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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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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北当然听明白了龚清秀的意思,当下连连颔首,不过他叫龚清秀过来却并不是为了此事,而是另有目的。

“清秀,你在东三省发展情报网,网络了不少朝鲜人,这些人中,你肯定有格外器重和信任的,现在你就写一份名单,交给我,中枢对这些人另有任用。”

总统既然如此吩咐,龚清秀也没犹豫,立即拿起纸笔,写下了二十多个名字,并在其中五个名字下特意划上了横线,然后将纸搁在了总统面前的那张书桌上。

“这五个人是我最信任的,他们不仅会说中国话,而且忠心耿耿。”龚清秀说道。

“如果要他们选择,忠诚于我国,或者忠诚于他们的祖国,他们会选择那一方?”赵北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然后问道。

“我国。”龚清秀没有任何犹豫。

赵北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纸条收进军装口袋,然后从书桌的抽屉里摸出一封信,交给了龚清秀。

“这是东三省情报总站下一步的主要工作,比较繁杂,我都写在这信里了,你拿回去仔细研究,如果你认为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直接给侍从室拍电报,这些工作,军情局并不了解,你问他们也没用。另外,对于外蒙古方向的工作,你也要抓紧,不能因为俄国盯得紧而有所松懈,在外蒙古的王公之中,你必须分清那些是必须解决的,那些是可以团结和利用的,无论如何,必须在三年之内完成情报网的组建,要充分利用当地的中国商人,尤其是晋商的力量,务必让他们认识到祖国站在他们身后。”

“是,我明白了。”龚清秀点了点头,将信接过来,看也没看,就贴身收好。

“好了,这里没有别的事情了,你可以回去了,天也不早了,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中枢还需要你为国家效力,将来,军情局本部的工作也离不开你的协助。”

赵北站起身,准备送龚清秀出门,但是龚清秀却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总统钧鉴,职部还有几句话想跟总统说。根据前几天的情报显示,最近有人在东三省地区联络冯德麟、吴俊升,种种迹象表明,这个联络他们的人就是熊成基身边的人。”

“哦?有这事?”

赵北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恢复了镇定,他很清楚熊成基的意图,不过他现在并不打算对熊成基采取什么强硬的措施,一切等战争结束之后再说。

“依职部之见,目前冯德麟、吴俊升虽然率军驻于辽阳、凤凰城等地,但是并未直接参加战事,现在熊成基的人与他们秘密接触,稳妥起见,不如将冯德麟、吴俊升的部队调去鸭绿江战区,一则可以消除隐患,二则可以试探一下冯德麟和吴俊升,看看他们是否已经与熊成基的人达成了什么交易。”

龚清秀的建议非常谨慎,这使赵北一时有些犹豫。

“目前辽东战事尚未结束,辽阳和凤凰城都是交通枢纽,也是后方兵站基地,确实需要重兵驻守,现在调走冯德麟和吴俊升并非上策,如果将他们调去鸭绿江战区,假如他们真有异心,会对前线造成压力。”

赵北琢磨了片刻,很快拿定主意,于是走到书桌边,拿起话筒,摇通总机,让总机接通了电报室,拍了一封电报去总参谋部,让总参谋部调整一下辽阳、凤凰城的驻军,将冯德麟和吴俊升的部队调到沈阳,而将沈阳驻军调往辽阳、凤凰城驻扎。

“将冯德麟和吴俊升调到沈阳,万一他们真有异心,总统岂不危险?”

龚清秀有些吃惊,他确实没想到赵北竟然将冯德麟、吴俊升的部队给调到沈阳来。

赵北淡淡一笑,说道:“清秀啊,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个军事调动,最早也要到明天上午才开始实施,而等冯德麟、吴俊升的部队赶到沈阳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沈阳了,你以为,我会在沈阳住上几天么?明天上午与俄国外交特使会谈完毕,我马上就走,沈阳这边,有杨度就行了,我倒是不必太过操心,现在,我更关心的是辽东半岛那边的决战,一旦将那几万日军歼灭,这大局就算是定下来了。”

龚清秀这才释然,于是没再多问,俄国外交特使过来做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问,这是情报人员的基本素养。

不过赵北此时突然想起一事,于是询问龚清秀。

“清秀,沈阳战俘营现在关押着日军战俘,你们军情局能不能在里头埋些钉子?”

