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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唐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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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43

  张妈很聪明,她也清楚许老爷子好面子,如果不是许家长子和次子很不得许老爷子的欢心,许钦辰是没有机会名正言顺地进许家门的。
  所以,为了许钦辰在许家的地位,不让他和自己亲近,更不允许他叫自己母亲,一旦许钦辰敢将自己当做母亲,那么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等待许钦辰的,必定是张妈的横眉冷对。
  许钦辰终于等到了每天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不过与期待不同的是,母亲称呼他为“少爷”,而他叫母亲为“张妈”。
  再后来,许家长子和次子因为某些原因和许老爷子闹崩,一个去了越南死了,另一个被许老爷子打断双腿扔出许家,许家正妻久郁成疾后病死——张妈眼中所有挡住自己和儿子的大山全部崩塌。
  在许家,张妈除了没有名分之外,下人都很自觉地将她当成了当家主母,但是许钦辰却再也没有了当初那种想要和母亲亲近的心情。
  说来,张妈的心性倒也足够坚韧,她知道自己不会有被扶正的那天,所以当许钦辰不再亲近她时,她也坚决不把自己当做许钦辰的生母。
  就这样,许钦辰磕碜地从小破孩成长到少年,再到青年。
  这并不是什么温暖人心的故事。
  张妈上前一步,看着许钦辰的眼睛,急于证明自己的正确:“我那是为你好,我不希望你被人拿是私生子说事,你是要继承许家家业的继承人!你怎么能有一个佣人母亲,我……”
  没有等张妈说完,许钦辰打断:“我不要许家家业,选择了和许家毫无关系的钢琴,难道您还不明白么?您爱给我你觉得好的,可那都不是我想要的。”
  张妈愣住了,双唇微动却说不出话,神情介于想哭和发怒之间。
  许钦辰伸手帮她捋顺鬓角乱掉的发丝,忽然有点心疼眼前这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女人。
  无论这个女人做了多少错事,但她终究是自己的母亲,她是真心想为自己做点什么,只是选错了路,也用错了方法。
  从小最想要的是这个女人给的母爱,但这个女人拒绝给他,而是冷着脸将他送进了许家的深门大院。他也恨过,可是某天他见到这个女人在无人的角落偷偷哭时,所有深埋内心的那些幼稚可笑的恨意,都化作了无可奈何的自嘲。
  算了,她想要怎样,就怎样吧,跟着配合就好。
  但是现在,关于唐佑的事,许钦辰却不能再被动地任凭张妈为所欲为:“您给不了我想要的,没关系,但是请您不要再试图剥夺我的幸福。现在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佑佑一个人而已。”
  “想要的只有唐佑?”张妈死死地看着许钦辰,似乎有点血压上升的胸闷感,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努力平静下来,“你还太年轻,什么都不懂,什么情什么爱,你们这是胡闹!你是许家独子,应该为许家续香火,唐佑的情况更应该好好找个女人结婚才是正经事,要不然他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父母?你们两个人做的是有违伦常、断子绝孙的事,传出去就是一辈子的丑闻。所以无论怎样,我死都不会同意。”
  如果许钦辰坚持和唐佑一起,许老爷子暴怒之下可能就会撤掉他继承人的身份,张妈这么多年来的心愿也会随之寿终正寝。
  就算是为了保住多年的心愿,张妈也绝对不会同意。
  许钦辰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他本来也就没指望张妈能够答应。
  无论怎样,和老一辈的思想都有着无可逾越的鸿沟,他们不答应是他们的事,自己决定才是把握幸福的诀窍。
  “您是我的母亲,我尊敬您,所以希望得到您的支持,但如果您不同意,我只好带佑佑走,免得以后传出去伤了老爷子和您的面子。”
  许钦辰的话说得隐晦,张妈却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要去英国,再也不回来?”
  许钦辰点头。
  又过了好一会,张妈又问:“你……是认真的?”
