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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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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之川见他粘得像块狗皮膏药; 索性让这块膏药发挥余热。先把人一杆子支回家去帮他拿电脑,接着又使唤他去给唐湾湾买住院用的毛巾牙刷水瓶。
  方显简直美得要死,把余热发挥了个十成十。
  唐湾湾打着针睡着了; 沈之川坐在椅子里抱着电脑看论文,方显变魔术一样掏出一个五阶魔方在手里拧个没完。
  等沈之川一目十行地,刷微博一样刷完五六篇论文的综述,方显已经靠在椅子里睡着了。
  沈之川捏捏僵硬的后颈,抬头打量这间病房。
  三人病房里塞了四个人,拥挤自不必说。最外头的两个病患已经睡着了。唐湾湾隔壁的那个孕妇一直在低低呼痛。隔着帘子,隐约能看见她的家人坐在床边无声地安慰她。
  小小的病房里塞满人间生死悲喜,像商场过季商品的大甩卖会。
  临时搭起的白色围帘是他们藏身的壕沟。在这狭小的半片天地里,方显变成了他的战友。
  谢栗拘谨地在门口和方显打了个招呼,两个人一块进去时,病房里的喧闹刚刚苏醒,像被搅混的一锅汤。
  谢栗还没走到跟前,就听见沈之川的声音:“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怒意,指节将病床围栏敲得铮铮作响。
  方显过去拉开帘子,唐湾湾不言不语地靠在床上,沈之川坐在旁边,一副恨不得要拿钢钎把唐湾湾的嘴撬开的样子。
  方显把水壶放在旁边:“小姑娘来喝点水。” 他又拍拍沈之川,“你该回家换衣服上班了。”
  沈之川嗔怒地转过来,这才看见旁边的谢栗。
  他站起来:“谢栗,你出来一下。”
  一群查房的医生浩浩荡荡地从谢栗旁边过去。
  “昨天师兄出去接您,师姐和我说了几句。” 谢栗朝病房里看了一眼,面带犹豫,不确定给自己是不是要讲出唐湾湾的私事。
  但唐湾湾不肯找家人来,沈之川就是这里唯一有能力帮助她的人了。
  “师姐好像不是很想要这个孩子了。”
  沈之川惊怒:“她是这么和你说的?”
  谢栗点点头。
  沈之川昨晚上陪了唐湾湾一夜,唐湾湾刚开始哭了两声,再就不肯说话了,后面药劲起来干脆睡过去了。早晨起来沈之川说要去学校找她的家庭资料,唐湾湾也不吭声,说什么都不给。
  他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一个比一个不叫人省心的。
  他发愁地捏捏眉心,说:“这样吧,我看她还愿意和你说几句,早上你在医院陪着她,能劝她和家人联系最好。我回学校去找找她家人的联系方式。”
  沈之川刚走,查房就查到了唐湾湾这一间。管床医生一听唐湾湾还没有联系家属,立刻脸色不好看起来。
  一群医生走了后,谢栗把早餐递给唐湾湾,又坐在一边学唐僧念:“师姐,你不联系家里人真的不行。万一有点什么是,” 他说到这,赶紧伸手在床头敲三下,“总得有人给你签字吧。我们和老师不算是亲属,不能帮你签的。到时候耽误治疗了怎么办?”
  唐湾湾是真饿了,端着一碗粥瘦肉皮蛋粥吃得停不下来。
  粥碗见底,她一抹嘴,神色冷然:“流两天血也流不死,我还没想好怎么办,让我再想会。”
  谢栗叫她说愣了:“你要想什么?”
  说完他就回过味来了。还能想什么?
  唐湾湾扶着肚子重新躺回床上,小腹平坦,可里面正坠着一个雷。医生说不清为什么唐湾湾会突然流血,看她一脸苦色,就全归结到心情不好。
  反正人类医学不昌,压力本尊要背一半多的锅。
  隔壁的产妇又哀哀地叫起来。
  唐湾湾皱着眉头往那边看一眼,转回来:“谢栗,你恨你爸妈丢了你吗?”
