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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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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不是译错电报码了?咋每次都是‘原地待命’?”朱大牛急吼吼的问道,对于袁世凯派来的电报官,他有一种强烈的不信任感,不然的话,也不会派两个战士专门跟随左右进行“保护”了。

“没译错,咱们好歹是北洋电报学堂出来的。”

一个电报官壮着胆子说道,看了眼另一个电报官,递过去一张电报纸,又说道:“刚才的电报里,总台还命我部继续监视清军动向,柏旅长已经带着部队渡过乌江了,正向这边赶来。”

“柏文蔚?他现在才过来?就他一个旅?”朱大牛咂了咂嘴,没接那张电报纸,因为他不识字,虽说一直想学习文化,可是近来军务繁忙,实在顾不上,平时部队的公文全靠几个参谋,部队的训练和战术也全靠那几个喝过墨水的军官协助。

黄泥港起义之后,赵北论功行赏,凡是在起义中表现出色的军人都赏了个官,虽然共和军整编之后,一部分革命意识不强、对赵北阳奉阴违的军官被开革,但多数人仍是共和军的军官,柏文蔚就是其中之一,只是由于他的同盟会身份,所以官不算很大,只是第二师的旅长,后来因为跟人争夺师长的位置,被总司令调到第一师,还是担任旅长,至于第一师的师长,原本是赵北兼任,蒋方震到武汉后,由他暂代师长,但由于蒋方震太年轻,又不似赵北那样是在铁血中冲杀出来的,缺乏威望,在部队里又无根基,所以这个师长的位子恐怕坐不稳,手下三个旅长都盯着那师长的位子流口水,柏文蔚也不例外,蒋方震不是傻子,心里透亮,在考量了一番之后,就向赵北推荐了柏文蔚继任,不过赵北没有一口答应,说是要考察考察。

第一师师长的争夺是个公开的秘密,高级军官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众人多半认为蒋方震当参谋合适,但说到带兵上阵,就不那么看好他了,毕竟他才刚回国没多久,以前也没有指挥过实战,不像赵北那样可以靠着战绩压服手下,细数一下,安庆首义夺门之功、黄泥港兵变、九江光复、蕲州易帜乃至湖北的全省光复,都是赵北赵总司令的功劳,可再看看这个蒋方震蒋百里,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功绩?虽然总司令抬举他、看重他,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也看重这个纸上谈兵的青年军官,这年头,当官还是得看资历。

“论资排辈”,这是陋习,是赵北极其讨厌的,不过这仗不是他一个人能打的,有的时候理想也必须向传统妥协,唯才是举固然是选拔人才的好途径,可也不能不考虑到那些旧人的感受,毕竟,这支军队是靠他们支撑的,在时政宣讲员成为部队的灵魂之前,这些军官仍然具有相当大的能量,必须予以拉拢。

赵北虽然没有立即接受蒋方震的辞呈,但也口头答应,在涪州之战结束之后,从第一师的三个旅长中提拔一人当师长,而这,就要看三个旅长在涪州战役中的表现了。

“论革命立场,柏文蔚不如彭汉遗啊。可惜,彭汉遗嫩了点,不如柏文蔚胡子长,而且也不在第一师。”

朱大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琢磨着师长人选。现在他手下有六百多人,实际上是两个步兵营的编制,赵北已经答应,西征结束之后,再给他增加一个营,扩充成特战团,到时候,他朱大牛就是团长了,二十岁的团长,这也算相当年轻了,比那些清军里的留日士官生提拔得都快,何况还是个文盲。

“无论如何,也得认字。”朱大牛看着那张电报纸,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总司令可是亲口说过,如果两年之内他不能认识两千个汉字的话,那么,“团长”就是他能够得到的最大官职。

“报告!我军营地地势较低,如果山洪爆发,有可能被洪水冲毁。”帐篷外传来一个战士的声音,打断了朱大牛的思绪。

朱大牛提起马灯,挑起帐篷走了出来,看了那战士一眼,说道:“蒋翊武,现在不归你轮值吧,不去休息,到处乱跑,到时候打起来了,你别给我哈欠连天。”

