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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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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送来以后,谢栗终于找到了一个敲门的机会。
门板用料实在,厚而沉,木料像是要将沉闷的敲击声悉数吞咽掉。
“谈恪,”谢栗贴着门,“晚饭送来了,出来吃饭吗?”
里面毫无动静。
谢栗屈起手指加大力度再敲一敲,仍旧无人回应。
他怀疑谈恪是在里面睡着了。
但这个想法着实荒唐 -- 谁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呢?
谢栗推开门,书房没人,但里面的储物间开着门和灯。
谢栗走过去,试探地站在储物间门边喊了一声:“谈恪?”
谈恪这才应声:“我在这,进来吧。”
谢栗还没进过书房里面的储物间,往常似乎也没什么必要。
里面有半间书房那么大,没有窗户,开着灯,还有一点驱虫片的味道。
两排木质书架占据了巨大部分空间,从上到下塞得满满当当。
谈恪在里面那架书架后面,谢栗循着声音找进去,才发觉他正在地板上,身边堆了七八本东西。
谈恪抬头看他一眼,拍拍旁边:“过来。”
谢栗走过去,顺势坐下,才发现谈恪手里拿着的是相册。
照片很有年头。
谈恪拿着其中一张给谢栗看:“这是谈忻过十岁生日,这个房子现在已经拆掉了。这是我妈。”
谢栗顺着谈恪指的去看那照片上的女人。大花裙子,云一样的头发。
旁边还站着一个年龄相当的男人,谢栗没忍住问了出来:“这个是谈教授吗?”
他仔细看看,又觉得很不像。
“不是。” 谈恪说,“我爸没给谈忻过过生日。那个是我姑父,已经和我姑姑离婚了。”
谢栗感觉他总是一不小心就精准地问到那些不该问的问题上,只好愣愣地噢一声。
谈恪又往后翻了好多页,才找出一张照片来:“看,这个才是我爸年轻的时候。”
他好像忽然翻出了兴致,开始拉着谢栗看照片。数谈忻的照片最多,从小时候的满月照,一直到上高中的毕业照,几乎涵盖了所有的时段。
这些照片里,都极少出现谈启生的身影。但有他出现的那几张,谢栗注意到,谈恪的妈妈笑得也很开心。
“谈恪,” 谢栗看着一张又一张照片,终于忍不住开口,“有没有可能,也许你爸爸对你妈妈,并不一定是你看到的那样?”
谈恪翻着相册的手停住,恰好停在了一张他父母的合影上。
第81章 仙女座 十二
谢栗靠过来; 一只手横过来抱住谈恪的腰,亲密地贴在他旁边; 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胳膊滑下来,钻进他的手心里。
他像是要试图安慰谈恪,轻轻扣起手指; 与他持着相册的手交握在一起。
不能言说的亲密在两个人间悄然滋生。
“我小时候挺恨他。” 谈恪合上那相册,忽然对那些照片失去了兴趣。
他原本想要找找那些他几乎不记得的回忆; 然后才发现根本是徒劳。
他按一按谢栗的头; 示意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尤其是在我妈一个人活得吃力的时候,谈忻生病了; 幼儿园学校又有什么事,家里老人需要照顾,保姆要请假,她自己还要上班,一样一样加起来; 日复一日的; 我爸就像个摆设。但有时候连摆设都不如; 好歹摆设不会说话。”
谈恪自嘲地一笑。
谢栗想象不出来家庭生活会有多少麻烦; 但一个人要照顾三四个人,想来也知道是非常辛苦的事情。
谈恪的语气让他觉得心疼,还更心疼起那个和他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老师。
谈恪伸手; 在谢栗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谢栗扬起头看他。
“你想让我和我爸低头和好,是不是?我猜我小姑把这本书给你,也是想借你的嘴来说这个吧。” 他又笑了笑; 笑得非常无奈,“毕竟你看到了,会忍不住说出来。”
谢栗这会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他只是觉得可惜,尤其是当知道谈启生已经重病在身。
