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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_倾月公子-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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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羽清一边皱着眉头,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的跟在依然不断加速的夏叶东后面,一边想着如何说服夏叶东,给两个孩子,同时也给他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
  之前他一直认为,只要顺着夏叶东,只要让他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和想法就好了,这样从知道夏安年竟然和一个男人谈恋爱的时候,就一直紧绷着,压抑着的夏叶东能够好过一些。
  何况,短暂的分别对这对年轻的情侣来说,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坏处。
  但是,夏安年的极力反抗,和夏叶东的几近执拗,已经不是简单的随他心意就可以解决的了,他希望夏叶东不是暂时的舒心,也不是因为自己暂时的一意孤行而和最紧密的儿子产生补课弥补的隔阂,他希望无论是夏叶东,还是夏安年都能够快乐。
  有些事情,夏叶东确实是极有偏见的,谢羽清暗暗打定主意,曲线救国,也要想尽办法侧面说服夏叶东。
  然而老天却仿佛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前方一个拐角,夏叶东的车速依然没有减慢过,他只想赶紧找到夏安年,在他们没有离开前赶紧找到他。
  而左前方,一辆恰好要右转的车同样速度不慢的冲过来,夏叶东甚至只看到了一个光影,还没有来的及踩刹车,就瞬间失去了意识。
  看着前方发生的强烈撞击,和纷纷快速躲开又好奇张望的人群,谢羽清脑海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夏叶东,夏叶东……
  只有无数个夏叶东的名字在他脑海里循环,“夏叶东!”
  终于谢羽清悲哀的爆喝一声,满脑的空白的从车里钻出来,义无反顾的冲进了那片近乎废墟的地方。
  许致言睁眼的时候天色依然阴沉着,看不出时候,雨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他坐在车里,还在墓园外面。
  虽然不知不觉中睡了不过去,许致言的脑袋却没有一丝一毫休息过的感觉,一直昏昏沉沉的,有些发胀。
  他以为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睡着的,他满脑子的夏安年,满脑子的忐忑和担心。
  也许是因为人的精神紧张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自动的进入到休克的状态,许致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之前是睡了一觉,还是短暂的昏厥。
  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左右了,许致言习惯性的掏出一支烟放进嘴里,烟雾缭绕中仿佛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安抚情绪的作用。
  他已经快三天没有过夏安年的任何消息了,这是自从再遇后就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以往的时候,每每和夏安年呆在一起,他却还是想要更多。
  想要亲亲夏安年白皙的脸颊,想要把他抱在怀里百般逗弄,想要看他羞恼却又信任依赖的样子。
  而现在,许致言才觉得自己之前是多么的贪婪,他现在只要见到夏安年就好了,只要能够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就好了,只要能够确认他的安全就好了。
  许致言忍不住拨弄着手机,却迟迟按不下拨号键。
  陆源不是那种喜欢别人打扰他或者能够容忍别人的催促的人,往往都是约定好时间,他一定会在那个时间左右,给出一个具体的答复。
  许致言不敢冒这个险,他许致言陆源全力的支持,也需要陆源提供更加全面的消息。
  想着陆源哥哥所掌控的那些听着就唬人的明线暗线,已经他家在这里错综复杂又庞大的关系,许致言就稍微放了心。
  希望夏安年的妈妈能够在遥远的天边,给他们最大的守护。
  许致言吞吐着烟雾,从车窗遥遥的看着夏安年母亲墓碑的位置,他在这里等待着,希望得以庇护。
  “……某某路发生一场特大车祸,现在由现场记者为您报道……”
  许致言随手关了车里恶广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劫难。


第二百四十六章 急救
  谢羽清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曾经因为一个冲动和一时高涨的情绪,选择了学医的这条道路,并且一直坚持的现在。
  他也从没又想过,有一天,会用自己的毕生所学来抢救自己曾经最爱的人。
  或许现在也一样。
  冲向受伤被困在驾驶室里的夏叶东时,心脏和胸腔强烈的撞击感,甚至是窒息感现在还心有余悸。
  谢羽清抬头看了看亮着急救灯的抢救室,失力的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紧皱着的眉心。
  他没想到,到了那种危急的情况下,夏叶东依然心心念念着找到夏安年。
  他把人从驾驶室转移出来的时候,夏叶东曾经短暂的张开过眼睛。
  他紧紧的攥着谢羽清的手指,只喃喃的念了句夏安年的名字。
  因为从没有过孩子,谢羽清并不能完全理解一个父亲,这样自我又顽强的爱,却依然为他震撼着。
  一个护士出来,谢羽清急急忙忙的凑上去,一把抓住小护士的手,“怎么样了?”
