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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剑歌-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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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地里瞧不起自己。

林剑澜一笑,仿佛无事一般看着前面道:“阿秀现在是临淄王妃,我刚才不过是对万剑虹夫妻动之以利而已,莫要多说了,你看,又一个对头来了!”

曹殷殷倒是头一次听说阿秀竟嫁入皇家,来不及再问,凝神向下一看,颤颤巍巍走来一个瘦小枯干的老者,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了一般。不由皱眉道:“你且歇着,我来会会他。”

林剑澜笑道:“我只告诉你一样,成大夫怕死之至。”

曹殷殷点了点头飞身而下,成大夫见她顿时一愣,他本意是想趁着林剑澜刚才与万剑虹打斗过一次,精力有所亏损拣个现成的便宜。他两次都被林剑澜骗过,第二次不单被骗,还一时不慎说脱了口将韦素心供了出来,更是被他狠狠训了一顿,老面皮大为羞惭,心中着实对林剑澜恨极。成大夫想不到还未等自己叫阵,曹殷殷已迎了上来,不禁抚髯笑道:“殷殷,我看着你长大,总算和你还有些旧日的情义,不愿以长辈身份欺你。二来我与林龙青有些过节,你们母女与他更是仇深似海,我们本该同仇敌忾,对不对?林剑澜是林龙青的义子,你怎能和他搅在一处,伤了你娘的心?况且我们之间也实在没有什么仇恨和交手的理由,何必在此缠斗,你回去换那小子过来,老朽要会会他。”

曹殷殷并不理会,用手轻轻捋了一下白索上的两把剑,方抬头对成大夫道:“成大夫,匡义帮现在是在我手中,任何有损匡义帮的事情,自然就是对我不利,你怂恿万剑虹拉拢堂主另立帮派,害得本帮力量生生折损了一半儿,若说你我之间没有什么仇恨,可不是笑话么?”说到此处脸上忽的又泛出笑意来:“不过这些我并不打算和你追究,说起来前些日子你去帮中,故地重游怎么也不知会一下,偌大年纪偷偷摸摸,反而弄的如同做贼一样?”

成大夫被她嘲讽,嘿嘿笑了两声,双臂掣钩在手,阴声道:“小丫头,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再倔强下去,被这对钩子划伤,细皮嫩肉的可吃不起。”

曹殷殷道:“你这般唠唠叨叨,莫不是怕我么?我倒想顾及你年纪老迈让你三招,只是可惜现在千钧一发,不能由我胡来。”

成大夫听她说让招时自是倍感羞辱,还未平息见曹殷殷双剑已上,急忙双钩招架反击,无论是曹家的玉字十三剑,还是曹殷殷从幼时便开始聘请的名师,他都十分熟悉,知道俱是以“快、准、狠”取胜,见曹殷殷起势便是曹家剑中的“玉走金飞”,虽是双剑变招,但仍可摸到门路,不由心中微微一笑,从容双钩微翻向那一长一短的金银剑勾去。

林剑澜向下望去,不知何时林红枫已经不在互斗的人群中,失却了踪影。看着曹殷殷上下翻飞极为迅捷的身影,想起两次与成大夫交手,其实他无论功力还是招式都相当沉稳老辣,却有个最大的缺点,便是不敢冒险,胆小怕死,果真是离大富贵越接近,便越是惜命,生怕来不及享用。殷殷或许功力不及成大夫深厚,但她本身的性格和这玉字十三剑,都有种决绝的气势,为求伤敌并不顾及自身安危,反而不会输给了他。

眼看夜色已浓如墨色,李隆基心中焦急之至,即使对眼前纷繁复杂的百十对交手之人的武功并不了解,也能看出远远对面处的韦花王仍是从容淡定,身后仍有不少精锐。距离那队黑衣人闯出报信已有一个时辰有余,却丝毫未见有什么动静,李隆基不由向那院墙上望去,却看不见那个曹帮主的身影,心中越发没底,不知他们是否可信,若是领命出去却……想到此又摇了摇头,一阵凉风吹过,头脑方有些冷静下来,看茫茫夜色中,想必洛阳城其他地方必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而此处却在进行着关乎天下、成王败寇的殊死搏斗。

