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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日神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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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合了下长长的睫毛,道:“而你却负有国家安危的责任,整个精神、整个心胸都是放在国家与人民身上,自不能与他这等山野人士相较。”

朱翌被她说得垂下头来,没有作声。

苏倩道:“翌哥,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你别生气。”

朱翌缓缓将她推开,目光凝聚在她的脸上,赞许道:“倩倩,你说的一点都不错,你说的太好了。”

苏倩羞怯地避开他眼眼的凝视,目光一转道:“真可惜让这老家伙跑了,害得我苦了一早上。”

朱翌拥她入怀,轻声道:“这个并不怪你,若非齐天岳来了,他能跑到哪里去?”

萨迦大喇嘛道:“二太子放心,欧阳空跑不了的,贫僧已在他的任脉与督脉交会之处做了手脚,包他不能活过五天!”

陶墨人诧异地道:“那齐天岳精通各种绝艺,难道他破解不了?”

萨迦大喇嘛道:“当然他破解不了,这是北天竺的‘绝脉断筋’手法,岂是他能解得?”

竺西感触地道:“唉!可惜裴文海兄已被那齐天岳杀死!”

“哦!”朱翌推开苏倩道:“我倒把裴兄给忘了!”

话声一落,裴文海缓缓自地上爬了起来。

萨迦大喇嘛双眉一皱道:“裴文海,你既然伤势无碍,怎么一直……”他话中的意思清楚得很,裴文海何等聪明,岂会不懂得他的意思?他目光一冷,道:“大国师,在下被断一臂,莫非有什么嫌疑不成?”

萨迦咳了一声道:“老僧在奇怪每当我们正要擒获欧阳空之际,那齐天岳都会赶到,这不是有人走漏消息!”

斐文海冷哼一声道:“在下是赤足神魔之徒孙,岂会与欧阳空一道?”

他那原先苍白的脸色,此刻由於激动,而使得他泛起一阵红晕。

朱翌道:“萨迦大国师,你们不须争论!”

裴文海大声道:“你们可知道那齐天岳是谁吗?”

陶墨人诧异地道:“齐天岳来自漠北,他就是齐天岳,还会是谁呢?”

裴文海道:“他是忘情剑客白长虹!”

“呃!”李翌道:“他会是武林七剑里排列第四的忘情剑客白长虹?”

裴文海道:“我与他有一剑之仇,所以他将我一臂砍了!”

他惨然笑道:“我也不知道他与欧阳空有什么关系,只是在他没学武功之前,已经与欧阳空在一起了,是以每逢那老王八羔子有难,他总会来救。”

朱翌喃喃道:“这事太不可信了,太不可信了。”

苏倩不信地道:“据传说白长虹生得潇洒温文,怎会是他这样子?我不相信。”

裴文海目光凝视远方一下,苦笑着说:“各位如果不信,我也无可奈何!”

他踽踽走到朱翌面前道:“二太子,真抱歉我不能替你效劳了!”

朱翌讶道:“你有什么事?”

斐文海道:“我要到大眉山庄去见敝师祖赤足神魔。”

朱翌哦了声道:“那么你一走,西藏法王及蒙古百灵活佛来此,有谁可任翻译呢?”

斐文海目光一转道:“如果二太子你放心得下,请一同到大眉山庄敝师处,敝师祖仍在该处。”

朱翌想不到立即便可见到赤足神魔,他兴奋地忖道:“若是我能有赤足神魔之助,便不怕哥哥了,那时……”他点头道:“等百灵活佛来此,我便和他们一同到大眉山庄。”

斐文海怆然地望了自己断臂一眼,道:“那么在下告辞了。”

他身形一动,消失在浓密的林干后。

朱翌道:“眼见我们势力大增便可压倒哥哥!”

他转首道:“谢谢国师,若非你的激将之法,他还不会如此。”

“哈哈!”萨迦大喇嘛狂笑:“恭喜二太子!”

笑声穿林而出,传出老远,日方正中…………………………………………………………………………第八章毒蛊金蚕“金蚕蛊!金蚕蛊!都是那个可恶的老婆子!”

