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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庶妃-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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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女人她是看不起的,若不是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她才懒得跟她多说一句话。
见周围都是些羡慕的目光,她适时的露出娇羞的模样。
“表姐见笑了。”
凤倾璃顺势搂过她的腰,配合她演一出夫妻恩爱的把戏。当然,他的真情厚意看在旁人眼里很正常。看在沈千樱的眼里嘛,简直就是妒火中烧。她的表情太过骇人,旁边都是人,自然也就有人发现了。这才想起这位沈家小姐似乎一开始就在刻意的挑衅挑拨离间,且看她的眼神以及穿着。聪明的人,一下子就猜出了什么,立即露出恍然大悟又不屑的神情来。
还是名门闺秀呢,居然惦记自己的妹夫,而且言行举止浮夸,穿着也丝毫没有大家风范。随后又想起,她不过是沾了沈老太爷的光而已,自己还是商人之女呢。
贵族们最看不起商人了,如今见她一个商人之女竟然还望向亲王世子,那人还是自己的表妹夫,心里对她更是鄙夷。甚至有些胆大的,已经在背地里窃窃私语了。
“这沈府的小姐倒是极为有风度,这么冷的天还穿那么少,怪不得会得风寒呢。”
这是一个贵妇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压抑的嘲笑和讽刺。
沈千樱脸色立即变了。
“是啊,这大冷的天,万一染了风寒,可不易病愈了。”旁边有人接话,语气怜悯然而眼神却是赤裸裸的讥诮。
“也不知道这回荣亲王府又要浪费多少好药材了。”
有轻飘飘的声音落下,沈千樱的脸色更白了。
又有人轻笑,“那有什么?世子妃大度又良善,听闻沈府的表姐生病了,立即让丫环送了好大一堆好药材过去呢。”
这世上的人总是这样,拜高踩低。一旦有好戏看了,才不管什么真相不真相,跟着冷安旁观如果能获得趣味更好。一旦发现她们嫉妒的对象稳操胜券,就立即调转头开始了她们自己的好戏,顺便还博得一个人情。
秋明月脸上带着笑,心中却在冷笑。刚才沈千樱装柔弱博同情且暗暗告状的时候,这些人怎么没想起她的‘丰功伟绩’?这个时候却又来加一把火。如今可是在秋府,秋府和沈府又是姻亲。无论是她还是沈千樱,在这个时候都不能落人话柄。沈府丢不起这个人,秋府更丢不起。
而那边,沈二夫人也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脸色立即黑了,连忙走过来。
沈千樱被众人说得脸色涨得通红,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秋明月正准备圆场,却有一个温和带笑的声音响了起来。
“表姐,你的披风落下了。”
秋明月抬头,正好见秋明兰带着丫鬟而来,脸上带着几分关切,手中的孔雀纹大红羽缎披风已经披在了沈千樱肩上。
沈千樱一愣,万万想不到此时居然有人给自己解围。回头却对上一张陌生而温和的脸。
秋明兰已经拉过了她的手,颇有几分责备道:“表姐怎的走得那般急?连披风都忘在我那儿了。今日小弟周岁,五姐暂时又不会走,你才病愈,好歹顾及自己的身子才是啊。不然五姐知道了,可不要担心了?”
