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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月剑情录-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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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他只觉得心乱如麻,原本以为清晰的线索,却因为陈冬强现在的一句话全部打乱。

晚晴祝贺大家节日快乐!!!

第178章

不提徐玉心潮起伏不定,却说陈冬强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卖弄小道消息的时候,忙又低声说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住,看着徐玉的反映。

徐玉压抑住心中纷乱的感情,故意漫不经心的问道:“不知道什么啊?”

陈冬强见他神色淡然,也就失去了故弄玄虚的兴致,小声的说道:“我听得传说,那个王子乃是汉王殿下唯一的孩子,是他最宠爱的妃子生的,据说汉王对这个妃子钟情得很,她死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再纳妃子,也从来不碰任何女人。而当初为了这事,他把京城正、副守将,大小官员数十人,全部满门抄斩,至于大内侍卫的统领却更惨,全部判了凌迟……”

徐玉听到此,再镇定也不禁脸上微微变色,他没有想到,当初的汉王一怒之下,竟然牵连了这么多的无辜,同时他也几乎可以肯定,陈冬强口中的那个王子应该就是他,因为汉王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谪仙子与他所生,心中不禁隐隐有着一股愤然,暗想着汉王自己无能——堂堂罗天魔帝,权倾朝野的汉王殿下,竟然被人从王府杀了爱妻,掠走孩子,他不抱怨自己,却迁怒于无辜。

两人说话之间,终于队伍轮到了他们,虽然他们的前面还有几个人在排队,但守城的官兵都认识陈家两兄弟,忙点头哈腰的上前来招呼,一边佯装着检查了一下,徐玉的这辆马车,他们也只不过挑起车帘略看了看,就示意放行了。显然,这城门口的例行检查,有时候也只是做做样子。排在他们前面的几个平民,眼见那些平时不可一世的官兵也对他们客气异常,又见徐玉等乘坐的马车华丽非常,知道这些人一定是非富即贵,可能还是官场中人,自然是没人敢说一句话,但却偏偏队伍中有一个三十左右,生得三大五粗的莽汉,手中提着一根黑黝黝的大铁棍,见了这等行事,心有不岔,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声。

陈家两兄弟平时仗势欺人已成习惯,哪容得一个莽汉说闲话,眼睛一瞪,便要上前教训一下那个莽汉,但顾着徐玉便在眼前,自然得给他留个好印象,倒是不便生事。当即恨恨的盯了那莽汉一眼,一边策马缓缓进城,刚到城门口,哪知道那个莽汉猛得横刺而出,向着马车横冲过来,一把重重的扯向马车的车帘,这一下别说阿大防范不及,就是连徐玉,也没有想到他会这等胡来,想要出剑,自然只需要一招,便可断其手臂,甚至要他的命也不成问题,但想着自己和这人无怨无仇,而他也只不过是扯下了自己的车帘,实在是犯不着出手伤人。

阿大和南宫天羽都变了脸色,这人简直就欺人太甚,徐玉心中忽然一动,似乎有些明了,当即忙制止了就要上前动手的陈家两兄弟,然后才对那莽汉道:“阁下为何扯下我的车帘?”

那个莽汉显然是个粗人,见着徐玉的俊美飘逸的容貌,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隔了好一会儿方才呆呆的道:“你在对我说话吗?”

徐玉心中明白,看样子自己的猜测可能是对了,这人果真是个莽汉,大概是受什么人的指使,故意扯下他的车帘,惹是生非来着,当即也不着恼,点了点头,道:“没错,你家主人何在?”

莽汉更是目瞪口呆,一张嘴张得老大,口水直流,他也毫无知觉,陈家两兄弟以及南宫天羽见了,心中都已经明白,这莽汉可能是个傻子,受了人的指使而已,只是心中不明白,徐玉是怎么看出来的?