  “是的,母亲。”
  张妈彻底愣住了,眼泪刷一下流了下来,上前一步,死死抓住许钦辰的手臂,哽咽:“这样做,你对得起我?你知道我为了你到底放弃了多少?你知道我在许家的日日夜夜都是靠什么信念撑下来的?我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永远活在别人背后的指指点点里,我希望你一辈子风风光光!现在你为了一个唐佑要把我丢在许家,难道二十几年来,我竟然就教出了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儿子?!”
  一辈子不回国,也就是一辈子不愿意相见,这种变相威胁,对一个母亲总是会有一定的杀伤力的。
  正是因为这样,张妈才显得非常失控。
  许钦辰撇过头,不愿意做正面回答,扶了扶她的肩:“回去吃饭吧,菜都该凉了。”
  张妈一直在哭,不肯回客厅,许钦辰折回去帮她拿面纸。
  饭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饭桌旁,咬着筷子等着的唐佑——许钦辰进到客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那一瞬间,有种冬日遇见暖阳的感觉,内心变得温暖柔软,刚刚被挑起的一点点伤感被驱赶,情不自禁地,许钦辰上前给了唐佑一个拥抱。
  唐佑拿脸在许钦辰胸前蹭了蹭,问:“张妈哭了?”
  语气中不无内疚,对一个希望儿子正常结婚生子的母亲的内疚。
  许钦辰听出了唐佑的意思,俯身掰正唐佑的脸,很认真地告诉他:“我们没有错。别人是哭是闹,都只是不想看到我们走到一起的表现,如果让他们如愿,难过的就是我们。佑佑,你希望看到我难过么?”
  唐佑摇头。
  “所以,就不需要内疚。因为,哪怕是丝毫的动摇,都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唐佑点头表示,达成共识,一致对敌。
  许钦辰去给张妈送面纸,张妈最后沉默着回到了餐桌旁,没有说同意,更没有说不同意。
  当晚,张妈没有回去,留宿在了客房。
  唐佑见到张妈就像耗子见到猫,不愿意伤害她,又不愿意顺从她,尴尬得很。
  于是,压抑的晚饭过后,又是很压抑的一夜。
  第二天,张妈要求许钦辰和唐佑一起陪她去购物。
  用张妈的话说:“以后你们去英国,也难得再见一面了,所以有时间就多陪陪老太太,让老太太到死能有点回忆。”
  铁了心地站定立场,到死都不同意。
  于是许钦辰很配合地陪她去各大商场。
  许钦辰开车,张妈副驾驶,唐佑百无聊赖地爬上了后排。
  路很平,车也开得很稳,如果不是一路倒退的沿路绿化树,坐在车里的人几乎会以为车根本没有移动。
  唐佑看看许钦辰,再看看张妈,前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透过后视镜,唐佑看见张妈的脸色不是很好,于是果断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最后看向了窗外,整个车内空间里,安静地诡异。
  从来没有这么郁闷过,从亲密到尴尬只是一步之遥,浑身都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怎样放。
  而前面开车的许钦辰,一直也在注意着后座的唐佑,也清楚他的不自在。
  许钦辰知道,张妈一向偏爱Valentino系列,A市只有一家专卖店,所以将目标定在了那家。
  唐佑由于跟着很别扭,就选择下车自己随便溜达溜达,许钦辰知道唐佑很尴尬,就让他随便去喝点茶等等,女人购物总是要花很长时间的,大冷天地喝杯茶总是好的。
  唐佑阳奉阴违,和许钦辰分别后就在马路边来回走,研究着新造的带有树木年轮花纹的绿化外栏,到底是木头的还是水泥的,研究来研究去没个定论,唐佑再敲了敲,很硬,暂且就认定这是水泥做的吧。
  无聊中的人,做着无聊的额事,往往乐此不疲。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二十几分钟,唐佑对绿化外栏失去了兴趣,才刚一抬头,就远远地看到了顾一鸣和楚念。
  远远走来的两个人,有说有笑,关系很是融洽,尤其是顾一鸣,一改之前的冷空调死样,看着楚念笑得开怀,楚念就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嘴角微微翘起。
  前段时间,这两个人闹得你死我活,但是看现在,到底是安定了下来。
  唐佑感叹,这两个人,看来是雨过天晴了呀。
  “顾一鸣。”
  好久没回宿舍,也就好久没见这位舍友,整天除了上课就是和许钦辰在一起,加上这两天张妈给的压力,见到这个和自己打过一架的舍友,并且看到了人家幸福的场面,唐佑似乎受到了感染,忽然感觉特别放松,所以很积极地打招呼。
  虽然以当前的分贝和距离,顾一鸣肯定听不见,但唐佑相信,配合着摆手的动作,顾一鸣还是应该能够看见自己。
  果然,唐佑成功地引起了舍友的注意,顾一鸣看了过来。
  唐佑抬脚往对方的所在走,却看见顾一鸣看向自己时露出了很焦急的表情,似乎有种想冲上来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唐佑想:急什么?谁不知道你和你表弟之间的那点腻歪破事,这么惊恐做什么?我又不会昭告天下。
  楚念随着顾一鸣的目光看过来,大喊:“快闪开!”