  护士看了眼一直被院里誉为最值得嫁的的钻石单身汉的谢医生,看他焦急的样子,因为距离这么近而产生的淡淡的害羞也没有了。
  “主治说夏医生的状态还不错,之前的撞击因为角度的问题没有伤到要害,您的紧急急救也很正确,现在就等第二个手术完成,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谢羽清闻言松了口气,松开手和小护士道了谢,才又坐回椅子上。
  之前他是一直要求进手术室的,别人的操作说实话他并不放心。
  但是他当时的状态确实也是不适合的,还好医院找了经验丰富的张医生,谢羽清才松口气。
  看了看时间,手术二完成大概还有四五个小时,虽然不是什么风险大的手术,但依然要求精细,之后,夏叶东还要转到不允许探望的观察室。
  谢羽清想了想,叹口气站起来,转身走出了医院。
  也许是之前经历的事情耗费了太多的心神,在家里熟悉的带着许致言味道的沙发上,夏安年睡的很沉很沉。
  自从被夏叶东带回去之后,夏叶东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夏安年其实也是一样的。
  他既担心父亲的身体,怕他被自己气坏,又担心许致言,根本没有任何的睡意。
  好在,那一个响雷过后,瓢泼的大雨仿佛也已经尽了兴,一点一点的小下来,连带着那雷声都渐渐的不再出现了。
  原本瑟瑟发抖的夏安年,就这样,在情绪紧绷的状态下,难得进入了睡眠。
  谢羽清到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夏安年。
  明明个子很高的男孩子,蜷缩在米黄色的长沙发上,却给人一种被遗弃的小猫的错觉,瘦削又凌弱。
  谢羽清忍不住皱皱眉,突然不太忍心叫醒夏安年,也不忍心,让他知道夏叶东的消息。
  然而,想到正在急救室里进行手术二的夏叶东,谢羽清还是轻轻的推了推夏安年的肩膀。
  夏安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
  他之前做了一个很温暖的梦,或者说,是重温了温暖的曾经。
  梦里正是过年的时候,他和许致言,夏叶东和谢羽清都在,几个人围着古老的铜火锅吃的开心,而他忍不住尝了口许致言酒盅里的二锅头,瞬间辣红了眼睛。
  夏叶东和谢羽清见他红红的眼睛,用手不停的忽闪着,就忍不住笑起来,连许致言都取笑他。
  几个人调笑着,就着中央一的春晚下饭,闹腾腾的热闹又温馨,暖的夏安年甚至有些不愿意醒过来。
  “谢叔叔?”夏安年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还带着刚刚睡醒的迷糊看着谢羽清。
  听他这样叫着谢叔叔,谢羽清也有些回不过神来。
  自从被夏叶东强行带回去之后,夏安年就没有再跟他父亲交谈过,甚至,也在没有跟他说过一句无用的话。
  谢叔叔这样的称呼,也再没有用过。
  谢羽清不由有些激动,刚要伸手把夏安年扶起来,却看见对方瞬间变了的神色。
  谢羽清手里的动作一顿,后退两步坐到了沙发上。
  “您,您怎么来了?许致言呢?”夏安年从刚醒的迷糊中回过神来,忍不住往后蹭了蹭,警惕的看着谢羽清。
  谢羽清摇摇头,沉默了半晌,却还是在夏安年的愈加警惕中淡淡的开了口。
  “叶东他,在来的路上速度太快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急救室里抢救,他……他昏迷前让我来找你。”
  听着谢羽清的话,夏安年心里一咯噔,瞬间就紧张起来,“我爸爸他……”
  谢羽清看着夏安年紧张的表情,忍不住安慰,“他伤的有些重,情况却相对比较乐观,手术二成功后,除了复健,应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不过,他想要见到你。”
  谢羽清只是说出了事实,夏安年听着最后一句话却有些狐疑。
  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也许是他父亲和谢羽清一起设的局,只是为了让他回去。
  他父亲从来就是开车小心的人,怎么会突然就出了车祸,越想夏安年越觉得谢羽清的话都是漏洞。
  被夏安年不信任的眼神看着,谢羽清却心里一凉,甚至为夏叶东有些悲哀。
  因为之前的事情,因为夏叶东的阻挠,夏安年显然已经对他爸爸不是那么信任,夏叶东如果知道这样的情况,不知道会多么的伤心。
  他唯一的儿子,他从小亲自抚养长大的儿子,因为他近日来有些激动以至于有些糊涂的行为,就对他产生了这样大的误解。
  谢羽清有些失望的看着夏安年,“那是你父亲!”说着就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夏安年一那样想自己的父亲就已经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已经完全变得不像自己。
  夏安年用力的攥了攥自己的头发,瞬间冲起来,跌跌撞撞的追上谢羽清,一把抓住他的袖口,“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谢羽清回头看了眼满目焦急夏安年,点点头,走上了车。


