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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少爷可能分了个假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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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的一直是他,跟言晟没有关系。
十年来他只需要一句“我喜欢你”。
而言晟刚才却靠在他的耳边,现在又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
“我爱你”。
一句“我爱你”,已经抵过了千句万句“对不起”。
眼泪坠下,泪花砸在表面上,像星河中滑落人间的流星。
无数个委屈的画面在眼前走马灯似的变换——他一身尘土坐在机场的花坛上;他晕眩倒地,跪在碎裂的玻璃上;他的车被护栏夹住,命悬一线;他坐在母亲的墓碑前,轻声叫着“妈妈”……
那些画面覆在一块块精致的彩色玻璃上,玻璃锋利的棱角无数次在他的心脏上划出一道道血口。
可是现在,彩色玻璃悄然破裂,碎成再也无法拼合的残片。
而让它们碎裂的,仅仅是一句“我爱你”。
他爱得太狠,渴求的却太少,言晟只用说一句“我爱你”,便足以击碎他十几年积攒下来的所有委屈,治好他全部鲜血淋淋的伤。
他无可救药地发现,自己和18岁时没有任何不同,仍是那个一心渴求言晟“企图”的少年。
情花从淤泥里探出一枚小小的花苞,因为它听见了让一切解释与道歉黯然失色的告白。
我,爱你。
番外1…细枝末节
(3)
20岁的春节,是大院一帮纨绔聚得最齐的假期。
言晟回来待了半个月,隔三差五被邀去喝酒打牌。那时他与季周行的恋情尚未曝光,长辈们一概不知,兄弟发小们却摸得门儿清。
大家都瞧在眼里——言二和季少喝酒只喝一轮,打牌只打半场,装腔作势露个脸,走走过场就溜走。
连假期结束前的最后一次聚会也要中途开溜。
那天季周行穿了一件款式夸张的超长黑风衣,脚上踩着一双复古牛皮短靴,金发束成大背头,发间还别了两枚黑色的夹子,整个人显得高挑拉风,往人堆里一站,甚是惹眼。
言晟一看就皱起眉,但也没多说什么。两人各开各的车,一前一后赶到会所。
季周行渴了,进门就嚷着要喝水,言晟已经坐下打牌,知道他来了,却连头也没抬。周远棠没找到多余的杯子,将自己喝了小半的果汁递过去,笑道:“这儿。”
季周行拿过一饮而尽,言晟这才瞥去一眼,旋即唇角一沉,打牌连输七把。
这天晚上有饭局,下午大伙儿各玩各。季周行和周远棠、荀慕生在隔壁打桌球,言晟打牌打得心不在焉,洗牌的时候老往桌球室看,乔扬揶揄他两句,他干脆不打了,拿上两个人的衣服,径自往桌球室走。
季周行打得高兴,言晟站在他身后时,他正乐呵呵地跟荀慕生说:“操,下一杆捅爆你屁眼!”
周远棠笑着指了指他后面。
“走了。”言晟将外套扔他头上,冷着脸转身就走。
“嗷!”他干嚎一声,一把抱住那又长又沉的风衣,精心打理的发型已经被压坏了。
言晟拐出桌球室,他顶着一头滑稽的金毛边追边喊:“二哥,等等我!”
“操!不打了?”荀慕生捡起被丢下的球杆,吼道:“你他妈不是要捅爆老子屁眼吗?这就跑了?”
“算了,让他去吧。”周远棠招了招手,“咱俩继续。”
言晟走得快,季周行来不及披上风衣,追到会所大门口才追上。
言晟瞪了他一眼,他丝毫不生气,反倒有些高兴,笑嘻嘻地问:“二哥,咱们去哪?”
言晟收回目光,懒得回答,直接往停在不远处的车走去。
季周行当然是亦步亦趋紧随其后,可是刚迈出两步,又突然被堵了回来。
言晟从他怀里扯过风衣,抖了两下,一脸阴沉地说:“穿上。”
“哦。”他侧过身,双手抻进袖管,还没来得及整一整衣领,就被言晟往后一掰,直接转了180度。
他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言晟动作极快地揽住他的腰,将他捞了回来。
他差点撞到言晟的脸。
言晟倒也不躲,一边给他紧扣子,一边数落道:“你跑这么快干什么?衣服都不穿就往外面跑,没见正刮风啊?”
恋人的气息喷在脸上,他心头酥酥麻麻,出了几秒神才小心翼翼地说:“二哥,这是风衣……”
“风衣怎么了?”
