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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客不寻欢-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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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啊,少有这种人气儿了。”赵母附和,夹了一块鸡肉到宁玉碗里,“小凯也真是,这么久不知道回来看看。”
  赵臻拿筷子的手一僵,有些恍神。宁玉不着声色地握了握赵臻的手,笑得愈发灿烂起来:“瞧您说的,赵臻这么好的女儿在跟前,还想那么多做什么。赵臻不够,还有我呢。”
  赵父正在兴头上:“就是,别扫兴。男孩嘛,总要出去闯荡闯荡。”
  赵母呵呵地笑:“要是能有你这么个女儿,可是有福咯。”
  宁玉和赵父喝了几杯,捧着瓷做的杯子,脸上起了一抹红晕,斜着眼目光朦胧地看身边坐着的赵臻。
  “爸,你别给她喝了。”赵臻忍耐不住,劝道。
  “没事。伯父有兴致,我就奉陪。”宁玉懒懒靠着赵臻,指尖触着赵臻的脸,“再说,伯父说了,醉了,把我交给你就是。”
  宁玉靠在她怀里,暧昧的声音从沿着脖子攀到耳畔,赵臻的脸也微微起了些红意,在宁玉腰间一拧,拉开距离狠狠剜了一眼道:“没骨头么?”
  宁玉直起身来,笑着向赵父告状:“伯父,我这会儿喝得有点多了身上没力,你瞧她,一点都不肯让着我呢。”
  赵父被哄得七荤八素,正要发话,赵臻认命地拽过宁玉的肩膀,将那柔软的身子搂过来靠在自己身上,无奈道:“服了你了。”
  宁玉懒洋洋地眯起眼,嘴角噙一抹柔和笑意,仰着身子偎在赵臻颈窝,卷曲的发丝搔得赵臻有几分痒意。宁玉比赵臻高上许多,这副姿态连赵臻都觉得别扭得很,宁玉大抵是不会舒服的,不过那人却看起来自在得很,依旧和赵父赵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面前是笑得合不拢嘴的二老,身旁是卖弄着乖巧玲珑的人儿,赵臻安静缓慢地低头喝着碗里的热汤,竟觉得格外温暖充实起来。
  晚饭愣是吃了两个多点,赵臻跟着父亲去厨房收拾了碗筷,出来时,看见宁玉和赵母坐在电视机前,手把手地教赵母涂带过来的护手霜,两个人脑袋凑到一块儿,融洽亲密得很。
  赵臻没有打扰,自己上楼回了久违的房间。也不管尽不尽地主之谊,利索地洗了澡就躺到了床上,给自己沏了杯茶,拿了一本杂志翻看起来。
  还是老旧的黄色灯光,宁玉进来,看到赵臻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里,像是一幅古典的浪漫主义油画似的,背景是古老而斑驳的金黄,画上的少女安安静静捧着书卷,眉眼低垂像是沉入了梦乡。
  赵臻懒懒地抬起眼皮,看清是宁玉后,又垂眼向手中的书:“护手霜很好用么?”
  “伯父伯母让我今天睡你房间。”宁玉走到床前,静静端详赵臻细致的眉眼,含笑道,“你总不会赶我吧?你要是赶我,我就只能去赵凯房间睡了。虽说长久没人住,可少不得染上一股子男人的味儿。”
  “去洗澡吧。”赵臻轻轻启唇道,“睡衣都给你备好了。”
  洗完澡的宁玉身上带了一股子馨香,赵臻的衣服对她来说着实小了许多,且不说腰间总不经意露出些光滑的肌肤来,胸口被紧紧地绷着,勾勒出神秘而傲人的形状来,实在有伤风化了些。
  赵臻有些心猿意马,跟着书上的字都模糊起来,克制着自己不去瞧,宁玉却大大方方地夺下了那一叶障目的东西扔到一边,呵着手钻进被子。赵臻刚捂热的被子涌进来一阵寒气,让赵臻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往边上靠了靠。
  “伯父伯母人真是很好。”宁玉随便找了些话题,跟赵臻靠着同一个枕头闲聊。
  “可不是。我都觉得那是你爸妈,而不是我的了。”赵臻有些酸酸地说。
  宁玉轻笑了一声,说:“早点睡吧。听伯母说,明早让我跟你去最近的山上,采些冬茶。”
  赵臻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住了,一双眼里情绪变幻莫测地涌动着。良久,伸手拉了灯。宁玉听得身旁一阵悉索的声音,赵臻已经躺下,一言不发地背对着她。
  宁玉摸索着过去揽住她,伏在耳边问:“怎么了?”
