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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日神剑-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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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
这两个童子身手竟是不弱,肩头微晃,分左右向卫琼霜攻到,出手之快,不亚於一流高手,卫琼霜心中一寒,竟被逼退回来。
两个童子见卫琼霜被逼退之后,倒也不再动手,两人并肩而立,各按剑柄,冷煞的望着卫琼霜。
这一刻倒使卫琼霜惊异了,她自小在金筠音的身边,可说是打从记事起就开始练功,可谓已有十几年的火候,但与这两个年仅十二、三岁的童子相较,她那份苦练又还算得什么?
对方虽是两人却仅一招便将她逼退,这份功力也够令人骇异了。
她冷哼一声道:“看不出两个看门童子,也有几分真学,怪不得你们敢目空四海,不把江湖朋友放在眼里!”
右边那个童子怒容满面,喝道:“快滚!”
卫琼霜不屑的轻笑一声,陡地挥出两掌,扮别袭向这两个童子的胸前,她原以为这两个童子必会闪身退避,哪知完全出乎预料之外。
那两个童子身手如电,在掌劲袭体之间,如电的掣出长剑,化作二缕寒光,朝卫琼霜的腕脉上射去!
卫琼霜轻叱一声道:“我连你们两个小鬼都对付不了,也枉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了!”
她化掌为指,在电光石火间弹出二指,那两个蓝衫童子一呆,手臂上一麻,长剑叮然落地。
卫琼霜冷冷一笑,朝柳堤上行去,那两个童子也不追赶,望着她逝去的身影,怔怔发愕。
穿过两排垂柳,眼前陡现一个植满各种花卉的大花园,淡淡郁馥的花香丝丝缕缕的飘进卫琼霜的鼻里。
她深吸了口气,抬头望去,只见一条碎石铺成的小道直通一座红墙碧瓦的阁楼之前,一块金字横匾嵌在上面,写着“醉花楼”三个大字。
卫琼霜疾快忖道:“这必是圣手蓝衫赏花观月的地方,看这种气派此人好像是个雅士,懂得清淡自娱,莳花为乐!”
她移动莲步缓缓而行,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只见一个青衣小婢从醉花楼里出来,非常诧异的望着卫琼霜,像是被对方那种美丽的脸靥所吸引。
青衣小婢眨动了大眼睛,道:“你是敝东主的朋友?”
卫琼霜颔首一笑,道:“是的,贵东主在哪里?”
青衣小婢恭身退到一边,道:“楼上!”
卫琼霜轻声一笑,莲步轻移,向醉花楼行去,辉煌的灯影照耀下,一条长长的大红毡直通顶上,在阁楼上并排立着四个绿衫的婢女,俱腰悬长剑,守在进口。
卫琼霜缓缓而上,那四个婢女俱露出讶异之色,望着这素昧平生的白衣少女,八道眸光如电,投落在卫琼霜的脸上,顿觉对方艳丽照人,使她们黯然失色。
卫琼霜含笑道:“请通报东主一声,晚辈卫琼霜求见。”
那凝立在卫琼霜身傍的一个婢女冷冷地道:“东主不见客,除非你是两种人中的一种,他才会见你。”
卫琼霜愕了一愕,道:“两种人?哪两种人?”
那婢女冷笑道:“一是受邀请的朋友,一是经过选拔前来应徵的美女,你是属於前者还是后者?”
卫琼霜摇摇头道:“我两者都不是。”
那四个姿容不恶的婢女一听对方并非是东主邀请来的同道,脸上顿时浮现出一层煞气,那个发话的婢女冷哼一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语声一转,道:“春兰,你赶快去查查守门童子,如果他俩敢私放外人闯进‘醉花楼’,先杀之后再奏明东主!”
一个婢女领命一跃而去,卫琼霜尚未决定是硬闯还是设法引动东主出来的时候,遥远之处已传来两声惨嚎,想是那两个童子已遭春兰毒手。
卫琼霜暗暗一叹,没有想到圣手蓝衫戒律如此严酷,只因放进一人而将两个无辜的童子杀死。
她冷眼旁观,脑海之中疾快忖道:“这醉花楼高手密布,形踪诡异,想那圣手蓝衫定非是什么正派人物,师父怎会和这种人攀上交情?”
