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穿越之秦宫夜长-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熟悉政,已经是赫赫秦王,九重宫阙阻隔,欣然觉得自己够不着!
之后岁月,她跟随父亲走南闯北,为承继家业辛苦奔波。
她从野王南下游历长江,淮河一带,登上会稽山,探询过禹穴,窥察九嶷山,又沅水、湘江上航行,再北渡汶水、泗水,到齐鲁感受孔子儒家风教,北上经过萧冷肃杀燕赵之地,甚至深入大漠,到巴蜀经商。
她现已经不是养深闺白家四小姐,而是未来承继家业白家世子。
天空细雨霏霏,江面薄雾蒙蒙。
游江招魂祭屈原仪式已经拉开序幕,一条大型白色竹筏载着扮作“屈原”尸,众竹筏簇拥下亮相。
“我兄哟——回哟——”
一声声深情呼唤,婉转悲壮。 一艘竹筏载着屈子之妹——屈幺姑,从峡江深处缓缓驶出。惊闻屈原汨罗投江,她驾船沿江而下搜索兄长遗体。
时间仿佛回到了屈原投江那一刻。屈原披头散发,迎风而立,深衣大袖狂风中赫赫飞扬。
他纵身一跳,江水滔滔,水花四溅。
屈原被流放以后,江边游荡独行,他一边走一边吟哦。面容憔悴,模样枯槁。渔父劝他随俗俯仰与时浮沉。屈原坚持自己清白高洁人格,宁可抛弃生命也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
渔父吟唱《沧浪之歌》……“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之后扬长而去。
“举世混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这样人为人敬重,却注定一世悲苦!
鼓声震天,竹筏上人齐倒洒抛粽,竹筏逐水顺流而去。
“三闾大夫哟,听我说哟,嘿嗬也。天不可上啊,上有黑云万里。地不可下啊,下有九关极。东不可往啊,东有弱水无底。南不可去啊,南有豺狼狐狸,北不可去啊,北有冰雪盖地。惟愿大夫,回故里。衣食莫须问,楚国好天地。你应回故里,你应回故里。”
古老《招魂曲》山谷、江面,久久回荡······
欣然往地上倒一尊清酒酹屈原。两尊百末旨酒,一尊酹梅姨,一尊酹二姐。
楚地人民为他们敬重屈原招魂,欣然也希望借助这个仪式,告慰二姐和梅姨天之灵,希望她们母女另一个世界,就像屈原《楚辞》里描绘一般,可以自由地乘着彩凤,天地间翱游,永远风轻云淡,香气氤氲。
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没有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终究不是手,查找资料真耗时,亲们,抱歉,这时才发。
第55章 商旅
通往邯郸崎岖马道上;荒原仿佛无边无际。
赵国经历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改革后,一度军事强悍;向胡地拓地千里;带甲百万,虎视列国。
秦赵一脉同宗;却战国后期激战酣。
长平之战,赵军被活埋四十多万人。秦军当时也死伤过半;战死战伤士兵,至少也有二三十万。
赵国元气大伤;秦国也一度伤筋动骨。
连年征战;赵国青壮年大都抛尸荒野;血洒战场;即便赵国民风彪悍;表面上看,尚有余力与秦国鏖战,其实已经田地荒芜,国力消耗过度,加上君主昏昧,奸臣把政,赵国已经危如风中纸鹞。
盛夏时节,金乌西坠①,霞光满天。
欣然从纵横千里楚地,用重金采买了珠玑玳瑁、羽毛齿革、玉帛香料等奇货,几百名剑客护卫下,从南到北,跋涉千里前往邯郸。
欣然坐轩敞辒辌(ēnliáng)2车里,剑客簇拥下,走商队前面,山路崎岖,马车摇摇晃晃,欣然野服3切云高冠④,身配锟铻宝剑,蹙眉,面色凝重地鹤立轼⑤上,为掩藏女子身份,她轻衣薄衫外,又罩着一件宽大青色细葛布厚裳。
日头刚隐去,暑气未消,依旧闷热异常,她里裳早已湿透。
欣然焦躁,站了起来,凭轼瞭望四野,突然远处遍野山花,跃入眼帘,花开一大片,如海洋,澎湃胸怀,宽阔气势,无边妩媚,铺展,五光十色,姹紫嫣红。
鞍马劳顿欣然内心登时豁亮,女儿心态萌动,惊喜难抑。
“齐成,吩咐下去,让大伙前方树林暂歇片刻!”欣然对驾车御者说道。
齐成,是白家家宰⑥,齐国士人,追随欣然远足列国,为人干练忠诚。
齐成应诺停车,传言下去,让大家稍作休息。
欣然从马车上跃下,向远处荒野走去,野花烂漫,欣然抑制住狂奔念头,淡定从容地缓步。迈入花海,花香缭绕;蜂鸣蝶舞,一派生机勃勃!
