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青青子衿_倾月公子-第5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的迟疑,他的紧张,他的担忧,他的无措……许致言全都不再刻意避讳和隐藏,一旦面对,他声音中依然有些颤抖,“……是我,许致言。”
就在他以为谢羽清不会回复的时候,电话那边才传来一声清冷的“嗯。”
许致言就知道,即使是从谢羽清这里,从同样喜欢着男人的谢羽清这里,也不好打探些消息,甚至也不会再得到任何的支持了。
是因为车祸的事情吗?这样看来,难道车祸的事情跟他和夏安年有关?或者说跟他们之间的情侣关系的暴露有关?
这样想着,许致言更是提心吊胆,估计之后的路更不好走了。
“我……夏叔他,他身体怎么样了?”许致言小心翼翼的问着,对夏叶东的担心也溢于言表。
夏叶东对他而言,也不只是夏安年的爸爸这样简单,更像是一个亲近的长辈,由其是从他父母突然离婚以来。
甚至冥冥中,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许致言已经完全把夏叶东当成了近乎夫妻的角色,甚至已经逐渐取代了那个不太联系的父亲的地位。
纵然是担心夏叶东会阻挠他和夏安年的关系,目前情况下,许致言最想知道的还是夏叶东的身体状况。
“哼,”夏叶东意味不明的轻哼了声,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还知道关心啊,我以为你就沉浸在自己的风花雪月里呢?”
谢羽清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事实上从年轻时候起,脾气就不是温和的那一卦。
也只有跟夏叶东,现在在加上夏安年在一起时,才会格外的宽容。
然而夏叶东的这次车祸,虽然没有大碍,但终究是要落下些小毛病,随着年龄的增长,不知道以后哪个现在无所谓的小毛病,就会成为日后棘手的大问题。
对着夏安年这样乖巧的孩子,又是夏叶东的儿子,谢羽清纵然有些埋怨也发不出火来,许致言就不一样了。
好好的一个安静孩子被他拐走到这样一条荆棘密布的情感路上,即使是谢羽清也有些不忿的,何况因为这件事情已经破坏了夏叶东父子二人的关系,还让夏叶东着急之下出了车祸,谢羽清自然是没有好气的。
但嘴里说的不客气,听许致言确实是真心关怀夏叶东的身体,谢羽清态度上也没有那样硬了,只是语气依然不好罢了。
许致言听谢羽清这样说,忍不住苦笑两声,却有些放下心来。
如果夏叶东的身体情况真的不好,谢羽清不会在这里跟他这样说话的,也许早就过了电话。
现在还能这样冷嘲热讽,可见夏叶东的身体应该暂时没有什么大问题,至少已经稳定下来了。
“我,我想见夏叔叔……和小年。”许致言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自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如放到台面上来说一说,总比私下里硬是坚持着作对要理智的多。
……虽然,夏叔叔也许并不想见他,但许致言等不急了。
只想看后面那个吧,谢羽清本能的想要刺他,看了眼病房的方向,觉得这样实在是太幼稚了。
就他自己而言,是觉得夏叶东他们需要一次面谈的,至少把走之前的事儿收拾干净,也省的日后在纠缠。
但是夏叶东是怎么想的,他终究是不知道。
许致言屏息听着,半晌,那边才再次传来声音,“明天早上十点半,阜康医院,住院楼603。”
电话挂断,许致言轻轻呼了口气,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第二百五十五章 既定
“我出国,我同意出国。”
夏安年昂着头,决绝又坚定的话一出口,病房里就突然安静下来。
夏叶东那一口还没送到嘴里的白粥,勺子一歪,就洒在了小饭桌上。
他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夏安年,声音还是没有完全恢复的有气无力,“你……说什么?”