  她问得突兀,谢栗一怔,倒也没生气。唐湾湾在他们面前向来是这样,脾气硬直得像射线,半点弯都不会拐。昨晚上躺在病床上嘤嘤嘤,纯属谢栗的一场幻觉。
  谢栗苦笑:“见都没见过,我也不知道该恨谁。总不能画两个火柴人对着恨吧。”
  唐湾湾点头,深以为然:“那你说我要流掉这个孩子,他也不该会恨我吧?毕竟见都没见过。”
  谢栗皱着眉,一脸担忧:“可是师姐,你想好了吗?那你家里人…”
  唐湾湾一声嗤笑:“我都没脸告诉你这孩子是怎么来的。”
  隔壁的孕妇哀哀地呼痛起来,打断了唐湾湾。
  唐湾湾皱着眉头朝那边看一眼,又放低声音:“小栗,我跟你说吧,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知道吧。”
  她看着谢栗:“我就经常忍不住想,我要是没爹没妈,现在不定过得多高兴自在呢。也不会有人逼完我结婚又逼我生孩子,还和别人联起手来给我下套呢。你想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吗?”
  谢栗下意识点头,愣了半秒,又赶紧摇头。
  唐湾湾就笑了:“你怎么还这么傻呢这孩子。” 她叹口气,“不说了,恶心人的事,说了也没意思。你去帮我把我的管床医生叫来吧。”
  谢栗隐约觉得唐湾湾是下了什么决定。他迟疑着站起来往外走,心里想着要不要和沈之川打个电话。
  唐湾湾又叫住他:“谢栗。”
  谢栗回头。
  唐湾湾半坐起来,又问一次:“他真的不会恨我吧?”
  她不等谢栗回答,自己抢过话头飞快地解释:“我是这么想的,如果让他就这么来到这个世界上,我觉得我是会恨他的,被怨恨着长大他也不会幸福。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做个了断,你说呢?”
  唐湾湾看着谢栗,好像在征求他的意见,又好像只是在说服她自己。
  谢栗微微摇头,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在门口站着:“师姐,我不知道。”
  管床医生很快被叫来,谢栗折身从病房里出去。
  他拿着手机走到电梯口,想给沈之川打电话知会一声。
  电梯门恰好开了,出来两个人。
  “小谢?”
  谢栗下意识循声回头,开口叫他的人竟然是方教授,她站在乘电梯的人中间。
  电梯门合拢,半秒后再次张开,方教授从乘客里挤出来:“小谢,你怎么也在医院里?”
  “我一个朋友病了,在这里祝愿。”谢栗下意识去看方教授的手,“您来医院是?”
  方教授的神色黯淡半分:“是我哥哥在这里住院。” 她顿了顿,露出疑惑的表情,“谈恪没告诉你?”
  谢栗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方教授的表情和语气都太自然,好像早就知道他和谈恪谈恋爱的事情似的。
  而且谈恪为什么从来没提过父亲也在医院的事情?
  他一时间有些慌,甚至不知道该从哪一件开始问起。如果谈恪都没有告诉他,是不是他连问都不该问?
  方教授拍拍谢栗的肩:“你要是现在有时间,不如一起上来看看吧?我哥哥住院这几天一直很想见见你。”
  谈恪没想到姑姑会带着谢栗上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还没来得及告诉谢栗姑姑知道他们恋爱的事情,更不要提谈启生复发住院。
  他难得泛起一丝心虚地感觉,开口和方教授打了声招呼,又看着谢栗:“栗栗。”
  但谢栗垂着眼跟在方教授旁边,飞快地转开头,连眼神都没有给他。
  进门时,他伸手去牵谢栗,也被谢栗一抬手就躲开了。
  他的心里顿时涌起很不好的感觉。
  病房里谈忻坐在椅子上削苹果,谈启生板着脸靠在床上。
  似乎谢栗他们进来前,两个人正在说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方教授进来,笑着打招呼。谈启生立刻坐起来,推开谈忻:“行了不说了,我说不去就不去。”
  他和方教授打过招呼,又指着谢栗:“我有话要和他说,” 谈启生发号施令,“你们都出去。”
  谈恪刚要张口,被谈忻强行拉住:“哥,姑姑,我们先出去吧。”
  病房门被关上了。
  谈启生抚着胸口咳两声,刚才谈忻坐过的地方对谢栗说:“你坐下吧。”
  作者有要说:  … …
  谈恪:谢栗生气了,怎么办?
