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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8大名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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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已经是一位残疾人。 五年后,比利·约克·朗恩死于枪伤综合后遗症,年仅47岁。 贝蒂当上了小石城一家“7…11”店的收银员,又很快在酒吧邂逅了汽车部件推销员荣尼·斯诺科。两人同居四年后,在小石城土生土长的荣尼随贝蒂一起搬回达拉斯,因为贝蒂说她一直十分想念留在得克萨斯的孩子们。1978年2月,贝蒂和荣尼在达拉斯结婚。 不少人猜测,贝蒂是在得知比利·朗恩已经去世,并确信不会再有任何麻烦后才迁回得克萨斯的。 贝蒂还在继续吃减肥药,尽管她已经很瘦了。她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古怪,多疑、多变,常常可以在顷刻之间判若两人,说翻脸就翻脸。一分钟以前还轻言细语温柔多情,一分钟以后就眼露凶光杀气逼人。贝蒂一直疑心比她小三岁、又因为推销员的工作性质而衣着整洁举止得体的荣尼在勾引她的女儿们。有一天晚上,她因看见荣尼和她的一个女儿在厨房独处而大发雷霆。一场撕裂情感的恶斗使荣尼痛下决心与贝蒂分手。 荣尼准备启程回阿肯色的那天早晨,他正在往自己的车后厢里装行李,忽然听得一声嘶鸣,但见贝蒂开着车猛踩油门,全速朝他直撞过来。已经来不及逃跑了,荣尼紧贴车身,贝蒂的车与他擦身而过…… 等荣尼·斯诺科终于开着车上路时,他庆幸自己能够活着离开达拉斯。 荣尼当时并不知道,贝蒂曾开枪打伤过她的第二位丈夫。 1979年8月,离婚后独居的贝蒂突发奇想,要去当脱衣舞女郎。她找到“查理的天使”夜总会的经理,经理让她在8月23日,星期二晚上前去试台。 那天晚上客人很多。老主顾们都知道,试台是最可乐的。那些初次登台的姑娘们总会犯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小错误,令人捧腹不已。 贝蒂早早地到了,她得好好地准备。虽然瞒去了10岁的年龄,但一脸的沧桑摆在那里。她必须拿出过来人的派头,不懂也得装懂。 所以当领班小姐向她解释套在乳头上的金属饰物的用法时,贝蒂说她知道该怎么做。后来证明,其实她并不知道。 轮到贝蒂上场了。一开始她做得不错。当情绪高涨的观众大叫“摘掉!摘掉!”时,贝蒂反手到背后试图解开胸罩,但不知为什么挂钩被绞住了。贝蒂不愿让人看出破绽,仍然很专业地随着音乐扭动腰身。等她终于摘掉了胸罩,观众中爆发出一阵哄然大笑。贝蒂一低头才发现,乳头上的银色金属饰片也掉了一只。贝蒂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她以一个优美的姿势捡起金属饰片,一面把它在空中优美地舞动,一面扭到麦克风前。 贝蒂用一种深沉性感的声音说:“请问在座的有没有哪位尊敬的男士愿意替我把它戴上去?” 马上有四五个人一跃而起。最先冲上台的一名醉汉从贝蒂手中接过金属饰片,另一只手托起贝蒂的乳房,醉眼蒙地正要往上套。舞厅里一片尖叫。 突然,一位穿黑西服的人一把将醉汉推开,朝贝蒂亮出一枚警徽:“达拉斯警署。” 贝蒂大惊失色。她在观众中看到过这位黑西服,他刚才不也和大家一起喝彩起哄吗? 贝蒂和那个名叫亚奇·飞利普斯的酒鬼被警方以“公开淫荡罪”拘捕,起诉书上指控他们在公众场合进行性接触。贝蒂被处罚款250美元,关押30天。 此前不久,贝蒂在一家加油站结识了多伊尔·韦恩·巴克。韦恩在一家屋顶装修公司工作,他是那里技术最好的屋顶装修工。