欣然一时心胸畅然。
欣然踱着方步走了很远,回头望向商队时候,他们成了乌压压一堆黑点。
欣然四下张望,不见有人。
她长吁一口气,终于不用再伪装,她解下佩剑,脱掉厚重外罩衣。
清风徐来,衣袂翩翩,凉意习习。
将外罩衣往地上一甩,走到附近一条细流边,用手舀起喝了几口,水清冽,甘甜。掬水洗了把刻意晕黄脸,水中倒映出她玉质柔肌,却英气勃勃娇容。
欣然端祥着自己倒影,怔忪良久,对这张脸似乎连自己都感到陌生了,也许是那两道浓重剑眉,掩饰了她该有媚态容冶。
父亲和母亲都曾打趣说,单看这双眉眼,若子都⑦世,也会自愧弗如。
欣然长叹一口气,自己从来没有为巾帼不让须眉而自豪,其实她渴望有人把她捧手心里呵护,可是造化弄人,唏嘘伤悲,不过徒劳,站了起来,抖擞身上衣衫,素手触到佩戴腰间琥珀美人心。她不由自主地解下,攥手心,政身影浮上了心头。
一想到政,欣然心里就没来由地感到揪痛,沉重。
多少个不眠之夜,辗转之际,政身影就眼前晃动。多少个枯燥,艰辛路途奔波,她都是靠咀嚼与政之间,相处点点滴滴乐,度过。
回忆如此美好又苦涩!
“政,你可安好?”欣然对着手心琥珀美人心低语道。
听说!
他用强力镇压了长安君成蟜叛乱;听说他夷灭了倚仗太后得势而试图谋逆嫪毐集团;听说他贬黜了相国吕不韦,将自己亲生母亲囚禁雍地嫚宫,用铁腕扫除亲政障碍。
他现是不是已经三宫六院?
珠环翠绕,展眉冁笑对燕姬、楚娃、赵女、齐姜,正大展宏图,人生惬意!
想到这,欣然忍不住热泪姗姗,心如杵捣。
“世子,我们是不是该启程了?天色不早了,要赶关城之前进邯郸,剩下时辰不多也。”
欣然想得入神,齐成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后,对欣然拱手,毕恭毕敬道。
“我晓得了,你先去吩咐下去,我随后就来。”欣然一挥袍袖,装作不经意拭去满眶泪水,背对着齐成,镇定地说道。
“诺!”齐成嘴唇嗫嚅,仿佛有话要说,终究又把话,咽下去,抱拳应诺退下。
欣然将琥珀美人心,重佩戴好,掖进内裳里,掬一捧水,抹脸,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漆盒,挑出些许她请人专门配置脂粉,涂抹一番。
女儿家化妆,都是把自己画得加靓丽,水灵,唯独她把自己一张细白脸,硬是抹成古铜色。
一个妩媚妮子,眨眼间,变成一个风度翩翩俊美公子。
欣然步回到商队,大家已经休整好,随时准备整装待发,就等欣然了。
“启程!”欣然沉声,指令道。
“启——程——了!”家宰齐成拉成声,朗声吆喝道。
队伍骨碌碌地出发,几百名剑客护卫几十辆货物辎重,后面跟着几十名干杂役家仆。
浩浩荡荡队伍,向邯郸进发。
欣然弃车骑马,她跳上她宝驹,大青马一声长嘶,便蹿腾开了。
暮色变得越发浓重,终于,欣然视野中,出现了一条宽阔黄尘土道。
这是通往邯郸主干道。直道上,车辙、马蹄印层层叠叠,向着前方绵延开来,道路头,远方地平线上,一座宏伟城池,赫然望。
邯郸近咫尺,长途跋涉,早已困顿商队,一时精神振奋。
主干道上,南北北往来往车辆越走越多。