  离得太远,唐佑根本没有听清。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唐佑疑惑:“?”
  顾一鸣回过神来,指向唐佑背后,开始像唐佑这边跑,边跑边喊:“你聋啊快躲!!”
  唐佑终于感觉到不对了,转头向身后看——
 
  chapter44

  怎么也不可能有车飞速行驶的人行道上,一辆汽车疯了一样撞了过来,带来的呼啸声几乎能将人的耳膜刺破。
  太快太近了,唐佑本能地躲避,只来得及退开两步,还是被车头狠狠地刮了一下,重重地摔进花坛,有那么一瞬间,唐佑视线一片茫白,喉咙口是甘甜的,耳边是尖利刺耳的汽车声和路边目击者的尖叫声。
  伏在花坛里的人,后知后觉到一件事,从车的颜色款型还有冲过来时映在视网膜里的车牌号,都说明了,那是慕少斯的车。
  多大仇,竟然是这种不要命的撞法。
  没有正面撞到唐佑,那辆车失了控一样急速冲向另一方,大概冲了几米后,紧接着“砰”一声巨响,另一个人影被高高抛起再落回地面。
  唐佑心胆俱裂地发现,那是张妈。
  唐佑避开了车,只和车头碰撞,使得车失控改变方向,继而失控的车撞向了张妈。
  之前张妈带了点情绪化消费,在专卖店里试了一大堆衣服,可能由于心情不好都不满意,最后试了的那些都没有买,反而随便拿了一堆没试过的衣服,要求许钦辰全部买下。
  许钦辰自然是任凭她发泄不快。
  买了太多的东西,这就导致了许钦辰在店里等着全部包好,耽误了很久,而张妈先走出了专卖店,正好就遇上了失控的汽车。
  一瞬间的事。
  “张妈!”
  唐佑大喊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张妈,张妈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身下一滩血缓缓扩大,那一瞬间,唐佑只觉得从头凉到脚。
  唐佑的父母是车祸过世的,他见过父母的车祸现场,从网站上。
  有时候,唐佑会觉得小时候的自己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父母死得突然,白天出去时吵架的活人,第二天回来时就剩骨灰,他甚至来不及见父母最后一面,就永远地死别。
  这样的遗憾渐渐成了执念,唐佑想知道父母最后的样子,于是找遍了各大网站,终于找到了车祸现场的照片。
  不需要细说也知道会是怎样的惨状,看过父母的死状后,还是小孩子的唐佑接受不了,大病了两个月,每晚噩梦连连。
  直到许多年后,唐佑还时常会做恶梦。
  深埋心中的记忆,在不经意间被翻出,拉扯得血肉模糊,唐佑跪倒在张妈身边,眼睁睁看着血越流越多,伸出双手却又不敢触碰张妈,面前的张妈和父母的身影重叠。
  “张妈,你醒醒,张妈……”
  张妈紧闭双眼,脸色苍白,没有任何回应。
  刚刚还活的好好的一个人,忽然间就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这样的反差让唐佑受不了,所以拼命地试图用声音将张妈拉回来。
  “张妈!你不要睡,醒醒!”