“我小姑总不明白这一点,总以为我爸生病了,事情就不一样了。”谈恪想了想,终于还是把话挑明了。
不挑明了,就总令人觉得还有机会能周转。
“不可能的。哪怕要说是那个年代每家每户都这样,但我妈她吃过的苦存在过。那些事情是忘不掉的。”
谈恪捏着谢栗的手,语气轻淡地讲着残酷的话:“我爸做这些事情,不过是他想让自己活得自在点。”
他说的是那本书。
谢栗听明白,也不忍再听下去。
因为那场地震吞掉了一个人,所以这个家庭里的一切就跟着无可转圜地崩塌了。
谈启生失去了补偿妻儿的机会,谈恪也失去了原谅父亲的机会。
谢栗在这一刻觉得谈恪格外可怜,他忍不住半坐起来,伸手抱住谈恪的肩膀,把他搂进自己并不宽阔厚实的怀里。
他再没什么好说或是好劝的了。
他只想着他自己 -- 他想他绝不能留下这样的遗憾,出国求学顺或不顺,他都不能在外面遥遥无期或毫无计划地待下去。
谢栗的手指穿过谈恪的发丝,擦了一点定型产品的头发有一点点发硬。
他下定决心,要把这件事情讲清楚。
“谈恪,我想和你计划一下出国的事情。” 谢栗说,“我不想在外头呆那么久。我总是要回来的,早点回来在国内的学术环境里扎根,以后更方便些。老师是想让我直接转出去,但我觉得没必要。我只是想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用交流的名义出去待两年,扎扎实实地做几个项目,就很好了。”
他预感到谈恪要开口反对,飞快地把谈恪的头按进自己怀里,不让他有机会立刻反驳自己:“你先不要说,你考虑一下我的想法。”
谈恪被一按头,好悬牙没磕上肉。他哭笑不得,闭着眼抬手在谢栗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干什么?觉得我昨天还没吃饱?”
谈恪现在嘴里拐着弯的荤话越来越多,宝相一点都不庄严,时不时地就冒出一句来。
谢栗隔两秒才回过味儿来,这才想起昨天自己被人按着不知昏天地暗哼哼唧唧的画面,立刻像丢烫手山芋一样推开谈恪,双手抱胸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瞪着谈恪。
让谈恪一打岔,他刚才想说的都忘了!
气氛也没了,再让他讲那些话,酸死了!
他气恼地指着谈恪:“你故意的!”
谈恪笑着伸手捉住他那根食指,继而捉住他整只手,把他拉过来,夹在两条大腿中间,不许他跑。
“你好好跟我说,到底为什么不想直接转出去?” 谈恪严肃地审视着他,语气却温存,还故意拿夹着谢栗的腿在他果露的皮肤上蹭了蹭。
谢栗一扬着下巴:“你可别觉得我是为了你。” 她歪着头看谈恪,“是我不想过太久异国恋的日子。”
谈恪还来不及说什么,又被谢栗伸手捂住嘴:“你之前答应过的,你会相信我的决定。我知道我想得到什么。”
谢栗的态度坚定。
谈恪向来说一不二,却第一次尝到了被人不容置喙的滋味。
沈之川知道这件事,是在他们去巴西前的两个星期。
谢栗和程光的签证都是沈之川一起拿去办的。学术会议的签证快得很,免费还不用面签,材料寄过去后一个星期就发回来了。
谢栗去找沈之川拿护照,沈之川叫住他,随口问他和另一个团队联系得怎么样了。
谢栗其实根本还没想好怎么和沈之川开口说这事。他只是预感沈之川要发火,所以想拖到从里约回来再说。
没想到沈之川非常记挂进度。
沈之川一看这孩子支吾的样子,立刻阴了脸:“那边拒绝了?”
他一想又觉得不对,拒绝也没有那么快,再说没有理由要拒绝谢栗,于是立刻猜到了另一重可能:“你没联系?”
两人就站在教学楼门口,天热得不像话。谢栗在沈之川面前,汗一重一重地往下出。
“老师,我考虑了以后,决定不转了,只出去交流就行了。” 谢栗捏着装护照的信封,信封都被他捏出了水印。他不敢看沈之川的脸。
沈之川一听这话,火一下子就起来了。他怒不可遏,盯着谢栗那副心虚的样子,一时间竟气得找不出话来说。
直到谢栗觉得自己快要被太阳烤昏了,才听见沈之川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谢栗深深吸气,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飘:“我想出去交流的时间短一些,时间到了就能回来。要是转出去就是换个老师了,到时候要在外面呆多久,那就说不好了。”
沈之川是真的快被气死了:“你是不是谈恋爱谈傻了?你是来谈恋爱的还是来学习的?这是谈恪的意思?”
