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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和平分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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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闻笛被那滴雨水点得灵台清明,他伸手去推他,江寻下意识拧住他的手,又忽然放下了。
职业选手某个层面也是靠手吃饭,他们多年打架经验纯熟,早就明白怎样合理避开要害,又要揍对方出气,第二天还能正常上场比赛。
雨很快把他们浇透了。
何闻笛说:“我不打了。”
他话音未落,江寻松开了他。
7。我不会退役的
江寻抿了抿唇,伸手,把他拉了起来。两个人都是一身泥一身水,踩在人家光滑洁净的木质回廊下,让人平白心虚。何闻笛打比赛的时候就经常被评价冲动上头,打架更是冲动上头,这会打完了,脑子里才开始运转归纳,这架打得真不值。
什么仇什么怨啊。江寻也没什么错,如果江寻是个囿于儿女私情拒绝转会,放弃胜利和冠军的人,何闻笛只会对有这样的前男友感到恶心。正因为他了解江寻,他自己渴望胜利都不亚于江寻,更能理解江寻没有什么错。说到底,是他单方面酸江寻罢了。
何闻笛跟在他后面走,走着走着突然停了,说:“我回去了。”
江寻转头有点讶异地看着他,“不进去打个招呼?”
何闻笛看了看自己拖泥带水的外套,自嘲地笑笑,“别吧,里面都是些无良主播,我可不想明天网上全是我和你打架的节奏,说好的好聚好散呢。”
全世界都知道他和江寻散得水到渠成,除了有些下路组的粉丝小姑娘颇为意难平,大家都觉得江寻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江寻想了想,点点头,“我帮你找个理由糊弄他们。”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转身带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先去叫车吧。”
接待处的小姑娘看着两人跟落汤鸡似的走出来,吓得脸都白了,生怕是自家照顾不周,连忙叫人去拿毛巾,何闻笛摆摆手,说不用了是自己滑倒了现在要回家换衣服。一排的服务生一叠声弯腰道歉问客人是在哪儿滑倒了,是本店没有做好安全措施招待不周云云,何闻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们也没想到会有俩神经病淋着雨打架啊。
“那个,客人,请问可以签个名吗?”突然有一个服务生小姑娘拿着一本小本子不好意思地挤过来,两人俱是一愣。
“我和我男朋友都很喜欢打游戏,我们就是在S3因为看比赛认识的,你们的比赛我们都有看,我们非常喜欢light和3V,就,能不能,给个机会……”小姑娘涨红了脸,生怕被当班的主管训斥。“啊,我还有你们的钥匙扣,你看!”
他们饭店明星显贵接待得不少,禁止服务员私自和客人要求合影签名是基本的培训守则,她本来想偷偷趁着宴席散了再找机会的,谁知道何闻笛竟然中途就要走了,她没想太多,就冲了出来。
“可以啊。”江寻接过笔给她签名,小姑娘一脸感激,“谢谢寻队,比赛加油!”