“风衣的扣子只是装饰。”
“那又怎样?”
“就……扣上去很难看啊。”
言晟眉头一蹙,食指勾住他上腹位置的一枚长扣往里一拉,直接将他带进怀里。
他顿时红了脸,又听言晟说:“以后不准穿这件衣服。”
他抬着眼皮问:“啊?不好看?”
“丑。”
“不会吧?”
“头发也丑。”
“……”
“等会儿染回去。”
“为什么啊?”
“我不喜欢。”
就因为这四个字,季周行老老实实在美发沙龙坐了两个小时。
头发被染回黑色,还顺带剪短了一些。少了些许痞气,多了几缕干净。
染发是件超级无聊的事,言晟居然也不留下来陪他,给发型师交待几句就走了。他坐在椅子上抻着脖子喊:“二哥,你去哪?”言晟也只是冷冰冰地地回了句“出去走走”。
他撇了撇嘴,心里有些难过。
好在言晟并未离开太久,回来时两只手都拧着购物口袋——看牌子还全是名牌男装。
他有些稀奇,歪着头问:“二哥,你买衣服去了啊?”
“嗯。”言晟看了看时间,“还有多久?”
发型师说:“马上就好。”
言晟点点头,又问:“有没换衣服的地方?”
“有的。先生您现在要换?”
“不,等一会儿。”
头发染好了,季周行从椅子上下来,对着镜子瞅了好一会儿,始终有些不习惯,正想回头问言晟“是不是不太好看,要不再烫一烫”,就被塞了满怀的购物袋。
言晟指着不远处的更衣间,面无表情地命令道:“拿去换了。”
他一惊,“给我买的?”
言晟不耐烦地摆手,“快去。”
他又惊又喜,拿出新衣服时却险些吓掉下巴。
厚实的黑色羽绒服,胸口有只熊的厚毛衣,没有任何装饰的直筒牛仔裤。
基佬向来鄙视直男的审美,更何况是基得特别时尚的季少爷。
他瞪着这一堆衣服,实在没有勇气往身上穿。不久后言晟来敲门,催道:“磨磨蹭蹭干什么?”
“啊?哦!马上!”他回了一声,又迟疑片刻,最终重重叹气,昧着良心拿起那件有熊的毛衣。
打开门时,他垂头丧气,实在不愿意照镜子。
言晟左看右看,捧着他的脸往上一抬,评价道:“不错。”
他努力控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有气无力地说:“谢谢二哥。”
言晟“嗯”了一声,从他手上接过装着被换下衣服的口袋,顺带牵住他的手,说:“回去了。”
路上有些塞车,席间季周行被吐槽了好几次“出去时还是金毛,回来就成了黑毛”。他有点尴尬,倒是言晟挨个怼回去,且每次都是同一句话——“关你屁事。”
第28章
“二哥。”季周行喉咙颤抖,嗓音干涩而小心,哭过的双眼如水洗一般明亮干净,眸底是满满溢溢的受宠若惊。
他来不及思考太多,来不及掂量“我爱你”有几分重,来不及分辨言晟方才说的话是真是假。
害怕迟疑会惹言晟生气,害怕犹豫会错过这份来之不易、稍纵即逝的“爱”。
害怕那一段长长的告白,只是存在于火柴光芒里的幻想。
他伸出右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言晟的手背,忽又缩了回来。
言晟眸光紧敛,眼角溢出再也关不住的心痛,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抬至唇边,闭眼吻了上去。
酥麻感从指尖蔓延至全身,像撕裂长夜的闪电。他心脏猛收,右手下意识地向后一抽。
可言晟抓得那么用力,他退无可退。
“二哥……”焦灼的渴望呼啸直上,从伤口淌出时,是殷红的血,从眼中落下时,便成了晶莹的泪。
他的声音带上了喑哑的哭腔,珍惜得不得了,小心得不得了,一句颤抖的“二哥”里,盛着他季周行所有心甘情愿的臣服。
卑微也好,下贱也好,遍体鳞伤也好,他愿意。
姚烨,那个为了前途舍弃尊严的男人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
“为了在这个圈子站稳脚跟,我可以舍弃一切。偏执也好,疯狂也罢,就算全世界都骂我贱,没有任何人看好我,我也没有办法放弃。因为我只想要这样一种人生,其他再好、再轻松,我也不稀罕。季少,您和我不一样,您不会理解。”
一样的,他与姚烨,是一样的。
20年前,他曾经顶着一张哭花的小脸对言晟说:“你哄哄我啊……你哄哄我好不好?”