  赵臻疲倦地合上眼:“明天我带你去。茶也讲求厚积薄发,冬茶滋味醇厚,香气浓烈,十分好喝的。”
  宁玉的身子贴上来,声音凑得更近了,轻柔的嗓音蛊惑似的在耳边:“赵臻,你还记得我说过,以后你要是问我什么,我绝对不骗你。”
  “你还欠我一个实话呢,赵臻。”
  抚着赵臻的脑袋,任凭发丝在指间流泻穿梭,宁玉耐心地等着。许久,赵臻的身子轻颤起来,沉默终于被打破,却是带着浓浓的鼻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以往,我和林逸人,很喜欢那座山头的风景。”
  宁玉看不到赵臻的表情,将一只手探到赵臻的脸上,摸到了一抹湿润。叹了口气,轻轻拍着赵臻的背。
  赵臻起先是背对着宁玉说着,不知什么时候转身靠上了宁玉的肩,讲她和林逸人相识的秋叶纷纷,讲她们一起在山头的空谷月色,讲她们在人生岔路口执手给出的承诺,讲一场案子后美梦的支离破碎。
  眼泪已是遏制不住了,就算赵臻咬着唇不想在宁玉面前失态至此,也已湿了宁玉的颈窝。
  “我恨她,可是更舍不得她,所以我原本想要一走了之再也不见,却最终回来了。我何尝不想跟她好好过一辈子,可是那件事横亘在心里,每次看到赵凯痛苦的样子,我……我只好折磨她也折磨我自己,甚至没有直截了当地拒绝周楚,我想看到她在乎我的样子,想看到她也陪我痛苦或愧疚,可是她却毫无表示,却越来越不在乎……”
  抓着宁玉的衣服,赵臻像个无助的孩子似的反复追问:“你说,她怎么能那样背叛我和我哥,为什么承诺都可以轻易抛掉,凭什么痛苦的是我而她泰然自若?我好恨,怎么办,怎么办……”
  宁玉只伸手抚着赵臻发颤的背,轻轻叹气,落下一声:“睡吧。”
  低喃的声音越来越疲倦,越来越无力,终于轻不可闻地沉寂下去,化作了月色底下丝丝缕缕的光,包容进了夜里。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早上起来,赵臻两只眼肿得跟桃似的,咬着唇迟迟不敢抬头看宁玉。宁玉却神清气爽,好似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换上了赵臻的运动装,伸展着腰肢。
  吃过早饭,早上的雾气还没散去,赵臻带着宁玉上了山。
  宁玉提着箩筐,穿着赵臻的淡蓝运动服,和那张千娇百媚带着精致妆容的脸实在违和,赵臻抿唇闷笑。
  宁玉不几步就开始喊累,没骨头似的搭在了赵臻身上,不知道是真的缺少运动神经还是故意的。赵臻带着个拖油瓶慢吞吞地挪。
  没等两人走得太高,林叶间竟然滴下水滴来。原以为是露水,随后水滴越来越大,越来越密,赵臻叫了一声:“不好!有雨!”就急忙拉着宁玉原路返回。
  从山上下来时,宁玉的发丝沾了水贴在脸颊上,衬着那勾人的笑容,有一种别样的妩媚。
  下山路陡,两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牵到了一起,下了山也忘了放开。
  赵臻尽管有些留恋清爽的空气,可空气和雨水实凉得人毛骨悚然,想到宁玉身体大概还没好透,快步匆匆拉着宁玉回家。
  村长在家门口看见了赵臻:“赵家丫头回来啦。”
  “孙叔叔。”赵臻笑着过去打招呼,拉着宁玉躲到了人家屋檐下,“回来住几天。这是我朋友。”
  “您好。”宁玉微笑着点头。
  “呵,好俊的小姑娘。”
  宁玉歪头跟赵臻说悄悄话:“你知道我最喜欢这里的人哪点吗?”