“徐公子果然聪明!”一个声音大笑着从城门口传来,徐玉忙抬口看去,却见一个面如淡金,三十左右的中年人缓步走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他心中就觉得奇怪,这人的脸色死板得很,如同僵尸一般,这等大笑,也没见他扯动脸皮,着实古怪得紧,忽然心中一动,已经明白,这人必定是脸上带着面具之类的东西,所以看起来才这等的呆板。

眼见他经过城门口,那些官兵不但无一人敢阻拦,竟然个个点头哈腰,简直比见着了他老子还要恭敬,口中皆称他为“金先生”,徐玉暗想着难道这人就是南宫天羽刚才对他提到的金先生,听说他与水先生不和,却不知他这个时候在城门口拦住自己,却为何事。

南宫天羽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金先生,但此时也猜出了他的身份,忙从马车里跳了下去,徐玉却依然端坐着不动,冷冷的看着金先生,也不开口说话,静等着他先说来意——他知道,他既然这等费心的在城门口设下了埋伏等着他,就必定有所作为,总不会无聊到只是让个傻子扯下他的车帘这等简单。

金先生走到了他的马车前,忙作了一揖,笑道:“徐公子好,一路辛苦了,在下已经在城门口等了足足有数十天了,总算等到了公子。”

徐玉依然不说话,却用眼睛瞄了一眼那个莽汉手中的湘妃帘子,金先生会意,笑着解释道:“公子切勿生气,因为在下怕错过了公子的马车,不得已出此下策,略略看着有可能是公子的马车,在下就让这傻子扯下车帘看看,虽然因此打扰了不少人,但只要能顺利的接到公子,金某才能放心。”

徐玉目光一扫,却见已经有好多人对他们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有些胆大的,已经开始在一边指指点点,连守城的官兵此时也是一脸的好奇,心中微微着恼,他相貌俊美,到了哪里都是别人注意的焦点,起先他还不在意,但惹了几次麻烦后,心中深感其烦恼,一般来说都比较的低调,却没想到自己还才到京城城门口,就惹下了这等麻烦,心中对这个金先生的行事颇有几份不满,当即冷冷的道:“金先生,你不会就想让我这般进城吧?”

金先生忙道:“当然不是,在下已经令人备好了软轿。”说着忙轻轻的吹了一声口哨,只见城门口转出一乘翠羽华盖的小轿来,四个衣衫周全、十七、八岁年龄的小童抬着快步走来。

金先生看了一眼徐玉,僵硬的脸皮扯动了少许,说道:“请公子下车就是,在下已经令人把凝翠居收拾妥当,给公子暂时歇脚。”

徐玉看向了南宫天羽,却见他偷偷的微微摇头,显然——这个金先生的安排,事先他并不知道。

他们这细微的神色,却一丝不露的落在了金先生眼中,面具背后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没人看见的阴笑,而后才冷冷的对南宫天羽道:“这位应该就是水贤侄了,怎么?还不侍侯公子下车?”

徐玉刚刚才听南宫天羽说起过,金先生和南宫家不和,看样子倒是不假,他如今在城门口拦下了自己,看来也没按什么好心。南宫天羽此时不敢说什么,金先生这两年正受主上恩宠,南宫家却只是个奴才的身份,虽然父亲的职位和他相仿,但在地位上却根本就没法跟他相提并论,当即忍气吞声的走到马车边,伸手便欲去扶徐玉——

金先生本也站在马车边和徐玉说话,这时毫无预兆的对着他脸上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南宫天羽毫无防备,结结实实的挨了他一个耳光子,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的时候,另一边脸上又重重的一下子。

徐玉勃然大怒,这个人根本就是在向他立威,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水先生,而是自己。他心中似乎抓住了一点什么头绪,但却又丝毫也感觉不到什么——似乎这人就是要引起众人的注意,让他今天成为别人注意的焦点,所以特特的选择了在城门口演上这出戏,但却想不出他的目的是什么?