  一想到如果张妈就这样死了,许钦辰会多伤心,唐佑就感觉到心里胀满难过的情绪。
  唐佑深呼吸了几次,好歹拉回了一点镇静,思绪清晰后,很想抽自己一巴掌,为什么没有向反方向躲,或者,为什么不再躲得快些,那样至少车子失控也不会撞到张妈。
  摸出手机,屏幕被刚刚一碰撞碎了,试了试,还能用,唐佑拨打120。
  刚刚打完电话,张妈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我……”
  声音虽然轻,唐佑还是听到了,听到张妈说话,唐佑无端心里一松,连忙弯下腰,侧耳问:“张妈,你说什么?现在感觉怎么样?”
  张妈喘了好一会儿,才又有了说话的力气:“我,死都不会,同意你们。”
  张妈一字一句,说得很费力,嘴唇发白发紫,不知道是由于受伤还是冷,总之,整张脸上泛出的冰冷的色泽,让这句话更显得冰冷。
  唐佑愣住了,没有接话,只是僵硬着握紧手机,然后脱下外套,给躺着的受伤的张妈盖上。
  “您受伤很严重,救护车马上就到,先别说话。”
  张妈闭上眼,蔫蔫地没有精神,也不再说话。
  到今天,唐佑才真的领略到了“用生命在拆散”这句话的含义,不得不感叹,张妈执念真是深,已经自身难保,还在操心他们的终身大事。
  同一时间,肇事车后倒,倒出一段距离后停住,然后再次发动,似乎要进行二次碾压。
  唐佑豁然回头,然而,黑色的挡风玻璃下,车里的一切情况都看不清。
  汽车又一次冲了过来。
  这时候不能扔下张妈自己跳开,更不能移动张妈,情急之下,唐佑随时摸到了身边一小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捡起来奋力砸向了驾驶员前方的挡风玻璃。
  其实那并不是什么石头,而是刚刚被汽车撞碎裂开的花坛的一角,也算是混凝土结构,还混合了小石子和最外延粘合的瓷砖。
  车的速度很快,唐佑丢过去的混合石块以两方叠加的速度飞向挡风玻璃,如果被这块试块砸中,一旦玻璃碎了,驾驶员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这和飞机撞上小鸟机毁鸟亡一个原理。
  虽然车前的挡风玻璃没那么容易碎,但是人对直直飞向自己的有害物总是第一时间就选择逃避的,车里的人也不例外,急速调转车头,然后,石块砸到了车的侧窗,玻璃出现了呈蜘蛛网状的裂纹。
  汽车转向太猛,一头撞向了路的另一侧的花坛,然后忽然熄火,停住不动。
  很明显的,有人蓄意要撞死唐佑,却在阴差阳错之下,误伤了张妈。
  不管是出于他对张妈之前的感情,还是出于张妈出事有他的错误的懊恼,唐佑的怒火都抑制不住地、蹭蹭往上冒。
  “唐佑你没事吧?!这位阿姨伤得很严重,我刚刚只打了110,楚念赶紧的120!”顾一鸣终于跑到了唐佑身边,来不及喘一口气,询问唐佑。
  顾一鸣手上提了个哑铃,商标还没撕,看样子是刚刚买回来的,唐佑一句话也不说,就地取材直接从顾一鸣手上拿过哑铃,丢下一句“借用一下”,就提着哑铃走到车边。
  顾一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脸戾气的唐佑,扬起哑铃狠狠地砸向已经裂开的车窗。
  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下都用足了狠力,车窗渐渐碎裂、脱落。
  车窗被砸开,然后车门被唐佑从车外打开,一个女人踉踉跄跄地被唐佑揪出来,女人又踢又打,疯狂地喊着:“放开我!你去死!你去死!放开我!”