龚清秀一愣,随即明白赵北的意思,总统是打算在这些日军战俘里头招募一些间谍。

“这个不好说,从外国战俘里头招募可靠的‘钉子’,这事我们以前从来没有干过,没有多少把握。不过我可以试一试,每个国家里头都有对政府不满的人,关键就看怎么把握他们的心思,最近我正在研究西方的心理学,或许可以从这上头试一试。”

“那好,此事交你全权去办理,不过要快,一旦战争结束,就是和平谈判,和谈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交换战俘的事情。我现在就给你个建议,日本国内并非一堂和气,自从明治维新以来,日本社会上层与社会下层之间的矛盾就非常尖锐,虽然日本工业发展迅速,但是这是掠夺日本农村的结果,从中得利的只是一小撮财阀和贵族,日本的城市工人和乡村农民生活非常困苦,尤其是日本农民,不比我国农民生活好多少,而偏偏日本军队中的许多士兵都是来自农村,他们非常清楚日本农村的悲惨景象,你们军情局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所谓‘上兵伐谋’,对付日本,仅靠军事手段是下策,必须同时使用一切手段,包括革命的手段,这方面,可以向欧洲学习。”

赵北给了龚清秀一些意见,并且为他列了一张书单,都是欧洲的一些宣扬激进思想的理论书籍。

关于这方面,赵北早就留了心,现在国内的社会情况也比较复杂,如果欧洲的这些激进书籍广泛流散到社会上的话,也会对国内的知识阶层造成一些冲击,所以,或许从现在起,就应该想些办法,未雨绸缪的对付这些来自欧洲的激进思想了。

第733章 战争与和平(上)

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和金融家,邹廷弼平时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写毛笔字,这一方面是练习书法,另一方面也是为练性子,现在邹老板事业正如日中天,这种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急噪,练练毛笔字,有利于磨练沉稳的性子,没有沉稳的性子,这字是写不好的,买卖也是做不好的。

邹廷弼平时练毛笔字的时候通常都是在下午,午休之后的一段时间是他呆在书房里的时候,通常这个时候,他不见客,除非来的客人是真正的贵客,或者是他多年的好友。

现在,邹廷弼就呆在书房里,沉浸在他的书法天地中,自得其乐,身边只有一名家仆伺候着,由于天热,这乡下地方又不通电,仆人只能用蒲扇在邹廷弼身后扇着,又怕风太大影响了老爷练字的心情,只能小心的扇着风,还必须不时的瞄一眼书桌,看看那书桌上的宣纸是否被风吹了起来,如此紧张之下,这仆人是一身热汗。

这里是天津郊区,一座很雅致的庄院,主人是一名洋行买办,在生意上与邹廷弼有些来往,邹廷弼现在就借住在这里,由于地方偏僻,倒是很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邹廷弼住在这里,这几日以来心里倒是静了不少,不像前几日那般心思惶惶了。

邹廷弼是大前天从天津市区搬到这里的,与他一同搬到这里的还有刘人祥,不过刘人祥只在这里住了一天,之后就带着仆人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邹廷弼并不清楚,也没有问,他和刘人祥在生意上没有太多的交集,虽然刘人祥是炒地皮的,需要动用大笔资金,但是刘人祥背后有法国银行的影子,倒是不必仰仗邹廷弼的金融势力,两人仅仅只是因为对日交涉的事情才走到一起。