仿佛是为了说服父亲,同时也说服自己一样,夏安年声音更大了点儿,“我说,出国,我同意出国留学。”
说完后双手忍不住在身侧捏紧,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夏叶东已经从不可置信的表情中恢复过来,忍不住侧头看了眼谢羽清,对方的而眼神中也有着明显的惊讶。
说实话,夏叶东真的没有想到夏安年会突然如此镇定的说出这样的决定,明明前两天,还为了能够和许致言在一起而不惜不辞而别。
该是因为自己的车祸吧,夏叶东心下了然。
夏安年于他,从来就是听话又孝顺的孩子,随着他不断的成长,甚至有些时候,他们的关系像是对掉一样,夏安年总会无微不至的关心他,为他这个父亲打点好他自己都会忽略的东西。
会在他加班晚归的时候,抱着大大的饭盒来等他,为了让自己辛苦的父亲吃上一顿热乎的家常菜。
会在变天的时候,把厚的衣物从柜子里找出来放到显眼的地方,会留下纸条,给他大大的提醒,会提前放好热水,让他舒舒服服的洗个澡。
会在他好不容易轮休的时候,把一切吃的用的都打理好,细心的把闹钟都关掉,厚厚的窗帘拉好,给连轴工作了许久的他一个可以好好休息的安静氛围。
“爸爸,我爱你,”这样的话,夏安年从未说过,也从来没有言语表达过自己对父亲的敬爱,却总是踏踏实实又细心的把自己想到的一切都做好。
夏叶东有时候都有些汗颜,有些事情他这个做爸爸的,甚至还没有为儿子做过。
现在,因为他出了车祸,因为自责,夏安年又要为他这个父亲而放弃自己唯一一次有勇气的坚持了。
夏叶东现在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然而他却没有否定夏安年的话。
他也是想理解的,想体贴的,想坚定的站在儿子身后,给予他最可靠的肩膀,给与他最大的支持。
但是他做不到。
同性恋,突然变成了同性恋,这样的事情他真的而理解不了,体贴不了,也支持不了。
纵然是车祸过后,夏叶东也从来没有想过干脆就这样让两个人在一起算了。
他不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能够做那个最幸福的人,能够和自己所爱的人呢高高兴兴的生活在一起。
但是,他更希望的是儿子能够拥有长久的快乐而非一时,能够拥有长久的幸福而非一刻。
这些,作为一个不被社会多数群众认同的同性恋,显然是做不到的。
所以,纵然心里也一样难受着,煎熬着,夏叶东还是没有松口半分。
“你决定了吗?”甚至说出的话都带着一股严肃的意味,“确定要出国留学了吗?不会再半途……半途而废了吗?”
夏叶东原本想说半途逃跑,但看着病床前低头站着,看起来格外单薄又小心的夏安年,那话就不自然的换成了另一句。
纵然依然希望夏安年能够安心出国,能够换个环境好好的冷却这段也许只是因为荷尔蒙刺激而产生的感情,纵然已经够让孩子难过的了,夏叶东也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哪一句伤人的话,在夏安年的伤口上雪上加霜。
夏安年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定点点头,脑袋却依然没有抬起来。
夏叶东看着,也不勉强,却还是欣慰的笑了笑,“谢谢你,儿子,好儿子,谢谢你。”
一时激动,夏叶东忍不住说出谢谢这样的字眼,夏安年却是浑身一颤,只觉得分外的沉重。
一个父亲,一个给了他生命的人,如何才会说出这样郑重的字眼呢……
心口仿佛被无数的碎石堵着,夏安年只觉得那里有千斤之重,惴惴不安。
虽然可以隐约看出夏安年的难过,但夏叶东觉得这也是和许致言剥离开来必经的过程,因此还是忍不住的开心起来,连带着胃口和脸色都好了不少。
谢羽清眼神复杂的看着夏安年,却在看到夏叶东明显的情绪变化时,也着实的松了口气。
算了,总归是他们父子的事情,就这样吧。
叹了口气,谢羽清赶紧挽起袖子上前把夏叶东之前弄洒的白粥收拾干净,以免他弄脏了袖子,又贴心的调整了床铺的高度,有力的双手夹着夏叶东的腋下往后提了提,让他坐的更舒服些。
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但病房里的氛围似乎并没有改变多好,夏安年只觉得这个房间让他更加的不舒服。
他甚至有些羡慕谢羽清了。
即使谢叔叔大概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再跟他爸爸提起“爱”这个字眼了,毕竟他爸爸这样明显又决绝的抵触着。
但是,他却可以这样不受任何白眼,没有任何阻碍的生活在心爱的人身边。
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自己的双手;在他最困恼的时候,毫无顾忌的陪伴着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在他生病受伤的时候可以最快速度的出现在他的身边,给予自己最贴心的照顾;在他快乐欣喜的时候,也能够一起把酒言欢。
甚至,在他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同样无聊的凑在一起,下一盘棋,喝两碗茶,把最无聊的日子也过得最有趣。
而他和许致言即使再相爱又怎么样呢?
