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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日神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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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底还有底?”他惊诧地忖道:“这湖水压力万钧,岂会还有地下层?但这铁链曳地之声又是怎样传来的?”
他这下浑然忘记了自己身上阴寒侵骨之事,把全部精神都放在聆听铁链相触之声。
但是任凭他怎样尖着耳朵,却再也没听到一点声音了。
湖底沉默如死,丝毫声音俱无,四周湖水碧绿有似琉璃穹庐,美丽无比。
眼前这种奇妙的景象,使他觉得自己行似处身在洞穴之中一样。
“洞穴之中!洞穴之中!”他喃喃念着这句话,脑海之中闪过一个满是石柱的洞穴。
洞穴之中遍地的尸骸,每具尸体都是泛着紫黑色……脑海转过八具尸骸,他的眼前闪现一个满脸痛苦、肌肉抽搐的中年人,那人右手伸出空中想要抓攫住什么,但是却没有抓祝“射日神剑!”他激动地叫了出来。
白长虹忖道:“原来师伯是想要拿射日神剑,但是他身中钜毒,想要拿射日神剑做什么呢?”
脑海之中有如电光闪过许多问题,这是他在华山那洞府之中想了一年之久,都没有想通的问题。
“为什么他们一齐中毒?为什么他们齐都要逃至洞中?为什么他们都留下绝技之后才死?
他们都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为何会一齐中毒?是谁下的毒?”
这一连串的问题闪过脑际,反覆回绕,但是却仍然无法解答得出。
他这时只觉整个身子都已冻得僵硬了,惟有脑筋却仍然清醒无比,在这面临死亡的刹那,他那不停打颤的牙齿发出轻脆的敲击声。
他不由自主的叫道:“好冷!”他颤声嘶喊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还有许多的事要我去办,杀父之仇未报,点苍射日剑法不能失传!”
倏地,他的整个思绪都冻结住了,冻结在射日剑法之上,他记得当日取得射日神剑之际,无意之中触到剑柄上的宝珠,曾经见到剑柄之上浮现出三个人像和两行篆字。
一闭上眼睛,那行字迹就鲜明的显现在脑海中,他喃喃念道:“烈阳神功,天下至学。”
他一连念了两遍,一丝生机自心底涌起,喘着气举起僵硬的手,从背后将射日神剑拔出。
一道淡红色的光芒闪烁而起,握着剑柄上的宝珠,他的右手只觉一股暖意自珠上传出,涌进经脉之中,顿时僵硬的五指已可屈伸起来。
他兴奋无比的握着剑身,右手拇指一捺柄上的宝珠,只听“喀!”的一声轻响,宝珠陷入柄里,那平滑的剑柄之上,立即被珠光映出三个小小的人像。
白长虹将眼睛凑在剑柄之上,只见三个人像旁刻着那行字:“烈阳神功,天下至学。”
他深吸口气,抑住不停打颤的牙齿,定了定心神,凝目注视着那两行篆字,只见下面还有一排微小的字迹。
珠光相映,他缓缓念道:“大理段氏,历经劫乱,于天竺阿育王朝之时我朝段成皇帝,遭受受奸臣所害,段涛太子远奔天竺,历尽千辛万苦习行天竺最上心法‘太阳神功’,以先天真火之烈,发出后天烈阳之火,万物遇之立焚,人畜当之立毁,绝艺苦修,七年有成,及回返大理,歼灭奸臣,拯百姓于水火,现我朝以光明。
绝艺相传,世代不忘,今有点苍炼剑士青丘子携得射日神剑以九式剑法换得我‘太阳神功’而去,余乃刻此三式心法于上,改名‘烈阳神功’,以传后世。”
白长虹惊诧地忖道:“青丘子乃是我点苍开山祖师,不知他老人家怎能获得大理国段氏的允许,而将这得自天竺的神功刻在剑柄上?难道非要九式‘射日剑法’才能换得这三个坐式?”
