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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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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仅是约定的行动暗号,而且也是土奸的策应行动,放火的目的就是为了分散兵营附近巡逻哨兵的注意,掩护民团冲到兵营围墙之下。

“冲!冲!”

周海山借着火光,看见那些在围墙外头巡逻的土人士兵慌慌忙忙往兵营门口奔去,于是急忙下达了冲击命令,潜伏在树林中的团丁们迅速冲出树林,快步奔向兵营围墙,并立即将那几十架木梯搭上了围墙,掩护着大刀队首先翻过那高大的围墙,再以绳索突入兵营之中。

此刻,兵营里到处都是土人的喊叫声,乱哄哄一片,有效的掩护了民团的冲锋。

周海山没有率领部下冲进兵营里,而只是端着步枪骑在墙头,监视着兵营附近的动静,同时也借助兵营里的火光观察着兵营里的土人行动。

很快,百余名大刀队的刀手翻过围墙,在那一排一排的营房的阴影中快速摸向营房的入口,然后毫不犹豫的扑进营房,随后,营房里就响起了人的惨叫声。

“啪!啪!”

之后不久,枪声也响了起来,追究是哪一方首先开的枪已经毫无必要,现在,偷袭已变为强攻,混战开始了。

“啪!啪!”

周海山与骑在围墙上的那些团丁纷纷用手里的步枪开火射击,掩护大刀队的行动,并继续掩护那些通过木梯翻进兵营的团丁,与此同时,从正面进攻的民团部队也开始了行动,兵营的正门附近响起了机关枪的“哒哒”声,将兵营的出口完全封锁起来。

一些大刀队的刀手很快就结束了他们在营房里的格斗,提着血淋淋的大刀走出营房,然后,那些提着油桶的团丁们就冲上去,在营房里外浇上汽油,接着将火点燃,以增强现场的恐怖感,并为枪兵的射击指引目标。

面对华人民团的武装突袭,兵营里的所有土人士兵都慌做一团,有的人被堵在营房里并死在大刀下,有的人则光着身子翻窗而逃,但是往往没走几步就被子弹撂翻,至于那些准备去灭火的土人士兵,在听到枪声之后就一窝蜂的往兵营门口跑,但是等他们跑到兵营门口时才发现,正门已被机关枪的火力封锁住了,根本冲不出去,于是只好再调头往兵营没起火的地方狂奔,试图在枪林弹雨中找到一条出路,一些土人士兵又奔回了营房,但是随即就被炸弹连同营房一同炸上了天。

周海山和他的部下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土人士兵逃走,他们用手里的步枪将那些新仇旧恨一股脑的发泄出去,致命的弹雨在黑暗与火光中呼啸着划破空气,尖厉的啸叫足以让多数忙于逃命的土人士兵神经崩溃。

终于,兵营里出现了第一个跪在地上、高举双手的土人士兵,然后,更多的土人士兵跟着跪了下去,高举双手,乞求着攻击者的怜悯,但是并没有多少攻击者愿意接受他们的投降,呼啸的子弹和挥舞的大刀就是对他们的回应。

战斗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完全结束了,兵营被民团攻占,驻扎兵营的那五百余人的殖民地警察部队几乎被全歼,就连内应也在混战中有所死伤,这是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但是毫无疑问,也是一场非常惨烈的战斗。

在搬走了那些能够搬走的武器弹药之后,周海山一声领下,这座荷兰殖民军的兵营就被完全的付之一炬,那熊熊火光映红了整个夜空,并伴随着剧烈的弹药爆炸,即使在五公里之外的巨港市也能望见兵营那边的冲天火光。

“这一刻,叛乱实际上已开始了。”

次日凌晨时分,得知荷兰兵营那边发生的战斗之后,一名在巨港市区旅行的英国记者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这么一句话。