齐天岳痛苦地捂着肚子,喃喃道:“等到我下次见到了她,非把她宰了不可!”

将近正午的阳光是如此的炽热,可是齐天岳却感到一阵阵的寒意刺骨,又加上宛如诛心刺骨的酷痛,使得他真忍受不了。

他的步履踉跄,身形晃动,眼前的丛丛树林都变得模糊,他再也分不清路径的小道……伸的树根挡得他身形一晃,“叭!”跌在地上。

“呃!”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觉得全身骨骼几乎根根碎裂,腹中一阵骤烈的绞痛,浑身真气散荆他满头汗水,凄凉地叹一声,道:“唉!想不到我白长虹短短一生竟遭遇到如此多的折难,虽练成绝世之技,此刻竟然连生命都不能保住!”

话声低沉,回荡在黑暗的林中,久久未散……死亡的阴影又一次笼罩着他,他呻吟一声,缓缓自地上爬起来,向林外走去。

才走了两步便跨出密林,眼前闪耀的阳光投射在他的身上,使得他的眼睛都睁不开来。

他两手掩脸,赶紧闭上眼睛,喃喃道:“三天!鸠盘荼果然说的不错,三天之内金蚕衍化成形,噬人心肠,那时两眼俱瞎……”一想到两眼俱瞎,他的心里更加痛苦,一种无形的精神威胁使得他满头汗珠又颗颗滚落。

他大吼一声道:“我怎会这样?天哪,你怎么对我如此残酷。”

空旷的山野里响起他的吼叫,随着山风回荡开去。

齐天岳确已不支,眼前一黑便仆倒於地。

远处传来阵阵细碎的铃声,清脆悦耳。

青绿的山岗下,自回旋的小道驰来一匹栗红色的快马,一个身穿绸绿短袄露背裸腿的少女迎着阳光,露出清新的微笑。

她的手里揑着一根长长的青草,将细细的长茎放在嘴里,鲜红的樱唇不停地嚅动,时而露出有如编贝的牙齿。

一种娇憨而天真的风韵自她的脸上流露出来,正如一朵雪白的百合。

她那裸露出来的手臂犹如一截白玉,在手腕之上还戴着两个金环,那不停抖动的双足,也戴有两个金环,随着摆动,也发出串串“叮当”之声。

衬合着马颈悬着的一串银铃,谱成一阕悦耳的音乐,恍如仙乐缭绕。

快马顺着小道,捷快如飞的奔驰上来,转眼之间便已驰过树林。

陡然——

那匹栗红马“唏聿聿”一声长嘶,人立而起。

马上的少女惊叫一声,双臂还未抱住马颈,便已摔了下来。

她那裸露外面的雪白小腿,在坠马的一刹那,有如快剪迎风一展,身形便已似紫燕,穿飞入林。

空中金光一闪,她一把抓住垂下的树枝,身子在上面荡了两下,便飘落地上。

她满脸红晕,对着那匹马呸了声,骂了几句话。

那匹马摆动着头,长嘶一声,又人立而起。

这少女诧异地道:“你这是干什么?”

她话声未了,已经看到躺在草丛里的齐天岳。

红袍被风吹动拂起,这少女一看还以为是个女人,可是她一蹲下身来,却发出一声惊叫:“啊!”

敢情齐天岳满脸胡须,再加上额上泛起的金芒,把她吓坏了,掩住胸口倒退出三步,下敢看齐天岳的样子。

她的心有如小鹿似的怦然跳动,好一会方始定过神来,这才敢走到齐天岳身边去望望。

“金蚕蛊!”她大声叫道:“他是中了金蚕蛊。”

齐天岳脸如金纸,在那眉心之处,有着一片淡淡的红痕,痕印之上一条似隐似现的金蚕浮现蠕动着。

这个绿衫女子举起雪白的手臂掠了掠垂落额际的发丝,那套在她腕上的金环滑在小臂,相碰一起,发出数声叮当的脆响,在这清晨的山林中听来,格外悦耳。

她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流波四射,眼中泛起一个疑惑的表情,暗忖道:“这人到底是谁?

怎么会中了师父的‘金蚕蛊’?”

