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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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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要和谈,也必须由北洋提出议和,我方怎能主动退让?”

“庶务委员会的和谈条件太过宽松,似有不妥。”

“我坚决反对现在和谈!”

“现在我军取攻势,正是一鼓作气之时,怎能让一封电报泄了全军士气?大量辎重、军火已运到北岸,岂有再运回南岸之理?”

……

群情汹汹之下,总司令最终顺应了军心。

“现在,我下令,河南所有联阵部队做好开拔准备,命令一到,立刻渡过黄河,沿着京汉线向北挺进。再电告杭州前敌指挥部,严密监视北洋南进第一军动向,与总司令部每隔六个小时联络一次,未得总司令部命令,不得与北洋第一军寻求决战!”

第362章 互不信任

北京,东交民巷,六国饭店。

现在,一场南北之间的和平谈判正在这里举行,与会的南方代表团团长是联合阵线庶务委员会委员宋教仁,北方代表团的团长则是民国外务部代理总长唐绍仪。

除了这场战争的主角之外,赶到六国饭店的还有各界代表以及各个报馆派来的记者,作为此次和平谈判“公正与公平”的象征,主持会议的是英、法、美、德、日、俄六国驻华公使,而其中又以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最为引人注目,所有的主持人发言均由他发表。

值得注意的是,参加会议的北方代表团团长唐绍仪,他曾经加入过同盟会,与南方代表团团长宋教仁曾是同一个组织的成员,但是现在,他们却分别代表着两个敌对的实力集团进行谈判,这其中多多少少有一点无奈的味道。

会议是从上午九点整开始的,已经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目前仍在闭门开会中,至于会议进行得怎样了,却没人知道,所有的记者都等在六国饭店的大厅里,一些心急的记者已开始拟稿,而那些持重一些的记者则与友人进行着交谈。

作为英国《泰晤士报》的远东主编,莫理循先生也坐在靠窗的一张长沙发上,与那位已认识了一段日子的法国酒鬼经理交换着对此次和平谈判前景的看法。

“英国人,你听我说,在我看来,这次和平谈判不会取得任何成果,因为我在双方谈判代表的眼睛里看不见什么诚意,我只能看见虚伪和欺诈。作为一个商人,本来我是应该远离政治的,可是作为那位赵总司令的朋友,我还是希望由他来掌管这个国家的全部权力,因为我认为,这个国家不需要什么议会,它需要一位东方色彩的拿破仑。”

法国船长贝松·吕克先生往喉咙里灌了半杯威士忌,然后对坐在对面的莫理循说了一通他的个人见解,并毫不掩饰他与联合阵线那位赵总司令的私人友谊。

“您是说一位军事强人,一位军事独、裁者,对不对?”

莫理循微笑着问道,虽然面前这位酒鬼船长早就提到过他与赵北将军的“私人友谊”,不过作为一位理智的记者,莫理循并不将法国人的话当真,他确实无法相信,这样一个整天醉醺醺的酒鬼竟能与那位军事强人扯上关系,在他看来,或许这个法国人确实曾经与那位赵总司令做过军火生意,但是如果说两人是什么朋友的话,那就太离奇了些,这年头,爱吹牛的外国人很多,这位法国船长显然也是一位吹牛专家。

“不错!一位军事强人!”

法国人举起左臂,攥着拳头挥了挥,将酒杯里剩下的那半杯酒一口扪下,然后挥舞着那只空酒杯,旁若无人的嚷嚷道:“这个国家的虚弱不是一帮议员可以拯救的,只有一位军事强人才能拯救!这个国家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什么法律,而是秩序,强人的秩序!没有秩序的话,法律就是一钱不值的狗屁!英国人,你认为一帮见了外国人不是低声下气就是抱头鼠窜的缙绅们能够为这个国家带来秩序么?不,他们不能!只有一位军事强人,才能给这个国家带来秩序!只有先建立起强有力的秩序,这个国家的政策和法律才能得到贯彻!”

