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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安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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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秋桐很快恢复了正常,视线落到安宁小脸上时瞬间变得柔软,思维能力也回来了。
  她抬手握住被外那只小手拉回,并不计较安宁的小调皮,反而柔声笑问:“怎么不多睡一会?”
  小姑娘刚刚被她盯的心有余悸,软绵绵地看了她一眼,立刻闭上了眼睛把脸埋进被子里。
  秋桐失笑,倾身抱住香软的小少女,在她耳边低声道:“下次不要吵醒我哦,我起床气超级严重的。”
  安宁被瞪了超委屈,闭着眼装睡不理她。秋桐睡意还有些浓,便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也闭目睡去了。
  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安宁小小地抬起头,悄眯眯地继续看她。这次算是不敢再去撩拨了,怕她起床气发作,瞪她QAQ。
  这次台风来的很突然,手机上的预警都没有提前通知,不过它走的也很快,没两天云收雨停,阳光透过碧蓝天幕洒了下来,空气里满是湿润的水汽。
  后面两天天气实在恶劣,秋桐便带着安宁在古堡里呆着,偶尔两人去活动室玩,或是去观影室看电影,去图书室找书。
  古堡巨大,房间众多,这几天来的人很少,主人家也不在,是以她们玩的也算尽兴。
  两天后,几人便准备回去了,秋桐驾着火红的玛莎拉蒂,引擎一声轰鸣,如火线一般冲了出去。开了一段路程,看安宁一直伸着脑袋看窗外的风景,她按下车顶,车子瞬息间变成了敞篷。
  小姑娘回头弯着眼儿笑,把手伸上去感受着急骤的劲风,乌黑的发丝飘散飞扬。
  高远的蓝天碧空,层叠的流云飞霞,连绵的原野麦田,火红的跑车上,白裙子的少女如夏花般绚烂。
  一切美得像幅画卷。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宁的日记:见到她会紧张,靠近一点就会脸红心跳,被温柔抱在怀里睡去的时候,又感觉那么安心,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秋桐:她笑起来的时候,我终于有一点相信,原来世上真的有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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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秋桐近来有些消沉, 这是安宁注意到的。她表现的并不明显, 每天还是一样坐在书房对着电脑一坐一整天, 看着她的眼眸温柔带笑,似乎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但安宁还是感觉到了,她吃饭时的饭量不像以前那样多, 有时安宁下班回家,会在垃圾篓里看见喝空的酒瓶,而且, 她出门的次数增加了。虽然秋桐出门都是趁着白天,晚上一定会赶回家吃晚饭,但她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回家时总是酩酊大醉。
  她似乎陷在某种情绪里, 只能靠着喝醉来发泄。
  安宁不能说话, 没有办法开解她,只好默默地照顾好她,为她打理好家里,做好一日三餐,尽力使她开心。
  坐在沙发上抱着枕头,餐桌上的菜已经没有丝毫热气。客厅里死一样的寂静, 天花板上的壁灯光影柔和, 窗外的月光静静洒落,安宁在一室清冷中思绪渐渐飘飞。