------题外话------
咳咳,这个沈千樱会收拾滴,放心。
第六十八章 撕破脸皮,渣女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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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明兰话音刚落,周围一片寂静,情势突然大转。原本嘲笑斥责鄙夷沈千樱的人都闭了嘴,有些怪异的看着她和秋明兰。连急匆匆过来的沈二夫人都不由得止了脚步,有些搞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秋明月却挑了挑眉,秋明兰这番话说得真是好。恰到好处的解了沈千樱的围,又告诉众人,沈千樱方才是跟她在一起,因见到自己高兴,连披风都来不及披上就跑过来了,真真是好一副姐妹情深啊。这也正好解释了方才那些以她的穿着说事的人。
沈千樱不认识秋明兰,但是听她的称呼也知道是秋家的女儿,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帮自己,但是既然有台阶下,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于是温和笑道:“方才是我大意了,倒是麻烦表妹跑一趟。”
她不认识秋明兰,自然不知道她的名字。秋明兰自然清楚,所以刚才故意称呼她为表姐,就是告诉她自己比她小。一声表妹,既圆了尴尬,又承了她的情。而且还有意无意的拉拢了沈千樱,秋明兰这一招不可谓不绝啊。
秋明月心里想着,秋明兰倒是越来越聪明了。不过她今天本来也没想给沈千樱难堪,既然秋明兰好心解围,她就顺坡而下就行了。
“原来方才表姐是与六妹在一起啊,难怪。”秋明月笑得温雅大方,还亲自给沈千樱系好披风的带子。
沈二夫人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走上来。
“千樱。”
趁众人不备,她狠狠瞪了沈千樱一眼。自己女儿什么心思,她这个做娘的当然知道。之前就是担心她惹出乱子来才将她关在府里,想着开年了就把她嫁出去。今日侄儿满周岁,她自然是要来恭贺的,沈二夫人便带她来了。当然知道今日会遇见凤倾璃夫妇,但是沈二夫人想着,好歹那么多人,女儿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没想到,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下找秋明月麻烦。
愚蠢!
沈二夫人在心中暗骂一声。女儿长久长在闺中不知人心难测,她这个做母亲的岂能不知?这秋府六小姐沈千樱不知道,她却是刚才已经问过了丫鬟,也隐约知道一些秋府的事,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少女不简单。虽然看着温和,但那眼底却满是幽暗的算计。一看就知道不安好心。虽然沈二夫人也不算什么大仁大义的好人,却也不是狭隘刻薄之人。这个时候,自然是帮着自家人。沈府如今看着显赫,这其中还不是有秋明月这个世子妃的关系。
沈府再富贵也不如荣亲王府皇家亲贵。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好好巴结秋明月才是。这个女儿倒好,竟然起了那些个肮脏的心思。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纵然沈老太爷官居三品,但沈二老爷始终是商人。外人说起来她是沈府的闺秀,那是人家客气。实际上,这满京城的贵妇,谁看得起商人之女?偏偏自个儿的女儿还没有自知之明,妄想和秋明月这个在出嫁前就颇受太后赏识并封为庄君的世子妃争高低,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心中一番思索,面上却不见分毫。
“瞧你,这才刚好,又不知道顾惜自己,还来缠着你表妹。”
沈千樱嘟着唇,有些腼腆道:“我看见表妹,心中高兴嘛。”
沈二夫人笑笑,忙着和秋明月道歉云云。凤倾璃有些不耐烦,他本就讨厌与这些女子周旋,此刻见了沈千樱和秋明兰都觉得厌恶,说了两句告辞的话拉着秋明月就出去了。
沈千樱有心想要跟上去,但是也知道此刻自己不宜再惹出风波来,只得恨恨的看着秋明月的背影,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嫉妒和恨意。秋明兰回头瞧见她眼神,嘴角抿出一丝笑意。
秋明月,看来讨厌你的人,不少呢。
凤倾璃拉着秋明月出了大厅,来到走廊处,脸色仍旧很不好看。
“以后离你那个表姐远一点。”
秋明月倒是不气,瞥了他一眼。
“你当我想理她?还不是因为某人魅力太大了,尽给我惹一些桃花债,我剪都剪不断啊。”
她故意说得酸不溜秋的,眼神还哀怨凄凄,配合那一张娇花似水的绝美容颜,当真是让男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疼惜一番。
厄?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凤倾璃却还是不由得心软,温言道:“那也不是我愿意的啊。”他叹了口气,皱眉道:“她不是你表姐吗?那应该比你大吧,早该嫁人了。你不是说你舅母已经在给她安排议亲了吗?怎么还没嫁出去?”