他心里为这突然发现的秘密而感到惊异,再也顾不到寒冰阴湿的气体正自侵入骨髓。
他继续念道:“盖此烈阳神功与射日剑法俱以至大刚猛之气练成,声息相通,气脉悠关,我朝十一世皇帝发现此事,乃与青丘子共研其理于大理宫中十日之久,创立神功剑法相辅相引之径,点苍大理绝学互辅当可凌盖天下武功奇技,而成千古绝学,是惟以记。”
他咬了咬冻得发青的嘴唇,只见后面还剩下一行小字,他默默念道:“天下第一雕刻大师大理国十一世皇帝段凌瑞于丙辰年初秋艳阳之日。”
他看完这段长长的标榜自己的句子,暗忖道:“三代之下未有不好名者,连这边陲小国也没有例外,他身为皇帝却也不能免于标榜自己雕刻手法为天下第一的虚名。不过这种蝇头小字也亏得他能刻得如此工整,的确不愧是天下第一雕刻师……”他凝神仔细地瞧着那三个人像,只见上面有着许多虚线和细纹,标明了如何运气凝聚真火,以及发掌运功之法。
在这寒冷逾冰的湖底,他的思维格外清晰,只看了几眼便已将那三个图式记忆起来。
他怀抱长剑僵硬地坐着,脑海中的三个图式反覆回转,尽在思索着那人像上线路的运行,一经深思,他才发现烈阳神功的练法深奥无北,愈是深入,愈是难以了解,到后来根本就与理不合,无法可练。
他颓然闭上眼睛,忖道:“若是像这样一口真气时而连冲三个穴道,时而逆反回聚于丹田,岂不是要使人经脉破裂、气血散尽而死?”
但是就在这时,他浑身的经脉俱已硬化,仅有丹田一口微弱的真气,还凝聚一起。
他苦笑一下,晓得只要再过半个时辰,这口真气一竭,自己便得死去。
面对着死亡的魔影,他抱着那柄射日神剑,紧紧的不敢释手,柄上宝珠抵住小腹,让那一丝温暖之气透进丹田,遏止寒气的侵蚀。
轻抚着平滑的剑锋,他那麻木的五指有了些微的感觉,在这刹那间,他感概地忖道:“人生就是如此,对于世上的东西有着太多的留恋,却总是不能抓紧……。”
他凄凉地笑了笑,忖道:“面对着死亡的挑战,谁又能够超越命运的算计,而战胜死亡?
谁能够将他自己的生命活着带走?”
望了望头上缓缓流动的暗潮,他那悲观的情绪陡然一震,忖道:“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像我这样,身怀绝世珍宝,复能在这湖底之中亲见这等奇景?而且我还获有罕世奇学,得有绝代利剑,我岂可就此于向死亡低头?命运待我既然如此,我尚有一丝生机,岂能就此放弃?”
刹那之间一股豪气充塞心头,他作个决定:“无论如何,在我死前一定要将这三个图式练成,不管这太阳三式是否能提炼体内真火驱除侵入的严寒,我也要一试,绝不放弃生存的权利。”
于是他闭上眼睛,开始照着第一个图式练习。
要知人的情绪是每每随着周遭的环境而改变的,有似潮汐似的起伏下定,翻滚下停,时而悲伤,时而欢乐,时而颓丧,时而振作,因而所表现于外的行为也就不同了。
有那大智大慧之人,每能在忧郁颓丧的时候,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受环境的影响,而找寻欢乐,振奋精神,藉着情绪上的高潮,而成就伟大的事业。
所以说伟大的人能够以自己的智慧来改变环境,创造环境,克服前途的艰难,而那些终日受着环境支配的人,只能接受环境的摆布,而平平庸庸忙忙碌碌的渡过一生,终其老也不能做出一番大事。
反抗命运拨弄的人,在命运之神的手掌里挣扎,每每能够脱出死亡的困囚,由于这份勇气,使得他能够尝到跟随死亡威胁之后而来的甘果。
湖水静静的,被辟水珠撑得开开的,不知何时已由暗绿变为翠绿,有如一层碧萝天盖将他罩在里面。
过了好久好久,白长虹睁开眼睛,重重的吁了口气,脸上一片失望之色。
他抬起头来,望着碧绿的湖水,懊丧地低声自语道:“唉!天亮了,这个时辰又是白白过去。”
那图式上的心法,完全与中原内功心法路径不同,更与他所习的点苍心法迥异,所以他练了一个时辰,根本都不能运气循着那怪异的路子冲越经脉。
他默然望着清绿的湖水,忖道:“想不到湖底如此平静,如此美丽,直像是梦幻中的世界,像是用琉璃碧玉嵌成的……”他的思绪一顿,突地想到一个问题,不由疑惑地忖道:“咦!为什么这湖底没有一条鱼?”
