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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修真录-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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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迦沉吟片刻,对临将臣道:“大僵尸,僵尸王留在你身上的符咒,之所以能禁住你,还有,那些修为比咱们高的,之所以能禁住咱们,其实并非大家能场之间的强弱差异所致。而是咱们的观念所致。”

说着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思绪,又道:“咱们以前的修行路子,是在一个既定的体系之下。这个体系内的规则是什么呢?通过聚集天地精华,转换自己身体内中能场结构,充分发挥生命的潜能,同时不断超越已形成的种种境界。每当遇到一个境界大跨越时,咱们又再次凝聚更深厚、更强大的精华力道,用比外力束缚更为强大的力道,去突破与之相应的天灾煞力,一旦抵抗不了,大家也就认同那个结果:重堕凡尘。咱们在这种体系下修行,观念接受了这一切,认为这一切都是自然的,内心深处也就默认这个体系之下的所有结果。所有修行过程的操作方式、对自我身命的认同,比如什么样的状态就算是生,什么样的状态就算是死,什么样的事发生了,我就该应劫无果了,而这应劫无果的状态该是什么样的具体模式等等,都在这体系内,都受制于其中的一切规则,该怎么样便会怎么样。”

他指着临将臣,将手掌忽然握成拳头,笑道:“僵尸王之所以能用血骷咒禁住你,是因为在修行体系内,有这样两个观念:第一,符咒有力量,能禁住人;第二,能场强大的,能禁住能场弱的。你的修行道路一直在这体系之中,你的一切,不管是身体、还是思维方式,都一样遵守这体系中的一切规则。遵守这规则,当然被僵尸王禁住,因为他能禁住你,和你可以被他禁住,不管在他的角度而言,还是在你的角度而言,都是合理的、都是附合这种修行规律的,在你们两人内心深处,都认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所以他自信你逃不掉,同样,你也相信根本无法解掉他的符咒。这,才是他真正能禁住你的根本原因。”

话说到此处,他嘎然而止,却见临将臣三人听得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盯着他,说不出话来。但临将臣毕竟经验老到,瞬间转过念头,疑道:“你是说,只要我摆脱原有的修行观念,就不受这血骷咒的束缚?他妈的,老子倒宁愿是这样,可你要我相信你的话是百分百正确的,在理论上我觉得可行,可真要做起来,只怕比顺着从前的路子走,要更加难得多。”

刘迦笑道:“瞧见了吧?又回到我刚才说的话上面去了,是吧?我刚才说,修行的根本在于信心。这会儿你说什么来着?”他见三人表情古怪,又乐道:“信心这玩意儿,说起来话就长了,如果我没有切身体会,也不能肯定其深义所在。”

他长出一口气,叹道:“如果没有浑天成,我要跨过这一步,真得很难。正是因为当时遇到他,受他数语点拔,正好切中我的心事,我才能将法眼留在额前的形象去掉。”浑天成当时笑他“谁说法眼就必须要长一只眼睛在额头上?既然不用长出那个眼形,何妨通身都是眼?”他那时蓦地醒悟,一念转过,那留在额前的眼形立时消失。区区数语,让他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知见、成见等诸多既定观念对修行造成的障碍。

而后他虽然进境不大,但普香的出现和文吉的留言,都似乎在提醒他:向上积累,不如干脆放下。

刘迦默然片刻,自言自语道:“嘿嘿,我忽然想起《道德经》上的一句话:为学日增、为道日损。要损的是什么?要抛弃什么?要放下的不只是简单的世俗生活,而是咱们千生万世以来沉淀在内心深处的种种积习,这些积习包括咱们的种种观念,生死规则、凡圣规则、修行规则。一切存在与虚无,一切可用标准语言或观念来定义的规则,都必须放下。这些东西放下了,知见障碍便没了,迷性之物不在,自见本来面目,一切神通变化,本自具足,通达无碍。”

他玄穹欲言又止,当下笑道:“玄哥,其实我说的也没那么复杂啦。咱们以前的修行方式,是用神通来化解既有的障碍,刚才我说的,是先放下造成的障碍的心念,而神通自然显现。两者的因果顺序不同而已。”

小阿菜疑道:“那这和你刚才说的信心有什么关系?”

