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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士-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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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颜和陈欢都皱起了眉头,可是也晚了,刚才已经表示不参与了,只好听着宋晓、薛恒很带劲地叫着“欢颜,欢颜,叫爸爸,欢颜,叫妈妈……”
    顾颜终于忍不住了:“你们换个名字吧,人家小猫小狗都叫豆豆、皮皮什么的,你们这个也太……”
    薛恒很坚持:“我们就叫欢颜,又不是你养。”
    “可名字是我们的版权。”陈欢也捍卫着人权。
    宋晓却道:“你们俩个各取一字,不算侵权。”
    薛恒拎起猫笼子:“欢颜,走,跟爸爸回家了。”
    因着欢颜的缘故,陈欢有幸参观了一下薛恒的私宅,想不到薛恒住的离顾颜家那么近,开车几分钟就到了。顾颜说一起出去吃个饭,薛恒不放心欢颜,初来乍到的看上去好惊恐,一放出笼子就直奔薛恒的矮柜,上面摆的都是薛恒平时积攒的一些小玩意,忙不迭地将怕摔的东西都收起来,好悬啊。
    顾颜无奈:“不管你了,我们自己吃去。”
    薛恒连忙拦着了顾颜:“亲爱的,好久没见识你高超的厨艺了,做几个拿手菜,对你来说,soeasy!”
    看着薛恒死皮赖脸的样子,顾颜和陈欢只好答应留了下来。
    顾颜哼了一声:“不是说嫌家里冷清吗?这不就有东西绊住你了吗?”
    薛恒乐开了花,嘴就不闲着:“你现在倒是没绊住的人了,终于自由了。”
    屋里顿时安静了几秒,正在逗着欢颜的陈欢向这边望来,恰好看见薛恒在顾颜一个警告的眼色下,干干地一笑,然后立马张罗着冰箱里有上好的牛肉,一定要顾颜做个最拿手的西红柿炖牛腩。
    陈欢又低下头去,继续抚摸着刚刚有了新的归宿又害怕又新鲜的欢颜。
    吃过晚饭,从薛恒家出来,陈欢以为还回顾颜家,没想到顾颜却道:“去你那儿吧?”
    陈欢没异议,哪睡都一样,不同居亦同眠。
    可是有人偏要不好好睡觉,陈欢也有点暗自惊讶,顾颜虽然常年健身身体的确挺好的,但毕竟也三十好几的人了,连着两天都那个啥,而且下午明显状态不好,晚上还来?顾颜今晚的意图很明显,之所以来自己家,怕也是换个地方换个心情吧?
    只是……陈欢不免有点担心了,很想劝劝顾颜,这种事大家都明白,越是着急越容易出状况,顾颜那里好像不怎么体会主人的心情,懒懒的耷拉着头。
    “算了顾颜,都挺累的了,我也不太想。”陈欢捧起那张有点冰冷的脸,柔声劝说着额头上已见涔涔汗水的顾颜。
    可事实证明,陈欢那里的情况实在太好了,安慰啥的更叫人有些难堪,这种事对于男人来说挺重要的,尤其像顾颜这么个男人,越是不行越较劲,顾颜的脸色由红转白。
    一个人不行,另一个人自然也难受,当陈欢松开了早已酸痛的嘴巴,顾颜终于放弃了,颓然地倒在了陈欢身上。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躲进了云里,忘记拉上窗帘的卧室陡然一暗,屋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细微的呼吸声,陈欢以为顾颜睡着了,正待合上眼,身边一个轻微的颤动,顾颜起身下床走出了卧室,客厅里咔哒一声火机响,须臾,屋里飘来淡淡的烟草味……
    
    第七卷 昨夜星辰昨夜风

    第60章
    
    露台上,相对而坐的母子俩都莫名地有点紧张。即便周边的风景秀丽宜人,山里的风也凉意森森,但是大梁玉蝶的手心里还是出了汗。对面的儿子还是挂着一副惯有的冷冰冰的神情,可是,儿子终于肯安安静静地坐在了自己的家中,喝着她亲自煮的咖啡,偶尔还飞快的瞟她一眼,又飞快的闪开了,这一切,恍如在梦中。
    陈欢也尽量藏好那点慌,也许相处的机会太少,连她的长相都看着有点陌生,五官精致,风韵娇媚,却在眼角眉梢处透出少许的精明,台上的杜丽娘扮相永远都那么俏丽多姿,台下的她,已是一朝春尽红颜老。