天已暮,许多荷锄而归国民,赳赳仗剑武士,落拓士人,混杂一起,向城门涌去。
商队终于安全抵达赵国,欣然心终于踏实了。
大家鱼贯入城。随即号角声响,吊桥拉起,关城门了。
赵国白家宅邸。
梅姨含恨而终,白夫人一度惴惴不安,常被梦魇困扰。
去年,年岁以长怡然嫁到赵国。夫家既非王室子孙,也不是世卿贵胄,他是赵国专门经营马匹、木料富商,与白家是世交,也算门当户对。
白夫人卫国野王,落单,与年前,也来到赵国府第暂居,也好与自己爱女随时来往,以减轻自己一人独野王孤寂。
周转商货事宜,交给欣然以后,白上卿秦国久住,管理秦国商铺,闲暇时,聚集士人,读书论道。
作者有话要说:
金乌:指太阳,传说太阳中有三足乌。
辒辌:古代可以卧车。
野服:古代将便服称为野服。
切云高冠:流行先秦楚地一种高冠。
轼:古代车厢前面用作扶手横木。
家宰:古代管家称谓。
子都:卫国美男子。
第56章 谈婚
盛夏;万物都肆无忌惮地疯长,大自然泼墨挥毫;到处都是一副浓墨重彩。
白家错落别致亭台楼阁;掩映浓荫绿林中,青松翠柏高大苍翠;槭树楸树茁壮挺拔,垂柳袅娜多姿。邯郸交通四通八达;白家把邯郸商号作为物资集散地。因此,欣然邯郸呆得时日多;她别苑里专僻一个独立庭院——枕辉阁;供她日常休憩。
枕辉阁别苑西南角;从圆月门进去;迎面花草满庭;翠竹夹道,庭前矗立着一座天然假山,怪石嶙峋,鬼斧神工。假山上攀附着许多奇花异草,什么薜荔藤萝、杜若蘅芜、清葛、紫芸、清芷等萦绕交错。它们假山上肆意蔓延,或牵藤,或引蔓,或垂或绕,气味馥郁,芳香扑鼻。
山石坚硬,奇花仙藤柔美,相得益彰,别有意趣。
阁楼后面是一个长长回廊,回廊围着一池荷塘,田田荷叶铺天盖地,映日荷花别样粉嫩,娇柔,风韵楚楚。荷下,清澈池水中,色彩斑斓鱼,自由游弋。池塘边清透鹅卵石,倒影柳条,波光粼粼水面下,荡漾,风姿撩人。
沐浴洗去一身尘埃,欣然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一席广袖曲裾紫色罗衫,拖曳地,像彩霞云卷云舒,淡黄色大带,裹出细长腰身,足蹑丝履,乌发垂散。
端是容貌昳丽,娉婷袅娜!
枕辉阁里,门窗大敞,层层轻纱帷幔,用玉钩拢起。
松木地板,刷上桐油,油光铮亮。依墙而立壁柜上,摆放着来自各地琳琅满目奇珍异宝。
墙角冰鉴里,置着冰块,玉盘上堆砌着累累硕果,屋内果香飘逸,清凉飒爽!
欣然坐巨大铜镜前,芸香侍候她梳头。
屋檐上鸟笼里鹦鹉,时而探头,时而扑腾双翼,时而上下窜动,亢奋得很!
“小姐,你下次远行,也带上我吧,你一走动不动就是几个月,我枕辉阁呆着,实无趣,感觉都捂得发霉了!”芸香撇嘴,咕哝道。
“你当我出自一趟,活呀?行商千里,一路翻山越岭,路途颠簸,风餐露宿,就你这小身板,马车上,要不了几天,就得散架了!”欣然嗤笑。
“小姐,你少唬我!你就比如个头高些,也不见比如壮实到哪里去。你是千金小姐,这苦,你能受得了,为甚我受不了了?”芸香不服气,挥舞着篦子,嗔道,半晌,又轻笑地道:“小姐,你要带上我,咱们一起还可以解解闷。你说是吧?”