不过也只能天各一方,隔着宽广无边的太平洋,在仿佛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彼岸遥遥相望。
在对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永远只能干着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跟别人诉说痛苦,谈笑风生。
甚至连遥遥相望都懒得做了,想着还未见到的许致言,夏安年捏紧了手指。
第二百五十六章 煎熬
夜幕低垂,虽然已经是五月的初夏,却没有往年的热气,天也黑的可早,仿佛还没改过来晚春的作息,连带着这种天气下的人,也变得疲懒了不少。
夏叶东虽然身体情况恢复的还算不错,但也是刚从死亡线上走了一圈的人,心里的一块儿大石头又终于落了地,迷迷糊糊的跟夏安年说着话就睡着了,连带着谢羽清也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原本就安静的病房,如此一来,变得更安静下来,仿佛一根银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无限的放大。
夏安年一直捏紧的手指却依然没有放松过。
然而,当一个人,无论是身体,还是那根更加脆弱或许也更加强忍的神经,一点绷紧到了极点,就总有断掉的时候。
夏安年也不例外。
突然觉得身体一软,夏安年眼突兀的一黑,脚下一个不稳,就向前踉跄了几步。
骤然的发作身体却反应不过来,知道终于扶住了病床侧面的栏杆,夏安年才堪堪停住。
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站直身体后却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了。
也许是血糖骤低?夏安年没在意。
他扶着床栏站起来,趁着夏叶东已经熟睡,才好意思仔细的看看自从被带回来,就没好好交谈的过的父亲。
终究是老了啊,夏安年想要伸手碰碰夏叶东耳鬓刺眼的花白,手却颤抖着伸不出去。
同样的年纪,谢羽清还是中年男人最有魅力的样子,原本和他没有什么太大跨度的夏叶东,却突然有了老态。
一定是因为他这个不孝顺的儿子吧,爸爸才会格外的操心。明明每天在医院里跟着大大小小的手术已经够累了,因为他的事情,却还要额外的负担更重了。
对不起,对不起……
夏安年顺着床栏往前走了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像是小时候那样,依恋的躺在夏叶东的身边,低垂着头靠在自己交叠的手臂上。
也许是因为之前那样大的动作夏叶东都没有被吵醒,夏安年在心里已经默认了夏叶东大概暂时是不会醒过来了,而谢羽清又不在,之前的拘谨和紧张也渐渐的没有了。
夏安年低头看着父亲放在外面的手,虽然不是靠手艺活为生,但那总是捏着手术刀的地方也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茧,夏安年看着,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儿。
没有谁天生就像当一个不孝子的,谁都希望自己的家庭可以永远温暖,永远没有争吵,而家人也能够永远的相依偎着,做对方不离不弃的坚强后盾。
可是,很多事情往往是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以至于许多原本至亲的血脉相连的人,只能无措的看着对方的脚步越走越远,而自己,连挽留的权利都没有。
夏安年不希望自己和唯一的血脉亲人,和把自己辛苦拉拔长大的父亲,也成为那样不可挽回的样子。
他渴求理解,也不断地说服自己去理解夏叶东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选择。
夏安年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夏叶东手上的薄茧,喃喃着,“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话匣子仿佛一下就打开了,压抑很久的情感也不由的宣泄出来,即使夏安年依然不敢大声,却也不停的一张一合。
“我不是故意惹你不高兴的,不是故意要你生我的气,不是故意不听话……我不是故意的……”
夏安年轻轻的收回了触碰夏叶东指尖薄茧的手指,“我也希望自己能够给您带来荣耀,像是隔壁楼的张添,或者是五单元的王静,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邻居们更你说,瞧瞧你家安年,多棒多好……,但是我做不到呀……”
夏安年忍不住苦笑两声,“我没有张添那么聪明,小学的时候就总有不会的问题,尤其是数学糟的一塌糊涂,张添参加奥数比赛的时候我却在及格线上拼命徘徊。”
“我也没有王静那样性格好,整栋楼的叔叔阿姨和小朋友们都喜欢他,他们一起组队玩儿警察小偷的逮人游戏,我却在后面玩儿泥巴,最后也只是被邻居们说不合群……”
夏安年一个一个掰着自己的手指,数落着自己的缺憾,嘴角的笑却像是一把弯刀,在自己,也在听的人心上割来划去。
是的,夏安年靠近的时候,甚至还没有开口,夏叶东就隐约醒了。
长久值班睡觉的经历,让他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警惕的醒过来,生怕耽误了手术任务。