在英国人与荷兰人的眼里,这是华人的武装叛乱,但是对于南洋地区的华人而言,这却是一次伟大的民族起义,由于爆发于巨港市郊,因此被称为“巨港起义”。

第862章 自卫行动

天还没有亮,但是旅馆里的客人们已经无法继续在房间里呆下去了,无论是那漆黑夜空中闪烁的红光,还是那街道上不时响起的冷枪,似乎都证实了刚才地方有线广播电台中所播发的那条紧急新闻。

现在,多数旅馆的客人都聚在餐厅里,收听广播,关注着局势的发展,并或多或少的为前途担忧着。

“……现在播送紧急通告,发布通告的是南洋华人同乡会、苏门达腊地方华人自治局,通告内容如下:

昨日深夜,不明数量以及不明身份的武装匪徒突袭巨港市郊数座华人所拥有的合法农场,杀伤无辜商民与劳工百余人,自治局闻知袭击,急派民团往援,阻击武装匪徒,并将其包围歼灭于北郊荷兰兵营,共计击毙武装匪徒数百人,营救华商与劳工百余人,混战中,武装匪徒悍然焚毁兵营,引起弹药爆炸,零星散匪窜进市区,试图制造混乱,目前民团仍在与之交战,在战斗结束之前,望市民尽量不要外出,以免被流弹所伤。

与此同时,自治局发布紧急征兵令,下令征集所有民团和讨伐队,组织巡逻,并前往城郊扫荡武装匪徒,所有备有武器的团丁都必须在最短时间里前往各地自治分局报到,未加入民团或讨伐队者,也应组织起来,保卫家园,守望相助。这是自卫行动,任何阻挠华人自卫行动的势力都将被视为敌人。

现在,重复播送紧急通告:……”

听到电喇叭里的紧急广播,多数旅客愁眉不展,广播里虽然说大股武装匪徒已被消灭,但是即使是站在旅馆的阳台上,也还是能听见那郊外传来的密集枪声,甚至还夹杂着炮声,谁也弄不清楚那广播里所说的“武装匪徒”到底是指的什么势力,如果是指荷兰殖民军的话,那么,这苏门达腊的局势恐怕一时片刻是平静不下来了。

与那些聚集在餐厅议论纷纷的旅客们一样,杨王鹏也感到非常惊讶,虽然他确实明白,以目前的局势而言,苏门达腊迟早要乱成一锅粥,可是他从来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如此大规模的武装冲突,而且冲突的地点居然还是在荷兰兵营里,这确实让人惊骇。

现在,杨王鹏并不在餐厅,他还是呆在他的客房里,他住的是豪华客房,房间里有无线收音机和有线广播,可以足不出户就能收听到紧急广播。

与多数还蒙在鼓里的人一样,杨王鹏现在也不清楚那座荷兰兵营里其实并没有任何荷兰军人,他不知道荷兰军队已经在战斗爆发之前全部撤到港口附近了,所以,他也一直在担心这场突如其来的武装冲突会不会引起荷兰殖民当局的疯狂报复,虽然中国海军的一支远洋舰队现在就在巨港驻泊,但是中国中枢政府到底会在苏门达腊的局势发展中走多远,目前还是一个未知数。

“不知道中枢到底会在此事上采取什么立场?苏门达腊虽然有不少华人,可是这里毕竟是荷兰政府的殖民地,这是取得了列强承认的,如果要挑衅荷兰政府,似乎也必须挑战列强的整个殖民秩序。如果不是欧洲战争的话,或许这里的局势也不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带着这个念头,杨王鹏背着手在客房里来回踱着步子,广播还在继续,反复的播送着那则通告,但是迟迟没有播送更新的消息,这也让杨王鹏心神不宁,不知道他该采取什么行动。

就在杨王鹏走来走去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他走了过去,拉开房门,来人正是广东商人韦紫峰。

