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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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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下次?” 谈恪一不小心,使出了经典名句,说完他自己都愣了。
原来有些话不用学,全是人刻在潜意识深处的本能。
谈恪的火叫谢栗这么一哭,已经散得七七八八了。
他伸手把人抱过来:“你要跟那边视频的事情,怎么没告诉我?”
谢栗摇摇头。
谈恪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又叹一口气;“你是不是怕结果不好,让我知道了,怕我失望?”
谢栗把自己埋在谈恪的脖子窝里,小小声地嗯了一声。
谈恪那么希望他去普林斯顿,要是他这次视频失败了,谈恪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失望的。
谈恪伸手在谢栗屁股上掐了一把,真的使了劲儿。
谢栗一时不妨,嗷地叫一声,红着眼睛很委屈的样子抬头看他,刚被人抓了错处,反抗都没底气,虚弱地表示抗议:“干嘛要掐我。”
谢栗鼓着嘴。
谈恪伸手把那张惹人生气的小嘴捏住:“你再好好说,要是结果不好,我会失望吗?”
谢栗的嘴巴被人捏着,手被人攥住,两条腿被人掰开夹着腰,根本动弹不得,难道让他用屁股说话吗?
他不满地呜呜呜几声,谈恪不为所动,摆明了刁难他:“你再好好想想,我到底会不会失望?”
谢栗眨巴眨巴眼睛。
谈恪这才松开他饱受□□的嘴:“我不失望,听明白了吗?”
客厅的灯忽然变得好亮,亮得谢栗都不敢去看眼前的男人。他动动嘴唇,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
谈恪却不依不饶:“你再说一次,我不会失望。”
谢栗扭着头不看他:“你不会。”
谈恪盯着他腿上的小男生好一会,最后捡起刚才被他随手放在旁边的稿纸,那上头满是硬头大小的字迹,有中文有英语,个别单词上面还标了音标和用拼音拼出的单词发音。
这孩子其实很努力了。他一边努力克服自己的心结,一边努力越过生命中的一切不如意。他试探着朝歧路张望的鲁莽,不就是因为他需要一个人来领着他吗。
谈恪不由得搂紧谢栗,重新变得温柔起来,指着两个单词问他:“这个怎么读?”
谢栗盯着那两个单词,犹犹豫豫地开口:“麦氏--瑞饭门特。”
谈恪极其耐心:“仔细听我读 Me—sh refi。e 是个短元音,嘴角放松,舌头中部向上抬一点,嘴巴不用张的太大。来,跟我试着读一下 -- ”
作者有要说: … …
挺起骄傲的胸膛的咕 (万字奉上,请您笑纳)
… …
谈恪:这孩子一会会不盯着就要出幺蛾子。太让人 操心了。
… …
大家千万不要乱吃药啊,小栗不是乖孩子,正在接受爱的教育。你们可要引以为戒。
第73章 仙女座 四
许多年以后谢栗回忆起那一天; 也只能隐约记起那是一个星期三; 和其它的星期三没有任何分别。
这种平凡昭示了某种理所当然; 当谢栗推开办公室的门时,程光在他脸上看到了那种理所当然的顺利。
一切都比谢栗能想象到的更顺利。
等待视频接通的时候; 他努力在心里重复着自我介绍的开场白。
只是对方根本没有给谢栗自己我介绍的机会,甚至也没有进行自我介绍,而是一上来就急切地问出一个个问题。
对方写在脸上的求知若渴; 无形中消弭了谢栗的紧张。
对面金褐色头发的科学家确如沈之川所说,英语讲得也不怎么样,但他自己丝毫没有表现出对这种“缺陷”的难堪和不自在。
视频进行到一半的时候; 对方在谢栗低头去看手里的提示卡时; 忽然说:“我发现你好像非常紧张; 所有的东西都在你的脑子里; 为什么你还要看手里的纸?”
这种意外提问不在谢栗的预料内; 谢栗突然卡壳,对着摄像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说你非常害羞,” 对方一摊手,“讲真的,如果我在你这个年纪就有这种聪明 -- ”
谢栗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旁边的助理忽然身体前倾; 看起来好像很紧张; 只听见对方口齿清晰地说:“我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比较大。”
谢栗目瞪口呆。
对方耸了耸肩膀:“You know, □□art is new sexy。You gonhe Mac Daddy over here。”
出来的时候沈之川问谢栗的视频结果,谢栗没忍住把这一段也说了出来。
沈之川嘴角抽搐:“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谢栗不知道 Mac daddy 是个什么级别的daddy,非常诚实地摇摇头。
沈之川看着自己徒弟这张纯洁的小脸; 忽然怀疑把谢栗送出去这个决定是不是不太合适:“不知道的话你就别听了。还说了什么?”