第二百四十七章 急诊
  一路飞奔,车走在夏安年颇为熟悉的,去往医院的路上,他心里之前那点点的不信任早就烟消云散,只是双手紧握着有些颤抖的放在膝盖上,眼睛死死的盯着窗外的景色,却又仿佛没有装进任何东西。
  去往医院的每一刻仿佛都是煎熬,夏安年放在膝盖上的手臂已经忍不住更加明显的颤抖起来,甚至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虚汗。
  有些东西像是绳索,紧紧地拴在心上,再一点一点的扭结,不只是因为夏叶东。突然的车祸,也不只是因为再一次距离许致言越来越远。
  夏安年甚至都没有想着这些内容,他的脑海里近似一片虚无,心却依然纠结着,纽扣着。
  找不到症结所在,也无所谓解药了。
  谢羽清驾驶的速度一直很快,他甚至也没有任何心情再去看夏安年的表情,刚才的一通电话已经让他心烦意乱了。
  明明走之前还说一定没有什么问题,请的也是医院里很有权威的张医生,却突然又说需要增加一个风险并不小的手术,谢羽清一听就是心里一揪。
  然而在车里什么也说不清楚,模糊不清的话语和导向只会让人更加烦躁,谢羽清烦躁的扔了手机,有些想要吸烟的冲动。
  他已经十来年没有抽过烟了,但人总有无助到需要靠外界环境来辅助发泄自己控制不了的情绪的时候。
  这时候才想起后座上还坐着夏安年。
  想到他刚才的样子,谢羽清心里也不由升起了一些怨念。
  如果不是因为夏安年突然逃跑,不是因为他用这样激进的办法来刺激夏叶东,夏叶东也不会一个着急就枉顾道路安全,开着飞车就要去找自己的儿子。
  这样想着,谢羽清的眼镜里也带出了一丝怨怼的情绪。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夏安年不由转过头,那一双红通通甚至带着将掉未掉的泪水的眼睛,就明明白白的展现在谢羽清的眼前,夏安年也看清了谢羽清眼里没有压抑的情绪。
  确实是他的错,夏安年想要苦笑一声,却是眼眶里的泪水同样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他做什么都是错的,没有做过任何一件正确的事情,总是给身边最亲近的人带来危险和伤害,总是让身边最亲近的人伤心。
  但谢羽清眼里完全不同于之前那样镇定到让人怀疑的烦躁,让夏安年悲痛的同时更是心惊,“我爸他……”
  谢羽清依然皱着眉头从后视镜里看着夏安年小心翼翼的打探,又不敢开口怕问出什么不好的结果的样子,那些责怪的话又说不出来。
  夏叶东出了这样的事情,除了他,最难过的就是夏安年了,何况这孩子这样的性格又怎么会不自责。
  谢羽清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另一只手却依然紧紧的有些僵硬的握着方向盘,“刚才护士联系我,叶东需要在增加一场手术。”
  谢羽清依旧捏着紧皱的眉头,完全不似平时温文又沉稳的样子。
  夏安年听了脸色也白了白。虽然他没有继承父亲的衣钵,继续学习医学相关的专业,可是即使作为一个普通人,也知道突然增加一台手术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
  一时,车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狭窄的车厢里不断翻滚着紧张的氛围,连带着车速也快上不少。
  好在一路平安,车子还没停稳,夏安年就用力甩开了车门,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遒劲的树根,仿佛有着无限的爆发力量。
  谢羽清也快步跟在后面,一举冲进了医院。
  急救的灯还亮着,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静静的躺在那里,却又让人忽视不得。
  夏安年直直的站在急救门外,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却在也不能走近。
  这样的情景很熟悉,仿佛已经充斥了他还不能自理的同年生活。
  夏叶东总是很忙碌的,为了他们这个只有两个人的,支离破碎的家,为了他们这个没有一个女人妥帖照顾的家,为了他这个年幼的独子。
  每每夏叶东加班的时候,医院里叔叔阿姨们也很忙碌,没有人顾得上照顾没有办法只能跟父亲一起来的孩子,何况还是个很听话,可以乖乖的一个人老实待着的孩子。
  然而医院的氛围却总是让人紧张的,对于一个敏感的小孩子来说更是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不知是哪一次,他一个人待在医院的值班室里,楼上嘈杂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顺着墙壁传下来,像是童话故事里恐怖的魔鬼的脚步,然而并没有一个骑士在他身旁保护。
  小夏安年终于忍不住哭出来,跌跌撞撞的跑到父亲工作的地方,是急诊室的门口。