  如今已是八月中旬了, 她与秋桐朝夕相对一个半月,算是已经熟悉对方了, 可她并不清楚秋桐变化的原因。在她心里,秋桐是十分强大的女人,她会因为什么原因而情绪低落以至于掩饰不住呢?安宁百思不得其解,近来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她想了半天也毫无头绪。
  自从她们从农场回来后,秋桐带她去看了医生,不是在海市看的,她带着她坐飞机去了京市,安宁还是第一次坐飞机,新奇地不得了,到了京市她们去了一所医院,一位年老的医生与安宁交流片刻,再做了一番检查,便没了下文。
  老医生和秋桐单独谈了一段时间,后来秋桐告诉她,医生说她这个病可以治好,但希望很渺茫。
  她在跟她说的时候,细细观察着她的神情,怕安宁伤心失望。可事实上安宁并不十分在意,她不能言语地过了这么久,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很多人说她可怜,抱以异样的眼光,她反而觉得没什么,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便能形容她,她是真的毫不在意自己的缺陷,有时反倒觉得自得其乐,她性子安静内敛讨厌吵闹,可以光明正大躲避别人的八卦交谈。
  所以秋桐在试探着跟她提起了之后,她一点也没有沮丧,反而安慰了对方几天。
  然而这事已经过去了挺久,秋桐观察了几天,看她还是笑脸盈盈的模样,便没再放心上了。安宁想不出来有什么缘由使她愁肠百结,她不经意问过一次,秋桐无事一般挑眉笑着说,她哪里看出来有不开心?还对她讨饶道,是不是她出门太多她生气了?并许诺下次再也不晚归了。
  骗人。
  小姑娘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看了眼挂壁上的钟表,秒针滴滴答答不停歇,时针指向了晚上十一点。
  安宁突然觉得有些难过,有些自责。在秋桐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什么也做不了,连她为什么烦恼都不知道,她只能傻傻地坐在家里,徒劳地等她回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直观地感受到了彼此的差距,她不知道秋桐的烦恼,不知道她出门去了哪里,更不知道秋桐的家人朋友是谁。除了这栋小楼,她与她再也没有别的联系。
  假期即将结束,她就要离开夏花,也离开这栋小楼,与她分别。安宁忍不住想,她走了之后,两人的关系就会变淡吧?她在学校里上课,她去酒吧里喝酒,还可以滑雪、冲浪、爬山……她给她讲这些的时候神采飞扬,兴致十分高昂,显然很喜欢那样的生活。
  秋桐的人生多姿多彩,怎么会记得她这个平凡普通的女孩儿呢?
  安宁暗自神伤,时至深夜也没有丝毫睡意。
  秋桐多日来第一次这么晚还没回家,她焦躁不安,担心她是否出了事,拿着手机给她打了好多个电话,可一直无法接通。
  索性没过多久,时间走到接近十一点半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有人重重敲了几下门板,力道轻重不一。
  暮色浓郁的深夜,寂静的屋内猛然响起突兀的敲门声,安宁惊了一跳,心脏“扑通扑通”飞快跳起来。她紧张地慢慢走近门口,先凑到猫眼前往门外看,门外人趴伏在门上,看不见人脸,一身一字肩红裙鲜艳夺目。
  悄悄松了口气,她忙打开了门,靠在门上的女人瞬间站立不稳往前栽了一下,被她接住了,用瘦弱的肩膀撑着,踉跄带着人往房间走。
  秋桐似乎是醉的狠了,全身力气都压在她身上,安宁险些扶不住她,好不容易带着人进了房,把她推到床上躺着,安宁出了一身汗。
  她站在床边轻轻喘了喘,秋桐仰躺着瘫在床上,眼眸紧闭,发丝凌乱地盖住了脸,似乎不省人事,但酒品意外地好,没有吐也没有胡言乱语耍酒疯。爸爸路南之前和客户应酬,喝多了回家又吐又笑的,安宁记得清清楚楚。
  安宁凑上前,抬手把她的头发拨到脸旁,看着女人安静的容颜,闭着眼也能看出来脸上表情并不轻松。她轻轻抿了抿唇,无声在心中问:姐姐,你在为什么难过?