“金先生,你在干——什——么?”徐玉的语言冰冷,声音也在不知不觉间提高了许多,眼见南宫天羽两边的脸颊已经红肿紫涨出来,嘴角破裂,鲜血直流,可见这两个耳光必然打得极重,但他此时却只敢垂手侍立,一句话也不敢说。当然,他们这边的动态,自然更是惹起了别人的关注,有些好事之人已经远远的围了过来,而陈家两兄弟和阿大也是一脸的不解的看着他们。

“公子,在下只是教训教训他而已。”金先生依然谦恭有礼的对徐玉说道,接着又对南宫天羽冷笑道:“水贤侄,难道令尊就没有教你个礼节吗?连侍侯人都不会?”

南宫天羽挨了他两个耳光,此时听他提及父亲,不禁全身一震,大惊失色,看了一眼徐玉,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在马车边跪下,俯伏在地,口中却说道:“请公子下车!”他竟然俯在地上,以自己的身体做踮脚石。

徐玉眼见这金先生如此的折辱南宫天羽,心中怒气更甚,毫无预兆的出手,身行一闪,带着一抹幻影,猛的对着他脸上抓了过去。

第179章

金先生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徐玉竟然会动手,猛得急向后退去,堪堪的避开了他的这一抓,徐玉心中却不禁一惊,他现在的武功,也算是极高的了,他也有把握,只要不碰上江湖中那有数的几个高手,别人应该都不在话下,但自己偷袭出招,想要抓下这金先生的面具,竟然让他闪了过去,心中惊怒之下,一声龙吟,叶上秋露带着一道碧绿的光环,向金先生当头罩下,金先生吃了一惊,猛得身行折转,想要避开他的这招,但绿芒却如影附随,头顶突然一凉,不禁吓得大叫一声,饶是他平时机智百变,碰上了这等事,也是束手无策,心中暗着:“我命休矣!”

哪知道头上微微感觉一动之下,徐玉已经收剑站住,漫天的绿芒也消失不见,金先生惊魂未定,忐忑的看了徐玉一眼,忽然一阵风吹过,他只觉得有一物从自己的头上飘飘荡荡的落了下来,仔细一看,却是自己的一屡头发,心中更是震惊莫名,知道徐玉剑下留情,否则只怕自己这会子已经是人头落地了。

徐玉冷笑着看着他道:“金先生,这次我看在义父的份上,不为难你,但你也记着了,天羽和阿大都是我的人,就算不好,我也自会管教,用不着你替我出手。”

金先生此时惊惧他的剑法,忙小心的答了一声:“是!”

徐玉这才满意的向软轿走了过去,南宫天羽眼见徐玉给他出了一口恶气,心中感激,忙走了过来,揭开轿帘。徐玉却站在了原地没有动,只是不停的打量着那四个抬轿的小童,看得那四个小子心里只发毛。

“金先生!”徐玉满脸笑意的向站这一边的金先生招招手,道,“你过来!”

金先生猛得觉得心底一阵寒意上涌,颇为后悔招惹了徐玉,此时他那俊美飘逸的笑容在他眼中看来,就如同魔鬼的微笑没什么区别,这个人——和那个绿萝小姐几乎如出一辙。但想归想,还是小心的躬身问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这个小子——”徐玉指着左边的一个小童笑道,“你看,他比别人要矮那么一点,恐怕轿子会倾斜,我看金先生的身高……”他没有在说下去,虽然他的有意的要为难折辱于他,但让他亲口说出让金先生为他抬轿,还是颇为不好意思。

金先生心中明白,他刚才当众折辱了南宫天羽,徐玉如今要为他出这口气,所以要让他为他抬轿,当即也不说话,走到那个小童身边,从他手中接过了轿杆,然后竟然笑道:“公子,在下的身高和这些小童相仿,不如就由我来给您抬轿吧,你看可好?能为您抬轿,那是我的荣幸。”