但是他这个念头还未释去时,眼前就掠过一群银白色的小鱼。
那些小鱼有着白银似的鳞片,尖锐的头部,狭长的身躯,细柔的鳍尾,像是一条条的玉带在水中飘拂。
白长虹惊奇地忖道:“想不到在这严寒似冰、暗潮汹涌的湖里,也能够产有鱼类,看这些小鱼狭长如带,摆动着细尾,竟能穿行波潮之中,而不致破坏水中的均衡被挤压死去,真是奇妙;若不是它们有着狭长如带的身躯,怎能适应水波的激荡……”他的脑海之中突然有着一个意念像电光闪过,他浑身一颤,脱口呼道:“忘却自己,任凭水波逐流!”
他晓得自己领悟到学习太阳三式的诀窍了,不由得兴奋地道:“我只要把以往学过的各种心法齐都忘去,便可以像一张白纸般的随意涂上任何颜色,而不要固执的存有比较之心。”
须知每个人都有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存在于心底,每逢到一件事情,必然会以自己的主观去判断,如此则由于主观而影响到对于某种事物的看法。
白长虹一旦明白了这个道理,顿时瞑目肃容,强自将以往习得的任何武功都抛诸脑后,松懈全部精神,开始重练“太阳三式”。
他一阵时悲时喜,自言自语的样子,若是在外面被人看见,一定会被人视为疯子。
幸好他是置身在湖底,所以独自叫闹一番,也不致受人打扰。
也不知过了好久,他那苍白泛青的脸色,渐渐的转为红润,头顶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白雾,凝聚在身外。
他那伸直僵硬的双腿也开始弯曲了起来,盘膝趺坐。
白雾越聚越浓,一层一层的将他身子都缠了起来。
陡地——
他低喝一声,双臂往外急分,那缠绕在身外的白雾齐都化为颗颗水珠,洒落地上。
体内真气骤冲“尾闾”、“命门”、“紫宫”三穴,逼进“天突穴”里。
陡然之间他张嘴低喝一声,有似郁雷迸发,震得湖水中波浪翻滚不已,那些银鱼也都游窜开来,似是不能忍受水中激荡的力道。
一股灼热的气柱自丹田升起,迅捷无比,立即布满全身,充溢在每个穴道之中。
立刻,白长虹脸孔涨得通红,头上沁出颗颗汗珠,他身下泥泞的湖底此刻被他体内真火烤得水份齐都蒸发,变为干燥的土地。
他只觉整个身体有如置身烘炉之中,被炽热的烈火煎烤着,每根骨节都是烈焰。
一股特异的力道使得他浑身肌肤几欲焦灼裂开,他痛苦的低吼一声,立身而起。
双掌一扬,他那如玉的手掌倏地变为火红,周遭热浪腾散,他的掌心之中闪过红艳的光霞,湖水哗啦一声大响,裂破出一个大洞。
波涛汹涌,整个大湖几乎都为之翻转过来,辟水珠旁的土地,齐都变为焦黑。
白长虹愕然地仰望着头顶滚滚汹涌的浪涛,也不知道这是否自己适才发出的那一式“阳光普照”所致。
他真不会想到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自己不但将“烈阳神功”中的“太阳三式”练成,驱除了体内的严寒,并且还能发出如烈焰似的灼热掌功,连自己能免于死亡的威胁都忘了高兴。
一时之间,他慌忙的站立起来,忘记了自己还是处身于落月湖底。
“唉!”突然一个凄凉低幽的叹息在耳边响起。
他心中一震,这才觉察出自己依然藉着辟水珠的神奇,而置身于大湖湖区。
他惊忖道:“我可没有叹息,这深沉而痛苦的长叹到底是来自什么地方?”