韦恩工作认真负责,任劳任怨,深得老板杰利·凯肯达尔的赏识和信任。凯肯达尔一家三口住在离雪松湖不远的农庄里,韦恩经常带贝蒂去老板的府上,渐渐地,贝蒂喜欢上了雪松湖。 1979年10月3日,韦恩与贝蒂结为夫妻。这又是一桩充满无休止的争吵和打斗的婚姻。韦恩嗜酒,喝醉后常常寻衅闹事,结婚只三个月他们就离了。 过了一年,两个人再次走到一起。复婚后,他们带着波比搬到雪松湖畔,贝蒂用8800美元在那里买下了一块林间空地,韦恩则用自己的名字购置了一辆大型房车。每天早晨5点,贝蒂开车送韦恩到凯肯达尔农庄,从那里韦恩搭乘老板的车去公司上班,晚上下班后,杰利·凯肯达尔再送韦恩回家。 1981年10月的一个夜晚,三女儿雪莉来母亲家串门。那天韦恩不在,母女俩捡了林子里的树枝点起篝火。这段时间,韦恩又开始揍贝蒂,孩子们都劝贝蒂和韦恩离婚。当雪莉在篝火旁又提起这个话题时,贝蒂冷静地说:“我不能离婚。房车在他的名下。如果离了婚,我就只剩下这一片空林子了。我要杀了他。”
人世与坟墓之间(4)
雪莉说:“别傻了,万一被人抓着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看见那边的坑了吗?”贝蒂胸有成竹。她指指后院,那里有一个煤气公司安装的煤气罐,供做饭、取暖和热水用。煤气罐的旁边是一个深约4英尺的坑,周围还堆着新鲜的泥土,“那就是他的归宿。没有人会怀疑的。” “你自己挖的?” “不是,我叫了一个开挖土机的小伙子。他们在前面修路,我付给他20美元,告诉他我想搭一个烧烤炉,他下班后就过来了。一共也就用了几分钟吧。” “那有人知道你挖坑了?” “他是一个傻小子,恐怕连二加二等于四都算不过来。” 几天后,当贝蒂把波比送到雪莉家时,雪莉真的是沮丧透了。她一直在劝阻母亲,但看起来贝蒂丝毫没有改变主意。按照她的计划,今晚波比将住在雪莉家里。 那天晚上,在雪松湖畔的那辆房车里,劳累了一天的韦恩·巴克照例早早地躺下了,贝蒂则在韦恩的鼾声中坐等到夜深人静。 房车里一片漆黑。贝蒂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支点三八口径自动左轮手枪,又轻手轻脚地爬到床上。她拿过一只枕头抵在枪口上当作消声器,然后对准了韦恩的脑袋。贝蒂想让自己的双手不要颤抖,但是办不到。于是,她颤抖着扣动扳机连发三枪。贝蒂觉得那枪声惊人的响,压过了韦恩沉闷的嚎叫。贝蒂看着韦恩的躯体痛苦地扭曲、抽搐,最后一动不动。 贝蒂拧亮灯,床上一汪血泊,床头板、墙上和地下到处血迹斑斑,最糟糕的是贝蒂的睡袍,又湿又沉浸透了鲜血和汗水,更多的血还在从韦恩额头的星状伤口中涌出。贝蒂冲进卫生间,脱掉睡袍,草草地擦洗了身上的血迹,套上一件T恤衫。 贝蒂回到卧室,从衣柜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大张塑料布盖在韦恩的尸体上,再掖到他的身子底下,又打开一条外蓝内红的睡袋铺在韦恩身边的床上,把韦恩的尸体一点一点地翻挪进去。贝蒂拉好睡袋的拉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使劲,把那一大团沉重的蓝色睡袋推到地上,然后一寸一寸地拖进已经腾空的壁橱里。等她关上壁橱门靠在墙上喘息时,才惊异地发现自己竟是那么地有劲。 贝蒂又扫了一眼满屋的狼藉,开始动手收拾“现场”。这天晚上,贝蒂家的灯亮了一宿,洗衣机、烘干机和蒸汽吸尘器等轰轰然直响到天将破晓。 早晨5点,按说是贝蒂送韦恩去凯肯达尔农庄的时候,贝蒂打电话给韦恩的老板,称前一天晚上她和韦恩又发生争执,韦恩说他出去买包香烟,但一直没有回来。 那天晚上,雪莉辗转难眠。凌晨两点左右,她分别给其他的三个姐妹打电话,发现她们谁也不知道母亲的计划。 等到天边露出了曙色,雪莉才蒙蒙地睡去。这一觉直睡到中午。雪莉醒来看见枕边男友拉瑞留下的条子说,他将在上班的路上顺便把波比送到一位朋友家里。 