何闻笛歪歪头,走过去写,看了一眼激动得满脸通红的小姑娘,“你确定要我和他写一页?会贬值哦。”
小姑娘拼命摇头,“我最喜欢的队伍就是light了,你们是我心目中最强的下路双人组,这一点永远不会变的。现在就算分开了,我也等你们一人一个冠军,笛笛,你不要听他们喷,求你别退役。”
何闻笛张张嘴,说:“我不会退役的。”
江寻看了他一眼。
电竞赢了吹输了喷,一局胜负可以让一个选手从云端到谷底,一个失误可以否定所有的才能,电竞就是这么残酷。很多选手退役并不是因为打不动了,而是因为心态炸了。如果一个选手没有深入骨髓的求胜心和自信,是极其容易在胜负的摧折和流言蜚语中垮掉的,这也是许多人明明打游戏并不差,却做不成职业选手的理由。对于何闻笛而言,退役并不是功成身退,而是逃跑。逃跑不是他的性格。
江寻在门口拎起一把直柄伞,撑开了,门口服务生已经叫好了车,何闻笛弯腰坐进后座,江寻撑着伞在雨中看他。何闻笛说:“春季赛见。”
江寻说:“春季赛见。”
江寻看着明黄色的出租车消失在盘山公路上,白雨重重落下,压得浓绿的巨树也沙沙作响,半山的迷离雨雾。
何闻笛坐在后座发呆,转过弯时才敢回望,王府一号亮起了夜灯,在雨中如星子一点,他再也不是那个觉得能去王府一号吃顿饭就能很满足的小孩了。
何闻笛感冒了,吸着鼻涕打训练赛,他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买的外套自作自受地被烟头烫了一个洞,袖子上的纽扣也不翼而飞,得不偿失。
冬季转会期最后一天,light宣布了签入V。V。V前青训队队员chao,作为战队首发辅助,出战春季赛。
8。你多让让他
江寻早在一个月前就知道这件事,他是V。V。V的指挥和主心骨,就算有教练和经理,队员的变动也不会跳过他的意见。这一点是和light不同的。V。V。V建队不过三年,比起light或者AT,是一只很年轻的战队,除了他,第二年长的队员也不过是职业生涯的第三年。这支队以他为核心组建体系,听他调配差遣,与之相对应的,他要足够强,要带给这个战队一个冠军,这是对赌。赌赢了荣光万丈,输了功亏一篑。江寻不允许自己输。
江寻和队友复完盘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大家四散去睡觉,经理阿麦还留着陪他们,江寻想了一下,问:“公告发了吗?”
阿麦愣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是什么事,说:“发了。”他走过去捏了捏江寻的肩膀,笑嘻嘻地说:“这种事你就别操心了。”
“小超什么时候走?”
阿麦说:“明天早上,我开车去送。”
江寻说:“我也去吧。”
阿麦想着尚超是江寻亲自看中的辅助,手把手教过的,意识和技术,都隐隐约约有江寻的痕迹。这次尚超去了light,虽然江寻也点了头,果然心里还是觉得可惜的。其实他也觉得可惜,尚超是个超级新人,十四岁时就已经是千分辅助了,进了他们的青训营,几次和外面的训练赛都打得十分有声色,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一流辅助。
尚超年纪小,平时喜欢粘着江寻,那天他一回来钻进江寻的房间,少有的神情严肃地征求他的意见。战队里明明有经理教练心理辅导师,尚超还是最喜欢跟他说,觉得只有他最懂自己。不过说是要江寻拿主意,江寻觉得他自己心里其实已经有数了,不过是找个外人加一个砝码。
这是矛盾的一点,尚超能和国内顶级辅助江寻学习,一定会对他未来的职业道路有非常大的帮助,然而正因为江寻是个顶级辅助,并且刚拿了世界冠军,能力上也尚没有衰退的迹象,尚超将永远被他压着,只要江寻在,他就不可能坐上首发。
职业选手的职业巅峰就那么几年,吃操作也吃反应,这也是一场豪赌,要么选择换队换取首发名额在大赛中证明自己,要么跟着强队一路走到底,等待着自己能上场的时机,都是赌。
江寻说:“如果你真的要走,我建议你选择light,他们战队现在急需一个好的辅助来补强,light的ad和我打过很多年,你应该认识的,wind,他其实技术并不差,只是没出成绩,不是正适合你?不过一切的前提是俱乐部同意,前面说的只是我私人的建议。”
尚超不好意思地笑了,年轻人,总想着一鸣惊人,做力挽狂澜之人。尚超也的确有这个天赋,江寻并不否认。
江寻没有回房间,他靠在椅子上捏了捏鼻梁,坐正了打字搜索light的首页,看到了那一纸盖着公章的公告,附带还有现任辅助退役的消息。何闻笛还坚/挺着,他的辅助已经撑不下去了,职业赛场新旧更替频繁到几乎都不能引起过多的注意。
滑下去评论的战队粉丝都在说祝福,说战队补强有希望了,个别的连小江寻这种称呼都喊出来了,下面又被纠正说能不能不要带节奏不要在light的微博下说V。V。V的队员。
江寻知道他们是有怨的,当年他们成绩差,却不是不能打,战队粉丝们觉得只要有江寻和何闻笛在,没准下一波就有奇迹团呢,没准发育起来就变得能打了呢,一局又一局地输下去,粉丝们在等,也许队员自己都在等,等虚无缥缈的救世主出现,江寻却选择了走。
江寻没办法跟他们解释自己为什么走。
他疲倦地起身,突然感觉有东西硌到了他的手指,江寻掏出来一看,是一颗圆润的白色塑料纽扣。江寻知道这枚纽扣怎么来的,他举着它细看了一番,在电脑屏幕光下有一层薄薄的钴蓝色。
第二天早上江寻和阿麦去送尚超,原本职业选手中午才会陆续起床的,不过江寻还是起了。
“寻队,经理,真的很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照顾!”尚超背着个超大的运动背包,在安检里夸张向他们挥手,“以后赛场见!”
