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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客不寻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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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人左等右等,不见归兰出来,站到了试衣间门口,敲门道:“真的不需要我帮忙么?”
一会儿,门锁打开了,门被推开一丝小缝儿。
林逸人看着门缝间探出一根青葱修长的食指来,然后那食指勾了勾,又勾了勾。
林逸人凑近门缝,归兰深呼吸了一口,道:“出了点儿意外……你进来一下。”
林逸人瞧了眼四周无人注意,把门缝拉得大了些迅速钻了进去。
裸粉色衬着归兰的肌肤更加白皙,打了柔光似的白,光洁的锁骨流动着灯光。
归兰用胳膊捂着胸,红着脸喝道:“转过去!不许看!”
林逸人像犯罪嫌疑人落网似的转身背对归兰,轻声道:“怎么了?不合身么?”
背后犹犹豫豫的声音飘来:“我内衣有肩带,我把内衣脱了,然后发现,好像……有点遮不住。”声音越说越轻细。
有点遮不住?林逸人好像懂了:“忘记胸贴了?”
“……”
小小的试衣间太过幽闭狭小,归兰抱着胳膊遮住胸,看着林逸人清瘦挺直的背,觉得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要不,你就这么让我看一下呗,我看看合不合适。反正那晚……”林逸人迟疑的一顿勾出无限深意。
归兰脑海里立刻浮现起自己在林逸人面前大敞的样子,又羞又恼,咬牙挤出一句:“混蛋,迟早我要看回来。”
林逸人哭笑不得:“那我去楼下内衣店给你看看胸贴?”
“不用了,就这件吧。要大一号,这件胸围太小。”归兰做了决定,发号施令道:“你,出去。我换衣服。”
“胸围太小?”林逸人若有所思地重复道,忍不住想转过头验证一下。
时刻观望着林逸人生怕她回头的归兰及时伸手掰正了林逸人的脑袋,骄傲地挺着胸道:“我这size可是货真价实的C,不像某人……”
说罢,伸出爪子作抓取状在林逸人面前晃了晃,对着爪子叹了两口气。
林逸人不回头都能知道归兰在后边别提有多得意了,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林逸人很淡定,点头道:“恩,跟你的比起来,我的确是不如的。你的,我可是亲眼目睹的,确实……”林逸人笑了,“够看得很。”
“……滚!”
被推出了试衣间的林逸人环顾四周,见几个营业员齐刷刷地看过来,表情镇定地敲了敲试衣间的门:“你先别着急换衣服,还有鞋还得看衣服搭配着买呢。我去给你拿胸贴。”
“那你快点儿。”
归兰在占用试衣间相当久之后,终于穿着礼服袅袅婷婷出来了。裸粉色很好地衬出了肌肤的柔和,单肩斜抹胸设计完美地突出了光洁的锁骨,水晶装饰流光溢彩,包裹着的饱满若隐若现,垂顺的裙摆轻轻晃动着,眼前的归兰耀着林逸人的眼,让林逸人着实感到惊艳。
归兰对着镜子摆了几个姿势,又转过身看后背,镂空薄纱的设计,半遮半掩添了几分神秘感。归兰对着镜子美完了,便挑着眼角望林逸人,眼里光彩流动,仿佛等着夸奖似的。
林逸人把归兰的头发拢到左肩,轻轻开口:“很好。”
简单的两个字,但林逸人的语调和眼神实在太温柔,归兰心里像有什么满溢出来似的,尾巴翘上了天:“还用你说么,我穿什么能不好看。”
林逸人忍住笑意极给面子地点头,然后付了钱把归兰拉去挑鞋。归兰对林逸人的眼光很是放心,不看鞋眼神倒一直落在林逸人身上,看林逸人一身冒冷气把滔滔不绝介绍的店员冻得落荒而逃,然后在背后偷偷笑。
“你的心理活动倒是丰富得很。”林逸人的背后仿佛长了眼似的,突然出声。
归兰理直气壮:“我乐意!”