雪莉走进客厅时大吃一惊。贝蒂疲惫不堪地躺在沙发上,听到女儿的脚步声,她睁开眼来,面无表情地说:“完事了。” 雪莉怔了半晌:“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总得先把他弄到坑里去。” “你自己行吗?”雪莉打量着瘦小的母亲。 “可能难点,不过我可以一点一点地挪……得,甭操心了,这不是你的问题。” 母女俩相对无语。终于,雪莉费劲地挤出几个字:“妈,我帮你。”事到如今,她觉得她已别无选择。 整个下午,贝蒂就一直坐在雪莉家的客厅里。她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向雪莉讲述头天晚上在那辆房车里发生的一切。她时而叙述流畅,时而颠三倒四。她不停地说,不停地讲,仿佛有一种不吐不快的迫切,也仿佛想通过频频的回顾,使自己适应那种从未有过的、挥之不去的恐惧。 直到晚上,当她和雪莉回到雪松湖畔,贝蒂还在滔滔不绝地述说。此时,母女俩又坐在了园子里的篝火旁,因为雪莉死活不肯呆在那辆房车里。她们是在晚饭后离开雪莉家的。按照母亲的吩咐,雪莉对拉瑞说,韦恩和贝蒂吵架之后一怒出走,贝蒂担心他今晚会回来滋事,遂请雪莉过去陪伴。 夜深了,火也灭了,寒气逼人。四周已伸手不见五指。雪莉终于以豁出去了的勇气和母亲一起走进了房车。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她们把睡袋推进坑里,用土填平。再把多余的土送到房车周围大大小小的花圃里。第二天,贝蒂买来灰砖在多伊尔·韦恩·巴克的葬身之地砌出一块平台,省得邻家的狗窜过来折腾。 三天后,屋顶装修公司的老板亲自来到贝蒂家。当贝蒂告诉他韦恩依然踪影全无时,杰利·凯肯达尔心里顿生疑团。韦恩的卡车不就停在外面的车道上吗,单凭两条腿他能走到哪里去? 有疑问的还不止杰利·凯肯达尔。贝蒂的女儿女婿们都觉得奇怪,但不知何故谁也没去深究。韦恩生前没有什么朋友,他和家人及与前妻生的两个儿子来往也不是很多。久而久之,这件事竟被淡忘,贝蒂甚至没有按规定向警方报告韦恩失踪。 自从搬到雪松湖畔,贝蒂就在附近一家名叫“雪松俱乐部”的夜总会里做了女招待。别出心裁的俱乐部老板以深浅不同的灰色为酒吧的基调,连玻璃窗也是灰色的,使人即使在大白天走进去也有一种夜幕降临的感觉。这一招很灵,它改变了许多人只到晚上才喝酒的习惯。
人世与坟墓之间(5)
贝蒂很中意这份工作。她天生喜欢和各种各样的男人打交道,在顾客中颇有人缘。季米·唐·彼茨就是她的客人之一。 季米年轻时当过兵,现在是达拉斯第九消防站的队长。他已经在那里工作了26年,再过4年就可以退休了。众所周知,消防队的福利和退休金都是十分丰厚的。季米还在橡树峡有一幢已经买断的三居室房子和一条汽艇。橡树峡离贝蒂住的红崖环路开车约10分钟,美中不足的是房子不靠湖边,季米只能借用邻居的栈桥停靠汽艇,好在他和街坊们的关系都不错。季米手巧又热心,平日里若是有邻人要修车修船修房子什么的,季米总是很乐意帮忙。 1982年8月19日,季米与贝蒂结婚之后搬进了贝蒂的房车。他特别喜欢这里靠湖,可以把游艇拴在自家的栈桥上。 贝蒂和季米很快就开始吵架,原因是季米25岁的独生子简明有吸毒的毛病。简明虽已结婚生子,但经常失业。季米为了两个小孙子而不时地接济他,现在又让简明一家住进了橡树峡的三居室。 那年年底,简明全家去丈母娘家过圣诞节。12月28日,季米正在60英里外的达拉斯值班,橡树峡的房子突然着火。等消防队闻讯赶到时,发现有人关掉了水闸。事后保险公司付给季米赔偿金3860美元。 1983年年初,贝蒂18岁的大儿子罗宾也搬进了红崖环路的房车。贝蒂说,现在家里住了四个人,杂物实在是太多了,想在园子里搭一间贮藏室。季米也认为这个主意不错,但是两口子却在选址的问题上发生了争执。贝蒂坚持要把贮藏室搭在后院那块灰砖平台上。