刚才韦紫峰带着仆人去商会打探消息,一去就是一个多小时,现在才回来。

走进房间,韦紫峰一边擦汗,一边对杨王鹏说道:“杨王委员啊,刚才我去商会,碰见了商会会长,他跟我说,不必担心,现在局势已经得到控制,或许天亮之后就可以出城了。原来我还打算再住几日再去婆罗洲的,可是现在看来,还是尽快离开苏门达腊为好,杨王委员,你若想与我一起走,我叫仆人再多买一张船票,咱们天一亮就走。”

杨王鹏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说道:“韦先生,你先走也好,毕竟你是生意人,还是尽快去婆罗洲,不然局势再紧张下去,婆罗洲那边一封港,你就哪里也去不了了。至于我么,我打算在苏门达腊再呆几日,看看形势如何变化,好歹我也是中枢政府外务部的高级顾问,如果本地的中国领事馆需要协助,我也可以派上用场。”

“那好,你就在这里住着,至于食宿费用,我已交代过经理,等我赶回苏门达腊之后再结帐,你就在这里安心住着,我再给你留些汇票,以应不时之需。”

韦紫峰见杨王鹏不打算跟他一起走,于是也没勉强,这接下去的交代倒也符合他的商人身份,那就是随时随地都在投资。

杨王鹏推辞不过,只好谢了,与韦紫峰在客房里讨论片刻,之后韦紫峰自去吩咐仆人收拾行装,并与朋友道别,而杨王鹏在房间里又踱了阵步,然后才离开房间,赶去旅馆前台,给熊成基住宿的地方摇了通电话。

但是那边的旅馆却告诉杨王鹏,在昨夜枪响之后,熊成基就跟着一帮同盟会的高级干部离开了旅馆,与那位同盟会领袖孙先生一起到华人自治局去了,直到现在仍未归来。

杨王鹏只好压下电话,迟疑片刻,最终决定也去华人自治局走一趟,看看能不能碰见熊成基,顺便也打听打听最新的消息。

于是,带齐证件,杨王鹏走出旅馆,此时外头还是一片黑暗,刚刚凌晨五点钟,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只有街道上的路灯还亮着,街上也看不到什么黄包车、人力车,只能徒步赶去华人自治局。

好在自治局距离旅馆不是太远,过了五条街,杨王鹏就看见了那戒备森严的自治局,此刻,那自治局门前的街道上已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是全副武装的民团,过往路人都必须接受搜身检查,尤其是那些长相不像华人的路人更是被勒令远离自治局。

杨王鹏拿出他的那本外务部高级顾问的证件,费了番工夫才得以走进自治局,等进了自治局,他才发现,里头也是拥挤的很,许多前来打探消息的商人都站在走廊和花园里,互相交换着情报,但是这些情报往往互相矛盾,谁也不知道到底该相信哪个人带来的情报和消息。

华人自治局的局长和副局长都不在,只有几位委员在这里坐镇,不过也是一问三不知,对于杨王鹏的提问,他们也无法回答,但是却告诉杨王鹏,同盟会的一帮人确实在几个小时之前来过这里,不过没在自治局这里呆过久,很快就跟着副局长离去,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局势还是有些混乱,杨王鹏正犹豫着是不是再去街上看看时,他看见一位熟人正从自治局外头走进来,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曾经的共进会员周海山。

此刻,这周海山也是全副武装,右手提着一杆步枪,腰间系着一条五指宽的牛皮腰带,上头别着一把崭新的转轮手枪,肩膀上还斜挂着一条子弹带,上头插满了步枪子弹,黄铜的弹壳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颇有些赳赳武夫的风采。

见到杨王鹏,周海山颇有些得意,冲着他一拱手,说道:“杨王老弟,你怎么也在这里?若不是怕伤了你这位外务部的高级顾问,我昨夜攻打荷兰兵营的时候,只怕也会喊上你一起去呢。这一仗,咱们打得可是干脆利落,瞧,这把六轮枪就是昨夜在荷兰兵营缴获的,你看,不错吧?”