    说实话,不得不承认,这副面孔看久了就多了份奇异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在照镜子时忽然间出现了错觉,他的身上有着她的烙印,永远无法摆脱的影子。已经习惯了厌弃、对抗、打击、逃避这张面孔,此时此刻,倒真不知该如何面对才好了。
    杯子空了,大梁玉蝶抓起咖啡壶给陈欢倒满,陈欢拦了下:“不喝了。”
    手指相碰的一瞬间,儿子迅速避开了,母亲微微一顿,一丝尴尬,陈欢缓了缓,道:“不喝了,太热。”
    虽然屋里开着空调,可露台上的暑气还是叫一个男孩子微微发热,大梁玉蝶只觉得自己愚不可及,忙不迭喊着小阿姨:“小雪,快去拿点冰镇的酸梅汤来。”
    陈欢没吱声,静静地看着杜丽娘有些忙乱地张罗着,小阿姨一阵风似的将酸梅汤送到了露台。
    待一切又平静下来,空白继续蔓延,面对儿子刚才提出的要求,大梁玉蝶一时间有些凌乱。
    以后不许她再汇钱了?自己养活自己?
    望着儿子日渐成熟的脸庞,大梁玉蝶的心情复杂难描,如果连钱都不要的话,她和他之间唯一的一点联系,就彻底的断了。
    “你在顾颜那上班,每个月多少薪水?”大梁玉蝶不紧不慢地问着。
    陈欢喝了一大口酸梅汤,凉透心窝:“够花的。”
    “呵呵,我还打算明年给你换部车,这奥迪也开了挺长时间的了吧?”
    男孩子哪有不喜欢车的?尤其是好车、新车,大梁玉蝶向儿子望去。
    陈欢淡淡道:“不用,我喜欢现在这车,就算想换,我自己赚钱也能换,迟早的事。”想起顾颜,哪样不是自己赚来的?他只不过比自己多吃了几年干饭而已。
    大梁玉蝶柔声道:“你爸爸知道吗?”
    “他的钱我也不要了,我跟他谈过了,他已经答应了。”
    大梁玉蝶举起的咖啡停在了嘴边:“什么?都不要了?那怎么成?”
    陈欢轻轻蹙眉:“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能养活我自己,又不缺钱花。”
    “欢欢,你是过惯了花钱的日子,听话,别这么执拗,你爸爸的钱我不管,可妈妈不能看着你连件名牌的衣服都买不起,这不是我儿子应该过的日子。”
    陈欢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语气也硬起来:“你知道别人管我叫什么吗?”
    大梁玉蝶一挑柳叶眉:“叫什么?”
    陈欢冷笑:“都管我叫二世祖、啃老族,即便能力再强,谁也不会真的瞧得起我。”
    大梁玉蝶刚要说什么,看儿子满脸的不悦,急忙刹住了,再这样谈下去,今天还算完美的开局就全白费了,不能硬碰硬。
    “别太介意别人的看法,不过,既然你这么坚持,妈妈也不勉强你,尊重你的意愿,以后不再汇就是了。”
    陈欢没想到杜丽娘居然同意了自己的请求,心里轻松起来。
    大梁玉蝶浅然一笑,意大利的咖啡果然更醇正许多,赚钱养活自己固然是好事,但真到了儿子用钱的地步,再雪中送炭帮儿子一把,也是一样的。
    傍晚的风微微袭来,大梁玉蝶拢了拢披肩,无论一年四季她都习惯性地披着披肩,这是生下陈欢后还没出满月就急于登台演出后落下的病根,肩膀总是莫名的酸痛,耐不住一点凉。
    陈欢抿了抿唇:“冷了?那就把空调关上吧,我不热。”
    大梁玉蝶凝视着儿子,轻轻道:“不,不冷。”
    陈欢端正了坐姿,斟酌地说:“我打算把现在住的房子卖了。”
    “卖房?为什么?”大梁玉蝶忽然警觉起来,现在这套公寓虽然写的是陈欢的名,可钱是她掏的,又是钱又是房,陈欢究竟要干什么。
    “我想换套大点的房子。”
    心念急转,有女朋友了?准备结婚?大梁玉蝶小心地开口:“你那房子地段多好啊,卖了可惜,想换大点的就再买一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都说了,不想再和你们要钱了,我现在手头有点积蓄,把这套房子卖了,换个大点的,自己开个工作室,也不白占你和老陈的便宜,算是你俩入的股,等我将来赚回来,都还给你们。”
    望着儿子,大梁玉蝶好半天没说话,欣慰中又夹杂着点心酸,儿子真是出息了,想干一番事业了,可……不就是开个工作室吗,用得着又是卖房又是入股,将来还还钱什么的,怎么听怎么别扭。
    “这件事你爸也同意了?”