  沈之川:送他一年知网会员。


第57章 麦哲伦星云 三
  谈恪站在病房外踱步。
  紧闭的门里除了谈启生时不时的咳嗽; 再没有别的动静传出来。
  方教授拉过谈忻去旁边说话:“你爸爸的治疗方案定下来了吗?”
  谈忻早上过来,劝了一个多小时; 什么招都使尽了,谈启生油盐不进。
  “这边认为爸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化疗了。他有基础病,承受不了。现有的靶向药又和爸的型配不上。”谈忻的声音里透着无能为力的无奈,“哥哥联系了国外的实验药; 那边说需要本人亲自过去。哥哥想让爸爸去试一试,但是爸爸不同意,怎么劝都没用。”
  方教授沉默几秒,发出一声喟叹:“你爸爸这辈子大风大浪都见过,不至于被一个癌症吓到了。他恐怕是想你妈妈了。”
  谈忻低下头不做声了。
  方教授只觉得百端交集,说不出的心酸。她摸摸谈忻的头:“一会我再帮你劝劝,别太急,还是有时间的。”
  谢栗拘谨地坐在椅子里。
  他进入病区时看见天花板上垂下的蓝色指示牌。“肿瘤科”三个字像钢钉; 不仅深深扎进他的皮肉里,还不断地上下翻搅着。
  谈启生盯着谢栗; 表情严肃:“你上回怎么还偷偷溜走了?你的高见都没有说完就走了,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谢栗就知道谈启生要说那件事。
  都怪谈恪! 他在心里想,嘴上却还要维护自己那个猪队友:“因为你不喜欢谈恪,我喜欢谈恪; 我们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谈启生头一回见到这种小孩; 嘿一下就乐了:“我当老子的骂他两句都不行吗?”
  谢栗表示不行:“他又没做错什么,你骂他干什么。”
  谈启生边笑边点头:“好好,那下回我就不当着你的面骂了。” 他话题一转; “前几天我闲着没事,就找了你的论文看了看。”
  谢栗顿时就呆在当场。
  他立刻想起自己参加建模大赛那年,正赶上他迟到的中二爆发,总觉得自己就是下一个陈景润丘成桐,恨不得拳打柯尔莫哥洛夫,脚踩佩雷尔曼。
  所以说中二来得早也有好处,做过的蠢事说过的蠢话流传范围有限,影响面积小,不至于成为人生污点。
  而谢栗的中二期姗姗来迟,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他那两年投中的论文将成为他这一生再也抹不掉的污点。
  谢栗羞愤欲死。
  怎么还带这样的呢?
  扒人论文等于脱人内裤。
  扒了人家论文还要告诉对方,就等于是当众脱了别人的内裤还拿着喇叭全校广播原来谢栗的内裤是大红色的上面还绣了一个福字!
  太不讲江湖规矩了!!
  谢栗恼羞:“我以前不懂事,胡乱写的。”
  “我看你胡乱写也写得很不错嘛。”谈启生边说边忍着笑,忍着忍着就忍成了咳嗽。他一咳起来,山崩地摇。他捂着嘴伸手指指房间另一头的痰盂。
  谢栗紧起身去拿,刚递过去,谈启生就呕出了一口深粉色的液体。
  谢栗第一回见到吐血的,吓坏了,抬脚就要往外跑去叫医生。
  谈启生拉住他,一边喘着气,一边用科普的口吻给谢栗解释:“你别害怕啊,这是咳嗽把毛细血管咳裂了,这种没事。只要不是一口一口往外吐血,鲜红暗红色,那都没事。”
  谈启生的手很凉,手指尖都是茧子爆起的老皮,割在谢栗的皮肤上生疼。
  谢栗忍不住问出口:“您得了什么病?”