忖念未逝,舂兰晃身转了回来,她冷冷的斜睨卫琼霜一眼,对那为首的绿衣婢女恭声道:“据守门童子所报,此女是凭武功闯进来,我恨他俩平日疏忽懈怠所教导的武功,各废了他们一条手臂。”
她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丝毫不觉得杀人残臂是件残忍的事,可见这四个婢女平日司空见惯,并不认为这是大悖人道的事情。
卫琼霜听得心里热血沸腾,一股义愤在她脸上弥漫布起,弯弯如菱形的嘴角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冷笑。
她冷笑一声道:“对两个不懂事的孩子也下如此毒手,亏你还是妇道人家,我真不知道,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舂兰冷冷地道:“如果我们女人通通都像你这种妇人之仁,天下男子岂不都骑在我们的头顶上,我们正要表现女人本非是弱者,有许多地方要强过那些男人。”
卫琼霜遭她一顿抢白,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她深知今日绝难善了,正准备出手之时,耳际忽然飘来一阵丝竹之声,缕缕的细音清心悦耳,没有想到圣手蓝衫不但是个赏花清淡的雅士,还是个玩笙弄箫解律的高手。
卫琼霜倾耳凝神听去,问道:“贵主可是在宴客?”
春兰冷哼一声道:“你只要闯过我们这一关,东主自然会见你!”
卫琼霜冷笑一声道:“我只好得罪了!”
她身形晃动,长剑轻掣而出,但见一片寒光闪颤而起,颤动的剑光伸吐如电,逼得那四个婢女连退二步。
春兰神色略变,叱道:“怪不得敢来‘醉花楼’撒野呢,原来还是个练家子。”
她们都是经过严密训练挑选出来的高手,身形一退之际,阵势已经稳住,这一联手,剑光布成一道冶虹,卫琼霜要想攻进去,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双方互换十招,犹自胜负难分。
陡地,卫琼霜一声冷喝道:“住手!”
那个自恃功力甚高的婢女一愕,不觉中停下身来,卫琼霜身形一闪而出,抡剑在空中划了十下,道:“你们输了!”
四大婢女在一怔之间,对方剑刃斜舒而出,欲闪已经无及,怒叱一声,各人身上罗衫已被削下一大片来。
春兰怒叱道:“你施诡计!”
卫琼霜冷冷地道:“兵不厌诈,我知胜你们不易,只得略施小计,这只能怪你们对敌经验太差,轻易的相信敌人!”
这四个婢女虽觉她的手段不太光明,对方之言倒是实情,四女面面相觑,只有任她行去。
一道莹绿的长幔直垂地上,掀起长幔,卫琼霜只觉灯火辉煌,在这间大厅上高高燃起四支火烛,熊熊的烛光暴裂开来,映在石壁上泛起一道光影,使石壁上立时倒映着几条人影,正扬声传出醉乱的笑声。
只见一个身穿蓝衫的中年文士,坐在一张翡翠色的大方桌后斟酒狂饮,在他左右各倚着一个艳丽俏媚的女子,眉角含春,春意荡漾,身着薄如蝉翼似的粉红色纱衣,露出晶莹如玉的大腿,令人意乱神迷。
卫琼霜差点被那两个妖艳女子放浪形骸的样子所迷乱,她镇定一下心神,缓缓向那正在豪饮的蓝衫文士行去。
那两个放荡女子突然将目光聚落在卫琼霜的身上,停止为圣手蓝衫斟酒,严厉的目光中含有无限的敌意,恍如卫琼霜和她们有着深仇大恨一样。
圣手蓝衫向卫琼霜一抬手,道:“你过来!”
那两个俏媚妖艳的女子见东主突然叫这个白衣少女过来,脸上同时掠过一层煞意,最左边的那个环珠齐佩、身体略肥的妖艳女人哈哈一笑,对卫琼霜道:“怎么?小妹妹也想和我们云梦二娇争夺东主!”