江寻很喜欢看这种意气风发的新选手的样子,笑着挥挥手,突然想起有些话要说,“那个,你闻笛哥哥脾气不太好,但是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他喷你你不要放心上,他自己一会儿就忘了。”
尚超眨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零零碎碎的这种东西,说:“ad不是差不多都这样?”
江寻笑了,说:“他又不一样一点,你多让让他……啊,对了……”
他的指尖触碰到口袋里那枚圆滑的纽扣,又忽然放下了。“没什么,赶紧去登机吧。”
他想说你把这个纽扣还给何闻笛吧,却还是没说出口。
9。寻队经常提起你
何闻笛跑去医院吊了两瓶水,其实没有多严重,只是之后有几场好不容易约到的训练赛,他怕自己那时候病情加重,手抖打不出东西,那就白瞎了管理处辛辛苦苦的筹谋。light如今对外的训练赛不多,这次约到的是世界赛四强队伍,这种强队还是很值得研究的,打一场赚一场。
严波知道他去了医院,在连麦那边口花花,“肛肠科?”
“肛你妈。”何闻笛吸着鼻子淡定地说。
“诶哟,我都不知道你们在外面做什么,这么久才回来,关心关心你。”
“我才不需要你们关心。”
严波公鸭嗓一阵嘎嘎地笑,“蒂妹越大越不好玩了嘎嘎嘎,当初是谁找我们哭来着?”
“滚滚滚,再多说一个字我打的去平浦路抽你。”何闻笛恼羞成怒,手上操作差点变形。严波刚在平浦路买了套房,乔迁的时候何闻笛还去拜会过嫂子和大侄子。
说起来严波还是撞破light下路组奸情的第一人。当年是什么来着,七年前的夏季赛决赛后?那年他们刚刚拿了冠军回基地,正是欢天喜地准备放大假的时候,大家意犹未尽约着第二天去烧烤搞团建。严波作为一个心系后辈,老实耿直的队内老大哥,肩负起了叫队友起床的重任。那时江寻和何闻笛还是一个房间摆两个床的宿舍配置,基地里也没那么规范,沙发都有人睡过,严波欢天喜地地拧了门冲进去,目瞪口呆看见何闻笛从江寻床上爬出来,光着身子迷迷瞪瞪看着他,身后还有江寻的一个后脑勺。
严波即便没有多年后浸淫直播间被低俗文化荡涤过,那时心里都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胖子默默用脚后跟带上了门,“那个,你们这屋冷吗?”他干笑。
何闻笛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二手空调上显示的二十五度,说:“不冷啊。”他推了推床上的江寻,“到点了。”
严波摸摸鼻子,“你俩干嘛呢,太兴奋了蒙被子里玩脱衣麻将?”