  她转身走进洗手间,端了一盆温水,拿上毛巾,再来到房间,开始给床上的醉倒的女人擦洗。
  没敢给秋桐脱衣服,不过秋桐穿的裙子,还是露了一大片肩膀胸口的一字肩短裙,很方便擦身。安宁给她擦雪白的胸口时,脸都红了,接着依次地给她擦胳膊,然后撩起裙摆擦下面的腿。
  这期间,秋桐一动不动,哪怕安宁撩她的裙子,给她擦完整个大腿都没任何反应。
  秋桐的神智是清醒的,可身体就像灌了铅,沉重地无法动作,她能感觉到安宁在照顾她。她在给她擦脸,用的是温热的毛巾,秋桐想说,她化了妆,脸上的妆水洗不掉,要用卸妆液,可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的人没醉,身体却被酒精麻痹了。
  擦完了脸,小姑娘比常人轻浅的脚步声轻轻的,慢慢的远去,过了一会儿,她又慢腾腾走了进来,要不是秋桐高度注意,她差点没有发觉她的到来。
  “咯”,是杯子被放到柜子上的声音。安宁俯身揽住她肩膀,吃力地将人扶了起来。
  凉凉的杯口凑到嘴边,秋桐控制着努力张开唇,煮过加糖的牛奶滑进口腔,满口奶香萦绕。她尽力咽了下去,有几丝奶渍顺着唇角滑向下颌,很快又被安宁捏着纸巾擦掉了。
  小姑娘不能说话,似乎是想安抚她,她的手轻轻柔柔地在她脸上贴了一下,微凉的掌心驱散了颊上的滚烫。在那小手欲离开时,秋桐偏了偏头,对那沁人的凉意恋恋不舍。
  哪怕给她擦了身子,秋桐浑身还是酒气熏天,安宁扶她时出了汗,帮她擦洗时又沾了满身酒气,干脆去洗了个澡。
  秋桐躺了会儿,慢慢恢复了些力气,从床上爬下来去梳妆台前卸妆,撑着点精力做完,又咸鱼似的扑到床上闭目睡去了。
  昏昏沉沉间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她变成了一个小孩子,站在偌大的秋家老宅里,一身白裙的夏淑云静静坐在花房,眸光放空望着盛放的鲜花。
  她走过去,伸着小手去拉她的袖子,喊她“妈妈”。可夏淑云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反应。梦中的她身体变小了,思维也跟着变得稚嫩。她有些失落于妈妈的不理睬,小手揉着眼睛想哭。
  六叔很快跟过来,哄着她离开了花房。他看起来年轻很多,大手干燥温暖,轻轻牵着她走远了。
  这个梦境里出现了夏淑云,六叔,还有一些佣人,就是没有秋文生。
  小小的秋桐咚咚咚跑到大门口,幼小的心灵充满了对爸爸的期盼。只要爸爸来了,妈妈就会好了。一直等到天色暗沉下来,六叔劝了她几次,她还是坚持坐在门口不动身。
  有车子开过来,她高兴地跑上前,对着走下车的男人叫:“爸爸!”
  年轻时的秋文生对她不算疼爱,但终归是他的女儿,他也从未苛待她,偶尔还会冲着她笑一笑。他俯身摸了摸她的头,温和道:“小桐,怎么不去屋里等爸爸?”
  他牵过她的手,领着她进了门,小女孩脆生生地说:“妈妈又不说话了,爸爸,我们去叫妈妈吧?”
  秋文生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模糊的失了真,像是从天外飘来的:“妈妈生病了,我们不要去打扰她。”
  下一刻场景倏忽变换,她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花房,面对着无知无觉的夏淑云,耳旁有细细的交谈声,打扫花房的佣人挨头凑在一起嘀咕。
  “这家的女主人怎么天天坐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嘘,小声,我知道一点,她好像是得了产后抑郁症。”
  “这么有钱还得抑郁症吗?是不是有什么缘由啊?”