谢栗想了想,说:“他们想让我去一年半,和他们一起做完那个项目。”
沈之川看着他,掂量着这孩子的语气,不由得皱起眉头:“你没答应?”
谢栗略低了低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想再观望一下。因为我看到那边主攻冷暗物质模型的团队似乎也有不错的机会。”
这是沈之川没想到的。
这个念头是谢栗结束了视频通话以后才冒出来的。
这次视频通话让谢栗尝到了许多甜头,对他的认可,夸奖和赞美,让他有一种自我膨胀的感觉,得寸进尺地想要伸手够到更高处的苹果。
沈之川这才笑了:“行啊,现在心大了。那你好好准备吧。冷暗物质团队的领头教授希德桑德斯我也不熟,只能你自己去联系了。” 临走前沈之川又嘱咐他,“早点准备考试和办护照。”
谢栗那边没问题了,沈之川才安心回家。
他妈旧疾复发,他把母亲接到兰城来看病,医院和学校两头跑。
他靠在地库电梯间的墙上等电梯,心里还盘算着中午他妈吃什么,没想到电梯门一开,方显在里面站着。
方显从电梯间里出来,拦在沈之川面前:“我那天看见有个男的开你的车送你母亲回来。”
方显的口气不太好,沈之川有些莫名其妙:“那是我学生。我妈在医院做理疗,要去接的时候学校突然喊我开会,一时间走不开,我就让学生开我的车去了。”
沈母来兰城以后,方显知道他母亲是来看病的,提出要帮忙也被沈之川拒绝了。这会听到沈之川这样说,莫名来气。
“你叫学生去?你宁可叫学生去,都不给我打电话?”
沈之川窘迫地避开方显的目光,推开方显想进电梯:“你在上班,我叫你干什么。”
方显拦住电梯一步跨进去:“那你现在就不问问我怎么不上班了?”
沈之川哑巴了。方显伸手替他按了电梯:“你家漏水,楼下投诉到物业,物业找不到你,才把我找来的。”
沈之川一惊:“怎么会找不到我?” 他赶紧去掏手机,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调了静音模式,上面一大堆未接来电。
他立刻想到了什么,惊疑不定地转过头:“你见过我妈了?”
方显看到他这幅样子,就什么都明白了:“你妈不知道你喜欢男人?她不接受?”
沈之川再次哑巴了。
事实是他母亲知道,也并没有非常反对,所以他才更不想让方显出现在母亲面前。
可沉默总长着一张嘴。
方显点点头,冷笑:“行,你既然这样觉得,那就算了。”
沈之川心慌,方显的样子让他心里发毛:“不是的方显,你听我说 -- ”
“你知不知道,” 方显打断他,“每次你觉得对不住我的时候,就会这样叫我的名字。所以你为什么不想让我见你母亲,原因你心里明白,我心里也明白。”
还不等沈之川为自己辩解,电梯门就开了。
沈之川他妈妈就站在电梯间门口,好像没察觉两个人间的紧张气氛,拐着一条腿上去拉沈之川:“怎么打你的电话都打不通?要不是人家邻居过来帮忙,我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弄。”
沈之川在他妈面前看都不敢看方显:“我的手机调了静音没听到,下次不会了,你没事吧?快回去,楼道里有风。”
沈母不肯走,指着方显:“物业的人还在里面修,你怎么也不叫人家进去喝个茶,感谢感谢?”
沈之川无奈:“妈,人家也要上班…”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方显忽然挤过来,“刚好我也渴了,问阿姨要杯茶喝。”
他伸手去扶沈母的另一只胳膊,赌气一般也不去看沈之川。
沈之川在厨房烧水泡茶,物业的修理工人就在旁边丁丁当当地敲管子,方显和沈母在客厅聊天的声音在金属敲击的间隙,见缝插针地传进沈之川的耳朵里。
水烧好了,沈之川却找不到茶叶了。
“方显,你把…” 他下意识回头朝外面喊,喊出声了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半句话就那么停在半空,进退不得。
方显走过来,就站在他背后:“我把什么?”