自从那个“高丽独立国”在天津德国租界宣布成立之后,日本商会方面的和谈意愿就冷淡下去,这些天里,日本方面没有再主动联系过邹廷弼和刘人祥,而邹廷弼和刘人祥也按照总统的意思从天津市区的旅馆搬到了这僻静的乡下,优哉游哉,拿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与日本方面的姿态颇为仿佛,就是在比耐性。

这个耐性可不好比,邹廷弼和刘人祥都是生意人,心里时刻牵挂着自己的买卖,偏偏这种时候他们谁也不敢擅自离开天津,总统离得了他们,他们却离不了总统,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各自寻找方法磨练性子,邹廷弼选择的方法就是练习毛笔字。

平时邹廷弼练毛笔字不过只需一个钟头的时间,但是最近几天,他每天总要练上两个小时才肯搁笔,然后才会带着长随,赶去最近的电报局,拍发电报,看看各处的实业经营情况。

“老爷,到钟点了,咱们该去电报局了。”

仆人看了眼书桌上的闹钟,在邹廷弼身后嘀咕了一声。

“哦?”

邹廷弼抬起头,看了眼闹钟,果然已到钟点,于是叹了口气,搁下毛笔,接过仆人递过去的一条凉水拧过的湿毛巾,擦了擦手。

仆人为邹廷弼拿来了长衫、礼帽,帮他穿上,两人刚跨出书房的门,就见门外走廊上站着一名长随,手里拿着一张拜帖。

“老爷,有客求见,已来了半个多钟头,我没敢打搅老爷。”长随说道,并将那张拜帖呈了过去。

邹廷弼接过拜帖,一看那落款,却是“韦紫峰”。

韦紫峰是广东商人,早年组建应昌公司,承包了满清地方官府开办的湖北纱布麻丝四局,后来革命爆发,共和军从安徽、江西一路打到湖北,韦紫峰见时局动荡,二话不说就跑回了广东静观局势变化,他承办的纱布麻丝四局也停办了一段时间,后来共和军清理“伪产”,这纱布麻丝四局就被没收充公,并随即进行了拍卖,邹廷弼依靠雄厚的经济实力将纱布麻丝四局买下,这之后,就逐步将其发展为一座大型联合纺织企业。

本来,邹廷弼与韦紫峰没有什么往来,但是由于韦紫峰也曾经承办过湖北纱布麻丝四局,两人之间就有了交集,依靠韦紫峰留在工厂的几名亲信,邹廷弼与韦紫峰搭上了线,在工厂股份中分出两成干股交给韦紫峰,此举立刻赢得韦紫峰的好感与信任,两人也就此走到了一起。

邹廷弼从纺织厂股份中分出两成干股给韦紫峰,倒不是同情心泛滥,只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因为韦紫峰是广东商会中的重要成员,在邹廷弼看来,只要拉拢了此人,就可以进一步与广东财团加强联系,有利于他向广东发展金融事业,而事实也证明了邹廷弼的眼光,自从与韦紫峰搭上线后,邹廷弼很快就借助他的力量将金融触手伸进了广东,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进一步拉近了许多,韦紫峰也依靠邹廷弼的金融后盾成功的将他名下的实业发展起来,如今,韦紫峰已是华南地区有名的实业家。

所以,从某一方面来讲,韦紫峰就是邹廷弼的好友,他的拜帖理应在第一时间呈给邹廷弼的。

“胡闹!你怎么能让韦先生等半个钟头呢?”

邹廷弼一见拜帖,怒气就腾了起来,本欲呵斥那长随几句,但是想了想还是将话咽了回去,下人不懂事也就罢了,他可不能错上加错。

于是,邹廷弼急忙赶去客厅,几步走到正坐在太师椅上品茶的韦紫峰跟前,然后一稽到地,连连陪不是。

“韦兄,下人怠慢,不知你是我的好友,让你久等了,邹某实在是汗颜,汗颜。”

韦紫峰连忙站起,扶住邹廷弼胳膊,笑道:“邹兄客气了,我知邹兄在练字,也就没有催促下人,不想邹兄练字练了这么久,想必最近心里搁着事情吧。”

“知我者韦兄也。”

邹廷弼见对方没有计较此事,也就放下心来,于是在韦紫峰身边落座,并吩咐下人换茶。

“不知邹兄心里搁着什么事情呢?若是我可以分忧,不妨对我讲讲。”韦紫峰说道。

邹廷弼笑了笑,摇着头说道:“此事我已着手去办,就不麻烦韦兄了。对了,不知韦兄今日过来,所为何事?你又是从何处得知我现在是在这里的?”

