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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天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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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天真眼神躲闪,“那个……谁说不能逛街呢,我们还逛了金鹰呢,女神买了一大堆东西,可开心了。”
“那好吧,姑且相信你,”罗子庚屈指在他脑门弹了一下,宠溺地笑笑,“我女神赵雅芝今天在新街口做活动,路过的时候有没有帮我偷拍几张?”
“人太多了啊,”康天真眉飞色舞道,“我本来还想帮你要个签名呢,但没挤进去。”
罗子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天真,赵雅芝今天在台湾呢。”
“!!!”康天真哀嚎,“师父,你怎么又诈我……”
罗子庚轻巧得关了厨房门,笑着抚摸他的脑袋,“所以,说说吧,你跟璧影到底干什么去了?”
康天真背靠着厨房门慢慢滑落,蹲在地上,抬头看着罗子庚,犹豫半天,颓然地低声道,“璧影发现洪阳最近发了大财,她心里有疑惑,担心怀信楼做什么不该沾染的生意。”
“你把一切都告诉她了?”
康天真摇摇头,“我没敢,宋文渊不希望璧影知道。”
“文渊在这件事上太过妇人之仁。”
康天真抱头,纠结地说,“《锦绣万花谷》不是普通的古董,洪阳这一票,数目太大了,他会把牢底坐穿的。”
“那他作案的时候为什么不怕把牢底坐穿呢?”罗子庚温和地质问,“天真,你是文渊的枕边人,要能够在他一头乱麻的时候,及时送上一把快刀。”
“我知道,”康天真郑重地点头,“我会逼他痛下决心的。”
罗子庚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按住他的脑袋,柔声,“但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康天真撅嘴,“师父,你好啰嗦。”
“小崽子!”
罗子庚和康天真两大厨师联手,做出六菜一汤,四个大男人互不相让,风卷残云一般吃得干干净净,康天真摸着浑圆的肚皮还没来得及剔牙,就被孔信轰出了家门,“这么晚了赶紧回去,别大晚上的还在外面晃悠。”
防盗门擦着鼻尖关上,康天真摸摸鼻子,哼哼,“我大伯真是越老越不好伺候了。”
宋文渊笑道,“我看罗先生还是伺候得很开心。”
“那不是废话么,他自己老婆,还不好好伺候?”
宋文渊心头一动,搂住他的肩膀,笑着咬他耳朵,小声道,“那你呢?要不要我好好伺候?”
康天真耳朵是敏感区,被他热气一呼,瞬间脸红了,结结巴巴,“那个……那个……宋文渊,你变坏了。”
宋文渊哈哈大笑。
顾艳的手段太过狠毒,黄兴运迫于压力,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锦绣万花谷》从肯巴德手中弄出,亲自押运,送到怀信楼中。
四十卷古书摆在桌上,黄兴运赔笑道,“你说奇怪不奇怪,我这今早一开店门,就有生意上门,委托人把东西一拿出来,可把我吓了一跳,居然是《锦绣万花谷》!”
“还真是够奇怪的,”康天真嘬着牙花子,神态十分恶劣地围着他转了一圈,“别扯那些乱七八糟的谎话了,直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企图?”
“你这孩子……”黄兴运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
康天真一溜烟跑到宋文渊身后,探出头看他,“想摸就摸,当我康大少是吃素的?”
“你是吃荤的,”宋文渊笑着拍拍他,转头看向黄兴运,语气淡淡的说,“既然有委托人,那不妨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多少钱可以成交?”
黄兴运竖起一根手指头,“这个数。”
“放你娘的狗屁!”康天真破口大骂,“这书本来就是我们的,你偷走了,再卖回来还敢开价一亿,告诉你,黄老怪,我一百块都不会给你!”
黄兴运被骂得狗血淋头,强忍着拂袖而去的冲动,郁闷道,“什么一亿?是一块钱!”
“你有病啊?”康天真继续大骂,“费这么大劲,偷我们东西,就为了以一块钱卖回来?你脑子给猪拱了吗?”
贵也挨骂,便宜也挨骂,黄兴运被他骂得差点爆血管,“那你说,到底要怎么办?”
康天真火冒三丈,“你偷了我们东西,现在还回来就对了,还敢问我要怎么办?小偷的职业素养呢?这就是你身为一个小偷的觉悟吗?”
“!!!”黄兴运简直不想跟他玩了。
宋文渊悠闲地围观康天真骂人玩,将一册古书从书匣中取出来,拿起放大镜,慢慢地鉴赏。
康天真骂累了,跑过来,看向他,“宋文渊,这书是真的吗?”
