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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堕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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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屁虫,没主见。”景洄摸摸他的头发,忽然说:“你剪个寸头一定很帅。”
“我剪过的!”杨祁转头,景洄的手没抽离,一垂,皮肤碰到他的鼻尖,听他说,“我妈说显得太凶,不像正经人,我就没再剪了。”
景洄被祁妈妈的说辞逗笑,“怎么个不像正经人?”
杨祁仰头啄吻了一下景洄的手臂内侧皮肤,景洄一怔,一只手落覆在杨祁右眼,看清他左眼里明晃晃的笑意,沾了坏,得了逞的人才有。
景洄索性把它也遮住,笑道:“阿姨说的对。”
第17章 蹭饭
两人等了大概四十分钟,房门被敲响,从外卖员手里取到了午饭。
景洄把餐食摆在露台的小桌上,杨祁跟着坐下,“哥,晚上真去吃火锅啊?”
景洄坐下,掰开一次性筷子,“真去。”
“那我们可得早点去,饭点全是排队的。”杨祁想起这几天每回路过火锅店的时候,外面一桌桌人,全是排队的。
“没问题。”景洄应承着,“再说,等一等也没事,反正我们两个闲人。”和杨祁相视一笑。
火锅这东西,有瘾的。自打两人吃了一顿,后边几天的晚饭几乎都是火锅,换着店吃,各色锅底,全尝了个遍。
要回去的前两天,变了天,天开始下点毛毛雨,还刮风,虽不大,却也是磨人似的冷。杨祁没注意,着了点凉气,回去的时候,说话已经粗声粗气的了。
归途。两人没随着人流出去,见机上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出去。
空中廊桥空旷,尽头传来吵闹的人声。景洄碰了碰杨祁的额头,“没发热吧?”
“没有。”杨祁应他,声音粗闷的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自己都笑了一声。
景洄笑过后,看着他不免有些担忧,“你不难受啊?”
“一点点。”杨祁不在意的笑了笑,“就是头有些沉,嗓子像被塞进张粗粝的纸,给划伤了一样,总有什么东西堵着。”
景洄皱眉,“回去后去药店拿点药吃吧,我听着都难受。”
“好。”杨祁听话的点点头,笑里有些无奈。
两人走出了廊桥,抬头根据方向指示往行李大厅去,景洄的手又碰了几次杨祁的额头,“好好的去玩,感冒着回来的,阿姨要担心了。”
“没事没事。”杨祁绕到景洄身后,轻推着景洄肩膀,两人一起走上机场的地面扶梯,“几天就好了。”
机场就有市际快车,两人取了行李后在机场吃了个午饭,电梯直下车站,买了回去的票。
两个小时的车程,走的城外高速公路,开始两人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后来杨祁困了,景洄就让他倚着自己睡了。
夏季午后的三点多钟,太阳光不如正午时候烫,却给人更难捱的感觉,一天的热气烘烘然蒸出,在没有树荫的地方,一刻也不能多待。
杨祁的行李箱放在了景洄家里,待会儿出门买好药,回来再拿。景洄这儿方便,是市中心,街对面就有不少药店。
炙热阳光烘着的大街上,没什么人走动,也没什么车辆,杨祁戴着顶黑色的鸭舌帽,身边是景洄,从人行道处过去了街对面。
这个点,学生们都在教室里上课,市一中的校门口因阵阵的蝉鸣,在寂静与嘈杂的世界里反复。
酷热难挡,杨祁忍不住停在一个摊口,买了个去皮削好的青椰,端到景洄面前,“喝一口,等下我喝了,你就不能喝了。”
景洄低头从吸管里啜了一口椰子水,“行了,你喝吧。”他不大爱喝椰子水,觉得太淡口,可杨祁一个椰子也要让他喝第一口,又让他觉得心软,两颗心脏被根吸管揪扯,都鼓胀的流出些蜜糖来。
杨祁似乎对买药这件事不太上心,答药店店员的话很敷衍,景洄看不过眼,拿走他手上的青椰,“好好回答人家的话。”
“是你弟弟吧?”结账时,店员问道。
杨祁站在景洄身后,咬着吸管,抢先应店员的话,“是啊,他是我哥。”景洄付完款扭头,对上他一张得逞的笑脸,虚虚瞪他一眼,拿了药快步往回走。
杨祁顾不上喝椰子水了,没追上就嚷开了,“哥——”幸的街上没什么人,只引得几个摊贩侧目,景洄被迫放缓脚步,把药袋子丢给他,“你的药。”
杨祁抱着椰子,接住他丢来的药,在景洄身边走着,“哥,你生气了?”他故意走得比景洄快一步,恰恰挡住人前进的方向,他不动,景洄就不能动,侧身像个拦人的混混仔,还是脸上带笑的混混仔。
“我闲得啊,一点小事就跟你生气。”景洄笑着,“还不抱好你的椰子,给我让路。”
杨祁勾着药袋子的手勾上景洄,“那你走那么快干嘛?”