“试试这双。”林逸人挑了一双银色尖头高跟鞋,“12厘米的细跟,你行么?”
“没有我驾驭不了的鞋!”归兰看到那双鞋也是眼前一亮,喜欢得紧。
“我是怕你踩我。”林逸人面无表情道。
那张好看的脸怎么偏偏长了张这么损的嘴?归兰气得牙痒痒。
归兰坐下来,林逸人却并不把鞋递给她,自己蹲了下来:“穿着礼服不方便,我来吧。”
归兰愣神的时候,林逸人已经握住她的脚踝,替她把鞋换上。脚踝处贴着林逸人的掌心,归兰的心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惊得砰砰直跳,瞪大了眼不能置信地望着林逸人的脸。
林逸人抬头,仍然是寡淡的表情,问:“好了。合适么?”
归兰在林逸人的眼里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一下便挪不开眼,用手扶着林逸人的肩,一时竟有些贪心地想让自己在那双眼里多存在一会儿。
林逸人伸手在归兰眼前晃了晃,笑说:“我的脸这么好看?”
“少臭美。我发呆而已,才不是看你。”归兰扭过脸抵死不认。
“好像还少了什么。”林逸人细细打量归兰,然后拿出手机打给王楠。
两人刚回到宾馆,王楠已经等着了,交给了林逸人一件小盒子。
回到房间,林逸人打开小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粉钻项链,银色的镶边,雅致的粉钻。
“这是我本来准备给我妹妹的生日礼物。”林逸人亲手给归兰戴上,撩起背后的发丝。
归兰的肩背和锁骨被林逸人带着凉意的指尖触碰着,有几分心猿意马,随口问道:“你还有个妹妹?”
“恩。”林逸人淡淡地答,并不多做解释,只专注地看着归兰,对她的作品很是满意:“完美了。抬起头我看看。”
归兰抬起下巴,抿着唇笑,看着镜子面前两个人比肩站着,感觉被屋子里流淌的温柔氛围包围了,认真问林逸人:“你对我这么好,不怕我赖着你么?”
“不怕。”林逸人丝毫没有犹豫。
归兰听了心里有几分美滋滋的,“你应该高兴都来不及!不过,你可别误会,我才不会赖着你。你这个老爱故意冻人的脾气,估计也就我爱跟你在一块儿了。”
说完,归兰自知失言,急忙一本正经纠正道:“我的意思是,也就我受得了你了。”
“你是生怕我不误会吧。”林逸人笑着抚过归兰的发丝,轻声道:“那就辛苦你受着了。”
归兰红着脸败下阵来。这个死闷骚温柔起来真是一塌糊涂,而且好像……越来越不正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何家弘:地方政法委领导过分强调公检法互相配合的重要性,经常牵头组织3家“联合办案”,在以侦查为中心的刑事诉讼模式下,公安局已经侦查终结的情况下,检察院只能提起公诉,法院也只能做出有罪判决。许多不该发生的冤案就此产生。
——《庭审虚化容易导致冤错—专访中国人民大学证据学研究所所长何家弘》
评论说到点上啦,重大案子的辩护律师就像三驾马车的第四个轮子,就是在虚化的庭审上走个过场,即使尽心尽力,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尽管新律师法对律师的权利做了保障,但是落实得不好,对律师的定位也不合适。
而中国,律师被赋予了光环,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律师被责备。
此文想法来自当年的李某某案。当时李某律师为他做了无罪辩护,称被害人是坐台小姐,不算强|奸。
这份无罪辩护引来了对律师的口诛笔伐,有的人认为他欺负弱者,包庇罪犯,有的人认为他出于个人声名考虑而罔顾委托人利益,如果他做有罪辩护,李某某不至于这么惨。
我觉得,律师本应该只是个代替委托人说话的职业。
只是在中国,律师被报以过多期待。原因还是,人们自己不懂法,难以拿起法律武器,需要律师帮他们维护公义。
所以我不对文中律师做道德上的评价。
☆、第三十章
三十
归兰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可是还是对晚上有些紧张。
林逸人换了一套白色西装出来,白色的底子上带着暗纹,在灯光下隐约泛着光泽。里面是黑色的低胸打底衫,领口镶着银色串珠,西装左胸上也有一枚银色胸针,与归兰搭配得很。为了配合归兰的高度似的,林逸人也穿了9cm的粗高跟黑色皮鞋,有几分简约的帅气。
归兰把林逸人拉到镜子前面,手伸进林逸人的胳膊肘里挽起来。镜子里的归兰笑得弯起了眉眼,林逸人看着归兰,微笑里带着几分纵容。
车子缓缓开着,林逸人陪归兰坐在后座。归兰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事来,咬着下唇发呆。林逸人发现归兰心事满怀,关切道:“怎么了?紧张?”