沈之川本来就不做饭,这阵子更是过着饭来张嘴的少爷生活,连碗都不洗。更不要说东西都是方显大包小包地买回他家,再替他收拾好,他连家里有什么茶,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昨天他妈嫌外卖味道淡了要醋,沈之川在厨房里折腾了一阵才发现方显把醋挪了个位置,放在了燃气炉下面的小柜子里。
沈之川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愈发对方显感到十分的亏心,语气不自觉得轻柔,还带着他自己都没听出来的依赖。
“我找不到茶叶,你放在哪了?”
方显心里暗自好笑。家里的茶都是买给沈之川的,他什么时候爱喝过茶。
沈之川在他妈面前做戏,还要把他叫起来伺候。这人在外面的时候都很精明,待人接物都用不着操心,学校里混得如鱼得水,回了家却反而浑身冒着傻气。
方显看一眼被翻得乱糟糟的台面,语气仍旧很冷,听起来不高兴的样子:“你出去吧,我来收拾。”
沈之川不想和他再起什么争执,就这么听话地出去了。
直到他从厨房走出来,和坐在客厅里的他妈碰了个眼神,才猛地转过神来,他怎么就出来了?他出来干什么?他出来像个什么样子?
没等他抬脚回去,方显已经从厨房里跟出来,手里端着个杯子:“在这站着干什么?”
简直不能更修罗了。
沈之川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眼看着方显和他妈相聊甚欢,他一句也插不进去。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变成了沈母单方面的吐槽大会。什么沈之川从小高分低能自理能力极差,她来了这么几天母子两个都是吃外卖。
沈之川听得眼皮子直跳,结果他妈下一句就是:“也不知道以后谁会这么倒霉会看上他。”
沈之川终于忍无可忍:“妈!”
那两个好像聊得一见如故的人齐齐回头看他,脸上的笑都没了。
“人家还要上班。” 沈之川走过去,强把他妈拉了起来,“这修东西太吵,我送你回卧室里休息。”
沈母挣开儿子的手,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然后自己一瘸一拐地回了卧室。
门被重重关上。
沈之川脸上原本绷着的那点笑意也跟着散了。
“方显,你走吧。” 他说。
方显站起来:“沈之川,我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
沈之川说不出实话,也编不出谎话:“不是你的问题,和你无关,是我的问题。”
方显看他那副样子,气得差点仰过去,甩袖出门。一出去就给谈恪打电话。
谈恪很莫名其妙:“你要问就去问 Carson 好了,我怎么知道他家里的事情?”
方显气得在车里要砸方向盘:“那我还不如直接买机票去揍他一顿!”
谈恪那边顿了顿,才说:“我们处理垃圾资产的时候,也不会再回头去找卖家了。”
沈之川中午叫了外卖,他妈在房间里不理他,他只好把饭收进冰箱里,回学校上班。
他下午被学生绊住了,回家晚,急急忙忙地赶回家给他妈买饭,结果一开门,他妈已经拄着筷子吃上了,桌上四菜一汤,旁边坐着陪吃的,除了方显还能有谁。
作者有要说: … …
晚上十一点半还有一更_(:з」∠)_,补昨天的。
… …
方显:不就是个丈母娘么,小意思。
… …
mac daddy:万人迷
第74章 仙女座 五
谈恪晚上在家陪谢栗练口语。
他也没想到谢栗要出国这件事; 还能带来这样的预期外收益。以前他问谢栗来不来他家; 十次里有五次谢栗是不来的 -- 毕竟小男生业余生活丰富得很,留给老男人的闲暇屈指可数。
没想到今天下午小男生主动打电话来; 问他晚上有什么打算。
谈恪当老师绝对是认真的; 教着教着就教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这种事情在他那里是绝对不可能发生。
谢栗苦着脸对着手机:“我没听出来这两个发音有什么区别。”
谈恪把录音调出来,音量放到最大:“你再多听几遍,是有区别的。只有先听出区别来,然后才能说出区别。”
他看出谢栗的焦躁,把人搂过来; 在额头上亲了亲:“耐心一点,想象这就是一次粒子对撞实验。空间尺度决定了你不可能只听一次就捉住区别。你要反复地听; 尽可能发射更多的粒子; 才能提高对撞成功的概率。只要你尝试的次数足够多 -- ” 他又亲了亲谢栗的耳朵; “一定会捉到那点不同。”
谢栗那点盘绕了一晚上的烦躁立刻被抚平了。