“你这么一说,好象有点道理。我突然想起了当年在南方一个县城里的见闻,巡抚大人下令加征田赋,以便修建新式学堂,巡抚大人说每亩加征银子一钱,可是到了底下的县衙里,县令大人就将这个加征额提到了半两银子,根据他的说法,那是因为上司派下来的就是这么多,天知道中间被人盘剥了多少,结果引起了乡民的愤怒,当地的一所新式学堂就被他们拿着农具捣毁了,于是,当地的私塾先生们又开心起来了。我想,这或许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国家没有秩序了,因为官僚们破坏了秩序,而底下的国民们又有样学样,于是,整个国家看上去混乱不堪,表面看上去到处都是规矩,可是却没人真的打算去遵守规矩。”

“太对了!用一句中国人的话来讲,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英国人,对于中国文化,你还是了解的太少,应该跟我多学学。”

法国人打了个响指,抓起茶几上那瓶酒,又给自己的那只酒杯斟满了酒。

“那么,您怎么知道,那位赵总司令掌握了权力之后,就不会被权力所腐蚀呢?他真的能为这个国家带来秩序么?”莫理循在问法国人,同时也是在问他自己。

法国人端起酒杯,大大咧咧的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我是那位赵总司令的好朋友,能经常与他见面,在我看来,他是一位优雅的绅士,虽然不如我们法国人浪漫,但是他的理想是崇高的,而他身边的那帮将领,也都是愿意为这个国家做出牺牲的人,他们或许会被权力所腐蚀,但是在被腐蚀之前,他们至少能给这个国家带来秩序。或者换句话说,这个国家需要一股新兴力量来修正它的前进道路,而不是由北洋集团这个满清朝廷的官僚余孽们来掌握它的前进方向,这个国家需要的是革命,而不是改良。英国人,看起来我们又回到最开始的话题上了。”

“再次纠正一下,我是澳大利亚人,不是英国人。”莫理循无奈的耸了耸肩。

“在我看来,你们都是一样的,你们都是英国王室统治下的臣民。虽然有些不礼貌,可是我还是坚持认为英国的君主制是落后、腐朽的,还是我们法兰西共和的国体最先进!让我们举杯高呼,革命万岁!打倒国王!”

法国人站起身,举着酒杯,用法语高声呐喊,这一举动引人侧目,同时也使莫理循相信,这位法国冒险家又喝醉了。

没等饭店大厅里的人们从法国人的呐喊声中回过味来,一名脑后还蓄着辫子的中国记者从饭店门外匆匆奔进大厅,站在门口,向众人大声喊了起来。

“刚刚传来的消息!豫北的联阵部队昨晚渡过黄河,猛攻卫辉府北洋军,今日上午,彰德驻军北洋陆军第十七师宣布倒戈,加入联合阵线,切断了卫辉北洋军北上归路,卫辉守备司令鲍贵卿在新乡拍发通电,宣布下野,卫辉北洋军已向联阵部队投降!”

这人一喊,饭店大厅里顿时安静了片刻,然后立刻又喧闹一片,有的记者迅速去找来地图,众人围着地图一比划,顿时发现局势比他们预料得更复杂。

“彰德就在直隶省境南边,顺着京汉线再往北走,那可就是邯郸了啊。”

“这么说,这直隶马上就是战场了?”

“何止直隶是战场,前几天南军占领了徐州,现在又拿下了卫辉,这摆明了要两路北伐啊。”

“两路北伐?一路走京汉线,这好说,那另一路呢,难道出徐州抄掠鲁南,借道山东北伐?这京杭大运河可是好久不通航了啊。”

“什么啊!人家占领徐州的那是毅军!毅军旁的不行,可是这马队那可不比北洋差!人家用得着走运河么?”

“哎哟。您这么一说,咱可得赶紧回去买些粮食存着,不然一开仗,那粮价还不得‘噌噌’往上蹿?”