说完,周海山将那把转轮手枪从腰带上拔了出来,拿在手里炫耀,神情举止已经与前几天杨王鹏见到他时很不一样了,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当年共进会武装部队的军官了。

见周海山将对自己的称呼由“杨王先生”变为“杨王老弟”,杨王鹏就知道,此人性格浮躁,难怪龚春台说他是成不了大事了,不过此时杨王鹏倒没什么心思关心周海山的性格,他现在更关心荷兰兵营的那场战斗。

“周老弟,你指挥的是荷兰兵营的战斗?你们跟什么人在打仗?是荷兰军队么?”杨王鹏问道。

周海山咧嘴一笑,摇了摇头,说道:“荷兰兵在咱们赶去之前就撤到港口那边去了,跟咱们见仗的是土人的兵,咱们把他们全部消灭了!”

杨王鹏一愣,追问一番,这才得知,荷兰殖民军并未与民团发生直接冲突。

听杨王鹏说起他的来意,周海山为他指了条明路。

“你要去找同盟会那帮人?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他们在北城与南城的那座铁桥附近晃悠,你现在赶去,或许还能碰见他们。”

“如此,多谢相告,我这就赶去,说实在的,他们现在到处晃悠,我都替他们担心呢。”

杨王鹏谢过周海山,举步要走,但却被周海山一把拉住。

“你这么赤手空拳的到街上晃悠,也是凶险。干脆,你带着这杆洋枪,虽然是旧枪,可到底不是烧火棍子,拿着壮个胆也好,土人看见了枪,也不敢轻易动手。”

说到这里,周海山将那杆格拉格——乔根森步枪塞进杨王鹏手里,并将肩膀上的那条子弹带也交给了杨王鹏。

杨王鹏诧异道:“难道街上现在还有土人?”

“不少呢!昨夜枪声一起,到处都打了起来,外边的情形怎样,咱不清楚,不过这城里头的情况我却是清楚的,不少土人被打散后就在城里藏了起来,都提着刀子呢,民团现在正在挨着街搜捕,不过难保就没有漏网的,所以,华人上街,必须三五成群,手持武器,我看你没有武器,干脆,这杆美国枪就借给你,还有这只臂章,你戴在左臂上,千万别取下。”周海山说道。

杨王鹏向周海山道了谢,戴上臂章,斜挎了子弹带,提着步枪就走出自治局大门,然后向那座铁桥赶去。

一路之上,城里零星枪声不时响起,沿街店铺人家均大门紧闭,不时可以看见三五成群的华人手持猎枪走过,他们看见杨王鹏独自一人持枪行走,不由多少有些奇怪,虽然杨王鹏戴着臂章,可是仍会有人上前盘问,言语不通,只好拿出华文书籍,叫杨王鹏对着字念。

这一路走过来,杨王鹏是提心吊胆的,他并不怎么担心土人的袭击,毕竟手里拿着步枪,其实他更担心被那些杀红了眼的华人团丁误伤,他甚至有些后悔不该独自一个人前来的。

好不容易赶到铁桥,却是看不见同盟会的影子,铁桥上有武装守卫,杨王鹏上前打听,又是言语不通,只好在纸上写了字,好在守卫中有人识字,于是指点杨王鹏赶去北城,同盟会的人就在那里,稳妥起见,指挥官甚至还派了一名广东团丁,陪同杨王鹏一同赶去北城。

但是杨王鹏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等他赶到北城的时候,同盟会的人已经率领一支队伍到北方地区协助民团作战去了,一个同盟会的干部也没看见。

此刻,北方的枪炮声仍然非常激烈,陪同杨王鹏一同赶到北城的那名团丁告诫杨王鹏不要随便出城,因为城外非常危险,双方都已杀红了眼,会向一切不被信任的目标开火射击。

不久之后,天完全亮了,站在北城的一座学校的屋顶上,杨王鹏发现城市郊区都已腾起黑烟,可以想象,在战斗中有多少村庄被摧毁。

杨王鹏突然觉得这里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对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自卫行动了,所有的人似乎都在按照本能行动,而这种本能显然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之上的,可以想象斗争之残酷和激烈。