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夏叶东一直没有出口说话,甚至还装作一副完全没有醒来的样子,后来,就听到了夏安年这样一番自我剖白,这样一番让人心疼的剖白。
夏叶东想说,想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的儿子,告诉他,他很棒,他很好,他也是自己的骄傲。
却不知为何,又黏上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
夏叶东也苦涩的弯了弯嘴角,一滴有些浑浊的水滴却不受控制的滴落,又迅速的湮没在纯白色的枕头上,只留下洇湿的痕迹。
夏安年却不知道原本沉睡的夏叶东已经醒过来,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不如如花聪明,不如小陆勇敢,不如,不如……许致言……”
夏安年叹口气,声音就此沉没下去。
就在夏叶东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夏安年却又仿佛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许致言……,对,我也不如许致言,我甚至……配不上他。”
夏安年依然侧趴着,却两眼茫茫然没个落点,“我原本已经不如那么多同龄人,不能给你带来荣耀,却又……喜欢上了一个同性,反而要让你跟着被戳脊梁骨了……”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有什么办法……”
夏安年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夏叶东也闭上了眼睛。
门外刚挂完电话要进门的谢羽清叹了口气,拿着手机抽一支烟,走到了阳台上。
而月亮那头的许致言,也煎熬着吧……
第二百五十七章 错 过
约定的时间是十点半,但许致言几乎一夜没有合眼,迷迷糊糊断断续续的睡了几次,彻底清醒过来也不过才是四五点钟的样子。
许致言叹了口气,抱着夏安年常盖的小被子,侧头看着外面将亮未亮的绸蓝色天空。
不知道小年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好好休息……
一想到夏安年,纵然即将面对的情况并不乐观,许致言仍是忍不住扬起了嘴角,终于要见面了啊……
也是这几天,许致言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原来真的会有一个人,以强大的存在感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即使只是短短的几年,甚至只是几个月,却能留下不可磨灭的深刻痕迹。
自此以后,每离开一天,每相距一公里,思念的弦就会不断的拉长,绷紧,直到那个被放在心上的人终于得以相见,给以救赎。
既然是想着夏安年,许致言就再也睡不着了。
一闭上眼就是那个人的音容笑貌,然而并没有缓解这几天来愈来愈深的思念,反而只会不断的加深那致命的吸引力。
许致言叹口气,干脆就起了床。
清晨的老旧小区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人影,只有三两个早起锻炼的老人,也裹得紧紧的样子。
许致言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这个时间,连早点摊东西还没做全。
脚下机械的动起来,许致言突然就奔跑起来,顺着小区外面古老的护城河,还有那依然依依的垂柳。
好在,时光总是禁不起消磨的,许致言第一次庆幸,时间过得还蛮快。
连吃早饭的心思都没有,许致言开上之前和朋友借来的车,心里忐忑又期待的就去往了约定的医院。
只希望一切都好……
车子到达阜康医院的时候,也不过才七点多,正是平常里大家起来吃饭的年纪,这个时候,医院里走动的人都显得多起来。
阜康医院是他们这个地方很出名的医院了,是一家口碑很好的私人医院,貌似也是谢羽清工作的医院。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许致言心念闪动间,不由又想到了谢羽清。
如果没有发生夏叶东出车祸的事情,谢羽清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有很大说服力的助力,甚至能够帮助他们潜移默化中改变夏叶东的一些看法和偏见,许致言相信,就谢羽清自身来说,也很乐意这样做。
但是,自从夏叶东出了车祸后,一切的事情就都出了偏差,走上了另一个不同的方向。
从昨天跟谢羽清的谈话中就可以明显的看出,对于他,谢羽清还是有很大的埋怨的,或许,纵然是夏安年,也被对方浅浅的埋怨着。
唉,为什么这么多的事情要现在发生,要此刻发生在他和夏安年身上呢……
许致言叹了口气,却也只能全副武装,任命的接受这些从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然而他现在还不知道,在他没有看见的水面下,那里还不止显露出来的这么一个冰山一角,因此也没有预料到,曾经等待他的是什么。
或许是一切的事物在冥冥之中都早就有了其运行的既定轨线,而终究如何,也自有他的缘法。
终究是在车里待不下去,许致言开门走下来,漫无目的的溜达到花园里,正对着那个住院楼。
要不要上去呢……
一旦真的看重某些事情,就总是会变得迟疑不决。
现在就上去,怕被谢羽清看到,误会他要做什么,反倒是不好。
可是不上去,又何以慰相思,也许,谢羽清他们只会觉得这是他很重视这次的约定呢?