他似乎特别讨厌沈千樱,提起她就觉得厌烦。
秋明月笑笑,“舅母现在比谁都希望表姐嫁出去。”
有丫鬟走来,见了二人,行礼告退。秋明月意识到在这儿说话不方便,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听墙角,就拉着凤倾璃转过走廊,朝后堂走去。说起来也奇怪,下了好久的雪,今日倒是停了。两人一路上穿花拂柳,披着厚厚的袄子,倒是不觉得冷。
“出嫁了就好,出嫁了就不会天天在你跟前晃了。”
凤倾璃松了一口气,“她不是病了么?就该继续病下去,没事又来找你麻烦。要不是看在她是你表姐的份儿上,以我以前的性子,直接让人把她丢出去了,还容得她这般猖狂。”
“你倒是敢。”
秋明月哼哼两声,眼中却有笑意闪过。
“这里可不是荣亲王府,是秋府。况且我外祖父还在呢,虽然表姐此举太过不合规矩了些,但好歹也是沈家的女儿。你要是对我表姐动粗,我外祖父肯定生气。说不定啊,连你好不容易维持的好感也消散殆尽了。为了她,可值得?”
凤倾璃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声音低了下去。
“你外祖父不是很宠你吗?你表姐这般不把你放在眼里,他也不管管?”
“他是要管啊。但是表姐再怎么样都是沈府的女儿,你虽然是他的外孙女婿吧,好歹隔了一层。再说这事儿涉及到家风问题,外祖父这个人很要面子,自然是不会让你动沈家的人的。表姐有错,关起门来怎样惩罚都可以,总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秋明月扬了扬眉,神色颇有几分叹息和自嘲。
“其实也不止我外祖父,你看这京中豪门贵族的,哪个不是如此?说到底,还是顾及面子。”
凤倾璃点点头,又颇为郁闷道:“不过你那表姐怎是不知礼数,一个大家闺秀,竟然这样无形无矩。你外祖父可是清流文官,将礼义廉耻看得比什么都重。便是你于时下风气有些格格不入,不也时时顾及门风么?你那个表姐还是自幼长在闺阁受礼仪熏陶的闺秀,怎的行止这般离经叛道?”
“我两位舅舅都是商人,你能用官家闺秀的眼光评论她么?”秋明月翻了个白眼,“其实吧虽然表姐有些自负了些,不过想来也是。她自幼美貌,嗯,貌似还有些才华,从前在他乡的时候便承周围人夸赞逢迎,自然是心气高了些。”她又看了凤倾璃一眼,眼神里隐隐有几分笑意。
“不过她看上你倒是有眼光。”
凤倾璃立刻板下脸来,“萱萱。”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秋明月捂唇笑笑,“其实我想说的是,她到底是看上你这个人多些呢还是看上王府门第多些,就不得而知了。”
凤倾璃才不关心这些,皱眉道:“她以后还要来王府?”
“大抵是的。”
秋明月眨了眨眼睛,“这可不能怪我,上次她不请自来,我总要带她去见过祖母吧。谁知道祖母得到了消息,说宫里准备给你选侧妃。祖母没办法,只好用了这招障眼法。倒是没想到,种下这么个祸患。”
“祖母也是,好端端让那女人入王府干嘛?”凤倾璃有些头疼,“她在皇宫呆了大半生,怎么就看不出来你那个表姐别有居心呢?”
“就是因为看出来了,祖母才那么做的嘛。”秋明月倒是帮着荣太妃解释,“那个时候你又没有回来,宫里又那般逼迫。与其找一个有心计有城府的世家闺秀,倒不如找一个想什么都挂在脸上的女人。况且这个人还是我表姐,自家人,也不算便宜了外人对吧?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嗯?”
凤倾璃挑眉,眼神危险。
“这么说你还是为我好了?”