语音未落,身形斜斜飘了过来,纤纤的手指,撩起一片指影,向卫琼霜的胸前袭到,接着便有一缕脂粉的幽香飘进卫琼霜的鼻息之中,使她心神一荡,绝没有料想到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会向自己下如此重的手法。
卫琼霜闪身一栘,挥手一招拍出,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子发出一阵撩人心神的荡笑,掌势一招比一招神奇,也一招比一招凌厉,全是进攻招式,逼得卫琼霜只能闪避退让。
那女子一连挥出七、八掌俱被对方躲过,脸上杀气愈浓,笑声愈来愈大,她欺身直逼过来,冷笑道:“还手呀,光躲算什么英雄?”
肩头轻轻一晃之际,左掌倏地飘忽拍来。
卫琼霜进来醉花楼后,早就憋了一肚子闷气,这时见这个妖艳放浪的女子咄咄逼人,顿时怒气冲上胸间。
她怒哼一声道:“我就接你一招试试!”
当下运集全身功力,挥出一股大力迎了上去。
“砰!”
一声沉重的响声传来,两人同时身形一震,各自倒退了三步,心中暗惊对方浑厚的功力。
圣手蓝衫自始至终看着两人舍命相搏,他脸色剧烈的抽搐一下,突然含笑持杯而起,道:“两位请住手。”
语音倏地一顿,走到卫琼霜的面前,道:“既来醉花楼便是老夫的朋友。”
他一拉卫琼霜的手,指着那个和她动手的女子,道:“这是云梦二娇的老大苏晓燕,那位是老二苏凌燕,姑娘你呢?”
云梦二娇只是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卫琼霜冷冷地道:“晚辈卫琼霜。”
圣手蓝衫目光如刀,逼在卫琼霜脸上,道:“令师何人,刚才你动手的手法好像是故人的……”卫琼霜微微笑道:“徒忌师讳,恕晚辈不能奉告!”
“哼!”苏凌燕坐在椅子上,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卫琼霜冷漠的斜睨她一眼,不屑的道:“晚辈才疏学浅,未来醉花楼之前,想像中必是一个藏龙卧虎、通情达理之地,那知事实大谬不然,倒使人好生失望!”
云梦二娇脸色大变,同时移动身形向卫琼霜逼了过来,圣手蓝衫一挥手,两女同时又退了回去。
苏晓燕轻声一笑,道:“东主既有贵客,贱婢只好告退!”
圣手蓝衫摇摇头,道:“不妨事。”
他朝卫琼霜一笑,道:“姑娘可是小犬选拔而来的应徵女子?”
卫琼霜摇摇头,道:“不是!”
圣手蓝衫眉头轻皱,笑意洋溢的脸上突然一沉,倏地布上一层寒霜,他干咳一声,冷冷地道:“这就奇了,姑娘既不是小犬徵收的婢女,也不是老夫的朋友,不知你来醉花楼到底为了何事?”
语声顿见严厉,如刃的目光直似要看穿卫琼霜的心里,他这时笑时冷,使人捉摸不出在弄什么玄虚。
卫琼霜嘴唇启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时有许多话不方便当着外人面前说出来,冷冷地望了云梦二娇一眼。
圣手蓝衫江湖经验何等的丰富,鼻子里透出一声轻微的冷哼,轻轻一挥手,命云梦二娇退出。
苏凌燕上前道:“东主,你信得过她?”
圣手蓝衫冷泠笑道:“不妨事!”
卫琼霜听得怒火高炽,怒冲冲的道:“你这是什么居心,我卫琼霜又非是大邪大恶之人,拿着美色去博取别人的欢心,而骨子里存了什么……”圣手蓝衫挥手道:“你们先下去,等会儿再会商大事。”
苏凌燕欢色的道:“东主只要一声相招,我姊妹定当前来陪伴东主!”
说着双双隐逝而去,空中仅留下一缕淡淡的幽香。
圣手蓝衫回过头来,注视着卫琼霜的脸上,细细的审视一阵,冷冷地道:“姑娘这下可说出什么事了!”
卫琼霜自怀中拿出那条大红披巾,递到圣手蓝衫手上,非常慎重的望着圣手蓝衫,问道:“东主可识得此物?”
圣手蓝衫目中浮过一丝激动之色,他并不伸手去接,冷煞的笑道:“姑娘到这里有何事要求老夫?”