    “我知道当时这房是你买的,房产证、手续什么的都在你这,只要你同意了,他不会反对的。”
    “哦……”大梁玉蝶点点头,端起早已冷却的咖啡,面色不定。
    陈欢轻声道:“心脏不好,最好少喝咖啡。”
    风吹叶儿动,何处茉莉香,清爽又怡人。
    大梁玉蝶深吸一口气,方才道:“那好,你想创业,妈妈自然是要支持的,你看这样好不好,也不用卖什么房,既然入股,我直接出资。”
    陈欢立刻道:“不,这套房子已经使我比很多人活得都轻松了太多,给我一次机会,我想赚回更多的房子。”
    面对儿子坚定的目光,大梁玉蝶一丝动容,多说不宜,暂时先这样吧。
    院内传来汽车的声音,一束灯光晃过,小雪穿厅走来低声道:“梁老师,安部长回来了。”
    陈欢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找你。”
    儿子虽然没明说,但大梁玉蝶都明白,有些心结,得慢慢解,他不是说改天还来吗?当初握着这房契真有先见之明,大梁玉蝶涩然一笑,除了儿子,她原本对自己所走的每一步棋都该无怨无悔。
    踏进家门的陈欢,有些意外。
    顾颜居然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看书,虽说俩人从没提过住在一起的话,可陈欢还是把家里的钥匙给了顾颜一把,顾颜很少不请自来,今天是第一次。
    “去哪儿了?”顾颜懒懒地走了过来,情不自禁地,陈欢抱住了顾颜暖暖的身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满的都是顾颜沐浴后清新的味道。
    “去朋友那儿取车。”
    顾颜没有放开陈欢,两片唇辗转在陈欢的唇齿间。
    心里的小鹿怦怦乱撞,陈欢低语浅笑:“总得叫我洗个澡。”
    顾颜放开了手,拍拍陈欢颇有手感的臀部,希望今晚是一个彼此都能满意的夜晚。
    蒸腾的水汽驱散了不少疲惫,也叫人放松了不少,躺在浴缸里,陈欢缓缓地将毛巾搭在了脸上,热闷中仿佛更利于集中精神思考。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陈欢闷闷地叹了口气,有些事,远比预想中的要难,也的确没有十足的把握。
    砰,浴室的门被推开了,陈欢吓了一跳,迅速拽下脸上的毛巾。
    “你在里边孵蛋呢?”顾颜推开浴缸的玻璃门,望着有些懵懵的陈欢,目光不善。
    瞄了眼只穿了条短裤的顾颜,陈欢明白了,有人状态不错,有点等不及了……
    状态是不错,可并没有持续太久,还真是见了鬼了,渐渐地顾颜又有点失常了,好像即将冲锋的战士,临上阵才发现枪栓拉不开了,一抹仓皇之色划过顾颜一向坚定的双眼。
    要命的是,陈欢的电话又响了。不胜烦恼,陈欢刚要翻身去按电话,顾颜抢先一步拿到了手里,陈欢只觉不妙,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苹果快如闪电,一头撞死在墙壁上,香消玉殒了。
    刹那间都不知道该用种什么样的情绪支配着自己,陈欢大脑一片空白。
    顾颜漠然地望了望地上粉碎的手机碎片,转过身来,眼底泛着红丝,粗喘着一把将傻坐在床上的陈欢拽进了怀里,不管不顾地吻起来,狠狠地,甚至弄痛了陈欢。
    愤怒的火焰此时才泼了油般地直扑脑顶,陈欢不假思索地一巴掌呼在了顾颜近在咫尺的脸上,发出一声脆响,别说顾颜的脸了,陈欢的手都疼了。
    “你特么疯了?”陈欢吼着,难以置信地望着此时此刻揉了揉脸神情幽冷的顾颜。
    吸了一大口气,陈欢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顾颜这两天状态是不怎么好,可……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发泄吧?太过分了。