许致言踌躇着,忍不住把玩着手指上简约的戒指,这个相当于他和夏安年定情信物的小东西。
也许是因为经常把玩的缘故,原本就不多的浅浅花纹,似乎也要被磨平了,许致言却不在乎。
这个戒指与他们而言,更仿佛是一种感情认定的形式,只要夏安年在他身边,那这个戒指除了起所代表的意义之外,物质的本体仿佛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毕竟,只有在精神或者肉体上被迫分离,不得相见的人,才需要睹物思人。
而这样的寓意,对于现在的许致言来说,只会让人觉得不吉利。
也许是走神的太认真,手指把玩的动作突然当机,那简单的泛着淡淡光晕的指环一个不慎,就从手指中悬了空,“叮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刚才还想着指环的物质本体已经不重要的人,却瞬间就变了脸色,迅速的蹲下身子在缝隙里和草丛边缘摸索着……
而被同样的一片阳光照耀的地方,距离许致言或许只有五十米远,也许都不到。
在他骤然弯腰的那一刻,夏安年正小心翼翼的护着怀中的早餐,快步走进了住院楼。
一个错身,咫尺天涯……
地砖在手指上粗粝的摩擦着,许致言双腿不在乎的跪在还带着清早雾气的地砖上。
终于,那熟悉的触感被他摸到,欣喜的举起来,正对上太阳洒下的光辉,在指环的外面有又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失而复得,许致言忍不住笑弯了眼睛,骤然一看竟然有着些许夏安年的意思。
他小心翼翼的用指尖捏紧了手中的戒指,凑近嘴边,轻轻的吹了吹,上面粘的的枯黄色草叶就跟着吹掉了。
左手之间捏着,右手捏着袖口在上面擦了擦,许致言才心满意足的把那戒指牢牢的套回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许是曾经互相套戒指时的场面,或许是为了买这对戒指,每天在广场上唱情歌的过往,许致言眼睛中流露出浓浓的爱意,俯身在那无名指的戒指上亲了又亲,才微笑着直起身子。
之前的踌躇仿佛也随着不断绽放的笑意消散了,许致言直直的向着住院楼的方向走去。
也就是不久前,还那样无所畏惧的用尽全身的力气追求他所期待的爱情,仿佛是从往事中借得了无上的勇气,许致言笑着走进了住院楼。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不 见
这边许致言上楼的时候,病房里的三个人也有条不紊着。
夏安年带着早餐上来,安安静静的把夏叶东和谢羽清的那份拿出来放好,就端着自己的那一份早点躲进了套件病房里的休息室。
自从夏叶东除了车祸,谢羽清就也没回过家,特意从医院这边定了相对较好的私人病房,也能让陪床的夏安年和谢羽清轮流休息下。
然而,这么早早的躲进来,却不是为休息。
压抑不住的苦涩在夏安年的心里升腾起来……
许致言要来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谢羽清和夏安年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谁都没有要避讳他的意思,也许是为了考验他是否真的下定决心,斩断一切出国,也许是别的意思,夏安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他记得自己在父亲的病床前喃喃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只记得他是被谢羽清晃着肩膀叫醒的,说是吃晚饭。
然后,没有胃口的随随便便刚吃完饭,就迎来了对他来说如此重磅的消息。
许致言要来了,许致言要来了……
夏安年满脑子里都只剩下这句话。
当时的情景是怎样的呢,明明没有刻意去惦记什么,夏安年惊讶自己却记得这样清楚,那个记忆点像是电影一眼在他脑海里没有差别的回放着。
刚吃完饭,夏安年看了看同样已经吃完的夏叶东和谢羽清,想要动手收拾东西,却被谢羽清轻轻叫住了。
“来安年,不急,我来跟你和你爸爸说件事。”谢羽清的声音时以往的温润,夏安年心里不由有些不解,又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对于谢羽清和夏叶东所要说的事情,不知为何,他已经有了一丝丝抗拒,却还会点点头,微弓着脊背坐回床边的椅子上,视线稍微下移,确实一副不能更认真的样子。
谢羽清看了看夏叶东,见对方点头,就不再犹豫的开口。
“是这样,刚才我接到了一通电话,是许致言。”
许致言三个字一出口,谢羽清和夏叶东就同时打量起夏安年。
而夏安年,纵然早就做了无数遍的心里建设来说服自己,却依然忍不住浑身一颤。
你的名字,我的心事。
夏安年抬头看了眼果不其然正在看着他的两人,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任何一个词语。
也是,又能说什么呢?