“还是去租界躲躲吧,革命军也不敢往租界攻。”

“租界?去年汉口开战,那炮弹又不是没往租界里落过。我看呐,还是去乡下躲躲,等仗打完,再回京城吧。”

……

记者们议论纷纷,一些人迅速离开了六国饭店,另一些人则耐心的等在饭店里,想看看南北谈判代表会对此做何反应。

很快,那紧闭着的会议室橡木门被人从里推开,六国驻华公使鱼贯而出,在随员们的护送下面无表情的挤出人群,上了饭店门口的使馆马车,迅速离开了饭店,就连英国公使朱尔典先生也是行色匆匆,对联合阵线大举北进的消息也仅仅只说了句“我很遗憾”。

之后,和平谈判的南北代表团也离开了会议室,就在饭店的大厅里举行了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

“对于联合阵线方面出尔反尔、背信弃义的举动,鄙人实在无话可说,亦无能为力,现在既然联合阵线已经决定以武力解决双方分歧,那么,我中枢政府也必将奉陪到底!公道自在人心,不想要和平的是联合阵线,而非中枢政府。”

北方代表团团长唐绍仪如是评论。

“这个消息未经证实,纯属道听途说,对于北洋方面的评论,我个人保留意见。作为联合阵线一员,我深知此次和平会议之重要意义,亦知国民对南北和衷共济之热切期盼,此次南北兵戎相见,本就是同室操戈的悲剧,我联合阵线对此亦是非常痛惜,现在大局已定,怎会单方面向北洋进攻?其中必有误会,望诸位记者切勿以讹传讹,致使人心惶惶,更添紧张气氛,不利于南北携手。”

南方代表团团长宋教仁的发言较为诚恳,多少平息了一下北洋方面的愤怒。

不过,北洋方面很快就再次愤怒起来。

就在双方的代表团走出六国饭店之后,一名记者拿着一张电报抄稿匆匆奔来,没到近前,就已扯着嗓子喊了几句。

“联合阵线委员长赵振华拍发通电,对南北和平谈判开出最低条件!第一,严惩开战祸首,捍卫宪法尊严,保卫国民利益;第二,组建军事法庭,审判战争罪犯;第三,速开国会,恢复法律;第四,组建总统选举委员会,公正、公平的选举正式大总统;……”

“最低条件”一共九条,细细开列,但都含糊其辞。

不过这些条件用来激怒北洋代表团已经足够了,唐绍仪等人拂袖而去。

拿着通电抄稿,宋教仁又急又气,他这才发现,联合阵线里的宪政派议员们固然不信任委员长,可是,那位委员长似乎也同样不信任这帮议员。

一句话,双方貌合神离,互不信任。

不过这倒并不违背联合阵线当初成立的初衷,这个政治同盟就是用来“占领国会”的,它只是一个选举工具,本来就不是铁板一块,宪政派议员们有着自己的打算,而委员长和那帮军人也有着自己的打算,面对那近在咫尺的中枢权力的诱惑,双方的分歧似乎已开始表面化了。

第363章 束手无策

会议室里静得诡异,在座的所有人都沉默着,不少人脸色铁青,偶尔有人端起茶杯喝上一口那尝不出滋味的茶,放下茶杯时那“的”的一声轻响就显得格外的不合时宜,每当有人这样放下茶杯时,段祺瑞的眉头就会紧上一紧。

段总长心里不痛快,自从他就任这个“京畿守备副司令”之后,他心里就一直不痛快,虽说现在北方各地的北洋军都归他指挥,也只有他指挥得动,可是偏偏这个“副司令”的名头叫他兴奋不起来,现在的“京畿守备司令”是张孝准,在名义上,段祺瑞是归张孝准指挥的,他是张孝准张司令的直属下级。

偏偏这种奇怪的安排是由袁世凯直接做出的决定,旁人无法指责,也不敢指责。

“老头子到现在也不肯放权!”