    “你还做不做了?”顾颜忽然不紧不慢地来了这么一句。
    陈欢整个人被这句话彻底点炸了,破口大骂:“做你妈个头。”
    咣,陈欢眼前一黑,都不知道自己的头怎么就撞在了床那边的矮柜上,脸上火辣辣地,紧接着是头、胳膊腿腰屁股……但凡有骨头的地方都疼,赤裸的陈欢已经从床上飞到了地上,呲牙咧嘴地还没醒过味来,只听到顾颜冰冷的声音在上方回响:“我妈早死了。”
    “混蛋,顾颜,你他妈的就是个疯子。”
    
    第61章
    
    陈欢离家出走了。
    没钱,没电话,也没拿车钥匙!只穿了个裤衩背心,站在夹杂着潮气阵阵的阴风里,望着偶尔疾驰而过的车辆,陈欢揉了揉崩崩直跳的太阳穴,要不要这么狗血,人一倒霉老天就刮风下雨的?
    稍作平息,第一个反省就是:那他妈是我的家,要走也是他走,凭啥我跑出来?
    接憧而来的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
    从这溜达到老陈的别墅,至少20分钟,都这么晚了,自己这副德性怎么给老陈一个合理的解释?最近老陈对自己的关注明显多了起来,还是不要惊动他老人家为好。
    该死的顾颜,我就操你一万年不嫌多,尼玛说变脸就变脸,砸别人的东西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陈欢拍着闻着肉味纷纷赶来的蚊子,咯吱咯吱地,那是磨牙的声音,根本停不下来。这会嘬顾颜几口肉都不解恨。
    从在飞机上这王八蛋抢手机的那一刻开始,就该知道此君不是什么善类,嚣张、跋扈、唯我独尊、强横不讲理……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陈欢在脑海中罗列了几十个渣词之后,滕地站起身,他得回去,夺回巢穴,找回尊严,大不了武力解决,死干到底,先出了这口气再说。
    心中恨恨地,为啥自己穿上衣服第一个念头就是往外跑呢?许莫生说得对,一步一步的臣服才是最可怕的。错的是顾颜,这个王八犊子。
    又是一阵风,夹杂着土腥味,豆大的雨点噼哩噗噜地砸下来,老天很及时地配合着陈欢此时电闪雷鸣的心境。陈欢连跑带颠地躲进了街边小卖铺简陋的遮篷下,雨,倾天而下。
    陈欢抹了把湿乎乎的脸,自己走的时候其实挺豪迈的,愤然摔门而去,很有震撼力,这会要回去,下着雨,那才真是灰溜溜的……
    雨幕中车灯闪烁,一辆出租车仿佛上天派来的救兵遥遥地驶来,陈欢想都没想挥着胳膊就冲了出去……
    宋晓家的门快被砸烂了,就连身边的的哥也忍不住道:“没人在家,赶紧换地吧。”妈的,这破天拉这么一个破活,没钱还打车?要不是看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毫无压迫感,真想车费不要了开车走人。
    陈欢也郁闷,宋晓你一个大肚婆这破天跑哪儿野去了?再把孩子给惊着。
    雨越下越大,快看不清前面的路了,的哥硬着头皮七拐八拐地在798艺术工厂里一通找,终于看见了一幢黑乎乎的旧厂房。
    “这儿住着人?”虎背熊腰的的哥也有点含糊了,黑布隆冬的再蹿出几个人把自己绑了,为了那点车费可就划不来了。
    “跟我进来拿钱。”陈欢把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寄托在许莫生这里了。
    的哥没动窝,他才没那么傻呢,要是情况不对,脚踩油门逃命要紧。
    陈欢看出来了,也不勉强:“那我去找人。”
    的哥一把拉住欲要下车的陈欢:“那不行,你跑了我找谁去?”