何闻笛说:“大哥,麻将是四个人玩儿的,两个人只能玩扑克。”
“嗨,你们玩牌儿怎么不叫上我?”严波松了一口气。
何闻笛张张嘴,裹着条毯子跳下床,裸着雪白的肩膀和腰,说:“哥,你让让,你踩着我内裤了。”
严波裂在原地。他们几个好歹也是那个年代放弃正常生活和稳定工作去打职业电竞的人,自诩目光超越时代三十年离经叛道的新人类,此时都觉得世界观从那一刻起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提前听到了新世纪的号角声,感觉自己仿佛又一次乘风破浪站在了时代前沿。喜迎冠军和兄弟出柜,不知道哪一个比较像是梦。
何闻笛把江寻推醒,自己套了T恤裤衩,仿佛他刚才不是被捉奸在床而是乖乖睡在自己床上被严波吵醒,“待会来几辆车啊,我和江寻要坐一块儿。”
恋爱的酸臭味!
严波眼前一片白光,钛合金狗眼都恨不得自行戳瞎。
他根本就没打算瞒,同一个队里,衣食住行都是一块的,他们又是那种藏不住情绪和爱意的年纪,看了对方就要笑,不知不觉手就要钩在一起肩膀就要靠在一起,早晚会被发现。基地里的领先时代三十年直男们看了江寻和何闻笛手拉手一个月,就觉得这事儿特正常了。
江寻年纪虽然小,心思细腻温柔体贴,玩的又是辅助。幸亏他没在游戏里做人妖,不然不知道要骗去多少无知少男的钱。蒂妹呢人漂亮,打游戏又打得好,性别一换舔狗百万,这事严波私底下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俩不在一起都说不过去。
后来他们据说和平分手,严波是有点不信的,他那时候退役了,人家选手内部的事情不好打听,可是按何闻笛的性格,没出现流血事件让江寻全须全尾地转了会,说明过程还是和平的。
再后来,何闻笛就再也不提江寻了。大家各事其主各司其职,你看江寻夺冠请何闻笛,后者不照样也去,照样也和和气气的,严波是不懂他们狗男男的爱情,后来跟媳妇儿念叨这件事,分析得出的结论是那时候年纪小,青春期荷尔蒙嘛,light当年穷,也没个心理辅导什么的,现在长大了懂事了,可能也就淡了。
何闻笛打完一盘,尚超也到了。基本职业选手圈没有谁不认识谁的,大家都在峡谷里碰过面,何闻笛打的是ad,和打辅助的尚超在rank里队友对手都做过,只是没见过面。经理袁远带尚超进来打招呼,尚超一见到何闻笛就主动跑过去握手,“wind哥好,我是chao,寻队经常提起你,我刚从3V青训过来,以后和你走下路,请多关照!”
何闻笛不知为何看着这染着白毛的小破孩就气不打一出来。
10。共患难
训练赛那天何闻笛感冒终于好了,那个世界赛四强叫IN,是个欧美赛区的老牌战队,本来他们这种国内联赛中流水平的战队很难约到这样强的对手,还是有赖于经理袁远和教练lazy在电竞圈的人脉。何闻笛好久没有打这种比较正式的训练赛了,握鼠标前在裤子上搓了搓手。
如果他要拿春冠,甚至是S冠,他就要把这些四强八强全打落下去,听说3V对阵IN训练赛有全胜的记录,打得对面选手心态都有些崩了。其实何闻笛大概也知道为什么IN愿意和他们打,打强队找问题,打弱队找信心,大家各取所需,心照不宣。
比赛开始之前尚超坐在他旁边,对他眨眨眼,“相信我吧。”
何闻笛说:“你给我好好打我就相信你。”
尚超说:“拜托诶,我可是seek的徒弟,不比他差的,我还比他年轻,反应比他快呢。”他是南方人,说话有种软软的口音,听起来一点也不有气势。
何闻笛说:“废话真多,开了。”
IN毕竟是世界赛四强,离冠军只有两步路,第一局light几乎是被平推,让何闻笛心里突然悬起来。果然这就是世界赛的水准,如果他连IN都打不过,拿什么去打3V。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来捏眉心,尚超也有点闷闷不乐,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刚才的失误和问题,小局之间的复盘是有时限了,lazy分别拍了拍各个成员,最后道:“不怕输,怕找不到问题,大家接下来好好打,珍惜这次机会。”
“wind,你和小超多沟通,多说自己的想法。”
“好。”何闻笛抬头答道。只是一局而已,尚超并不是个平庸的辅助,何闻笛和江寻这样的顶尖辅助打过那么多年,眼光还是有的。
未来,也不是不可以期待。
一场BO5以3…1结束,赛前叫嚣着不比江寻差的尚超首次对外战就失利,坐在电竞椅上蔫巴巴的,何闻笛去喝水,看着椅子背后那一撮毛,觉得这小破孩也怪可怜的,拍了一把他的后脑勺,“这就不行了?我告诉你,江寻像你这个年纪输得比你还多。”
尚超来精神了,“我听说你们原先都是AT青训出身的,AT是不是待遇很好?”