  “什么?”
  “一个个都管我叫小姑娘,动听得很。”宁玉笑道,“我都三十几的人了,好久没被这么叫了。”
  赵臻毫不留情地给了一个白眼。
  “你家里,没出什么事儿吧?”村长关心道。
  赵臻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怀疑赵凯的事走露了什么风声,装傻道:“我家里能出什么事儿啊。”
  “那天那两个男人,什么来路啊?查出来了吗?”
  赵臻惊讶的表情在村长眼里看起来奇怪透了,将有人来调查的事细细讲了,狐疑地问:“奇了怪了,难道你不知道?”
  “什么?那天我家门口有两个陌生男人徘徊?”赵臻声音发颤,急切地发问。
  “是啊,看起来不是什么善茬。”村长补充。
  向村长借了一把伞,回家的一路,宁玉都见赵臻心神不宁的:“怎么了?”
  “那个日子,别人可能觉得没什么,我却记得清清楚楚,就是我哥庭审的日子。”赵臻看着宁玉,神色急切仿佛要从宁玉那找个答案似的,“你说,会不会跟我哥那案子有关系,林逸人既然调查过,会不会已经有了线索?”
  宁玉好奇问道:“林逸人为什么放弃打这个案子?”
  赵臻脸色发白地摇头:“不肯告诉我。”
  回到家,赵臻却是再也呆不住了,看着屋外,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回去问问吧。”宁玉叹了口气,发话。
  “好。”
  来得匆忙,回得也匆忙。纵使赵父赵母千百般不舍,赵臻的心也早已飞走了。宁玉和赵臻将带来的东西都留了下来,答应忙完就再回来。
  林逸人的电话依旧是打不通的。赵臻没有犹豫,驱车直奔监狱去。
  赵臻独自进去,宁玉留在车里,看着窗外,神色淡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在淅沥的雨和阴沉的天色里格外肃穆,罩了一层雾霭似的迷蒙。
  “不是让你不要查了吗?非把爸妈和我害死你才消停吗?”赵凯红着眼吼道。
  “我没有……”
  “林逸人都没办法的事,你能有什么办法?能把林逸人逼着放弃案子的人,你怎么惹得起?我已经招惹上了,是我的错,是我活该,你和爸妈要好好的,好好的……”眼泪从男人的眼睛里溢出来,赵凯情绪几近崩溃,一遍遍恳求。
  “你说林逸人……是被逼的?”赵臻愣愣道。
  “她竟然没告诉你?”赵凯更是惊慌失措,“不管怎么样,别查了,千万别查了。我不需要什么真相!让我呆在这里吧好不好?”
  雨色苍茫。赵臻拖着疲软的身躯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高挑的人,撑着一把雨伞在雨里直直的站着。雨帘模糊了她的样貌,那一袭黑色长裙却让赵臻感到了一缕安稳静谧的气息。
  “呵。”赵臻无力地伸出手,想要触着那个人似的,却隔了很远的距离,怎么也摸不到。眼泪霎那间簌簌淌下,滚烫的眼泪和着冰凉的雨水,在脸上肆意横流。
  宁玉也瞧见了赵臻,小跑着过来,喘气道:“我看雨大了点,就到门口来接你。”
  赵臻被遮蔽在伞下,抬脸看到宁玉写满关怀的脸,笑了笑,软在宁玉怀里。
  宁玉一手撑着伞,一手圈着赵臻的腰,不让她滑下去。
  “我错了,宁玉。”赵臻轻声说,声音轻若飘浮的羽毛,“我毁了我们。”
  宁玉自然知道那个“我们”指的不是自己,雨水滴滴答答落在伞面上,已经遮蔽了赵臻的声音。赵臻干涩的嘴唇微微掀起,想要说什么宁玉已经听不到了。宁玉用视线细细描摹着那唇瓣,看得有些痴怔,心房跳动,弥散开一种久违的叫做心疼的情绪。
