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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男神说他一击即中-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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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走,场地那边就有人高呼:“哎小伙子你怎么不射了?”
卫生间内,方枢怀走到洗手台前,洗完手后抬头,对上镜子中何睿的视线,笑了笑说道:“有什么就说吧。”
何睿欲言又止的模样已经持续很久了,方枢怀不可能没有觉察到。
听到这话,何睿脸色僵硬了一瞬,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跟张晗栎是情侣关系吗?你是同性恋?”
方枢怀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是,我跟他已经确定关系了。”
何睿有些着急:“你们家人呢?也同意你们俩在一起?”
对于方枢怀,何睿自第一次比试之后就很有好感,也毫不怀疑他以后会成为自己的队友,因此跟他结交便始终带了作为朋友的关切和爱护,直到发现他跟张晗栎之间的关系。
何睿是同性恋,他从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与别人是不同的,偷偷喜欢着同班的一个男生,那男生学习好、体育突出,几乎是全班女生的男神。他们住在一个宿舍,那男生经常照顾他,逗弄他,笑着跟别人说这是我媳妇,你们可要跟你们嫂子打好关系。
何睿很快便被这些话迷惑了,疯狂的爱恋让他来不及思考其他的事情,终于在一次两人独处的时候向对方告了白,结果却是那男生满脸厌恶地拒绝了,并且义正辞严说他是变态。
第二天,全校都知道了他是同性恋的事情,而那男生,当着众人的面,讥笑着描述当时的情景,模仿他的语气将那些告白的话一句一句说出来。
被周围众人以异样眼光看着的何睿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剥光了衣裳,赤身裸|体、毫无尊严地站在众人面前。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自己跟别人原来是不同的。
那段日子对他来说完全是最黑暗最无望的时候,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都变得一团糟。父母差点跟自己断绝关系,父亲更是在他身上打断了好几把扫帚,无视母亲的哭喊大骂自己是个不孝子,败坏自家门风,让他们全家人都成为整个村子的笑柄,抬不起头做人。
一个星期后,父亲便在原本的重点学校办了退学手续,将他送到了另一个校风混乱的寄宿初中,眼不见为净。他本以为一切都已经平息,但谣言传播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很快,整个初中也都知道了自己的性取向。升了高一后,他父亲再次将他打包,这次直接送到了隔壁市全封闭的体校。
自此,他的生活总算恢复了正常,而他也在这混乱的生活中厮杀出一条血路,走到了国家队。
但不论离家里多远,那柄刀却从始至终都悬挂在他的头上,那段过去依旧如影随形,印在他的人生痕迹上,擦也擦不掉,抹也抹不开。
成为一个同性恋所要面临的唾骂和厌恶,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因此在看清方枢怀和张晗栎的关系时,才会如此胆战心惊。他害怕这两个孩子会跟自己一样,无休止地面临周遭的恶意和嘲笑,诅咒和仇恨。
他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幻想,要是那个时候,能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他的情况是不是就会变得好一些?
想到这里,何睿眼神暗了暗,顿了顿才继续问道:“你知道你这样毫不掩饰跟张晗栎的关系会面临什么吗?”
方枢怀笑了笑,关上水龙头,从旁边抽出纸巾擦了擦,淡淡地回道:“我跟他的结果还不至于落到那种地步。现在我们还是无名小卒,面对的也就是亲朋好友的态度。之后……”他顿了顿,视线在何睿身上转了一圈,“走到你这个位置,如果真的被捅出来了,我们也有办法面对。”
“最下策的办法,若是我跟他被这里所有人所唾弃所排斥,我可以跟着他去德国,那里同性婚姻合法,我们在这里无法获得祝福,在那里却未必,反正他父亲是德国人,十八岁后他可以改动国籍。”想起少年如果听到这段话可能会有的反应,方枢怀忍不住失笑,“唔,到时候就是他娶我,我嫁他了。”
“中策,发声明,说明我们两人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并不是同性恋。当然,这个办法我不会采用,栎栎更加不可能同意。”
何睿默然。
“那上策呢?”他忍不住问道。
方枢怀眼中骤然爆出耀眼的光芒:“我们两人携手走上顶峰,还需要在意他人的看法吗?就算到时候全国人民都在声讨我们两人的行为,我们的实力完全可以盖过这些舆论,到时候上面需要考虑的就是撤掉我们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否值得他们这么做。”
说完,方枢怀看向眼前的青年,意有所指地说道:“何睿,真正的强者,根本不用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这段话虽然是方枢怀原本就有的想法,却更是说给何睿听的。上一世,何睿走向那个结局,更大的原因却是在于他自己内心的枷锁,他给自己一重一重戴上的枷锁。
四目交接的一瞬间,何睿脑中嗡然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一直以来小心翼翼保存着的东西被彻底扒开,所有的坚持都显得可笑起来。
几分钟后,等浑浑噩噩的何睿从卫生间离开,方枢怀慢悠悠地从里面出来,迎面却被人抱住了。
方枢怀下意识地将人扶住,低下头就见到少年一双眼亮闪闪地盯着自己,见自己看过去,少年抿了抿唇,认真地说道:“方方,我会努力存钱的。”
方枢怀:“??”