他从谈恪手机拿回手机:“那我自己再听听。”
谈恪起身去给谢栗倒杯水; 顺便看了眼手机; 才发现没电了。接上电源,短信通知他有两个方显的未接来电。
方显打他的私人手机; 多半又是和沈之川闹了什么问题要来找他问沈之川的旧事。
谈恪真不想参与这两个人的事情,干脆当没看到。
沈之川晚上回家一见到他脸色就变了; 连招呼都不打; 冷着脸赶人走,只说他妈要休息,不方便见客人。
方显到了这会,真的黔驴技穷; 不知道沈之川到底想要什么。
他以为沈之川缺的是安全感,是承诺,是实打实的摆在面前的关系。但等到他真的给了,沈之川又不要。
就好像一个南瓜放得太久了,他还美滋滋地准备做个南瓜汤,结果一摸就炸了,被里面腐烂的汁水炸了一脸。
谈恪叫他去问 Carson,方显不想问。
他不忍心去听Carson讲他如何伤害过沈之川。
但他也撬不开沈之川的嘴,这种无能为力让人焦虑丛生,甚至觉得恼怒。
沈母满心疑窦,隔了好几天,终于在早餐桌上找了个借口,旁敲侧击地问沈之川和那个邻居是什么关系。
沈之川低着头喝粥,一口米在嘴里嚼了好半天,最后才说,就是个特别热心的邻居。
他说完自己都想笑,要给方显听见了,怕是要气疯了。
还没来得及笑,随即又黯然下来。
他好几天没见到方显了,方显这回恐怕是真的伤心了。
“妈。” 沈之川搁下筷子,“你觉得我邻居人好吗?”
沈母也搁下筷子:“挺好的,怎么了?”
沈之川盯着面前装小菜的碟子,钝钝地开口:“他喜欢男的。”
方显伤心了,他心里也不好受。
那种疼不是剧痛,刺痛,不是那种猛然袭来的强烈刺激,痛得人立刻手脚蜷缩,而是很缓慢的不知不觉的痛。往往要发生了好一会,大脑才会迟钝地反应过来。
这种痛像入侵的外来物种,起初不知不觉,待到严重时才堪比煎熬,消磨意志,更容易令人投降。
沈之川不知道他自己忽然哪里来的狗胆包天,竟然胆敢投降,想结束这种拉锯。可能是方显对他太好了,好到他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当年他经受过的一切。
他盯着盘子里的香菜,叶缘有一点发黑,是店家没摘干净,接着没由来地想起那些方显精心准备的早餐。于是再一次的,他又觉得身体哪里再次痛了起来。
他这才惊觉自己在这段感情里,到底占了多少便宜。
上班的时候,沈之川心不在焉,幸好放假了他不用给学生讲课。他坐在办公室里写下一年的教学计划,写不了两个字就会走神,无论如何也不能制止脑子里地鼠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的方显的好,直到被教务处老师穿着粗气的电话打断,说出事了。
谢栗带的这群观测实践的本科学生,无论如何都不能用省心来形容。
谢栗今天带他们观测太阳,
按照教学手册给的流程,观测分两个阶段,先用投影法绘制观测图,再在望远镜物镜上装好巴德膜,根据观测,在事先绘制好的观测图上标出太阳黑子。
学生是分组的,一组拿一架望远镜。做完投影法后喊谢栗,谢栗过去帮他们装滤光镜和巴德膜。
总共就这么一点事情,小学生都在天文馆里操作过,简单得像一一样,也出事了。
谢栗来带这帮学生之前,沈之川对他耳提面命,教了什么不重要,学没学会也无所谓,大不了让他们自己回家上天文馆再和小学生一块做科普活动去 -- 沈之川的原话是,只要不出事地把这群学生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就行。
结果就被沈之川这张乌鸦嘴说中了。
谢栗这边忙着帮已经做好第一步的组装巴德膜,正嘱咐他们注意事项时,冷不防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一组学生没经过他检查也没喊他,就擅自把望远镜上的太阳投影板拆掉了,其中一个学生直接用肉眼对着目镜筒去看太阳。
谢栗的脑子“嗡”地一声就懵了,差点喊破音:“快,快点送到校医务室!”
沈之川直接去的医院。
谢栗在急诊室外面急得团团转,眼泪都快掉出来,旁边跟着那学生的辅导员铁青着脸色。
医生出来,说可能眼底有损伤,要上楼上眼科去看,于是两个人又拥着那个学生往楼上走,正好和沈之川撞了个脸对脸。
辅导员跟着学生进了诊室,沈之川才留在外面问谢栗原委。
沈之川一脑门烦躁:“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到底招的都是些什么智障进来。”
谢栗越想越怕:“老师,他万一真的有什么事,会不会让我赔很多钱啊,学校会不会处分我啊?”