她那清澈的目光投落在齐天岳浓黑的两道斜飞剑眉之上,暗忖道:“他长得好威武,一脸的络腮大胡子,真像爹爹一样,这么多年来我都是跟着师父习艺,居住在苗疆恶水穷山间,此次回到家里,却会遇见这……”一念未完,蹄声阵阵响起,丛丛的树林后传来呼唤之声:“小姐!小姐!”

这绿衫少女暗惊一声,缓缓的蹲了下去,推了推齐天岳。

“死丫头,跟叫魂似的,我又不是死了!”

她恨恨地站了起来,噘着嘴骂道:“秀桃,你在叫什么?”

一骑灰白相杂的快马自山下急驰而来,蹄声骤响,一道绿影飞跃而来,落在这个少女身边。

那匹栗红色的马长嘶一声,奔了过来,两匹马挨着脖子,立刻就亲热起来。

这个臂上套着金环的少女推开那跃来的绿衫少女,问道:“你怕我走丢了是吧?跟叫魂似的,满山乱叫!”

那绿衫少女头扎两条小辫子,年纪约十五、六岁,闻言伸了伸舌头,道:“是,小姐,奴婢下次绝不敢乱叫了。”

这个短衫少女冷哼一声道:“死丫头,你下次还敢这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秀桃皱了皱鼻子,嘴角一撇,装出要哭的模样,低声道:“老爷说小姐刚从苗疆回来,不晓得这里的路,所以要我看好小姐,刚才你偏偏跑得这么快,奴婢生恐小姐你在山区迷了路,所以才呼唤你,谁知……”她这付样子,使得那个金环少女噗嗤笑道:“好好好,算我错了好吧?你别做出这个死相,要把我的大牙都笑掉了!”

秀桃伸了伸舌头道:“如果小姐你这么漂亮的牙齿笑掉了,那奴婢可该打下十八层地狱底下去!”

这金环少女骂道:“死丫头,叫你别称什么奴婢下奴婢的,唤我霞姐便行了!”

“啊哟!”那绿衫少女道:“这个奴婢怎么敢,给老爷听到了,可要把我撕了!”

这金环少女脸孔一板,伸出手去,叱道:“死丫头,你再敢多说一声奴婢,我就打死你!”

秀桃退了两步,笑道:“小姐,我……”她的目光一闪,突地看到草丛里躺着的齐天岳,顿时惊叫一声,道:“小姐你看,那儿有人!”

金环少女这才记起齐天岳中了金蚕蛊倒地不起,她呃了一声,骂道:“都是你这死丫头耽搁我的时间!等下人死了找你赔!”

她自胁下掏出一个绣囊,从里面拿出一个玉瓶,喊道:“秀桃,还不替我把人扶起来。”

秀桃走了过来,惊疑地道:“小姐,这是谁?好可怕哟。”

金环少女打开瓶塞,倒出一撮粉末放在左掌上,叱道:“少噜苏好吧!快替我扶着他的头。”

秀桃见到齐天岳满脸汗珠,双眉紧皱,再加上一嘴的络腮胡子,诧异地道:“小姐,他的眉心怎会有条金色的虫!”

金环少女将掌心的粉末吹进齐天岳的鼻孔,好似松了口气,脸上已经没有刚才那种紧张的情绪。

她掠了下垂在额际的发丝,道:“这人我也不晓得他是谁,不过他一定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否则绝不值得师父用她的本命神蛊来噬他。”

秀桃眨了眨眼睛,道:“小姐你预备救他?”

金环少女冷笑一声道:“他是师父的敌人,我还能救他?我这是害他。”

“害他?”秀桃诧异地道:“那么你还给他吃什么药?”

金环少女道:“你不晓得,我师父的本命金蚕蛊一共有三条,这是最小的一条,本来是要在五个时辰内,将他的心噬完,谁晓得这人竟能将金蚕蛊逼到脑门!”

秀桃疑惑地道:“这样他不是会死得更快吗?”

金环少女摇摇头道:“由於这样,金蚕蛊在二个时辰内便会死去。”

她顿了顿道:“因为它是师父的心血所喂养成的,没有心血吃,在其他地方便活不成。”

“哦!”秀桃恍然道:“所以小姐你要将这条金蚕蛊逼回心脏?”

