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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国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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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首坐着太夫人,下首坐着一位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想来应该就是长兴侯了,另一侧的花梨木圈椅上坐着一位朱翠环绕的美妇人,是长兴侯夫人高氏。

如玥迈着小短腿,上前给太夫人叩了个头,又转向侯爷和侯夫人,都正正经经地叩头。

太夫人叫了起,侯夫人便忙不迭地揽过小如玥,满心欢喜的样子:“呦,这小人儿长得真是水灵,都及得上太夫人年轻时一半的风采了!”

“我小时候哪有这丫头长得好看?大儿媳妇你惯会哄老人家。”太夫人眉开眼笑,“来来来,快让祖母看看,这小脸儿怎么没有上次见时圆润了?”

高氏接过话头,笑道:“许是想她祖母想的。”

太夫人笑得更欢,伸手揉了揉小如玥的鬏鬏头:“玥丫头,你三哥哥在瑾岚书院可好?”

如玥知道苏承沣是她在太夫人面前的第一大法宝,忙让张妈妈拿出苏承沣从书院捎给她的小册子。苏承沣的字自成一派,端正大气,很符合他严肃的面瘫外表。不过如玥私以为他骨子里十分自恋,毕竟除了他,如玥还真没见过其他人用自己的字订成册子让别人描红的。

太夫人很欢喜,拿着册子一页一页地翻,不住地点头:“好字,端的比老侯爷的还方正许多。”

从前往后翻完,太夫人还不尽兴,又从后往前翻了一遍:“不错不错,达哥儿你也看看,这字是不是好得很?”活脱脱地就像一个推销员。

侯爷苏智达自然不会逆了太夫人的意思,更何况苏承沣的字确实不错:“果真好字,不知沣哥儿学问怎么样?”

于是,众人又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如玥。

苏承沣很面瘫,不仅面瘫还惜字如金,他除了在如玥面前会板起一副大哥的模样来教诲,连对他父亲也是有问才有答,答得往往也简练到不能再简练。

更何况他才刚刚去了瑾岚书院,书院的考核成绩又暂时没有,因此按照常理推断,如玥应当是最知道“真相”的人。 但奈何老天爷又不按常理出牌,她从穿越到现在,才见了苏承沣几面,完全不在状况的说……

不过夸人总是没错的。

如玥用她那还有些僵硬的小舌头,磕磕绊绊地道:“三……哥哥,很……好……” 实在不是她故意学苏承沣言简意赅的,这舌头不听命令她也没辙。

太夫人很满意地点点头:“玥丫头的哑症好多了,对了大儿媳妇,卫太医找来了没有?”

高氏恭敬地起身道:“卫太医在清晖堂的暖阁里候着了。”

太夫人起身,拉起如玥的小手,嘴角漾着温暖的笑意:“玥丫头,咱们这就去看太医,卫太医的医术高明得很,一定能治好你。”

如玥乖巧地跟在太夫人后面。

太夫人和小如玥走了一会子了,高氏才缓缓地舒了口气,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看向苏智达:“侯爷,你什么时候见过太夫人这般……嗯……”她可不敢接着说下去了,随便用一个词,被有心人听到,那就可能说她忤逆不孝呢。

“这般好说话?”苏智达没她这忌讳,由于是嫡长子的缘故,他和太夫人之间百无禁忌。

高氏点头。

苏智达坐着,捧起一盏茶:“也是这丫头有福气,母亲眼界高得很,既然连她都不住地夸沣哥儿,想必沣哥儿还真和父亲神似。母亲和父亲情比金坚,也算老来找些子寄托吧。”

高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心中一凛,脱口道:“那这爵位!”