“不是的,老师。” 谢栗赶紧否认,“是我自己这么想的。”
沈之川伸手在手提包里掏手机:“那我问问他,他是不是也同意这个打算。”
谢栗一听,护照也不要了,丢开信封袋子就去抱沈之川的胳膊:“老师,你别给他打电话,你不能什么事都找他。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这孩子到这会劲儿还挺大,沈之川拽了一下没拽开,气急败坏:“你给我松手!”
谢栗头摇得像不要钱:“老师,就我们两说,行不行?”
沈之川从他的急迫里感到一丝不对头,不由得细细地打量起谢栗,露出狐疑的神色:“你自己的决定?这么说,谈恪不知道?还是他也不同意?”
谢栗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
那天谈恪并没有明确表态支持或反对,谢栗想也许是他需要时间来思考,但之后就再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了。
谈恪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
所以他才特别怕沈之川给谈恪打电话,怕这两个人又背着他达成什么共识。
谢栗松开沈之川的胳膊:“老师,我只是和谈恪谈恋爱,他不是我的监护人,他没有资格替我做决定的。”
他自觉这番话实在大逆不道,但还是冒着欺师灭祖的风险把话说完。
“甚至包括老师您,也不能替我做决定。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不会后悔的。”
沈之川真想抬手给谢栗一巴掌,但教学楼前时不时有人路过,为了避免上学校官网头条,他还是忍了。
“你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嚼着谢栗的话,“你想要什么?”
“我想,”谢栗低下头,非常羞于将这种想法说出口,但他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想要爱。”
沈之川觉得按照他惯有的性格,在此处他就应当发出一声嗤笑,毫不留情地戳破谢栗这种虚妄的幻想。
可正因为说出这番话的人是谢栗,于是他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谢栗等着沈之川发火。
结果沈之川沉着脸盯着他看了一会,一言不发地扭头走掉了。
之后十来天里,所有的事情都是沈之川通过程光转告他的,订机票,打疫苗,带材料。
谢栗毫无经验 -- 既没有出远门的经验,也没有出国的经验,一切都是谈恪手把手教着他。
行李箱带多大尺寸,常用药物装哪些,衣服带几件。
谢栗还是被谈恪问了一句,才知道他到时候可能要上台发言,需要带一套正装。
谢栗傻眼了,他哪来的正装啊,拉着谈恪的手说要不现在去商场买一套吧。
谈恪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顿,转头去打了个电话。
过了不到两个小时,四个人西装革履地提着手提箱敲开了谈恪家的门。
这几个人进来打过招呼,按着谢栗就开始量身,又有人打开手提箱,谢栗这才看见,原来四个大箱子里装的全是西装面料 -- 谈恪过去一样样看。
谢栗傻眼了,中间借口去尿尿的时候,偷偷把谈恪拉到一边,非常忐忑:“其实我出去买一套就行了,商场里那么多店,再说 -- ” 他朝客厅看一眼,那边的人已经开始商议款式,他觉得十分心虚,“他们肯定很贵吧?我不想把钱都花在衣服上啦。”
谈恪倒是从来没想过钱的问题。他没问过谢栗的钱够不够用,也没想过要问问谢栗有多少钱。这会谢栗言语中一副好像还挺掏得起的样子,反而让他有点好奇:“所以你存了多少钱?”
谢栗犹犹豫豫了一小会,用一种虽然不好意思但显然还有点得意的谦逊语气,说:“也没多少,就七八万吧。”
作者有要说: 先为断更和小天使道个歉,这几天实在过得兵荒马乱。
今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辣,还是那个熟悉的时间。
断更的那些日子会双更补回来。
谢谢小天使们!