少年一字一顿继续认真地说道:“这样我就能娶你了。”
方枢怀:“……”等等,什么?!
第59章 决赛
方枢怀觉得自己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刚才说的话多半是被这孩子听到了; 但问题是,这孩子重点是不是歪了?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他们两个人携手走上巅峰吗?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可能会面对的困难吗?
他在这儿展望未来差点把自己都感动了结果这孩子重点完全歪了?
他板着脸,抬手盖住那双让他一看就忍不住心软妥协的眼睛,严肃地问道:“刚才我说的话,除了你娶我那句,还说了什么你有印象吗?”
少年眼睛被盖住,有些不满; 抬起手就将他的手拉下来,眨眨无辜的眼,理直气壮地回道:“你嫁我。”
方枢怀“……”合着你就听到了这两句话?
忽然有种挖坑把自己给埋了的感觉。
等两人重新回到座位; 戴宁已经从场地上下来了,见到张晗栎过来,忙不迭把人拉住:“哎晗栎下次再跟我玩啊!我这还是两个月来第一次玩得这么痛快!”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称呼已经从小张变成了晗栎; 距离都拉近不少。
张晗栎很高兴地应下了,笑得甜甜的。刚才那场比赛; 戴宁实力很强,他被完全激起了斗志,玩得很过瘾,要不是看到何睿跟着方枢怀一起走进卫生间他还会继续玩下去。现在戴宁约他以后一起玩; 他当然答应了。
这边却有人笑道:“啧,不知道老高听到这话什么反应。”
戴宁“嘶”了一声,捂住自己的右脸,一副牙疼的表情:“别说了; 天天被老高操|我觉得我都等不到我退役就得英年早逝了。”
又是一片哄闹。
方枢怀在桌子旁边落座,抬眼便见到对面神情还有些恍惚的何睿。察觉到他的视线,何睿转过头来,对他露出一个笑容,眼中的纠结与痛苦消去不少,透着一丝清明和通透,还隐隐带了感激的意味。
方枢怀心下松了口气,明白何睿是想开了。
现在的何睿还没有经历上一世的事情,所以一切都还来得及。他这番话算是提前打下了一剂预防针,哪怕以后真的出现上一世的情形,何睿在心理上也能挨过去,不至于一下子就被击垮。至于到底是谁在不遗余力抹黑何睿,间接导致他自杀,上一世始终没有一个清楚的结果,这一世还需要再好好查探一番。
这一桌围着的大多是彼此熟悉的队友,还有几个共同的老朋友,方枢怀跟这帮人相处,没有丝毫不自在,张晗栎则因为刚才那一场考验,以及射环比赛,获得了不少人的欣赏,也很快融入这帮人群中,没几分钟,就被戴宁他们讲的事情给吸引住了,好奇无比地听几人讲世界各地比赛遇到的事情。
方枢怀斜靠在椅背上,嘴角含笑看着少年睁大了眼听着几人说笑,间或在朱镇戴宁他们问他问题的时候回上一句两句,因为兴奋,时不时挪一挪屁股,倾过身子去。
跟那边场地区亮如白昼不同,这边被做成了酒吧区,只有几道暖黄的灯光从上方打下,形成几道光柱。少年微微倾斜上身,那张精致得像娃娃的脸便从黑暗进入了暖黄的光柱中。霎时间,少年整个人就像是被覆盖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显得越加小巧漂亮。少年嘴角微微翘起,纤长的眼睫扑扇着,澄澈的眼睛在光线照射下像是琉璃一般,流光溢彩,动人心旌。
方枢怀听到不远处有人啧了一声,小声道:“哎,小伙子怎么长得这么漂亮?比我家隔壁那个小姑娘还漂亮呢!小姑娘今年艺考,说是以后要当大明星,长得可标致了。”
方枢怀心下一动,忍不住抬手薅了一把少年的头毛,另一只手将他从光柱中拉出来,重新回到了黑暗中,又从他身后绕过去,捉住他放在椅子上的手。少年的手指修长分明,摸着却很柔软,方枢怀以前从来没觉得,可现在却终于明白为什么情侣之间总喜欢牵手了。
少年正听得入神,被这么一拉,下意识地伸开手指与方枢怀十指相扣,却还是疑惑地转过头看向方枢怀:“方方?”