园内已倒毙了四匹御马,毛三儿不断的在四门之间策马狂奔,额头冒出了一层层的虚汗又在风中吹干,如同脸上覆盖了一层盐末儿一般,脸色越发苍白,却仍是顾不得稍歇一会儿。刚传来的消息是似乎那位曹帮主的手下从东门突破,敌方损伤不少,这让东门处的守卫和丐帮弟子对敌时颇为轻松,估计再过不了多久便可以尽灭敌方后回来援助这里。

他心情稍微有些放松,觉得一只沉稳有力的手压在自己肩上,回头望去,是林剑澜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上了亭来,身后还有一名黑衣男子,正是之前看到的那群黑衣人的首领,脸上和明晃晃的大刀上仍挂着缕缕血迹,正是曾经血战过的痕迹,越发显得他彪悍神勇。

林剑澜道:“唐兄,事情有些不对。”

李隆基此刻最怕听到的便是这样的话,不由身子一紧,仍是勉强笑着道:“这位大侠,我身无武功站立不稳,恕我不能起身,究竟有什么不对?我父亲呢?”

唐岩倒不曾料到这位王爷这般客气,一抱拳道:“我不是什么大侠,卖命而已。王爷说的几个去处我和弟兄们都找过了,相王都不在,无奈之下只得商量了一下,他们在东门外候命,由我再杀将进来报信。”

护送相王进宫继位,这是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环,彰显着李姓代替武氏重掌皇权的名正言顺,更能在处于弱势时瓦解对方士气,李隆基情急之下“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几乎摔倒,林剑澜急忙将他扶住道:“唐兄,你镇定一下。找不到相王,唯今之计便是你再想想他可能会到何处,有没有什么地方你一时漏掉。”

林剑澜见李隆基皱眉苦思,手指一根根掰过来掰过去,想了想道:“唐兄,我还有一句话,即便你有漏掉的地方,或者又想起什么新的去处,也并不能保证你父亲在那儿。若是仍找不到,即便黑衣队能再浴血杀进杀出,可人员上的伤亡折损、时间上的耽搁,对我们都是极为不利的。”

李隆基怔怔的停了手,知道林剑澜说的不无道理,若是仍找不到父亲,时间上都耽搁不起,只得道:“林公子,我现在真是无法做什么决断,我该如何?”

林剑澜担忧的望了一眼曹殷殷交战的方向,道:“我又哪里懂?若不能保证再出去一次将人接进宫来,那还不如你自己……”

李隆基急忙摇头道:“不行,万万不可。”

林剑澜道:“此时此刻事情紧急,你也是李家的子孙,为何不行?”

李隆基缓缓坐下,眼望着前面道:“这便是难办之处,即便是普通的富贵人家,若是老爷子越过了儿子直接将一切家当都传给了孙子都要内里闹的不可开交,何况皇家?况且这还是我自行犯上作乱,并非祖母传位与我?若是我父辈在这场政变中继位,那便是理所应当;若是越过他们,我就是谋朝篡位,林公子可懂么?那就远远谈不上名正言顺。”又神色郑重道:“即便我冒险一试,不出一日宫内必有动乱,我们今日尚有胜率是因为事发突然,消息传了出去又无法稳定大局的话,武家兄弟必定会想方设法搅乱朝纲,最可怕的就是仍要被韦素心有机可乘……除非能将他一举拿下。林公子,你觉得你敢说有这样的把握么?”

林剑澜看着李隆基满脸焦虑,暗道:“他投入许多心血,皇室贵胄屈身丐帮,何尝不是为着有朝一日能成为天下第一人。”想了想,仍是道:“唐兄,事到如今,突然找不到相王,必定是出了什么人为的差错,我知你心中难办,但仍是要问,如今你父辈中尚有哪位还在洛阳,能确保找到的?”