  哭骂忽略不计,踢打忽略不计,唐佑将她拖行几米,走到躺着的张妈面前,将人狠狠地掼到了地上。
  这个女人,就是程子涵的妈妈,程婉。
  从砸开的玻璃缝隙中看到程婉的脸的那一刻,程婉惊恐地看着他,一边往后缩,嘴里却骂个不停:“你怎么没有死?你不是很该死的吗?你怎么没有死?!”
  唐佑感觉这就是个神经病的世界,连带着自己也跟着不正常了。
  在唐佑砸开车窗的过程中,女人的咒骂一直没有停过,车窗被彻底砸开时,程婉又拿起车上的烟灰缸就要砸过来,唐佑被彻底激怒,一把拽起人,拖行几米,掼倒在地。
  程婉看一眼张妈,忽然哈哈笑出声,看着唐佑:“你那个下贱的母亲,当初也是这样死的,哈哈哈,她那会儿脸都被撞得粉碎,半边身体被压成肉糜……那种贱人,老天开眼啊!”
  唐佑气得浑身发抖,血红着双眼扬起哑铃差点就砸下去,被一旁的楚念和顾一鸣狠狠架住,连哑铃都被夺下扔到一边
  “唐佑,你冷静点!”
  “我们已经报了警,等警察来处理!”
  程婉兀自坐在地上又哭又笑:“行之本来可以不死,但那个贱人拖他坐上她的车!我怎么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他会上那辆车……”
  很明显,程婉精神已经不太正常。
  “如果我知道,就不会动那辆车……哈哈,但我不知道呀,那不怪我!不怪我!是那个贱人害死了他!”程婉忽然放声大哭,指着被狠狠架住才不至于扑上去杀人的唐佑,“那个贱人害死我的丈夫,她的贱种又害我儿子,你说,你该不该死无全尸?!你怎么不去死!”
  疯言疯语透露出的信息,让唐佑彻底疯狂,挣脱开顾一鸣和楚念,几乎疯掉唐佑掐住程婉的脖子,问:“你说什么?你害死了他们?”
  “咔咔……”
  “唐佑!冷静点!”
  许钦辰从专卖店里出来,没有看见张妈和唐佑,于是顺着路向前走去找车子,刚刚转个弯,就看见了唐佑掐着程婉的脖子,状若疯狂。
  许钦辰丢下大包小包,冲上前去,一记手刀将唐佑劈晕。
  晕过去的人,显得很安静。
  唐佑没有穿外套,静静地躺在许钦辰怀里,许钦辰下意识地找唐佑的外套,这才看见躺着的张妈,张妈脸上身上都有血迹,而身下的血已然凝固。
  许钦辰的心跳停了一拍,目光陡然凝住,一旁顾一鸣大体将事情说了一遍,许钦辰将唐佑交给他,跪在凝固的血中,为张妈拭去脸上的血迹:“母亲……”
  声音很温和,脸色却冷厉肃杀得可怕,一时之间,坐在地上发疯的程婉竟然闭了嘴,瑟缩地往后退了退。
  120急救车来得很快,张妈很快被用担架抬走,随后,110也赶到,程婉被戴上手铐带走。
  许钦辰通知了许老爷子张妈出事的事情,带着唐佑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chapter45

  唐佑醒过来时,一个人在病房里输液,窗外阳光正好,投进干净整洁的病房,让病床上的人有一瞬间的晃神。
  脑袋有几秒钟的空白期,什么也想不出,几秒之后,之前发生的一切争先恐后地涌进大脑,关于车祸,关于张妈,关于程婉和父母的死因。
  脑子突突地疼。
  唐佑又躺了一会,忽然弹跳起来,拔掉针头,所能想到的是找许钦辰。
  不知道张妈现在的情况,但是唐佑知道,许钦辰现在一定需要他在身边,哪怕其实他一点忙也帮不上,但他只要能够陪着许钦辰就好。
  出了病房,满世界跑,打电话给许钦辰。
  电话那头,许钦辰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醒了,脖子还疼不疼”
  唐佑转了转脖子,转到某点像被人狠狠抡了一棍子一样,不敢再乱动:“不疼。”
  对方回答:“好好休息,你也受伤了。”
  “张……”
  “什么?”