方枢怀清咳了一声,没好意思解释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占有欲,掩饰性地再次揉了揉少年的头,将那只手握紧了许多,摇了摇头:“没事。”
张晗栎自然是不知道中国有“男不摸头女不搂腰”的说法,就算知道了,“不摸头”这一点对上方枢怀也瞬间不成立。只不过这一次他坐得好好的,也没跟方枢怀说话,被薅了一把头毛完全是莫名其妙,少年一脸懵逼,顶着一头翘起来的细发,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小脑袋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方方,你是不是不高兴?”
方枢怀想起自己刚才一瞬间的不悦,心道这孩子直觉还挺准,口中却回道:“没有,怎么这么说?”
少年这才舒了口气:“那我知道了。”
“什么?”
少年吊起眼角,脸上瞬间爬上得意和骄傲:“那你刚才摸我头是因为喜欢我。”
方枢怀看着少年头发还乱七八糟地翘着,脸上完全是“看吧我抓住你小辫子了你就是喜欢我你就是不承认”的小模样,心下一股热流瞬间涌过,恨不得把人抱在怀里狠狠啃一口。
但现在时间不对,地点不对。
略有些遗憾。
少年还在得意洋洋继续扮演福尔摩斯:“以前你喜欢我的时候就老摸我头。”
方枢怀低笑,凑到少年耳边低声说道:“对,喜欢死你了。”说完忍不住又薅了一把。
那边朱镇已经注意到这边黏黏糊糊的情况了,高声问道:“我说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还带给人做发型的?这是什么发型?你们小年轻最近流行这种style?”
张晗栎被那句话冲击,还没来得及面红耳赤,就被朱镇打断了,气得直想哭。
何睿却是知道两人关系的,忙转移话题:“哎,刚才说什么来着?晗栎,你要进国家二队了是吧?方枢怀这次如果拿到前三,考虑到他青少年参加成人组比赛的原因,也很有可能进入国家队,到时候你们俩还可以待在一起训练。”
戴宁拍手:“这样可太好了,咱俩以后可以一起玩花式,晗栎有什么打算?”
少年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特认真严肃地说道:“我想问个问题。”
众人热心道:“问吧问吧,我们也都是这么走过来的,知道什么肯定说。”
张晗栎:“进国家队,工资高吗?”
一众人:“……”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
对上周围众人诧异的视线,少年再次认真地说:“我要努力挣钱——”顿了顿,他在心里斩钉截铁地将后半句话补充完整——“然后娶方方。”
准确get到少年脑回路的方枢怀:“……”
第二天,男女个人和团体的半决赛决赛终于开始了。
虽然昨晚谈得投机,彼此都是朋友,但一到了赛场,手下是绝对不能留情的。
方枢怀一路进了前四,跟吴宇昌对上。两人相视一笑,然后毫不犹豫展开了进攻。
吴宇昌的射箭风格大开大合,看似随意射出的一箭,却轻轻松松落在了靶心。方枢怀知道他很喜欢在对手发挥不好的时候乘胜追击,给对手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因此从一开始就绷紧了神经,将自己的水平发挥到极致。两人四局下来,比分一直拉平,终于在第五局,方枢怀以一分之差获得了胜利。
吴宇昌叹了口气,朝方枢怀看了一眼,感叹了一声:“看来我已经老了啊……”
任谁看到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击败二十五岁的老将都会有种岁月不饶人的感慨。
等到了决赛,方枢怀对上的便是戴宁。
戴宁穿着红色的护胸,上面还绣满了喜羊羊的头像,看着特喜庆。方枢怀看了一眼,艰难地问道:“你喜欢这种的?”