  “肺癌。”谈启生说,他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在这,有这么大一块,不能割。现在到处跑了。”
  他的语气淡然,好像讲的是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反而让谢栗连半点同情或是悲伤都不好意思流露出来了。
  谢栗忍不住反握住谈启生冰凉的手:“那怎么办,能治好吗?”
  谈启生立刻就笑了:“治好了,人就能不死了?人总要死的嘛。”
  这话有点对,又有点不对。人是总要死的,可是好像从没有人想躺在病床上死去。
  谢栗想说些劝解的话,却又挣扎着说不出来。
  谈启生却话头一转,问起了谢栗的身世:“你从来没有见过你的父母,是不是?”
  谢栗沉默着点头。
  谈启生打量着他:“好孩子,没关系啊。” 他指指外面,“那个小王八蛋给你说过吗,他妈妈也是搞观测的,和我妹妹是同事。以前我们实验基地在离坎儿城两百多公里的地方,他妈妈就在坎儿城的天文站工作。那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会儿坎儿城的学校老组织孩子去,他妈妈经常给那些学生们搞科普。”
  谈启生的脸上终于露出稀淡的笑意,目光越过苍白冰冷的病房,越过照进病房却被玻璃筛掉了热度的阳光,落在了虚无的一点,那一点仿佛连接着万里之外西北边陲的黄沙大漠,彩色的小帽子,和惊人热度的夏天。
  “她特别爱给那些孩子讲,说大家都是星星的孩子。” 谈启生反拍拍谢栗的手,“你晚上的时候抬头看看天,你的爸爸妈妈就在那里呢。”
  谢栗僵住了。
  他不敢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巧合。
  他颤抖着嘴唇,连带着浑身都抖起来。
  谈启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孩子,你怎么了?”
  谢栗一字一顿地开口:“我就是在坎儿城长大的。”
  他眼看着谈启生脸上的笑意变成了一点惊奇:“我也去过坎儿城的天文站,我也听过‘星星的孩子’。”
  谈启生手上的力气忽然大了起来,捏得谢栗甚至有些发疼:“她那几年留着长头发,烫成了波浪卷,是不是?我还笑话她的头发像一头葡萄藤。”
  谢栗其实已经想不起来了。那位女讲解员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漂亮的长发还是利落的短发,这些细节并没有被刻进他的记忆里。
  在谈启生热切的目光下,他艰难地摇头:“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谈启生的笑容却一点点变深:“就是她了。他们观测站就她一个女同志,每次都是她给学生们讲,不会有别人了。”
  命运有一双灵巧的手,日夜不休地坐在巨大的一架纺织机前工作。它摇着那架冰冷的机器,将亿万根线从各自的纺锤上抽出来,经纵纬横,织出无数人的命运。
  谢栗仿佛看见了自己的那根线,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被不断地和其它人的连接在一起。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颤,带着兴奋:“那她,阿姨,她现在在哪?我可以再见见她吗?”
  他有那么多的话,那么多的感谢,想迫不及待地告诉她。
  谈启生的脸色忽然黯淡下来:“去世了。六年前坎儿城大地震。”
  谢栗在脑子里翻滚的话语倏地冷了下来。
  谈恪数度想要推门进去,都被谈忻拦了下来。
  “哥,不会有事的。” 谈忻劝他,“爸又不会吃人。”
  谈恪锁着眉头:“他也不应该长时间坐着和人说话,他的身体吃不消的。”
  “可是你现在不让他说,那他什么时候能说呢?” 谈忻口气很冲,“难道要等他不能说的时候吗?”