“放心吧,母亲怎么会惦记宣哥儿的爵位?虽说沣哥儿和宣哥儿差不多大,但看母亲养了玥姐儿没有养沣哥儿这事,她就知道避讳。”苏智达瞪了她一眼,嫌她沉不住气。

高氏笑嘻嘻地走到苏智达背后,给他捶捶肩:“还是侯爷想得远,我们妇道人家就会瞎操心。”

高氏也算能耐,关键时刻下得了脸子,不然纵使有太夫人坐镇,这侯府也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只有一个安安分分的通房,倒也清静得很。

第十章

清晖堂是太夫人的院子,也是整座侯府各种装备最好的地方,如玥刚才见了明堂之后觉得这侯府再牛也不过如此了,但真正到了清晖堂,还是被精致古老但华美的雕梁画栋给惊得双目微睁。

进了半大门,整座清晖堂连一丝人声都没有,足见太夫人喜静。

她们绕过影壁,踏进暖阁,一个个标致的丫鬟流水似的走上来,如玥压根儿就不用动,斗篷、雪帽和手炉等外穿的御寒衣物都被一溜儿地取了下来。

行走间悄然无声,如玥总算知道苏如晴房里丫鬟的规矩是跟谁学的了。

因为如玥年纪小,见外男也不必避讳。太夫人便牵着她的手,从穿堂进入一间十分明亮的正房。这间正房应当是被充作了客厅,只见正中间挂着一副山水,下方置着两张青鸾牡丹团刻的紫檀椅,椅子中间嵌着一个紫檀小几。厅堂两侧摆着几把红木嵌螺繥大理石的交背直椅,两把椅子中间都嵌有小几,应该是让客人坐的。

太夫人刚踏进厅堂,下首第一把椅子上坐着的少年就站了起来。

他身穿正八品的深蓝色鹌鹑补服,长得十分白净斯文,尤其是那一双五指修长的手,简直可以到现代去做手模了。他笑吟吟地走上前对太夫人作揖,又亲自将太夫人扶到紫檀椅上坐着,笑道:“宏生早就巴不得早早地来见太夫人了,可我在太医院刚刚报了到,又被父亲拘着念叨了好些日子规矩礼数,这才误了时间。”

“你个猴儿!都该娶媳妇了,还这般调皮爱闹!”太夫人笑骂道。

卫宏生接过丫鬟茶盘里的茶碗,亲昵地捧给太夫人,佯装不服:“太夫人可冤枉宏生了,宏生此次去的是鄂州李家。”

“李家?就是世代出神医的李家?”

“正是。”卫宏生走到下首,拎起一个通体栗色金黄锁扣的小箱子,不无得意地拍拍,“宏生可是不虚此行,满载而归呢。”

太夫人端着茶碗笑道:“是嗬,小猴儿成了小太医,当真不得了。你这次能乖乖地回京,想必最高兴的是广恩伯夫人吧?”

“母亲才不高兴。她嫌做太医最多能做到个正五品的院使,怕我养活不了媳妇。”

太夫人被他逗得抿嘴直笑:“广恩伯府那么大的家业,全哥儿也是个好的,还怕他的嫡亲二弟将来饿着了不成?”

“太夫人说的是!我又不打算娶一窝媳妇,能有一个别断了二房香火就是了,一个五品院使还养活不了吗?”

这句话真是说到太夫人心坎里去了,如玥总算知道,为何这小卫太医这般入得了太夫人的眼。不过,小卫太医的思想蛮前卫的嘛,莫非也是同“穿”中人?如玥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颇有“他乡可能遇故知”的激动。

卫宏生感受到了如玥热烈的目光,看了过来:“这便是如玥妹妹了吗?”

太夫人将如玥牵到身前,笑道:“玥丫头,生哥儿是广恩伯的嫡次子,跟你父亲是远房的表亲,你可以称一声‘宏生表哥’。”

如玥福了福:“宏……森……”

“哈哈哈!”卫宏生笑得爽朗,露出一口大白牙。他瞧如玥可爱得紧,还伸手戳了戳她的包包头,笑道:“玥儿妹妹就别费力了,让表哥为你号号脉。”

如玥:呸!明知道我口舌不利,还擎等着让我出丑!