“就你一天跟那只鹦鹉似,唧唧歪歪,我会烦死。”欣然笑道。
“谁说?”没等芸香开口反驳,鹦鹉先不自地嚷开了。
欣然和芸香不约而同地噗嗤笑开了。
“你这只饶舌却笨得要命鹦鹉,让你从‘四小姐好’改口称‘世子好’,半年了都没学会,这回你倒学会顶嘴了!”芸香好气又好笑地地冲鹦鹉,啐道。
“谁说。”鹦鹉还是那句话,却语气把握恰到好处,然后竟然摇头晃脑,自顾自地,诵诗道: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御,莫不静好。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①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昧旦?昧旦小苑。”欣然低语道。
这首诗,勾起她欣然思念,秦国,清芷园,还有,还有,政!
政愤激声音凭空想起:
“他那不过是玩弄他权术,一字千金,谁有胆量引颈就戮挑战他权威!豁命,为钱,你会吗?”
“哎呀!不爱看,就不看,动那么大肝火,为甚?来,你坐,我给你剥一个来自南国橘子,很甜。”
“我从不吃那些甜腻腻东西,软糖里泡不出硬汉子。”
“秦川犍牛,吃得还不是草吗?
昧旦小苑里那番小争执,清晰地耳边浮现。
欣然错愕,突然有种时空错乱感觉。
“这是枕辉阁,不是昧旦小苑。”欣然目光睖睁(lèngzheng),喃喃自语。
“小姐,小姐,你怎么啦?”芸香娇俏面容欣然眼前晃动,她一脸惶惑地,呼唤道。
“没事,也许是这段日子太累了,突然有些精神恍惚。”欣然拇指摁住阴白穴,剧烈摇头,仿佛要把横亘心头,淤积万斛愁绪,全都抖落。
“芸香,鹦鹉怎么会背这首《女曰鸡鸣》?”欣然费解道。
“小姐几次梦中呓语,囔囔都是这首诗,芸香想,小姐肯定非常喜欢。你出外行商,我一个人闷得慌,就一字一句地教这鹦鹉。我废了近一个月心力,这只鹦鹉笨嘴拙舌,总也学不会,谁知,它今天竟然破天翻地吟诵出来了?”
“谁说?”鹦鹉扑哧着翅膀,忽然又瓮声瓮气地插嘴道,看来它似乎很讨厌芸香说它笨。
“笨鹦鹉,笨鹦鹉!”芸香笑着,跟鹦鹉斗嘴开了。
鹦鹉冲着芸香“呱呱”两声,转过身,向芸香摇摆鸟尾,一副不屑与她纠缠姿态。
“小姐,你是不是想起秦国清芷园昧旦小苑了?”芸香见欣然脸色不对,谨小慎微地嘟囔道。
欣然勉力一笑,没有回答。
“小姐,你是不是想起那个高高个子······”芸香口无遮拦。
突然,一股痛楚,穿云裂石般,劈开她心肺。
“芸香!”没等芸香说完,欣然脸色一沉,一拍案几,蹭地站起来,喝止道。
欣然脸色冷峻得可怕,从未见过欣然动怒芸香,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怵惕道:“小姐息怒,芸香再不敢胡言乱语了!”
“怎么啦?大热天,火苗窜得那么高!”门敞开着,白夫人侍女婆子簇拥下,迈步进屋,见此光景,不解地问道。
“娘,我正要过去,您怎么先来了。”欣然敛起怒容,笑着迎向母亲,侧身用余光瞟向芸香,“芸香,天热,去给娘端一盏冰镇天香汤来!”
“诺!”芸香应声退下。
“一年到头,大半时间都外面跑,欣儿,你辛苦了!”白夫人脸上笑意融融。
白夫人现越发富态了,丰腴脸上,肉呼呼,把年轻时一双美眸都挤兑成一条线,一笑起来,一副慈眉善目样子,广袖罗衫下,身子圆乎乎,好个子高,不显得累赘,只是看起来越发颀硕了。
“娘,看您说得!我年纪轻轻,为爹分担辛苦,理所当然事。”娇嗲道。
“哎哟,大署天还披散着头发,多热呀!”白夫人见女儿乌发如黑缎般,铺展身后,心疼道。
“刚才芸香正给我梳着,这不,被我轰走了!”
“好好,怎么啦?”
“也没多大事,篦子不小心蹭了我一下,怪我毛躁,就恼了!”