20年后,他竟然还是想听到言晟哄一哄他——哪怕是虚情假意。
言晟站起来,抱住他的头,一遍一遍抚摸他的发。
他埋在言晟上腹,终是颤栗着哭出声来。
言晟放了一池温热的水,找来全套换洗衣物,他站在浴缸边,却犹豫了好几秒,才低着头,褪下最后一层遮羞布。
他缠了言晟十几年,没羞没躁的事早已做尽,此时却突然升起几分别扭的赧然。
还未来得及思索害羞的原由,握在手中的内裤已经被取走。
他有些惊愕地睁大眼,只见言晟一手拿着那条被冷汗浸湿的内裤,一手拨弄着浴缸里的水,冲他抬起眼,“进来吧,水温刚好。”
“那个……”他抬脚埋入浴缸,却没有躺下,而是抱着膝盖蹲在一角,看上去十分滑稽。
他喉结滚了滚,艰难地说:“二哥,我等会儿自己洗内裤。你,你可不可以……”
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可不可以不要看我洗澡?
话堵在嗓子眼,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因为赤裸的内心正焦灼地喊——二哥,你不要走,你陪陪我。
言晟蹲在浴缸边,西装裤卷至膝盖,衬衫衣袖卷到手肘,右手探进水里,摸了摸他的膝盖,安抚道:“躺下吧,乖。”
只消一句话,他便松开双臂,卸去膝盖的力气,听话地躺了下去。
言晟站起来,走至洗手台边,拧开水龙头,开始洗他的内裤。
他专注地看着言晟的侧影,一切冷静与缜密都在这个人面前化为乌有。
言晟去阳台晾内裤,回来时拿了一张足以将整个人裹住的毛巾。
他抹掉脸上的水,想起来,言晟却坐在浴缸沿上,抬手示意他躺回去。
他看见言晟西裤与衬衣都湿了,布料贴在腹部,隐隐约约勾勒着腹肌的线条。
他立即瞥开眼。
但即便如此,还是能感觉到从上方浇下来的目光。
浴室里只有很轻的水声,他不敢动,所以连环绕着他的水也染上了他的小心翼翼。
片刻后,言晟突然一动,抬起他的下巴。
他努力抿住唇,眼里灌满九十九分渴望,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分警惕。
言晟问:“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他眉角直颤,唇角也跟着浅浅一抽。
是啊,有什么想问的呢?
他垂下眼睫,眸光被长长的睫毛割裂成细小的斑驳。
他焦急地想——该问什么呢?
十年啊。
十年里曾经他有无数个问题想问,此时却不知道如何问起,不知道该如何开头,不知道怎么问,才不会惹言晟生气。
对啊,他不能再让言晟生气了。
如果想知道的事会令言晟蹙眉,他宁愿永远也不知道。
言晟的手指又往上抬了几分,迫使他抬起眼。
“看着我。”
他呼吸急促起来,支吾道:“我……我……”
“嗯?”
他陷入木然的混乱,舔了舔下唇,又瞥下眼角,轻声说:“我问了你不要生气。”
言晟手指一顿,心痛如震波,轰隆隆地扩散。
他察觉到了那一瞬的停顿,立即抬起眼,慌张地说:“没事没事,我不问了。”
他手足无措,以为火柴的光芒即将熄灭,岂知自己的小心与胆怯全化作一枚枚在岁月中生锈的刺,堪堪插进言晟的心脏。
言晟静静出了口气,拇指在他下巴摩挲,哑声道:“我听着。”
“真的没……”
“说!”
他尾椎一麻,慌乱中用仅剩的理智挑出一个最无所谓的问题。
“二哥,我,我听说你带过很多人回……回来过夜?”
问话以讨好开头,以近乎消声收尾。
他在乎吗?自然是在乎的。
可是最在乎的绝不是这个问题。
最想问的,其实是奚名。
二哥,你喜欢奚名吗?
二哥,你刚才说喜欢我,爱我。可是你对我的喜欢,有没有奚名的一半……不,有没有奚名的十分之一?
二哥,那块表真的是给我的吗?
二哥,你说放弃“猎鹰”是因为我,可是为什么你的队友说因为奚名?