卫琼霜肃声道:“晚辈不幸有两个朋友身中‘大力阴爪’功,请前辈能忍心割爱两颗‘千年参丸’救我两个朋友。”
圣手蓝衫一怔,道:“这……”
他疾快的一把抢过那条大红披巾,紧紧握在手中,放在鼻子上嗅了一嗅,双目缓缓闭上。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溜过,这虽是短暂的一刻,在卫琼霜觉来倒有一年之久,她见圣手蓝衫始终不言不语,心中起了焦虑,不禁为白长虹担忧起来。
她焦急的道:“前辈是否答应晚辈所求,若不愿赠丸救人,晚辈只好就此别过,再想别的办法,如果愿意……”她的话音不疾不徐,但也铿锵有声,可是圣手蓝衫却恍若未闻一样,独自一个人垂目沉思,双手紧紧抓住那条红色的披巾,脸上现出一种激动的神色,可是却也有些苍白,像是突然遭遇一件什么痛苦之事一样。
卫琼霜心中大大的一凛,脑中疾快忖道:“这条披肩的红巾到底含有什么玄机,竟能使一个江湖上顶尖高手陷於这样痛苦的境地?”
圣手蓝衫突然双目圆睁道:“她在哪里?”
卫琼霜一愕,道:“前辈问的是谁?”
圣手蓝衫一扬大红披巾,道:“给你这条披巾的人!”
卫琼霜正待说出师父的行藏,忽然想起金筠音临走时候的交代,不要轻易和对方说出自己的师承,免得招致无谓的麻烦。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那人行踪飘忽不定,不说也罢。”
这本是一句推拖之言,听在圣手蓝衫的耳里,却像一柄沉重的巨锤敲进他的心里一样,伤心的一声长叹,魁伟的身躯泛起一阵剧烈的颤抖,脸色陡地大变,没有一丝血色,像是在突然之间,得到什么疑难重症一样。
他再次闭上双目,胸前荡起一阵起伏,只闻喘声急促,眼角上有一滴泪水沁出,像是沉沦於非常痛苦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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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千年参王
卫琼霜大生诧异,不觉倒退几步。
正在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长幔轻掀而起,一个面色冷煞嘴角含笑的少年缓缓走来。
他向卫琼霜略略一扫,脸上露出一片讶异之色,一束青光在他眼中布起,卫琼霜急忙将头偏转开来。
那少年陡地一眼瞥见满脸苍白的圣手蓝衫,心中顿时大惊,他向前连跨三步,焦急的喊了一声,道:“爹!”
圣手蓝衫只是不应,这少年摇着他的身躯,也未能使他清醒,使这个少年骇得倒退两步。
他冷煞的一笑,道:“真没想到醉花楼向来与世无争,淡泊名利,从不和江湖朋友往来……”他怒哼一声,对卫琼霜厉声道:“你一个小女子竟对我爹爹下此毒手!”
他冷哼一声,随手将身上的蓝衫脱掉,一双冷煞的目光涌起一抹杀机,低笑一声,双掌翻飞抡起!
“慢着!”卫琼霜旋身一退,冷冷地道:“你先把话说清楚。”
那少年满脸悲愤,道:“我爹爹伤重如此,是不是你下的毒手?”
卫琼霜一怔,叱道:“令尊一代宗主,恐怕绝非像我这样的人能伤得了他!你再仔细瞧瞧,他是不是真得被人打伤!”
这少年阴沉的道:“谅你也没这大本事!”
在这一顾盼之间,圣手蓝衫嘴角上已流下一条血丝,那苍白如纸的脸上,布上一层令人骇惧的青色。
这少年悲愤的一声大笑道:“不用看了,这里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人会伤得我爹爹,真令人不敢相信,你一个小小女子会对一个无怨无仇的老人下如此重的毒手,唯小人与女子最难养,这句话一丝不假。”
话音方逝,这少年的骨骼陡地传来一连串密响,身上的衣衫高高的鼓起来,阴沉地道:“我若让你走出醉花楼一步,从今神手剑客便在江湖上除名,这个醉花楼万载基业通通是你的!”
他冷喝一声,跃身而起,对着卫琼霜一掌拍去。
卫琼霜真没有想到在醉花楼上会有这样许多意料不及的变化,这时有口莫辩,圣手蓝衫依然没有起色,急得这个心地纯善的少女只有跺脚。
取药不成,又遭横祸,卫琼霜知道误会太深,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解释清楚,她咬牙忍了忍,叱道:“你太糊涂!”