“丫头做事不经心,要打要骂,那是自然。来,娘给你梳头。”
“娘,还是我自己来吧!”欣然推辞道。
“坐好!”白夫人把欣然拉到梳妆镜前,不容分说道。
白夫人拿着象牙篦子,拢着欣然长发,刺刺不休道:“哎呀,到底是女儿家,外头栉风沐雨,娘想想就心疼,娘一直想跟你爹商量,找个踏实可靠人,入赘咱白家,让男人奔波去,你就家里帮忙清清账,把商号打理打理,把自己打扮打扮,漂漂亮亮,闷了弹琴,画画,有空陪娘唠唠。这才是女儿家要过得生活。”
白夫人一席话让欣然一时慌乱,她脸颊绯红,忸怩道:“娘,你说什么呢?您可别随意找个人就把我打发了。”
“欣儿,我看齐成这小伙子不错,人忠厚可靠。这些年他一直跟着你,鞍前马后,任劳任怨,对我们白家是忠心耿耿,你好好考虑考虑。”
“娘,你越说越离谱了。我要找是我可以终身庇护我良人,不是忠犬!”欣然扭过身子,摇晃着白夫人,委屈地说。
“娘知道你心气高。哎呀!可惜老天不成全,没有给你一个男儿身。女儿家毕竟是女儿家,再好强,也得嫁人生儿育女。”白夫人长叹一声,无奈地说。
“娘,我双十都不到,早着呢,干嘛跟我谈这个?”欣然羞赧道。
“傻丫头,娘像你这么大时候,你大姐都已经会咿呀学语了。你难不成要熬成老姑娘,再谈婚论嫁?”
“娘,我要嫁也要嫁给一个可以让我仰望人。”欣然目光灼灼道。
白夫人愣神了一下,长吁一声,呶呶不休道:“哎!男人但凡有点本事,都不是省油灯,吃碗里看锅里,妻妾成群,换人就像换衣服似,哪有安生日子过呀?你三姐怡然嫁到赵家,才多久呀,席不暇暖功夫,他夫君已经嚷着要纳妾了,刚才你三姐回来,跟我嘟囔这事,哭得跟泪人似。娘除了心疼,也不能置喙半分。这年头,连年战争,男人性命如草芥,女人又有哪个过得舒坦。我们家道殷实,不愁吃穿,可是你看邯郸街市,陇上田间,男人没了,多少女人都得抛头露面,为生计里里外外辛苦。”
作者有话要说:《女曰鸡鸣》选自《诗经·郑风》译文:
女说:“公鸡已鸣唱。”男说:“天还没有亮。不信推窗看天上,明星灿烂闪光。”
宿巢鸟雀将翱翔,射鸭射雁去芦荡。野鸭大雁射下来,为你烹调做好菜。佳肴做成共饮酒,白头偕老永相爱。女弹琴来男鼓瑟,和谐美满一块。知你对我真关怀呀,送你杂佩答你爱呀。知你对我体贴细呀,送你杂佩表谢意呀。知你爱我是真情呀,送你杂佩表同心呀。
第57章 哭诉
母亲话;勾起欣然内心深处痛处,富贵人间三妻四妾;尚且不能容忍;何况帝王之家,三宫六院;嫔妃无数,就为分帝王一羹恩宠。
政与她心中期许;真太遥远了。
将近二年了,她江南塞北;足迹遍地;却唯独没有勇气;踏足秦国寸土。
“娘;大姐近有没有来帛书;她还好吧?”欣然不想谈这些事,岔开话题道。
“不提她还罢,你说这个死妮子,家时候,数她懂事,现倒好,嫁出去女儿泼出去水,一年半载也没个音信。你说这妮子,都出嫁两年了,肚子也不争气,到现也没听到有一儿半女喜讯,我都托来往大梁商队,捎了好多次帛书。年初,娘跟人一起邯郸珠宝号里,挑了一匣子饰品,什么珍珠玳瑁,金银玉器,象牙翠羽一应俱全,千里迢迢给她送去。她到现也没吱个声,你说一个铜币掉到地上,还叮铛一声,一堆首饰到她那,怎么跟一块石头丢进深涧里一般,连个回声都没有。”白夫人一念叨起来就数落没完。
“娘,你担心大姐了!下去出货时候,我转道去大梁看看她,顺带替你说叨说叨她,成不?”欣然搂着母亲衣袖,轻言慢语地宽慰道。
“哎,你现体会不到,每个孩子那都是父母心头肉!我是惦记她,也不知道她现过得怎么样?”白夫人荡气回肠地叹了一口气,拿着篦子手,也僵半空中,望着窗棂外,一池荷塘直发愣!