徐玉倒没有料到他竟然如此的豁达,好象对操此贱役毫不在意,心中倒是吃了一惊,一个如此能屈能伸的人绝对不能小窥,口中却说道:“如此甚好!”当即也不再多说什么,在轿子中坐定,就任由金先生和那三个小童抬着,进城而去。

徐玉自然不知道,他这样做,倒这合了金先生的本意,他本就要在城门口引起众人对徐玉的注意,而徐玉为了给南宫天羽出气,竟然要求由他本人抬轿,他虽然心中觉得有点儿窝囊,但却并不怎么的在意。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城,陈家两兄弟自和他告别,回家而去,徐玉是初次前来京城,隔着帘子向外看去,见此时虽然已经是落日时分,但街上人来马往,车流轿拥,繁华热闹,却不是别处可比,一边看着一边忍不住点头叹息,又暗自的记着所看到的路径。

轿子转过了一条街,进入了都城西大街上,又走了百步,便来到一所朱漆大门前,徐玉看得分明,那大门口摆着两个高大威猛的大石头狮子,门口却是青石台阶,厚实的朱漆大门上钉着铜钉,门口两边各站着四个衣衫周全的壮汉,一切都显示出主人非同一般的华富。

轿子并没有在门口停下,而是从正门一直抬了进去,在抬到了第二重门的时候,金先生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从来没有给别人抬过轿子,原本仗着有一身武功,还有身强力壮,并没有把这抬轿子的粗活放在心上,但这一路走来,却觉得吃力非常,刚开始还勉强撑着,只觉得轿杆压在肩膀上似乎有千斤重,肩胛上疼痛非常。而且,更要命的是,这份疼痛随着时间,在慢慢的不断加剧,几乎就快要支撑不住。如今已经到了自己的府上,不禁长长的舒了口气,心情略略的放松,不想猛得在上第二重门台阶的时候,抬脚的时候,脚下略低了一点,一绊之下,一个踉跄。抬轿子本就讲究平衡,那四个小童平时训练有素,配合之间也极有默契,但如今换上了金先生,这种默契自然也就不再存在,如今金先生一个踉跄,连带他们也脚步不稳,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的把轿子摔在了地上,倒着实把徐玉吓了一跳,但这等活罪,却是他自己找来的,也不能说什么,从帘子的缝隙里看到金先生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又觉得痛快无比。

金先生抚摸着疼痛不堪的肩膀,看着被摔在地上的翠羽华盖软轿,心中不但不恼,反而有着一种哭笑的得的感觉,怪异之及。阿大心中颇怒,刚才在金先生折辱南宫天羽的时候,他就心存不岔,但硬忍着没有吱声,过后徐玉让他亲自抬轿,阿大心中正在大叫痛快,只盼着这条路越长越好,却没有料到这个金先生如此无能,一乘小轿眼看就要到地头了,他却硬是……阿大心中是越想越气,心中希望徐玉最好能狠狠的教训他一翻,当即忙快步抢到了软轿前,揭起帘子,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徐玉摇头苦笑,缓步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金先生,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再追究什么。

但金先生见他下轿,忙小心的走到他面前,就跪在了二门门口的台阶下,然后大声说道:“公子,金某该死,让你受惊了!”

徐玉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一动,就在金先生对他跪下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感觉道,这个人他有着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他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刚才的城门口,自己一招没有抓下的他的面罩,真是可惜了。想到这里,猛得突然出手,急抓上他脸上的面具,金先生大惊,原本在他接到了令喻后,心中就做好了准备,要打要罚,任凭他处置,但这张面具,却万万的能取下。当即忙一仰身,堪堪的避开了徐玉的这一招,哪知道他的这一招根本就是虚招,徐玉猛的手指下压,手指如同绽开的兰花,美妙无比,但却依然抓向了他的面门。