“暂时还不能妄下定论,”宋文渊谨慎地说,将放大镜递给他,“你来看看。”
两个人正在鉴定着,突然宋文渊的手机响了起来,康天真帮他从口袋里逃出来,一看,“是王三笑。”
宋文渊取下手套,接通手机,“三笑,有什么事情?”
王三笑懒洋洋地问,“黄兴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动作?”
“怎么?”宋文渊扫一眼在店中背着手四处打量的黄兴运,不由得打起精神。
王三笑道,“我得到一个消息,说肯巴德在准备回英国,动作还挺急,所以走漏了风声,就这事儿,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挂了电话,宋文渊眸子倏地阴冷下来,扫一眼桌子上的古籍,目光看向黄兴运,“天真,不用看了,这书是假的。”
第95章 天真被绑架
黄兴运倏地转过身来,看向宋文渊,“你凭什么说这书是假的?”
“不凭什么,”康天真呛口,“我们家宋文渊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叼炸天,不爽你把书拿回去!”
黄兴运被他呛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噎死,瞪了半天眼睛,声音软了下来,“文渊,为师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诚心将书还给你,你怎么还能质疑它是假的?”
宋文渊冷冷道,“黄先生别搞错了,咱们可早已不是师徒,我没有质疑这书是假的,只是……”他冷笑一声,“请黄先生把书拿回家去,将真品送来。”
“对对对,”康天真附和,“我们可没说书是假的,只是我们要真品,哈哈,黄老怪,快回去找肯巴德要书去吧,不然,我婆婆可不知道要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了。”
黄兴运被他的称呼刺痛,老树皮一般的脸皮抽了抽,忍无可忍地说,“宋文渊,我奉劝你不要狐假虎威,你母亲不过是魏老包养的一个情妇,哪里就让你狂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宋文渊脸色大变。
“放你妈狗屁!”康天真跳出来,大骂,“黄老怪我警告你,再出言不逊,信不信我直接弄死你!”
黄兴运一见宋文渊阴沉的脸色,顿时后悔口无遮拦,心想这次真的是祸从口出了,万一这小子去他母亲那边告上一状,顾艳那老贱人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揉了揉脸上僵硬的肌肉,硬是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既然你们不相信这书是真的,那我就只好暂时带回去,等你们什么时候改变了主意,再来找我吧。”说着,让跟来的手下把古书打包好,拎着走向店门外。
“等等,”宋文渊突然道。
黄兴运头疼地回过身来,“怎么?”
宋文渊冷漠地说,“不管我母亲是什么身份,这和你送一套假书过来都是两码事,如果真书被肯巴德带出国门,我一定会把你送入监狱,你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
黄兴运盯着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强大的乏力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长成如此强硬的男人,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自己可以随意揉扁搓圆的少年了。
千头万绪化作一句话涌上心头,他万念俱灰地想:莫欺少年穷。
黄兴运离开怀信楼,宋文渊冷冷地看着门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儿,一个温热的身体从背后拢上来,他回头,看到康天真从背后抱住了自己,不禁一笑,脸上僵硬的神色化作无限温情,“怎么突然撒娇?”
“我看你的样子好可怕,”康天真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间,喃喃道,“好像要把黄老怪吃掉一般,文渊渊,你很介意顾姨的身份吗?”
宋文渊一顿,淡淡道,“那是她的事情,跟我无关。”
“可你们是母子啊。”
“她生育了我,我以后也会赡养她,我们是母子,也止步于母子了,”宋文渊轻描淡写地说,“我想,她应该也是这样想的,你看,她都没有对我们的关系多说什么。”
康天真吃吃地笑道,“那是因为我外表足够英俊潇洒,性格又足够温柔贤惠。”
“是是是,温柔贤惠的天真真,”宋文渊反手拍拍他的腰,“可以放开我了吗?光天化日、店门大敞,就这样搂搂抱抱,不怕被人看到吗?”
“我为什么要怕?”康天真变本加厉地往上一跳,整个人都挂在了宋文渊的背上,歪头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哼哼,“我不但抱,我还要亲呢,谁敢说闲话,我就撕烂他的嘴!”
宋文渊双手在身后托着他的屁股,就这样背着他在店中转悠,笑道,“知道你现在说话让我想起了谁吗?”
“谁?”