    陈欢无奈:“大哥,咱们人与人之间能多点信任吗?”
    的哥回答的很干脆:“不能!”
    “那你说怎么着?”
    “留下点东西。”
    陈欢一摊双手:“您看我干净的,就剩血肉之躯了。”
    的哥也很无奈,这小子今晚八成是被女朋友给赶出来的,拿眼上下一逡巡,陈欢身上那衣服的牌子他还是认得的,一指道:“把这背心脱了。”
    陈欢咬咬牙,废话不再多说,三下五除二就光了膀子,背心丢给的哥,一推车门冲进了雨里,许莫生啊求你了,可千万别瞎溜达去。
    许莫生吃惊的表情叫陈欢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只落汤鸡,还是一只被拔了毛的半裸的鸡。
    陈欢也吃惊地看着许莫生的画室,瞬间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也不咋样。
    大红布衬景,犹如倾斜而下的红色瀑布,“瀑布”下躺着两个石膏人,雪白刺眼,象征性地搭着几缕透明的云锦,近乎赤裸,石膏人居然能动,原来是活的,见到进来的陈欢,不慌不忙地拽过丢在地上的一块红布,挡上了私处,四只眼睛在雪白的粉妆下格外醒目,也都在打量着只穿了一条短裤的陈欢。
    陈欢急忙把视线移开,冒然地闯来,打断了正在作画的许莫生,倍加尴尬,进退两难,可司机还在外边等着呢。
    不等陈欢说完,许莫生撑起伞给司机结账去了,的哥把背心丢给陈欢,顺便也丢出一句话:“还是你爸对你好吧?女朋友靠不住。”
    陈欢一脚水撩向疾驰而去的车尾。许莫生哭笑不得,拉着浑身湿透了的陈欢往里走。
    “我不知道你在工作,要不你再借我点钱……”陈欢站在门口迟疑着,早知如此,他第二个选择应该去找住在城那边的瑞森,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跑到并不是太熟悉的许莫生这里。
    许莫生打断了陈欢,柔声道:“什么都别说了好吗,我很高兴你能来找我,一点都不打扰,来,快进来吧。”
    许莫生并没有介绍那两位模特,请他们稍作休息,便招呼陈欢上了楼,来到自己的卧室,打开了热水,虽然是临时落脚的画室,但显然许莫生是一个在生活上很讲究的人,将这栋废弃的仓库打造成了一套格外舒适的别墅,吃穿用度,精致到位,一应俱全。
    洗过热水澡,陈欢没想到许莫生就等在门外,一手拿着件浴袍,一手端着杯热咖啡,微笑地望着自己:“把湿衣服给我吧,明天一早就能干。”
    咖啡的温度正适合,陈欢默默地喝着,发丝上的水珠悄然滚落。许莫生也很安静,似乎很明白陈欢此时的黯然无声,拿着干毛巾,细心地擦着陈欢湿漉漉的头发。
    陈欢忽然鼻子有些发酸,垂着眼眸,吸溜了一口气,实在不想在许莫生面前出更多的洋相了。
    只听许莫生说:“我给你打电话说怎么没人接呢,结果你就跑来了。”
    陈欢抬了下眼皮:“原来是你打的电话。”
    “是啊,这周末我这里有个小派对,想请你也来玩。”
    陈欢噢了一声。
    丢下毛巾,看着毫无心情的陈欢,许莫生淡淡一笑:“是不是我这个电话打的有点不合适?”