  谈恪根本不能听到这种话,怒而转头:“你在胡说什么?!”
  谈忻终于忍不下去了:“从爸查出复发开始,这两天你一直在和他对着干。他不想出国,你非要让他出国。他想做姑息治疗,你也不同意。他想把妈妈的坟迁回来,在家附近买块墓地,你也不愿意谈这件事。你到底在想什么?”
  谈恪的脸色难看极了,像飓风来临前灰黑色的天空,阴云密布,压得人喘不过气:“叫他出国是为了让他接受更好的治疗,不同意姑息治疗是不愿意放弃他的病。还有他现在考虑迁坟干什么?” 他伸手指着病房里,压着声音,“他难道不是因为不想活了才要考虑墓地的事情吗?哪一件不是为他好?!”
  谈忻显然不同意这种想法,据理力争:“你为他好的前提,是他高兴,他乐意!如果他不高兴、不乐意,这算哪门子的为他好?!”
  谈恪静了半刻,忽然笑起来,笑声听起来冰冷骇人:“当年妈妈去世的时候你们谁也不告诉我,瞒了我足足两个星期,不也是为我好吗?”
  谈忻顿住,说不出话来。
  方教授站在旁边,想劝,却开不了口。
  这个家庭像战争过后留下的雷区,埋着大大小小的地雷。生活在这里的家庭成员平时步履如冰,小心翼翼,但最终免不了踩上一颗,一起炸个粉身碎骨。
  谈恪不愿等了,阔步走向病房门,想终止里面的谈话。
  他的手指刚触到门把手,门却从里面被拉开了。
  谢栗红着眼睛出来,看也不看他。
  谈恪朝他伸出手,被晾在了半空,无人搭理。
  谢栗直步朝着站在另一边的方教授走过去,说了句什么,方教授抬头朝谈恪这边看一眼,又和谢栗往旁边走了两步,继续低声地说着什么。
  谢栗的背影让谈恪产生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好像和六年前一模一样。
  所有人都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忍无可忍,抬脚走过去从后面用力地抓过谢栗的手。
  “谢栗,我们谈谈。”
  作者有要说:  … …
  谢栗给以后的小师弟传授经验:你发文章可要主意啊,千万不能胡说八道。让未来的公婆看见了,不得了的。
  小师弟:我为什么要有公婆???
  … …
  我知道你们等甜,但是,没有苦,哪来甜!


第58章 麦哲伦星云 四
  谢栗回头; 那眼神里有一堵墙,将谈恪阻绝在外。
  谈恪不知道谈启生在里面到底和谢栗说了些什么; 他有些心慌,不自觉地再次呼唤谢栗的名字,催促着他。
  谢栗却扭头去看方教授,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方教授朝他微微颔首; 又叹一口气。
  谈恪一头雾水,看不懂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
  谢栗低着头不看他,只轻声地说:“谈伯伯托我转告你,你必须在这个月内把你妈妈的骨灰从坎儿城迁回来。”他看着谈恪,“否则他不同意我们谈恋爱。”
  “他在胡说什么?”谈恪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你不要管。”
  谢栗绷起脸:“如果你不答应他的愿望,我也不同意我们恋爱。”
  谈恪气得差点失语; 好半天没说出话来。他盯着谢栗,像一头在暴怒边缘的狮子; 谢栗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露出锋利的犬齿一跃而起,咬中来犯者的脖子。
  但谢栗梗着脖子,扬起自己的要害毫不退缩,态度十分坚决。
  谈恪不自觉地深深吸气; 想要压下心里翻腾的熊熊怒火。他捏着谢栗的肩膀; 语气沉得像坠了千斤铅块,用尽最后一丝耐心:“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谢栗盯着谈恪的脸; 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当他以为他正在逐渐接近谈恪时,他就被告知并不是的。他所了解的只是谈恪想让他了解的,而海面浮冰下还有更深更大的东西。
  怎么会这样呢。
  谢栗想不通,他觉得失望,在他已经完全向对方张开自己后。
  谢栗仍旧扬着头,他扬着头是为了不让失望从自己的脸上流露出来。
  “那好吧,我要走了。”他不再看谈恪,回头和方教授道别,“方老师,我师姐一个人在下面住院,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
  谈恪没有拦他,任由他越走越远,直到谢栗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病区楼层的拐角。
  谈恪把手重新插回口袋里,对谈忻说:“我去安排手续,你和爸说一声,叫他早点准备。”
  谈忻惊疑不定,拉住他:“你要让他准备什么?”