何闻笛嗤笑,“好个屁,那个年代有几个俱乐部待遇好的,你们这些小年轻是没见过,那时候……”
那时候有段时间俱乐部资金链出问题,停了伙食,他和江寻没钱吃饭又不愿意回家,长身体的年纪饿得厉害,三更半夜跑出去搜刮了全身上下的零钞合买了一包方便面干吃,何闻笛在家里锦衣玉食,几时受过这种委屈,嚼着干硬的方便面渣一边咽一边掉眼泪,嘴里又咸又涩硌着喉咙,江寻在旁边捻着袖子给他擦脸。
“别哭了,会好的,我会带你拿冠军的。”江寻和他同龄,却比他高半个头,路灯打在他的头顶,圆圆的一圈毛茸茸的光。
何闻笛抽噎着吃方便面,还不忘红着眼睛回嘴,“谁带谁啊,我可是adc。”
江寻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好。”他从肥肥大大的队服运动裤口袋里摸出一块要融化的锡箔纸包装巧克力球,不好意思地说:“我上个月买东西人家送的,只有一颗了,应该不会过期吧,你是不是还饿?”
何闻笛手在脸边挥了挥,“算了,不说了。”他用手指戳了戳尚超的额头,“一场训练赛而已,这都要哭,以后眼睛还不得哭瞎了。”
尚超捂着额头看他,“我没哭啊。”他抖了抖肩膀,“就是觉得有点不服气,你觉得他们下路强吗?”
何闻笛保守地说:“也,还挺强的……一般吧。”
尚超眼睛一亮,“我也觉得不强,下次对上他们,没准咱们能对线双杀。”
尚超比他们那时候强多了,前途也明朗多了。现在不似从前,有技术有天赋总有出路,做选手不行,还能做主播、教练、解说……那时候压力是真的大,想要赢,不计任何代价的赢,可是万一输了呢?
何闻笛记得他们第一次大赛受挫,江寻一个人偷偷跑到存放主机的储物间哭,何闻笛砸门进去,两个人边说边哭,咬着牙都是不甘心。后来就没那么温情了,作为职业选手,也不会输了就哭了。他们渐渐从彼此安慰,到冷淡,再到互相指责,也只是三个赛季之间的事情。职业选手,赢是一切。与其说是何闻笛多恨江寻,或者江寻多恨何闻笛,倒不如说,他们只是向最亲近的人发泄怨气。
何闻笛有时候会想,他们当初在一起,到底几分是爱情,几分只是因为同过甘苦,共过患难,结伴跋涉过艰难的少年时光。
*BO5:五局三胜制
*ad:物理输出位置(通常可理解为射手),具有生存能力不强,高输出的特点,通常需要配备一名辅助进行保护
*adc:核心输出位置的ad,能决定团战胜负的关键点
11。颁奖之夜
隔天袁远丢过来几套西装,“联盟邀请参加年度颁奖之夜,报了你,聆听和小超的名字上去了啊。”
袁远之前跟他提过这件事,何闻笛彻底给忘了。“啊,为什么我要去!”何闻笛惨叫。
“没准咱们还能捞个奖呢。”袁远打趣,“那必须派我队门面去了,顺便带小超小朋友去看看世面,人家可是第一次,你别给人家造成童年阴影啊。”
何闻笛道:“我队倒是有什么可奖的啊,老骥伏枥奖?”