“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归兰语气有些紧绷,却故作轻松地笑,“只是突然想到,万一有人认出我,岂不是让你……”
“没事。这次请的都是司法界的名流。就算他们认出你,也不会声张的。”林逸人轻拍归兰的手,安慰:“你不必紧张怕给我丢人。我的舞伴这么好看,恐怕我骄傲都来不及。而且,你要是不去,我到哪找比得上你的?”
归兰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心情也缓和下来,反手压住林逸人的手,身子凑上去,仿佛要吻上去一般,可却稳稳当当停在距离林逸人咫尺之遥的地方。归兰凝眸望着林逸人,昏暗的车里那双眼像放入了星辰一般,流转着皎洁的光。
林逸人惊讶的片刻,归兰又低了身子,粉色的舌头舔过唇线,让红色的唇更加光泽饱满,伏在林逸人耳边呢喃:“你说说,我到底多好看。”
风缱绻地从车窗的缝隙间拂进来,好似在空中打着涟漪般温柔。一瞬间林逸人觉得归兰浅笑的样子皎洁极了,那双眉眼里当真是风华万千。
林逸人自然不会告诉归兰,只平静着声音道:“离太近了,我眼晕,看不清。”
归兰如遭冷水泼头,旋即撤离了林逸人,不爽地抱着胳膊扭头看向车窗外,打算暂时不理睬林逸人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从车窗倾泻的月光仿佛给归兰素白的脸上了一层柔光,林逸人默不作声地看着,忽然也有想用指尖抚一抚那张脸的心情,心口有些滚烫。林逸人用手轻按胸口,想管住自己的心似的。
于是也转头看向窗外,互不相望。可却忽然发现,今晚的月光都温柔得让人心里一动。
抵达目的地,林逸人让王楠早些回去休息,晚上她们自己开车回去,然后拉着归兰进门。
舞会大厅里舒缓浪漫的钢琴曲回旋。林逸人刚挽着归兰进去找了个位置,主持人和发言人就站上了台。没一会儿归兰听得无聊起来,主持人开了一瓶香槟,宣布舞会开始。
归兰看林逸人还举着高脚杯,好像没有要跳的意思。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走过来,递过手:“我想请今晚最漂亮的女士跳第一支舞,不知道能否有这个荣光?”