刘迦乐道:“你现在的信心在何处?你对什么有信心?无非是对从前的修行方式有信心,相信它能带给你种种成就和结果,你便落在从前的修行知见体系之内。倘若换过念来,你相信我说的,其信念也像相信从前的经验一般深入,你便在新的体系之中。这不是信心是什么?深信二字,便是没有任何怀疑,任何犹豫。你的信念深陷在何种体系规则之中,便受那种规则的摆布,那规则之下的好坏结果都会在你的身上应验。我想说的是,咱们需要改变的,不只是简单几样修行法则或操作技术,而是从信念上就彻底转变过来,从根本上转过来。”

玄穹三人从未如此深入地思考过这个问题,从来都是在既定的修行方式下勇猛精进,总认为勤奋刻苦是得到大成就的唯一法门,只要能吃得苦中苦、便定能成为人上人。而人多有从众心理,见大部分修行者都走着这样的道路,心中便毫不怀疑这种法门的正确性。就算像玄穹和小阿菜这样人生阅历丰富的人,曾听说过某某高人应劫无果,或是被某种境界所迷,或是前功尽弃什么的,两人所想到的也不会是其修行法门错误,而总是会自我安慰道:“我事先知道什么地方有陷井,到时候便不会重蹈覆辙了。”却不知掉进陷井的往往都是高人,往往都是这样想过的人。

刘迦站在窗边,看着院内的柳树,叹道:“其实咱们以前的修行方式,在道理上来讲,也是没错的,只不过越往后修,所付出的代价越大。因为面对的种种挑战越强,外境的压力和自身内心的困惑,都会越来越不可控,失败的机率成倍提升。”

他似觉刚才的体系说还可以更深入、更彻底,与其转换至另一种新的修行知见体系中来,不如干脆打破所有知见业识,让本来面目还原清净无物之境。但一时他无法组织更有力的语言,那说服力便大打折扣,难以为继。

临将臣皱眉良久,一直没有说话,忽然抬头对刘迦道:“小白脸,你是如何想明白这道理的?”

刘迦摇摇头,叹道:“其实这道理,以前破禅锋对我说过多次,我一直没能想深入。”他拿起桌上一块玉简,又道:“这玉简中的内容,叫《妙法莲华经》。这经文极长,内容多得要命,我本没耐心看完,但见其序言简介中说,此经告诉人如何成佛。我好奇之下,便细看此书。其中讲的大多是一些历劫以来的修行者如何成佛的事,可当我看到太多菩萨为了成就佛果,用尽各种方式法供诸佛,我一时不解,觉得奇怪之极。”

临将臣做了怪脸,咧嘴道:“把东西送给别人,就能成佛?这算哪门修行?倒像是做官的人,送钱给上面的头,求升官发财一般。”

刘迦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开始我也纳闷,虽说修行者尊师重道,供养自己的老师,这原属正常之事。可以佛祖的境界,需要他们供养吗?因此我越看越觉着不对劲。”说着他若有所思,又道:“但看到后来,我忽然有了感觉,这些菩萨的所作所为,用咱们习惯的语言来说,叫礼敬佛祖、供养佛祖,或者叫布施。但实则另有深义,并非是他们单纯地想从老师那儿得到什么。而是想通这样的法子,放下自我、甩开那留在业识深处的种种思维惯性。”

说着他自己也觉表达困难,稍稍皱眉道:“《金刚经》上说,无人相、我相、众生相、寿者相,便是要让修行者去掉心中的分别心,去掉种种因相对观念造成的障碍。其他障碍好除,比如我从禁界一跃而出这种事,没有太多厉害关系,加上我的修行积累,不难做到。但倘若这些障碍是因为‘自我认同感’而造成的,就很难。比如我是什么?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的自尊,我的做人原则,我的修行成果,我的生死,我的未来……特别是修行者,总想到修行成果来之不易,一天到晚谨小慎微,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多年的积累毁了。对未来看得更重。看得重便是有所执,便难以舍弃,这障碍便会根深蒂固地缠着你。”