“当然是从令公子那里打听到的,本来我是打算从广东赶到北京去的,到了天津顺便办些事,听说邹兄在此,我就过来坐坐,跟邹兄说几句话。实不相瞒,我此去北京,是去工商部拜见工商总长的,目的么,却是为了中日交战之事,广东商会希望工商部向中枢进言,请中枢尽快结束战争,恢复和平,保障我国商业秩序,广东商会本打算请广东籍国会议员向中枢表达这个意思,不过现在国会休会,不好联系,于是广东商会还是决定派我亲自过来一趟,将一封联名请愿信呈与工商部,由工商部转交中枢方面。”

见韦紫峰如此说话,邹廷弼有些惊讶,他很清楚,广东商会与英国、法国商会关系密切,广东商会此举耐人寻味。

“韦兄,可是英国、法国商会施压?迫于洋商压力,你们广东商会才会派你过来请愿?”邹廷弼问道。

韦紫峰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邹兄猜的不错,正是英国、法国商会势力向广东商会施压,威胁说,如果广东商会不出面向中枢请愿,那么,英国、法国的洋行将集体抵制广东商品。邹兄,你也知道,广东商品的外销一向以南洋为重要市场,而南洋市场又基本依靠洋行外销,如果外国洋行停止代销,肯定会使商品积压,而国内市场又销不了这么多的货物,最终会使广东商人血本无归。”

“这么说,英国、法国是要跟日本一个鼻孔出气了?”

“英国是日本的盟国,法国是英国的盟国,现在日本吃瘪,英国当然要出面干涉,法国自然也是亦步亦趋,现在英国、法国商人都在叫嚷着‘和平’,但是他们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我们都清楚得很。”

听到这里,邹廷弼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

韦紫峰又说道:“不止如此,英国委任的香港总督已开始驱赶在香港的无业华工,现在粤港之间局势有些混乱,在广东商会看来,此举恐怕也是英国政府授意,想来也是向我国中枢政府施加压力,迫使我国中枢政府尽快停战。”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洋人终究不是善类!当年我就看出来了,洋人自诩遵守法律,遵守商业道德,可是一旦翻脸,便是一副无赖模样,当年胡雪岩就是这么倒下的。”

邹廷弼立刻回想起了几十年前的那场“蚕丝大战”,当年他也是亲历者之一,只不过仅仅是因为他的谨慎而躲过了一劫,没有跟着那帮中国丝商一起完蛋,也正是那件事使他明白了,外国商人也是无奸不商,一旦奸诈起来,那就不是单单依靠商会的力量的,外国政府的力量也将发挥作用。

其实不止广东的英国、法国商人在闹,就连天津的英国、法国商人也在闹,昨天,邹廷弼还去参观了一场在天津英国租界举行的“祈祷世界和平大会”,在会上,英国、法国商会可是没少表演和平伎俩,为了表演得更逼真,甚至还拉上了不少华商买办和落魄政客。

“中枢绝不会轻易退让,韦兄,你恐怕要空手而回了。我劝你们粤帮一句,趁着现在商战未起,赶紧压价出货,至少找回本钱。”

邹廷弼想了想,倒是没想起什么安慰韦紫峰的话,只好实话实说,在他看来,这场中日之战中枢是非打到底不可,不见胜负,战争绝不会停下来,中枢也绝不会向英国、法国让步。

“中枢是国家的中枢,不能只顾粤商利益而忽视了全国利益,这个道理我也明白,不过身为粤帮一员,我还是要去一趟北京,无论成与不成,至少我将那封信送到了,总算不辱使命。”