  “好像是说,她怀胎九个月的时候,有小三给她发消息示威,把她刺激地当场破水,生了小姐之后就得病了。”
  “唉,可怜。豪门是非多啊。”
  “谁说不是呢。”
  两人兀自咂舌感叹,谁也没发现隐在花丛深处的小女孩,她正紧紧握着拳,咬着牙淌了满脸的泪,却一声不发。
  是不是她的出生,才害得妈妈生病?以至于最后从高楼跃下?幼小的女孩绝望的想。
  漆黑的夜里,房中的灯光暖黄,安宁抱着沉睡的女人轻轻拍抚,女人眼角往外渗出一滴水珠,眉紧紧蹙着,牙关紧咬。
  她温柔地拂过秋桐的额发,手在她背后慢慢拍着,直到她的神情放松下来,呼吸平缓。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宁的日记:她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对她一无所知,只能抱着睡梦中落泪的她,心痛地流下泪来。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原本只要认识她就好,可我现在想了解她……
  秋桐:漆黑的梦靥中,一束光撕裂了黑暗,指引我走出了深渊。


第三十二章 
  自从那一夜大醉而归之后, 秋桐情绪慢慢好了, 却没有回复到最初的样子。然而她表现得一如往常, 这些细微的变化也只是安宁感觉到的。
  安宁背地里联系徐佳思,想问一问她知不知道原因。
  徐佳思收到消息还很纳闷,秋桐心情不好?她不是总心情不好吗?那个阴晴不定的性格, 指不定啥时候就发火想揍人呢,前一秒还笑着跟人调情,下一秒就能臭着脸甩脸色, 这样的情形她见多了。
  她正想回,不用管,桐姐就是这么个狗脾气,放一放自己就好了。
  一转头瞧见墙上她妈挂的老式台历, 心下一跳。昨天好像是八月十八?
  八月十八是秋桐的生日啊!妈呀完蛋了, 她光顾着缠楚临安,竟然忘了桐姐生日,更没有给她送礼物!桐姐不是因为这个才不爽吧?
  徐佳思怂的一逼,颤巍巍回:小安宁啊,昨天是桐姐的生日,我给忘了……她可能是因为这个不爽快, 你给我求求情哈, 姐姐下次请你吃饭!
  然后她尿滚尿流地匿了,把手机关掉, 理直气壮地跑楚临安家里求保护求安慰去了。
  安宁捧着手机沉默了,秋桐姐姐会因为徐姐姐不记得生日而这么消沉吗?不可能的。徐佳思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以为秋桐的心情不好只是些微,可她却在深夜睡梦中流下泪来,虽然徐佳思的话不大可信,但也许真的是和生日有关系。可惜她什么都不告诉她,连生日的事也没有提及。
  清亮的眼瞳暗淡下来,她随手放下手机,开始烧水煮醒酒汤。
  宿醉醒来后喝点醒酒汤有助于醒酒开胃、增进食欲,她怕秋桐醒来头疼。
  身后有脚步声,安宁端着碗回头,只见秋桐头发乱糟糟站在卧室门口,眉头皱着,一手扶着额头眯着眼望过来。
  安宁忙把碗放下,上前去扶她,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秋桐茫茫然恢复神智,目光聚焦到她脸上,下意识扬起唇笑了一下,哑声开口:“不用扶,我自己去,你先吃饭吧。”
  话一出口她便愣了一下,她的嗓音既沙又哑,像是抽了十多年的烟才能练出来的老烟嗓,她原本的声音是很清晰圆润的御姐音,这下瞬间变成沙哑撩人的磁性烟嗓,一下子说不出的奇怪。
  恰巧头有些疼,说话时嗓子里像刮过针似的,原以为是酒后宿醉不适,现在看来应该是感冒了。
  转眼瞧见小姑娘担忧的目光,秋桐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眉目依旧含笑:“没事,别担心,我去洗个澡。”
  她进了浴室,很快浴室里传来水声,安宁从抽屉里翻找出医药箱,里面备了常用的药,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等等。这箱子是有一次她无意中看见的,里面的药都过期了,她便乘着出门拉着秋桐去药店换了一批,正巧现在就用上了。
  秋桐穿着浴袍走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滴水,安宁咚咚跑过去接她手上的毛巾,把她按在餐桌上坐下,桌面上摆了一碗汤,还有几粒剥好了的胶囊,一杯水,一碗熬地糯糯的小米粥,几碟小菜。
  感受着身后小姑娘轻柔的擦拭,头皮一点也没有被拉扯到,秋桐怔怔看着琳琅满目的餐桌,忽而释然一笑。
  昨夜困于睡梦中不得醒转之时,她恍惚能感觉到,有人用那样温柔的力道,轻轻抚过她的脊背,无声无息,却久未离开。
  这些时日,她知道安宁发现了她的异样,也看见了小姑娘担忧的眼神,可她挣脱不出来,夏淑云在她面前死去,给她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这种负面情绪缠绕着她,她明知自己要走出来,却毫无办法。她看过心理医生,做过治疗,她是那样肆意妄为的性子,即使是来自母亲的牵绊她也难以忍受,然而医生说,她的心防太重,幼时的创伤又太深刻,只能靠自己修复。
  生日过后不到一个月,就是夏淑云的忌日。骨子里再凉薄,秋桐也忍不住产生了自我厌弃,幼时的她总在心里想,如果她没出生,夏淑云是不是不会得产后抑郁,是不是就不会自杀?