眼前的男人大概是个混血,浅棕色的眼睛玻璃般清澈,归兰吃了一惊,然后拒绝道:“抱歉。我不会跳。”
“没关系,我不介意当个临时导师。”男人笑得很得体。
归兰还是摇头,却不知道怎么拒绝,转头求助似的看向林逸人。
林逸人看到归兰一脸防备的样子,嘴角不自觉有些上扬,缓缓开口:“真抱歉。她是我的舞伴,你要是把她请走了,我恐怕会很苦恼。”
两个女人?那男人有些吃惊,或许是国外早已司空见惯,那人在短暂的吃惊后,轻松而礼貌地一笑:“你很幸运。祝你们今晚玩得愉快。”然后转身离开。
金黄的灯光下,林逸人也是眼里流光溢彩,伸手对归兰:“第一支舞。”
归兰盈着满满笑意,点头。
归兰的舞步意外地流畅,林逸人握着归兰的腰,归兰扶着林逸人的肩膀,在流动的音乐中踮着步子旋转,不用磨合就十分默契,身体微贴仿佛形影相随。
“这种简单的舞步是不是不够你发挥?”林逸人能感觉到归兰跳舞的底子,对归兰流畅的舞步丝毫不意外。
林逸人抬起手臂,归兰天鹅似的仰起脸转了一圈,裙摆偏偏,娴熟地伴着节奏踮起脚尖旋转。
“这种入门的探戈四肢健全的都能跳好嘛。”
“等会儿应该有比较难的舞种,不过我恐怕奉陪不了。”
“没事,那我就陪你歇着。”归兰说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不和别人跳?”林逸人含笑故意问她。
“因为我是你的……”归兰顿住了。没人规定舞伴不能拆开啊,可是归兰不知不觉打心眼里默认了这一点。
“嗯。你是我的。我也不想看到你靠近别人。”林逸人轻声道。
归兰心里一暖,扬起下巴,双臂环上林逸人的脖子,把她拉近自己抱住了。温暖喜悦的感情像潮水般要冲破胸口溢出来了,这一刻她真的想拥抱眼前这个人,这个人虽然经常冷言冷语不解风情,但是有时她只需要三言两语就能让自己欣喜得像要飞起来。
虽然她一点也不敢去深究为什么。
林逸人也不敢。
顺着归兰的动作,林逸人双臂圈着归兰的腰,力度轻不得重不得,一时有些无所适从。轻了怕不够回应归兰这个拥抱,重了又怕跨越界线而失控。
两人很快分开,恢复到优雅舒缓的旋律中,归兰看着林逸人,有些不好意思。
“赵臻。”一道声音从耳膜穿过,林逸人吃了一惊地转头。
赵臻直直地站在林逸人不远处,红红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已经烧尽了,只剩下了悲哀和绝望。周楚绅士地站在她身后,关切地询问。
这两张脸归兰都记得,归兰的脑袋有些当机,愣生生地瞧着赵臻眼里的痛楚,再望向林逸人眼里的惊慌。望着望着,归兰自己竟也有些眼酸,低下了头。
“赵臻……”林逸人不知该说什么,只轻轻唤赵臻的名字,眼睛盯住她的脸,仿佛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
“你还叫我做什么?”赵臻的指甲死死地掐着掌心,眼眶通红,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你凭什么……凭什么……”
“赵臻,你别误会……”林逸人急急忙忙往前跨两步,伸手去拉赵臻,却被赵臻一把甩开。林逸人愣着一动也不动了,以往相偎说的诺言一幕幕涌上脑海,辗转了这些年都不曾放手,可是如今赵臻恨她至此。林逸人一点一点低下了头,呆呆看着地面。
“我是林逸人的朋友而已,临时顶替一下舞伴。既然你来了,我把她还给你就是。”归兰突然抬脸对赵臻一笑,替林逸人做出了解释。然后立刻转身离开。
转身,走向那扇华丽的门。粉色的长裙在灯光下渐渐变淡,渐渐变白,林逸人站在原地看着归兰一步步走远,眼前跟着一点点模糊起来,力气也一丝丝被抽走。会场里的灯光灼着眼,恍如一张发光的网,林逸人只想闭起眼,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想。
“林娴,你这是为谁哭?”赵臻定定地望着她,双唇颤抖地问。
周楚蔑笑着看了林逸人一眼,从西服口袋里抽出手帕,替赵臻拭去眼泪。
“别碰我!”赵臻躲开了周楚,视线仍牢牢地放在林逸人身上,一刻没有松懈,像是要逼出个答案似的。
“赵臻,跟我走好不好?”林逸人无路可退,露出哀求的神色,噙着眼泪低声呢喃。
林逸人恳求的眼神像刀子钻进赵臻身体里,在赵臻心头割了一刀,湿热的血一滴一滴落下来。赵臻别开脸,只恨自己到现在还不够狠心。
“你凭什么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一副受伤的样子,你真的是么?”赵臻颤抖得牙齿打架,泣不成声,“我会伤害你,你还靠近我做什么?”