“夫人,你喝盏汤,还是我来给四小姐梳头吧!”芸香挑开珠帘进来,手中端着一银碗汤,放案几上,躬身说道。
“也好!这大暑天,动不动就一身汗。我这站一会儿,就全身酸软,年纪大了,身体不济事。”白夫人体胖,怕热,后背上已经出汗黏腻。她把篦子递给芸香,坐到席上,招手让侍女过来给她扇风,喝汤解暑。
“娘,你注意身体,凡是少操心些,乐呵呵走走逛逛就行。”欣然道。
“哎,我也想呀,可是这烦心事,一茬接一茬,没个消停。野王,我一个人呆着,闷得慌,到邯郸,怡然这妮子不是上窜就是下跳,夫妻之间生活需要磨合,没见他们那样,一天到晚闹个没完。告诉怡然,夫君是天,那得顺着点。那妮子就是听不进去,还是姑娘时,那一副刁蛮样,嘴上得理不饶人,无理占三分。”白夫人唉声叹气,喋喋不休。
说话间。芸香将欣然秀发梳成翻荷髻①,插瑟瑟钿朵,舒爽,典雅!
“这发髻颖别致,很适合欣儿。不过,这眉毛有点浓了,芸香你给修修,用黛石描描,就完美了!”白夫人喝完天香汤,移到梳妆镜前,指指点点道。
“娘,可别!我现长年外行走,把自己弄得太秀气,你不怕我被人打劫了。”欣然颦眉笑道。
“胡闹,说什么晦气话,你还嫌娘家里提心吊胆不够呀?”白夫人假装生气地瞠目道。
“哈哈,娘,我就随口胡诌,你不用担心,我福气大着呢。”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说话间,怡然挑帘进来。你看她,绿云高髻,点翠匀红,星冠霞帔,环佩叮当,端是富贵雍容,却面容难掩戚戚之色,嗔怪道:“你看,娘真偏心,把我一个人撩前堂,跑四妹这温馨来了!”
欣然暗自庆幸自己没说什么。
“三姐,我听出来,你这是冲我问罪来了,我一路风尘仆仆,想把自己打理干净了,再去找你。耽搁了时候,三姐你不会跟我介意,是吧?”欣然一番自责,本意是讨。
“哟,四妹现可是咱白家掌事,自然架子大些,三姐哪敢委屈你降尊,只是我自己巴巴来,不知道是不是搅了你们其乐融融气氛。”怡然仿佛一肚子气没地撒,吊着嗓子,说起话来,夹枪带棒。
“三姐你说哪里话?”欣然脸上发讪,还是迎上前,搀着怡然胳膊,亲自为她铺上竹席,端过玉盘,道,“三姐,你先坐,大热天,你吃点瓜果,解解暑?”
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欣然没跟她计较,还殷勤招待,怡然自然也就不好再发飙,“四妹,一屋子侍女,那需要劳你亲自忙活,你辛辛苦苦为撑持咱家,三姐只是羡慕,没有妒忌意思,我就是一个直溜肠,但凡说话有些不中听,你别介意。”
“都是一家人,三姐你话才见外呢?”欣然陪笑道。
“都是那个吃里扒外浑人,给气得。”怡然叉了一块切好甜瓜,塞嘴里,愤恨地咀嚼,气鼓鼓地诉苦开了,“你说,平日里,他外面斗鸡走马,花天酒地,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这回倒好,直接要把那狐狸精抬进门,那种专门魅惑男人**,谁知道会是怎样刁钻,蛮横,指不定以后倚仗宠幸,处处压我一头,你说以后赵家,我这日子咱过呀?”