“让你追我啊。”景洄目视前方,特意把“追”的咬字放轻,仿佛是在说他和杨祁共知的另一件事,尾音里的笑音马上藏不住,从嘴里跑出来。
杨祁慢慢握紧景洄的手,“我已经追到你了。”景洄低头看两人的手,两人玩了场你来我往的简单文字游戏,都被黏糊的糖浆绊住,只差没绊倒了。
一个星期多没人用井水,青石板上的湿苔被日复一日的烈太阳晒得一点不剩,石板上徒留些干燥的碎屑,手一搓,风没吹就从指缝溜走了。
景洄打了半桶井水,把干燥的青石板淋了个湿透,把杨祁放在荫处的行李箱给他拿过来,“晚上别忘记吃药。”
“不会忘的。”杨祁拿了行李箱和药,“哥,你不送送我?”
“不送。”景洄笑着瞪他,“下了楼梯,出了巷口,直接叫车就完事了。”边说,边来推杨祁,“叔叔阿姨该想你了。”
景洄送他到门口,站在小楼梯的最高一阶,看杨祁提着行李箱轻松走下去,阳光落在男孩的后颈上,给皮肤镀了一层暖融刺眼的金。
杨祁一下楼梯就回头了,“走了。”不情不愿的。
景洄轻笑出声,“走吧。”眼睁睁看着杨祁不情不愿的扭头,站在巷口,上了出租车。
“吁——”景洄叹出口长气,把天井的侧小门大大打开,抬头看天,这么好的天气,不能辜负了花店里的盆栽。
半个小时后,景洄搬出了店里的一半盆栽。一个多星期没见阳光的盆栽们大都叶片蔫蔫,没什么精神,景洄坐在它们旁边喝冰饮。
晒晒吧,等日落后再搬回去,明早全部浇了水,再搬出来。
景洄撑着膝盖起身,现在,他要去睡一会儿,坐飞机、坐车也太累人了。
惦记着天井里晒太阳的盆栽得移回去,景洄没放任自己,调了个闹钟。
闹钟声如一块浮木将景洄从水一般的梦境中拉起,景洄睡意深沉,不耐烦的皱起眉头,眯着眼睛把闹钟关掉,赖在床上好几分钟才起。
刚起的灵魂是轻飘飘而游移的,景洄打着哈欠往推车上搬盆栽,脑内却在想待会儿吃什么,出去打包一份炒粉好了。
他把第一车的盆栽推回店里摆好,返回天井,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没来得及猜,杨祁的声音就传进来了,“哥!”
景洄走过去开门,又打了个哈欠,“你怎么来了,不应该和叔叔阿姨吃个晚饭吗?”天色已经昏暗,他一时没看清杨祁手上还拿着东西。
杨祁把一袋子的东西举到景洄面前,“我大姨夫今天过生日,他们过去吃饭了。”
景洄弯身把购物袋抱住,开灯一看,里头有尖椒、土豆、茄子、油麦菜……还有牛肉和一些海鲜,“你怎么不过去啊?”