他拿起射日剑,满脸惊疑的低头望着地上,只是原先泥泞湿润的地面,此刻已是一片焦黑,连那块石头也都似被火焚过一样。
他绝不会想到在这汇聚天下最寒的“冷凝水”的落月湖底,由于阴寒的侵蚀而使他更加迅速的练成了天下最为刚猛的“烈阳神功”。
当然,他不知道练习“太阳三式”时,由于体内真火的连续经过六十八个穴道,而使得经脉膨胀,血液沸腾,非要躺卧在万年寒玉之上,藉着外界阴寒发散体内热力,才不致经脉暴裂死亡。
由于机缘的巧合,使他在这个时候练成了“烈阳神功”而不是在华山之巅的洞府之中。
那时他根本就没想到射日剑上会有如此神妙的构造,也没有工夫来发现剑上的巧妙。
因为他那时有太多的武功要学,各大门派留下的绝艺,无一不是精妙微奥的,够他竭尽脑力了。
就在他惊愕之际,沉郁的叹息声又在耳边响起,一阵铁链相触之声响自地底。
他这下精神全复,准确地可以肯定这深长的叹息与铁链声是来自那根石梁底下的。
“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否则这根石梁怎会像根剑似的竖立在湖底?”
他四处顾盼了一下,只见湖底尽是水草与乱石,但是却再也找不到第二根像这种高有七尺,上尖下丰的石梁了。
他沉声喝道:“底下是谁在叹息?”
话声如雷反复回荡,直震得水波泛起层层浪涛。
一阵轻脆的铁链声轧轧地响起,接着便是一声沙哑低幽的惊叹之声。
白长虹这下更肯定那根石梁是深埋湖底的,湖底下一定有洞穴地府的存在。
他握紧了手中的射日剑,弯下腰去将滚落在地上的几颗宝珠捡了起来,想要放进束在腰上的皮囊里。
但是当他一摸腰囊,却发现那等坚韧的皮囊竟已断裂两半。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发觉再也没有地方可以收藏那些浑圆的大珠了。
于是他托着辟水珠,将其余三颗大珠放进皮靴里,缓缓运气贯注于长剑之上,用那尖锐的剑尖在石梁根端划了一圈。
剑光一闪,那根石梁已齐着泥土折为两段,露出底端的根部。
铁链之声清晰地响起在耳边,彷佛就在面前,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惊愕地道:“是谁潜在落月湖底?千万不要将石梁弄断!”
白长虹这下听得明白,不由惊愕地道:“你是谁?怎会在湖底的底下?”
底下那人似是没料到能听到如此清楚的话语,话声一停,立即问道:“湖中的水难道已经干了?快告诉我是不是湖水干涸了?”
白长虹讶异的问道:“底下没有干地吗?喂!你到底在干什么?”
那人沙哑的吼道:“湖水若没有干涸,有谁能够立身湖底?”
白长虹闷声不吭,向前跨了一步,单足提起,朝石梁根部跺下。
他这一下汇聚了浑身劲道,一足跺下几有万钧之力,只听喀嚓一声,石梁裂为两半,泥土沉陷下去,顿时塌陷出一个大洞。
珠光一闪,他手持射日剑,自洞窟口跳下。
湖水一合,将原先所留的空隙齐都填满,被辟水珠光撑在洞口。
眼前一条长长的甬道,延伸到黑暗的尽头,在满地石梁碎屑堆里,一个满头乱发长髯及胸的怪人正自睁着惊异的眸子望着他。
白长虹陡然一见那人,猛地吃了一惊,长剑一斜横在胸前。
那怪人身穿一身黑色衣衫,已是支离破碎不成样子,双手双足都缚着铁链,穿在洞里的石梁底端,猛一看去真个有似鬼魅。
白长虹吸了口气,只觉洞内空气混浊,闻之欲呕。
他皱了下眉,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被囚禁在这湖底的洞穴中?”
那怪人两眼紧盯着白长虹,目中惊诧的情绪,已自转变为茫然之色,他嘴唇嚅动了一下问道:“我是何人?”