  长大之后她成熟了很多,然而从小时便烙下的伤疤,结了痂也没有消失,反而深深藏在心底,偶然一触便生疼。
  她原以为她的一生就这样了,不断地自我折磨、自暴自弃,接受不了他人,也不能自我解脱,一个走在阴暗沼泽里,禹禹独行。
  可能老天终归是怜悯于她,送来了一个纯白无暇的小姑娘,像给在黑暗中摸索蹒跚的人,送来了一束明亮刺目的光。
  她第一时间便是抗拒,光芒耀眼刺目,她不敢伸手去碰,唯恐玷污了她也刺瞎了眼。可哪个孤独久了的人能拒绝的了那个干净纯粹的小姑娘呢?她拼命克制,还是屈服于不可名状的巨大吸引之下。
  不动声色地接近她,冷到极致的心脏在光芒的温暖中缓缓苏醒,她第一次体会到喜爱的滋味,她喜欢那个孩子,想靠近她,想保护她,想关心她、爱护她,想对她好。
  好像空空荡荡的胸口住进了一个人,满满当当沉沉甸甸,飘忽的灵魂突然安定了下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那么多年似是白活了,她浪荡不羁、洒脱自由,不在意任何人,不顾忌任何事,肆意妄为自诩潇洒,其实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被恨意撑起皮囊,行走在这世间。
  身后有人撩动她的发,细软的指尖穿过头皮,柔软微凉。秋桐恍惚回神,端起汤碗喝了一口,安宁伸手越过她肩膀,捏起一枚胶囊。
  秋桐接过,妥协般地问:“我喝完汤再吃药好不好?”语气很是温和,含着亲昵的讨好。
  轻轻软软的“嗯”在脑后响起。
  头发擦到半干,安宁去柜子上拿了吹风机过来。秋桐伸手去接,口里说着:“我自己来。”结果被安宁避过了,不容拒绝地转到她身后给她吹头发。
  秋桐暗暗苦笑,小姑娘看来是有些生气了。这一念头转过,她的心情莫名沉闷起来。随手放下筷子,她转了个身,安宁手上还握着吹风机,不期然对着她脸吹了一下,忙急急关上。
  现在是秋桐坐在木圆椅上,椅子不算高也不算低,她坐着安宁站着,两人正是面对面,安宁被她轻轻揽过,站在她两腿间。
  她似是有些疑惑,眸光安静地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秋桐闭了闭眼,而后轻轻笑了笑,脑中想好了措辞,才迎着安宁清澈的眼睛缓缓道:“昨天是我的生日。”
  安宁长长的睫羽一颤,抿住了唇,一用力,浅粉的唇瓣便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起来。
  秋桐觉得那苍白的颜色有些刺眼,她不自觉地垂下眼眸,注意着那张小小的唇,一边道:“我妈,当年生我后得了产后抑郁,她在我七岁那年,抑郁症发作自杀了。”
  这段话内容含量极大,她在说之前还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可说出口时竟然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一半的心神都被安宁咬住的苍白唇瓣拉去了。
  她自己都没来的及悲伤,小姑娘却仿佛听了一场人间惨案,小脸惨白,雨后晴空似的大眼睛里蕴出一汪水意,水润润的泛着光。
  秋桐诡异地感到了心满意足,小姑娘在为她心疼呢。心满意足的背后还有对安宁的心疼,她抬手揉了揉她细软的发,而后指尖下滑,按住了被整齐的贝齿咬住的唇。
  这一瞬间,她恍惚忆起了那次深夜晚归,她浑身酒气站在床边看着安然睡去的少女,伸到半空的手戛然而止,那一次她想试一试那张花瓣似的唇有多柔软,直到真的触到了,她才无声叹息,比她想象的更软,还有微微的凉。
  “别咬。”她话音一落,安宁的唇瓣便松开了,咬过的唇泛起浅浅红润,雪白的脸颊上浮起一层嫣红。
  鬼使神差的,她没有收回手,指尖轻轻压在小姑娘的唇上,手掌托着她的脸,看着明显害羞的少女,她微微一笑,慢条斯理道:“我很高兴,能看到你为我担心。”安宁颊上又红一层,羞得大眼睛水润生波。