  护士门看到他小小的又可怜兮兮的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门口,连眼眶都是红通通,也没有阻止他,还好心跟不远处值班的护士打了招呼,让帮忙看着夏医生的儿子,别有什么问题。
  从那以后,每次夏叶东加班工作的时候,夏安年就会乖乖的坐在急诊门口等着,直到年龄更大了些,才没有再继续。
  从前的小孩子,即使在这个门口见证了许许多多的离别和哭闹,还是不能够真正明白那样痛苦的意义的,他甚至还嘲笑过那个大声嚎叫哭闹的大哥哥,还不如他这个小孩子坚强。
  然而现在,那个明明应该救死扶伤的父亲,却虚弱的,正在急救室里等待一场有关生死的审判。
  一切的情绪仿佛都被那明亮的急诊灯触发,夏安年也想像曾经那个被他无知嘲笑的大哥哥一样,用力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和拳头,尽情的发泄自己的委屈和痛苦,不顾一切的嚎叫哭闹,让里面正在被救治的人知道自己的不甘和依恋。
  然而他张张口,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像是突然得了失语症,手臂也仿佛有着千金的重量,没有一点挥舞的力气。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是喃喃的,爸爸。
  爸爸,对不起。
  爸爸,要安全啊。


第二百四十八章 苏醒
  也许是一直云游的老天爷终于听到了夏安年的祈祷,在他怔愣的站在急诊室外不就,主治的张医生就带着口罩走出来,眉眼间尽是疲态。
  夏安年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身后匆忙的谢羽清撞了一下,眼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样着急的谢叔叔冲上去,夏安年也赶紧跟着凑过去。
  有着很多年急诊经验的张医生,早就见惯了这样的表情,习惯性摘下口罩笑一笑,稳定住家属的情绪,才缓慢却又坚定的开口,“没问题了,好好养着就可以。”
  夏安年一听,终于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肌肉和神经都放松下来,脚下无力的一个踉跄,扶着身旁的椅子才站稳。
  谢羽清脸上也尽是喜色,对着夏安年点点头,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跟在张医生后面,进了医生的休息室。
  看着他的动作,原本已经松了一口气的夏安年,心就又提起来,紧张的一会儿看看张医生的休息室,一会儿看看夏叶东还没有出来的急诊门。
  终于,张医生那边有了动静,看着谢羽清表情有些严肃的走出来,夏安年瞬间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紧绷着身体快步迎上去。
  被夏安年询问又紧张的眼神看着,谢羽清顿了顿,随即对着前方的椅子点点头,率先走了过去,知道一定是有话说,夏安年也赶紧跟上去,不敢有半分的耽误。
  “叶东的身体情况我仔细问了张医生,整体来说还是很庆幸的。”谢羽清表情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纠结着,虽然眉头还是微微的耸起,眼神中流露的烦躁却已经消散了不少,可见夏叶东的身体整体来说确实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夏安年看着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谢羽清的眉头却又耸起,“但是腿骨受伤了,需要好好的复健,以后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什么都不在乎的疯狂工作了,天冷了什么可能都会有痛感,保暖和按摩要做好,也要坚持强度不大的运动进行复健和再恢复……”
  夏安年低着头,双手在膝盖交叠着,认真的记着谢羽清说的注意事项。
  确实像他说的那样,在这样一起严重的车祸中,能够紧紧是腿部留下这样的后遗症,已经是非常幸运的意见事情了,和那些更加痛苦的人比,甚至要感谢老天的眷顾。
  但是,理智上对这样的说法是认同的,情感上夏安年却并不想接受。
  即使只是腿部的后遗症,听谢羽清所说的意思,也是要伴随终生的了,会影响生活,影响工作,长长久久的伴随着曾经那样坚强又自尊的父亲活下去。
  ……也长长久久的提示着,因为他的缘故,曾经给父亲带来了多么大的伤害。
  看着夏安年的静默,谢羽清也没有多加在意,只是拿出一个小本,把所有自己想到的之后可以用于复健的活动和注意事项都记录下来,希望能够减少夏叶东的疼痛。
  笔尖在纸张上刷刷划过的声音一直在耳畔踏实的不急不躁,夏安年却觉得更加难熬。
  他这个罪魁祸首,只能够给父亲带来无尽的伤心,麻烦和伤害,甚至不能像谢叔叔这样,替受伤的父亲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无力感慢慢的席卷了全身,夏安年静默的坐在长椅上,完全被自我唾弃的情感湮灭。
  ……他所能够做到的,也只是让父亲不要那么担心了吧?