戴宁一脸生无可恋:“我女朋友做的……说是能保佑我一直赢。”
方枢怀:“……”用喜羊羊来保佑比赛胜利……
“……真是别致。”
“……过奖。”
等两人上了赛场,彼此都在心里骂了一声。
戴宁光知道方枢怀水平不错,却没想到他能强到这个地步,第一局就拿了个满环三十分,打成了平局,比分1:1。第二局同样是平局,第三局,戴宁以一环的优势获得了胜利,因此到第四局开局,比分为4:2。这也意味着,第四局若是戴宁胜,则顺利成为冠军,而方枢怀若是拿下这一局,两人便需要进行第五局唯一一支决金箭的较量。
这一局一开始,戴宁先发制人,果断地射中了十环,而方枢怀射出的时候,风速有了瞬间的改变,戴宁本以为箭的方向会有所偏移,但结果却让他惊讶——箭准确地钉在了靶心。
“十环。”
戴宁看了方枢怀一眼,强忍住内心的兴奋射出第二支箭。
“十环!”
方枢怀眯了眯眼,判定这次的风速后射出第二支。
“十环!”
第三支箭,戴宁开弓靠位,近乎六秒后信号片才从箭台上弹下来。射出的那一瞬间,戴宁直觉不好,果然,那支箭呼啸着飞出后,钉在了九环。
手臂持续使力时间过长,导致动作疲累,射出的一瞬间箭头方向有轻微的偏差。
他转头看向方枢怀,见他已经走到了起射线,动作轻巧地拉开弓弦,手臂肌肉紧绷,勾勒出流畅的线条来。
四秒后,信号片弹下。
倏地,戴宁明显察觉到方枢怀的姿势有了轻微的改变,而且是很不自然的改变,像是避开什么东西一样,持弓的手都有了些许偏移。
下一秒,弓弦弹在弓片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那支箭也自箭台射出,摇摇晃晃钉在了对面七十米外的靶子上。
戴宁狠狠蹙了蹙眉,看向方枢怀。
后者抿了抿唇,将弓梢抵在鞋面,抬头看向了对面的观众席。
方枢怀皱了皱眉,发现对面观众席上的一个身影有些熟悉。
裁判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六环!”
周围的观众开始欢呼起来,庆祝冠军的诞生。
戴宁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上前几步朝弯下身整理器材的方枢怀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老刘已经从后面走上前来问了一遍,听到这句问话摇了摇头:“刚才被闪了一下。①我站在他后面,正好看到了。”
这下子,戴宁的怒气几乎形成实质,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比赛不是明令禁止拍照片打闪光灯吗?!”
老刘叹了口气,没说话。
戴宁也知道他再怎么生气也没用,比赛已经结束了,两人的比分也已经出来,胜负已定。
但他还是觉得心头窝火,觉得自己赢得憋屈。
明明他们两人可以堂堂正正比试,现在却因为外界的小失误给搞砸了。若是能骂人倒也好,但做出这种事情的是观众,他们能怎么办?
方枢怀一脸淡然地跟着戴宁过去领奖。老刘在一边又是可惜又是无奈地安慰他,他却没什么伤心的,反而笑了笑。
领完奖后,他从一边的物品保管处拿出手机,打算给张晗栎打电话,刚点开屏幕,发现上面足足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是王飞的。
方枢怀皱眉,拨通了王飞的电话。
这个时候,他正好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出口,少年逆着人流往这边走过来,对上他的视线,少年抬高了手朝他挥了挥。
就算隔着这么远,方枢怀也能看到少年脸上瞬间治愈他的灿烂笑容。
电话在此刻接通,王飞在那边大喊道:“方枢怀!朱浩奇过来这边了!我看到他带着刀!你跟栎栎都要小心——”
耳边的话没说完,方枢怀脸色蓦地变了,因为他看到咧开嘴朝他笑着的少年身后,一个眼睛通红,满脸仇恨的人影正快速地往少年身后跑去,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刀!
方枢怀脸色“唰”地惨白,手抖了一下,手机掉在地上,他却来不及捡起来,而是踉跄着往少年那边跑去。
“栎栎!小心!”
第60章 害怕
朱浩奇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他小心地将一把刀藏在怀里; 顺着人群往前面快步走去,远处方枢怀的那张脸越来越清晰,越过所有人的肩膀,深刻地印在他的瞳孔里。
好几天的失眠让他整个人头晕脑胀、浑浑噩噩,什么都思考不了,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的,却是拉着方枢怀和张晗栎一起下地狱。
对; 要把这两个人一起拉下地狱!