虽然心里吐槽着这位表哥,但如玥还是面上乖巧可人,她忐忑地低头瞅了眼太夫人,见太夫人点点头之后,才由李妈妈抱着坐上下首的一把高高的直椅。

如玥腿短,两只小腿空落落地直晃荡,卫宏生瞧得又是忍俊不禁。

他从箱子里拿出脉枕,小如玥很有经验地将右手腕放上去,卫宏生端出一副太医的模样,伸出三根手指,齐齐放到如玥的皓腕上。

细腻如凝脂的手感好极了,卫宏生嘴角勾起一抹笑,装模作样地多诊了会儿。

“如何?”太夫人有些焦急。

卫宏生把脉枕收入小箱子,笑道:“不过是误食了些不好的东西,待我开几副方子佐着,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太夫人闻言皱起眉,但又立刻舒开,道:“那这病就交给生哥儿了,玥丫头身子差,怕是还需要多些补药。”

卫宏生露出了然的笑:“太夫人放心,玥儿妹妹这病好治,宏生一人就足够了。”

“好孩子。”太夫人站起,走到卫宏生跟前,拉过他的手拍了拍,一副慈爱的模样。

“太夫人,老奴领着卫太医去药房开方子去。”李妈妈适时插话道。

太夫人点头,又跟卫宏生就广恩伯府的老伯爷、太伯夫人的身体状况进行了简要的交谈,就由着李妈妈领卫宏生出去。

卫宏生好像对如玥挺感兴趣的,又忍不住戳了戳她的包包头,笑道:“玥儿妹妹怕是要吃苦了,到时候可别哭着找我。”

如玥对他这句话颇为不解,还在云里雾里时,他已经下去了。

太夫人坐到上首,对着如玥招招手,如玥蹬着小短腿,乖巧地走了过去。

“都下去吧。”太夫人屏退诸人,偌大的厅堂只剩下她和小如玥。

太夫人将如玥拉到自己跟前,看着她的眼睛,慢悠悠地道:“玥丫头刚才都听懂了吧?”

说实话or说假话,这是一个问题!如玥决定赌上一赌,她上前拉住太夫人包养得很好的手,抿抿嘴巴,磕磕绊绊地道:“如玥……资道……”

太夫人面无表情:“那你说是谁?”

如玥:屁话!有点儿智商的人都知道是夫人干的好吗?不过太夫人非要强调她是得了病而不是中毒,应该是“家丑不可外扬”的真理。

她忖了忖,低头悄声道:“如玥……自己……”

哎,古代的这些豪门大族讲究的就是面子,宁愿里子都烂成渣渣了,还一定要保证面子光鲜亮丽。她又不傻,还能听不出来太夫人话中的意思?现在只能委屈自己个儿了,不过钟氏嘛——忍一时风平浪静,有机会揍她丫的!

太夫人叹了口气,将如玥拖到自己腿上,揉了揉她软软的额发,倒也没再说什么。

……

太夫人将如玥安排在清晖堂的东厢里住着,她到了午休时间,便将如玥交给李妈妈,叮嘱她收拾完自己房里的事就要好生吃药,如玥点头应了。

“三姑娘,因这侯府只有两位小姐,老奴便也不称您是堂小姐了,总之叫不混就是了。”李妈妈是爽快人,讲完这句话后,又叫了几名年纪不算大的丫鬟上来,让她们在如玥面前站着,“之前太夫人派给三姑娘的都是侯府里得力的老人了,太夫人想着,还是从她自己的陪房里挑出几个来服侍三姑娘,这样也好长久。”

如玥明白太夫人的意思,一般心腹丫鬟都得自小地处着,她知道如玥在苏府不大可能有什么好丫鬟,而自己的陪房又知根知底,便赏了她。

说实话,除了云姨娘何苏承沣外,太夫人算对她最好的人了。

尤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太夫人的善意叫如玥感动得很。她点点头:“张妈妈……黄……鹂和……碧……”

“哎!”张妈妈的嗓音依旧不容小觑,乐呵呵地把黄鹂和碧灵叫了进来,“李妈妈,这黄鹂一直伺候着姑娘,最是妥帖,我家姑娘可喜欢了。碧灵是出府前夫人赏的。”

张妈妈介绍得真是很有意思,亲疏立见。

李妈妈不是笨人,看如玥低头的模样,有心帮如玥立立规矩:“既是如此,那黄鹂就还是做原来的营生,碧,碧什么来着?”