  再坚强的人垮下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野草。赵臻病了,在床上躺了三天,发着热连咳带喘,宁玉衣不解带地伺候着。其间小如回来了一次,跟宁玉说了几句又红着眼走了。
  第四天早上,宁玉把水搁在赵臻床头,赵臻忽然拉住宁玉的衣角,哑着嗓子定定地说:“我要见林逸人。”
  和林逸人面对面坐在咖啡馆的时候,赵臻撑起了精神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来:“下了几场雨,降温了,天冷了。”
  林逸人被吹得发红的手捂着杯子,看着被子里微微荡漾的波纹发呆。
  赵臻的笑容跟凝固在脸上似的,一直都没变:“我来跟你说正式分手的。”
  林逸人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对不起。”
  “可我想说谢谢你。十年了,坚持总是有点难。”赵臻笑着低下脸,“说起来很奇怪,真的说起分手,好像也没那么难受,可能我们实在争执和冷战了太久,痛都通在前面了。”
  林逸人的目光透过赵臻,有些空洞,张了张嘴像是有话想说,却最终只扯出一个苦笑。
  赵臻不舍得这么快告别,搜肠刮肚却找不到和林逸人共同的话题,最后竟无奈提起了她最不想提起的人:“最近怎么样?归兰还好吗?”
  “几天了,我找不到她。”林逸人摇头:“说起来,那天,谢谢你。”
  林逸人为了归兰而说的这一声“谢谢”在赵臻心上又揪了一把。赵臻满不在乎地笑笑,好像释怀般坦白起来,语调轻巧促狭:“别谢我。我知道你的性子,她要是因为你出事儿,你不得跑去负责一辈子?
  赵臻的勺子碰着杯子边缘,发出瓷杯清脆的响声。低着头小声道:“不过,一辈子这种话,以后可别随便许给别人了。”
  声音极小,随便一声嘈杂都能掩盖过去。
  林逸人没有听清,再询问时,赵臻转口问:“不过,她有那么大本事,竟然你和司晓都找不到?”
  林逸人一愣,眉头渐渐蹙拢。
  又是许久的安静。用勺子一圈一圈搅弄咖啡拉花,赵臻忽而勾起笑容,眼角狡黠:“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你猜猜是谁?”
  林逸人没有猜测的心思,温柔笑笑:“哪个有福气的人?”
  赵臻眼眸晶亮地扬起笑,向窗外努努嘴。可却在看见那个人的瞬间笑容冷却下来,神情有些尴尬和冷峻,眉头渐渐聚拢。
  宁玉正和一个年轻男人谈笑风声,看起来聊得甚是畅快,手攀上了男人的肩头笑得花枝乱颤。
  赵臻转回脸,轻咳了一声抹去尴尬,咖啡拉花已经被搅得看不出形状。
  “她?”
  赵臻正色道:“是啊。”
  “她是归兰的朋友,想必也是个不错的姑娘。”林逸人语气平缓,听不出喜恶。
  从咖啡馆走出来,赵臻围拢了披肩,快步匆匆地与宁玉擦肩而过。
  宁玉刚和年轻男人依依不舍地道了别。赵臻斜眼乜一眼,语气冰冷:“你倒是好兴致,我前脚刚走一会儿,就在这儿吃起嫩草来。”
  “你说我老么?”宁玉很不服气,“人家可当我是二十几的小姑娘呐。”
  赵臻只是冷哼一声,带着病容的面色原本就苍白几近透明,此刻带了几分冷峻,更像一块冰棱子,叫人瞧一眼都觉得寒意刺进骨子里。
  “哎,我一时忘了,我答应你要做你的幌子,我现在可是你口中的女朋友。”宁玉笑得一丝愧疚的意思都没有,语气透着几分忧虑,“这样一想,当良家妇女可真难啊。”
  坐进了车里,赵臻便合上眼,不急着去哪,只靠在座椅上休息。
  “林逸人相信我是你姘头了?”宁玉问。
  “或许吧。”赵臻苦笑着,“按她那个性子,我要是不这么说,她大概会一直愧疚的。”
  “可是为什么反倒要分手呢?你不是知道她有苦衷了么?”