显而易见的一个事实是,岛上的局势似乎正在走向失控。

第863章 有样学样

晴天,能见度良好。

风平浪静,海面上几乎没有大的波浪,站在船上可以眺望很远的陆地,而在那陆地的深远方向,袅袅升起的黑烟多少使这平静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一架水上飞机带着沉重的发动机轰鸣声从陆地方向飞向海洋,并开始下降高度,最终降落到了海面上,并利用螺旋桨将飞机一直拉到了那艘水上飞机母舰附近,一条机动舢板靠了过去,用缆绳将飞机拉到了水上飞机母舰旁边,最后由那架吊车将水上飞机吊上了甲板。

站在“绿林”号远洋袭击舰的舰桥上,鲁平将海面上的情景尽收眼底,等那架水上飞机被吊离海面之后,他就转了望远镜的镜头,开始眺望那陆地方向。

陆地深远方向的袅袅黑烟清晰可见,略略一数,至少有几十柱烟柱,那应该就是燃烧的村庄,即使站在军舰的甲板上,鲁平也能想象陆地上所发生的事情,说句实话,他不愿深入的去想象,因为他很清楚,这场发生在苏门达腊岛上的战斗绝不会是那些理想主义者愿意看到的战斗,在这里,没有交战规则,只有冷冰冰的弱肉强食,谁的武力更强大,谁就主宰一切,包括敌对方的生命与财产归属。

鲁平虽然多少有点“大中华主义”倾向,而且也是一名职业军人,但是他毕竟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他坚持认为,面弱小民族或弱小国家时,他无论如何也是下不了狠手的,毕竟,这与他所受的传统教育是不一样的,甚至可能与军纪相冲突。

但是鲁平也非常清楚,他的道德规范无法约束那些正在乡村和田野中“扫荡”的民团或者讨伐队,那些人不是军人,他们不受军纪约束,对于他们中的一些人而言,参加战斗不过就是为了更方便的攫取财富,并在对敌人的残酷打击中获得一种报复的快慰感。

这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但却是一场无法避免的较量,而较量的结局将最终决定这座狭长岛屿未来的主人是谁,无论如何,华人绝不会放弃他们的利益,尤其是当这种利益已经遭到土人威胁的情况下。

说实在的,鲁平没想到当地的华人自治机关这么仓促的就决定先下手为强了,当今天凌晨时分他得到自治局的通知的时候,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毕竟,他的舰队抵达巨港还不到一天时间,这种时候自治局悍然发起主动攻击,未免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也难怪鲁平心里不太痛快,他觉得自己被人利用了,而且利用他的人显然也利用了其他人。

不过现在想这些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既然冲突已经发生,而且正在升级,那么鲁平就必须完成他的使命,这个使命是中枢政府交给他的,也是一名中国人必须做的,毕竟,那陆地上正在战斗的民团和讨伐队维护的是华人的利益,这种利益与道德无关,与正义无关,只与民族和国家利益相关,作为军人,鲁平必须服从这个民族和国家的利益。

“报告司令!侦察机已经返航,侦察照片正在冲洗,飞行员询问,是否当面向司令报告?”

正当鲁平有些走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名副官的声音。

刚才那架刚刚在海面降落的水上飞机就是一架侦察机,是奉鲁平的命令前往内陆地区进行侦察的,那并不是第一架执行侦察任务的飞机,实际上在两个小时之前已经有一架侦察机返航了,也正是通过那架侦察机的侦察报告,鲁平得以了解那些村庄里发生的事情,对于民团和讨伐队的残酷手段也有了直观的印象。

“不必当面向我报告,侦察报告可以和侦察照片一起送过来,先叫参谋们看看,然后交我过目。”

鲁平摇了摇头,他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心情去研究那些侦察照片,现在的战况根本就看不出那是一场战斗,在装备完善、训练良好的华人民团面前,土人几乎是不堪一击,除了少量装备精良的土人民兵之外,多数土人居民只能用冷兵器与民团作战,因此,不过短短一上午的战斗,巨港周遍的那些土人聚落果然已像自治局说的那样已经是“荡然无存”了,那些燃烧的火所焚毁的不仅是村庄本身,还有大量的尸体,以及所有与暴力相关的证据。