这是段祺瑞自己对这种奇怪的职位安排做出的唯一合理解释,在他看来,袁世凯虽然中风瘫痪,无法说话,无法视事,可是这位袁老帅的思维却依然是清晰的,之所以让张孝准压段祺瑞一级,就是为了这个权力平衡,虽然张孝准在北洋军里没有什么根基,指挥不动北洋部队,只能依靠段祺瑞下达军事命令,但是,无论张孝准有无实权,他都是段祺瑞的顶头上司,而下级是不能置疑上级的,这在讲究尊卑有序的北洋里就是维系纪律的纽带,如果段祺瑞破坏了这个规矩,那么,其他的那些将领也会有样学样,他可以藐视张孝准的命令,那么,别人也同样可以藐视他段总长的命令。

也正因此,段祺瑞目前还保持着对张孝准的服从,张司令怎么说,段副司令就怎么去做,而张孝准也明白自己的地位,不会真把自己当成是段祺瑞的上司,两人好歹还算合作得比较默契,至少表面看来如此。

不默契不行啊,现在北方军情危殆,这个时候正是北洋同仇敌忾的时候,可不是闹意气之争的时候。

说起目前的军情,这也是段祺瑞心里不痛快的重要原因,自从前几天联合阵线主力部队北渡黄河之后,这南军的攻势就一直很猛烈,几乎兵不血刃的占领了豫北最后两府,然后眼也不眨的就踏上了直隶的地面,顺着京汉铁路杀气腾腾扑向北京,这架势,那是不拿下北京不罢休了。

要想阻挡南军的进军脚步,目前没有什么好办法,山西的北洋部队不敢撤,直隶的北洋部队数量有限,士气、军心都很成问题,正面作战根本挡不住兵锋正锐的联合阵线部队,唯一的有效手段似乎只剩下拆铁路了,但是问题在于,联合阵线拥有一支极有效率的工程部队,他们就走在前锋部队的后头,一路走一路修复那些被破坏的路基、铁轨,而在那列装甲列车的掩护下,任何北洋军部队都不敢对这支工程部队实施袭扰,有了铁路、火车的帮助,联合阵线部队的进军速度相当惊人,沿途北洋军是望风披靡,根本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势,大量军火辎重也落入南军手中,这进一步增强了他们的实力,南军气焰极为嚣张。

就在刚才,前线拍来电报,石家庄火车站已被南军占领,几台来不及炸毁的火车头也落入了南军掌握,北洋守军被打得七零八落,各部完全失去联系,根本就无法统计战斗损失情况。

石家庄陷落,那么北边的正定就危险了,如果正定也守不住,那么南军就会直趋保定,保定陷落之后,那么南军的飞机完全可以从保定起飞,对京津地区实施侦察了。

军情危殆如此,偏偏众人束手无策,也难怪这会议室里的气氛诡异了。

刚才张孝准打算将所有调得回来的部队都调到北京,进行固守,但是却遭到段祺瑞坚决反对,他的理由很充分,现在这种时候,一旦各地驻军大量撤退,极易引起恐慌情绪,对于军心、民心都非常不利,张孝准不熟悉北洋军,可段祺瑞却对这支军队知根知底,他害怕撤退的命令一下达,士气、军心会在瞬间崩溃。

豫南作战的失利,不仅使北洋元气大伤,更致命的是,这一仗完全打垮了北洋的信心,许多北洋军官惊讶的发现他们的部队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这么些年来,他们曾以为自己一直追赶着世界军事强国的脚步,但是豫南一仗让他们清醒过来,他们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北洋军果然是“淮军余孽”,空有现代军队的躯壳,但是却全无现代军队的灵魂,军官打仗只为升官,士兵打仗只为军饷,这样的军队对付土匪、会党绰绰有余,但是一遇到那种有着狂热思想、而且有着良好后勤保障的革命军队,就立刻显出原形了。