他话声未了,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白长虹双眉一轩,歉意地望了那人身上束着的铁链一眼,忖道:“他不知犯下何罪,被这等粗重的铁链缚住,囚禁在这根石梁之上,以致我将石梁折倒而伤害了他。”
一股歉疚的情绪泛上心头,他低声道:“真对不起你,我实在不知你被囚在石梁之上”。
那怪人恍如没有听到白长虹的话,两眼死盯在他的射日剑上,目光中泛起强烈的欲望。
白长虹何等聪颖,一见对方如此表情,便晓得是希望自己能够解开束缚在他身上的铁链。
一道淡红的剑光闪过,剑刃削断那两根粗重的铁链,“锵锒!”一声掉在地上。
那个怪人一阵急喘,喉底发出沙哑的低吼,举起双臂挥舞了起来。
他大声狂笑道:“华百陀呀!你可再也不能束缚我了。”
白长虹沉声道:“你是何人?华百陀为何要将你囚禁在这里?”
那怪人理都不理白长虹,发狂似的向甬道奔去。
白长虹叫了一声想要追赶而去,却又怕头上洞穴口被湖水灌了进来,他犹豫了一下,却又见到那怪人反身踉跄的奔了回来。
他全身颤抖,面对着白长虹,嘴唇颤动了一下,道:“谢谢你,年轻人!”
他话声未了,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双手按住胸部,跌倒地上。
白长虹啊了一声,急忙之中,长剑回鞘,将辟水珠往头顶的地层上一嵌,蹲下身去,扶起那个怪人,道:“你怎么啦!”
那怪人凄惨的一笑,道:“二十年以来我都被囚禁在这个阴暗潮湿的洞里,没有任何时候可以往外走的,只能拖着铁链行走在不足一丈之处,仅仅是每天正午可以见到送饭的人。”
白长虹问道:“难道这么久,你都没有机会可以逃离?”
那怪人急喘了口气,颤声道:“我的手筋脚筋都被挑去,浑身经脉被斩断三根,而且还系连在石梁之上,若是拼命挣脱铁链,那么石梁倾倒,落月湖的湖水齐都倒灌而进,将终致寒冷而死。”
他浑身颤抖,喃喃道:“华百陀,你好狠的手段,真的不让我活下去。”
他一把抓住白长虹的右臂,声音沙哑着道:“我拜托你替我杀一个人,我会报答你的。”
白长虹莫明奇妙,想不到这个怪人会有这么一手,他犹豫了一下,道:“我……我本身要办的事已经太多了……”那怪人痛苦地喊道:“我求求你!”
白长虹只见这满头乱发的怪人眼光中尽是哀求之意,那混浊的眼睛,已在渐渐散去光芒,显然元气已竭快将死了。
他只得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那怪人嘶哑地道:“你替我杀死华百陀……”“华百陀?”白长虹眼前顿时浮现出那盘坐在水榭里的长髯老人形貌,他脱口问道:“为什么要杀死他?”
那怪人嚅动着嘴唇,颤声道:“为天下武林除害,为江湖豪侠求生。”
白长虹双眉斜轩,诧异地问道:“这话怎讲?”
那怪人张开嘴来,但是却说不出话来,直挣扎得满头大汗。
白长虹吃了一惊,深吸口气,左掌伸出贴在那怪人小腹之上,一道真气自掌心攻入对方丹田。
那陉人身上一颤,精神一阵振作,道:“因为他勾结了星宿海赤足神魔,和南疆鸠盘荼神巫、天竺矮仙萨菩意欲连环鼎立,瓜分中原。”
白长虹可从没听过这几个名字,他愕然道:“这些人与那海外三仙相比,是否……”那怪人的眸子里闪过一阵兴奋之色,急道:“海外三仙?你怎会是三仙弟子?”