这一问,无异于要将拱手而得的皇位转让于人,虽然让与之人并不是外人,也是天家骨肉,李隆基的叔伯。但古往今来夺嫡之争中的亲兄弟大多都是视对方如仇敌一般殊死争斗,比陌生人还不如,那张俯视众生的帝位比他们性命都要珍贵。

李隆基眼睛直直的盯着外面,似乎全身都化做了一座石雕,然而一下一下不断抠着亭上瓦片的手指却表明他内心若干种想法正在激烈的斗争着。由于十分用力,不过十数下修长洁白的手指指尖处就浸出血来,李隆基却浑然不晓。

在这悠长又充斥着打斗、杀喊声的黑夜中,宫内忽然传来两声更鼓,虽然轻微,传入耳中却又这样清晰,林剑澜不由眉头一皱,向宫内看去,再回头来,见李隆基已经站了起来,道:“林公子何须明知故问,能继位的只还有我伯父一人,庐陵王。”

林剑澜沉默了一会儿,猜不到李隆基究竟是什么打算,无话可答,李隆基又叹了一声道:“林公子,我伯父继承帝位后不满两个月就被废为庐陵王,我父亲倒是长达六年,但际遇恐怕比他更糟。二人都做过皇帝,我伯父居长,而我父亲因为若干次在皇权斗争中被人陷害,早已对皇位没有了任何兴趣。你可知为何狄相与张大人等人却仍是执意要扶立我的父亲么?”

林剑澜道:“我不知道庐陵王子嗣怎样,但唐兄却的确极为出众,想必各位大人对你寄予厚望,或许在相王之后,你便是能使大唐中兴的一代明主。”

李隆基摇摇头苦笑道:“林公子过誉了。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伯父的皇后,几位大臣见过数次,他们在她身上看到了和祖母很像的东西,这让他们不安,而且害怕。因此,他们宁愿扶立我父亲,即便他可能即位后无所作为,庸庸碌碌,也不愿意再来一个有着野性勃勃目光的女人再次重演历史。”

说到此处,李隆基抬头直视林剑澜道:“林公子,庐陵王今夜被我姑母宴请,在太平公主的洛阳府邸处定能找到他,请这位壮士率队将我伯父带进宫来即位。”

林剑澜想不到他万分为难之中,下决心这般决绝,点了点头道:“且慢,唐兄,既然去往太平公主的府邸赴宴,我唐大叔不能空口无凭的前去把人带出来,要是与太平公主起了冲突更为麻烦,你需要给他一个凭证。”

李隆基一笑道:“我几乎忘了姑母也不是个一般人呢!”说罢将衣襟下摆猛力撕了一条下来,看了看手指尖道:“正愁没有纸笔,原来都是现成的。”急忙就着指尖鲜血在那衣襟上写了数行,想了想又从腰间摘了一块玉佩下来包好递给唐岩,握着他手道:“千言万语,弟兄们冒死进出宫廷的大恩我……”说到此处竟有些哽咽,林剑澜知他怕是有一半儿在做戏,但也是的确给足了自己和殷殷面子,并不因他是临淄王便趾高气扬盛气凌人,将唐岩拉到一旁道:“唐大叔,你千万小心。”

唐岩拱了拱手,将那血书玉佩又向里塞了塞,翻身而去,李隆基看着他身影道:“只希望这一赌能成功。”

林剑澜道:“世间传言太平公主想做皇太女,对她母亲的这个宝座也颇有野心,所以唐兄才担心么?不知血书上是什么样的说辞?”

李隆基点点头道:“不外乎亲兄长与表兄亲疏之别,不出意外她必定会选择帮助我。唉,这不过是一步缓棋罢了。”

林剑澜知道他说的意思,心内叹了口气,暗道:“若是相王,恐怕太平公主不会出手帮忙,临淄王之所以有九成把握,必是因为庐陵王生性懦弱,就连太平公主也觉得事成之后能操控他,皇族中兄妹之间钩心斗角实在残酷。”

第十九回 斗修行

李隆基招了招手,刚坐在山石上歇了没多久的毛三儿立刻就站了起来,牵过一匹瘦的皮包骨的黑马,跃了上去,李隆基方道:“再去通知张大人,我伯父庐陵王一进宫便拥立他即位。”

毛三儿并不多问,只摇了摇头摸着马鬃道:“可惜了。”便重又奔驰而去,林剑澜道:“连他也知道可惜,唐兄这一让可谓气度非凡。”