怡然一副捶胸顿足样子。
“三姐,或许,事情没你想象那么糟糕。你平心静气地跟姐夫沟通沟通,也许事情会有转机。”欣然劝慰道。
“能有什么转机?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非要娶那狐狸精进门,为阻止这事,我豁出脸面,跟他好说歹说,哭叫吵闹,就差没有投缳(hán)饮鸩了!”怡然抑制不住情绪,歇斯底里道,“还有,那浑人不明事理,连他长辈也一个腔调,说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说是为了子嗣昌盛。什么子嗣昌盛?我呸,那种地方女人还能生崽吗?与其这样,他倒是娶几头母猪算了,一次十几个崽。明明是贪恋美色,还总是有一番冠冕堂皇说辞。”怡然说道激动处,完全口不遮拦。
“作死呀,怎么这么说话!”白夫人忍不住叱责道。
“娘,你还好意思说我,就是你帮我挑这门亲事,说什么门当户对,一表人才。你看他一身纨绔子弟习性。什么一表人才,纯粹是金玉其表,败絮其内。你说,我这一辈子,就栽这样人手里,我还怎么活呀?”怡然越说越生气,直接就责怪其白夫人了。
“三姐,你先别这样,要不我找姊夫谈谈,你看怎样?”欣然被怡然一顿痛诉,直接弄得头皮发麻,看她情绪如此亢奋,劝她,估计只会引火烧身。
就这时,怡然贴身侍女青禾进来,冲大家一躬身,瞥眼愁着怡然,谨小慎微地说道:“夫人,小姐,姑爷来了!说要接三小姐回去!”
“回去,回哪儿去?这才是我家。你去告诉他,干脆给我一纸休书,我各走各路,各过各,两不相干。省得一天吵得鸡飞狗跳,谁也过得不安生。”怡然跳起来,挥舞着广袖,唾沫横飞道。
“这······”青禾噎住,看着白夫人和欣然,不知道是不是该照做。
“愣着干嘛,耳聋昏聩了!”怡然冲着青禾呵斥道。
“怡然,你冷静点,下人面前,好歹有点教养。你看看你现就像一只刺猬,见谁就竖起钢针,扎人。你是置气,还是要解决问题。”白夫人生气地怒斥道。
“好,那你们帮我解决,不然我就不回赵家了!”怡然气哼哼地,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水,咕嘟咕嘟往肚子里猛灌,喝完水,耷拉着脑袋,坐着。
欣然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三姐,我去会会姊夫!”欣然站了起来,说着就要往外走,走到门口正要掀起珠帘,脚步突然顿住,又返身回来,冲芸香吩咐道:“芸香,给我换身行头!”
欣然回内堂换上一套青色曲裾蝉衣2,乌发着缁布冠3,拔脚要往前堂去。
“等会儿,我也去!”怡然犹豫一下,站了起来,要跟去。
“你去干什么?你这副火急火燎性子,去了不是搅局吗?”白夫人不客气地阻止道。
“我不能让他觉得,我躲着是怕他!我看这个浑人,这会子有什么鲜说法。”怡然不屑地啐道,颠颠地蹭到欣然后面。
怡然这副心态,欣然也不愿意让她跟着,可是这是她切身事,她没有理由不让他参与,就说:
“也好,大家当面锣对面鼓把话说开,兴许事情好解决。”
“那成,我也去!”白夫人说道。
“娘,你还是先别出面了,你是长辈,万一我们谈僵了,你还可以出来打打圆场。再说,您场,姊夫说话有所顾忌,难免不遮遮掩掩,反倒听不到他真实想法。我和三姐先去大家坐下来说叨说叨,实不行,你出面不迟。”欣然怕白夫人护短,怡然已经气头上,白夫人再拱火,纵容她,保不定几句话就把场面搞僵了,到时大家不好收场。
作者有话要说:翻荷髻:古代一种卷曲发髻,形如翻开两瓣荷叶。
蝉衣:为仕宦平日燕居之服,上下连属。
缁布冠:也称缁撮,以黑布将头发束于顶打成撮,其余布垂下来盖住头顶。
第58章 惊闻
前堂;白家姑爷赵惇,正倚着凭几,箕踞而坐,手里攥着一个碧玉赑屃把件,嘴里哼哼着不着调曲子,见白家姐妹进来,收脚,站了起来。
欣然进门,冲赵惇拱手,以君子之礼相待道:“见过姊夫!”
怡然见到赵惇瞋目盻之;径直走到席子上坐下;连个招呼都没打。
“妹子,长途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