金先生本就跪在地上,自然不便挪动,如今已经无处可闪,颇不得以之下,猛得迅速从腰际抽出一根烟灰色的带子,徐玉顿时只觉得一股奇香扑鼻而来,但他也在这个时候,硬生生的抓到了金先生脸上的面具,用力一扯,面具随手而落,金先生忙举起衣袖,挡住了自己的脸,徐玉此时却也撑不住,只觉得脑中一阵昏迷,身子摇了摇,几乎当场摔到。心中明白,金先生的那个烟灰色的腰带中,必定藏着极为厉害的迷香。这还是他身上带着合欢门的至宝,否则,恐怕早就不支,晕了过去了,而阿大和南宫天羽以及那就个抬轿的小童却早就昏迷过去,“咚咚咚”倒了一地。

而此时,徐玉也觉得意识离他越来越遥远,眼皮沉重,再也支撑不了,心中却不禁恼恨不已,想不到金先生身上,竟然有这等下九流的东西,他却不说自己——屡次出手偷袭别人,也登不得大雅之堂。

匆忙之中,徐玉虽然扯下了金先生的面具,但到底没有瞧清楚他的容貌,如今他又用衣袖遮掩着,而他也没有了再出手的力气,身子摇了摇,再也挡不住迷香的威力,倒了下去。

金先生长长的吐了口气,却发现自己全身衣服已经全部湿透,如同从水中刚刚捞了起来,一颗心依然“砰砰”的跳个不停,想到徐玉两次意图扯下他的面具,虽然心中早有防备,但这次——真的好险,看着依然握在他手中的面具,心中又气又恼,真恨不得恨恨地在他身上踹上两脚出出气。但想归想,却不敢真的把徐玉怎么样,他知道,如果他敢现在动了徐玉,就算他再受主上宠爱,恐怕也难逃一死。

当即走到他面前,把那张淡金色的面具从他手中取了过来,小心的重新带好在脸上,同时忙高声叫过人来,吩咐人取冷水,把众人泼醒。但看了看徐玉,想着他醒来,还不知能不能就此放过他,若论武功,自己可不是他的对手,不如就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反正这迷香虽然猛烈,但却并无毒性,如同醉酒一般,睡一晚上就会醒来,最多头痛上一两个时辰。

这迷香本是秦无炎给他的最后防身秘技,是为了保命用的,今天却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用完了,想想又不禁心痛不已。

第180章

徐玉是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方才醒过来的,睁开眼睛,却见自己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淡墨山水的白绫帐子轻轻的垂着,身上盖着一床藕合色的夹纱被子,他觉得头有点昏沉沉的痛,猛的想起昨天的事来,心中不禁暗骂金先生狡猾,等一下见着了他,非得要他好看不成。

一边想着,一边翻身起来,刚刚坐了起来,还未来得及下床,却见金先生低着头,端端正正的跪在床前——徐玉心中有气,看了他一眼,心想你这会子又搞什么鬼?你既然喜欢跪,那你就跪着好了,我装作没看见。

当即从床上慢慢的走了下来,活动活动手脚,打量了一下这个卧室,见房间地方并不大,但却布置的井井有条,窗前的小几上,放着一只水晶果盘,盘里装着两只比碗口略小的小西瓜,他仔细一看,那哪里是什么真正的西瓜,却是两只翡翠精心雕逐而成的小玩意儿;另一边摆着一只黄田玉雕蟠龙腾云的小香炉,炉盖上的小孔正散发出袅袅轻烟,香气扑鼻;紫檀木的桌椅光鉴照人。一道珍珠帘子将房间隔成了内外两间,徐玉也算是见过些珍宝的了,但在这个房间里,他还是颇为心惊那个秦无炎的财势,那个有小指粗细的珍珠,大概有几千颗左右,而只是做为珠帘,挂在房中,隔着帘子,他可见外面房间里的种种陈设,都是昂贵之极——但想来布置这房间的人虽然富有,但却还不俗气,正个房间给人的感觉看起来赏心悦目,使人心神皆宁。