那战士正是蒋翊武,靠着总司令的条子和刘复基一同进了特战营,他们是赵北开绿灯送到特战营的“后门”兵,朱大牛从一开始就没给他们好脸色看,对两人平时的训练要求也格外严酷,但是两人到底是坚持了下来,没有半途而废,总算让朱大牛另眼相看,对赵北的眼光也是越来越佩服了,唯一不满的是,两人到目前为止,仍然只会“狗刨”,其它的游泳姿势一概学不会,朱大牛到现在也没拿定主意到底是赶不赶他们走,在他看来,不会游泳的特种兵根本就只能用来站岗。

特战营的总参谋官柳耕春倒是一直撺掇朱大牛将这两人赶出特战营,因为在柳参谋官看来,这两个青年人有勇有谋,呆在特战营当大头兵实在是屈才,应该推荐他们去军官速成学堂,毕业之后可以为革命发挥更大作用,而且在柳参谋官看来,当初总司令派这两人下来当兵,其真实用意可能只是为了锻炼一下两人的意志,毕竟,总司令重视知识青年的名声在外,不可能让两个文化人长久的当大兵。

蒋翊武正色道:“总攻在即,睡不着,与其在帐篷里发呆,不如到处走走。刚才我发现,乌江江水浑浊,从上游漂来大量烂木头,根据总司令和柳参谋官编写的特种战教材,这是山洪爆发的前兆,不可不防。”

朱大牛说道:“你不说我也要挪地方的,我是跑船出身,见识过山洪的厉害,我可不想把咱们六百多号人冲到乌江里去。”

“山洪一爆发,恐怕原定的战役发起时间又要推后了。”蒋翊武皱了皱眉。

“那就多潜伏几天,反正咱们的炮弹也运上来了,到时候隔着江轰就是。我就不信了,巡防营的那些木篱笆比大炮还厉害,鞑子兵的脑袋比铁疙瘩还硬。”

朱大牛哼了哼,手一摆,说道:“蒋翊武,去传令,现在开始拆帐篷,二十分钟内把窝给我挪到山腰去!别想糊弄我,我现在已经会看洋表了。”

第145章 袍哥人家

就在朱大牛的特战营忙着转移营地的时候,在乌江下游与长江的交汇处,一座死气沉沉的城市已被夜幕整个笼罩,城里城外一片漆黑,只有城墙上有些许灯光。

这里是涪州,扼守长江的重镇,山城重庆的门户,守住了这里,就等于守住了重庆和成都。

自从共和军大举西征的消息传出,四川总督赵尔巽就将川中诸军全部动员起来,并在川中、川南强拉壮丁,拼凑出一支号称二十万的军队,再加上云贵总督锡良和陕甘总督升允的援军以及各地团练,四川清军的总兵力确实已达到了十五万人的规模,但这十五万人里有一多半没有象样的武器,土枪、抬枪算是犀利的家伙,剩下的就是大刀长矛,装备后膛枪的部队仅有五六万人,而且步枪型号众多,弹药补给困难,士气不高,极端缺乏大炮,原有的那些日造、德造山炮也因为遣散了新军而无人操作,只好赶鸭子上架,将督署卫队改编成了炮兵,但由于湖北光复、长江航道被切断,洋人也不再提供军火,使炮弹的来源完全断绝,用一发少一发,炮兵成了花架子,为了凑数,就连当年湘军围剿太平军的“田鸡炮”、“劈山炮”也被拖了出来,擦去炮筒上的锈斑,架上城头壮胆。

赵尔巽深知涪州的重要性,这里是共和军西征必经之地,不可不防,因此在涪州一带摆下五万重兵,仅据守在涪州城里的就有两万多人,由四川提督马维骐统率,考虑到马大人年事已高,又派了建昌镇总兵田振邦协助,赵尔巽给他们的命令很简单:死守不退。

但在总兵田振邦大人看来,这个命令是愚蠢的,面对号称十一万大军的共和军西征部队,区区五万乌合之众哪里“死守”得住?何况,为了保卫成都,炮兵大多都留守省垣,涪州城头架着的多是旧式前膛炮,只有两门后膛架退炮,就凭这种装备,如何能够抵挡得住锐气十足的共和军?