二哥,你调回来真是想追……真是为了我?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回来呢?为什么奚名一去“猎鹰”,你就回来了啊?
二哥,如果有一天奚名也回来了,你是不是又会不要我了?
二哥,你……你会不会再次因为奚名丢下我?
他想问的太多太多,可是他不敢。
他不敢再提到奚名,害怕言晟的目光会顿时冷下来。
他望着言晟,眼里渐渐又起了雾。
言晟瞳孔微微一收,明显有些意外。
他以为自己还是触到言晟霉头了,立即改口道:“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没有。”言晟手掌向上,揩掉他眉梢的失落。
“哦。”他轻轻应了一声,按捺着胸中的诧异,不敢继续往下问。
可是言晟却接着话题往下说:“带人来这儿,是我故意放出的消息。”
他一愣,没理解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分手后,你包养了很多年轻漂亮的男孩儿,我……”言晟顿了顿,又道:“我吃醋了,又拉不下面子来找你,所以……”
他睁大眼,脑子嗡嗡直响,难以置信地看着言晟,“你说什么?”
言晟摸着他的脸,温柔低沉,“我说,我吃醋了。”
他猛吸一口气,听见血液奔涌如潮。
“吃醋”一词,竟比“我爱你”更加震撼。
他几乎以为自己有了幻听。
言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重复道:“我吃醋了。你和别人上床,我吃醋得发疯。那天我从杞镇回来,本来想立即告诉你我调回来了,不走了,可是家里没人,你和你包养的两个男孩儿在一起。我看着你和他们做,恨不得干死你。”
最后几个字,已经带上了咬牙切齿的血腥味。
浴缸里的水渐凉,季周行却如饮下春药一般,浑身灼热难耐。
言晟竟然会为他吃醋?
他缓缓抬起手,将脸埋进手掌。
浑身筋肉充斥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情绪,他不住地摇头,低喃道:“怎么可能……”
肩背与前胸忽然被扶住,言晟在他耳边说:“水凉了,先起来。”
他尚未回过神,身子已经被毛巾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拖鞋不知被踢到哪里去了,他抬腿想迈出浴缸,忽觉脚下一轻,天旋地转。
言晟又将他抱了起来,还赶在他拒绝之前,不容辩驳地堵住了他的唇。
那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他却已然迷醉。
言晟将他放在床上,又把干净的衣服放在他手边,“我去冲个澡,等会儿咱们再聊。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我,没关系,慢慢来。”
浴室响起哗啦啦的声响,季周行呆坐几分钟,才褪下毛巾,拿起衣服。
睡衣是以前的,内裤是新的,但显然已经过了一遍水。他换了上去,大小正好。
他站在床尾,每想一次言晟那声“我吃醋了”,身体便会过一次电。
他捂着太阳穴,晕眩得摇摇欲坠。
言晟回来时,他仍出神地站着,眼神有些呆。
言晟立即走近,环着他的腿,仰头看着他,“想什么呢?”
想“吃醋”,想奚名……
他略显无措地抓了抓头发,尴尬地笑了笑,“你洗完了啊?”
“嗯。”言晟点头,“怎么了?为什么不躺着?膝盖不舒服?”
“没有。”他局促地看向门外,撒谎道:“我想去拿药油,你就回来了。”
言晟在他腿上拍了两下,“我去给你拿。”
睡裤比西裤宽松,这次上药不用再脱下裤子。
言晟揉着他红肿的膝盖,五分钟后终于开了口:“我和奚名……”
他心脏重重一跳,整个身子都紧了起来。
他紧张地盯着言晟,每一根脚趾都蜷缩痉挛。
他等着言晟解释,只要言晟愿意说,他就愿意信!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一道响雷,震碎了室中酝酿的深情。
言晟回过头,眉眼突然变得凌厉。
季周行一惊,警惕地问:“是什么人?”
“我去看看。”言晟脸上是意料之中的了然,拍了拍他的肩,“可能是季司令的人。”
他陡然挺直腰背,从床上一跃而起。
言晟却搂住他的腰,“别慌,有我在。季司令应该是来找我,等会儿我可能会出去一趟,你别急,在家里等着。”
他怎么可能不慌!
在星寰时他就觉得不对劲,季长渊来势汹汹,一副非得扒掉他一层皮的样子,即便言晟挡在面前,也无半点妥协的姿态。
可是言晟说了那句话之后,季长渊突然就像被定住一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父亲管儿子,天经地义。”
言晟一直抱着他,他根本无暇思考,此时再次想起这句话,仍是不知所云!