他一边说一边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有所执着,便有所不舍;有所不舍,便有所牵挂;有所牵挂,便非大自在之境,非完美之境。倘若被外力攻击,不管对手是人还是大自然,你的牵挂、你的挂碍、你的执着处,便是那破绽所在,一击即破!修为再高,早晚也是个轮回的命!”他再想多说几句关于信心的转换使用,但想到自己也停在理论上,多说无益,便拟以后再说了。

说着他见三人依然困惑,终于不再罗嗦,转而笑道:“大僵尸,这许多道理我虽然明白了,但能做到的依然不多,因为我也需要时间来转换心念。不过,你那血骷咒,只怕我现在真有法子来对付它了。”

小阿菜本自疑惑,听得此语,立时笑道:“小白脸,你要做就做,咱们也好看看你的理论如何应用在实践上,他妈的,说了那么多,把老子越说越糊涂。”玄穹微微笑过,对刘迦笑道:“兄弟,我见那《灵元仙鉴》中的‘六忘’之法,和你说的放下我执,多有相似,想来大凡至境总是一样的,殊途而同归。”小阿菜闻言一愣,侧头道:“我前时向蓝沁打听过《万神圭旨》那东西,里面说的‘五信’境界,倒和你现在所说的信心理论颇有些相像。”

刘迦听得有人附合,原来稍有疑虑的心,此时更添坚定,当即开心笑道:“当年我师尊李淳风说的那句‘圣人以无为法而有差别’,现在我算是真明白了。圣人本无差别,有差别的是其修到无为境界的法门不同而已。”

临将臣听到此处,终于横下一条心来,站起来身来,拉着刘迦的手腕,咬着牙说道:“好,小白脸,咱们就这么办!老子这命就交给你做试验吧,倘若这试验失败了,我……我我我…”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如果试验失败,终于引动那血骷咒,他一生的修为也就毁于一旦,反倒不如一死了之。

却见刘迦莞尔笑道:“如果试验失败了,我就陪你去冥界,如何?但如果成功了又怎么样?”临将臣此时被他挑起情绪,心中也是兴奋之极,叫道:“好!就是我前时说过的话,你如果替我解除血骷咒,我就做你的护法神!保护你直到完成你的愿望为止!”刘迦乐道:“好啊,这赌注不错,咱们就这么定了!”

玄穹在一旁看得有趣,心中暗道:“玛尔斯那边打牌赌法宝,这边却赌命,这里的赌博气氛越来越浓厚了呢。”

 第二十三部器世界第六章 梦中又梦幻中幻 想起安若微

刘迦见临将臣对自己不再怀疑,心中也多添一份信心,正想说两句开心的话,跟着闪过一念,暗暗惊道:“为什么我的信心要建立在别人的认可之上?这到底是我的积习所致,还是我对自己的说法也是心存疑虑?我说要帮临将臣解除血骷咒,自己却并未深信不疑,这……我这人也自大得离谱了。”

破禅锋在他体内笑道:“未处困境,何须脱困?没有迷惑,何须解悟?正因为你心中有种种障碍,才需要在实践中印证那无障碍处。”刘迦闻言一怔,不禁笑道:“呵呵,瞧你这话说得,在实践中印证?咱们这可是拿临将臣的命来印证啊。”破禅锋嘿嘿两声,苦笑道:“这确实有些离谱,别人禅宗二祖慧可,自断一臂给达摩祖师表示求法的决心,你却拿别人的命来坚定自个儿证道的信心,这这……这算啥??倒有些像大丑那科学家,先拿别人做临床试验,眼见成功了,再往自个儿身上招呼折腾。”但刘迦毕竟信心多于怀疑,觉得自己确有把握帮助临将臣,也就没有把破禅锋的玩笑放在心上。