“一点不错!”金环少女道:“我就是要这样!你没看到他脸上没有金蚕形状了?”

“呃!”齐天岳呻吟一声,自地上爬了起来。

那金环少女似是没想到齐天岳这么快便醒过来了,她吃了一惊,问道:“你,你怎么能爬起来?”

齐天岳一睁开眼便看见面前这个金环少女的奇异打扮,他诧异地道:“这是什么地方?

你是谁?”

那金环少女目光一闪道:“我是百里云霞,你是谁?”

齐天岳山道:“在下……”

他只觉得肚子一阵剧痛,好似一条虫正在噬着自己的肝肠一样,话声一顿,他深吸口气,也不顾到面前的两个少女,盘膝运起功来。

霎时他脸上泛起一片红润之色,身上红袍缓缓鼓起,那汇聚於丹田的真火提聚而起,循着经脉向着疼痛之处攻去。

百里云霞骇然这红衣汉子的绝顶功力,她惊忖道:“想不到他中了师父的金蚕蛊,还能运功!”

仅仅一会儿,齐天岳头上冒起一丝的白雾,蒸蒸直上,凝聚一起,像是一幢白色的华盖,落在他的头顶。

秀桃骇惧地道:“小姐,他比老爷还要……”百里云霞把食指按在嘴唇上,道:“你别说话。”她两指一骈,脸上涌起一层杀意,向着齐天岳那鼓起的红袍,点在他背心“命门穴”。

齐天岳仅身形微微一晃,一点感觉都没有,继续的运功。

百里云霞花容失色,只觉自己的两指恍如点在钢板之上,对方一点感觉都没有,自己却已两指麻木。

她骇得倒退一步,忖道:“怪不得师父要放出金蚕蛊来,这人在运功疗伤时还能够防护自己,如此绝顶功力,较师父尤有过之。”

她咬了咬嘴唇忖道:“我若是将他擒住,师父不知道要多欢喜,那时她总不会说我还小,不懂事了。”

齐天岳运了一会功,那凝聚本身真火的气劲将鸠盘荼放出的金蚕蛊逼到“志堂穴”,然后闭气把穴门封祝他吁了口气,正待立身而起,百里云霞已趁着这刹那里,一掌按在他那蓬乱的头发上。

齐天岳略略一愕,缓缓道:“你要做什么?”

百里云霞道:“你是不是与苗疆鸠盘荼为敌,而被她放出金蚕蛊?”

齐天岳心知自己又碰到敌人了,他只是在奇怪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奇装异服的少女,怎会被她如此威胁?

他沉声道:“一点都不错,你是谁?”

百里云霞道:“你管得了我是谁?”

齐天岳朗笑一声道:“在下闯荡江湖如此之久,可还没见过有谁敢如此威胁我的?”

百里云霞冷笑道:“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齐天岳微微一笑道:“你到底要我怎样?”

百里云霞道:“你转过脸来!”

齐天岳暗自好笑,说道:“如果我不听你的话呢?”

百里云霞道:“那么我一掌下去,击中你的‘百汇穴’,你该晓得后果如何?”

齐天岳暗忖道:“至今为止我倒没有受到这样的威胁过,我倒要看看她是谁?”

他缓缓的转过脸来,只见百里云霞粉面桃腮,长得很是美丽,只不过眼角带煞,薄唇之边带着冷笑,看来就像是画上的罗刹女一样,使人有一种寒凛之感。

百里云霞见到齐天岳那虬髯蓬头散乱的样子,秀眉皱了一下,道:“喂!你有多久没有洗澡了?”

她这句话问得真是滑稽透顶,齐天岳听了倒有哭笑不得的感觉,他苦笑了下,道:“你问这个莫非要跟我洗澡刮胡子不成?”