厄?秋明月干咳两声,笑眯眯道:“我只是打个比方。”
凤倾璃瞪了她一眼,又道:“以后她来你就直接让人把她带到祖母那儿去,反正是祖母让她去王府的,跟你无关。”
“今天过后,只怕她出不了门了。”秋明月摇摇头,“二舅母应该看出了她的心思,今日回去后大概就把她关起来了。她自己不要脸,沈家还要脸面呢。况且刚才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当外祖父能不知道?唔,我想的话,大概过了年二舅母就该给表姐准备出嫁了。”
她想了想,“其实…我比较担心的是她这段时间会做出什么事来。”
凤倾璃低头看她,“你说你那个六妹?”
秋明月点点头,“自从林府倒台后,她太过安静了,这不符合她的性格作风。虽然吧现在她看起来是没有人撑腰了,在秋府里也不得宠。但是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会乖乖认命。她不是头脑简单刁蛮任性想什么就做什么的秋明玉,她是从小就心思重自负自大又不甘局势的秋明兰。”
她眯了眯眼,“从前她什么都有,嫡出大小姐,又有那么强硬的后台,最看不起我这个庶出的姐姐。结果到现在我娘成了秋府的当家女主人,我成了嫡女,还是亲王世子妃,处处在她之上。这样大的落差,换了秋明玉会发疯的直接对我怒骂甚至恨不得杀了我。而秋明兰,她却什么都不做,安静得让人觉得不正常。我猜,她应该在等待时机。刚才她一出现,我就觉得她好像在计划着什么。”
秋明月揉了揉太阳穴,“别的我不担心,我就怕我那个没脑子的表姐被她利用卖了还给人数钱。这事儿牵扯到沈府和秋府,两府本是姻亲,要是闹出窝里斗,平白让人看了笑话。祖父和外祖父都是要面子的人,到时候面子上也难堪。”
凤倾璃想了想,“我派人盯着你六妹就是了,她翻不起大浪来。”
秋明月叹了口气,“她是个聪明人,经过这么些事,行事肯定更加小心谨慎。只怕她现在已经和表姐达成一线了,今天这么多人,你要怎么盯着她?她如今是待嫁之女,也不方便出门。好不容易这么个机会,让她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同盟人,她能放弃?不过我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不会又是捏造事实毁我清誉吧?”
这个时代无论男女皆注重名声,尤其是这些清流门庭,更是对此尤其注重。秋明兰如果想要报复她,大概也只有这个途径了。
凤倾璃皱了眉,眼神隐隐有冷光乍现。
“她要是再不识抬举,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秋明月斜睨了他一眼,知道他耐性已经耗光。
“先看看吧,反正开春她就嫁人了。毁了我的名誉,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如今她已经是强弩之末,能嫁入阳宁侯府已经是万幸了。我想再怎么样,她也不会自断后路。”
“嗯。”
秋明月停下来,发现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后院,笑了笑。
“筵席快开始了,咱们到前厅去吧。”
凤倾璃点点头。正好此时有丫鬟匆匆而来,说前面已经开席了,让两人赶快过去。走到前厅的时候,醉文过来悄悄告诉秋明月。
“刚才六小姐拉着表小姐说了一会儿话。隔得太远,奴婢没听清她们说了什么,只是看到表小姐似乎有些惊讶,然后六小姐就走了。”
秋明月柳眉微蹙,道:“先不管她,待会儿多注意下表姐就行了。今日事明修周岁之庆,不要闹出事来。”
“是。”
席间秋明月暗自观察沈千樱,发现她似乎有些神不思蜀,偶尔瞥向她的目光有些诡异。见她看过来,又立刻低下头去,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秋明月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直到晚上参加宫宴的时候,这种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回到桐君阁,她有些疲惫的倒头就睡。凤倾璃讶异,“萱萱,你怎么了?”