  谈恪冷冷地扔下六个字:“准备出国治疗。”
  谢栗走进唐湾湾的病房时,正有两个医生一坐一站,围在唐湾湾的床前。
  谢栗走过去时,只听见医生劝唐湾湾再仔细考虑。
  唐湾湾的态度很坚决:“你们真的不用劝了,我自己已经想好了,知情书什么的,我自己也可以签的,对吧?”
  两个医生再没什么好说的,只好离开。
  唐湾湾看见谢栗回来,朝他招手:“小栗。”
  谢栗是个聪明孩子,他已经猜到唐湾湾准备干什么了。他不禁有些替唐湾湾担忧起来:“师姐,你真的不打算再想想吗?”
  唐湾湾笑一笑,脸上好像恢复了一点血色,仍然苍白,但不再那么虚弱的样子。
  她说:“不想了,我已经想明白了,及时止损。”
  谢栗哑然。
  他来的晚,知道一点唐湾湾的事,还都是从程光嘴里听说的。
  唐湾湾读博前才结的婚,丈夫在邻市工作,结婚的时候也闹出了一点风波。
  下午他回学校,忍不住又去问程光。
  程光站起来把办公室门关上,这才说:“唐湾湾当时是为了读博才结婚的。”
  谢栗张大嘴。
  “她家里本来不太同意她读博,毕竟担心读出来年龄太大了会影响生育吧。”程光说,“老板也知道,当时老板还亲自去给她父母做工作。”
  “所以最后她就用结婚交换读博了?”谢栗追问。
  程光点头:“差不多吧。她父母可能是觉得只要结了婚,后面就有保障了吧。”
  “所以师姐就同意了?”谢栗愤愤不平,“她怎么会答应这么蠢的事情?”
  程光叹口气:“唐湾湾也很难做啊。你想想,从她父母的角度,他们觉得一个女生的幸福就是相夫教子。他们的想法是错了,但这种错本身不是他们的错,是时代变化太快他们跟不上了,可不管怎么说初心都是好的,是希望唐湾湾幸福。唐湾湾也没办法伤害父母的感情。”
  谢栗立刻摇头:“不对,不是这样的。”
  “他们可以认为师姐的幸福就是相夫教子,但是不能因为他们觉得师姐的幸福是相夫教子就强迫师姐去相夫教子。”谢栗不带喘气,差点舌头打结,“师姐她是个人,不是个东西。她怎么选择,要怎么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哪怕她这辈子都不幸福,这也是她的权利。别人怎么可以剥夺这种权利?师姐错就错在把这个权利让了出去,让别人以为可以操纵她的人生。”
  程光被他师弟的一番话堵得接不上来。
  谢栗却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走出办公室,小胸脯一鼓一鼓,那样子好像要去和人茬架。
  他在刚才的那一瞬间突然意识到,其实他自己也是这样愚蠢的。
  他在一开始就把主动权交了出去。他心里有很多想法,很多疑问,他却没有说出来,反而指望着谈恪会自己来和他说清楚。
  他给了谈恪一种错觉,就是他很好说话,很听话,也什么都不想了解,于是谈恪就按照自以为的模式去和他相处。
  他把主动权交出去,又埋怨对方没有给他想要的结果,这种做法再愚蠢没有了。
  但他握着手机走到楼道口,要拨给谈恪的电话却迟迟没有打出去。
  方教授接到谢栗的电话时,正从医院往外走。谢栗在电话里说想和她见一面,方教授沉吟一下便答应了,约他在家里见面。
  谢栗有一阵子没去法林路了。
  爬藤植物在生下开始泛滥成灾,长得遮天蔽日。细藤不满足于狭窄的墙头,侵犯起·旁边的人行道。
  谢栗路过那个路口,突然想起当初他在这里和谈恪对峙,他不上车谈恪就坚持跟着他的事情。
  其实那个时候谈恪已经暴露出了固执霸道的本性。
  他敲门的时候方教授才刚回家,还穿着在医院的那一身。
  方教授招呼他进来坐下,保姆端来茶。
  “爷爷前阵子在我这里还念叨,问小狗蛋怎么不来了。” 方教授笑着说,给谢栗倒了一杯茶。