终究,夏安年还是仅仅的闭上了嘴,脊背稍微挺直有些僵硬的坐在椅子上,手指握拳死死的捏紧,同样僵硬的放在膝盖上。
看着他的样子,夏叶东若有所思,却依然点头示意谢羽清继续。
事实上,许致言打电话的事情,和他所说的内容,在夏安年睡着的时候,谢羽清已经毫无保留的向他复述了一遍,现在再说出来,不过是给夏安年听的。
有时候夏叶东会想,自己真是个狠心的父亲。
明明之前还因为夏安年的自卑和剖析心疼不已,转眼到了许致言的事情上,就又是一副铁面的样子。
可是,就像夏安年所说的那样,他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看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儿子伤心难过,有什么办法呢,又有什么办法呢……
谢羽清看了眼夏叶东的脸色,又看了看夏安年,心里暗暗的叹口气,却依然开始继续说着,事实上,夏安年确实有权知道这件事。
“许致言说,他明天想要过来看一看,看看你爸爸的身体,也看看……你。”
纵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但骤然听谢羽清这样说,夏安年还是忍不住连带着心尖都颤了颤。
然而,他死死捏着手指,低着头,却没有在谢羽清和夏叶东面前再表露出哪怕一分。
一分的思念,一分的不舍,一分的期待,没有,都没有。
“哦……”,最后,夏安年也只是似有若无的轻轻应了一句。
哦。
夏安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关于许致言的事情,他竟然只能用着样一个单薄到意味不明的话来应对,只能死死的压抑住子不断奔涌的情感,像是面对一个丝毫引不起他情绪波动的陌生人。
总有一天,也许真的会擦肩而过,也只会疑问上一句,这个人好熟悉啊……
想一想就心痛,心脏的地方纠结着,仿佛被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外力压抑扭曲,酸胀的不像话。
有什么意思呢?这样的做作又有什么意思呢?
夏安年不断的捏紧手指,却狠狠的唾弃着自己。
明明已经决定好了不是吗?决定好了甩甩手,不道别的决绝转身,决定好了,放下这一段他有限生命里最深刻的情感,带着空落落的心脏远走他乡。
所以,还矫情什么呢?
夏安年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嘲笑这个因为一个名字就开始颤动到犹豫不决的自己,嘴角却僵僵的,和心脏和思维一样,都失去了控制。
“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们要见面吗?”谢羽清问出了最后的一句话,看了眼夏安年,最终却把视线落在了夏叶东的身上。
事实上,他询问的也是夏叶东的决定。
刚才虽然已经和夏叶东复述了一遍谈话内容,对方却没有给出自己的回答,而他,也没有说出自己已经答应的事实。
免不了也有些好奇,夏叶东到底会怎样决定。
谢羽清甚至悲哀的发现,自己有了一种类似于兔死狐悲的情感升腾着,看着夏叶东这样抗拒两个男人的感情,心里也不由惴惴的。
夏叶东却依然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看向了夏安年。
如芒在背,两道落在身上的目光让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