秋明月闭着眼睛,咕哝道:“别吵我,我累了,先睡一会儿。”她说完,真的很快就睡着了。
凤倾璃看着她的睡颜,想着昨天晚上缠得她紧了,今日又如此操劳,也怪不得她如此疲倦。心里有些愧疚怜惜,唤来丫鬟准备好热水,抱着她转过屏风,仔细的给她沐浴一番。给她换了睡袍,才将她安放在床上。他刚躺上去,她就翻过身来,下意识的靠近他怀里。
灯光下他眉目温和,唇边笑意如流水温柔。手指一弹,火光熄灭。
又过了几天,终于大年三十了。接连两个月阴霾的京城风云,在出席夜晚第一道烟花冲入夜空炸开的时候,终于驱散,迎来了喜庆的欢声笑语。
大过年的,每个人心情都很好,不管平时怎样的口角争执或者利益相害。在这一天,全都暂歇停止。人嘛,都图个吉利。所以这个年过得还算和乐融融。于秋明月来说,来到这个世界三年,过了三个不同的年。不,应该说是不同的环境。第一次是在扬州,第二次是在秋府,第三次,是她已为人妇,在夫家。
在烟火璀璨的夜晚,门庭灯笼摇曳,连日来的大雪也渐渐停止,化雪的声音似乎是为这新年喝彩的乐章。
吃过团年饭以后,凤倾璃拉着秋明月回到桐君阁,抱着她飞到了房顶。房顶上已经备好了花果点心和真品酒酿。
“拉着我来这儿做什么?”
秋明月奇怪的看着他,“大过年的,小心被人看见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
凤倾璃不以为意,“团年饭也吃了,他们疯够了,也该睡了。知道你不喜欢那种喧嚣的场合,我也不喜欢。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该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秋明月笑笑,“那为什么要在房顶?”
“站得高看的远啊。”
凤倾璃笑得眉目如画,伸手一指。
“你看。”
砰的一声!
烟花咋响,五彩缤纷的光色咋开夜色,炫目而耀眼。随之而来的,又是无数烟花爆竹,声声不息。
“好漂亮。”
秋明月延伸熠熠,烟花点燃了她眉目间笑意莹然,唇边一线樱红,美得无与伦比。
凤倾璃眼神柔和,神情沉静如水。
“今夜会放一夜的烟花。”
“为什么?虽说是喜庆吧,但到底扰民。那些贵族用不着在这个时候显摆吧?”
“不是他们,是皇宫。”
凤倾璃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在这满天的烟花爆竹声当中仍旧字字清冽。
秋明月回头看他,见他微微低着头,手执一白玉酒杯,唇色如桃花莹然,眼神冰山似雪,又如波光横流。魅惑天成而冰封冷凝。
“皇宫?”
“嗯。”
他一口酒入肚,回头对她一笑嫣然,胜过此刻满天繁华璀璨。
“边境战事稳定,前段时间不是又嘉奖了好些个战将么?还有宫变的时候倾覆的那些家族,那些空缺的官员正好被今年秋闱中举的那些年轻有才之士填补。今年这个多事之秋,总算是过去了,他这是在放烟花示意呢。当然,也是在庆祝自己终于铲除了那些隐患。”
他眉眼低垂,唇边的笑有些凉薄。
“死了那么多人他高兴,也就是说,那些他想要杀的还活得好好的人如果死了,他会更高兴。”
秋明月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想起那天回京的镇南王。据说,好像在回来的路上受了重伤,连宫宴都来不及参加。镇南王妃一直守在床前照顾,凤倾玥和凤倾瑶都没有进宫。
凤倾璃又喝了口酒,脸上晕出胭脂红粉来,眼波迷醉更添风情。然而他的神情却有些萎靡,声音也低了下去。
“五皇叔在回京的途中遭遇刺杀,险些丧了命。”
他忽然握紧了酒杯,蹭的一声,酒杯碎裂,划破了他的手心,鲜血汩汩流下。
秋明月一惊,“你疯了。”
她赶紧拉过他的手,非常仔细的把碎片挑开,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倒上去,再用手帕给他包裹住。
“你生气也用不着虐待自己吧?”