“我妈说我的心不在那里,要去哪里就赶快去吧,我姐也没去。”听着,他还有些得意。
“但是我妈说了,去人家里蹭饭不能空手去。”杨祁拨弄袋里的食材,“我妈还问你会不会做饭,这些东西她都搭配好了的,绝对没问题。”
地三鲜,炝炒油麦……景洄脑里闪过菜名,抬头对杨祁说:“进来吧。”
景洄把购物袋放在青石板上,打开手边的灯,让天井这块更亮,“你给你姨夫说了没有,不去的事情。”
“说了。”杨祁眼尖看到推车,“要搬回去?这些。”
景洄点头,“那剩下的盆栽交给你了,我去拿盆洗菜,你不是很饿吧?”
“还好。”杨祁朝景洄眨眨眼睛,“其实我就是从姨夫家出来的,吃了不少的水果。”
“哼。”景洄摇头笑笑,“里边的灯在右手边,不要摔到了。”说完,扭头进了厨房。
在井旁接了两盆水,一盆洗蔬菜,一盆洗肉类和海鲜。把装海鲜的袋子彻底打开,景洄才看清袋里除了海虾还有些什么,扇贝、生蚝,还有五个海螺。
他把杨祁叫过来,指着,“想吃什么?”一下全做不太可能,那得什么时候才能吃上晚饭。
“扇贝和海螺蒸熟,虾做个油焖怎么样?另外的我觉得你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景洄蹲下,指着,“炒个地三鲜,炒个牛肉,再加上你说的,就这样吧。”
杨祁跟着他蹲下,“哥,我帮你洗吧。”
“你在家进不进厨房?”景洄问,顿顿,“除了洗碗的时候。”
“进啊,我和我姐都得帮我妈打下手,一人一天,公平公正。后来我姐嫁人了,就都是我帮了。”
“反正我工作时间又不固定。我妈说的,她肯从麻将桌上下来给我和我爸做饭,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景洄拿掉尖椒肚里的籽,失笑,“你妈倒不惯着你。”
“进厨房把砧板和刀给我拿来,还有两个菜篮子。”
杨祁应声而起,“哥,那些海鲜我来处理吧,怪腥的,你别弄了。”
景洄会做但是不常做,点外卖和出街吃比自己做方便多了,听见杨祁的话一愣。
“好吧。”
第18章 热烈温柔
天井里左右墙上各一盏灯,全都打开了,把天井照得片片都是亮堂,十几只小飞虫趋光,小黑点一样的影子围着灯纷舞。
虾是最好处理的,挑去虾线,减去虾须虾脚就行。景洄家里不常做贝壳类的海鲜,找了找,干脆拿了把旧牙刷丢给杨祁,让他把扇贝和海螺随便刷刷就行。
厨房里有两个灶,一个蒸一个炒,都是快火菜,也没等多久,两人就吃上了晚饭。
解了围裙,景洄走到冰箱旁,问杨祁:“喝饮料还是喝酒?”
“饮料吧。你都不知道,有时候我爸的一些朋友来皇钻玩,或者是我的一些朋友,我总得过去看两眼,没少喝。”
景洄低头拿了两瓶可乐,“你不喜欢酒的味道?”
“算是吧。”杨祁笑笑,“不过我酒量不差。”
景洄启开易拉罐的罐口,几缕白色凉气在灯下从罐口跑出来,他一推,可乐到了杨祁面前,“那喝这个吧。”
七点多了,这个点,外边的天全黑,两人都蛮饿,吃了个囫囵半饱,才有闲心说话。
“哥,你这院子,天井采光那么好,不养点花在院子里,岂不是浪费了。”
景洄用筷子转了个完整的海螺肉出来,“不养,顾店里的都顾不过来了。你不知道,特别招虫子。”
“哈哈,那当我没说。”杨祁扭头,透过窗玻璃看院里的两盏灯,绕灯的飞虫越来越多了,密密麻麻的,有些可怖。
“你开车过来的?”