  “回不去了。”赵臻指着心口,目光空洞怔忪,语气涩然,“只是看到她,想起我曾经那样恨她,那样对她,这里都好疼。我实在……”
  赵臻咬紧了唇,情绪在脑袋里气球般膨胀至自创,轰然炸开,她浑身懈了气力,呆呆看着灰色车顶,眼泪跟她较上了劲,越忍耐就越没完没了。
  宁玉将身子凑了过来,连随着那幽雅的香味,她的发丝和她的脸颊那样贴近。
  “忘掉一个人的最好方法,是爱上另一个人。”宁玉笑得柔媚起来,纤巧的手指拨开她的乱发,触着她的脸颊,指尖沿着泪痕轻轻抚动,“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勉为其难地让你爱一下。”
  咖啡的热气冷却下去,林逸人在座位上有些失神地看着面前两个瓷杯,都是一口未动。隔着蒙了一层水雾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灰白的天空。林逸人把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汲取一点暖意,还是觉得冰凉隔着薄薄的衣衫透进骨子里。
  口袋里手心攥着的手机忽然震响起来,林逸人回神了些,是司晓的电话。林逸人接起,却沉默着连话也懒得说似的。
  背景声似乎有些杂乱,司晓高亢着的声音掩不住激动:“有归兰的消息了?你要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偏离了原来构想,觉得还是先分手,大家会比较容易接受。
新年快乐。跨年发个分手章是不是不太好。。。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司晓把米白病房里的一拨人都送走,原本热闹拥挤的病房一下子清静下来。司晓小跑回病房,蹲在米白床头边,轻轻地喘着气平复呼吸,看着米白安静的容颜咧了嘴笑。
  “瞧你笑的傻样。”米白伸手抚摸司晓的脸。
  司晓乖巧地将脸颊在米白掌心上下蹭动,又嫌不够似的双手捉住了米白的手,静静安放在自己脸边。
  “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米白笑。
  “怕你消失。”司晓说。
  “不会的。不会的。”米白撑起一个精神还算不错的笑容来,“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何况,挨一枪,连升两级,值得很。”
  说起来,米白那天不放心司晓而跟了去,误打误撞地和方全冲突起来,方全撤退之后留下了神志不清的方新,米白虽然负伤,倒是因为单枪匹马成功救下人质,从一个小小的警员升到了大队长。
  刚才米白的同事们来探望,告诉米白这个消息。
  米白看起来是由衷的高兴。司晓没有说话,挂着笑容闭上眼,感受米白的触摸。
  “说起来……”米白声音有些犹豫。
  司晓睁开眼,望见米白带着忧虑的眼眸。
  “你问。”司晓像是知道米白要说什么,温柔地给她打定心针。
  米白瞳孔里落了一些慌张,把手从司晓手中抽离:“没什么好问的。”
  “米白,如果…”司晓站起身来,又伏下身子,悬停在米白上方,“如果我做了一些错事,你会怎么办呢?”
  “多错?”米白和司晓对视。
  司晓思忖了一会儿,郑重其事道:“如果是可能要进监狱的呢?”
  米白闭上眼,掩去眼中情绪涌动。时间一秒一秒游走在两人跳动的心弦间,许久,缓缓睁开眼,漆黑眼眸凝视着面前熟悉的脸,声音一如既往地透着坚定:“我一定等你。”
  司晓一愣,然后放声笑起来:“哈哈…”
  米白被笑得微微有些发窘,心中压着的巨石却在这笑声里轻松了许多。
  司晓挤眉弄眼道:“我可不放心留你这么个俊俏媳妇儿一个人。”
  “滚。”米白咬牙骂道。
  “一直想问你,”司晓眼睛特别亮,咧着嘴笑出一排牙,“你昏过去之前,想说什么?”