  “我没有事了,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在怀念我的母亲,这几天害你担忧,真是对不起。”也许是气氛太好,也许是面前的少女太过美丽,秋桐放轻了语调,语气温柔宠溺,近乎情人间的呓语。
  偏偏她因为感冒声音沙哑,压低了声音语速减慢,磁糜的嗓音柔软,像是一只只小钩子勾人心魄,刚刚洗过澡,她的脸庞不施脂粉依旧精致艳丽,桃花眼微眯着,眼尾发红向上弯起,漆黑的瞳孔深邃温柔。
  她的黑发卷曲着披散在肩头,深深注视着安宁,目光温柔含情,像在看此生挚爱之人。
  安宁在这样专注的视线里,突然觉得几分委屈。这几日的担忧、焦急,还有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无力,这些复杂的情绪,全在面前人宠溺至深的注视下涌上心头。
  她眨了眨眼,然后就见眉目绝艳的女人轻蹙起眉,脸上划过一抹疼惜,指尖从她的唇上挪到眼下,轻轻擦拭去了溢出的泪滴。
  “别哭啊,姐姐错了。”秋桐实在不会哄人,她也没哄过小姑娘,于是只能做另一件她也从未做过但难度相对较低的事:道歉。
  她揽着安宁柔声道了好几声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犯,小姑娘立马好脾气地破涕为笑,小脸红红地收了眼泪了。接着给她拿了胶囊来盯着她吃下去,看来吃药这回事,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唉。
  真像个小管家婆。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宁的日记:好心疼,如果可以,我想把我的爸爸妈妈分给秋桐姐姐一半,这样她就不会再难过了。
  秋桐:嗯,未来分我一半。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tantan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笑如春山、朝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tantan 10瓶;大魔王Ren。 3瓶;孤独的流浪者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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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自古以来便有病来如山倒, 病去如抽丝的说法。秋桐的感冒来势汹汹, 她原本一年半载都不会生一次病, 如今正当酷暑,她竟然开始咳嗽流涕起来。就这样过了一天,夜里睡梦中慢慢发起了烧。
  安宁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一晚, 半夜给她找退烧药,又要不时注意她的情况。偏偏秋桐哪怕烧糊涂了也坚持不肯去医院,全身发抖冷汗直流, 迷迷糊糊说胡话,像是把好几年的病攒到一天生出来似的。
  直到凌晨三点多她的烧才慢慢退下去,体温维持在37。5度,睡的也安稳了, 安宁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疲惫地在她身旁躺下了。
  秋桐早晨醒来时,已经没有了昨夜的昏沉感,一觉过去仿佛病痛一扫而空,她只觉神清气爽沉疴尽去,浑身上下都是轻松的。
  她坐起身第一时间转头去找安宁,只见身旁的薄被里鼓起一个小包包, 她起身动作不小, 弹性十足的床垫颠了颠,那小人儿却一动不动。