百里云霞道:“在我送你到师父那儿以前,一定要给你洗个澡。”

她自幼即被鸠盘荼带到苗疆,与水摆夷族居住之处相距很近,是以习惯都受了水摆夷族人之影响,每天非洗两三次澡不行。

她一见齐天岳那种粗鲁肮脏的样子,忍不住觉得全身发痒,而想替齐天岳洗个澡。

齐天岳一见这金环少女天真未凿,连说话也没有一点顾忌,他本想运气至发梢,冲开百里云霞的手掌,然后再将她擒祝这下存着好玩的心理,他倒不急於这样做,因为这些日子来,他每一时刻都是在紧张中,现在正需要轻松一下。

他咳了一声道:“你真要给我洗个澡?”

百里云霞睁大秀丽的眸子,道:“莫非你还舍不得那身肮脏?”

齐天岳笑道:“你要帮我洗澡,不怕你师父骂?”

百里云霞一时还会不过意来,认真地道:“她老人家最是喜欢干净,怎么会骂呢?”

齐天岳放声狂笑道:“凭你师父那副脏像,竟还欢喜干净?”

百里云霞一瞪眼道:“你敢骂我师父?我杀了你!”

齐天岳止住笑,道:“你的师父可是鸠盘荼神巫?”

百里云霞点了点头,道:“我这次就是跟她老人家一道来川蜀。”

齐天岳目光一扫旁边的绿衫少女,道:“那么你的家就住在这附近了?”

话声一顿,道:“你爹爹是谁?”

百里云霞目光凝视着齐天岳那湛然的眼睛,道:“你的眼睛很好看。”

秀桃一直在旁站着,她望见自己小姐用手按着那中年大汉蓬乱的头发上,还在有说有笑的,心中不禁忖道:“小姐真大胆子,光着手臂和大腿还不算,跟这么一个大男人还说说笑笑,怪不得说苗疆来的人都是野蛮人!”

她一听百里云霞的话,也凝视着齐天岳的眼睛,可是她的视线一触及他那炯炯目光,心中竟然怦怦跳动,目光赶忙移开。

齐天岳一听那句话,不由得绽齿一笑,道:“我是问你爹爹是谁,你又扯到哪里去了?”

秀桃赶忙回答道:“我们老爷是川蜀闻名的闪电手百里追风。”

百里云霞痴痴地道:“喂!我发觉你的牙齿好白,笑起来也很好看,嗯,假使你把这大胡子剃掉,就更好看了!”

齐天岳一皱眉道:“你爹爹也不管管你?喂!百里云霞,他也愿意你跟我洗澡?”

秀桃这才听出齐天岳话中的轻薄意味,她嚷道:“小姐,他占你的便宜!”

百里云霞略一思忖,这才会过意来,她脸上一红,骂道:“呸!你还敢占我的便宜!”

掌心力道一吐,她羞恼之下已运聚全身劲道,在这一掌中施出。

齐天岳一言出口,这才想到自己真不该说出如此轻薄的话来,他正在懊悔之时,没料到百里云霞突然出掌击下。

猝不提防之下,他气劲刚散,脑门一震,便已被百里云霞一掌震昏。

若是让萨迦大喇嘛和华百陀等绝顶高手看来,他们绝不会相信以齐天岳一身绝顶武功,竟会被一小小女孩击倒,若是大力神君锷尔察听到,就算砍了他的头,也不会相信此事的。

这正好应了江湖上的一句话:阴沟里翻船,八十老娘绷倒孩儿。

百里云霞一掌击倒齐天岳,冷笑一声道:“我还道他有什么能耐,竟敢占我的便宜,现在看你还说风凉话吧!”

秀桃道:“小姐,你要把他怎么啦?”

百里云霞道:“替我搬回家里,找人给他洗个澡,然后等师父回来,交给师父去!”

秀桃为难地道:“可是小姐,要怎样把他搬回庄里?”

百里云霞叱道:“把他拖上马上,我们从庄后进去,不就得了?”

目光斜斜落在齐天岳的脸上,那紧闭的嘴角边有着一丝懊丧,是否他在后悔自己做错了事?

……………………………………………………………………

第九章饮食男女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齐天岳自一个梦里醒了过来,他只觉得自己来到一个花园里,处身於百花丛中,那儿有着无数芬芳的花卉,正自绽放着娇柔的微笑。

可是在梦里,却有人呼唤着他,那声呼唤仿佛来自非常遥远的地方,又像是响在耳边一样。

他奔走於百花怒放的园中,寻觅着那低柔的呼唤,终於,他醒了。

“谢谢老天,你总算醒了!”