“蒋璧影,”宋文渊笑道,“她平时说话做事就是这样横行无道、蛮不讲理。”
“卧槽,你这是在嫌弃我蛮不讲理吗?”
“当然不是。”
康天真抱住他的脖子,小声道,“璧影最近总约我出去玩,可我却越来越无法面对她了,宋文渊,我现在好恨洪阳哥,为什么要做下这样的案子!”
“一失足成千古恨,”宋文渊叹着气,“我会再劝他去自首,黄兴运手里有他犯罪的证据,他终究是躲不掉法律制裁的。”
中午吃过午饭,两人在床上厮混了半天,宋文渊起床穿衣服准备去开店,康天真光溜溜地在大床上打一个滚,青蛙一样餍足地趴在枕头上,歪头看他,嗲声道,“天真真有点想赖床。”
宋文渊失笑,弯腰亲一下他的脸颊,抄起被子盖在他光滑的裸背上,“那你就赖吧,可不要没赖到一个小时就嫌一个人在家里无聊,又打电话骚扰我。”
“才不会呢,”康天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穿上羊毛衫,情不自禁地说,“宋文渊,你真帅。”
宋文渊笑道,“你也很帅。”
“我没有你帅,你是天底下最最最帅气的男人,”康天真满脸都是迷恋,“宋文渊,我很爱你哦。”
“今天怎么这么爱撒娇?”宋文渊俯身。
康天真立刻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脖子,两人缠绵地接吻,一吻终了,宋文渊意犹未尽地亲亲他的鼻尖和额头,低声道,“我也很爱你,天真。”
“嗷……”康天真从被子里蹿出来,矫健地把宋文渊按倒在床,凶猛地扒了他的衣服,“再再再……再大战三百回合!”
于是等宋文渊终于将这货喂饱,穿戴整齐去开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康天真在床上赖了一会儿,觉得无聊,爬起来去超市买芒果吃,顺便补充家里用的最快的消耗品——套套和润滑油。
推着满满一推车的东西走进停车场,因为在地下,即使有照明灯,大白天也觉得光线晦暗,康天真推着车走到角落,直奔自己的车子而去。
突然,他的脚步停住,只见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倚在自己的车上,正在专注地嘬着一根棒棒糖。
康天真下意识抬头找了下监控,却发现附近好几个摄像头都没有亮,不由得脚步迟疑了起来。
“小天真,”洪阳叼着棒棒糖,张开双臂,笑道,“来,让哥抱抱,看是不是瘦了。”
康天真站在原地不动,“你在等我?”
“这不是很显然的嘛?”洪阳耸了耸肩膀,看向他的眼神却渐渐暗淡下来,“你怕我?”
康天真不置可否,却也不再上前,双手抓着购物车的把手,咬牙道,“洪阳哥,你还是去自首吧,黄兴运手里有你犯罪的证据,你逃脱不掉的。”
“好无情,”洪阳缓步走上前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低声道,“我们这样的情谊,你居然也劝我自首,小天真,你知道哥这样的金额会被判多少年吗?”
他的身上有股甜滋滋的奇怪味道,康天真想要躲开他,却被他牢牢揽住,难过地看着他,“你既然知道,当初为什么还要犯罪?”
“每个人都是会死的,那为什么还要拼命活着?”
“这不一样,”康天真摇头,“你犯罪的时候有想过璧影吗?你们的孩子才四个月,他的父亲却要去坐牢了……”
“所以我不能去坐牢,”洪阳在他耳边轻声道,“天真,你要帮我。”
康天真茫然,“什么……”
一张纸巾捂住口鼻,康天真瞬间明白了刚才闻到的奇怪味道是什么,是挥发出来的乙醚!
他拼命挣扎起来,却被洪阳牢牢搂住,两人仿佛亲热一般搂抱在一起,康天真只觉四肢肌肉渐渐松弛,整个人懒洋洋的仿佛泡在酒精中一般,渐渐失去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康天真在疾驰的车中醒来,他尝试着动了一下手脚,发现麻醉剂的作用还没有消失,四肢尚处在瘫软状态,大脑晕晕乎乎,他糊里糊涂地想,不知道乙醚伤不伤大脑,万一自己变成傻子了,宋文渊该有多伤心啊。
他努力了好久,才好不容易调动眼部肌肉,看清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他们好像开进了山区,路边是参天的大树,车子盘旋上山,冬季光秃秃的山顶上,可以看到零星几座白墙乌瓦的别墅。
洪阳叼着棒棒糖,从后视镜中看他一眼,淡淡道,“你醒了?”