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看,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涌来。赵臻转身推开人群,捂着嘴跑出去了。
林逸人拔腿就追,却被周楚拦住了。周楚笑笑,道:“追出去,有什么用呢?”
林逸人推开周楚,追到了外面,可是赵臻早已不知去向。冷清的月光和孤单的灯光把砖瓷的地面映成了一潭水,只会安静地淌着光。
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觉得夜风已经吹到了骨子里,裹紧了衣服都不能添一点热度。
林逸人挪着步子,失了魂似的走到车边,空洞的目光撞上一个影子。
“归兰?”
眼前的人坐在车边石阶上,把自己抱成了团。林逸人穿着两件,站了一会儿尚且觉得冷。归兰只穿了一件还是无袖的,此刻已经冻得发颤。抬起脸扬眉一笑,用发颤的嗓音道:“你来啦。我反正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就随便一等。”
可是那双眼,分明哭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反感正室掐小三,所以我文里主角之间是不可能有这种桥段的
☆、第三十一章
三十一
林逸人脱下了衣服披在归兰身上,然后把归兰扶进车里关上门,几分心疼几分责备:“你怎么在外面等我呢?”
归兰吸了吸鼻子,把林逸人的衣服裹了紧了些,反而关心起林逸人起来:“你们……好了么?”
林逸人眼里一暗,并不回答。
归兰心中明白,讪讪地问:“你们之间怎么了,能说么?”
只问着,就鼻头酸起来。归兰知道她不算林逸人的谁,可竟一个问题都让她感到自己的可悲。
“她的哥哥被卷入了一件案子,我是她哥的辩护人。但是我食言了。”
庭审前,林逸人钻研案子几天几夜,眼见能让公安机关重新侦查的证据力度不充分,决定为赵凯做有罪辩护,被害人意外致死,或许能让赵凯从轻判处。
开庭几天前,林逸人就接到了电话。刑辩律师是个风险不低的职业,林逸人并没有把对方的恐吓放在心上,淡道:“我的女人我自己会保护,你们有本事动赵臻,我就有本事让你们度日如年。”
可是就在庭审前一个小时,林逸人收到了一段视频。视频上赵臻的父母仍然过着和平常没什么不同的日子,在紫砂壶里倒入新沏的茶,炊烟袅袅升起。伯母围着素花的围裙,撕去墙上日历的一页。林逸人心里咯噔一下,日历上的日期和钟上的时间清清楚楚,或许现在那些人就在老人家门口。
林逸人把车开走,趴在方向盘上等着时间流逝,想象着庭审现场赵臻的失措与慌乱。
“那你没有告诉赵臻么?”归兰愣愣地问。
“没必要给老人家带去不必要的惊慌和忧虑,两位老人到现在还不知道赵凯获罪。而且赵臻那个性格,若是知道了,我担心她……”林逸人摇了摇头,叹气,“我担心她不会罢休,以身犯险。可是我就是喜欢她这个性格。”
归兰定定地看林逸人说起喜欢时突然扬起的唇角,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可爱的回忆。她想知道,即使林逸人的心事对她可能会有些残忍。
归兰觉得自己已经虚伪了很久了。就这一次,她想真心实意地了解一个人。
林逸人揉了揉眼,转头道:“我送你回去吧。”
话音刚落,归兰的唇已经凑了上来,贴住了她的。两片柔软相覆,许久的等待而沾染的冷意,在唇齿间化了个透彻。窗外风扑打车窗的声音,听不到了,窗前路灯灼灼的灯光,看不到了,月光也如珠子般散落,今夜的一切大概只是为了点缀这久违的一个吻,只有抵死纠缠的唇是真实的,真实得将整个心脏栓牢了,只有唇上温柔到极致的触感是真实的,真实得让两人都有些发颤。
林逸人后背靠在了车门上,已经无路可退,伸手握住归兰的腰身,眼前就是归兰细致的眉眼,唇被归兰轻柔含着,有什么一点点顺着归兰香甜馥郁的气息渗到心尖上去,抚得她的眼缓缓合上。
手机“叮咚”一声,划破暧昧的空气。林逸人把归兰推开,轻轻喘着气。归兰的指尖抚上唇,表情好像也有些发懵。
月色如荧光点点翩翩萦绕着,归兰不说话,林逸人也沉默着,只是对视着,好像想在对方的眼里找寻自己似的。
受不了面面相觑的长久尴尬,林逸人拿起手机一看,是一封邮件,带着一个音频附件。
“什么?”紧绷的语气泄露了归兰的紧张。
“翻案。”林逸人盯着手机屏,将音频下载下来,“赵臻哥哥的案子,我在想办法翻案,或许能够……”
归兰怔怔地看着林逸人,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然后不言不语退离了林逸人,回到了副驾驶座上。
林逸人看到归兰一瞬破碎的目光,忽然心里一疼:“刚刚……”
“刚刚没什么,一点安慰,喜欢么?”归兰舔着唇笑笑,看向车窗外。
长发散落在侧脸,林逸人看不清归兰的表情,只是呆了几秒:“安慰?用这种方式?”