一个娇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用了一下头,才惊觉自己果然不是在梦中。

循着声音瞥去,他看到百里云霞满脸喜悦的站在床边凝望着自己,在她身边点着两盏宫灯,映得她格外美丽。

仅仅这一瞥,他立即想起自己如何会睡在这张香气馥郁的床上,顿时,他啊的一声,自床上跳了起来。

锦被一掀,他这才发觉自己仅是穿着一袭内衣短裤,匆忙之间,他一拉被褥,赶紧又盖了起来。

百里云霞站在床边看着他这匆忙慌乱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齐天岳恼怒地道:“你笑什么?”

他的目光一闪,望见床边摆着一张梳妆台,台上一面大大的镜子,从镜里他看到自己满脸通红,一脸尴尬的样子。

“啊!”他惊叫一声,发觉自己的胡子不知何时被刮得干干净净,连那蓬乱的头发边都被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在头顶上挽了个文士髻,他失声道:“我的胡子呢?”

百里云霞咭咭笑道:“你的胡子给剃掉了!”

白长虹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留了好久的胡子,原来预备化名齐天岳结交天下豪杰,破坏华百陀想要独霸武林的阴谋。

同时他也因为夏馥萍的纠缠,使得他疲於应付,因此一直不愿以白长虹的面目出现武林。

想不到这下竟然被百里云霞把胡子剃了,头发梳了,又回复到他本来的面目,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百里云霞笑道:“你这人真奇怪,长得这么潇洒,竟然会喜欢弄成这么个脏兮兮的样子,瞧你这样子,胡子给剃掉了,却像失了魂似的!”

白长虹苦笑了一下,忖道:“你又怎晓得我的苦衷!”

百里云霞一屁股坐在床上,笑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白长虹见这个少女不但裸露着双臂和大腿,而且还毫不顾忌的坐上了床榻,他慌忙把身子往里面让了让。

百里云霞望着白长虹这个举动,发出一阵娇笑,直笑得她有如花枝摇颤,忍不住扑倒在锦被上。

白长虹正色道:“姑娘,你……”

百里云霞伸出有如春葱的玉指,指着白长虹道:“你呀!你这个人真好玩!”

“好玩?”白长虹真是哭笑不得,他脸色凝重,道:“请姑娘放尊重点,须知男女有分?”

“什么男女有分?”百里云霞道:“在我们苗疆,手拉着手,算是常事,你还不晓得哪,每年跳月的时候,他们都拉女的到山洞里或草丛后去,我们这又算得了什么?”

白长虹为这少女的大胆言词所惊,问道:“他们是谁?”

百里云霞道:“摆夷族、罗罗族、苗族,他们统统是这样!”

白长虹道:“这就怪不得了,那些野蛮之人,岂能与中原礼义之邦的人相比?”

百里云霞皱了皱鼻子,冷哼一声道:“人若是喜欢上另外一个人,为什么要隐瞒她的感情?难道说两情相悦也是错的吗?都是那些老鬼制定了许多礼节,说要人遵守,其实他们自己暗地里还不是鬼鬼祟祟的。”

白长虹肃然道:“这世界上若无礼法相制,任由人欲横流,将是怎么个世界?人岂不与禽兽无异了?”

他日中射出一股湛然的光芒,道:“至於说那些制法的先贤有何不端之处,这尚要请姑娘说明,须知前辈贤人是不容侮辱的!”

百里云霞娇笑一声道:“哟!想不到你年纪如此轻,脑筋却如此死板!”

她笑靥一敛,道:“那孔丘思念南子、朱熹妒人之妻害人之夫莫非不是真的?”

白长虹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这自苗疆来的小姑娘,竟然懂的如此多,匆促之间倒想不出反驳之言来。

百里云霞继续道:“孔丘不是说过:‘食色性也!’这句话?他删诗经整四书时,不是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章放在最前面么?难道说男女相悦,情感流露便有错不成?”