康天真张了张嘴,努力发出声音,“我们这是去哪儿?”
“送你去嫁人,”洪阳笑道,“开心吗?”
“我都是有夫之夫了,嫁毛线,”康天真嗤了一声,“哥,我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洪阳嬉笑道,“放心,我高考化学可是a,乙醚的量把握得非常准的,等你到了那儿,估计就该好了,现在别乱挣扎了,趁现在有时间,好好构思一下,待会儿以一个什么样子嫁进黄家吧,哥哥做的不好,没给你准备凤冠霞帔……”
“放你娘的屁,”康天真虚弱地骂了一声,颓然躺在车后座上,心想自己果然是被他卖给黄兴运了,只是不知道宋文渊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失踪。
洪阳一边开车,一边啰里啰嗦地说,“不是我笑话你啊,小天真,你也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我都快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了,你看到我第一时间怎么还不跑呢?真是没有自我保护意识,唉,哥哥感觉很痛心啊,文渊那么聪明,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笨老婆呢?”
“你好吵……”康天真懒洋洋地说,“你要把我送给黄老怪吗?他许诺给你什么?你的犯罪证据?”
洪阳勾了勾嘴角,邪气地笑了一下,“你在套我话?”
康天真郁闷地撇嘴,“不说算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洪阳豪爽地一笑,“犯罪证据只是很小的一方面,我并不怕他手里拿所谓的证据,这老杂毛胆敢出卖我,我也不会放过他,手里没点黑历史,谁敢在这个江湖混?”
康天真道,“看来你们虽然狼狈为奸,可嫌隙还不小呢。”
洪阳笑嘻嘻道,“小天真,哥哥再教你一句话,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人呐,总是根据自己的需要来变换人际关系,全世界最恨我的,恐怕就是肯巴德了,可这一次,要不是我,他也拿不到《锦绣万花谷》。”
“那你要拿我跟黄兴运换什么?”
“出国,”洪阳笑道,“我要他把我平平安安送去英国。”
康天真皱起眉头,“你现在还不是犯罪嫌疑人,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国。”
“不,”洪阳摇了摇头,眼眸垂了下来,眸子中有一股甚是诡异的神采闪烁,他低声道,“我要把璧影带走,她不会老老实实跟我上飞机的,我不得不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第96章 黄家的儿媳
康天真四肢无力,木然地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山上树叶都落了,光秃秃的,透着满目的萧条之一。
车子开进一座别墅,尚未停稳,车门就被粗暴地打开,黄兴运苍老的手出现在康天真眼前。
“急什么?”洪阳摔上车门,一把推开了黄兴运,探身进车中,将瘫软的康天真抱了出来。
黄兴运催促,“快,送到屋里,我都已经准备充足。”
看着他满脸的亢奋,康天真不由得心渐渐下沉,冷声,“你敢动我一根指头,宋文渊会扒了你的皮。”
“他没那本事,”黄兴运胸有成竹地四下里扫了一眼,康天真敏锐地发现这个别墅四周竟然有保镖在守卫。
冷哼,“你居然还请保镖,哈哈,就你这条老命,值得请保镖的佣金吗?
一行人走进别墅中,康天真被放在沙发上,黄兴运抬手,爱不释手地抚摸他的脸蛋,笑道,“我的老命不值,你的小命难道也不值吗?”
“别他妈啰嗦,”洪阳不耐烦道,“人我是给你送到,现在立刻安排我和璧影上飞机。”
“这个你放心,”黄兴运搓着手围着康天真转了两圈,仿佛一条守着绝顶美食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嘴的狗一样。
洪阳皱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厌恶地盯着他,咬牙道,“给我安排飞机,我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哎,你干什么,放开我,”黄兴运眼神慌乱地挣扎,“我会催老爵爷,让他带你一起走的,耐心,耐心一点嘛,做大事的,怎能这样沉不住气?”
洪阳甩开他,“我了解宋文渊,再晚,就走不了了。”
黄兴运被他甩了一个踉跄,郁闷地站稳脚步,轻轻弹了弹自己被揪皱了的衣领,妥协地拿出手机,“好吧好吧,我这就打电话给他,你这年轻人,如今脾气怎变得这么火爆,长久下去,与宋文渊比起来更是难成大器了。”
“……”洪阳眼神倏地变得狠戾,却没有多说什么。
黄兴运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楼梯上响起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康天真竭力转动眼珠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对襟棉衣的外国老人从楼上慢慢走下来,果然是肯巴德。
“嘿,”他突然笑了起来,扬声,“老洋鬼子,大半年没见,看来你的小日子也不怎么样嘛,竟然老成狗了。”
肯巴德没有戴帽子,满头卷曲的银发飘洒,虽然老态龙钟,举止却还维持着引以为傲的贵族风范,拄着手杖走到沙发前,看着四肢瘫软无力却依然态度嚣张的康天真,嘿的一声也笑了,“康大少日子过得很好,不也到了如今这般光景?”