  谢栗有些难为情,他最近忙,忙着学习,忙着恋爱,完全没想起来爷爷。
  方教授十分善解人意:“快期末了,你们也确实忙。对了,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谢栗来之前想过,他这样做算不算是窥探谈恪的**。毕竟谈恪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就是没打算让他知道。否则早在去小苏山的时候,就该告诉他了。
  谈恪看过他的履历,也清楚他在坎儿城长大,而他的母亲又在坎儿城工作生活过,甚至埋骨在了那里。
  哪怕只怀疑是巧合,也会问一句才对。
  谈恪那句话时不时地谢栗脑子里打转。
  谈恪说,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但真的和他没关系吗?谢栗想,撇开那些惊人的偶然和巧合,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发生的相遇外,他就能够坐视谈恪和他父亲的矛盾日益膨胀,甚至在谈启生重病在身时,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吗?
  谢栗非常矛盾。
  他一方面觉得背着谈恪刺探他的**是非常小人行径,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对谈恪也负有某种责任。
  他当然可以坐视不理,像往常一样和谈恪亲吻牵手,向对方撒娇。谈恪当然会吞下所有的烦恼,尽力哄他高兴。
  可如果他这样做,那么他对谈恪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说到底,所谓恋人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呢?
  也不只是牵着手在江边吹风吧。
  在某种时刻,总也要承担起风险,也要不得不违逆对方的意愿,去做所谓的“为你好”的事情。
  谢栗在这种时刻,终于体察到“为你好”这三个字背后复又难以描摹的含义。
  唐湾湾的父母为她好,但对唐湾湾只是沉重的压力,没有丝毫幸福可言;
  谈恪为自己的父亲好,要送他出国去治病,可那并不是谈启生希望的;
  谈启生也为谈恪好,希望他学物理,可最后谈恪却不喜欢物理;
  还有谈恪为他好,不许他吃那些垃圾食品,于是换来他的欺骗。
  谢栗在来的一路上都忍不住思索着这个问题 -- 如果他也要“为谈恪好”,他该怎么做,才是真的为谈恪好?
  这个问题简直太难了。
  就像拿着喇叭对着全宇宙发问,到底该具有哪些条件,拥有哪些物质,才能不多不少的,刚刚好够诞生一个生命。
  真的太难了。
  谢栗自己想不出答案,只能耍个小聪明,滑头地把这个问题扔给方教授:“您觉得我应该问您关于他妈妈的事情吗?”
  方教授笑起来:“年轻可真好啊。” 她流露出感慨的神色,“我觉得谈恪真幸运。不过你这么在意他的想法,那你亲自去问他,不是更好吗?”
  谢栗迟疑:“他好像并不想告诉我。”
  方教授想了想,又问他:“谈恪有明确地说过,他不想告诉你这些事情吗?”
  谢栗不是很确定:“他说,和我没关系,你们都听到了。”
  方教授有意鼓励他,笑得很慈爱:“你应该当面去问,清清楚楚地问一次,你就知道答案了。”
  谢栗垂下眼睛:“要是他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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