激旋成风的强劲力道一闪袭来,她只得一拧身躯,避过对方这浑厚的一击,但对方年纪虽轻,功力却是异常深厚,平常的一招在他手上施来,不但稳,而且快,往往还有许多意想不及的变化。
神手剑客一招未落,第二招接踵而至,但觉掌风呼呼,身影交错,两人一上手便是十几个回合。
陡地,一声荡人心弦的笑声划空传来,只听见一个银铃似清脆的声音道:“少东主,这是怎么回事呀?”
人影晃处,云梦二娇同时跃了进来。
神手剑客一掌挥出,道:“你们自己看看吧!”
苏凌燕大声惊呼,道:“老东主受伤啦?”
神手剑客恍如受到什么震撼一样,连着挥出六掌之多,把卫琼霜逼得连连倒退,额上已泛现出粒粒汗珠。
苏晓燕晃身跃起,上前道:“少东主停一停,我有话要说?”
神手剑客闪身退去,愤愤地道:“还有什么好说?罪证俱凿,我爹爹不是她害的还会有谁?她硬闯醉花楼,连伤我手下,我早就想到这个贱婢来意不善了!”
苏晓燕冷笑一声道:“她真敢横下毒手,恐怕今天逃不出我们之手!”
卫琼霜被神手剑客一阵抢攻,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神手剑客一退,她稍得缓气的机会,这时见苏晓燕说得逆耳难听,不屑的冷冷一笑。
她冷冷地道:“我为什么要逃,只要我问心无愧,何惧你们胡说八道。”
苏凌燕冷漠地道:“你现在不要嘴硬,等会落在我们手中,可没有这么轻松了。”
卫琼霜冷笑道:“逆来顺受,人已落在你们手中,随你们怎么摆布,反正我已认命了,不过万一查明此事不是姑娘所为,你们醉花楼很可能被踩为平地,那时可休怪我事先没有说明。”
苏凌燕哈哈一阵荡气回肠的浪笑,道:“醉花楼虽是太平土,却也不是怕事地方,等会儿我宰了你之后,把你高高挂在醉花楼头,看看有谁敢来替你找碴子!”
卫琼霜也非饶人之人,她冷然道:“我一人之命,换数十人之命,算算你们醉花楼划不划得来。”
神手剑客怒叱道:“这么说你认了?”
卫琼霜突然凄凉的一笑,摇摇头道:“道理说不通,我只有默认一途!”
苏晓燕一怔,道:“你可是愿束手待缚?”
卫琼霜冷哼一声道:“我生来就是贱命,不至最后不放弃捞本的机会,凭我背上三尺锋刃,找上一两个陪客还不是难事。”
她知道这事绝不可能善了,干脆将长剑掣出来,虹光一溜,剑颤而出,与火红的亘烛相映,剑刃上一片红芒,像是鲜血一般。
云梦二娇一飘身,各抢住一个阵脚,二人在武林中也是响亮脚色,这一联手倒是极为罕见的事。
神手剑客回头叫道:“冬芝!”
语声一顿,对云梦二娇,道:“父仇不共戴天,岂可假手於人,你们通通给我退下,我和这个贱人不死不休,小心看顾我爹!”
一个绿衣婢女应声走出来,双手捧上一柄古色斑斑的长剑,缓缓递到神手剑客的手中,退了出去。
神手剑客轻按哑簧,长剑弹跃跳出一半,他缓缓握着剑柄拔剑出鞘,屋中但见寒光一片,耀眼剌目的剑光闪起一道长虹,立时可知这不是一柄普通长剑。
他挥腕将剑鞘掷出,剑式一颤,空中晃起六朵冷寒的剑花,冷飒的剑风弥空布起,寒气袭人。
他低沉有力的道:“壮士挥剑掷鞘,已见决心,倘如我不亲手杀你,誓不罢手休止,除非你能先杀死我!”
卫琼霜随手划出一剑,无情的道:“随你吧!反正我也不想回去啦!”