鲁平坚持认为,这是自治机关蓄谋已久的一场冲突,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恐怖气氛,以吓走那些迁居苏门达腊的土人,他也相信,或许用不了多久,这一目的就能达成,到了那时候,自治机关的那些头面人物就可以用最廉价的方式攫取更多的土地和矿山,而这,恐怕也正是他们内心深处的真正目的,所谓民族和国家的利益,不过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岛上的局势走向失控的边缘,这与人类的贪婪很有些关系,正是这种贪婪所驱使的动力使欧洲殖民者几乎控制了整个世界。

“下令,舰队航向西北方向,保持航速五节。”

鲁平叹了口气,不再去想那些让人烦恼的事情,向站在身边的大副下达了新的命令,于是很快,舰队就调整了航向,沿着岛屿的东部海岸线,向西北方向航行。

今天上午八点钟,鲁平就率领舰队离开了巨港码头,一直在巨港附近海域来回游弋,震慑那两艘荷兰海军的巡洋舰,同时也监视着那些已撤到海边的荷兰殖民军的陆军部队,一时之间,这巨港附近的海域火药味很足,一些原本打算立即起航的民用轮船也不得不暂时取消了原订航行计划,继续呆在港口里静观局势变化。

让鲁平松了一口气的是,双方舰队对峙了一上午,荷兰舰队并无任何挑衅行动,而且海边待命的荷兰陆军也没有采取任何干涉行动,显然,中枢政府的威慑战略达到了目的,中国海军远洋舰队的出现不仅给当地的华人壮了胆,而且也有效的震慑住了荷兰东印度殖民当局。

不过,当鲁平指挥舰队调头向西北方向航行的时候,那两艘荷兰海军的“格尔德兰”级巡洋舰却加速追了上来,与鲁平的旗舰“绿林”号并驾齐驱,并向“绿林”号发来了旗语。

“报告司令!荷兰舰队司令发来旗语,请求派人登舰,与我方司令官进行紧急会谈。荷兰人说,军舰上派出的代表是那位荷兰东印度殖民地的总督先生。”

旗语兵将荷兰军舰发来的旗语译出,然后一名副官就匆匆赶来,将荷兰人的意思转告鲁平。

“回旗语,告诉荷兰总督,如果他想过来,就打白旗过来,我在军舰上等他。”

鲁平虽然对陆地上发生的事情有些反感,不过倒并不介意借此机会给荷兰人一个下马威。

……

对于这位中国舰队指挥官的傲慢态度,荷兰东印度殖民地总督范·伊登伯格先生确实非常恼火,他立即指示手下,坚决反对打着白旗去见那位傲慢的中国海军舰队指挥官,他坚持认为,他能以总督之尊去见那位舰队司令,这已经足够表明他的谈判诚意了,如果再打白旗的话,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就算他不在意,可是荷兰王国政府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于是,伊登伯格命令手下继续以旗语向对方交涉,但是中国舰队的那位司令官先生坚持己见,伊登伯格不打白旗就不允许他登舰,双方就这么僵持下去,而伊登伯格所乘坐的军舰也只好跟着中国海军远洋舰队航行,中国军舰往西北走,荷兰军舰也往西北走,中国军舰往东南走,荷兰军舰也往东南走,就这么泡着蘑菇。

最后还是伊登伯格的手下出了个主意,由一名海军见习军官先打着白旗前往中国军舰,然后伊登伯格再乘另一艘舢板过去,这样的话,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总督先生的尴尬处境。