刘迦眉宇间闪过丝丝疑虑,已被临将臣看出,临将臣惊道:“小白脸,你该不会在怀疑你自己的说法吧?这试验可是在我身上做得,来不得半点含糊,你失败了可以重新再来,我的命却只有一条!”刘迦闻言一笑,反而放下了心中杂念,乐道:“我说了嘛,如果失败了,我陪你去冥界好了。”

临将臣见他如此说,心中稍感安慰。刘迦将自己的想法稍稍整理,似觉细节虽有难点,但大方向绝对是可行的,当下便对临将臣讲解自己的法子。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却未曾注意到破禅锋对小云笑道:“我老哥是个糊涂虫,那临将臣也是个傻瓜,全没想到我老哥发的誓根本没用。”小云奇道:“这话如何说?那个我挺讲信用的,如果试验真失败了,他一定会陪他去冥界的。”

破禅锋苦笑道:“如果试验失败到毁了临将臣身体的地步,那僵尸势必轮回。这一轮回之下,以那僵尸对生命的理解,根本无法摆脱隔阴之迷,也就是说,他一旦失去这身体,立刻陷入迷糊状态,紧跟着便随着业力惯性的催逼,该向哪儿走就向哪儿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那冥界深广无量无边,十八重天界环环相套,是自然惯性中最复杂、最难测的区域,老哥现在的修为离当年地藏差一帽子远,就算冒着巨险以肉身冲入冥界,又怎么可能随意追踪临将臣的方向?他的法眼尚未到法眼净的地步,眼中看到的一切依然是心变现出来的,只不过比玄穹他们少些障碍而已。就算他用占察启心轮,他的功力也没到追踪业力的地步。这这……这两个家伙自欺欺人之下,啥都敢试!胆子超大!”但转眼他又乐道:“不过,人要做成一件事,总是信念第一,这两个糊涂虫先自我迷糊一番,也算放下犹豫徘徊,多少向成功的方向迈了一步,总比老在原地打转得好。我赞同老哥拿别人做试验这一招,呵呵,这样自己便可在失败中总结经验教训,反正那僵尸不是个好东西,嘻嘻。”

临将臣听刘迦说得几句,奇道:“小白脸,你是说你有办法让我暂时放下一些对身体的惯性知见?”刘迦点点头,认真道:“嗯,也许不该叫放下吧,应该说,我有办法暂时把你对身体的惯性认知先屏蔽起来,在一种类似混沌的状态下,你的一部分修为观念暂时不起作用,没有这些观念的支配,你的身体反应就会有一段相对的空白期,也就是暂时不会有惯性反应。在这种状态下,咱们一定有法子解除血骷咒。说来并不复杂,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血骷咒能禁住你,其根本是因为你和僵尸王都在这种修行知见体系内,都在这种生存和修行的惯性系统内,你的身体才会有与这知见体系相关联的种种反应,比如血骷咒能禁住你,一旦你要解咒,就会自毁而亡等等,都因知见而有这事实。其实这事实说穿了也只是一种幻觉,是你的知见体系有这样的机制认可,你的身体便会有这样的反应。”

临将臣稍想片刻,疑道:“你说的这些东西倘若是事实,那知见在我心里面该是根深蒂固的东西,只怕与我的修为也是捆在一起的。你的修为不如我,如何能镇得住我?如果你没法的镇住我,如果能阻止我的身体出现惯有反应?”