“嗯。”归兰的语气轻飘飘的,“我就是干这个的。”
车里压抑得喘不过气。林逸人出神地看着归兰,回想起唇齿间的香甜气息,却被归兰的一句话化成了毒|药,死死扼住了脖子,想说什么,也使不上力气。
“林逸人,”归兰淡淡出声,“我在这儿待够了,送我回家。”
说完了,就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陪着她的时候不觉得,等着她的时候不觉得,可是这会儿疲倦感海潮般袭来,让她连眼都不想睁。
林逸人开得很慢,前方白色的车灯颜色冰凉,在黑夜的大网里破开一条路,身侧归兰披着她的白色西服静得好像睡着了一般。林逸人克制着想看向归兰的冲动,她知道这是什么滋味,这种心情让她想起爱上赵臻时的自己,泛起一丝苦涩来。
和赵臻之间,还有不舍,还有一场于事无补的挽救。
而命运的拉扯中,归兰已经成为了她不能抗拒的存在,藤蔓般一点一点在她心里扎了根。
车在楼底缓缓停下,林逸人却没有出声提醒归兰,呆呆地看着眼前,空气中扬起的灰尘在车灯的光束里漂浮着。
归兰静静坐了一会儿,同样呆呆看着眼前,眼里映着空洞的夜的黑,以此将心事匿藏。
直到看得眼睛发酸,归兰推开车门,没有道别。
林逸人看着归兰打开楼道大门,然后头也不回地进去,冰冷的铁门“哐当”一声合上,林逸人的心忽然坠下。
踩上第一级台阶,竟然脚下一空,归兰一个踉跄,肩膀撞上了墙壁。归兰回头,看黑黢黢的铁门。
林逸人收回目光,合眼靠着座椅,只觉得身体溺水一般往下沉,呼吸沉重到吃力,心里有什么叫嚣着,拉扯着,耗损着仅存的力气。
肩膀上的疼痛让归兰被击溃,眼泪迅速填满了眼眶。傀儡般无力地扶着墙踩上台阶,楼道灯光突然亮起。归兰抬脸眯起眼细细瞧着,斑斓的灯光在眼前划成光圈,看着眼前的璀璨光景,眼泪忽然就坠下来。
林逸人从没想过自己会再为别人而动容,睁眼合眼都是归兰的唇齿眉眼,月色清澈如同归兰眼里的涟漪。
归兰以为自己就算满身尘埃污秽,也会在遇到爱情的时候矜贵和无畏,没料到遇到林逸人,最后还是一个人沉沦卑微。
车已经在黑夜里停泊了许久,林逸人望向楼上,没有一盏灯亮着。钥匙开了车,车子发动的声音逼她抽身离场,握着方向盘,林逸人的目光却恍惚找不到着落点,心头隐约的苦涩把她绑在了这一寸两方之地。
归兰走着走着忽然驻足,看着楼道窗户间投进的月光,就在今晚,她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也得到了林逸人的答案。归兰昂起头自嘲一笑,抱紧自己全当对自己的安慰。也不错,一厢情愿的关系,不完美,她不要。
心头汹涌的烦躁感让林逸人拉开车门下了车。走到门口正要打电话让归兰开门的时候,伸出的手蓦然顿住了,道不明的冲动在胸口摇摇晃晃。赵臻的脸还那么清晰地刻在脑海里,过去难舍不能放。昏昏沉沉的灯光把模糊的影子映在门上,心底的愧疚让林逸人的手无力地垂下,束缚着她到窒息。
打开家门的归兰像倾尽了全身力气,灯也来不及开就软软地靠在沙发上,望着空洞的白色天花板。月光辗转了千里万里,寻了一处庇护彷徨不去,旋着屋子静静淌。归兰把自己抱紧了些,身上凉意让她想起林逸人那张冷清的脸来,还有冷清的调子,她让她关上门,瞧也不瞧她一眼,好像敲碎的冰,又冻又扎人。