李隆基道:“林公子莫要恭维我了,我并不隐瞒我对那宝座的渴求,今天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无路可走,只能退一步再做打算。”又望着毛三儿身影一笑道:“你哪里知道他,皇位在他眼中不如一根马毛,他说的是他那匹好马,舍不得骑,御马死了一匹又一匹,只能把它牵出来,恐怕今夜要累坏了。”

林剑澜想不到毛三儿也是如此妙人,难得轻松,不禁也是一笑,忽听墙外忽然起了一阵震动之声,如同万户捣衣,又如千军万马踏着地面般,不禁神色一变,道:“他亲自出手了。”也来不及细说,奔入墙外,见曹殷殷正凝神观望,也不知刚才与成大夫一战是胜是败。原来沿着宫墙各自散乱作战的又换了一批人,细看之下,竟大多是朱丞鸿所率杭州分舵的弟子,想必是东门先告一捷前来支援。

眼前一二百号丐帮弟子早已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韦素心围在中间,先前并未动手的丐帮各位护法、长老则以齐藩为首在最里层,那地面的震动正是丐帮中人手执长棍一起拄地敲击之声。此时的“捕蛇大阵”自然与林剑澜在杭州所见不同,由里及外全是丐帮六铃以上的精锐弟子,最外层则游走着十数名面色严峻的中年汉子,看似松散,实则步伐规律有则,想必帮中地位也是不低,内侧与韦素心近身交战的齐藩等人更是武功卓绝。这数百人的大阵并不凌乱,连敲击地面的声音都是没有一声不符大体,想必为了今日演练了无数次。

然而韦素心是甚等样人,并不会轻易被这阵仗吓到,他身后那批人早已围了上来,却被他伸手示意拦阻在阵外。

此阵天下闻名,自负武功高强之人谁不想独自一试?韦素心武功智计卓绝,自然面对此阵也是心痒难耐,朗声笑道:“听闻匡义帮林公子当年在杭州一人破了这‘捕蛇大阵’,倒激起了我这年迈人的好胜之心,也想领教领教丐帮的阵法。”

韦素心说话声音清朗高亮,即便是这样声势响亮的棍棒震击也掩盖不住,他意在振一振自己的声威,最主要的则是挑拨,若是轻易就被他激怒,就恰好中了他的计策。

朱丞鸿正与泰山双杰兄弟打斗,此言一入耳顿时招式一滞,差点被常思杰一刀划到左腿,丐帮弟子中更有不少人露出不信和激愤之色,不免有所分神,却听一个年轻的声音道:“那次朱护法对晚辈手下留情,不知怎的江湖上以讹传讹竟变成了这副模样,若是因此小瞧了这阵势受了什么重创,那可是我的罪过了,韦花王!或者应叫您一声乱松阁下,哦,我忘了,您之前还曾经姓过张,到底您的身份有几重呢?”

林剑澜缓缓运气吐字,虽不像韦素心那般高亢,但却清晰柔和,似乎与棍棒震击声夹缠在一起,入耳却偏偏又能听的真切。韦素心并不答话,他虽然自视甚高,但也不敢小觑了以齐藩为首的众多丐帮弟子的威力,慢慢从腰间解下佩剑。

林剑澜从未见他动用过兵刃,然而就他所配,也应该是极为名贵难得的极品,看那佩剑剑柄处并不悬挂坠饰,剑鞘十分修长纤细,并不如同普通长剑一样笔直,从剑柄到剑稍有着一个极漂亮的微小弧度。韦素心的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端凝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左手平握着剑鞘,右手慢慢用力外抽。

林剑澜只觉得眼前亮光一闪,一道匹练似的白色霞光从那剑鞘中喷涌而出,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意。而那剑完全抽出的一刹那间,满身剑意杀气复又收敛,似乎那剑身周围有着一层障碍将它们全数限制在内,再不泄出一丝一毫。

拔剑是本是最弱环节,然而捕蛇大阵竟未发动,已经错失了良机,看来齐藩仍是顾及所谓的“大帮风度”,要等韦素心先手才肯下令。

林剑澜心里叹了一下,见韦素心一手执剑鞘,一手将那长剑竖起,闭目良久,忽的大喝一声,那长剑瞬间带着一道雪光劈下,直取齐藩。剑气无形,然而那地上沙土却纷纷向两边飞溅,仿佛一道极薄的“墙”,偏偏又有着锐利的锋芒,向齐藩当头贯去。