    陈欢勉强笑着:“哪有,是我手机不小心摔坏了。”
    噢,许莫生点点头,没再继续问,然后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得去工作了,要是觉得无聊,可以下来看看。”
    陈欢瞟了眼楼下的那两位石膏人,此时也喝着咖啡,悠闲地聊着什么,不着寸缕,却习以为常。
    “我以为大画家创作的时候都是不喜欢别人看的。”
    许莫生笑道:“我也一样,别人不可以,你例外。”
    陈欢忍不住笑了,指了指楼下:“他们呢?”
    许莫生无所谓地:“他们是我请来的模特,更不会介意的。”
    摸了摸陈欢半干的头发,许莫生转身下楼了。
    望着杯中晃荡的咖色倒影,陈欢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己跑出来后,那家伙现在哪里,干着什么?摔了自己的电话,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后悔了?
    上大学的时候,基础绘画是必修之课,陈欢不是没画过人体,赶上男模的时候,女生们早早地占据了前几排。专业模特一般都大大方方地按着要求,摆好姿势,一摆就是一个多小时,很有职业素养。
    一般人体模特只要体态符合绘画要素亦可,肥瘦不限,老少皆宜。当然,最难请的还是裸体模特,需要更高的职业敬业,也是价位最贵的。
    许莫生请来的这两位模特看上去与学校请来的那些还不太一样,怎么说呢?就是太漂亮了。一个金发碧眼,肌肉发达,体态健硕,另一个偏纤细,线条柔和,貌似是个混血,身上不知涂的什么,雪白闪亮,画着夸张的眼妆,饱满的烈焰红唇,在红色衬景下,白与红,冷与暖,夺目、震撼。
    像许莫生这样的画家,模特们趋之若鹜,被请了那是一种殊荣。初见光着膀子跑进屋的陈欢,还以为是同行抢风头,没想到居然是大画家的客人,两位男模再次进入工作状态。
    陈欢轻轻地走下楼,不声不响地坐在了一旁,模特们视若无睹,按着画家的要求,重新归位。
    此时的许莫生不苟言笑,只专注于创作中,画板上已见大致轮廓,张扬有力,陈欢毕竟也是学过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看了一会,就已知他人与许莫生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陈欢端咖啡的手有点发僵,想退回楼上去,似乎更是不妥,没见过世面倒也罢了,还要昭告别人自己是井底之蛙吗?陈欢坐在那里,看着,听着,若无其事地僵直着。
    一般人体画的都是静的,可许莫生的模特会动的,两位绝色美男显然早就受过许莫生调教,简单的交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已心领神会,他们很自觉,动作轻微而含蓄,彼此挑逗,态度狎昵,在拥吻与抚慰中始终让自己保持着一个良好的状态,那是男人最好的状态……
    陈欢一时有些失神……
    许莫生奋笔涂抹后常常停下来,抱着胳膊平静地望着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偶有交流,模特们会尽快调整他想要的姿态,那高大的欧美男模难耐的神情终于获得了画家的满意,画家重新执笔徜徉在自己的世界里。
    所有的人,画家,模特,还有陈欢,似乎都进入到了一个忘我的境界,陈欢尤像画室里一件似有若无的陈设,完全没了声息,紧紧夹着两腿,幸好宽大的浴袍掩盖了一切不该有的窘迫。说实话,这两日被顾颜撩拨又灭的渴望此时烧得人实在难受,陈欢似乎听见了自己干涩的喉咙深处发来一个惊心动魄的吞咽声。
    雨一直下,敲打着仓库狭长的老式玻璃窗,怦怦作响,躺在楼下画室的沙发上,陈欢两眼犹自发亮,原本一点的困意,很快就被黑暗中琐碎的声音击得荡然无存。
    他知道那两个模特没有走,上楼洗澡后再也没下来,许莫生给陈欢拿了个毯子,微笑着道晚安便也回房去了。
    一切归于平静,在雨夜中,在黑暗里,一切又都处处透着几分隐秘,几分诡异。
    当声音响起的时候,陈欢不自觉地睁开了眼睛,原本有些慌乱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了,那声音低哑颓靡,却又万分的魅惑,那是世上最堕落的欢娱,暗含着一种邀请,他们知道楼下睡着陈欢,并没有刻意的压制,在无边的黑暗里似乎也在嘲弄着什么。陈欢不能确定许莫生是否也在其中,或许这就是画家创作的灵泉?