他要这两个人陪着他一起死!
眼睛开始泛疼,他知道自己此刻眼球上全是红血丝,脸色也青白得不行; 正常人哪怕看上一眼都能知道他的不对劲,但他什么都管不了了!
从那场比赛后,他已经被毁了!被张晗栎和方枢怀彻底毁了!
就是因为张晗栎,他才中了黄心病!比赛结束的那天; 他去场馆中再次射箭,左手却再也拿不稳自己的弓; 每一次拉开弓弦,右臂都抖得不行,弓弦还没靠到颌下便撒放了出去。
他练得筋疲力尽,最后瘫在地上; 万念俱灰地接受自己再也射不准黄心的事实。
而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山洪倾泻,将他整个人都埋在了洪水泥沼之下。
他清晰地认识到,他完了; 他真的完了。
等他回过神来,想要找张晗栎报仇的时候,他却已经跟方枢怀已经离开,回到J市了。
他带着满腔的愤恨回到J市,迎接他的却是叔叔的撤职查办和自己终身禁赛的通知。
叔叔被扣押调查,他六神无主,只知道如果叔叔倒了,那他以后就再也不可能参加比赛,更加不可能往上走进入国家队!那几天他跟着婶婶到处通关系,碰了不少壁,也遭受了不少奚落和嘲笑,他却始终坚持着。他要重新站起来,重新站到方枢怀和张晗栎面前,然后将他们打败!
被学校开除,他没什么其他的能力,只能靠自己的水平去应聘箭馆的工作人员。但他偷换别人成绩、冒名顶替的事情很快就在圈子里传开,他每天面对的依旧是其他人的嘲讽和唾骂。
……
“哎!投胎呢?干嘛撞人啊?”身边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不满地推了他一把。朱浩奇回过神来,小心地低下头,捂紧了怀里的刀,说了一声“抱歉”继续往前走去。
“大夏天穿黑夹克,神经病!”
朱浩奇装作没听到,绕过前面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去。
下一秒他抬起头看向远处,轻易便看到了方枢怀。那张脸正带着笑容看向这边,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欢喜和温柔。
一瞬间,朱浩奇大脑嗡嗡作响,他猜到了一个可能,立刻向前面几个人影看去。果然,前面五米处,一只手高高举了起来,朝那边摇了摇。
张晗栎就在前面!他就在前面!
脑子里一个声音高声尖叫着,直刺得他太阳穴突突作响,大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来回冲撞着:杀了张晗栎!杀了他!他毁了你!他毁了你!
朱浩奇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右手已经从怀里掏出那把刀,双眼通红地朝前面毫无所觉的少年砍去!
只一瞬间,方枢怀觉得自己呼吸都要断了。有什么东西紧紧地扼住他的脖子,让他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想高声朝少年喊“小心”,想要让他逃开,但那句话就在他脑子里回荡着,喉咙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朱浩奇高高举着那把刀朝少年的脑袋上挥去!
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疑惑地转过头朝身后看去——
“栎栎!”
下一秒,前方变得一团混乱,有尖叫声、怒喝声,但所有声音加起来,也比不上一句响亮的呵斥:“臭小子!”
就在朱浩奇挥着刀砍下的瞬间,一只手从斜刺里伸出来,挡在了张晗栎脑袋上方,架住了行凶者的那只手。伴随着那声呵斥,一个高大健硕的中年男人一个侧身,给朱浩奇来了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将人狠狠砸在了地上,接着又将他双手双脚锁住,双眉直竖,怒瞪着身下的少年,声音如洪钟喝道:“小小年纪你这是要干什么?!杀人吗?!谁教你的?啊!”