“对。”杨祁一笑,露出几颗白牙,“所以我可以晚点回去。”
“你的算盘倒打得好。”景洄轻飘飘睨他一眼,转出个海螺给他,不小心的,海螺黄没转出来,掉在里头,拿根筷子撩出来,开玩笑道:“干脆拿衣服行李搬过来我这儿住得了。”
杨祁一下坐正,“哥,你别跟我开玩笑,我得当真了。”
景洄抬头,眼里头有笑,“你当真就当真呗,我可没跟你开玩笑。”眼见杨祁瞪圆了眼睛,脸色稍正,“你家里人不会同意的,我俩才哪到哪儿呢。”
“也是。”杨祁想了想,他眼睛一转,桌下的腿碰了一下景洄,“至于哪到哪儿嘛,哥你不是最清楚。”
景洄低头往桌下瞟了一眼,是了,如果两年前他和杨祁没分,现在大概开始同居了吧。
“哎呀。”景洄笑着叹气,“我当初真是鬼迷心窍了。”杨祁把碗里的最后一口海螺肉吃掉,“没有鬼迷心窍,我多好呀,你不要就给别人了。”
“诶诶,说话就好好说话,别靠过来啊。”他话还没说完,杨祁就坐近过来,景洄笑着拍他的手,“你吃虾剥壳,手洗过没有,别挨诶诶诶……”
杨祁为自己正名:“我戴了塑料手套的。”
“你就吃饱了?”景洄扭头看他,“还有这么多菜。”
“吃饱了。”杨祁拿了两个新的塑料手套,“人家说晚上不要吃太饱,容易胖。”边说,边给景洄剥虾,“我给你剥几个虾。”
“哦,自己不吃说胖,倒剥给我吃了。”景洄摇头“啧啧”两声,身体却实诚,张口吃掉杨祁剥好的虾肉。
“哥,剩下的我全剥了吧?”
景洄低头看看碟里剩下的虾,“可以。”
“等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养只狗,两只也可以,你不吃我剥的虾,我就剥给它们吃。”
他的话让景洄心中发软,这个人总是要把心里的东西说出来,赤忱的摊给人看,叫人不给点回应就会心虚,就会对他不住一样。
“好,养狗。”景洄盯着他的眼睛看,忍不住伸手碰着,脸上笑着,“怎么有你这样性格的人。”
“我怎么了?”杨祁低头认真剥虾,头也不抬的为自己辩解,“我的好多着呢,哥你就等着受吧。”
景洄笑,“哦哟,还来劲儿了。”
“不是来劲儿,两年前你忙,都没机会要。”
景洄摸上杨祁半垂的眼睫,温柔的说:“好。”他清楚,杨祁有一腔的赤忱与热烈温柔要给他,谁不是年轻过来的呢。
他只能尽力回应了,让杨祁知道,他喜欢他,不会比他喜欢自己少。
第19章 双皮奶
今晚似乎要下雨,夜风裹着闷热的地气压下来,杨祁和景洄挪了两张躺椅,在天井乘凉,没凉到不说,还出了点汗。
乌云把星星全部遮住了,无边无际的昏色蔓延,杨祁抬头看天,想起小时候在乡下爷爷奶奶家的夏夜,只差两把蒲扇和一盒蚊香。
景洄翻身,“看样子晚上要下雨,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杨祁也翻身,两人相对,“我开车来的,怕什么,你让我再待一会儿,别赶我。”
“我可没赶你。”景洄笑,“你别给我扣帽子。”他躺着,就没把头发扎好,松松散散的好几缕黑发从发圈里跑出来,贴着他的脸颊,侧躺对着杨祁,不说话得时候像幅画上的慵懒人。
“你有。”杨祁跟他说笑,手伸过去碰景洄的脸。景洄蹭蹭他的手心,在杨祁的意料之外,落了几个啄吻在上面。
杨祁怔怔,手心开始发起烫,下一秒就要出汗,他抽回手,怕景洄知道,呐呐:“怎么突然亲,亲啊。”
景洄被他的反应逗笑,“不要啊?那下次不亲了。”话音刚落,杨祁便反驳他,“不是,要的嘛。”见景洄翻身背对他,跳下自己的躺椅,和景洄挤在一块,“哥。”
躺椅发出几声沉闷的摩擦声,景洄翻身,笑着斥他,“挤坏了你赔。”对上杨祁一双巴巴儿的眼睛,小声说:“热死了。”空间不够,两人总不可避免的碰着这那,皮肉张贴,温暖粘腻。
杨祁忽然想起饭前两人闲说的几句话,问道:“哥,我偶尔来这里住一两天,你同意吗?”