碧灵连忙上前一步,声音清脆地道:“回妈妈,奴婢贱名碧灵。”

“碧灵是吗?”李妈妈睨了她一眼,“侯府规矩大,你就随在我身边,跟着品菊学学,等规矩大好了之后再来姑娘身边伺候吧。”

碧灵呆呆地看着李妈妈,似是没想到太夫人身边的妈妈居然也敢下夫人的脸子。

而如玥突然喷了一口茶:她没听错吧?品菊?!好邪恶……

一屋子丫鬟婆子看向如玥,黄鹂连忙拿了软绵帕子过来,帮如玥拭了拭嘴角。如玥忍住笑,提起准备在小几上的毛笔,在雪白的生宣上写道:多谢李妈妈了,不过总是母亲吩咐的人,若是让张妈妈亲自调/教着,想来母亲知道后也会安心。

开玩笑,如果所有事情都倚靠太夫人,那这院子里的丫鬟还不反了天去?初来乍到,而丫鬟们都是有头脸的,若不摆出主子的款儿来,好好地治一治那些个不安分的,怕是以后想立规矩也难了。

李妈妈看着如玥,看她静婉柔和的脸上闪过一丝丝狡黠,心中暗忖:这三姑娘是怕事呢?还是自己心里有计较?她年纪这般小,被二夫人欺负怕了也是有可能的。李妈妈向如玥露出怜悯的表情。既然三姑娘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碧灵眉梢带着得意,心道:甭管到了哪儿,夫人都能把三小姐给拿捏了!

李妈妈翻过这一篇,指着那一溜儿丫鬟道:“这几个丫头依次叫品茗、品香、品画和品言,以后就要入姑娘房里了,便由姑娘赏个名字吧。”

原来是“品”字辈儿的。

起名字!给活生生的人起名字!如玥以前都是兴冲冲地给各种小宠物起昵称(包括小盆栽小挂坠儿什么的=_=),她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古代特权阶级赤果果的权力啊!这可是个精细的活儿,如玥皱着眉想了好久,要好听、要有好意头、还要别出心裁,真真是极难的!

她这副样子落到李妈妈眼中,又是一阵从心底泛出的同情:三姑娘在苏府里受了多大的委屈啊,连给下人赏个名字都这般为难。

第十一章

“喜鹊,白鹭,画眉,杜鹃。”如玥提笔飞速地写下,又补了一句,“从左到右,排名不分先后。”她有意让黄鹂在这几只“鸟”之上,便因着黄鹂的名字给她们赏了名。

几只“鸟”谢了恩,由张妈妈领着到院子里交待事情去了。

李妈妈看了眼黄鹂,转向如玥问道:“除了黄鹂和碧灵之外,三姑娘还想让哪个当大丫鬟?”

如玥想了想,道:“听……妈妈……的……”

李妈妈满意地笑笑:“太夫人觉得白鹭最是体贴周到,早就为姑娘备着了。”

如玥点点头,从碟子里拿出一颗又大又红的枣子,跳下玫瑰椅,走到李妈妈跟前,踮起小脚丫,将枣子凑到李妈妈嘴边:“妈妈……吃……”

李妈妈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稍稍蹲下,将枣子含在嘴里。

如玥献完爱心,还没来得及坐回玫瑰椅,厚重的毡帘子就被掀起,太夫人身边的品竹就端着一个红漆描金海棠花小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莲纹青花小碗。如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姑娘该喝药了。”品竹笑眯眯地将小碗端到如玥旁边的小几上。

如玥咽了咽口水,好像从那飘扬而上的白蒙蒙热气中看到了小卫太医幸灾乐祸的脸,下意识地问:“表……哥……”

“卫太医还在药房里等着呢,他说担心姑娘服了药后会不舒服,特特等上半个时辰。”

如玥怎么觉得小卫太医看热闹的可能性大一点儿呢?她伸出一双白胖爪子,摸了摸小碗的沿儿,居然不怎么烫。她端起碗,看着浓黑浓黑的药汁,心一横,闭眼就往嘴里灌。

“姑娘可慢点儿!”李妈妈着急忙慌地把碗从如玥手里夺了下来。

但为时晚矣,如玥已经眼泪汪汪地看向李妈妈,哭丧着脸,扁起嘴:“苦——”这是她穿越以来所发出最字正腔圆的一个字。

说着,豆大的眼泪珠子就往下掉。

当如玥做胡非非的时候,因为XX不调也吃过好一阵子中药,但都没这碗药苦到人肝儿疼!可见古代的中草药是多真材实料啊哭!