刘迦打了响指,笑道:“哎,大僵尸,你能提这问题,说明你完全听明白了我刚才的解释,不愧是元老级僵尸,的确与众不同,嘻嘻。”说话间他陡然生出一念,对临将臣道:“大僵尸,我先得说明了,我这法子并非是正道,倘若是明心见性的人,又或是已修到菩萨级别的人,肯定不会像我这样硬来,一定有更好的法子。我刚才的知见体系说,也只是仅仅针对咱们修行的惯性而言,层次低得很,离大道正见尚差得远,我只是担心你的血骷咒,这才找了一个变通的法门。就算咱们解掉那血骷咒,倘若你想修行有成,切不可执着在咱们今天用的法子上。你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临将臣闻言一怔,点点头,苦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他乍听刘迦忽然将刚才堂皇的演说降格,将刚才振振有词的内容否定,难免诧异。但他见识极高,转眼已知刘迦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不想自己误入安若微那样的识见混乱而颠狂,因此心中多有感激。毕竟要改造一个人的知见惯性,其难度不亚于狂澜力挽,稍有不慎,即会堕入一个新的幻境中去。刘迦此时对修行过程中的次第境界已有相当理论知识,其内心深处希望临将臣能跟着他一块儿参究佛法,而非执着在某一种境界和神通之中。

小阿菜在一旁乐道:“我和玄穹也听懂了小白脸的话,可就没见他赞叹咱们俩?”说着他忽然灵光闪过,低呼道:“哎哟,这法子……”话未落音,却听见玄穹传音道:“别说下去!对你没好处!”小阿菜闻言一怔,转头看向玄穹,却见玄穹一脸平和,就好像压根儿没说过刚才的话一般。

那小阿菜曾是一界之主,为人精明之极,稍辨其色,已深明其义,当下将那句未完的话改成:“哎哟,这法子……可真是妙啊!”他刚才忽然想到,刘迦所说的改变惯性下的知见观念,从而摆脱自然惯性对修行者的束缚,对他自己也该有用,说不定一样能使他摆脱阿修罗修行者的命运。

他一时兴奋起来,正要脱口而出,却被玄穹打断,正是玄穹在暗示他:“你如果把你的想法说出来,那临将臣定然先拿你做试验!”小阿菜立刻醒悟,当下将话改口,想来临将臣对阿修罗修行者的最终命运了解不深,该当不会猜到他刚才想说什么。他看了看玄穹,暗赞道:“这玄穹心念转得极快,真是世所罕有!”想起刚才险些自讨苦吃,忍不住传音给玄穹道:“我欠你一个人情!”却见玄穹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只是淡淡地看着临将臣和刘迦。

那临将臣虽见小阿菜神色有异,但他内心瞧不起这些后辈,对阿修罗的命运更是素乏了解,也就懒得去多加猜想,只是哂笑道:“这法子果然妙得很,你现在才明白过来?”小阿菜非圆滑善巧之人,见他没有识破自己心中所思,也就只是嘿嘿两声,不再言语。

刘迦站起身来,对临将臣笑道:“废话少说了,咱们动手吧。你先躺下。”临将臣奇道:“躺着干嘛?”刘迦笑道:“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反正我不会害你。”临将臣摇头笑道:“说得也是,老子就任你摆布一回吧。”说着他便就势一躺,刘迦点点头,道:“任人摆布这句话不错,我就需要你有这样的感觉,否则我啥都做不了。”

他见临将臣躺得规规距距,又忍不住笑道:“你这挺尸的躺法够标准,不愧是僵尸,这么一躺,比真得尸体还像尸体!”临将臣骂道:“小白脸!你要不要试试,老子把你也变成僵尸,说不定你躺得比我更标准些!”

刘迦莞尔,转而又道:“你既然相信我,就一定要彻底相信我。从现在开始,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一定要照做。如果你乱来,不跟着我的节奏,解不了血骷咒是小事,让血骷咒起了感应,那后果会是什么,我还真不敢说。”临将臣见他一脸认真,也知道这种事绝非儿戏,当下叹道:“随你吧,老子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这临将臣虽然说的是一句气话,但刘迦听在耳中,却正中其意,立刻又点头道:“不错,我就需要你这样,当自己死了吧!”临将臣闻言一怔,转眼已知其深义,当下笑道:“好个让人放松的法子,彻底放松。”他既知刘迦要他彻底放松,干脆息心止念,缓筋舒骨,完全将自己置于似睡非睡的状态。