  夏安年心中暗暗做了决定,然而纠结着的痛感却丝毫没有因为这无异于自戕的决定减少半分。
  原本已经快要放晴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阴黑黑的显得傍晚的天空更加黑暗,仿佛任由时间变幻,也再难有任何一丝光亮能够冲破这无尽黑暗的厚重云层。
  夏叶东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一些的不真实,骤然看见的灯光让他忍不住皱着眉头闭紧了眼睛,用力的眨了眨,才缓解了被光亮照射出来的干涩感。
  再睁开眼,就看到眼前放大的谢羽清的惊喜的脸。
  “老夏你醒了?”
  夏叶东皱着眉点点头,看着喜形于色的谢羽清,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有气无力,“安年呢?”
  “安年?”谢羽清打量着夏叶东的气色还有各项指标,看着确实在预计时间内醒过来,没有什么可能附加的问题,才松了口气。
  “噢,安年刚出去买饭了,怕你醒过来想吃点儿东西。”谢羽清说着又伸手碰了碰夏叶东的额头,却被夏叶东侧头躲开。
  夏叶东眼神有些责怪的看着谢羽清,“怎么让安年一个人出去了?”
  他声音虽然不大,但谢羽清听得清楚,看着夏叶东脸上明晃晃对夏安年的不信任,不由叹了口气。
  “那孩子又不是不懂事儿的,从知道呢出车祸到现在,一直提心吊胆的也没休息过,在旁边儿守了一整夜,这天刚亮就怕你醒过来没什么吃的出去买饭了,昨晚上嘴干了还不时的用棉签沾水……”
  谢羽清一边跟夏叶东说道夏安年的懂事儿,一边继续检查他的腿部。
  夏叶东只是侧头看着窗外才开始亮起来的天,没有搭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外正提着几碗粥的夏安年苦笑着靠在墙上,想要走进屋里仿佛要用尽毕生的勇气。
  他确实一个晚上没有休息,一直紧张的看着夏叶东的变化,生怕他发生什么不可预计的状况。
  一早天刚亮,想着张医生之前说的醒来的最佳时间,夏安年看着没有一丝动静的父亲,心里紧张到不行,总是不由自主的去想一些不好的状况,只能用不停的祈祷来安抚自己的心情。
  出来买早餐一方面是为了醒过来的父亲可以及时补充营养,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够缓解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的紧张情绪。
  然后就看见了刚才发生的一幕,父亲对他的深深的不信任。
  夏安年只能停下脚步,悄悄的退了两步出来。
  现在进去……太尴尬了吧?