微凉的风送了夜一程又一程。月和夜难以割舍,如同鱼沉溺在海的温柔怀抱里,静静束在孤独的角落,放弃了辽阔的天。
远方,破晓。林逸人看着黑夜逝去,想起曾经和赵臻相拥的夜。轻轻合上眼,回想过去的每一段风景,然后凝眸看着光亮一点点抹去黑夜的最后一点痕迹,恍如一个美梦逐渐淡去。
天边,微亮。归兰看着初升的光圈,想起睁眼就期待着林逸人的清晨。擦去脸上泪痕,暗藏多余的心事和期望,然后安静等着光亮从天边涌来如潮水般一点点覆天盖地,日子还要继续,明天孤身也要活得漂亮。
☆、第三十二章
三十二
眼睛疼得睁不开,归兰在沙发上努力把眼皮抬起一条缝,微光渗进来。
天亮了。
又一天,真好。
归兰觉得自己好像失恋了一场,前一秒方才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下一秒就碾了个支离破碎。
不过,也只是失恋而已。或许连失恋都算不上。动情罢了。自己明明早就知道林逸人心里住着别人。
归兰酝酿了一会儿,深呼吸一口,拿手机飞快地把林逸人删去。然后又倒下去,一动不动地在沙发上挺尸,眼都忘了眨。手机里的林逸人删去了,脑袋里的林逸人抹也抹不去,讨厌得紧。
手机响起来,归兰接起,声音软绵绵道:“谁?”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道:“我。”
归兰沉默了,那个声音扯出太多画面。屏着气细细听着电话那头的每一丝动静,心绪又随之开始汹涌个不停。
等了足够久,对方再没有什么声音,归兰有些失望,眼睛又开始发疼:“没事么?那我挂了。”
“有。”林逸人声音低哑模糊,像张不开口似的,“我打算去B市。去之前,我想带你去见我朋友,他那有合适的职位,不会埋没你。”
归兰心里一疼:“谢谢。不用你管。”然后挂了电话。
挂完又有些后悔。
林逸人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好,无缘无故的关心,种下种子然后精心饲喂,却一副无心的样子。旧情难以割舍,还偏偏来招惹她,真是渣渣。
归兰躺不住了,换了身衣服洗漱收拾了下,戴了副大大的墨镜遮住桃似的眼,就出门了。
干疼的嗓子里有些腥味,像含了一口血似的。明明不曾说多少言语,嗓子却像磨出了血,或许话语原是很多的,只是有口难言,到了嘴边又咽回了肚子。
林逸人对着挂掉的电话,出神许久。她不喜欢归兰的疏离,和归兰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生动又活泼,让她快要不习惯长久和自己相处的安静。对赵臻的牵挂和对归兰的贪恋让她快不认识自己。宁愿没有昨晚那个吻,她还可以继续对自己虚伪,也不至于面对归兰的时候如此惭愧,想给的关心都迂迂回回。
归兰朦胧的笑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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