现在怎么总结经验教训都太迟了,面对咄咄逼人的革命军队,北洋再怎么虚弱,也必须拿出全身解数顶住了。

段祺瑞的意见是仍旧以京汉线为争夺重点,沿着铁路布置兵力,梯次防御,争取时间,以便将中枢政府转移到天津,然后从大沽上船,迁都南京。

迁都,这是个敏感的话题,这个建议不仅遭到了代理大总统徐世昌的坚决反对,同时也遭到了英国、法国等列强驻华公使的坚决反对,结果,段祺瑞的意见也没能通过,这场军事会议竟变成了哑剧表演,谁都不再随意发言了,就等主持会议的代理大总统徐世昌一锤定音了。

自从徐世昌赶到北京后,北洋的将领们很快发现了这位北洋新掌门的性格缺陷。

优柔寡断,徐世昌优柔寡断,他少了袁世凯的那份果决,虽说现在是北洋新掌门,可是每天总要跑去袁世凯的病榻前请示,而不顾袁世凯那越来越虚弱的身体,说到底,他徐世昌现在只不过是袁世凯的传声筒而已,根本拿不出自己的主见,或许他这是在藏拙,但更可能的原因是,他束手无策。

“诸位,迁都一事关系重大,非到万不得以不取此策,这种危局之中,若再失去列强支持,北洋只怕是一夜垮台,树倒猢狲散了。”

民国代理大总统徐世昌总算是打破了沉默,以极为低沉的语气给了众人一个底线。

“刚才我与英国公使朱尔典先生在电话里商议过迁都的事情,朱尔典先生认为,目前的形势之下,如果中枢失去了北京城,那么,在外交上将造成被动局面,因此,不宜迁都南方,何况,南方局势也不稳定,杭州方向的南军部队也在调兵遣将,东南大战也有一触即发之势。英国公使认为,目前最稳妥的办法莫过于寻求和解,以必要之让步争取与联合阵线方面达成一致意见。”

见徐世昌仍想议和,段祺瑞压住心头的火气,沉声问道:“现在联合阵线步步为营,前锋部队距离京津不过几日路程,现在即使北洋想和,可是他们肯么?请问大总统,如果联合阵线要求将此次开战祸首交给他们处理,我们中枢政府是交还是不交呢?他们若指袁大总统为开战祸首,那么,徐大总统交是不交呢?”

段祺瑞这话说得可不怎么客气,而且话题也过于敏感,与在座众人都有切身利益联系,因此,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徐世昌。

徐世昌叹了口气,说道:“芝泉,事已至此,中枢还有其它道路可走么?何况,何人是开战祸首?何人应该被作为战犯惩处?联合阵线也没有指名道姓。这就是对方的高明之处,留下余地,用以转圜,不将人逼到绝路,这也可说明,联合阵线不是不想议和,而是他们觉得现在得到的好处太少,光是一个国会,还满足不了那位赵委员长的胃口。”

“大总统的意思是,到时候随便找个替罪羊?那么,你看我们之中,何人合适呢?”

段祺瑞的话引起众人的不安,这话简直就是在质问徐世昌了,现在袁世凯还没咽气,这段祺瑞就敢顶撞徐世昌,如果袁世凯死去,那还不知道他段祺瑞会怎么看待这位东海徐帅呢。

徐世昌一时愕然,心中更是凄凉,但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来,正尴尬时,却见坐在一侧的张孝准站了起来。

“时局纷乱,南北干戈不休,只能给列强以可乘之机,对此,张某亦与徐大总统一样忧虑。当年张某曾加入过同盟会,与宋钝初略有交情,现在他仍在北京,张某愿去与他一晤,看看能否转圜。”

张孝准的话让段祺瑞很不以为然。

“闰农,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现在联合阵线里是由赵北说了算,宋教仁不过是给他抬轿的人,宋教仁的话现在可不管用。”段祺瑞摇着头说道。