一封又一封的求援电报拍到成都,可回电却是冷冰冰的四个字:“固守待援”。援军?援军在哪里?川北有四川民军,挡住了陕西清军南下通道,四川的数万巡防营也被牵制在绵州、潼川、顺庆,如果把他们调到南边,就等于是打开了川北门户,民军可长驱直入成都,赵尔巽不敢冒险;川西是藏边土司的地盘,前几年朝廷新政,闹得那里鸡飞狗跳,土司视官军如猛虎,巴不得赵尔巽完蛋,哪里会出兵援助?不趁火打劫就是谢天谢地了;川南和云南、贵州接壤,但那里山高林密,瘴气处处,前些日子云贵总督锡良派兵援川,出发时是五千兵,到了重庆时就只剩下三千兵了,其他的兵不是在路上病死了,就是逃走了,要么便是被沿途的土司、头人掳去,做了奴隶娃子。

所以啊,这援军恐怕是指望不上了,涪州城的守军只能靠自己抵挡共和军了,守不守得住是一方面,愿不愿意守是另一方面,四川提督马维骐一把年纪,心里倒是愿意做个殉节的大清忠臣,可田振邦还没拿定主意,到底是做大清的忠臣还是做共和的功臣?

就在田大人左右为难的时候,有人来给他解围了。

想来为田振邦解围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帮人,都是巡防营里吃了多年皇粮的军官,这些人除了是军人之外,还都无一例外的拥有相同的身份:袍哥。

与这个时代的多数会党相似,袍哥也将自己的历史渊源攀附到了明末清初那段动荡的岁月,按照袍哥们的说法,创建袍哥组织的是“国姓爷”座下大将陈近南,而这位陈近南又同时是南方洪门的创始人之一,因此,袍哥们认为自己是洪门支派,也以反清复明为己任。

不管传说是真是假,事实就是,川中袍哥的起源确实很早,而且在整个清朝时期,袍哥也始终与朝廷作对,虽然都是小打小闹,没有成气候,但谁也不敢轻视这个民间秘密结社组织的能量,数百年的历史积淀,已使它的触角伸向社会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民间、官场还是军队,都有袍哥的影子,在四川,即使是洪门、哥老会那样的组织,也无法与袍哥相抗衡,袍哥,才是四川的地头蛇。

田振邦也是地头蛇,在袍哥里,他排“义”字旗,坐得是第五排,俗称“红旗大管事”,麾下的巡防营兵大多都是他的“义字旗”弟兄,虽然他的排行不是最大,但手握兵权,便是袍哥中的前辈也不敢轻视,见了面也得叫声“五哥”。

川军中这种袍哥满营的状况很普遍,在兵丁们看来,只有加入袍哥才能在受伤时有人救援、照顾,而在军官看来,如果不弄个袍哥的头衔,也是指挥不动部队的,这种现象不惟川军存在,其它各省巡防营甚至新军中都存在,会党无孔不入,腐蚀着方方面面,这是社会现象,不是官府一纸命令可以解决的,也只有共和军才有手段和决心将会党分子逐步清除出去。

作为涪州城的副统帅,田振邦就住在县衙里,倒是四川提督马维骐嫌衙门不够气派,搬回军营住中军大帐去了,这却方便了田振邦与人私下联络。

为防隔墙有耳,田振邦特意将开会地点选在县衙后花园,几个亲信往凉亭里一坐,连伺候的下人都赶得远远的。

“五哥,不能再迟疑了,建国军的传单咱们可都看过了,里头说了,谁第一个在城里举义,就让谁做‘川南王’!如果咱们响应建国军在城里举义,以后叙州、泸州、嘉定、宁远、叙永,这四府一厅可就是咱袍哥的天下了,除了盐税,其它的捐税、厘金都是咱自个儿定自个儿抽。”一个疤脸汉子咋咋呼呼的说道,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兴奋,那脸上的伤疤竟红得发紫。