韦紫峰叹了口气,正打算再与邹廷弼详谈几句,却见门外人影一晃,刘人祥已跨进门来,身后还跟着一名仆人。

韦紫峰认得地产大王刘人祥,急忙起身,准备与对方见礼,但不等他站稳脚跟,刘人祥却急匆匆走到邹廷弼跟前,将手里的一封电报交给了邹廷弼。

“邹兄,你倒是还坐得住啊。就在你安坐于此的时候,洋人已经开战了。”

刘人祥的话说的是没头没尾,邹廷弼有些纳闷,接过电报仔细一瞧,也是愣住了。

“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宣战?俄国宣布全国总动员?欧洲开战了?”

战争,又是战争,昨天,欧洲商人还对着中国商人叫嚷“和平”,可是现在,他们却自己打了起来,这未免有些太过讽刺,可见这商人都是靠不住的。

第734章 战争与和平(下)

看完了电报抄稿,邹廷弼这才明白为何刘人祥看上去行色匆匆,原来是他刚刚得到电讯,就在今天上午,奥匈帝国借口皇储遇刺身亡,指控塞尔维亚为幕后主使,并以此向塞尔维亚宣战,而作为塞尔维亚的盟友,沙皇俄国政府立刻对此做出反应,就在今天中午,俄国沙皇正式发布饬令,宣布俄国进入总动员,欧洲战争已是一触即发。

作为经常与外国商人打交道的实业家,邹廷弼和刘人祥都很清楚目前的国际局势,再加上他们都是总统府的常客,经常聆听总统高论,因此他们比一般的商人更能看清楚目前的国际局势,知道谁是谁的盟友,谁是谁的仇敌,以及各国之间的利益冲突和各国政客所设想的解决利益冲突的根本手段。

现在的欧洲,协约国集团和同盟国集团就是两个对立的国际政治与军事集团,根据它们之间签订的那些同盟条约,一旦盟友遭到进攻,它们将互相为对方提供军事援助,乃至直接加入战争,与盟友并肩作战。

德国是奥匈帝国的盟友,俄国是塞尔维亚的盟友,而英国、法国又与俄国缔结着军事同盟条约,为俄国承担着军事义务,现在奥匈帝国已经向塞尔维亚宣战,而沙皇俄国也紧接着宣布全国进入总动员,接下来的,只能是俄国与奥匈帝国之间相互宣战,然后,德国肯定也会援引与奥匈帝国的同盟条约义务向沙皇俄国宣战,而一旦德国对俄国宣战,英国、法国恐怕不会坐视俄国遭到德国和奥匈帝国的联合进攻,英国、法国也肯定会向德国和奥匈帝国宣战,反过来,德国和奥匈帝国也肯定会按照条约规定的军事义务向英国、法国宣战……

看上去有些让人眼花缭乱,不过现在的国际关系就是这样,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条约并不是流氓之间的口头承诺,那是有法律效力的,而且与各国的国家形象挂钩,一旦这些条约之中的某个环节被触动,那么,整个条约链条就会转动起来,绝不会因为少数政客的意志而停止转动。

显然,总统当年的预见是相当准确的,欧洲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而且肯定会给目前的国际关系带来剧烈变化。

现在,欧洲发生的变化已经证明了总统对局势发展的准确判断,邹廷弼和刘人祥不禁再次对总统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佩服归佩服,总统到底是掌控全国局势的人,而邹廷弼和刘人祥却是商人,虽然他们带有浓厚的政治色彩,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更多的是商人的角色,他们做事的主要目的就是追求经济上的利益,赚钱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欧洲爆发战争,肯定会对远东商业造成深远影响,不说别的,就是那些最普通的纺织品,肯定会随着欧洲战争的爆发而造成短缺,而与军事工业相关的原材料也将行情看涨,棉花、桐油、猪鬃、钢铁、煤炭、石油……这些与军事工业息息相关的产业都将发生一系列的深刻变化,而最明显的变化肯定是价格。

“砰!”