“这有什么,你要来就来,正好儿,做点事,帮我把盆栽搬出来晒太阳。”
“就这样啊?”杨祁意有所指,靠近景洄,手臂一伸,握住躺椅的右边壁。景洄先还绷着张脸,后来见他越靠越近,笑起来,“杨祁!”
“嗯?”杨祁应,小孩似的要把人挤下去,手臂却又护着,一把将人搂住,“干嘛。”
景洄笑着乱动,抬头像瞪又不像,“什么就这样,你来不是跟我睡一个房间啊?你再挤我,我不给你来了。”
杨祁应声松开,“哥,好热,我们出街吃碗双皮奶吧。”
景洄坐直,膝盖抵着杨祁的腰腹,闹出一身汗,“走吧。”顿顿,捏住杨祁的下巴,“你的阴谋诡计。”
巷口的左边就是一条步行街,吃喝玩乐电影院都有,关门前,景洄怕下雨,让杨祁捎上把伞。
他们要去的是天桥附近的一家甜品店,这片区的大人、小孩、学生都知道,它最出名的是红豆双皮奶,奶香味很浓郁,且它和别的甜品店不太一样,兼卖超级苦的下火凉茶。
它离景洄家的巷口就一条街的距离,杨祁拿着伞,两人一块慢慢走上去。步行街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停车位全部满了,到处是穿着清凉的人。
两人一路看,五六分钟后,就到了天桥。下天桥,走进了甜品店。
这个点,学生还没下晚修,不然店里全是学生仔,坐都没地方坐,两人一人要了一份双皮奶,不带走,在店里吃。
“吃完回家,你应该就回去了吧?”景洄用勺子挖了一口双皮奶,几颗红豆在雪白的奶块上坠着,被他一口吃进嘴里,跟以前一样,奶味儿还是很足。
杨祁点头,扭头看挂着的凉茶名字,皱眉,“我高中的时候老是喝这里的凉茶,奇怪,那时候不觉得凉茶苦,现在闻到这个味道就不行了。”
“我上学的时候来,只吃双皮奶,凉茶没买过,女同学都说苦得不行。”景洄拧眉,想想就不行。
天公终是不作美,两人才吃到一半,雨点就落下来了。雷雨势急,初始的雨点打在人身上都是微痛的,甜品店前很快积起大小不一的水洼,店里的灯光落在上面,摇晃着一闪一闪。
景洄结账后,两人挤在一把伞下往回走。天桥被周围商户的灯光照得很亮,雨点比刚下时小了不少,打在人小腿上,像尾冰凉的小鱼,尾巴一摇,滑入淌地的水里了。
这场急雨把雨前的闷热全部洗去,人们紧急避雨的同时也庆幸它够大,让人清清爽爽。两人一开始还有得小心翼翼,后来被淋湿小片伞顾不到的地方,也就放开了,反正要洗澡的。
“过阵子,我可能会很忙。”杨祁跨过一个水洼,说道。
“我也是,明天就有鲜花单子,还不少。”景洄抬头,和杨祁相视一笑。
放松过后肯定要忙碌起来,两个人一起忙碌,也挺好。
第20章 叔叔,阿姨
杨祁早已不是上大学的时候,除了学业就是景洄的事,景洄也从忙碌枯燥的工作生活中抽身,有了更多的自由时间可以支配。所以即便之后的两天,俩人各自忙各自的,没怎么见面,在微信聊得比较多,双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后天就是母亲节,最近花店的“母亲节百合康乃馨混搭花束”线上订单特别多。景洄得把需要的花束数量初步统计出来,母亲节前一天跟鲜花基地订好足够的康乃馨和百合。
长时间对着电脑,景洄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把统计表保存好,站起来,走进狭长幽深的房子过道,他要喝点冰饮提提神。
他这儿离学校近,经常有女学生结伴来买盆栽,景洄给自己拿了瓶冰可乐,还没回来,就听见女孩子轻软的说话声。他从过道走了出来,朝她们一笑,“买盆栽啊?”