“死马当活马医,也是未尝不可。闰农,你就去吧,顺便告诉宋钝初,英国公使朱尔典先生昨天对我说过,如果中国内战持续下去的话,日本和俄国很可能在东三省搞些小动作,眼看着内忧要引起外患,联合阵线可不能做国家的罪人,现在应该是南北携手,共济时艰的时候,联合阵线还是见好就收吧,这个国家可乱不起了。”

徐世昌话里透出的意思让所有人都是心惊。

“这是英国公使亲口说的?”张孝准一愣。

“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不过现在,还是告诉你们吧。前段日子,东三省的旗人颇为活跃,扛着‘关外八旗’的旗号上蹿下跳,招降纳叛,各处走私军火,蒙古的王公也是蠢蠢欲动,这背后都有日本人的影子,即使不用英国公使提醒,我也知道这东三省现在不太平,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乱成了一锅粥,若是承平时候,这些跳梁小丑不过是肌肤之癣,可是现在,这帮人就是心腹大患,他们本身没什么出息,可是这背后的日本人却不是善类。”

徐世昌的话让张孝准握了握拳头,说道:“请徐大总统放心,若是宋钝初无能为力,我就再去找赵振华,将这国际大势给他讲明,让他适时收手。”

“眼看中枢权力近在眼前,那赵北肯就此罢休么?”段祺瑞冷哼。

“既是革命党人,胸中必有国家利益,区区中枢权力又算得了什么?若是一心争权夺利,又算得上什么革命党人?”

张孝准苦涩一笑,向徐世昌道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会议室。

“他走了,谁来指挥部队?”段祺瑞向在座的北洋将领们苦笑。

“芝泉,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行了。北洋,始终还是北洋,就算是北洋里的元老,也未必能让北洋听话,何况一个外人?这守备司令部的事情,还是你一手操办吧。”

徐世昌叹了几句,心中感慨万千,这几天接任民国临时大总统,这大总统的风光没有领略到,可是这大总统的烦恼却已让他有些撑不住了,一方面是袁世凯的重托,一方面是局势的持续恶化,再加上底下这帮各自打着小算盘的部下,他是步履维艰啊。

这个总统,还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当好的,袁世凯做得已经是很不错了。

徐世昌这话里有话,在座众人多半都听明白了,向段祺瑞望去,却见他脸色阴沉,显然也听明白了徐世昌的真正意思。

现在的北洋,确实已到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再不团结起来,那就只有散伙了。

第364章 正定(上)

直隶,正定府,正定城,火车站。

现在,联合阵线“北伐前敌指挥部”就设在这里,而这个指挥部则是由“联合阵线西线前敌指挥部”升级而来,前敌总指挥仍然是指挥信阳战役的总参谋长蓝天蔚。

正定城是昨天晚上拿下来的,没有经过激烈战斗,这表明,北洋军部队已普遍丧失了斗志,一鼓作气拿下京津似乎已不成问题。

但是作为前敌总指挥,蓝天蔚却不敢掉以轻心,他很清楚目前的双方力量对比,虽然直隶的北洋部队数量有限,但是在山西地区,还是一两万北洋部队,如果这支部队向东挺进的话,将对北伐部队的侧翼形成严重威胁。

所以,自从离开彰德之后,蓝天蔚最关心的不是北线战况,而是西线的情报,为了迷惑山西北洋军,他甚至专门派出了一个骑兵团,充当佯动部队,前往晋南与直隶交界处,分散行动。

值得庆幸的是,直到现在,山西北洋军仍没有调回直隶的迹象,而陕西的联阵部队已于前天渡过黄河,与从河南北进的联阵部队一西一南向晋中地区快速推进,这样看来,即使山西北洋军调出山西东进,也不会对北伐部队形成严重威胁了,因为他们的后路不安全了。

现在,蓝天蔚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昨天深夜,得知山西进军顺利的消息之后,蓝天蔚就在前敌指挥部里支了张行军床,这一觉睡到天亮,如果不是一封电报过来,他还会睡到日上三杆的。