刘迦盘坐在临将臣身边,也跟着静了片刻,忽然微睁双眼,对临将臣轻声道:“把你附在神识边缘的能场退开,别挡着我的原力。”临将臣笑道:“你不是有法眼吗?你不是已经能看到我体内的能场结构了吗?自个儿解构那处的能场吧,别老是烦我,我正想好好休息一会儿呢。倘若我要用心退开那处能场,又如何放得松?”刘迦笑道:“你不怕我不小心碰着那血骷咒?”

临将臣叹道:“我真有些担心我是不是在一厢情愿地相信你了。”说着他稍稍挪转体内力道,在神识边缘逼开一处缝隙,依然安静地躺着。

刘迦法眼过处,立见其神识根处有一丝雾状能场在悠悠回荡。他法眼透晰一会儿,竟找不到那能场的结构所在,一时不解其意,心中暗道:“那定然就是血骷咒了,还好我压根儿就没想过用解构的法子来完成这事,否则现在就可以放弃了。”

他原力的分寸拿捏得极稳,分出一念,贴在那雾状边缘,缓缓直入临将臣神识深处。刚走得片刻,猛感一股极寒之力陡然而现,瞬间便顺着他的原力倒攀入他的大脑。刘迦浑身一抖,打了惊颤,暗道:“这僵尸的念头竟有这般强烈!”

他被对方念力阻止,没法直接闯入临将臣神识深处,只好用法眼将临将臣神识处奔逸过来的念头一一解构,稍感好受一些。但没想到转眼又是百千万个念头从临将臣的神识深处扑袭而至,那看似杂乱无章的思绪,转眼竟变成刀光剑影的凛冽,蜂涌齐至,立现杀机,似乎把冲到此处的原力当作是敌人,欲聚歼之。

刘迦大吃一惊,正待让临将臣住手,却在猛然间醒悟过来:“这些念力是临将臣的修为积习自然产生的,这僵尸自己也未必清楚!他既然答应我放松心境,绝不会有想在此处诱杀我的念头。”毕竟两人修为差距颇大,就算刘迦能化解对方力道,但临将臣如果真想要杀他,手段和机会仍然不少,没必等到此刻动手。更何况两人念力此时聚于临将臣神识深处,随时可引动血骷咒,临将臣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刘迦眼见临将臣的万千念头转眼化作摧心夺命之力,此时已无退路,当下一念硬挺,瞬间一念化为万念,见力拆力、遇冲化虚,绝不与之相抗。同时勉力再从自身神识处分出一念,瞬间布作一个小阵,顺着前力跟至。他将此阵布于前端,临将臣奔逸过来的所有念头尽被导入此处,相互消解、融汇平衡掉了。

他心中一喜,将前念绕过小阵,从临将臣那千星万点的杀机中,穿插而过,安静地停在临将臣神识根处。

却见眼前有一股旋流斑澜横陈,缓缓转动,刘迦暗道:“刚才穿过的区域应该是临将臣六识中的意识区,眼前这或许就是末那识区域了。”他知道这末那识在人的意识之后,是人的意识所依存处,是产生“我见”的根本。凡是由“我”这个主体产生的世界观、人生观、人我观念、贪爱执着等等一切知见认识,全都和此处相关。咱们意识中产生的种种想法、种种念头、种种思维习惯,以及关于世事的种种是非正误的判断,还包括对一切外境的认知,美丑观念、喜恶分别、爱恨忧愁等等,全由此处开始。

打个比方吧,倘若哪位哥们儿在意识中产生“我是一个女人”这个观念,他最多只会笑笑而已,认为这是一种变态心思。但如果末那识中的“我见”产生了“我是一个女人”这样的观念,那他就会真得认为他是一个女人,同时产生作为一个女人该有的种种情绪和思维。此观念稍弱的,他很可能会痛苦于自己是个披着男人外衣的女生,此观念稍强的,定会毫不犹豫地自宫而为女子,从此与男人世界拜拜。