学校附近有个长发花店店长,是市一中很多女学生都知道的,景洄也清楚她们经常来光顾自己生意的原因,所以总是温柔有笑,有时候她们不知道买什么,他还会耐心推荐。
天海蓝的校服,学校规定的学生头,三个女孩乍然看见他,吓了一跳,讷讷的点了点头。
景洄把可乐放在桌上,走到摆放盆栽的架子旁,“不知道挑些什么?”见她们又点了头,笑道:“我看看……买些好养活的,你们学业忙,好养活的会活很久。”
手指划过一盆盆盆栽,景洄拿了两盆下来,放在女孩们面前的小桌上,“绿萝和文竹。”
“绿萝遇水就活,最好养了。文竹秀气,不算好养,但是我觉得你们会喜欢它,养在有散光的卧室里,雾绒的一团绿,多漂亮。”
景洄又从架子上拿下两盆吊兰和虎皮兰,“吊兰和虎皮兰都耐旱,偶尔你们忘记浇水,它们也会活得好好的。”他嗓音清而不软,很容易让人听进去他说的话。
女孩们把目光落在桌上的四盆盆栽,伸手触碰绿萝和文竹的枝叶,景洄适时在旁补充,“如果你们喜欢别的,我也会告诉你们养护它们的注意事项,就是要多费些心思。”
女孩们“嗯嗯”点头,不再黏在一起,分散在店里的角落,一人挑了两盆。
在景洄的意料之中,女孩们买的两盆之中,有一盆是好养活的,另一盆则是开着花的漂亮盆栽。
结账时,他交代她们养护的注意事项,不忘给自己打一波广告,“母亲节要买康乃馨或者百合,可以过来哦。”
桌上的冰可乐已经不如刚拿出来的时候凉了,景洄送走她们,抽了两张纸擦掉罐身的水珠,拿起手机,才看到杨祁的两个未接来电。
他笑着拨回去,灌了两口可乐,“喂,有事啊?”听见他的声音,杨祁的声调明显拔高,“哥,你在忙吗?”
“还行。”景洄老实回答,“你现在在哪儿?”他细听,杨祁所在的周围并不安静。
“我在外面吃饭,你要不要来?”
“你一个人?”景洄扭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十二点半了快。
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在叫杨祁,含含糊糊的一阵杂音传过来,杨祁再说话,是半分钟过后了,“哥,你要不要来?”
“地址发过来。”景洄仰头把可乐喝光,站起来,“我就是过去吃个饭,下午还要忙的。”
“好好,我知道,我下午也有事忙。”杨祁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他哪里有很黏人!
杨祁发过来的定位不在附近,景洄搜索店名粗略看了看,是家主做牛肉的饭店,他拉下花店的门闸,叫了辆出租车。
饭点就在这条十字路口边,杨祁还出来接他,景洄一下车就看见他了,站在人行道旁等绿灯。
街上人、车川流不息,景洄过去后,看清杨祁的笑脸,心里忽然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你一个人还是?”