白长虹自认读的书不少,可是那百里云霞所说的全都有理,不容他反驳,他只得说道:“好啦,算你对好吧!但是你总得让我起身呀!”

百里云霞脸上一红道:“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让你起来。”

白长虹沉吟片刻道:“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你可不能对你师父说!”

百里云霞眨了眨眼睛道:“我师父和爹爹都出去了,要等三、四天之后才能回来!”

她舔了舔红润的樱唇道:“喂!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后,我替你把金蚕蛊除去!否则我可不管你死活!”

白长虹淡然笑道:“在下白长虹并不怕死!现在只请姑娘出去,容我将衣服穿上,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百里云霞道:“白长虹?啊!这个名字真好!喂,白长虹,你说我的名字好不好听?”

“很好听!”白长虹不耐烦其地道:“姑娘你请出去好吧?”

百里云霞笑道:“你的衣服都是我替你脱的,现在倒还怕我看!”

她目光如醉地道:“喂!你身上的皮肤好白!却又带着韧性,摸来好舒服哟!”

白长虹脸上飞红忖道:“怎会有这种女人?看她的模样该是懂得男女间的事,怎会这么不知羞耻?我不该误以为她天真未凿……”就在忖思之际,门扉一响,一个绿衫少女端着一个盘子姗姗走了走来,她的目光一触白长虹那张俊俏的脸,不由得脸一红,眼中射出如水的柔情来。

百里云霞不悦地道:“秀桃,我叫你别进来,你怎么门都不敲便进来了?”

秀桃道:“小姐你刚才不是唤我去煮莲子羹给这位爷宵夜吃?喏!这就是莲子汤!”

百里云霞道:“你就放在桌上好了!”

白长虹尴尬地拥被坐在床上,当他的眼光一扫秀桃时,他心里不由一惊,忖道:“不好!

这丫头也着了魔了!”

他知道自己长得潇洒俊逸,若是不稍掩饰自己的感情,而稍为放纵一点,必会迷上许多的女孩子,那可就不妙了!

在以往他所见过的女孩子中,如夏馥萍、卫琼霜、上官琦玉等,他都从她们的眼睛里看出那一丝裸露的柔情。

而在现在,他又从百里云霞和秀桃的眼里看出那一丝捉摸不注闪烁不定的情感之光。

他的心里起了很大的震撼,忖道:“我现在大仇未报,怎可以沉湎在温柔陷阱之中?今晚我非走不行……”他目光一闪道:“喂!我的斧头和银胄甲呢?”

秀桃正白痴痴的望着白长虹,一听此言,连忙把盘子往桌上一放,道:“你的胄甲和斧头,我都给放在柜子里。”

百里云霞叱道:“秀桃,你还不给我出去!”

那个绿衫丫鬟嘟着嘴,极不情愿的走出室外,临到门口,还依依不舍的望了白长虹一眼。

百里云霞何等精明,望见秀桃那种神态,立即便看出她的心意,她冷哼一声道:“死丫头,你若是与我抢男人,我非杀了你不成!”

心中意念一转,她娇柔地一笑道:“长虹,你别起来,我把莲子羹端来喂你。”

白长虹双眉一皱,忖道:“怎会有这种女人……”他脸色沉下,道:“谢谢姑娘好意,在下吃不下任何东西。”

百里云霞诧道:“是不是金蚕又在动了?”

白长虹摇了摇头,道:“在下这几天非常劳累,现在极为渴念睡上一觉,而且在下头也有点昏,希望姑娘不要打扰。”

百里云霞关怀地道:“啊哟,你是不是发烧,让我摸摸看!”

她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白长虹的额头,可是他却厌恶地躲了开去。

百里云霞一征,忖道:“莫不是他讨厌我这样太随便?”

她本是极为聪明之人,这下一见白长虹脸上的表情,顿时晓得自己错在哪里,沉吟了片刻,她忖道:“从明天开始,我要收敛我的态度,不能够把苗疆那一套拿来对付他,因为他是汉人,不是水摆夷人。”

白长虹见她不言不语,心中也颇觉歉然,他咳了一声道:“在下是人不舒服,极需睡眠。”

百里云霞淡然笑道:“现在已是亥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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