季米说,平台中央已明显下陷,恐怕有地下水或其他的问题,不能作为地基。但贝蒂却固执己见,对季米的话充耳不闻。 动工那天,四女儿斐丽的丈夫威廉·科尔曼过来帮忙。他还记得季米苦笑着对他说:“凡是贝蒂想做到的,就一定要做到。”季米还说,半英亩的园子这么大,他想不通贝蒂为什么偏偏看上这一小块。 这年春天,罗宾因盗窃被捕,贝蒂和季米为他缴纳了一大笔保释金,并聘请了律师伊芮·安鲁斯。伊芮也是雪松俱乐部的常客。 季米有个侄女叫嘉姬·科林斯,在达拉斯的捷西潘尼保险公司工作,负责核实新客户的账号资料。这一天,嘉姬在电脑里看到了她叔叔新申请的一份人寿保险,保险额1万美元,受益者贝蒂。一切都没有问题,唯有地址让嘉姬觉得蹊跷,既不是橡树峡的老房子,又不是贝蒂在红崖环路的房车,而是莫司奎特的派克街。嘉姬实在想不明白季米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地址,打电话到消防站,季米对此事竟然一无所知,他说我已经有了一份10万美元的人寿险,受益者就是贝蒂,没必要再保。 嘉姬立即去见部门主管,主管沉吟良久,说:“可能我看了太多关于犯罪的电视节目,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非同小可。”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谋害季米以获取保险赔偿。” “也许不至于此吧,但至少有这种可能。申请保险的肯定是和他关系密切,而又不会被他怀疑的人。 “既然那个人对他隐瞒了这单保险,他就有可能会出事。这样吧,你现在就带上这些资料去见你叔叔,如果彼茨先生不要这份保险,请他务必马上签字注销,这样我们也就算脱掉干系了。” 季米果然取消了保险。事后他想起来,莫司奎特的派克街是贝蒂大女儿费怡的地址。 季米回到家里向贝蒂问起了这件事,贝蒂倒没有否认,她说她以为那是捷西潘尼购物信用卡的付账保险。捷西潘尼公司还拥有全国性的连锁百货商场。 1983年7月3日,贝蒂和季米带着波比,一起回了一趟贝蒂在弗吉尼亚州的娘家探亲。罗宾因为刚在加油站找到一份工作,不便离开,独自一人留在了家里。两周后,当贝蒂一行回来时,家里家外乱七八糟。好奇心特别强的罗宾先是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了季米收藏的钱币,又超速行驶撞坏了波比的摩托车,再把贝蒂的卡车开进了泥坑里,还擅自驾驶季米的汽艇。在去弗吉尼亚时,季米带走了汽艇的钥匙,但罗宾切断点火线,用一条电缆打火发动。再后来,罗宾在加油站做得不顺心,干脆辞掉工作,整天呆在家里面胡闹。贝蒂和季米都很生气,把罗宾晾了十来天,没有搭理他。 7月底的一天,罗宾看见季米在前院干活儿,便主动上前帮忙以求和解,才知道是贝蒂让季米砌一个井式花坛。花坛4英尺见方,2英尺高的砖基,加2英尺高的木围,顶上再搭了爬藤的架子。季米和罗宾连着忙活了三天。罗宾边干边发牢骚,说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突发奇想,要在大热天里筑花坛。 那年的8月5日是个星期五,晚上9点左右,波比骑车出去了,季米也已经睡下了,第二天他还要去消防站值早班。贝蒂把罗宾叫到房车另一头的厨房,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她准备杀掉季米。罗宾惊问为什么,贝蒂说,因为季米有好几个保险。 贝蒂说,她这一辈子穷怕了,不想等到老了还在为钱发愁。还说,如果现在不下手,说不定哪天季米把她离了,她就只落得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那天早些时候,贝蒂又给雪莉去过电话,但被雪莉坚决地拒绝了。她说上次你杀的是一个虐待过你的人,那多少还能说得过去。像季米这样好脾气的人,为什么要杀他?