疑虑重重中,言晟已经打开门。
门外站着三名身着便衣的男子,其中一人道:“言晟言少校?”
季周行顾不得腿上的伤,立即冲了上去,厉声道:“你们干什么?”
言晟护着他,冲便衣男子点头,“什么事?”
“季司令想和你谈谈。”
“在哪里谈?”
“上车就知道。”
“谈什么谈!让他来找我!”季周行怒视来人,眼中几欲奔火。
“冷静。”言晟不动声色地将他拉至身后,漠然地对便衣道:“我去换身衣服。”
便衣打量他一番,冷声说:“好。”
他牵着季周行回卧室,一边利落地换上外出的衣物,一边说:“季司令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我担心等会儿有人过来带走你。我哥今天回来,应该已经到了,我马上让他过来,别担心,就算是季司令的人,也不敢在我哥面前放肆。”
季周行抓着他的手臂,一脸欲言又止,可是眸底的担心与记挂已经化作实质般的目光,扎进他的心里,又软又痛。
他叹了口气,温声道:“我很快就回来。”
大门合上,季周行听见一阵渐行渐远的足音。
言晟拿出手机,边走边拨号。便衣瞥了一眼,抬手就要抢。
他迅速闪开,一脸阴沉,“季司令只让你们来接我,让你们动手了吗?”
便衣面面相觑,领头的人对其余二人摇了摇头。
他立即拨给言峥,但响了很多声,始终无人接听。
他皱起眉,知道上车后信号很有可能被屏蔽,犹豫数秒,无奈之下,终是拨给了另一个人。
现下在仲城,他唯一能相信、唯一有能力替他保护季周行的,只有那个人。
季周行坐立不安,半分钟看一次时间,以为言晟已经给言峥打过电话,拨去却无法接通。
他焦躁地在客厅踱步,直到敲门声响起。
他第一反应是言晟回来了,暗淡的眸光立即被光彩取代。
而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不可能是言晟。
他走至门边,警惕地问:“谁?”
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我,奚名。”
第29章
季周行脚步一顿,两秒后脸上浮起显而易见的厌恶,双眉深蹙,眼色阴暗,声音顿时冷了下去,“你来干什么?”
“来防止你被人偷走。”
季周行上前一步,表情显出少许狰狞,“什么意思?”
门外的人似乎叹了口气,“言晟让我过来看看。”
“言晟”二字从奚名口中说出来,就像一泼带着火的油。季周行立即被点燃,失控地喊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
他只觉一股怒火在胸腔里乱窜——奚名提及言晟时的语气相当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正是这种语气,令他感到更加愤怒。
言晟明明说了来的是言峥,怎么会突然变成奚名!
奚名又敲了两下,“你先把门打开。”
他腿脚本就痛得厉害,激动的情绪下,痛处就在骨髓深处敲打,他立在原地,半步也挪步出来。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脱口而出:“你自己开啊!”
奚名一愣,“言晟只给我打了个电话,没给我钥匙。”
“你会没有钥匙?”愤怒中陡然生出几分古怪的窃喜,他又喊:“言晟以前不是给你钥匙了吗!”
长源这套房子,他是有钥匙的——虽然分手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
他以为奚名也有钥匙。
奚名无奈地笑了笑,“言晟从来没给过我钥匙。”
他半张开嘴,眼角撑开,怔了十几秒。
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奚名说:“算了,我不进来了。反正言晟只让我过来当保镖,没让我进屋陪你。你们家这么高,季司令的人不可能飞檐走壁从窗户翻进来,你把自己反锁在里面也挺安全。我当门神好了,有什么需要叫我一声就行。等会儿你二哥回来了我再走。”
这话说得就跟闲聊家常一般,季周行莫名有些愣。
这十多年他极少与奚名说话,像这样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更是几乎没有。
他对奚名的印象还停留在很久以前——院里最弱的孩子,体质特别差,从不参与男生们的群架,经常和女孩儿一起,被言晟保护;进入青春期后仍是竹竿一根,似乎走了关系才入伍,考核吊车尾,还是被言晟保护,是言晟最喜欢的人。
所以当这个总是被言晟保护着的人站在门外,告诉他“言晟让我过来当保镖”时,他顿觉万分滑稽,又十分失真。
可是当滑稽感与失真感渐消,他微拧起眉。
记忆里的奚名从来不会开玩笑,做事总是一板一眼,深受长辈与院里小姑娘们喜欢。
他将食指抵在唇边,回味那句“当保镖”和“当门神”,以及最后的“你二哥”,感到诧异又难以置信。
奚名不再说话,似乎正靠在门上。
季周行警惕地站着,半天才轻手轻脚挪到门边,悄悄移开猫眼的挡板。
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奚名的身子挡住了猫眼。
“操!”他暗骂一声,又轻手轻脚退回之前站着的地方,呆站一会儿,忽然心生忐忑。
不让奚名进屋,言晟肯定会生气。
他不想再惹言晟不高兴了。
刚才言晟待他那么好,还说了“我喜欢你”、“我爱你”。就算是假话,他也愿意当成真意。
可是他不想看到奚名,更不想让奚名进来。
这是言晟的家,曾经是他与言晟的家,他们住在这里的时间极少,但也在每一个房间做过爱。
他不欢迎奚名!