杨祁大大方方答:“我爸和我妈也在,这家饭店是我大伯开的,我们经常过来吃饭。”
景洄:“……”一瞬间,他体会到了什么叫茫然无措。他盯着杨祁看了好久,想问人为什么不提前告诉自己,又回想起他在电话里问的时候,杨祁好像在和别人说话,只好眨眨眼睛,打碎牙往肚里咽,“啊”了一声。
“我什么都没买,这样很没有礼貌。”景洄朝杨祁摊手。
“没事的啊。”杨祁碰了下他的脸,“我和他们说了你要来,我妈还高兴呢,说上次没有好好和你说话。”
“你爸呢?”上次杨爸爸严肃的样子在景洄脑里挥之不去,他清了清嗓子,有些慌张。
“我爸什么也没说。”杨祁如实回答,自从他跟家里人出柜,出去半年再回来,许是当初杨爸爸说了不少狠话,他也拧着还口,父子俩单独相处起来总有点不尴不尬的意思,没以前亲近了。
“不行,我还是买点水果拿着吧。”
幸好附近就有超市,景洄根据杨祁的话,买了几样他爸妈爱吃的水果,进包间落座的时候,菜已经上得七七八八了。
祁妈妈和杨祁倒很淡然,不自在的是景洄和杨爸爸。景洄第一眼看的就是杨爸爸,这次比上次离得更近,他悄悄扯了扯杨祁的手,把水果交到杨祁手上。
“爸,妈,这是景洄买的水果。”
“哎呀,来就来,买什么水果,快坐吧。”祁妈妈笑着,把杨祁手上的水果接过,放到空凳上。
杨祁的自然,祁妈妈的热络,把沉默的两人衬得更加尴尬,景洄抬头,“叔叔,阿姨。”
杨爸爸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嗯。”祁妈妈则截然不同,她活得明白,杨祁喜欢男人,她拗不回来,大方接受,儿子高兴她也高兴,笑着应:“嗳,下次过来不要买东西来了。”
上菜的服务员及时救了景洄的命,祁妈妈主持大局,“吃饭吧。”
杨祁就坐在景洄身后,他还是头一回看见景洄这样局促,不由觉得新奇,笑着:“哥。”
景洄瞪他一眼,低头给他发消息,“别叫我哥,老实吃饭。”
杨祁没用手机回他,侧头,给景洄做了个“哦”的口型,又笑。
第21章 花
一顿饭,桌上的人虽不沉默,但气氛诡异,大都是祁妈妈问着家长里短,景洄回答,杨祁偶尔打打圆场。
好不容易吃饱了,杨爸爸开车带妻子先回去,景洄才长吁出一口气,站在热闹的街头,看远去的黑色汽车,恍惚的像做了一场大汗淋漓的梦。
他缓缓扭头,盯着杨祁,“你做的好事。”杨祁赶紧把自己摘清,“哥,我什么也没干,你如果在电话里问我,我会老实告诉你的,你……”他瞥着景洄,斟酌用词,“你也没问我。”
景洄自知不占理,没接他的话茬,径直在饭店旁的椰奶摊子坐下,要了一份椰奶清补凉。
八点多了,做夜市生意的摊贩也出来摆摊了,老远的,景洄就能闻到烧烤的烟味。
杨祁跟着他坐下,坐在桌子对面,也要了碗椰奶清补凉,典型的没话找话,“哥,你还挺会挑,这儿的椰奶是用老椰肉加水榨的,比那些炼奶勾兑的好吃多了。”
景洄乜他一眼,没搭理他。
加冰的椰奶清补凉,夏季的晚上吃最舒服了,椰奶里除了芋圆、西米、黑白凉粉、西瓜,还有各种糖煮的小豆,用料很丰富。
料都是先备好的,椰奶鲜榨好,加进里头就行,两人点了没五分钟,就端上来了。周围坐了不少情侣,还有一些学生,一派热闹的吃夜宵街景。
景洄先喝了口椰奶,冰凉甜口,椰香不腻,才尝加进去的料。杨祁一颗心被不上不下的吊着,根本没心思喝,看着景洄,“哥,你跟我生气了啊?”
景洄没搭理他,继续喝椰奶。
杨祁没辙了,“我保证,以后绝对没这种情况了。”
景洄抬头看他,他倒没真跟他生气,就是觉得尴尬而已,况且场面刚发生没多久,每回想一次,心就给东西抓着似的,那东西要放开不放开。再细想自己答祁妈妈的那些话,也觉得不够圆满,越想越磨人。
他故意做出一张冷面,指着杨祁面前的那碗椰奶,“你不吃我吃了。”杨祁一听,作势把椰奶往他那儿推,“你想吃就吃。”
还没推到呢,景洄就笑了,“我才不要你的!”杨祁眼一转,知道他没跟自己气了,堆出个有些懵气的笑,“哥——你别吓我。”
“你甩过我一次,我都怕你生气了。”他讷讷的说,像受了景洄的欺负。年上恋人的生气,叫人摸不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他朝自己笑,往往是笨拙的补救,起到了反作用,不知前路没人提点的一条路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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