人世与坟墓之间(6)
罗宾与父亲和继母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刚刚回到母亲身边,说实话,他对贝蒂还不是很了解。他听说过贝蒂以往被丈夫虐待的事,但这段时间和他们朝夕相处,罗宾从未见季米对贝蒂动过手。即便是自己未经许可动了他的船,季米也没有发火,只是自己生了几天闷气。 贝蒂说,万事俱备,但需要罗宾帮忙。她要罗宾现在就出去找到波比,和弟弟一起在外面呆两个小时再回来。“我不希望你们在场。”贝蒂说。她特别叮嘱罗宾要自己一个人先回来。 房车里,两年前那血腥的一幕又在同样的背景下重演。同一间卧室,同一张床,从同一个抽屉里取出同一把手枪……连裹尸的睡袋都是同样的外蓝内红。只不过这一次,贝蒂在卧室外面的走廊里开了一盏灯,使她能清晰地看见子弹呼啸后的血溅肉飞。 罗宾一推门便听见吸尘器的声音。那只蓝色睡袋就堆放在走廊里,看上去好像季米靠墙坐在地上。母子俩连拖带拽,出门的时候,睡袋里的尸体被台阶颠得砰砰作响,罗宾觉得他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咔嚓声。到得井式花坛前,罗宾双手提起睡袋,越过4英尺高的围栏,一使劲扔了进去。 贝蒂还是把雪莉给叫来了。凌晨两点左右,雪莉的第二任丈夫乔迪·辛普森开车送她去贝蒂家。一路上雪莉情绪低落,唠唠叨叨地讲她母亲在电话里听上去有多么伤心。雪莉说,季米和贝蒂发生口角后,一赌气去了达拉斯,这自然是贝蒂编造的故事。乔迪认识季米并且关系不错,他觉得离家出走这似乎不像是季米的所为。到了贝蒂家,雪莉让他等在车里,乔迪一眼便瞅见了季米的车。这就更不合情理了,如果季米去了达拉斯,他的车为什么还停在车道上?如果季米在家,他为什么不像往常一样拎着两罐啤酒出来,在园子里和乔迪聊上一阵? 等雪莉从房车里出来时,她似乎换了一个人,与贝蒂手挽手又说又笑。乔迪只好承认自己真的是搞不懂女人。 罗宾一宿都没睡踏实,一闭眼就看见那团蓝色的睡袋。等他终于昏昏睡去时,耳边还一直响着洗衣机烘干机的隆隆声。他觉得他也就只打了个盹,醒来时天刚蒙蒙亮,贝蒂已经在花坛前忙碌了。她的身边是几大袋从商店买来的泥炭沼花圃土,地上摆着一片红红白白的秋海棠。罗宾恍然记起几天前他曾在后院的贮藏室里见到过这些东西。 贝蒂头也不抬地说:“我必须有个不在现场的证明。我们最好把季米的失踪作得好像是游艇失事。”贝蒂要罗宾把季米的汽艇驶到几英里外的85号公路桥下,然后弃船从桥墩爬上来,贝蒂会开车去那里接他。贝蒂说,她已经把季米的渔照(钓鱼执照)、眼镜、心脏病急救药片等扔在了船舱里,罗宾只消在弃船之前将螺旋桨拆下来,再把各种工具散放在周围,这样当人们发现汽艇时,会以为季米因维修引擎而心脏病突发,不慎掉进了水里。 贝蒂此番的煞费周折,是因为季米毕竟不是韦恩,他有众多的亲朋好友,他的失踪肯定会引起轰动。 而罗宾,撇开这件事的残忍和恐怖不说,他不得不佩服母亲的心计。 贝蒂催罗宾快走,她说要等汽艇到了水里她才能报警。 星期六早上人们一般都起得比较晚。贝蒂从85号公路桥上接回罗宾时,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罗宾说他想去父亲家里住几天,贝蒂让他把波比也一块儿带去。 8月6日,星期六,上午8点,贝蒂报警。 8点30分,翰德森地区警署的强尼·马尔和当地消防队队长休·代伍德一起来到贝蒂家。他们都认识季米。贝蒂告诉他们,她最后看见季米是在前一天晚上的9点左右,季米准备去雪松湖夜渔。季米应该先到施万森家,因为汽艇的引擎最近有些问题,施万森先生答应替季米看看。