  唐佑不敢问,怕得到的是最不想知道的消息,踌躇了很久才问道,“张妈……张妈她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小会,许钦辰回答得很简洁:“在动手术。”
  唐佑真的很内疚:“对不起,因为我……”
  “好好休息,这不关你的事,不要想有的没的。”
  “嗯,我知道。”
  唐佑转遍了小半个医院,终于找到了等在手术室外的许钦辰。
  男人坐在长椅上,低着头沉思,双手深深地插进头发,虽然显得很平静,唐佑却能感受到他压在心底的种种情绪。
  担心、害怕失去。
  至亲躺在手术台上,生死不知,一个人等在手术室外是种煎熬。
  许钦辰已经在这种煎熬中,熬了两个小时,却还在刚刚的电话里,反过来安慰内疚的唐佑。
  慢慢地,唐佑喉咙发疼,忽然想起一句歌词:最温柔的男人像海洋。
  唐佑走上前,手搭上许钦辰的肩膀,许钦辰抬起头,在和唐佑目光对视的那一刻,脸部线条变得柔和:“你来了。”
  拉过唐佑的手,许钦辰拧了眉,唐佑拔掉针头后没有摁压针孔,手背上流了一溜串的血,看上去乱糟糟的样子。
  唐佑顺着许钦辰的力道坐下,听许钦辰叮嘱:“最近我可能会很忙,对你照顾会不周到,自己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唐佑点头,有点沮丧,听了许钦辰的话后更是沉默了一分钟。
  想了很多。
  总归是他太不懂关心人了,努力收起脸上沮丧的神情,唐佑忽然抬头,以一种很肯定的语气:“张妈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我们一起等!”
  “嗯。”
  然后两个人就沉默地一起等。
  在许钦辰等了第三个小时的时候,许老爷子赶到了医院,还带来了罗馨和另一位中年男人,许钦辰站起身鞠躬:“父亲,罗伯伯。”
  唐佑跟着站起来,鞠了个躬。
  许老爷子哼了一声,没搭话,中年男人点点头,换上手术专用草绿色服装、帽子和口罩,罗馨跑上前急匆匆地安慰了许钦辰几句,然后也换上手术服,跟着男人进了手术室。
  罗家是医学世家,许老爷子特地请来了罗馨的父亲罗持亮来主刀。
  这次,许老爷子心里急,也顾不得去找唐佑的麻烦,和许钦辰他们面对面坐下。
  这一坐,又是三个小时,天色变黑了。
  又过了一小时,两小时……
  这一夜的时间,也许对等待着的许钦辰来说是漫长的,但在这个世界的千千万万的别人眼中,只是眼睛闭上到睁开的一小会。
  有人抱怨,睡觉的时间总是太快,早晨的被窝总是太暖。
  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的时候,张妈被推出了手术室,手术成功了。
  这是一次长达十一个小时的大手术,手术难度非常大,手术结束后,参与手术的医生大都是脚步虚浮、目光发直。
  直到此刻,许钦辰悬了一夜的心才慢悠悠地回到原地,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意识地要去看张妈,许老爷子同样松了口气,拄着拐杖站起身要去看张妈。
  等了一晚上,张妈终于挺了过来,唐佑站在人群外,狠狠地拧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在做梦后,心里很高兴,想冲上去抱一抱许钦辰,想出去跑几圈再吼几嗓子。
  喜悦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人群里忽然出现骚动。
  “罗医生晕倒了!”忽然有人喊,“罗医生!罗医生!”
  紧接着是罗馨的哭声:“爸!爸你怎么了?你醒醒!”