右腿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他难受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只得缓步挪回卧室,又抹了些许药油。
清凉的感觉在膝头扩散,他揉着揉着,想起言晟刚才帮他涂药的样子。
手指顿了顿,下唇微微抿起来。
如果不让奚名进屋,言晟以后就不会再那么温柔地对他了。
他鼻腔酸了一下,出了一会儿神,盖好药油的瓶盖,一瘸一拐地走出卧室。
他要去给奚名开门。
然而刚走到客厅,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
他头皮一紧,立即明白有人来了。
忍着疼痛冲至门边,他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就要开门——奚名在外面,如果奚名受了伤,言晟……
他不敢想象言晟的反应。
门有三道锁,他扯下挂在鞋柜上的钥匙,刚拧开第一道,就听奚名厉声喝道:“锁好门,别出来!”
他从未听过奚名用这种语气说话,手一抖,竟然又将第一道锁拧了回去。
外面并未打起来,一个陌生的男声道:“是季司令让我们来接少爷,麻烦让开。”
奚名道:“不行。”
对方发出一声嗤笑,“父亲想见儿子,你是谁?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不行’?”
季周行在里面喊:“我不见他!他把言晟带到哪里去了?”
陌生男子提高声量,“少爷,您还是开门吧,季司令想见您。或者您让您这位朋友先让开?”
“他不是我朋……”
“我不是他朋友。”
同样的否认,季周行说得愤怒而急切,奚名却淡定得多。
季周行拨开猫眼挡板,只见奚名挡在门外,楼道上站着至少四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没人身穿军装,奚名也没有。
站得最近男子挥了挥右手,冷哼一声,“那就请你让开,不要阻拦我们执行公务。”
“公务?什么公务?”奚名声线变冷,“私闯民宅逮人叫执行公务?”
男子脸色一变,喝道:“让开!”
奚名笑道:“那我受人所托,保护他的家人,也算是执行公务了。”
季周行心脏一颤,哑然地睁大眼。
“他的家人?”
言晟的家人?
我?
“你他妈谁?”男子张扬跋扈,“知道老子们是干什么的吗?”
“打住。”奚名道:“不想知道。”
男子嚣张地笑起来,“怕了吧?”
奚名一动不动地站着,“我不想从你们这群被豢养的走狗嘴里,听到那两个字。身为有时会与你们穿同样衣装的人,我感到无奈与羞耻。”
“你!”男子上前一步,“你是部队的人?那你还敢挡着?不知道季司令是战区首长吗?”
“知道。”奚名不退半步,声音更冷,“但我不归他管。”
“你哪支部队的?”
“你没资格知道。”
季周行听得心头一紧,既对奚名那举重若轻的态度感到意外,又害怕那群人当真动手。
他知道季长渊养着这么一帮人。
这些人名义上是军人,但实际上已经成了季家的打手。
奚名杠上这些人,一定会吃亏!
——当然,这是他尚未见识到奚名动手之前的想法。
带头的男子扑了过来,其他人也蜂拥而上,奚名突然侧闪,干净利落地滑出季周行的视野。
季周行脸颊贴在门上,焦急地往外看。
猫眼的可视范围极小,他只能看到飞速晃动的残影,听见拳脚撞在身上的闷响。
忽然,门被撞出轰然巨响,紧随而来的是低哑的闷声吃痛。
他慌了。
他以为被撞在门上的人是奚名!
十几岁时,他打过无数场群架,知道被围攻、被撞在门上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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