中国海军舰队的司令官在权衡之后,最终同意了荷兰人的建议,于是,半个小时之后,伊登伯格终于登上了那艘中国海军的远洋大型袭击舰“绿林”号。

伊登伯格来之前曾经仔细研究过“绿林”号舰名的含义,他知道,所谓“绿林”,就是中国古代的强盗、土匪,联系现在的苏门达腊局势,还真是有些切合实际,伊登伯格不得不佩服一下为这艘军舰命名的那位“狂人总统”,那位总统丝毫也不掩饰他对武力的狂热崇拜,以及对现行世界秩序的公然藐视。

登上军舰之后,那位中国海军舰队的司令官就在军官会议室里接见了伊登伯格,一见面,总督先生就提出了严正抗议。

“我抗议!对于贵国国民在苏门达腊的暴戾行为,荷兰王国政府保持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权力!鉴于贵国政府承认双重国籍,那么,除非贵国能够约束那些暴民的行动,不然的话,荷兰王国政府将把这起事件呈送海牙国际和平会议解决!”

不过,让伊登伯格有些惊讶的是,这位看上去并不怎么像绅士的海军军官却说出了一番非常得体的辩解之辞。

“对于总督阁下的抗议,很遗憾,我无法接受,因为我不是外交官,您的抗议可以呈送给我国驻巨港领事,但是不能向我提出,我是军人,在这里只是执行我国中枢政府的护侨命令,其它的事情,我无权过问,也无权干涉。至于当地华人自治机关与土人之间的武力冲突,这似乎应该归咎于贵国殖民当局措置失当,而且,如果不是华人自治机关已经平息了土人的暴动的话,我很可能已经派遣水兵和海军陆战队登陆执行护侨任务了,也不会在这里与总督阁下会面。另外,需要提醒总督阁下的是,据我所知,海牙国际和平会议目前已经无法履行职能,不然的话,欧洲战争为何迟迟不能平息呢?”

本来,伊登伯格过来是想吓唬一下这位中国海军的舰队指挥官的,但是没想到这位指挥官不仅没有被他的外强中干吓住,反而借机嘲讽了一下国际和平会议,这未免太不给总督先生面子,伊登伯格只好打消了他的念头。

“请司令官阁下注意,现在,巨港城里还有各国商人和领事,如果在暴力行动中波及到了他们,国际社会一定不会答应!现在,我就去城里召集各国领事商议,希望司令官阁下不要阻挠。”

“请便。”

既然这话已经没有任何通融余地,那么伊登伯格只好愤然离开了这艘中国海军的远洋大型袭击舰,而且他说到做到,等回到了荷兰军舰上,立即下令返回巨港码头,准备登岸去见各国领事,看看能不能召集一次国际会议,以解决苏门达腊的危机。

……

望着那两艘驶向港口的荷兰巡洋舰,鲁平站在舰桥上冷笑,如果依靠召集国际会议就能解决国与国之间的争端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或许根本就不会出现战争了。

说到底,这是一个讲究实力的时代,任何一个新兴强国的崛起必然以武力为后盾,当年的美国就是这样做的,现在,中国不过是在有样学样而已。

第864章 脚下的土地

正午时分,正是一天中气温最高的时候,人会感到酷热难当,而且汗如浆出。

出汗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脱水,以及随之而来的口干舌燥。

现在,黄秋元就感到干渴难耐,可是身边根本就没有水可以喝,那只原本装满了凉茶的葫芦早已被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的一颗土枪子弹给穿了个洞,里头的凉茶早就漏光了,只剩下几片干在葫芦嘴上的茶叶。

黄秋元多少有些庆幸,如果不是这只葫芦将子弹前进的方向改变的话,恐怕他已经负伤了,说不定也跟那些割胶工人一样被打死在什么地方了,所以,虽然现在口很渴,可是他却并没有埋怨什么,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屋子里,闭着眼睛,忍耐着干渴,同时也倾听着那些身边不时响起的枪声。

这里是黄秋元拥有的一座橡胶园,以前的主人是个荷兰商人,一年之前,鉴于苏门达腊的局势越来越混乱,由于担心自己的安全,那名荷兰商人就将这座橡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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