白长虹诧异地摇了摇头道:“我乃点苍弟子。”
那怪人脸色骤变,心中气血汹涌,“喀!”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白长虹脸色立即为之一沉,他右手疾伸贴住那怪人背心“命门穴”,催动体内真气,抑和那怪人的激动气血。
但是那怪人体内经脉已经断去三条,这下经过一阵强烈的激动,所以血液乱窜,真气岔开,眼见是活不成了。
白长虹双眉紧皱,五指微拂,连闭那怪人十二大穴,冀图将窜散的真气聚合起来。
可是他使尽全部力量都没有办法把那些微弱有似游丝的真气凝聚。
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他吁了口气,难过地垂下头去。
……………………………………………………………………
第八章千幻郎君
他黯然抬起头来,收回自丹田攻进对方体内的真气,仅是以内力护住对方心脉,使之不攻骤然断裂。
那怪人嘶哑地道:“点苍可好?”
白长虹凄然一笑道:“前辈是否认识点苍弟子?”
那怪人深沉地叹了一口气,道:“往事如烟,不堪回首。”他的话声一顿,挣扎了一下道:“我的时间不多了,现在统统告诉你。”他急喘两口气,道:“我是以神妙的易容手法,以各种不同的身份出现于武林之中,所以取得千幻郎君的绰号,故而我才能廁身于各种不同的场合,参预别人的阴谋与诡计。”
他的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继续说道:“二十多年之前,我在华山之巅芙蓉峰边,曾遇见昔年远征中原的星宿海大魔头赤足神魔之妻碧玉琴魔,那时她在山中修练琴技,每日清晨华山的禽鸟都聚集在芙蓉峰边,只为了聆听她那悦耳柔和的琴音……”白长虹剑眉一扬,忖道:“天下竟有如此高深的琴技,只不知道与九天琴仙金筠音前辈相较,到底是谁高明?”
他可不晓得那碧玉琴魔乃是金筠音之师,只不过前者的琴技偏于以音杀人,后者弹琴融合了感情在其中,以致有琴魔与琴仙之分。
千幻郎君继续道:“我当时心中觉得奇怪无比,因为像这种驱使鸟兽之琴音,岂是普通练琴之人能够练到的?中原尚没有人能以琴技称绝于世,所以我便立即想到星宿海的碧玉琴魔来。
当时琴声一响,不到半盏茶时刻,空中百鸟齐鸣,无数的禽鸟自群峰之后飞来,把半片天都遮住了,刹那之间树枝林梢、巨岩巉石之上都是鸟雀……谁知我才听了不到一盏茶时间,立即被琴声所迷,几乎不克自恃,想要走到她的面前去,那时我若是露出身形,一定会当场被她打死!”
白长虹瞿然动容,心里为这等动人的场面而感到惊奇,他在幻想百鸟齐飞掩遮空中的奇景,那是何等的壮观。
千幻郎君闭上眼睛,接下去道:“幸好那时空中忽然响起一声长啸,将那柔细的琴音盖住,我才能自迷惑之中惊醒过来。
那啸声有如雷鸣,在群山之间回绕不已,直惊得满山的鸟群都振翅飞起,纷乱无北的掠空而过。正当这时,那碧玉琴魔满脸怒容的抬起头来,往西边望去,我只见空中掠起一条人影,有似一只大鸟混在翔空的百鸟群中,往芙蓉峰飞来,有似电光似的眨眼之间便已来到当前。”
白长虹眼中射过一丝烁亮的目光,道:“那就是星宿海的赤足神魔?”
千幻郎君重重喘息了一下,点头道:“那赤足神魔光着脚板,秃顶乱髯,身高九尺开外,才一跃上芙容峰,立即便狂笑起来。”他舔了下嘴唇,继续道:“我可晓得星宿海双魔的厉害,所以一见赤足神魔来了,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隐伏在草丛之中。
他们夫妻奇怪得很,见了面便是大吵一顿,然后才坐下亲昵一番,像是说家常似的述说着中原大势。”
他脸色变得红润,激动地道:“他们夫妻俩人六十年前在中原遭到败绩,被驱返星宿海之后,便处心积虑想要联合边陲荒漠的绝代高手,共同对付海外三仙,奴役中原武林……当我晓得他们已经与天竺矮仙、蒙古锷尔察部落大力神君等联合一起时,这才晓得在他们身后还有人策划一切,预备一举歼灭各派。”
他的话声一顿,眼角流出泪水,咽声道:“当我晓得这等阴谋,心里惊奇无比,预备以一己的力量,查出这策划之人,所以我就利用我的易容改装之法渗入大眉山庄,与他们同流合污,想更深一层探听他们的阴谋。
但是当我了解到大部份的计划时,整个江湖中已传言我投身南疆鸠盘荼神巫手下,残杀各派弟子。
于是当我回返师门预备将此事详细呈告时,掌门师兄却早已发下令谕,要将我处死。
所以我一回点苍立即便被擒住,那时幸得我掌门师兄循着私情将我释放,于是我在失望与愤怒之余,重回大眉山庄,希望杀死这策划毁灭整个武林的大狂人华百陀。”
白长虹悚然一惊,道:“原来前辈也是点苍弟子?”