却说徐玉打量着房中的布置摆设,却苦了金先生,他已经在这里跪上了整整一个晚上,只盼着徐玉醒来,自己可以上演一出苦肉计。但却没有想到他醒来后,目光仅仅在他身上扫了一下,就装作没有看见一样,连他自己都有点而怀疑,到底是他变成了隐身人,还是徐玉的眼睛出了问题,心中却不得不对他从新开始评估。

“这个房间倒是不错……”徐玉慢慢的踱到椅子边坐了下来,然后才慢慢的开口说道,“可惜多了点碍眼的摆设,要是除去了就更好。”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着。

金先生心中明白,他口中的那个碍眼的摆设就是自己,当即忙接口道:“公子,你看这房间可还满意吗?若有什么不到之处,还请包涵一二,将就着住几天,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徐玉的目光在金先生的脸上扫来扫去,片刻后才道:“好了,金先生,你起来吧,别在我面前假惺惺了,当面奉承着——背地里还不知道在怎么思忖着捅我一刀呢?”

金先生闻言不禁大惊,暗想难道是南宫天羽给他说了什么,透露了消息?他对南宫天羽颇为维护,总不成南宫家把……想到这里,心中猛得打了一个寒颤,这次的事情是主上亲自交代的,若是办砸了,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不保事小,恐怕还要受尽各种酷刑的凌辱折磨,想到总部刑堂的种种酷刑,身子不禁微微颤抖起来,忙跪爬到徐玉脚边,叫道:“少主这话,让属下如何担当得起?”他原本一直称徐玉为“公子”,这时候眼见他把话说重了,忙改口称他“少主”。

徐玉冷笑,他敢肯定,这个金先生他必定认识,但他到底是谁,自己却就是想不起来,听他如此说法,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大概义父让你照顾我在京城的这段日子吧?”

“没错,主上早就亲自令人传信而来,让属下照顾好少主,一切听从少主的安排。”金先生忙恭敬的回答道。

徐玉心中冷笑,不怎么知道他的那个便宜义父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当即点头道:“那好,既然一切都听从我的安排,就请金先生自己解下面具给我瞧瞧——一个日日在我身边的人,我却不认识,岂不危险得很?”

金先生闻言,他早料到徐玉会有这个要求,看样子他是不看到他的真实面目,是绝对不会甘心的。但他也早就想好了对策,忙重重的趴在地上磕了一响头,然后才到:“少主慈悲,属下这张脸,非人非兽,恐怖异常,若是摘下面具,怕是要惊扰了少主,那属下就万死莫能抵罪了。而且,在下早年曾发过毒誓,今生绝对不再让任何人看到我的这张丑脸,否则将受凌迟极刑而死,少主若一定要看,属下也不敢强,但请先容我自行了断……”他口中说着,一边忙从腰际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猛得对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的刺了下去——

徐玉眼见他手中的匕首在接近胸口不到三寸时,速度和力道丝毫不减,心中暗叹了一声,不得不出手制止,猛得抬脚,对着他的手腕上踢了过去,金先生本就无意自裁,被他一脚踢中了手腕,“当啷”一声,匕首掉在了彩釉地板上。

金先生低着头,嘴角浮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知道——这一回合他利用徐玉的善良与不忍之心,赢得漂漂亮亮,但口中却恭敬的道:“多谢少主慈悲!属下违了少主的令谕,少主要打要罚,属下甘愿领受。”

徐玉摇头,他心中也明白,金先生断然不会真的在他的面前自裁,但他就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匕首对着他的胸口刺下去,所以现在他已经失去了再追究他真正身份的最好借口,短时间之内,这件事只能作罢,若是想知道他到底是谁,看来只能采用另一种方法了。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金先生,淡淡的道:“起来说话吧!”心中却讽刺的想着做秦无炎的手下可还真不容易,别的事还好,但这个跪功必须得练得炉火纯青,大概和朝廷的那些时时要下跪的官员有得一拼。

“多谢少主。”金先生又道谢后,才慢慢的支撑着站了起来,但他跪了整整一夜,别的可以作假,这个却丝毫也假不得,膝盖酸痛,小腿麻木,竟然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倒在地,徐玉不忍,忙顺手扶了他一把,心中却想着——他这是何苦来着?