… …
问:青年教师如何自我包养
沈之川:别带学生
第82章 仙女座 十三
衣服赶在谢栗出发前三天终于送了过来。
谢栗下午回家; 发现沙发上有个很大的黑袋子,没等他凑过去看看是什么; 谈恪走出来,像是在家呆了很久的样子。
谢栗有点奇怪:“你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谈恪嗯一声,说:“有点事; 先回来了。” 他伸手拿起那袋子,冲谢栗招招手:“过来; 试试你的衣服。”
谢栗做了一整套; 外套裤子马甲衬衣,领结就没做了; 谈恪的原话是,拿根他的就行了,还有一双皮鞋。
谈恪坐在衣帽间看谢栗换衣服:“回头我做衣服的时候,把你也带上。” 他上下打量谢栗,“明年还是重新量一遍; 我看你还要长个子。”
谢栗那边完全没注意到谈恪在说什么。
他第一回穿这么精细贵重的衣服。
衬衣的料子挺而括; 一点不打皱; 浆过的领子填了K金的领撑 -- 当然谢栗看不出来那是 K 金; 磨边做旧后被认成黄铜也不足怪。上身后松紧适度,贴身而不紧身。袖口的地方被裁缝别出心裁地打了一圈花褶。谢栗年纪小脸又嫩,这圈褶恰到好处地冲淡了正装的庄重感; 多了一丝活泼。
谢栗把衣服一件件穿上去,裤子,马甲; 西装外套。再抬头,镜子里已经是一个陌生的人。
穿网店买五赠一白色棉 T恤的男大学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不知道谁家风度翩翩的小公子,唇红齿白,眼神明亮,前头刘海还有一小撮微微翘起,好像刚被家长从被窝里挖出来。
谢栗微一抬头,在镜子里和谈恪撞了个眼神。
谈恪正坐在他后面,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见他往这边看,便抬腿站起来,取下旁边架子上早就挑好的几根领带走过来。
“喜欢吗?” 谈恪问。
谢栗当然满意,他也没得比较。只是光看那天的架势就觉得这套衣服不会便宜,于是开口问:“这套衣服多少钱?很贵吧?”
他是想自己付钱来着。
谈恪正忙着伸手在谢栗的两肩和腰后比划:“这次来不及了,回来以后再送去改吧,这里还可以再收一收。”
裁缝头一次给谢栗做衣服,不了解他的喜好,没敢收太紧,各留出了一指,以备调整需要。
谢栗按住谈恪的手,态度坚定:“我自己付吧。”
谈恪看了他几秒,慢慢开口:“栗栗,你是不是特别介意我比你有钱?”
“不是啊,” 谢栗下意识摇头否认,“我只是觉得 --”
“你觉得什么?” 谈恪打断他,“你就是觉得你不应该花我的钱,以免给人落下你是为了钱和我在一起的口实,对不对”
谢栗还想否认,但谈恪看他的眼神,让他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其实是真的有一点这样的想法,尤其上次闹出了论坛的事情,他和谈恪的关系被摆在了明面上之后。
谈恪也不是瞎子,大概是多少感觉到了。
“你想自己付款当然没问题,” 谈恪见他不说话,于是主动开口,“但是你总不能因为我有钱,就剥夺了我给男朋友花钱的权利吧?”
谈恪搂着谢栗重新站回镜子前,在镜子里和他四目相对:“现在我给你买套衣服的钱,就相当于你给我买瓶矿泉水的钱。那假如有一天我破产了,我的账户里连八万块钱都没有了,你是不是也不能给我买矿泉水了?”
这逻辑无懈可击,谢栗竟然一时间没话可反驳了。
镜子里的男人看着小男生,偏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再说,你总和我分的这么清楚,很容易让人误解成你不想欠我的。难道以后买戒指,你也要自己掏钱把你的那只买下来吗?”
谢栗被他看得面热,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又不好意思承认是他有点过分自尊心作祟,只好嘟嘟囔囔地胡说八道:“当然是谁求婚谁买戒指,我求婚就是我买戒指当然是我掏钱了。”
谈恪由着他说,也不和他争,只拿起挂在臂弯的领带,一根根在谢栗身上比划。然后又把着谢栗的手,教他打结。
最后谢栗终于不再提要自己给西装付钱的事情。
临到出发前一天晚上,谢栗吃过晚饭,在客厅检查行李和证件。
谈恪把碗收进厨房里,也拖了一个箱子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谢栗好奇:“你也要出差吗?”
谈恪正把一套西装往里放,点点头:“我有个会,和你一天走,也去巴黎。”
谢栗是从兰城出发,到帝都去坐飞机,在巴黎转机,然后才到里约。
整个行程不算转机的时间,加起来接近二十四小时。
谢栗第一次坐飞机,就是这种大场面,谈恪有点不放心。
兰大去里约的不止沈之川一个,还有另一个组的老师带着学生。学校统一买的机票,都是经济舱。
谈恪起初想给谢栗升个头等舱,但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 当着学校同学老师的面,单独给谢栗搞这种特殊主义,对他没什么好处。
但正好就赶上后面几天,在巴黎有个风投国际峰会。
以前这种会都是方显去,过去吃吃喝喝,找同学校友聊聊天。
这回谈恪主动开口要去。方显一下就明白了,追着他揶揄:“哎,人家就是去开个会,还没到出国上学呢,你这送个什么劲儿啊?人一个星期就回来了。”
谈恪挑挑眉毛:“我听说你要休年假是怎么回事?你是要去哪来着?沈之川不也就是去开个会么?”