换个角度,咱们常说深信佛法,何为深信?便是那信念坚固于末那识深处时,便是深信。倘若只是意识上的相信,离深信二字还远得很。因此心理医生常常告诫不自信的病患:“你要在每天睡觉前,不断地重复相信自己的观念,恒常持续,定会摆脱不自信的心灵。”究其根本,便是通过意识的反复回馈和强调,加强末那识中的自信观念,最后自然而然地在意识中生出一股不可动摇的凌然自信。

再打个比方,有哥们儿说:“chgor,那你试着让末那识产生一个观念,你一定会发财成为亿万富翁,能成吗?”咦,这是个好例子啊。偶常常都在这么想哩。但偶的这个所谓“想”,尚停留在意识处,那末那识区(也就是咱们常说的内心深处)却很难相信这会成为事实。为什么?因为末那识中的“我见”拥有太多坚强的观念,比如“我是个没有背景的小子”、“偶长得不帅”、“偶只是个江湖混混”、“偶做事没毅力”、“偶不会做生意”等等,诸多观念相互缠绕,意识反馈回去的种种念识,立刻被这些强大的积习力量消解,偶跟着便会产生一个念头:“唉,当亿万富翁这种事太难了,还是下辈子吧,今生就这么鬼混吧。”此念根深蒂固,坚定到偶毫不怀疑偶的性别一样。呵呵,改变积习,改变认知,改变业力惯性留在偶们身上的一切,非踏踏实实地认真修行不可,绝非儿戏啊。相反,倘若哪位哥们儿真能通过修行,从根本上、从内心深处、从末那识内甩掉那些消极的知见,以一种积极的、向上的、阳光的知见来重新定义自我,这末那识中的“我见”必定带来与之相应的能力,让你心想事成呢。

看到此处,想来大部分哥们儿都该明白刘迦想做什么事了吧?他知道他此时没有能力彻底根除临将臣身上的血骷咒,便想在临将臣的末那识区留下一个针对知见过滤的机制,消解临将臣认为血骷咒早晚会毁掉自己的这部分身体认知,产生类似于“血骷咒只是小儿科的手段”这种知见,从而改变临将臣的身体对血骷咒的惯有反应。

那临将臣以前的观念是什么?一想到血骷咒就会胆颤心惊,末那识立刻会因之产生种种知见,紧跟着身体便会对血骷咒产生相应的种种反应,比如后果严重时自己会化为血水、后果轻微些自己也会变成小僵尸等等,这些身体反应一一调动起来,临将臣不死才怪。但倘若临将臣的身体对血骷咒的认知不是这样,血骷咒发生时该有的种种效应,临将臣的身体不与之相应,一个巴掌拍不响,那血骷咒的威力对临将臣而言,只怕连玉灵子的无极游魂手都及不上。

佛道两家的修行法门中,常常说修为高的人,入水不能溺、入火不能焚,处荆棘中而无伤,处淤泥中而不染,其道理便是其境界所在,外境既来,心常寂而不动,不会因里应外合而产生种种妄念,当然不会被诸相所迷。任世事千变万化,美女来了、横财来了、恭维来了、恐吓来了、威胁来了,他内在没有与之相应的东西,包容一切,又不驻留在任何一处,如何能受其害?

当然,刘迦现在用的这个法子很机械,也很有危险。生命的知见与惯性积习大有关联,业力强大而不可思议,除非自己想改变,否则任何外力,都容易产生意想不到的恶果。这其实也是上面说的道理,你告诉一个人关于一件事的真相,可他的认知体系却产生压根儿不相信你的观念,任你苦口婆心、任你妙口莲花,全然没用。为什么?因为一个巴掌拍不响,他的认知体系内没有与之相应的部分,如何相信你说的话?就如哥们儿甲看一个女人死活不顺眼,见一次吐一次,哥们儿乙看同样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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