而几乎与此同时,齐藩也是低喝一声,阵法随即启动,最里层齐藩与其他四位长老倏的变换了位置,那剑气直指处已经换了刁北斗,将真气灌注与长棍之上,大喝一声力抗那道堪称巨大的剑气,身后外圈则左右各有两支长棍从后伸入内中相助,齐藩等人的长棍却已挥到韦素心身侧和背后。若是那长剑与刁北斗长棍相撞再回身应对显然已经来不及,聪明的做法自然是撤剑回防,果然不出齐藩等人预料,那长剑如鬼魅般迅捷抽回,电光火石之间已与众人兵刃过招数下。

刁北斗和身后两位护法重又按序转动,林剑澜澜眼光到处,却见韦素心撤剑后那地上一条笔直的沙线未就此中断,如同燃着一根火药线一般,迅速的向前逼去,不由叫了一声不好,方才那庞大剑气竟与韦素心手中长剑生生分离,剑身撤回剑气却去势不变。齐藩等人已听到了林剑澜示警,外圈却来不及帮忙,齐藩抢上前去,与那剑气撞击之下,顿时一阵尘土飞扬。

林剑澜虽关注丐帮情势,但心中却对韦素心着实佩服,当日花王府镜心湖中以气为桨那手早将一身真气运用纯熟,已至化境,何况剑气?

韦素心那长剑必也是陪伴他多年,其秉性早已了如指掌,不动用则已,一旦使用便可在一瞬间达到谐调如一的地步。万剑虹也算是用剑名家,但与他相比,竟如同小儿科一般。

再抬头望去,见月色下韦素心身影拔地而起,剑光遍及四周,与曹殷殷有些相似,但与她的阴冷又并不相同,乍看之下如同雪舞狂沙,纷乱剑气中招式凌厉迅猛,竟似丐帮这数百人都笼罩在一片霜雾之中。

然而捕蛇阵法也非比寻常,最外圈原在松散游走的几个中年乞丐,已经呼哨了一声凌空跃起,手中棍棒蓄足了力道向阵中央上方的韦素心当头击去。韦素心仍泰然自若,丐帮打狗棒长度有限,根本无法碰触到他,丐帮除却长老护法以外还有什么人能接着棍稍将力道送出?他并不惊慌变招,却见那些棒子击到半空,纷纷从那些乞丐手中展开,甩出数尺长的一根,顿时延展了一倍,竟是十数根超大的双节棍!

林剑澜此时才想起丐帮中虽然武器外形是打狗棒的形状,但其中却各有不同,像雷阚,齐藩,俱是棒中藏有其他兵刃,原来这外围的松散乞丐,极擅长此类武器和轻功,因此在阵中专门负责这“捕蛇网”的顶端。他们内功虽然必定不及韦素心,但从中展开的这股极大的力道,却是惯性使然,若真被砸在什么地方,重则筋骨断裂,即便是韦素心这样的高手,一阵剧痛定然难免。

韦素心这才略有失色,硬抗肯定不利于自己,急忙纳敛轻功旋身而降,然而就算如此,身形也并未见一丝一毫的狼狈,还未到地面,已经又是一轮凌厉攻势,这套剑法是林剑澜第一次看到,倒有九成的招式都叫不出来名字,个人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标新立异各创奇招,倒不奇怪。

林剑澜在旁观阵,细细品味韦素心这套剑法,见数百招过去,韦素心数次从空中破阵都告失败,他一方面是未使出全力,另一方面这几乎汇集了丐帮全部精英的捕蛇大阵的确不同凡响,尤其是内两层的俱都是顶级人物,正五行与反八卦相辅相成,互相照应,眼下也并未见到阵法上有什么混乱,仍是井然有序。即便不在其内也可想而知是无数运足力道的手掌棍棒在这极小的地方搅动着足以致人于死地的风云,心中暗道:“若是这样,即便不能伤到韦素心,只将其困在其内,若能坚持到请庐陵王进宫即位,就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想到此林剑澜不由回头向李隆基方向望了一眼,似乎也是略微安心了些,然而再回头却情势大变,那阵中范围已慢慢缩小,丐帮中人密密麻麻的身影中可见韦素心招式渐渐有些迟滞,似乎气力显露出了一些枯竭的征兆。