方显差点炸毛:“怎么搞的?你也知道 Carson 要去?”
Carson 也要出席里约的学术交流会是沈之川告诉方显的,沈之川已经看到了学者名录。他本来是想本着透明诚信的原则和方显说一声,哪想到方显一听就不干了,非要跟着去。
这人还嘴硬得很,一口咬定他就是去旅游的。沈之川没办法,只能同意 -- 他又不能把方显捆在家里。
方显回过味来,气得要命:“靠!你是不是买了头等舱?快让给我,我去给川川改了!”
谈恪才不干:“就一张头等舱,你舍得和沈之川分开吗?我看你不如趁机和他体验一下经济舱的爱情吧。”
肖助理在旁边低头眼里噙着泪花 -- 这些有钱人太招恨了!
出发那天谢栗要先去学校和沈之川他们碰头,谈恪把他送到学校,又调头去机场。
谢栗下车前,谈恪拉着他仔细嘱咐:“护照装好,放在贴身好取放的地方,不要慌慌张张地到处乱塞,内页有折损会很麻烦的。钱带好了吗?”
谢栗点点头,掏出钱包来给他看,里面红的绿的,都有。
谈恪看了看,还是觉得不放心:“你这个面额太大了。” 他扭头问肖助理,“有小面额美金吗?”
肖助理还真有,他前阵子陪谈恪去美国,钱包里有几十美金的现金一直没拿出来,这会赶紧都掏出来。
谈恪拿过钱,把里面的百元整钞拿出来,换了零钱放进去,又叮嘱谢栗:“万一遇到问你要钱的,直接给他,知不知道?被偷也不要追。在人多的地方尽量别把钱包拿出来。”
他想了想,又掏出自己的钱夹,从里面抽出一张金属质地的黑色银行卡,入手颇沉,放进谢栗的手里。
“这个是我的卡,一会我跟银行说一声你就能用,签我的名字就行。”
谢栗不想要,立刻要摇头还回去,却被谈恪按住:“听话,你的储蓄卡出去了是用不了的,万一你把钱包丢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办?拿好,单独装起来,别和零钱放在一起,知道吗?”
肖助理坐在前头听得一头汗。
好不容易等谢栗下车了,他才转过头去:“老板,其实你给谢同学的支付宝上转点钱也可以,那边现在银联都能刷。”
谈恪很不赞同地看着他:“万一手机也丢了呢?再说运通能即时定位刷卡人的位置,如果他和同学老师走丢了,在 atm 机上插一下,我就能知道他在哪。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他这件事。” 他说着就掏出手机给谢栗发信息。
肖助理闭上嘴,面无表情地转过去,心想都走丢了还要找 atm 机吗,还不如直接报警算了。
真是恋爱令人降智啊。
谢栗和同学老师汇合,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奔向机场。
兰城到帝都坐飞机过去只要一个小时。
谢栗第一次坐飞机,激动得要命。程光干脆和他换了座位,让他在窗户边上坐着。
他一个小时没干别的,就盯着天上的云看了,到飞机落地的时候还有点意犹未尽,拉着程光说:“师兄,我眼睛有点疼。”
程光哭笑不得:“外头大太阳天的,你那么看能不疼吗?等会下了飞机赶紧闭上眼睛歇歇。”
谢栗乖乖地点头,眯着眼跟着程光往外走。他老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但又想不起来 -- 书包,手机,钱包,护照,都在呀。
直到跟着人慢慢走到头等舱。
路过中间一排座位的时候,他感觉忽然被人拽了一把。
他睁开眼一瞧,谈恪正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份报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谢栗一拍大腿,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 他忘了谈恪也在这架飞机上了!
作者有要说: … …
我有罪!我又忘了时差是 13 个小时,我这就去定个闹铃。
… …
沈之川:我太难了。
程光,谢栗:在头等舱里插着 switch 玩马里奥网球。
第83章 仙女座 十四
谈恪原本打算过了海关把谢栗单独叫出来; 结果刚从闸口里出来,就碰上了几个同业; 硬拉着他要喝咖啡聊两句,看样子还是同一班飞机。
谈恪不好推脱,只好把肖助理叫到一边,交代他去陪谢栗吃个饭。
肖助理领命去了; 结果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头等舱贵宾室。
谈恪正和同行聊着今年几个刚落地的文件,没搭理他,直到过了一会那人带着秘书走了,他才把人叫过来:“怎么这么快; 没找到人?”