品竹登时慌了手脚,连连道:“我去请卫太医!”

李妈妈忙端了杯清茶递给如玥,小如玥苦得脸都皱到一起,捧着茶碗,不顾仪态地使劲漱口。卫宏生进来的时候,如玥正在往铜盆子里吐水。

“卫太医,您快瞧瞧我们姑娘!”品竹看着如玥不住地掉眼泪,心疼道。

卫宏生走上前,看了眼一下子少了一半的药碗,笑得眉目弯弯:“无妨,再把那碗药拿出来,表妹服了后就不会觉得苦了。”

品竹掉头就往药房里走。

如玥感激地看向小卫太医,还不住地往嘴里灌茶水,以图冲淡点儿舌尖上的苦味。

“姑娘,快喝这个吧。”品竹这次端来的是一碗黄白色的浓稠液体,如玥心惊胆战地瞅了瞅——这颜色,应该是甜的吧。她没犹豫,端起小碗一股脑地又全部给喝了进去。

见过断了线的珠子吗?如玥此刻的眼泪就是。

她扑到李妈妈腿上,比上次更字正腔圆地喊了声:“辣——”

丫的!这次是姜汁啊,浓浓的一点儿都不掺假的生姜捣成的汁儿啊!如玥有理由相信,小卫太医这厮绝壁是故意的!她转过头,用那双大大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卫宏生。

卫宏生终于憋不住了,捧腹大笑了起来。

“卫太医,三姑娘这是怎么了?”李妈妈心疼地摸着如玥的额发,连忙又斟了杯清茶让她漱口。

“哈哈,无妨无妨。”

无妨你妹啊!有本事你来喝一大口!

“表妹着实心急了些,喏,我这里还有秘制的糖丸子,吃了之后,甭管这药有多苦有多辣都会比蜜还甜。”卫宏生掏出一个纸包,轻轻打开,露出一堆红色的小丸子。

如玥这次不敢轻易尝试了,她死死地瞪着卫宏生,用眼神逼他:你丫先吃!

卫宏生又是大笑数声,浑不在意地捏了颗小丸子扔进嘴里。

如玥泪眼朦胧地观察他,见他的表情没有什么不对劲,这才伸出手拿了一颗。她先是用舌尖舔了舔,确实蛮甜的,又放进嘴里,等那股子棉花糖似的甜味儿在各个味蕾处化开,还随时做着出现怪味立刻吐掉的准备!

这次小卫太医没有骗她,小丸子在口腔里迅速化开,苦辣味都被甜甜的滋味儿取代。

“玥儿表妹以后别太急躁,表哥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卫宏生不忘贼兮兮地戳戳她的鬏鬏头,觉得逗这个玉娃娃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快乐事。

如玥发誓,如果是在以前,她一定一个如来神掌拍死他!

但是现在,她只能利用小孩子的法宝之“我不理你了”!她也想告祖母的说,但在侯府她压根儿什么都不算,太夫人说不准儿现在还觉得小卫太医更亲一点儿呢。

卫宏生见这小表妹是真生气了,讨好地凑过来,把那一包小红丸子摊开在如玥面前,装作慷慨地道:“都给你了!这可是我的独家秘制,一般人还没有嘞。”

如玥好女不吃眼前亏,气鼓鼓地刷地拿走纸包,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包好,还是没理他。

“生气了?”卫宏生走到她面前。

如玥低头撅嘴,又转了个方向。

“真生气了?”卫宏生不依不饶。

如玥黑珍珠般的眼珠子转了转,抬起头,露出一个花朵般灿烂的笑脸,指了指东厢的门,结结巴巴地道:“表哥,出门……右拐……好走不送!”还真别说,这两碗苦不拉几、辣到骨子里的药还蛮有用的,如玥现在胃里暖融融的,额头冒着细细的汗珠,挺舒服。

卫宏生僵在原地,看着如玥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厢房通往小暖阁的门帘处,半晌后,深觉遇上一位如此有趣的小表妹,这一趟长兴侯府真是来值了。

小卫太医一十六岁,虽然可以成亲了,但在李妈妈眼中还是个半大的毛头小子。

她看小卫和如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较为深厚的友谊(?),心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无怪乎太夫人能养了三姑娘,不仅有沣哥儿的原因在里头,怕是这三姑娘的性子也蛮对老祖宗胃口的。