  夏安年轻轻的揉了揉自己心紧的地方,还好父亲醒过来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表态
  门里又继续传来谢羽清询问夏叶东身体状况的声音,夏安年轻轻的呼了口气,用手支着嘴角往上扬了扬,轻轻的推开了仿佛有着千斤重量的房门。
  “吱呀——”的声音响起,屋里两个人的对话戛然而止,两人的目光都黏在夏安年身上。
  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夏安年抬起低着的头,扬起了个腼腆的笑脸,举了举手里的袋子,“我买了粥,爸爸的是白粥,谢叔叔的是皮蛋瘦肉,还有小笼包……吃一点儿吧。”
  说着无谓的话题,夏安年才觉得稍微放松了些,一边整理手里的东西,一边往床边走。
  拿出粥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再没了动作。
  原本应该是最亲近的人,现在的感觉却比面对陌生人还要紧张和不知所措,夏安年甚至有种想要逃跑躲开的冲动,然而有仿佛有着一股磁场拉扯着他,让人动弹不得。
  也许是因为谢羽清的关系,夏叶东现在的病房是一间带着洗手间的单人病房,没有别的病房的吵吵闹闹,也没有别的病房的生机勃勃,三个人突然都不说话,空气就带着一些死寂的安静。
  夏安年甚至不知道要继续做什么动作才能缓解这再次升起的尴尬,放在身侧的两只手无意识的蹭着衣角,微微的低着头,眼睛四处看着,却没有固定的方向。
  太煎熬了,连带着对夏叶东病情的担忧都在这煎熬里升腾开来,夏安年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样让人不自在的氛围,到一个没有别人的地方去。
  也许是看出了夏安年的不自在,也许是同样被这样安静到不舒服的氛围磨得难受,谢羽清咳了咳,对着夏安年伸出手,“是哪里买的粥,去了那么久,闻着就香,快把我的拿来尝尝,一定好吃。”
  夏安年偷偷的瞄了一眼从他进来就一直看着窗外的夏叶东,点点头,靠近一些,把抱在怀里还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从上面递到谢羽清手里。
  因为夏叶东情况还不错,在这样的事故中还能有这样的好情况,算是非常幸运的了,因此谢羽清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早就闻出了这粥熟悉的香味儿,谢羽清鼓励的对着夏安年笑了笑,打开盖子用勺子就着热气尝了口,夸张的感慨,“真不错,食材好,火候也好,是哪家店这么好吃,以后我也常去光顾饱饱口福。”
  这明显是递给了一个梯子,如果是许致言的性格,早就顺杆爬下,把这样的静默的尴尬轻松化解了,夏安年却不会。
  他又看了眼问道味道动了动,却依然没有回头的夏叶东,有些失落又羞涩的笑了笑,“是聚福买的。”
  谢羽清早就料到,听夏安年只是这么说了一句,也没有再搭腔只是转头看了眼明显有些触动的夏叶东。
  谢羽清一打开盖子的时候,那股熟悉的味道就已经冲到了鼻腔,夏叶东也早就闻出来就是聚福粥府的味道。
  聚福粥府已经有很久的历史了,伴着很多的恶市民一起成长起来,夏叶东当年第一次喝,就喜欢上了那种软糯温柔,又有着独特温暖的草药味道。
  但这个粥府也是奇怪,明明每天那么多人排队,这么多年来却从来没有开过分店,据老板说是想要永远保持这样的味道,开了分店就不可控了,由此店里的人就更多了,每天早上都有不少的人排队。
  要想在这个时间买到,又离得不近,不知道夏安年排了多久的队,又是几点就已经过去了。
  夏叶东心里感动,却还有些气夏安年不顾他的要求,说跑就跑了,纵然自己没有出车祸,他也会担心的。
  现在的社会早就不是之前那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时候了,经常性报道有哪些大学生又失踪,或者被骗到了山村或者干脆是进了传销。
  他的儿子是多么单纯又容易相信人的孩子,夏叶东自己不能更清楚了,如果在晚上出了什么事儿,他不知道自己又要怎么活下去。
  这样一想,连带着那些感动也快散没了。
  谢羽清见夏叶东表情的变化,连忙对着夏安年使眼色,眼神指着别扭的夏叶东。
  夏安年迟疑着点点头,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白粥,小心翼翼的端起来,“……爸……爸,您也吃点儿吧,是白粥,可以吃。”说着就端着碗儿往前凑了凑,拿着勺子不断舀着,让那温度还高的粥量一量。
  夏叶东听了,近似无声的哼了声,就在夏安年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还是转过,却依然不看夏安年,“我自己可以吃。”
  夏安年听父亲回应了自己的话,虽然语气不好,却也答应了,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谢羽清看着这一对同样别扭又含蓄的父子,忍不住笑了笑,凑上去帮夏叶东把床铺摇起来,夏安年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帮着把床。上的小饭桌放下俩,稳稳当当的把粥放上去。
  然而夏叶东依然没有动静,夏安年再次紧张起来,忍不住想要用手挠挠后脑勺,才发现勺子在自己手里,连忙双手递上去。
  这下不知谢羽清,夏叶东眼角都有了无奈的笑意,而那被笑的人,却只是羞愧的低头揉着脑袋,一无所知。
  夏叶东看着就又叹了口气。
  明明是这样害羞又内敛的孩子,甚至隐隐的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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