“入川的建国军可是共和军,我可听说了,在湖北,共和军是不许咱们会党立山头的。那传单上说的不会是蒙咱们的吧?”另一个汉子提醒道。

“白纸黑字,老子就不信,他赵北赵振华还能把说出来的话再吃下去!强龙难压地头蛇,共和军一个外来户,还能在咱的地头指手画脚?再说了,当初他发通电拥戴袁项城,现在不也是没反悔吗?我看,这人也是个讲义气的好汉,说出来的话砸地上就是一个坑。”疤脸汉子反驳道。

“话不能这么讲,袁项城做大总统是大势所趋,不由他赵北不拥戴。可咱们呢?咱们不过是川中小小袍哥,要想收拾咱们,有的是法子。”一名看起来像师爷的中年男子摇着头说道,大冷的天手里居然还拿着把白面折扇,不时扇来扇去。

“闲爷这话有道理,咱们还是小心为好。”田振邦点着头。

“那依闲爷意思,咱们就干等着被炮打?你没看过那些速射炮,眨眼工夫就能‘咚咚’打出十几炮,可比咱们的那两门后膛炮厉害多了。”疤脸汉子憋红了脸,如果不是因为那“折扇”在袍哥里的地位比田振邦还高的话,恐怕他已经大声呵斥了。

“当然不是。”“折扇”白了疤脸汉子一眼,手里的白面折扇一收,在手心磕了磕,这才不紧不慢的将他的道理讲了出来。

“咱们这涪州城虽比不得中原那些坚城,但却占了地利之便,前有大江,后有群山,可谓易守难攻,这叫‘地利’;这些日子又赶上春汛,江水上涨,水流湍急,就连川江里行船的老把式都不敢大意,这叫‘天时’;如今新军已散,川督又发重饷犒军,巡防营士气大振,又都是川人,不少还嗨了袍哥,同仇敌忾,这叫‘人和’;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样咱们都给占全了,可见,这场仗若真打起来,咱们不是没有一拼的本钱的,现在还用不着热脸去贴冷屁股,一仗不打就降,这是自古军前倒戈大忌,万万不可。依我之见,咱们不仅不能现在降,而且还要死守涪州,好叫建国军瞧瞧,咱们川军也不都是软面疙瘩,这叫‘待价而沽’,到时候建国军久攻不下,必会提高价码,咱们才可以讨价还价,四府一厅算得什么?咱得把整个川南、川中都给吞下去!现在这局面,那就是乱世的局面,好比那三国群雄并起,先降先灭,后降未必后灭,谁能晓得,若干年后,这得天下的不是咱袍哥人家?再不济,咱也要学那后主刘禅,坐稳了川中,割据一方,谁又能奈何得了?”

众人听了这番话,大感兴趣,田振邦连连叫好,那疤脸汉子也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袍哥坐天下,虽说有些夸张,但也未必就是白日梦,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不就说过,当年明太祖朱元璋可是吃菜事魔教出身,再出个袍哥人家出身的皇帝,却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第146章 炮击

一帮四川的袍哥人家坐在凉亭里做着白日梦,浑然不知城外的共和军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五十多门山炮、野战炮都脱去了炮衣,夜幕中仰起了炮口,只待一声令下,就可对涪州城发动第一轮炮火急袭了。

蔡柳林站在一门德制野战炮边,胸前虽然挂着一架双筒望远镜,但却没用,只是眯着眼睛,朝那对岸的涪州城眺望,夜幕沉沉,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些灯笼在黑暗中依稀可辨,那是炮兵最好的目标指引。