电报是联合阵线革命武装力量总司令部侍从室拍过来的,内容很简单,总司令赵北打算到前线视察,命令前敌指挥部做好接待准备,总司令的火车中午就到。

蓝天蔚立刻开始布置,一方面是为了接待总司令,一方面则是休整部队,连续几天的作战,所有官兵都很疲惫,昨天的正定战役基本上就是强弩之末了,打下正定靠得不是己方部队战斗力的强大,而是靠得敌方部队的虚弱,现在,确实该好好休整一下部队了。

部队在休整,可是作为前敌总指挥,蓝天蔚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吃了早饭,他便带着副官和参谋们去了北边的前线,进行实地调查,看看北洋军的后退到底是溃败还是战术撤退,以便做出适当的战术调整。

但刚到前线,就得到报告,说前线部队抓住了几个北军的“信使”,那领头的两人自报大名,一个叫宋教仁,一个叫张孝准。

听到副官的报告,蓝天蔚有些吃惊,于是急忙吩咐将人带到面前。

人一带到,蓝天蔚更是惊讶,因为这两个“信使”确实是宋教仁和张孝准,宋教仁是同盟会领导人之一,蓝天蔚作为会员,早就认识,当年还一同在辽东支部谋划过反清起义,至于张孝准,当年他在徐世昌幕下效力,与蓝天蔚也有过一面之缘,两人也算认识。

“二位,你们怎么过来了?还给北洋当信使?”

蓝天蔚也没废话,寒暄几句,立刻切入正题。

宋教仁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们两人是来给北洋当说客的,求总司令高抬贵手,收兵停战,让咱们都喘口气。”

“说客?你给北洋当说客?若是闰农一个人过来当说客,这倒不奇怪,你宋钝初可是联合阵线的,怎么也来给北洋当说客?这要是叫那些小人知道了,非得到总司令面前告你一个‘吃里爬外’不可。”

蓝天蔚与宋教仁关系不错,这说起话来也就没什么顾忌,而且他心里也确实对宋教仁此举很不以为然。

“吃里爬外?就算是吧。我倒希望有人去告,我很想看看,总司令会怎么处罚一个吃里爬外的庶务委员。本来,我率领代表团去北京,是想借着豫南战胜的机会与北洋好好谈判一下的,可是现在,这战事不停下来,这谈判也就无从谈起,要知道,当初庶务委员会派出和平谈判代表,这件事总司令可是点过头的,怎么还没等谈出个眉目,这北伐又开始了呢?总司令就不怕被人说出尔反尔?现在,已经有报纸在指责联合阵线好战了。”

宋教仁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向蓝天蔚诉起苦来。

蓝天蔚却说道:“钝初,你这可是错怪总司令了,此次北伐,并非是总司令一人的决定,而是总参谋部全体军官的一致决定,总司令也不过是顺应了军心、民意而已。”

“顺应军心,顺应民意,总司令或许有他的理由,可是现在国民希望南北和平,这难道就不是民意?国会里能够得到的东西,为什么就一定要在战场上得到呢?”

宋教仁连珠炮似的发问,倒让蓝天蔚一时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

或许是见蓝天蔚脸上的表情有些不以为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孝准也开始发表见解。

“秀豪,你们在南方,或许并不清楚北方的局势,现在东三省的‘关外八旗’靠着日本人的支持上蹿下跳,想趁着南北大战的机会把东北搞乱,如果东北局势不可收拾,就会给日本、俄国以可乘之机,所以啊,此次我们不仅是来替北洋当说客的,更是为国民请命来的,为了国家的前途,这仗还是别打了吧。”

见张孝准一脸激愤,蓝天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闰农,你这话说的可不怎么样,好象此次南北大战是我们革命军人挑起来的一样,如果不是北洋想消灭革命势力,如果不是袁世凯藐视国会和宪法,此次南北之战根本就不会爆发,造成现在的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是北洋!另外,关于东北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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