贝蒂早晨醒来发现季米一夜未归,她给施万森家打电话,对方说季米没有去过那里。强尼·马尔又问了一些例行公事的问题,填好失踪人员登记表,临走时还要了一张季米的近照。 9点,贝蒂打电话给季米的父母,说如果他们见到季米,请转告他她去达拉斯买东西了,只字未提失踪和报警的事。 这天傍晚,有人在红木码头附近发现了季米的汽艇。码头的老板娘黎儿·史密斯根据季米的渔照查找到贝蒂家,她先后试了不下10次才拨通电话。晚上10点,贝蒂来到红木码头。当时在场的人们记得她衣着光鲜,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脸上是新上的妆。贝蒂非常平静,一滴眼泪也没有。黎儿后来逢人便讲贝蒂真是一位坚强的女性。黎儿自己的丈夫几年前死于船祸时,她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大规模的搜寻行动从8月7日,星期日开始,一共持续了13天。执行这项任务的主力是翰德森地区警署和得克萨斯州海岸警卫部队。达拉斯消防总队也派出了上百名志愿者,他们大多是季米的同事。每到晚上和周末,还有无数的湖区群众自发地义务参加搜寻,不少人开着自家的游艇。最多的时候,雪松湖的湖面上共有200多艘各式各样的船只。翰德森警署专门为本次行动成立的临时指挥部坐镇堪博诺城,红十字会在雪松湖沿岸设立了若干免费食品供应站。除了警署和海岸卫队的直升机外,湖区的阔佬们还动用了自己的私人飞机协助搜寻。雪松湖畔的许多人家取消了预定的假期和派对,原定在湖上举行的划船、游泳、钓鱼等比赛也相继取消或推迟。
人世与坟墓之间(7)
随着希望越来越渺茫,人们心中的疑团也越来越多。没有人相信引擎故障会难倒季米,有人说,凭季米的本事,你就是给他一堆废铁他也能造出一只引擎来。没有人相信季米会溺水身亡,有人说,凭季米的本事,他能够横游雪松湖。人们注意到,船舱里那只药瓶上的日期是两年以前。季米的渔友们说,季米从不在钓鱼的时候带药片和老花眼镜。季米的父母、儿子和前妻认为,那只空船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因为所有的细节都不符合季米的习惯。他们还一口咬定贝蒂知道季米的下落,并要求警方强迫她招供。有警方专家认为,以当时的水温,除非尸体上绑有重物,否则体内气体膨胀,尸体早该浮出水面了。特别引起人们议论和不满的是,季米的双亲每日顶着烈日在湖边以泪洗面,眼巴巴地守候,而贝蒂只在一早一晚过来看看,微笑着接受众人的问候和安慰,其平静令人难以置信。 消防总队主持这次搜查的詹姆斯·布莱克队长从一开始就觉得季米的失踪非常可疑,他曾对人说:“我敢打赌,假如有朝一日我们找到了季米,他肯定不会是在湖里。” 搜寻结束后不久,有当地报纸报道,警方曾暗地里请过法师帮忙。一位女法师说,她看见季米满脸沙土,埋在一座城堡附近。海岸卫队于是沿湖岸找寻城堡,他们发现湖边的一所石头房子,房顶两端有城堡似的角塔,房主人允许他们进去搜查,但一无所获。多年后人们想起,其实贝蒂家的井式花坛也有城堡般的风格。 另一则报道说,季米的两个侄女,嘉姬·科林斯和戴安娜·哈奇,听说达拉斯西面的阿灵顿市有一位手段高超的法师,便开车专程前往拜访。还没等她们讲明来意,法师就说:“你们正在为一位亲戚担忧。此人失踪了,你们想找到他。”她们把法师请到雪松湖畔作法,法师说:“他不在水里。”嘉姬和戴安娜闻此言以为季米还活着,谁知法师继续作法之后说:“我看见一个穿白衬衣的男人正在和一个女人打架。”“他就在水的附近,但我恐怕他是在坟墓里。”