千幻郎君满脸泪水,摇摇头道:“我早已被逐出师门,已不算是点苍弟子了。”
他轻叹一声道:“当我回返大眉山庄时,还没机会杀死华百陀便已被他在饭中下了毒,等我醒来时,我已经被囚禁于此。二十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筹思着逃出去之法,但头上便是阴寒逾冰的冷凝泉水,只要我拉断石梁,我也会被冻成僵硬……”他的眸子里涌出一阵泪水,道:“华百陀这人狡猾多智,幸好我这一闹,才使他慎重行事,将这歼灭中原武林的计划延缓了二十多年,但是我却……”白长虹为这含辱忍曲、遭到如此折磨的千幻郎君感到难过,只觉自己眼中泪水将要夺眶而出,他咬了咬嘴唇,道:“前辈,不管天下人怎样议论你,不管点苍曾经驱你离山,我既晓得你的苦衷,我一定会将你的事迹表露于天下,让天下武林都歌颂你。”
千幻郎君道:“我一见到你,便知你是当今江湖上唯一可以解去此种大难的人,你持的射日剑乃是我师兄赖以成名的宝物,现在你能继承,定然可振兴点苍……”白长虹黯然道:“师叔!点苍全派都已覆亡了!”
千幻郎君两眼圆睁,大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厉声道:“你这话可真?”
白长虹见到这含冤忍辱的师叔如此激动的样子,心中大震,右手真气几乎不能控制他体内汹涌的气血。
眼见心脉加速跳动,快将断裂,他沉声大喝道:“咄,你若不将内情说出,我怎能替你报仇呢?快快镇定心神……”千幻郎君浑身抖颤,有如遇见雷殛,他深吸口气道:“我一定要将全部内情告诉你,否则我不能死!”
白长虹见千幻郎君激动的情绪逐渐平和,歉然道:“师叔请恕徒侄放肆。”
千幻郎君咬紧牙关,忍住如潮的泪水,道:“我有一本载明易容换装秘法之书藏在靴里,你可拿去配药,照着上面的方法易容行走江湖,如此你才能报仇雪恨,替我洗去冤曲。”
白长虹道:“徒侄必定以千幻郎君的身份出现江湖,替师叔你洗刷冤恨。”
千幻郎君重重的喘了口气道:“那华百陀智计百出,精通医药、毒物、阵法、消息埋伏之学,阴险毒辣,你见了他一定要小心行事。”
白长虹心中一动,想起当年中原九大门派掌门和点苍神剑谢冰清在华山之巅的洞穴之中,全被毒死的情形。
他暗忖道:“莫非他们就是中了华百陀的诡计,而至中毒死去?否则还有谁能够具有如此精密的计划,使得九大门派掌门一齐死去?”
他心里一凛道:“徒侄我就是中了他的诡计才跌入落月湖……”千幻郎君也没多问他为何在那等严寒的湖里能够不死,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于怎样在死前把自己晓得的事情全部告诉白长虹。
他的声音颤抖,惟恐白长虹听不清楚似的,缓缓道:“华百陀一身是毒,尽是以诡计陷人于壳,但是他又精通医术,在江湖上为最有名的神医,任何人有病求他都能痊愈,是以善名远播,掩盖江湖人的耳目。
由于他生像慈眉善目,态度和蔼可亲,所以绝对无人会相信他竟是天下第一狠毒人物,是歼灭整个武林的幕后策划者。”
他那枯瘦的手掌紧紧抓住白长虹的衣襟,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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