年度颁奖之夜是一年到头联盟官方主办的颁奖典礼,奖项有什么最受欢迎选手奖,最佳新人,进步最大战队,最佳解说之类的。基本上有头有脸的电竞从业者都会收到邀请,战队也人人有份,只不过当年大势所趋炙手可热的战队,就会去的人多一点,毕竟万一真的人人有奖呢。像他们这种提名都没有,眼看就是去当背景板的,就不必全员出动了,去个两三个给联盟个面子,比他们成绩更差点的呢,基本上就是只派一个光杆司令去打卡了。
他们队中单选手聆听也被抓了壮丁,聆听比何闻笛还大一岁,是职业赛场上为数不多的努力型选手,风格稳健,对于这种官方活动更是老油条,上飞机睡觉,下飞机回宾馆rank,彩排去看一眼,倒是左右逢源把饭局都约好了。回来神秘兮兮地跟何闻笛说:“你猜我们坐哪儿?”
何闻笛正在看一场比赛的复盘,摘下耳机:“难不成坐主席台?”
“我们就坐在3V旁边!诶哟我得好好捯饬捯饬,万一镜头扫到我给我的女粉看见呢。”
走红毯之前有官方的化妆师小姐姐帮做造型,毕竟也是全球直播,游戏排面,指望那群游戏宅男捣鼓自己,就等着红毯上惊现一大堆裤衩拖鞋和没洗过的头吧。
聆听在一边要这要那的,捣鼓完了花蝴蝶似的飞出去联谊了。
“wind选手皮肤好好呀。”化妆师一边帮何闻笛刷刷刷打粉一边说。
何闻笛闭着眼,嘴里吐出几个字,“谢谢,随便弄弄就行了。”
“那可不行,这么帅的脸怎么能随便弄。”
何闻笛内心冷笑,全场下来他保证镜头都不会扫到自己,他就是一个来打卡的,弄不弄真无所谓。
尚超弄好了,听说3V在隔壁做造型,跑去找老队友玩。江寻坐在化妆间的单人沙发上等他们中单做完造型,他们中单是个韩国人,会一点中文,江寻怕他丢了。尚超过去,“寻队!”
江寻停了手里的魔方,“你今天也来了?”
尚超点头,“我和wind哥,聆听哥来的。”
江寻说:“哦。”他站起来,“那我去打声招呼。”
何闻笛从镜子里看到尚超和江寻进来了,江寻今天保守估计也有两个重量级奖项如探囊取物,被俱乐部重点关照了,打扮得衣冠楚楚,漂漂亮亮,何闻笛一晃神,差点没认出来。
“诶呀,你们穿得好像情侣装诶!”化妆师先叫了出来。
江寻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西装,啊地微笑了一下,说:“一起买的。”
尚超兴致勃勃地加入,“我这身还是袁经理借给我的,姐姐,给我一个别针好吗,我觉得裤腰有点松。”
化妆师姐姐放下刷子,回头去小盒子里给尚超翻别针。
何闻笛在镜子里凝视江寻。
那是他们拿了夏季赛冠军的那一年买的,小点缀和袖口装饰都是成对的,何闻笛还兴奋地在红毯前拼命自拍。江寻离开light,把衣服也带走了,何闻笛倒想不到他居然这么多年还不换。他自己不换的原因倒是因为没出什么成绩,不好意思买新西装。
“现在世界赛冠军都拿了,你们都没赞助商的吗?”何闻笛酸溜溜地说。
江寻笑了笑,跳过了他那句话,问:“你回去没感冒吧?”
何闻笛一根神经又被他撩拨得紧绷绷的,这人怎么说话那么讨厌,“寻队才是,也一把年纪了,注意身体,不要久坐,要多活动活动筋骨。”
“我没事。”
他突然在镜子里看见江寻不自觉地绷紧了一下,他自以为无人发觉,何闻笛却是在场最了解他的一个人。江寻心里觉得不舒服了,不会表现在脸上,一定会表现细微的肢体语言上,比如现在。
他是不是阴阳怪气过头了?