下午,等太夫人午休起了之后,李妈妈把中午发生的事一丝不落地给她讲了。

太夫人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小小地啜了一口子茶水,这才缓缓道:“当日我见这丫头,就知是一个明白事理机灵的,可偏偏那小身板儿里还藏着不少的气性,便是知道我不欲养她,也从容不迫,还能顾着自己的亲姨娘,这份儿心性可不是一般小女孩能有的!就是渊哥儿的嫡女晴儿和莹儿都做不到。”

李妈妈顿了顿,拉了个小杌子坐到太夫人身侧,道:“有个问题也不当是老奴问的,但太夫人也知道老奴的脾气,搁在心里哽得慌。”

“你个老货!”太夫人嗔了她一眼,“咱们自小一起长大,若不是李家落败了,你也不会当我的陪房来。现在就跟老姐妹一样,还有什么不当讲的?”

李妈妈笑里带着豁达:“当初的事可真是历历在目啊,怎晓得就惹恼了先皇,这不?一家老小流放的流放,为奴的为奴,还好有你这手帕交,才不至于被卖到什么腌臜地界去。”

当年太夫人为保李妈妈也算是下了不小的气力,不过现在提这些做甚?

她笑道:“讲吧。”

李妈妈斟酌字句道:“您能想通把三姑娘养在膝下,应当不全然是为了三少爷吧?”

“自然不全是他。”太夫人叹了口气,“不过沣哥儿也是我下定心思最大的助力。最初老二要娶那钟氏,我是打心底里不乐意,但奈何昌宁侯的家世在那儿摆着,也不好拒了去。后来他纳了云氏做小,我却是满意的。想那云家,当年也是有入了内阁先祖的一等清贵,那起子事又出了着实冤枉了些,但那时太子未立,二皇子又那般受宠,便就是知道冤枉也无人敢讲。不过云氏堂堂大家闺秀,一副嫡女的气派,端的是不错。故我想着玥丫头和沣哥儿当是好的。”

李妈妈不解:“那您为何又熬着抵死不见三姑娘和三少爷?”

太夫人瞪了她一眼:“博哥儿承了爵位,都是一个府里住着的,他的庶女如瑶我自是避不过。但你想想,除了她,我可曾见过其他庶出的?便是渊哥儿和达哥儿来侯府拜寿,我都不让他们把庶出的带着,又怎么能平白无故地坏了规矩?”

“哎。”李妈妈道,“外人都说您固执,愣是不把庶出的当人看,不过但凡知道当年国公府事情的人,又有哪个不悄悄闭了嘴?现在想来,您的幺弟怕也是折在那贱人手里的,若不是老侯爷长情,您既被坏了闺誉,可是要烂在国公府的,说不准早就被太老公爷一条白绫子勒死了!”

说到这里,李妈妈眼睑微湿,虽说过了这么些年头,但每每想起,胸腔还好似憋着一股恶气一般。

“人在做天在看,那起子黑了心肺的人,现在还不跟狗一样活着?!”太夫人平时寡淡得很,但实则烈性如常,只是年纪大了学会看淡了而已。

第十二章

“原来太夫人早就瞧着三姑娘满意,是拿三少爷的事做样子给大家伙儿看的呀!”李妈妈不愿让太夫人沉浸在往事的悲愤中,刻意将话题绕回了原点。

太夫人微微笑道:“也是这丫头福气好,我虽说满意云氏,倒也没有非得养她女儿的想法,不过是玥丫头自己个儿惹人疼,沣哥儿也像极了老侯爷,心里不乐意让这么好的一双孙子孙女被钟氏的小家子气给害了。”

“都说您心硬得跟石头疙瘩似的,依我看啊,那石头疙瘩大概是面团儿捏的吧!”