朱浩奇被压在男人身下,被人阻挠的愤怒和原先的仇恨杂糅在一起,让他整个人都癫狂了,死命地扭动着身子,大喊:“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张晗栎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又转过头去看落在朱浩奇手边的那柄刀,这才意识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一股凉意霎时自脚底直窜上天灵盖。
“栎栎——”耳边听到方枢怀略有些颤抖的声音,少年眼前忽然一黑,整个人被迎面抱住了。那股害怕的情绪还没下去,少年却想起了刚才方枢怀脸上的惊恐表情,心尖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原本还没有的情绪瞬间漫上,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方方肯定看到了刚才那一幕,方方目睹了我差点死在他眼前的那一幕……
方方肯定在害怕……
他没有因为自己害怕想哭,却因为想到方枢怀看到那一幕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少年心疼得不行,只觉得自己好没用,没有察觉到刚才的危险,如果自己躲开了,方方就不会看到那一幕了。他努力瞪大眼睛,把眼里的那股湿意憋回去,笨拙地伸手回抱过去,安慰性地抚了抚方枢怀的脊背,轻声道:“方方,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这话对方枢怀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脑海中还残留着刚才惊险的一幕,呼吸也才刚刚缓过来。见到那一幕的瞬间,他只觉得自己心脏都要停止跳动,第一次深深恨起自己能力不足,恨起自己跑不快,没法赶在朱浩奇动手之前将栎栎保护好。
现在将人抱在怀里,他终于有了一股实感,但那股后怕的情绪却蓦地冒出来,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让他连身体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顾不得周围都是人,方枢怀急切地将少年的头压在自己颈间,在他额头上绵绵密密地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信自己真的还抱着这个少年。
“方方,没事,我没事的,你别急。”少年双眼通红,却还是强忍着眼泪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句话。
两人就这么紧紧抱在一起,像是受伤的小兽一般彼此安慰着。周围人刚刚经历了惊险的一幕,知道这俩兄弟是在生离死别关头走了一遭,也知趣地去打扰。朱浩奇扭着身子挣扎着,却被那中年男人狠狠压制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旁边有人朝男人晃了晃手机:“谢三爷,真是麻烦您了,我刚跟这块区的派出所报了警,应该很快就有人过来。”
男人转过头,坚毅刚硬的眉眼没有丝毫松动:“谢了。”
而朱浩奇听到这话,再次挣扎起来:“放开我!你他妈放开我!”
被叫做谢三爷的男人眉毛狠狠一拧,三两下将他翻了个身,脸朝下狠狠按在了地上,喝道:“闭嘴!”旁边有男人上来,帮着按住了朱浩奇,对男人说道:“谢三爷,我来吧,您先休息一下?”
男人这才放开朱浩奇,站起身来朝方枢怀问道:“小兄弟,你弟弟没受伤,不用担心。这个人你认识?跟你有仇?”
听到这话,方枢怀这才转过身来,郑重地对对方鞠了个躬:“谢谢三爷,如果不是您,栎栎肯定……”喉咙有些干,方枢怀没有说下去,他也说不下去。
男人摆了摆手:“小事,这臭小子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杀人,我要是坐视这事发生,也不用在B市混了!”顿了顿,他继续道,“好在你弟弟没受伤,不然我可就丢脸了。对了你是这次比赛的亚军吧?姓什么来着?姓方对不对?”
方枢怀点了点头。
“你弟弟跟这小子有什么恩怨,值得他大庭广众拿刀砍人?”
方枢怀朝朱浩奇看了一眼,眸中黑沉的光芒一闪而逝,这才垂下眼,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而他的身侧,少年始终握着他的手,满是担忧地看着他的侧脸。
没过多久,老刘跟王飞带着人跑过来,身后跟着几名警察。
方枢怀、张晗栎以及谢三爷都被带到了警局做笔录。方枢怀很快注意到,警察对那叫谢三爷的中年男人很客气,连带着对他们也礼貌万分。笔录很快做完,三人被放出警局,临走前,方枢怀听到那谢三爷问了一句,被问话的警察回道:“我们为了核查他的身份,联系了J市警方,那边说,这个叫朱浩奇的,前两天在一个箭馆杀了人,受害者是箭馆的工作人员,杀人原因是忍受不了对方的冷嘲热讽……”
手中一紧,方枢怀转过头,对上少年的视线。
“方方,恶有恶报,你给我说过的。”顿了顿,少年又说了一遍,“我没事的,方方,你别担心。”
两人回了酒店,一路上方枢怀都没有说话,等房门关上的瞬间,他狠狠将少年抱住,在他的耳根处亲了亲,又将人抱上了床,覆在少年身上,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是要把他印到脑海深处去。
只有这么亲密无间的距离,他才能感受到少年的体温。
少年静静地任方枢怀将自己压在身下,双手顺从地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脸凑上去,在他脸上蹭了蹭,又小心地亲了亲他的下巴,每亲一下都低低呢喃着方枢怀的名字,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安抚的气息。
他不想让方方难过……
感受着少年笨拙的安慰,方枢怀空了一半的心脏这才重新跳动起来,一股名为“张晗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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