沈之川翻个白眼,心想真要赔钱某些人还能让你出吗。
话还没说出口,副院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沈之川立刻暴跳如雷,骂人的话喷涌而出,隔着无线电波甩了副院长一脸:“那学生实验手册不也看,老师说话也不听,我学生总不能往他大脑皮质层上刻实验守则吧?都二十一岁的成年人了,什么事不能干都不知道,脑子里灌的是明胶还是硫酸啊?完全行为能力人,自己作死谁能给他负责?”
他不管不顾,骂痛快了,一肚子邪火全撒了出来。结果一转身,诊室门口站着那学生和他脸色更难看的辅导员,还有满脸震惊的医生,大约是被眼前的大学教授刷新了认知。
医生过来交代病情。主要是强紫外线导致的急性损伤,但还好是只看了一眼,损伤还没有到致盲的地步。但眼底损伤可大可小,只能先开几瓶眼药水回去点,三天后再来复查看看眼底。
于是沈之川又领着一车人回学校。
院里的领导就差夹道相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将谢栗和那学生一块带进会议室,一副要闭门长谈的架势。
沈之川拿着手机,站在会议室门口迟迟没进去。
他是不想再找程光去帮他照顾母亲。那次是事发突然他无可奈何,但打心眼里他也不想沾有些导师的那套臭毛病,把学生当保姆随便支使,去做超出学生本分的事情。
他犹豫间,手机屏幕上亮起方显的名字。
方显问他是不是还没有回家。
多半是看见他的车不在吧。沈之川默默叹了口气,那种觉得自己非常过分,所作所为完全就是个绿茶迪奥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来人催他:“沈老师,你快进来吧,都在等你呢。”
“哦,好的我这就来。”沈之川嘴里应着,又低头看一眼手机。
他只踟蹰了半秒,脑子里那些旧事与新事的片段却像来自两个不同方向的浪相互击打着。
他垂下手指,在屏幕上按动:能麻烦你带我妈去吃个饭吗?我要加班。谢谢。
沈之川护犊子是出了名的。
副院长在电话里被他怼得狗血淋头,坐在对面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我早就说了谢栗年纪太小又没有教学经验,根本管不住这群本科生。” 沈之川怼完领导又转头去骂那个男学生,“老师说话你没听到吗?观测手册上的字不认识吗?你做之前没有想过后果吗?以为老师和书本都是骗你的是吗?其实裸眼用望远镜观测太阳能提高智商,但我们都不告诉你,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他的音量不高,语气也不怎么疾,抱着手靠在椅子里,冷着声音一句接一句,惹事的学生被他损得满脸通红,一句反驳辩解都说不出来。
最后沈之川站起来下结论:“谢栗尽到了教学义务,这个学生已经成年,应该完全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学校对谢栗的任何处罚,我都不接受。”
他双手撑着桌子,从对面院领导的脸上挨个扫过去。
那张漂亮的脸好像一柄陵劲淬砺的刀,没人敢和他对视。
沈之川转过头去问那个学生:“你自己觉得老师应该为你的愚蠢负责吗?”
那学生终于摇摇头。
谈恪来接谢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学生表示自己会承担责任,不代表学校这边就息事宁人了。
学生被送回去休息,谢栗还要留下谈话,写书面的报告和检讨。
沈之川生怕这孩子傻乎乎地吃亏,守着他一步都不敢走。
最后谢栗给本科生带观测的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学校终于意识到这课也不是随便拽个人过来就能教的。
谢栗跟在高院长和沈之川后面出来,老远看见谈恪在行政楼前面的喷泉跟前站着,旁边还是谈恪好久都不开的那两宾利。
谢栗立刻眼睛就红了,眼泪汪汪地走过去,拉着谈恪的手不说话。
高院长这才过来。
后面这群人互相之间攀谈客套什么,谢栗都没听进了。他就晕乎乎地靠在谈恪旁边,一颗心担惊受怕一整天,这会终于落地了。
谈恪带着谢栗回家。
路灯交错的光影在小男生的脸上闪来闪去。小男生靠在副驾驶里一言不发。
谈恪以为谢栗是吓到了,也不想追问,只等他自己平静下来主动开口。
回家后,他给谢栗下了一碗面。
热锅里撒点葱姜蒜,放几只虾。煎到青色的虾慢慢变红,罐装的高汤和沸水一同倒进锅里,下一把银丝细的面,浓白的汤里烫几根青菜,两片白萝卜。
出锅前再撒一把葱。
谈恪晚上在公司吃过了,他就坐在餐桌对面看着谢栗吃。
谢栗吃东西的样子很像只小狗,巴掌大的小脸全都埋进碗里,拄着筷子非常认真,好像天底下再没有比眼前这碗饭更重要的东西了。
只是谢栗吃着吃着,却开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谈恪原本在看手机,听见动静一抬头,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拉开谢栗旁边的椅子坐下:“怎么了?”