    陈欢甚至可以胡乱地辨别出哪一声出自哪一张口,继而脑补各样的画面,这些画面生动鲜活,犹在眼前,身临其境,不能自制。身上的毛毯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来气,每一个细胞都像濒死的鱼大口地喘息着,有那么几秒,模糊的意识差点就叫人放弃了一切,陈欢死死地抓着身上唯一庇护的毛毯,极力抗争着那吸人骨髓的魔唤之声。
    真的痛了,陈欢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销魂蚀骨的痛叫人疯狂,猛然掀开身上的毛毯,就像撑到极致的弹簧,松开手掌的一瞬间,陈欢弹离了柔软的沙发,冲出了画室,冲向了夜色茫茫的一片冰雨中……
    雨后的骄阳猛烈地照着潮气腾腾的大地,像要蒸发掉昨夜一切的痕迹,还世间一个蓝天白云晴明的日子。
    许莫生起的很晚,慵懒地走下楼来,做工精良的衬衫松松垮垮地敞着怀,光着脚踩在凉意森森的地板上,看着陈欢已经换好自己的衣服,干干净净地坐在楼下的餐桌旁,喝着咖啡,吃着有些焦糊的荷包蛋,望着自己,送来一个同样干干净净的笑容:“早。”
    “不早了。”许莫生一屁股坐在对面,抓过咖啡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然后继续望着过于沉静的陈欢。
    “你今天不用着急上班吗?”许莫生从桌上的盒子里摸出一只雪茄,若无其事地点着,若无其事地问着。
    半晌,陈欢开口,声音轻不可闻:“明天,就是他生日了。”
    许莫生丢开火信,深深地吸了一大口雪茄,捉摸不定地看着陈欢。
    陈欢抬起有些苍白的脸,定定地望向许莫生,低声道:“莫森,你也帮我画张画吧。”
    
    第62章
    
    从菊花那里取了把备用的钥匙,陈欢终于踏进了自己的领地。家里收拾的很干净,床上地上,早已没了昨日的狼藉。
    匆匆忙忙洗过澡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陈欢杀向了公司,虽然没了手机,可要做的事还一箩筐,心里恨恨的,砸了老子的手机,老子还得继续为他打工效命,看来,有些事,必须得着手准备了。
    刚踏进景观设计部的大门,小艾站在前台,娴熟地打了个手势,陈欢暗咬银牙,来得正好,你不找我来,我还正想找你呢。
    几个员工认真卖力地抱着电脑工作着,余光瞟着自己的主管走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躺着一只老虎,从上午一直躺到了下午,连午饭都没露个面,几个人大气也不敢出,眼瞅着陈欢像只小狼一样进了老虎洞,随手关上了门,办公室里风云莫测,只觉得今天气氛格外的压抑,他们能为陈欢做的,只剩下暗暗的祈祷了。
    看着顾颜霸着大圆床睡得跟死猪似的,陈欢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流浪了一夜,备受屈辱和煎熬,脸都丢到许莫生那里去了,始作俑者居然跑到自己另一个地盘上来,即便睡着也彰显着挥之不去的示威感。
    吸了口气,陈欢抬起脚来,精准地照着某人弹性很好的后臀尖踹了下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顾颜毫无防备地连人带被结结实实的脸朝下摔在了地上,醒了,哎呦卧槽,好疼。
    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顾颜第一个反应就是一声巨吼:“小王八蛋,找揍呢!”
    办公室外几人惊如松鼠,竖起了耳朵凝神不动,老板骂人了,虽然老板平时谈不上多么温和可亲,但也没见他发过什么脾气,高不高兴基本看不出来,今天首发陈主管,骂的这么粗放,甚至谈及到武力。看来陈欢不光是不接电话不上班这么点事,定是给公司捅了大篓子。
    等了半天,又没了动静,陈欢一点声都没有,老板也没再骂,景观设计部从里到外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顾颜的鼻子破了,鼻梁太高,血管太脆,一抹一脸血,顾颜抽着纸巾胡乱地擦着,板着脸,皱着眉,却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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