  米白咬唇不说话,冰冷的水滴从透明管里注入身体,司晓的注视热烘烘的,要把人看透。
  “其实,我知道。”司晓自顾自地说,“咱俩都该成熟点。”
  “什么意思?”米白看着司晓,苍白的脸上有种不安的疑惑。
  司晓一笑,她的心就像被勾了一下,心绪都被挑着走。
  司晓看着米白,那张脸年轻又纯真,像一张纤尘不染的白纸,需要疼爱和保护。司晓笑着轻轻俯下身,胳膊环住她肩膀,动作像羽毛一样,司晓觉得这辈子自己头一回这么温柔。
  严格来说,司晓是米白第一个正儿八经的恋爱对象,司晓也是千依百顺地疼着她哄着她。米白毕了业,经过一轮假模假样的面试就被安排进了林逸人的事务所。从各个方面来说,米白都像她的名字一样简单干净,没人舍得这样的一个姑娘去认识和接受世界的浑浊。
  或许在现在的米白心里,理想和原则还是不可超越的东西。有的人的喜欢注定只有七八分,有的人没办法把爱情放在生命最高的位置。
  司晓也不再想钻牛角尖地逼问一个答案。米白想要保护她甚过自己,她在米白心里是重要的,米白也愿意为她做出退让和包容,还不够吗?
  没有争到第一的司晓,抱着怀里瘦弱成骨架的身子,又疼惜又不甘,心里涨潮似的快要管不住自己的酸水,逮住两瓣微张的唇,就快准狠地碾上去,毫不留情地咬住,掠取其间滋味。
  “唔——”挣扎的声音持续了两秒,就被深情款款淹没。
  彩灯照耀,暧昧低蔼的光线似是能勾起人心里的炙热来,滚烫的身体映着灯光妖冶的暗红色,把舞厅里的空气染得燥热。林逸人带着一身在夜里行走了许久的寒气,在紧贴着身体的人群里僻开一条路来,紧蹙的眉透露出一两分不适和狼狈。
  狂热的音乐突然响起,中央舞台亮起来,吸引林逸人转头看去。
  归兰跟着几个着装性感的女人一起走上了台,黑色的斜肩紧身衣,露出半边圆润肩头,黑色的内衣带子衬得肌肤格外雪白滑腻。动作间腰间的肌肤若隐若现,勾着人的视线一探究竟。紧身的黑色热裤勾勒出腰臀性感的曲线。
  舞蹈大胆热辣,双眼微眯似有几分朦胧醉态,柔媚的手从胸口沿着延绵曲线抚到大腿,神情撩人,动作挑逗。
  林逸人头一回看见这样的归兰,环着胳膊瞧着台上,漆黑眼眸里映着五光十色的光线。
  归兰似是发现了林逸人,有意无意地往那个方向看,眨了眨眼,目光盈盈地笑着。
  林逸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在舞台上正背对着自己的女人,那人忽而转过脸来,亮晶晶的眼正和林逸人相对,凌乱的发丝贴在脸颊上,勾起一抹笑容,贝齿轻咬下唇,露出勾人心魂的媚态来。
  台下立刻沸盈开来,嘈杂成一片。
  归兰和几个女人走下台,走进人群里,归兰左顾右盼,也没看到林逸人的影子,不少男人拥挤着围了上来,归兰笑得有些勉强。
  “不好意思。她是我的。”一个冷清声音适时地响起。
  归兰没做多想地走过去,贴上了林逸人的身子,扣了林逸人的手指,带着她缓缓跳起舞步来。
  “老板,您想要我的话,记得一会儿去找郝姐哦,我就能陪您了。”说着,踮脚攀上林逸人的肩,咬着耳朵柔声道,“这附近五星酒店也有,廉价旅馆也有,方便得很。”
  “是么?”林逸人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郝姐,郝姐正一脸谄媚地冲两个人笑着。
  归兰没骨头似的挂在林逸人身上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脸上妖媚笑容也冷下来。她明明告诉郝姐谁也不接,怎么这就被卖了啊!