  她忆起昨夜昏昏沉沉忽冷忽热之际, 一直有个沉默的小身影在默默照顾她,为她量体温, 给她喂药,她喊冷时钻进她怀里抱着她给她取暖。一直忙到很晚,她失去意识陷入睡梦中前一刻,那小孩儿还在用凉凉的小手轻轻拭过她的额头。
  窗外天色大亮,今天是个多云的天气,有几丝阳光落到窗棂上,耀目极了。
  秋桐想着小姑娘应该是累坏了,该让她多睡一会,便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先去卫生间洗涑一番,看了眼时钟,已经是九点多了。
  她给夏花店主打了个电话,给安宁请了一天的假。慢悠悠收拾好自己,然后笨手笨脚地去煮了锅粥,再一看时间,将近十点了。
  抽空去卧室看了眼,小姑娘还团在被子里不动弹,秋桐看了会儿,怕把她憋到,便上前小心翼翼地揭开了被子一角。
  薄薄的夏凉被掀开,露出侧着蜷缩的少女的脸庞,她一头柔顺的黑发散在床单上,眼眸紧紧闭着,纤长浓密的睫毛自然而然的微微卷翘,弧度优美,细细的眉轻轻蹙着,苍白的唇干裂出了白色的皮,一张小脸上不正常的惨白,脸蛋上却浮着两坨红晕。
  秋桐瞳孔一缩,心脏“咚”的一声重重跳了一下,而后直直落到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她伸出手去触了触小姑娘的额头,入手滚烫灼热,烫的她仿若被烈火焚烧一般。她轻声唤道:“安宁……安宁?”
  自己都没发觉,那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颤抖恐慌。
  幸好安宁还是有些知觉的,她眼皮挣了挣,细声细气地发出一个音节,无意识地“嗯”了一声。接着张开嘴,呼出一口滚烫的气息。秋桐忙又拍了拍她的小脸,这下小姑娘终于吃力地睁开了眼,眼睑半合着,眸中一片水雾弥漫,无神地望了她一眼。
  秋桐霎时鼻一酸,眼眶都红了,柔声问道:“安宁,能听见我说话吗?姐姐马上带你去医院。”
  小姑娘眨了眨眼,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弱弱地应:“嗯……”
  秋桐急忙换了身衣服,妆也来不及化,随便踩着双拖鞋,进了房间拿了件长风衣,把安宁抱起来包进风衣里,抱小孩似的搂着往门外走。怀里的小姑娘软趴趴,浑身上下没有骨头一样,脑袋伏在她肩头,呼吸时滚烫的气息直扑在她的脖子上。
  安宁个子小,又瘦又单薄,秋桐常年健身,热衷极限运动,抱着个小姑娘轻飘飘的没点重量。她又自责又心慌,怪她没有早发现安宁的不对劲,怪她突然生病害的小姑娘劳累,怪她一个成年人还要小小年纪的孩子照顾……
  说不尽的懊恼萦绕心头,她把安宁放上副驾驶,俯身给她系安全带,小姑娘闭着眼歪着脑袋喘气,脸白的像纸。
  “安安,没事的,马上去医院了,坚持一下。”秋桐突然觉得安安这个称呼更好,以后准备就这样叫了。她期望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平日里小姑娘身子虽然看着娇弱,脸色也总是比常人更白一些,她却只以为她是有点体虚,这次安宁猝不及防的生病,她惧怕的心都在颤抖,看着她惨白到近乎透明的小脸,生怕面前的小姑娘一碰就碎了。
  一路风驰电掣,闯了好几个红灯,拿出了自己赛车的技术,十分钟分钟跑完了三十分钟车程。火红的跑车唰一下停在医院门口,惹来一片观望。秋桐无暇顾及路人探究的目光,下了车抱着昏睡的小姑娘往门诊楼里冲。
  “医生!麻烦来看一下!”她表现得太急切,像是死了人似的,怀里抱着的人看起来也是毫无知觉,急诊护士被她惊动,慌慌忙忙把她引入抢救室,一边进行紧急检查,一边问她安宁的情况。
  “昨天我感冒了,安安照顾我到很晚,第二天早上就看她发烧了,叫都叫不醒。”秋桐一一回复,口中称“安安”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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