“少主大概饿了吧,我叫人炖了银耳莲子羹,是不是吃一点?”金先生忙着岔开话题,虽然徐玉已经说了不追究,但他却还是不得不小心提防。

徐玉这才想起,昨天晚饭也没吃,就让他给放倒了,现在腹中早就空空如也,当即点了点头,道:“也好,我正饿着呢!”他口中说着,忽然想到了今天还没有见着阿大和南宫天羽,忙问道,“阿大和天羽呢?”

“哦?他们很好,我在就叫人带他们过来。”金先生见问,神色颇不自然,只是他脸上带着面具,看不出来。

徐玉点头,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早饭是一个十分俏丽的小丫头送过来的,金先生给他安排了八个小丫头,个个都是十五、六左右,俏丽齐整等很,另外还有八个俊秀的小童,一切安排行事,均与水云轩无异,只是比水云轩更显繁华。

早饭过后,金先生建议带他看看园子,熟悉一下环境,徐玉也不反对,知道自己可能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若不熟悉环境,也确实不方便。

两人一齐出了房门,徐玉这才知道,他这个单独的精舍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还有小花厅、书房等等,均一一隔了出来,无论是从布局还是实用性考虑,这个精舍安排都是恰到好处。

出得门来,徐玉放眼看去,却见这个精舍也是临水而建,和水云轩不同是地方是——水云轩是建在水中心,而他却只是临近水源,那水源是一大片的荷花池,初升的朝阳照耀着满池子的荷叶,因为还是五月的季节,荷花并没有开,只见满池子里均是郁郁葱葱的碧绿,或老叶如伞,或新叶如粽,更有蜻蜓于叶间嬉戏,鸳鸯于水中相随,池子边上有白玉栏杆围绕。而在精舍的另一边,却是大片的湘妃竹,竹篱编排,翠叶阴阴——远处更有假山玲珑,佳木苁蓉,徐玉随着金先生一路走来,只见四处皆是奇花异草,水榭亭台,一一不可胜数,更有各类珍禽,游戏其中,当真是美不胜收,说不清的花柳繁华、道不清的富贵昌盛。

一时之间,他也记不得那么多,转了一圈回来,金先生又带他到书房中小坐。

徐玉略略的浏览了一下书架上的种种书籍,见皆是诗文词赋居多,其中更有一些千金难求的珍本、孤本,心中甚喜,随手抽出一本诗集来,翻开看了几页,猛然想起罗天魔帝的那份信还压在行李底下,还有那个举人身份的文书——自己不管怎么说,似乎也该去试一下那个功名。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金先生,问道:“你知道今年的科考是什么时候吗?你这里难道就没有经、书、子、集?”

第181章

金先生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少主问这个干什么?水先生给我的资料中说您只喜欢诗词,对经、书、子、集最为厌恶,难道是水先生故意坑我?”

“不是!”徐玉回答道,心想原来水先生把自己的喜好全告诉他了,难怪这里的一切布局自己看着都颇为顺眼,想来都是根据自己的喜好来收拾的。

“我要参加今年的科考。”徐玉苦笑着道。

金先生不解的看了他片刻,然后才问道:“为什么?你想要做官不成?官场上的那一套虚伪您不会习惯的。”心想着就算是朝廷一品要员,见着王子公主后妃娘娘还是得下跪磕头,卑躬屈膝,绝对不是一向高傲的徐玉所能容忍,官场上的那一套逢迎拍马,更是虚伪之极。而就算是科举出身,考得个第一也没什么作为,朝廷三年一次科考,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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