神手剑客一怔,道:“我们这是拚命,可不是儿戏,你可得小心。”
他自负有神手剑客之名,虽心愤卫琼霜手段恶毒,见她那随手一招,丝毫不见威力,也不愿杀死一个没有剑术修养的人。
卫琼霜早不把生死放在心上,淡然道:“但求能够速死,免得心烦!”
神手剑客正待一剑劈她,见她突然出此一言,急忙收回快要发出的一剑,他深吸一口气,道:“听你之意,好像尚有未了之事,不妨说出来听听,只要在下能办得到,定不使你失望。”
卫琼霜摇摇头苦笑道:“说也没有用,你还是出手吧!”
神手剑客怔怔地道:“你先说出来听听,会给你一个痛快。”
卫琼霜低头一想,眸中突然浮现一片泪光,她黯然道:“我仅有一件心事未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有一个朋友已快咽下最后一口气,如果你真能答应,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再来受死,绝不抵抗!”
苏凌燕在一傍冷笑一声,道:“你倒蛮会运用心机,说得比唱的还要好听,你想撤手一走,跑了我们找谁?”
神手剑客也一摇头道:“恕难照办”
卫琼霜冷笑道:“我知道你不会答应,你叫我说出来干什么?”
她长剑一抖,颤起一阵剑浪,大声道:“你动手吧,这次我会和你拚命!”
神手剑客一时话结,竟没有想到这个俏丽的女子会提出这样一个天大的难题,他嗫嚅道:“我们拚命吧,你我已经水火不能相容了!”
但见他手腕一扬,一缕剑光颤动而出,对准卫琼霜的胸前“玄机”大穴疾快射来,一闪而至。
卫琼霜闪身跃起,剑化一缕光环,倏忽向神手剑客手腕之处削去,这一招稳扎实用,倒有几分威力。
这次动手双方都在拚命,手下丝毫不再留情,只见剑光缭绕,周遭荡起阵阵剑风,分不出是人是剑。
“叮当!叮当!叮当!”
空中突然响起三声清脆的响声,数点白光自剑幕中弹跳而至,射向石壁之中,尽数嵌进大石壁里。
剑光一敛,两人身形倏分。
神手剑客捧剑而立,道:“再换一剑来!”
卫琼霜手上长剑被对方神手剑客削得仅剩三分之一,她望着那半截长剑,愕愕的出了一会神,幽幽叹道:“你有许多机会可杀死我,为什么要放弃机会而不给我一个痛快,难道你忘了我们是拚命,而不是论道谈剑,比武结交。”
神手剑客满脸杀气,道:“我的主意变了。”
苏晓燕心里一急,道:“少东主,你不要忘了她是惨害老东主的凶手!”
神手剑客冷冷地道:“我知道,就是因为她是老东主的仇人,所以我要慢慢的杀死她,让她尝尽痛苦而死。”
卫琼霜心中一寒,大声道:“你想要羞辱我?”
这时一个婢女双手捧剑走到她的面前,卫琼霜一语不发,闷声不吭的拔出长剑,向神手剑客攻去。
她这时已经发起狠来,尽是抢攻招式,所谓一人拚命,莫夫莫敌,神手剑客在剑道上浸淫多年,功力自然高过对方不少,面对这种全然不顾自己性命的打法,他还初次见到,不禁被逼得连连倒退。
好不容易让他抢得先机,振剑斜劈而去,道:“不再对你留情!”
他剑法已经达到人剑合一的地步,陡地长吸一口气,他反手一转,长剑改劈为点,笔直向卫琼霜的身上射去,这一招化腐朽为神奇,确是出人意料,卫琼霜长发披散,一种求生的本能,使她身子斜移,挥剑布起一道密密的剑幕,硬要挡他一击。
“当!”
火星迸射,卫琼霜一连倒退几步,身上衣衫已尽为对方剑刃削碎,露出大红亵衣,一柄长剑也因对方一点之际,断为两截,她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黯然一叹,道:“我不再反抗,你可以杀死我了!”
说着便低垂星眸,端正的坐在地上,流泻的发丝披在肩后,身上罗衫条条碎裂,形像甚是凄凉。
神手剑客一呆,一抖长剑道:“起来,不要装死!”
卫琼霜恍如未闻,对他不理不睬,像是老僧入定。
苏凌燕身躯一拧,轻轻笑道:“少东主,你不忍下手,就让婢子来好了!”