谢栗甩甩头,抹掉脸上的眼泪:“谈恪,我今天快被吓死了。我还以为那学生要瞎了。”
作者有要说: … …
还有一更,我记着呢_(:з」∠)_ 本咕绝不食盐!今天写不完就明天早上发上来嗷!
… …
方显:成也丈母娘,败也丈母娘_(:з」∠)_
第75章 仙女座 六
沈之川晚上回家; 楼道里一片漆黑; 任他怎么跺脚拍墙,声控灯都毫无反应。
他作罢,只好等白天物业上班了再说。
他的邻居听见动静开门了,从门里探出头:“你回来了?”
方显穿着一身板板正正的三件套; 缎面的黑色西服; 里面是同色的马甲和浅色衬衣,手上还拽着一条领带。
“折腾一晚上了,” 方显朝他一扬手里的东西; “你会吗?帮帮忙吧。”
沈之川隔了几天再猛地见到这人,竟然有种惊艳的感觉。
剪裁精致合体的西装从严肃庄重中透出一丝潇洒的味道。
方显家的客厅里是亮的; 玄关却是暗的。于是灯光沿着走廊粗糙墙面可怜地反射着,将只有昏暗的微弱光线罩住方显的背后。
沈之川放下公文包走过去; 接过那条领带。
丝质面料触感冰凉光滑。沈之川忍不住抿嘴。
从开始到现在,方显永远处心积虑。从用无数的托辞来接近他; 到如今和他谈恋爱; 介入他的生活; 探究他的历史。
没有任何缘分驱使下的偶遇和一见钟情,一切都是被精心谋划过的。
沈之川甚至能想象得到,这条领带被放在玄关已久,只等着楼道里有响动; 它的主人就能随时抓起它,作为一个重要道具登场。
沈之川的手很巧。他拉起方显的衬衣领子,将领带从脖后绕过; 在喉结下缠绕,打结,再缠绕,沿着手指预先留好的空隙拉出。
最后他拉平蝶形领结的边缘,把褶皱仔细拽开,最后将衣领翻下,用手指抚平。
“以前你是怎么办的?” 沈之川故意发问,不安好心,“是不是每个男朋友都给你打过领带?”
方显一滞,结巴起来,可怜巴巴地站在自己给自己挖的坑里,心灰意败地承认:“我只是想见你。没别人给我系过。”
他很委屈,撒娇一样去握沈之川的手,魔挲着沈之川修剪圆润的指甲:“明天我的朋友婚礼,当时我说会带爱人一起去。”
他不敢看沈之川的眼睛,嘴上却说个没完没了:“我还以为你喜欢这样,认识彼此的家人朋友,出轨就会变成一件高成本的事情。现在我知道了,你不喜欢。”
沈之川愣住了 -- 他忽然意识到在他和方显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理解上的障碍。
但不等他说什么,对面的门也啪嗒一声,开了。他妈站在门口,脸色阴晴不定:“回来了怎么不进家门?”
他家门口装了摄像头,也不知道他妈看了多久。
方显立刻触电一样缩回手,样子像个在早恋对象家门口被对方父母捉住的青少年,慌慌张张地撒谎:“啊那个,我的手好多了,麻烦你了。”
还煞有介事地朝手指吹了两下。
沈之川瞄一眼他妈的脸色,差点没忍住笑,真是个傻子,世界上怎么还有方显这么傻的人啊。
他推推方显:“你先回去吧,我一会过来找你。”
方显真的呆了,一会?还来?找他?
谢栗早早就睡了,谈恪陪了他一会,起来去书房加班。
说是加班并不准确,因为他的面前摊着一本杂志。
和谢栗在一起后,谈恪的工作时间被迫缩短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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