邹廷弼用力的将那张电报抄稿拍到了茶几上,然后背着手,在刘人祥和韦紫峰两人跟前来回踱着步子,脸上的神情满是兴奋。

“大好机会啊!大好机会啊!一旦欧洲全面开战,欧洲列强将无法顾及远东市场,届时,就是咱们中国商人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邹廷弼兴奋得有些失态,好在他很快收敛了心神,走到韦紫峰跟前。

“韦兄,我看你也不必去工商部送什么请愿信了,你赶紧回广东去,赶紧安排一下,先把手头的货捂一捂,无论是工业品还是工业原料,都先别急着出手,等欧洲开战的消息传开,这些东西肯定会立刻涨价,南洋那边肯定会缺货,到时候,就不是你们去求英国、法国洋行了,他们那帮洋人奸商会低声下气的过来求你们给他们发货,你们广东商帮啊,就等着坐着数洋钱吧。”

“别忘了,别收钞票,要么收银元,要么收黄金,就是别收交战国的纸币,英镑、法郎、马克、卢布,通通别收,最多,收些美元,便是收了纸币,也必须尽快换成黄金。”

看见邹廷弼这么兴奋的长篇大论,站在一边的刘人祥插了一句嘴,不过这倒不是他的见识,而是总统的高见,当年在总统府里与总统谈论欧洲局势时,总统就曾对战争爆发之后各国货币做了番评价,总统显然不看好纸币,而只看好黄金。

“哎呀!我竟忘了此节!”

邹廷弼听到刘人祥的提醒,突然想起一事,于是低呵一声,让一边的那两位都有些莫名其妙。

“何事?邹兄,你有何高见?”韦紫峰也有些兴奋,于是急忙询问。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那些外国在华开办的银行,现在欧洲开战在即,各国都在筹集军费,虽说咱们这里离欧洲远了点,而且也穷了点,但是蚊子再小那也是肉,难保欧洲交战各国不在这些在华银行上打主意,国人蒙昧者居多,可别着了洋人的道。刘兄,你兼着法国银行的买办,可得先谋退路。”

邹廷弼这话说得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但是他的话里意思刘人祥和韦紫峰是听明白了的,他的意思,是想趁此机会大造舆论,造成外国银行挤兑狂潮,然后将他控制的金融集团进一步发展起来,最终一统江湖,做中国的金融霸主。

商人,就是要抓住所有机会对竞争对手发起进攻,这个道理跟此次中国向日本开战是一样的,不能叫对手有任何喘息之机,只要机会合适,良商也会变得奸诈起来。

客厅里的这三位商人都是会心一笑,刘人祥若有所思,邹廷弼则是放出狂言。

“欧洲这场仗,最好大打,打得越久越好,最好打上个几年,那样的话,咱们中国的工业就算是坐上飞驰的火车了,一日千里却也不是虚妄,只要咱们做得好,不愁洋商还压着咱们华商,用不了几年,我看,洋商在华势力就会消退了,咱们华商的势力也能顺势冲出国门,至少先把南洋那一片给占了。”

“邹兄,你好象忘了一件事,现在,咱们还在跟日本人打仗呢,只要这仗还在打,那么海上的商路就不安全,英国、法国也不会将南洋殖民地市场向咱们敞开,就靠走私,却也不是长久之计。”

见邹廷弼有些过于乐观,刘人祥适时浇了瓢凉水,让他冷静了下来。

“对,对。只要中日不停战,这场远东大餐也轮不到咱们华商去吃。”

邹廷弼连连点头,看了眼正在发愣的韦紫峰。

“韦兄,你还是去一趟工商部,我跟你一起去,咱们好好跟工商部磋商磋商,看看怎么向中枢进言,无论如何,好歹先把这场仗给停下来,没有和平,就没有利润,现在,我邹某人也是一名和平主义者了。”