“老货!还揶揄到我头上来了!”太夫人“咚”地放下茶碗,李妈妈也板脸瞅着她,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俩人都憋不住,低头闷笑了起来。

……

作为稀里糊涂穿到古代的现代女性,胡非非知道古代人的死亡率奇高,一个感冒也许就能撂倒一片子人,别说其他更厉害的病了。不过古代也有好处,天清气朗,纯洁无污染,比如胡非非就不用“自强不吸”,因为这里没雾霾啊没雾霾。

于是吃完下午茶(其实就是就着玫瑰花茶吃了两口点心),如玥身穿石榴红的貂皮皮袄,被裹得像只小松鼠一般,后面跟着白鹭和喜鹊,迈着小短腿,在清晖堂附属的一个小园子里养生地散着步。

散步也要讲究礼数,行不回头,笑不露齿,就是要欣赏冬梅也得微微昂头,微笑眯眼,仿似随时都可以入画。趁着悠闲的时刻,如玥不用时刻提防着钟氏,总算有时间分析分析生存现状了。

首先,顶头上司是太夫人,要跟老板打成一片是当务之急;

其次,活动范围是清晖堂,按照她这略显尴尬的侯府庶出堂小姐的地位,最好还是别抛头露面的说;

最后,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侯府的大致情况,嗯,千万不能惹麻烦。

哦对了,被送来的那几只“鸟”品性如何还得观察,碧灵属于重点监视对象,现在身边能安心信任的下人有……如玥露出胖胖的小爪子,摁下两根粗短的指头——只有张妈妈和黄鹂,略少,得继续发展。

“姑娘,姑娘!”黄鹂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碧灵,碧灵!”

如玥走上前,仰头看着额头渗出汗珠的黄鹂,眸色闪了闪,道:“慢慢……缩……”

“那蹄子打碎了太夫人送的白釉塑贴釉里红蟠螭蒜头瓶,还,还跪在东厢的门前嚎上了,哭得声嘶力竭,生怕太夫人不知道似的!”

很好很好,来得这么快,果真是个敬业的!

说起那白釉塑贴釉里红蟠螭蒜头瓶,可是太夫人珍爱的瓷器,午后李妈妈说:东厢很多东西都收拾空了,只待姑娘把自己箱笼的物什拿出来摆着就成,就这个白釉塑贴釉里红蟠螭蒜头瓶并一些其他瓷器摆设,太夫人瞧着这屋子不能太素净,就赏了。

那时她也没怎么在意,看来碧灵却是听到耳里,记在心里了。

如玥的眸色骤然变冷,小小的眉头轻轻攒起,她想了想,问道:“太夫人……院里……管了吗?”

黄鹂摇头:“那蹄子在东小院可劲儿地闹腾,但就不见太夫人院里有动静。”

如玥的眉头舒展了些,看来太夫人是想看看自己的能耐,同时也不愿把这件事闹大。她招手让黄鹂弯下腰,自己附耳过去,在她耳边轻轻吩咐了一句。黄鹂点点头,直奔清晖堂而去。

小园子本就在清晖堂的后头,黄鹂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她瞪了眼跪在东厢门前可劲儿哭的碧灵,穿过东小院和太夫人院相连的月亮门,朝正房走去。

看到她来,一脸阴沉的品菊淡淡地开口:“太夫人在礼佛,听到小院里吵闹,很是不快。”

黄鹂心中一凛,赔笑道:“三姑娘刚散步去了,马上就回来,那个……姑娘让我跟李妈妈说句话,还劳烦品菊姐姐通报一下子。”说着,还从琵琶袖里摸出一个装着银子的荷包,塞到品菊的手里。

品菊却没收,皱眉道:“李妈妈在暖阁的前隔间里头,正等着姑娘的人来问话。”

银子都不要,难道是真的触了大霉头?黄鹂都快哭了,迈着小碎步,轻手轻脚地走进暖阁。没想到前隔间里只有李妈妈一个人,她本是坐在小杌子上的,见到黄鹂进来,站起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东小院里怎么会如此吵闹?”言语之间颇有责备之意。

黄鹂的嗓子带着哭腔,忐忑地将事情又说了一遍。

李妈妈问:“三姑娘怎么说?”

“姑娘说,太夫人是真疼她,姑娘让妈妈放心,一盏茶之后小院儿里就会安静了。”

李妈妈点头,眸中蓄着同情和怜悯,喃喃道:“哎,谁家六、七岁的小女孩就经历这些子欺主的刁奴?小姐们都是金尊玉贵地养着,也就三姑娘自小没了娘,不得不直起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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