凤倾璃没有挣扎,神色有些凄凉,声音更加低哑。
“萱萱,我只是觉得好累。二十年前宫变,五皇叔为他出生入死,他才得以荣登大宝。如今他却忘恩负义,斩杀忠臣悍将。呵呵,狡兔死走狗亨,飞鸟尽良弓藏。果然如此!”
他突然伸手,一把抱住秋明月,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忍了好多天的悲愤郁闷在此刻倾泻而出。
“你不知道,当初太后收养五皇叔的时候,其实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她让五皇叔学习兵法,交给他兵权,不过就是看中五皇叔仁厚孝义,知恩图报,届时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到头来,他们却要恩将仇报。”
他说到最后,声音极其的压抑悲愤。秋明月都能感受到他抱着她的手臂一直在收紧,箍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心里想的,永远都是他的皇权天下,永远都是他的龙椅江山。”
秋明月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那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
凤倾璃却低低道:“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提前回来,如果不是我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五皇叔不会伤得那么重,我…”
“你回来是因为我。这样说起来,我才是罪魁祸首了。”
秋明月打断他,不想他因为孝仁帝的自私残忍而自责内疚。
“不。”
凤倾璃紧紧抱住她,“他就是在逼我,从一开始他就逼我。要么救五皇叔,要么救你…”他神情异常悲愤而凄苦,“如果不是柏云…”
他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轻得秋明月都没听清他最后说了什么,忍不住道:“你说什么?”
凤倾璃似忽然惊醒,摇了摇头,仍旧抱着她不放。
“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低低开口了。
“过了年无五皇叔就该交出兵权了。”
秋明月有些惊讶,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样也好。”
凤倾璃却紧抿着唇,目光黝黑而深沉。
“觉得对不起他?”
两人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凤倾玥。秋明月自然是知道凤倾璃在想什么的,凤倾玥一直暗中助他,而他的父亲却一步步的逼迫镇南王,他心里如何能不愧疚?
凤倾璃垂眸不语。
秋明月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别想那么多了,那不是你的错,他会理解的。”
夫妻俩静静相拥,在这一片烟花璀璨的夜晚,喧嚣着此刻的宁静。
半夜,凤倾璃看着秋明月入睡以后,才开门走了出去。
黑暗中,有人长身玉立,静静看着眼前不知名的角落,闻得身后脚步声,他隐在黑暗下的容颜微微显露。玉一般的纯澈,水一般的温润,尤其那双眼睛,艳艳似女子。静止方好,若一波动,便有流光溢彩,胜却人家无数。
凤倾璃微微有些恍惚,而后低叹一声。
“柏云。”
凤倾玥单手负立,看着他有些落寞样子,微微笑了笑。
“怎么了?快马加鞭赶回来救她,如今她不是在你身边么,你还这么惆怅作甚?”