法师的最后一句话是:“彼茨先生要到1985年7月8日那一天才能找到。”后来证实,法师说的年和日都对,只有月份差了一个月! 就在搜寻开始的当天,消防总队的牧师丹尼·玻里斯来到贝蒂家。他的职责是帮助安抚受害者家属。 但贝蒂似乎不需要安抚。当玻里斯牧师走进房车时,她正与几位朋友饮茶聊天。 第二天,玻里斯牧师再次登门造访。贝蒂对牧师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倘若他们找不到季米,我会得到什么样的赔偿和福利?”牧师对此毫无准备,想了想说,他应该有人寿保险和退休金。贝蒂问多少,丹尼·玻里斯只好承认自己不知道,但可以帮她查一查。 贝蒂迫不及待地迎来了牧师的第三次光临。丹尼·玻里斯告诉她,季米的保险金数额相当可观,贝蒂至少可以拿到11万美元。说“至少”,是因为季米死于意外事故,所以保险金中的某些部分还会加倍。此外,贝蒂将终生享受每月800美元左右的退休金。贝蒂又问什么时候钱可以到手,玻里斯牧师说,消防总队有关部门将开会决定退休金的发放。至于人寿保险,得克萨斯州有非常严格的规定,如果没有尸体,保险公司在七年之内不予支付任何赔偿。 丹尼·玻里斯后来在法庭上作证说,贝蒂当时的反应可以用“大惊失色”来形容,“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用手掩住半张的嘴。” 季米的另一笔财产当然就是橡树峡的房子了。几个月前,简明·彼茨找到一份新工作后,全家人搬去了达拉斯。当大批军警及湖区居民还在雪松湖上忙碌时,贝蒂便买来两只凶恶的德国短毛猎犬看守那幢空房子。 得知贝蒂急于染指父亲的遗产,季米的儿子简明遂聘请了律师里德·康顿,但律师认为,在贝蒂采取任何具体行动之前,他实际上什么都不能做。里德·康顿是动用私家飞机参加搜寻的当地四户大款之一。 四个月后,橡树峡的邻人们告诉简明,贝蒂在带人看房子。经里德·康顿调查,贝蒂确实已经正式聘请了房地产经纪人,将季米的房子标价42万美元上市出售。里德·康顿马上向法院递交申请,要求在季米·彼茨失踪一案调查清楚之前,冻结季米名下的所有财产。 但贝蒂仍不死心。一年后,她伪造了一张委托授权书,以3250美元卖掉了季米的汽艇。 1985年年初,橡树峡的房子再遭火灾。消防队员在现场发现了汽油桶和火柴,有邻居报告说,房子着火之前曾看见贝蒂去过那里。尽管没有确凿的证据把贝蒂和火灾联系起来,但纵火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保险公司据此拒付赔偿,任贝蒂反复交涉也丝毫不让步。 贝蒂想起了伊芮·安鲁斯,当年为罗宾盗窃案聘请的辩护律师。不曾想,伊芮的兴趣还不仅仅是火灾赔偿,据他多年后的陈词,伊芮主动向他的委托人问及,季米是否有保险之类的留给贝蒂,贝蒂答曰不知道。出于好心,伊芮出面为贝蒂打听到,保险金总额为153万美元,并介绍贝蒂去了擅长民事法的泰勒市卢伯特律师事务所。 1985年2月,卢伯特事务所代表贝蒂向法院提交申请,要求正式确认季米·唐·彼茨死亡。如果有了法院认证的官方文件,贝蒂就可以马上拿到保险金,而不必挨过那漫长的7年。
人世与坟墓之间(8)
这一次,贝蒂流泪了。她在法庭上声泪俱下地述说季米失踪的经过,告诉法官自1983年8月6日以来的18个月里,没有任何人看见或听说过季米,季米也不曾留下任何遗嘱,所以作为合法配偶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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