“邹兄,日本商会只怕也得知欧洲开战的消息了,他们会不会也做这般想法?如果日本人再派人过来跟咱们联系和谈事宜,你却不在天津,岂不是会耽误事情?依我看,还是韦兄一个人过去北京,咱们派个干练的长随跟着他一起过去,拿着咱们的帖子也容易接近总统。”刘人祥提醒道。

邹廷弼想了想,但是却摇了摇头。

“不妥,不妥。此事关系重大,怎可让下人去办?我还是亲自陪着韦兄去一趟北京,向总统进言。”

“可是总统现在却在辽东战场视察,不知何时才会返回北京。”刘人祥说道。

“欧洲开战在即,总统不会在辽东久留,他很快就会返回北京,如果不回京,大不了我也去一趟辽东前线么,当年南北豫南决战的时候,我也是去过前线的。”邹廷弼说道。

“那,我就坐镇于此,等候日本方面的消息。”刘人祥看了邹廷弼一眼。

“不,刘兄最好立刻赶回英国租界,与奕劻联系,试探一下日本商会方面,看看他们是否改变了想法,说实在的,现在日军在战场上连吃败仗,日本商会用‘高丽独立国’的成立做借口拒绝谈判,不过是面子问题而已,现在欧洲开战在即,日本商人也不是傻子,他们应该能够看到其中的利益所在,日本政界不过是财阀养的门客而已,只要日本财阀动了心思,日本政府说不定还会直接寻求和谈呢。”

说到这里,邹廷弼吩咐仆人赶去火车站买票,他现在的进京心情那是非常迫切,比当年在武汉试图与总司令搭上线时还迫切,这是他的商人本能。

刘人祥与韦紫峰也都有些急噪,刘人祥马上吩咐仆人收拾了一下,然后就急忙赶回了天津英国租界,而韦紫峰就跟邹廷弼在这乡间的小院里踯躅,直到傍晚时分,仆人拿着火车票赶回,他们便立即带上长随赶去火车站,搭乘当晚的火车赶去北京,至于这座乡间庄院,则留下几名仆人照料,作为备用联络站使用。

对于商人而言,选择战争还是和平,一切都是从利益出发,这不仅是商人本能,同时也是人类本能,军事为政治服务,政治则为经济服务。

第735章 总统回京

烈日炎炎,骄阳似火,南苑机场已进入一级戒备状态,除了军人之外,其他人只能呆在特别区域内,翘首仰望天空。

特别区域里的人除了军官、政客之外,还有社会各界代表,外国友人,各国驻华使节,他们齐集南苑机场,正是为了迎接总统归来。

昨天,欧洲爆发战争的消息得到证实之后,总统府就发布了一则公报,宣布总统将于今日上午返回北京,坐镇首都,稳定人心。

数小时前,总统的专机已经从锦州起飞,正向北京飞来,预计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在南苑机场降落,为了迎接总统回京,各界人士推举代表,前往南苑机场,而政府各部也派出人员前往机场迎接总统归来。

特别区域就设在机场航空指挥塔附近,这里搭了几座军用帐篷,里头摆上一些茶水、点心,还架了几台电风扇,算是为前来欢迎总统的代表们解暑,不过此刻多数代表都没有呆在帐篷里,而是站在帐篷之外,好奇的打量那座高高的航空指挥塔。

其实航空指挥塔也没有多高,不过三层楼房的水平,只是这建筑的式样多少有些古怪,却也不能怪众人少见多怪了。

站在航空指挥塔下,众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而话题也离不开目前的国际局势,中国人在谈论辽东那边的战事,外国人则将话题集中在了欧洲战争的爆发上。

辽东战局发展顺利,中国军队不仅轻易突入“关东州”境内,兵临大连、旅顺,而且根据昨天中国陆军部发布的战报,日军数万人已陷入中国军队重重包围之中,目前的歼灭战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至于欧洲局势,自从昨天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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