他语气一如往常的清润优雅,甚至没有丝毫的涟漪或者不悦。那双眼睛清透如泉水,仿佛永远藏不尽这世间红尘万丈。
凤倾璃盯着他的眼睛,想着每次她出现的时候,那双眼睛便不再空茫孤独,满眼都是她的影子,直直刻入心底。每当那个时候,他眼中的笑才直达眼底。痛,并快乐着。
凤倾璃忽然撇开了眼,心头有些闷闷的,不是吃醋,而是莫名的歉疚和悲凉。
“对不起。”
凤倾玥笑意如常,懒散的站着,衣袖宽大如云卷稠,似乎有雪花淡淡飘飞,落于他衣衫鬓角间,却并没有融化。很奇怪,如此寒冬腊月,他穿得单薄,除却脸色有些苍白以外,却并没有任何不适。甚至连唇边的笑意都一如往常,漆黑湛凉的眼睛清透无暇,优美精致如玉雕的鼻梁下,一线红唇樱红如花。再配上如玉晶般清透白皙的肌肤,那种刺激视觉的极致美丽,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你已经尽力了。”他含笑看着凤倾璃,目光似乎无处不在却又似偏偏没有看眼前那个人。
“一路上耗费了三十几个精英,可惜了。”
他微微叹息了一声,默了一会儿,又道:“我不是告诉了你不必如此么?父王伤得重些才好?至少能保得住一条命,那些都是你精心培养了十数年的人,用在这里,当真没必要。”
凤倾璃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又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下次不要再动手了,他会怀疑你的。”
凤倾玥微微闭了闭眼,唇边似乎有笑意流淌。
“这一天迟早都会来的,无妨。”
他一抚袖,身上沾染的积雪簌簌而落,还未沾到地面,便在空气中融化成水,零落一地的水渍,浸入了地面之中。堂前梅花娇颜如火,立在雪地里独立芳华。他眼神落在那株梅花上,却不见眼中任何倒影。
“阿璃,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只但望你莫要忘记初衷。”
凤倾璃身形一颤,放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似乎在挣扎,又似乎矛盾痛苦。
凤倾玥没有看他,声音轻得如这夜突然降落的雪花轻柔绵密。
“如今只有你才有资格继承大统…”
“你知道我不想要那些。”
凤倾璃忽然烦闷的侧身,衣摆带动的风扫落了枝干上覆盖的雪,簌簌而落。
“可那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
凤倾玥转过身来,眼神漆黑如这夜森凉,声音仍旧清寂,却多了几分如雪的冷意。
“事到如今,已经不容你再逃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难道你不觉得只有你掌握了一切,才能更好的保护她吗?”
“可你明明知道她是…”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凤倾玥淡漠的打断他,眼神又低落而下,看着自己冰雕般的手指,声音轻柔如风。
“我曾告诉过你的…或许,最开始,我就不该心软的。也不至于到了今天,你我如此为难的地步。”
“你舍得?”
凤倾璃的声音突然有些咄咄逼人起来。
凤倾玥浑身一颤,刹那间似乎被雪凝结成冰雕。那些飘飞的雪花落在他身上,慢慢融化,将他的白衣浸透,冷却肌肤。他却似感受不到那刺骨的冷意一般,仍旧垂头而立。
他什么都没做,然而却让人觉得他此刻沉入冰雪般的寂寞哀凉。
“柏云…”
凤倾玥微微仰头,隐在黑幕下的侧脸泛着冰雪的透明,眼神漆黑如夜艳艳如日却也深邃如九幽寒潭地狱。
“罢了。”
他负手而立,睫毛垂下,覆在冰雪般的肌肤上。似寂寥似落寞,却又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留住她,永远。否则——”
凤倾璃猝然抬头,“你要做什么?”
隐约似乎听到他笑了一声,声音似烟似雾,又似这茫茫夜雪。冰凉,而渗透骨髓。
“做我应该做的事。”
话音方落,他便已经引入了黑暗中,不过片刻已然消失踪影。
凤倾璃站在原地,仍自沉浸在方才凤倾玥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气之中。这一次,他真的下定决心了吗?还是如从前那般,每次都沉浸在她的沉静和笑颜之中,每次都告诉自己是最后一次。周而复始,恶性循环。到了如今这般地步,他终究还是选择那样做吗?
哪怕,那是在凌迟他的心?
凤倾璃唇边一丝苦笑,恍惚中似乎想起那夜山寺烛火微明,屋外木槿花骄阳似火。有少女漏液前来,惊落了一夜的寒霜,搅乱了一池春水微漾。
新年过后,接下来几天便是走亲访友,秋明月又去了一趟秋府,特意问了问秋明兰的情况,得到的消息却是秋明兰最近很安静的在自己屋子里绣嫁衣,什么也没做,似乎脾气也变得好了很多。
秋明月暗自纳闷,不过也没时间去多想,因为过年后不过几天,她的那位表姐沈千樱就来了。不过不是来看她,而是来拜访荣太妃。
得到消息的时候,秋明月正和凤倾璃在桐君阁二楼翻看典籍。
“她现在倒是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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