  兵荒马乱的,罗持亮被推进急救室。
  古人常说,福祸相依,总是没有错的,救回张妈的同时,主刀医生罗持亮由于耗费精力过度,突发脑溢血,猝死。
  一切发生得太快,就算罗持亮发病时就在医院,也来不及抢救。
  唐佑的表情凝住了。
  程婉要撞的人是他,出车祸受害的是张妈,死的却是罗持亮,一连串的变故,唐佑忽然觉得是自己间接害死了罗持亮。
  靠在墙上,麻木地看着人群,看着张妈被推到病房,看着罗馨抱着罗持亮嚎啕大哭,再看到许老爷子一脸铁青,许钦辰扶住摊倒的罗馨。
  世界开始混乱。
  那天之后,张妈一直昏睡,许钦辰很忙,晚上一直守着张妈、白天还要来回于医院和罗家,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和唐佑多说话。
  唐佑就在自己的病房里安静地待着,三天后唐佑出院,回到学校。
  晚上躺在床上,唐佑直直地看着床顶沿着墙壁曲折的电线,想理理思绪。
  前几天,每天在医院和许老爷子碰面都很尴尬,对方一副看见屎一样的表情,膈应得唐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很不好的状态。
  而张妈醒来后,看见唐佑,除了说不会答应他俩就没有别的话,唐佑以前对他的好感被一次次消磨的只剩无奈,对她已经是能躲就躲。
  最后一次去看张妈时,张妈明确提出:罗馨父亲因为救她而死,那么她的儿子许钦辰就有责任去照顾罗馨一辈子,而不是不负责任地和唐佑在一起。
  唐佑手脚冰凉地出了病房,打电话给许钦辰。
  许钦辰很忙,以为唐佑打电话是因为父母被害的事,安慰唐佑:“别担心,那个女人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唐佑最终没有问关于罗馨的事,他想,他应该相信许钦辰,而且许钦辰已经这么忙了,自己帮不上忙已经很不好意思,又哪里有脸再去拿罗馨的事烦他?
  于是,唐佑选择了回学校,一方面学院即将有一场考试,另一方面是想逃避掉医院里压抑的气氛。
  而关于程婉,虽然被判了刑,但是慕少斯那一方出了一份程婉患有精神病的证明,坚持精神病患者量刑应该从轻,并且想方设法帮助她减刑。
  但是许钦辰根本不可能罢休。
  半天后,有媒体爆出慕氏企业产品造假,同一时间,天涯上涌现大批水军大肆宣扬慕氏企业造假产品对人体造成的伤害,并多处取证。一时间,慕氏企业被推至舆论的风口浪尖,慕氏企业股价跌至史上最低,股市动荡。
  一夜之间,慕氏企业濒临破产。
  唐佑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知道是许钦辰动了手脚。
  慕少斯想救程婉,而唐佑希望程婉得到应有的惩罚,在这件事上,慕少斯和唐佑处于敌对状态。
  现在慕少斯面对企业破产的情况,想必是焦头烂额,再也没有精力去管程婉的事,而许钦辰一定会有办法让程婉这辈子都出不来。
  一切在向唐佑希望的方向进行,唐佑忽然想笑,也就笑了,可是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现在这样确实令人高兴么?
  不是这样的,父亲和母亲再也回不来,唐家早就破了,姥姥死后一个人撑到现在,活得很累,可是再怎么努力地生活,也换不回父亲的一句夸奖,母亲的一碗汤。
  而现在,罗馨的父亲也死去了,又一个原本应该幸福美满的家庭被生生割裂,失去了一半,罗馨嚎啕大哭的场面浮现在眼前。
  唐佑的手狠狠地搭在眼睛上,想要阻止汹涌而出的液体。然而,心里太多的情绪按捺不住,越阻止越咆哮,最后,唐佑狠狠地哭出来。
  宿舍里没有人,唐佑终于恣意了一回。
  如果没有这些疯狂的人和事,生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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