被这些高手围困许久,一边要抵挡四面八方的攻击,一边又要寻求破阵之法,招式一刻也不能停歇,千余招过去,便是江海也要耗尽,何况是人?林剑澜紧紧盯着韦素心,若按常理,这变化并不突然,然而总有些疑心。

齐藩等人何尝不是怕他有诈,仍自按部就班的逐渐缩小,并不敢冒险,数十招之后韦素心颓势更为显著,那柄长剑也是杀气尽敛,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种如同漫天飞雪的气势,只是那长剑也是利器,盘旋护在周围,众人的长棍也一时伤不了他,齐藩眼见时机不差,大喝一声,棍内顿时亮出一片白光,藏在竹棍之内的剑出鞘直指韦素心刺去。想必这声大喝便是讯号,内层长老护法纷纷从棍中拆出迥异各色的兵刃,想一鼓作气将韦素心毙在阵中。

林剑澜眉头越发皱紧,对于丐帮弟子来说,每人都有独出心裁的武器,丐帮的打狗棒自然不一定是他们使的最趁手的兵刃,此刻内环纷纷使出了得心应手的招式,独个看起来威力自然大增,但却没法如同刚才那般互相照应连接,心中只愿韦素心力竭是真。

那内圈越发锁紧,韦素心长剑过处,竟再也无法激起地面的微尘,毫无力道,林剑澜心中纳罕,只觉得即便毫无内功的普通人,用力扫过,总能带起一阵微风刮起尘土,而眼前所见,竟连普通人都不及,除非是毫不用力,甚至是刻意收敛,一旦这气势被逼到了绝境……想到此林剑澜不禁高喊:“齐帮主小心!”

齐藩一怔之间,眼前已是一片铺天盖地的亮的刺眼的白光,气势竟比最初入阵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景象如同林剑澜幼时在寒冬的北地,山岩上大雪崩落一般,要将一切埋在这覆雪之下。数十声金铁交加的声音从阵内传出,捕蛇大阵已缩紧的圈子生生被这股由中心爆发出的凌厉剑光逼退了数尺有余,韦素心哪会再给他们调整之机,一片白光中那长剑向刁北斗刺去,却是剑势轻盈灵动,刁北斗举棍招架,韦素心身后的齐藩则欺身而上,手中长剑直刺他的背心。

齐藩这招不能算错,阵势已然无法调整到最初配合无间的状态,只能尽全力快攻韦素心以求速战速决,然而仿佛韦素心料到了一般,左手几乎同时有了动作,那剑鞘迅即与剑柄接合一处,如同一把长柄大刀,看都不看向后捣去,看来那长剑刺处原本就是虚招,韦素心的全身气力早已撤回至那剑柄之上,一旦与鞘相接顺势向后撞击,挟风雷之势,兼之齐藩的剑比打狗棒要短上许多,近身快攻,压根就来不及躲避。

齐藩还未及看清眼前物体来势,便已被重重击在胸口,接连后退,这力道极大,竟将身后数十名丐帮弟子撞的向后踉跄数步,这阵法毕竟历经数代改进琢磨,虽然齐藩受此重创,那阵的中心却片刻间向齐藩那方推进数步距离,仍是将韦素心围在中心,短暂出现的缺口瞬时间重又恢复如初。

第二十回 南柯子

齐藩眉头紧皱,一口血已到了喉头,强忍着咽了下去,林剑澜心知他被撞的不轻,然而纵使来不及撤招,立即运气周身自保应该没有问题,不知为何伤势这般严重,想了想眼前忽浮现起韦素心所率的江湖中人齐声喊丐帮“走狗”之时,齐藩大喝了一声“住口”之后,以手抚胸的模样,顿时了然。人在盛怒之下气血翻腾,运气发功必有害处,齐藩性如烈火,当初擒拿雷阚之时被他逃脱回到分舵便是怒发冲冠,更不用说今日被江湖同道污为武后走狗,韦素心便是赌他心脉必会受此影响,在阵中应对内环五人时,仅在应对齐藩时才使出全力,看似五人均摊,实则由齐藩一人承受,诱其伤发,那刚才刀鞘的全力一击便是水到渠成。