何闻笛抿了抿嘴,有点心虚想打哈哈说我开玩笑呢,可最后一口气梗在喉咙上,也撇过头不说话,
12。我有点走不动了
何闻笛坐江寻旁边,像是升旗台下的小学生,放空等散会,跟江寻吵架都比看台上主持人有意思。“喂,纽扣还给我,我那衣服很贵的。”何闻笛眼睛都没眨,看着台上说。
江寻看他,“什么纽扣?”
有意思没意思。江寻说谎就会这样,眼睛会眨得频繁一些,眼睫毛在幽暗的灯光下翕动着。“算了。”何闻笛说。他本来就是没话找话加上直觉,没想到真的被他压中了。
冗长的前奏过后,终于开始颁奖了,何闻笛坐了半个小时,感觉腰酸背痛的,不知那个天杀的安排的座次,人家后排都开始玩手机了,他们沾着V。V。V的光忝列前排,稍不留神就会被摄像机扫到,何闻笛对个人形象倒是无所谓,就怕袁远那群大爷看见,回去又得耳提面命俱乐部形象什么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他伸了个懒腰,江寻正坐半小时不动如山,被他的手打到了一下肩膀,“不好意思。”何闻笛收回了手。
新人奖是一个也进了世界赛的战队new+的新人ad拿到的,尚超在下面好奇地和何闻笛咬耳朵,“那奖杯金的?重不重啊?”
何闻笛说:“镀金的,不重,两瓶矿泉水差不多。”
尚超看他,“你拿过?”
“你看我做什么,小爷我正儿八经的2019年年度最佳新人,你有意见?”何闻笛挑眉看回去。
尚超严肃地摸下巴,“那明年我也搞一个,不然在队里没排面啊。”
何闻笛笑,“行行行,安排上了。”
尚超越过何闻笛去问江寻,“寻队也拿过新人奖吗?”
何闻笛本来想扯他一下让他学点察言观色,不过转念一想尚超和江寻谁跟谁,还轮得到自己操心。
江寻笑着说:“我和闻笛是同年出道的。”
听江寻亲口服输,何闻笛非常解气,心里甚至感谢了一下尚超。新人保鲜期只有一年,第二年打得再好也不是最佳新人了。那年他们一起出道,辅助是联动配合的角色,比较难以打出高光,也不拿人头,何闻笛明白自己的那个新人奖,和他是容易打出天秀操作的ad有关系,江寻实际上是很强的。
他当年拿了那个奖,江寻比他还开心,两人听到颁奖嘉宾念名字都跳了起来。他自己却为江寻惋惜,想对全世界说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的辅助有多强。上台发表获奖感言说主要是谢谢我的队友,谢谢江寻的辅助。现在回想起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断。并不是江寻不强,而是他不该喜欢他。
江寻拿了最佳阵容,又拿了个最受欢迎,没办法,世界冠军的光环在那里,许多玩家巴不得他拿五个十个奖杯走。散场的时候有人组织合影,何闻笛跑了,没想到江寻也遁在洗手间里。
“我听见他们在找你。”
“没关系。”江寻慢条斯理地洗手。
人都散场了,走道那头传来空空的脚步回荡和笑闹声。何闻笛靠在洗手池边,抱着胳膊看他。他想问你什么意思,心里却帮江寻拟好了回答了,江寻一定会反问他什么什么意思。
没意思。
何闻笛咂咂嘴,说:“我就在这避避,你不用理我。”
江寻擦干净手,说:“我知道一个地方。”
他不该跟江寻走的,他多看一眼江寻就觉得烦,只是躲厕所实在不舒服,想要去个能吹风的地方散散心。江寻带着他七拐八拐,走到了舞台下的暗道里。入口已经被封了,只有一个出口还在,偃旗息鼓的舞台上聚光灯还照着,亮片和彩带被人踩在脚下,远处一片零落的座位,有人拿着麦克风在组织人拆舞台,苍茫的夜色被映成一团浓雾。
夜风渐凉,何闻笛莫名想抽烟。
江寻靠在铁架子上,一会儿又坐了下去,他连随意地坐着,背都挺得很直。江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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