在白天,共和军的气球侦察已经摸清楚了对岸清军的营垒底细,详细的标在了炮兵指挥部的地图上,就是闭着眼睛,也能炸清军一个人仰马翻。

嘲笑了一番清军的愚蠢之后,蔡柳林提着一盏马灯在炮兵阵地上巡查了一圈,督促士兵将掩体和缓冲坡修得更结实,顺便还去两翼的步兵阵地看了看。

虽然从会党那里得到的情报表明,涪州清军基本上没有象样的炮兵,但也不可掉以轻心,掩体仍要按照作战条例布置,而且由于大炮中夹杂了不少旧式架退炮,炮后的缓冲坡也是必不可少的,有了这个缓冲坡,可以将这些旧式大炮的射击速度提高至少一倍,不过刚刚下过雨,地面泥泞不堪,工事和缓冲坡的修筑进度受到影响,已经比预定的时间慢了二十分钟。

回到炮兵阵地,蔡柳林在一门德制野战炮边停了下来,伸出手摸了摸冰冷的炮管。

作为一个毕业于安庆武备学堂的新军军官,蔡柳林很清楚管退炮的优势所在,射速还是其次,关键是准确度高,可以在炮架不动的情况下,以压倒性的火力覆盖敌军阵地,而不必像架退炮那样打一炮就必须恢复一次炮位,不仅费时费力,而且毫无准确性可言。

只有管退炮才能实施弹幕徐进射击,这种掩护步兵冲锋的炮兵战术能够有效降低步兵伤亡,在技术进步面前,任何保守思想都是军队的大敌,当年日俄战争,俄国野战炮兵就是在这上头吃了亏,所以现在各列强中就以俄国最重视炮兵建设,不过由于国力的关系,却也是力不从心。

相比俄国的国力,中国的国力更是羸弱,反映在炮兵建设上,就是管退炮的数量不足,国内仿制的质量不佳,国外进口的优先配给北洋军,至于炮弹,更是惨不忍睹,化学工业的落后使得黑火药依然是炮弹装药的主力。

这种状况必须改变!总司令的决心是不可动摇的,汉阳兵工厂的大炮分厂虽然已经复工,但是目前除了迫击炮外并不制造其它大炮,仅以炮弹制造为主要任务,原本打算研制的57毫米山炮也被总司令喊停,现在正在全力研制一种新式山炮,这种炮兼具山炮和野战炮的优点,射程远,俯仰角大,重量轻,如果研制成功的话,很可能成为一种新的炮兵武器。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发展蓝图,能不能实现还是一个未知数,毕竟中国技术落后,缺乏人才,从来没有自行设计过现代化武器,技术、经验、资金都成问题,这自行研制管退炮的计划确实有些不自量力的味道。

蔡柳林很喜欢管退炮,尤其是那几门从北洋军接收过来的新式德制野战炮,不仅射程比中国仿制的远,而且炮上装得是瞄准镜,而不是表尺,这进一步提高了大炮的命中率。当然,作为共和军整军计划的一部分,总司令一向强调制胜的关键不仅在武器,而且在操纵武器的人,如果训练扎实,即使用性能平平的武器,也能打胜仗,对于这一点,蔡柳林深信不疑,当初黄泥港起义,总司令只带了两门沪造山炮,就策动了两万新军起义,此事堪称传奇,就像总司令一弹炸开安庆城门一样,被人编成故事,传扬很广,别人或许以为是夸大其辞,但蔡柳林不这样想,因为当时负责指挥那两门山炮轰击秋操新军营垒的炮兵指挥官就是他,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排长。

也正因为在黄泥港起义时的出色表现,蔡柳林博得了赵北的赏识,从一个炮兵排长被提拔到营长、团长,而现在,他是旅长,建国军第二军独立炮兵旅的旅长。此次西征,部队所有的野战炮和多数山炮都编入独立炮兵旅,归蔡柳林指挥,直辖于总司令部,算是战略预备队之一,虽然该旅总共只有五十多门大炮,士兵也只有一个团的规模,但却是西征部队中火力最强大的旅级单位。

自从入川以来,独立炮兵旅还没打过象样的仗,沿途的关隘不是被迫击炮轰开的,就是被步兵的爆破筒炸开的,涪州之战才是该旅遭遇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战,虽然清军没多少大炮,有点杀鸡用牛刀的味道,但这也正好发挥炮兵所长——————用最猛烈的火力震慑敌胆,在最大限度上降低步兵伤亡。