  周围的人看今晚归兰已有所属,没意思地散开了。
  “怎么回夜场工作了?”林逸人轻声问。
  “不要你管。”归兰别开脸,语气冷淡。
  “我送你回家。”林逸人又说。
  “不要你送。”归兰哼哼道。
  林逸人环着归兰的腰,两个人的步子都极其缓慢,丝毫不受音乐热烈的节奏影响。好似并不在跳舞,而在轻轻地依偎着彼此。
  林逸人的指尖不安分起来,有意无意地在归兰腰间光滑的肌肤上轻轻摩娑。
  归兰捏住林逸人的手指,没好气地瞪道:“最讨厌你们这种不老实的客人。”
  “难道……”林逸人使力把归兰的身子搂得与自己更贴近,“你现在不应该带我去做更不老实的事么?”
  归兰被林逸人的气息搔得脖子发痒,咬了咬唇,道:“我去更衣室换衣服。”
  坐在林逸人的副驾驶座,归兰从心底生出几分熟悉感,不知道林逸人到底想干什么,有些紧张地偷瞥身边的人,发现那人正含笑望着自己。
  归兰问:“你要带我去哪?”
  “我也不知道。”林逸人忖道,“如果我是你客人,大概会带你去最近的酒店。如果我是你朋友,大概会送你回家。如果我是你女朋友,大概会带你去我的住处。”
  归兰呆呆坐着看窗外,不出声。
  车子在停驻了许久之后,终于缓缓启动。
  窗外夜幕之下的华灯孤寂地燃烧,那一星半点的光在偌大的黑色里显得渺小而单薄。
  “听说周楚被举报双规了?跟你有关系不?”
  “嗯。”林逸人点头,“你听谁说的?”
  “报纸上看的。”归兰不自在地调整坐姿,低着头说,“你不必那样的。没必要。”
  林逸人没有接话,似是很专注地在开车,车子的灯光在夜幕里缓慢推进。并不是回家的方向,车子也已缓缓路过最近的酒店。一直沉默着的归兰眼里划过一抹犹疑之色,忽然喊了一声“停车”。
  推开了车门的归兰瑟缩着身子走进夜晚的风里,风把她的发丝吹得很凌乱。
  回来的时候,她眼睛和鼻头都有些发红,抱着自己喃道:“好冷。”
  林逸人在归兰肩头披了外套,送进车里:“去干嘛了?”
  “取钱。”归兰从包里抽出一叠钞票,无所谓似的扔在了车后座,“还你。”
  “哪来的?”林逸人紧蹙起眉头,“我不需要。”
  “凭什么?送我回家。”归兰说。
  林逸人索性把车熄了火,拔了钥匙,定定地和归兰对视,眼中有星色闪烁,平淡却展露着坚持。
  “我不喜欢你涂这么厚的妆。”林逸人说。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种妆容,不喜欢我这种打扮,不喜欢我这种生活,不喜欢我这种女人。”归兰的眼眶红得厉害,越说越发激动,推开了车门拔腿就走。
  林逸人也跟着跑下车,追了几步拉住归兰。路灯洒下一片光晕,两个人在路灯下的脸俱是惨白。
  归兰略带急促地喘着气:“你是谁啊,你完全不必跟我这种人有什么交集,别再为了我屈尊到这种地方来了,我怕脏了你。”
  刺耳的话扎进耳朵里,林逸人怔怔道:“你不相信我。”
  归兰冷哼:“我有什么好不相信你的。”
  “那天是司晓设局把我骗去了错误的地方,还找人演戏看牢我。是赵臻打电话说看到你上了周楚的车,看起来很难过,我就立刻去找你了。”
  “这些我知道。司晓告诉我了。”
  林逸人踌躇了一会儿,终于郑重道:“而我说的介意,真的并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用解释。”归兰大声打断林逸人的话,“什么‘不介意’,这种虚情假意的话我听多了。周楚说得没错,我们天壤之别,当朋友都没什么意思。”
  “你不相信我,所以故意给我看你的生活。“林逸人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这样的你,我完全接受。”
  “少自作多情了。”归兰笑笑,“咱俩什么关系?我在你心里也不算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谈接不接受?你花了多少钱买我一晚?别浪费,咱们该办什么办什么。”
  “我不再想跟你是这种关系……”
  “林老板。”柔若无骨的手指抚上林逸人的唇,止住那欲脱口而出的话,归兰眯着眼笑,“我只能接受跟你有这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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