她一把夺过神手剑客手上长剑,指着卫琼霜道:“你不仁在先,我不义在后,怨不得我!”
长剑在空中一颤,倏地向卫琼霜的心窝刺去!
陡地,一声沉重的大吼传来,只听圣手蓝衫道:“住手!”
这如雷的响声震得空中嗡嗡直响,苏凌燕全身抖颤,长剑竟不知不觉的掉落地上,她骇得一退,叫道:“东主!”
圣手蓝衫脸色已见和缓,不似刚才那样苍白,他轻轻一拭嘴上的血渍,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们差点误了大事。”
神手剑客一愕,道:“爹,你老人家没有受伤?”
圣手蓝衫轻轻叹道:“我只是一时闭了气,积郁於心中那口血无法吐出来,哪里受了什么伤,你们误会这位姑娘了!”
他缓缓走到卫琼霜的面前,伸手把卫琼霜拉了起来,在卫琼霜的脸上端详一阵,轻声道:“孩子,你没受伤吧!”
卫琼霜轻轻启开星眸,摇头道:“没有。”
圣手蓝衫一眼瞥见她身上破碎的衣衫,回头怒气冲冲的瞪了神手剑客一眼,冷哼一声道:“畜牲!”
神手剑客一愕,道:“爹!”
圣手蓝衫黯然摇了摇头,像是有着极大的心事,非常难以启齿,茫然望着屋顶怔怔的出神。
室中顿时沉默起来,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卫琼霜轻叹一声道:“老前辈,晚辈要走了。”
圣手蓝衫身子泛起一阵轻微的颤抖,道:“你不要‘千年参丸’了?”
卫琼霜黯然道:“前辈舍不得割爱,晚辈自不敢相强,只是我那位朋友因此没有救了,可惜他才在江湖上抬头,天妒其才,不幸即将死去……”圣手蓝衫哦了一声,道:“我并没说不给你呀!”
他像是非常感兴趣一样,低声问道:“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卫琼霜苦涩的露齿一笑道:“我那位朋友说来也非是无名之辈,但在老前辈眼里也算下了什么,他就是新近崛起江湖的年轻高手忘情剑客白长虹,在座之人或许有谁听过!”
圣手蓝衫一扬手中大红披巾,道:“千里送红巾,苦心求灵丹,这个年轻高手和你绝不是泛泛之交,姑娘,老夫说得对么?”
卫琼霜虽在伤心意懒之中,面颊上也不禁泛起红晕,她羞得低下头,对这个老人的猜测大为佩服。
圣手蓝衫轻轻一击掌道:“瑶红何在?”
幕幔轻轻掀起,一个婢女姗姗而来,这个婢女美丽俏秀,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她微一敛衽,道:“东主有何吩咐?”
圣手蓝衫道:“将我百宝盒拿来!”
那瑶红姑娘颔首含笑而去。
云梦二娇一听圣手蓝衫命瑶红去取百宝盒,两人眼中同时一亮,互相对看一眼,苏凌燕轻笑道:“东主拿出珍藏之物,婢子只好告退了。”
圣手蓝衫摇头笑道:“不妨事。”
正当此时,瑶红已双手捧盒缓步行来,众人只觉眼前一亮,一个镶满珠宝的长盒捧在她的手上,云梦二娇眸中现出一片奇异之色,不自觉的向前栘动身躯,神手剑客也是咋舌惊叹,没有料到爹爹会藏有这种名贵的宝盒。
圣手蓝衫接过宝盒,轻轻叹了口气道:“千年参丸千古灵药,老夫生平之中也只不过仅得到三颗而已,姑娘,你可得小心收藏!”
他轻轻打开盒盖,只见那盒中除了一个白玉瓷瓶外,再无他物,“千年参丸”四个篆体小字跃进卫琼霜眼中,她心里突然一阵狂跳。
圣手蓝衫将玉瓶缓缓送到卫琼霜手上,道:“灵药本是救人,你拿去吧!”
卫琼霜迟疑片刻,道:“前辈,我只要两颗……”圣手蓝衫一扬手中大红披巾,笑道:“此物虽贵,却比不上鸳鸯巾,剩下一颗算是老夫送你的见面礼,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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