“火力就是一切!”,这是共和军炮兵部队的口号,同时也是总司令赵北的口头禅。

前几天炮弹没运上来,炮兵只能望着对岸的清军营垒干瞪眼,可现在不同了,炮兵阵地后的山坡下就是一座野战弹药库,那里的炮弹堆成小山,而且弹体里清一色装填着苦味酸或钝化代那迈特,威力强劲,虽然口径不大,啃不下永固工事,但对付一下清军那种土木工事和砖瓦房还是绰绰有余的,唯一的不足之处是弹体材料不是钢,而是铸铁,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威力和射程,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汉阳钢铁厂产量提不上来,制出的钢优先供给枪厂,只能先委屈一下大炮了。

“砰!砰!”

“唰——————唰——————”

两颗绿色信号弹从山后升了起来,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蔡柳林从军装口袋里摸出挂表看了一眼,晚上八点整,正是约定好的攻击时间。

“做好开火准备。高爆弹,信管瞬发。”蔡柳林向一名参谋简单的下达了命令。

一声哨响,炮兵阵地静了片刻,随即又热闹起来,炮兵们将堆在大炮边的炮弹竖了起来,用毛巾将弹体擦拭干净,然后小心的推进了炮膛,黑暗中只能听见炮膛与弹体的轻微撞击声,以及炮长的口令声,没有人废话,也没有人闲在一边,所有的人都按部就班完成自己的工作,装炮弹、调信管、定表尺,一丝不苟,马灯那微弱的光亮是他们工作时的唯一光源。

“第一轮炮火准备,目标,城西清军营垒!急速射,每门炮五颗炮弹,自由射击。”蔡柳林一边向参谋下达命令,一边举起望远镜,向对岸的城市眺望。

命令传达完毕,阵地上顿时静得诡异,仿佛雷暴到来之前的一刹那,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齐唰唰将目光投到阵地后方的一根旗杆上。

“高爆弹,瞬发,装填完毕!”参谋跑回蔡柳林跟前,立正敬礼。

“预备——————放!”蔡柳林猛的一压右手,站在他身后的那名士兵双手快速轮换,拉着一根绳索将一盏绿色的灯笼升上了旗杆。

“轰!轰!”

“咚!咚!”

几乎就在灯笼离开地面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大炮都开了火,炮管的长度不一样,使得它们的炮声也各有特色,不过无论是野战炮还是山炮,那粗豪的嗓音喊出来的都是毁灭的咆哮。

伴随着强烈的闪光,阵地瞬间被大量硝烟笼罩,一时之间什么也看不清,不少士兵还咳嗽起来,这五十多门大炮里,有一些还使用栗色火药,这种早已被列强军队淘汰的火药至今仍在中国军队里大量装备,虽然它比黑火药好一些,但浓烟仍是它的致命缺陷。

在无烟火药和栗色火药的强劲推力下,五十多颗炮弹飞上天空,以不同高角的抛物线跨过长江,向对岸的清军营垒扑去。欺负清军没有象样的炮兵,共和军的炮兵旅就将阵地设置在了江边,使得士兵们可以近距离看见炮弹开花。

片刻之后,对岸的清军营垒突然爆发出数十朵“死亡之花”,烈焰伴着巨响,此起彼伏,烈火与闪光中,一些木头碎片飞上半空,整个涪州城的西城一带,顿时变成修罗地狱,无论是城墙上下,还是城里城外,很快就乱成了一锅粥。

蔡柳林和他的士兵们没有闲情逸致欣赏对岸的混乱,而是专心致志的调整射击诸元、装填炮弹、猛烈开火,每一门炮都连续射击了五颗炮弹,当管退炮停止射击之后,架退炮却还在继续开火,直到打完额定的炮弹。

“第二轮炮火准备,目标不变!榴霰弹,信管空炸,每门炮五颗炮弹,自由开火!”蔡柳林又下达了新的命令。

清军营垒再次陷入一片火海,那些侥幸逃过第一轮炮火打击的清军士兵正抱着头在军营中乱窜,冷不防弹从天降,每一颗炮弹几乎都是在头顶炸开,每炸开一颗炮弹,就飞出数百颗石榴子大小的铁弹,暴雨一般扑面而来,让人躲无可躲,即使蹲在壕沟里也没用,中者非死即伤,清军营垒之中顿时一片鬼哭狼嚎,满目凄凉。

“咚!咚!”