肖助理有苦难言。他约莫是这两天才知道; 原来自己家老板吃的这根嫩草还是根窝边草; 谢栗就是方老板爱人的学生。
肖靖心里仔细一咂摸,发觉不对头。谢栗是方老板爱人的学生; 那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要是顺着谢栗那边的关系算; 那自家老板岂不是凭空就低了一头?
老板低了一头,他这个助理也跟着低了一头。
他去找谢栗,谢栗正和另一个穿着裤衩拖鞋,带着夕阳红旅行团帽的男大学生坐在一起,对面还有两个人,看起来都是他们一块同行的。
肖助理想着这么冒冒失失地过去不好,就站在另一边想给谢栗打个电话,把人单独喊出来。
哪成想到他刚给手机解了锁; 方老板的爱人就拎着几瓶矿泉水从对面走了过来。
他之前就知道这个沈教授,还是因为谈恪和谢栗谈恋爱以后,他出于服务老板的需要,专门跑去兰大官网看了看,但他对这位教授的了解仅限于兰大官网上的个人简介。
直到前天这位教授来公司给方显送材料,正好碰上他和方显一趟电梯下去大堂,方显拉着人显摆似的一通介绍。
肖助理当时就暗暗咂舌,方老板的爱人好看是真好看,可看着也是真的有一点凶。
肖助理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天然地就有点怂沈之川。沈之川拎着一袋子水走过来,光是那微微上挑的眼尾朝他身上扫一眼,他就心虚得不行了。
他想开口打个招呼,不料沈之川先他一步张了口:“你不是谈恪的助理吗?谈恪也在这?”
肖助理赶紧点头问好:“我们去巴黎,和沈教授你们一趟飞机。”
沈之川立刻明白了谈恪助理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立刻颇有洞见地一眼看穿了谈恪叫助理过来的目的,满分嫌弃:“让谢栗在这待着吧,别到处跑了。一会还有几十分钟就登机了,饿不着他。”
沈之川表面上冷冷淡淡,心里的咆哮都快要具象三维化了 -- 不就是到饭点了吗! 他谈恪家的孩子到点了少吃顿饭能怎么着?!
事已至此,肖助理只好灰溜溜地回去了。
谈恪拿食指敲敲沙发扶手,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肖助理觉得自己这是把事办砸了,忐忑得不行。
谈恪笑一声,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只等着谈恪怒极而笑的那个怒,没想到谈恪却是一副很感慨的样子,说:“他这个脾气,亏得也就方显能受得了。”
贵宾室的服务员过来请谈恪先去登机。订票的时候头等舱被抢完了,肖助理只能坐商务舱。商务舱还得晚点才能进去,他把手提包递给谈恪,把人送进登机口,自己又折回来,也懒得再去商务舱的候机室,直接走到候机大厅坐了下来。
沈之川那群人离他就隔一排椅子。他偷偷观察了一会,才发觉沈之川好像不只是单纯针对他,而是对谁脸色都不大好的样子。
上飞机以后,沈之川和两个学生的座位连在一起挨着窗户。
程光跟着沈之川出去过两回,知道沈之川的上飞机就睡觉,于是贴心地和沈之川换了位置,让他坐进靠窗的位置,又把方便出入的最外边的位置让给了第一次坐飞机的小师弟。
谢栗好奇地摸来摸去,把座椅背上的娱乐屏翻来覆去地玩,偶尔小声和程光说两句话。沈之川上飞机前吃了片助眠药,这会翻出眼罩一戴一拉,立刻进入睡眠状态。
他再醒过来的时候,隐约听见旁边的程光在说话声,还时不时还伴着细微而奇怪的声音。
机舱内被关了照明,沈之川过了几秒才适应光线,这才听清程光在说什么。
“要不找空姐来,给你拿片晕车药吧?”
沈之川打开头顶的灯,坐起来:“怎么了?”
“师弟好像是晕机,吃完饭就不舒服,刚才去厕所吐了一下。” 程光有些忧心。
沈之川探过半个身体去看谢栗的情况。
谢栗闭着眼,披着毛毯,抱着靠枕趴在小桌板上,闭着眼,声音确实有气无力:“老师,我没事,趴会就好了。”
沈之川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不烫,凉的,还带着一点汗意。
程光在旁边很忧心:“师弟上一班飞机都好好的,怎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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