康天真哼哼,“等宋文渊来了,叫你们一个个全把牢底坐穿!”
“我奉劝你不要嚣张,”肯巴德居高临下,用手杖戳了戳他的脸,倨傲道,“在我们看来,宋文渊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根本不足为惧。”
洪阳将他手杖拨开,“别废话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先带人去接你的蒋大小姐,”肯巴德用手杖捶了捶地面,率先走出别墅,边走边嘲笑道,“呵呵,蒋璧影嫁给你,真是瞎了她的眼睛。”
洪阳低头看了康天真一眼,抿了抿嘴唇,一言不发地转身,跟着肯巴德离开别墅。
康天真躺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洪阳的身影越来越远,眼神漠然。
黄兴运搓着手靠近过来,“在看什么?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是不是很难以接受?你很恨洪阳吧?说实话,我也很恨,这样背信弃义的小人竟然一直生活在你的身边,真是危险至极。”
“我不恨他,”康天真漠然地说,“在我眼里,他已经是个死人,时至今日,宋文渊绝不会再放过他了。”
“你竟这般相信宋文渊,”黄兴运脸上划过一丝不屑,“那小子心比天高,可惜命比纸薄,不自量力从虎口夺食,活该鸡飞蛋打、一场千秋大梦,可笑,可笑啊!”
别墅门口已再也没有洪阳的身影,康天真转脸看向黄兴运,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般,疑惑地说,“你竟然对自己这么了解?连自己最终会鸡飞蛋打都知道……”
“天真!”黄兴运沉下脸色,“你不要激怒我!”
康天真大骂,“你个行将就木的老杂毛,凭什么管我怎么说话!”
“你!”黄兴运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想要狠狠给他一个耳光,扬起手掌,却又不舍得打下去,气得在原地直转圈。
康天真哈哈大笑,“我劝你还是趁早和鸡巴德一起跑路吧,不过你这一把年纪了,说不定还没到英国就嗝屁,下去见你的死鬼儿子去了!”
“闭嘴!”黄兴运气得几乎爆血管,疯狂地转了两圈,低头看向随着麻醉剂效果渐渐褪去而歪倚在沙发上的康天真,突然抬步,走向旁边的房间。
“哎哎,你去哪儿,”康天真叫道,“靠!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家有点阴森森的……喂!黄老怪!!!”
回答他的是黄兴运头也不回的离开。
被一个人留在客厅,康天真郁卒地缩了缩,他本来就胆小,整个别墅的采光还特别差,放眼看去,花梨、紫檀、楠木……一件件数百年前的家具陈列在客厅中,还有云锦屏风、炉瓶三事……在晦暗的室内影影幢幢,简直是一眨眼就要闹鬼的节奏。
康天真努力想把自己缩成一团,咬了咬下唇,闭上眼睛小声祈祷,“宋文渊,你快点来救我吧,说实话我真的有点点害怕……”
身后突然响起拖沓的脚步声,康天真倏地寒毛都竖了起来,慢慢吞了口唾沫,心惊肉跳地看着黄兴运拿着一叠大红布料和一个家用药箱走了过来,心脏放回肚子里,埋怨,“老怪,你的脚步声能活泼一点吗,差点吓死我。”
黄兴运大概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做过情绪恢复了,不复刚才气爆血管的样子,苍老的脸上甚至还迸发出了一丝光彩。
康天真翻着眼睛上下打量他,没好气道,“警告你啊,别对我动手动脚,小爷可是有夫之夫,贞操很重要的。”
黄兴运好不容易压下的那团恶气又回来了,深呼吸了两下,拿起那叠布料,抖开,慈祥地笑道,“看,这件喜服,你喜欢吗?”
“!!!”康天真深吸一口气。
黄兴运接着道,“我想象过很多次,你穿着它的样子,一定十分漂亮,我黄家的儿媳……”
“卧槽这是什么鬼!!!”康天真抓狂,努力抬起无力的手臂,想要撕了这套大衫霞披,却只是在细软的绸缎上徒然地刮了一道,怒道,“你他妈让我穿女装?”