韦素心嘴角已露出笑意,而齐藩虽然跟着阵势仍在走动发招,却已明显有些异样,林剑澜再也按耐不住,长啸一声从上跃入阵中,外围弟子想不到还有人从外进入,再想阻拦已来不及,就是韦素心也是一愣,人影交替中齐藩已从阵中消失,位置却被林剑澜取代。韦素心仍如往日那般,眼睛微微一眯,露出和善目光,手上招式却不曾放缓。

林剑澜则将那两把断刃握在手中,只随着阵势缓缓走动,并不轻易进攻,似乎有他替代齐藩,反而将这阵法重又稳了下来,竟已是有些初窥此阵门径的意思。

他先前几次与人交手,韦素心看在眼中,才知这少年短短数年的进境已经远远超乎自己所想,而今亲自交手,有过几次气力碰触,才知他内力不输于任何一位丐帮长老。一来林剑澜在韦素心面前从未也没有机会显露过武功,二来他也是一时大意,从未试探过。韦素心虽然略有悔意,却不信林剑澜能翻得了天去。

大凡世间枭雄,并不逞强好胜争一时输赢,何况下阵比试不过是韦素心一时兴起。此时林剑澜替了齐藩,韦素心心知要破此阵还要大费周章,无意再在这阵上浪费时间,放声大笑道:“怎地丐帮还需一个外人襄助?捕蛇大阵不过尔尔,老朽可没心情再陪你们玩了!”说罢震声长啸。

他其实闯阵已告失败,但齐藩无端退出阵去,只盘膝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在众人眼中,丐帮定然是输了。韦素心这样讲来,反倒好像是他随时可以破阵而出一样,阵中弟子尤在愕然围着他,韦素心那群还未上场如同木桩一般呆立的手下却似乎就在等着这一刻,啸声入耳便各自抽出兵刃从这捕蛇大阵的外围下起手来。

不知这群门客究竟是何来历,当真是迅疾如风,下手狠辣,转瞬间外围那数名执棍弟子都已受创倒地。若说这是趁人不备,而接下来虽然里层丐帮弟子全力应对,这些门客却仍是势如破竹,看起来并不只是招式精巧,内功竟也颇为强劲。此时内层已有些散乱,以十人之数的七铃丐帮弟子敌不过韦素心手下一人,林剑澜一瞥之下,见“玉面秦琼”双手执枪威猛无比,心道恐怕“长髯罗成”也在其内,果然另一侧罗庭威正手执双锏,丐帮十数名弟子齐齐将武器压在那双锏之上,见他满脸通红,眼睛几乎瞪了出来,一声暴喝,顿时十数把兵器凌空飞起,而那些弟子则被这巨大的力道扫到了十数尺开外!

林剑澜心中暗道:“这两人果然名不虚传,即便十几年在花王府中也不曾消磨了他们的霸气与武艺。”然而此刻哪是赞叹的时候,身前一声两掌对击之声,林剑澜凝神望去,见丐帮又一位长老被韦素心一掌震开,喷出一口血来,将胡须染的血红,阵势由外到内已然全部溃散,只得各自为战,迎上前去,见韦素心执刀而立,双目仍然带笑,道:“可惜,可惜!”

林剑澜哪里顾得上体会他这话里三味,虽必定不是韦素心敌手,但能死撑一刻就是多了一分胜算,想到此双手略抱拳一拱道:“晚辈领教韦花王高招!”便展身扑上。

他双手兵刃极短,自然要贴身而斗,韦素心数次觉得无关紧要的人物此时竟是他成就大业的绊脚石,屡屡放过,真可谓是养虎遗患,想到此笑意尚未收起,眼中却已泛出寒光。

一寸短,一寸险,但这份“险”换来的却是一寸多出的胜率,韦素心既起了杀意,自然不会再轻易让林剑澜有机可乘,不等他到近前,手中长刀一挥,一片寒光向林剑澜横腰劈去。林剑澜忙凌空跃起,意在韦素心背后,韦素心哪会让他如意,长柄大刀绕身周转困难,倏忽间变为两截,长剑向后回身一划紧跟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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