城墙上的清军炮兵开始还击,但那些老掉牙的前膛炮射程不足,实心铁弹往往飞到长江上空便失去力量,纷纷落进江里,溅起浪花,根本不能压制住对岸的共和军火力,只有两门架在城头的旧式后膛炮可以将炮弹打过长江,但火力实在微弱,也没有给共和军造成任何损失,而且由于炮口焰暴露了炮位,很快遭到炮火反制,立刻哑巴了。

在蔡柳林的指挥下,独立炮兵旅按照参谋部制定的炮击方案,用了二十分钟时间,将北城一带城墙内外的清军营垒从西到东用炮火犁了一个来回,猛烈的炮击不仅给清军造成重大伤亡,而且也将沿岸一带的防御工事炸得七零八落,两座火药库也被点燃,爆炸伴着熊熊烈火,将那江面映得通红。

虽然在军事强国看来这场炮击不值一提,但四川清军却不会这样认为,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炼狱,这就是敌我力量对比悬殊的最好证明。

第147章 南方大营

共和军总司令赵北领着参谋部全体军官,站在山脊上,旁观了整个炮击过程,对于炮兵的表现,参谋部全体军官都非常满意,当然,这其中也有会党的功劳,没有他们送回的情报,共和军方面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弄清楚清军营垒火药库的准确位置,有些情报不是站在气球上就可以得到的。

副总参谋长蒋方震看了眼那些在高空爆开的榴霰弹,有些无奈的说道:“汉阳兵工厂造的时间引信只能凑合着用,有一小半炮弹都提前爆炸了,还有一些落地之后才炸,杀伤力很成问题。”

赵北叹道:“这已经很不错了,若是放在前清时候,这些炮弹能不能炸都成问题,改组工厂管理层后,我制订的那一套规章制度执行得还是很严格的,现在兵工厂的主要问题是技术骨干不足,虽然从投奔革命的知识青年中选拔了一批当做骨干培养,但这需要时间。”

蒋方震点了点头,说道:“以后还是尽量少用空爆弹吧,咱们的猛炸药可不多。”

“这一点蔡柳林自己知道,不用咱们提醒。这仗他打得不错,也不枉我提拔他。”赵北放下望远镜,赞了一声。

“看来,清军确实没有多少新式大炮。奇怪,我听说锡良督川的时候,从日本买了不少山炮,打算用来扩充新军,怎么涪州城里竟看不见几门?”蓝天蔚有些奇怪。

“估计都在重庆和成都等着咱们呢,和重庆比起来,涪州地势不够险要,至于成都,那里可有一座兵工厂,也是督署所在地,当然要摆下重兵防守。看来咱们对于此次西征的困难估计不足,原以为咱们一入川,赵尔巽必会俯首称臣,但现在看来,这老小子还是有一些死忠的,不把他打疼了,他就不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现在打仗就靠大炮,明知涪州守不住,还派这么多军队来守,赵尔巽打得是什么主意?”一个参谋问道。

“拖延时间。根据前几天的火力侦察,这里的清军部队战斗力不强,显然不是精锐。”赵北说道。

“不错,拖延时间,等待援军。”蒋方震点了点头。“赵尔巽的弟弟赵尔丰是督办川边政务大臣,还兼着驻藏大臣,以前常驻巴塘,但革命军兴之后,他就离开了巴塘,据说已移军打箭炉(康定),挥师东进之势已很清楚,其麾下的巡防营不比其它旧军,在川边藏区与土司武装交战多年,很有实战经验,而且有一两万人,如果这支军队回援成都,恐怕咱们就要打一场硬仗了。”

“只可惜,藏边的那些土司头人们可不会让他痛痛快快的东进。”赵北想起了熊克武部队里的那些土司使者,虽然他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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