“嫁入我黄家自然要穿女装,”黄兴运认真地看着他,“虽然你是男儿身,但如今科技发达,你想做变性手术也很简单,只需先服用一段时间色谱龙和补佳乐,调整身体状态,然后做下体手术……”
“放你妈狗屁!”康天真咆哮,心头一点点沉下去,这老杂毛竟然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黄兴运皱了皱眉,“你这孩子,怎么这般暴躁,大概就是体内雄性激素太多的缘故,宋文渊果然不靠谱,都不知道给你服用药物对抗雄激素,”他说着打开药箱,拆开一个一次性注射器。
直至此时,康天真才觉察出一丝真正意义上的恐惧,颤声,“你要干什么?”
黄兴运生疏地敲开小药瓶,吸了满满一针管药水,笨拙地将针头朝上排出空气,转头看向他,突然笑了笑,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煞白的脸颊,慈祥地笑道,“别怕,只是一点肌肉松弛剂,打了针,我好帮你换衣服,你这孩子不老实,闹得慌……”
康天真瞬间怂了,拼命想往沙发角落里缩去,“别……别给我打针,我不乱动了,黄、黄先生,我知错了,你别给我打针,我老老实实的……啊!”
肌肉猛地紧张起来,康天真痛不欲生地咬住了下唇,被针头扎进手臂的一刹那,他感觉到了此生从未体验过的恐惧,心中怕到极点,身体却因为麻醉剂而无法挣扎,这种失去自控力的惨痛,他毕生难忘。
细细针管中的液体缓慢而平稳地推进了肌肉中,康天真的身体渐渐舒缓,他眼神发直地看着前方,神情涣散。
“哎呀呀,这个药效果竟这么强横,”黄兴运将没打完的半管药水随手扔回茶几,心疼地摸摸康天真的脸颊,叹气,“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康天真失神地看着他,因喉部肌肉松弛而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驾车风驰电掣般回到小区,洪阳连车门都来不及关就直奔楼上,急躁的脚步在门口戛然而止,他抚着胸口,几个急促的深呼吸,待心跳平稳下来,才掏出钥匙打开家门,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蒋璧影面无表情地坐在客厅中,冷眼看着他。
洪阳走过去,笑道,“亲爱的,干嘛呢?在这里呆坐着,小脸儿严肃的还以为你在练什么绝世武功呢。”
“你最近在忙什么?”蒋璧影淡淡地问。
“嗨,还不是怀信楼里那点事儿,”洪阳走进厨房,倒了一杯凉茶,汩汩灌下去,苦笑,“我和文渊年纪轻轻就有了这样的事业,古玩行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东西可都虎视眈眈地看着,现在是多事之秋,老公我难免要多忙一些,”他凑过来,在蒋璧影的脸上亲吻,笑问,“怎么,我的乖老婆在家寂寞了吗?”
蒋璧影躲开他的吻。
洪阳的笑容僵了一下,“你怎么了?”
“洪阳,”蒋璧影甩出一个信封,难过地说,“你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吗?”
洪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信封,拿不准里面是什么,和蒋璧影对视一眼,从她的眼睛中读出质疑、痛苦和居高临下的嘲讽。
慢慢弯腰捡起信封,挣扎片刻,将里面的东西打开,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只见里面是一张存折和几份房产证明。
蒋璧影嘲道,“我都和你结婚了,竟然不知道你是个这么富有的人,洪阳,你有这么多产业,还能入赘我蒋家,可见对我真是用情至深啊。”
第97章 天真的下落
“我可以解释,”洪阳攥紧信封,“璧影,这些我都可以解释。”
蒋璧影倔强地移过视线不再看他。
“这些其实是……”洪阳满脸真诚,大脑却急速旋转,一个个借口在脑中浮现又被一一推翻,他盯着蒋璧影修长脖颈上的南红项链,慢慢道,“璧影,我承认,瞒着你,是我不好,但是……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
“担心什么?”蒋璧影猛地回过头来,眼神锐利,“你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了?”
“这个……说违法……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洪阳一派轻松地说,“就是……前段时间,我一直特忙活,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那时我偶然收到一件康熙官窑长颈圆腹瓶,十分精美,宝主是外行,对瓷器的价格毫无概念。”
蒋璧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中看不出是否相信,淡淡道,“然后呢?”
洪阳惭愧地低下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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