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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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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人工挖掘,然后用巨木覆顶,再往上面铺上泥土,种上草皮,如今大雪纷飞,更是让这条通道更加隐蔽,但天晓得那个拉卡锡怎么会知道石堡有这样一条通道,可以从安庆城补充军械物资和人员,这个秘密也正是石堡以三百人守卫,却能屹立不倒的原因,因为不管这里战死多少,伤兵都可以拖回安庆城,援兵随即会源源不断地补充,但现在,这一条通道被截断,自己就只能凭借着刚刚补足的这三百士兵来硬抗对手的进攻了,该死的,苏定方狠狠地捶着光溜溜的城墙。昨天,拉卡锡捣毁了这条通道,连带着里面正在运送的一些军械和士兵也被埋在了通道里。好在安庆和石堡这边都是反应迅速,马上堵死了通道,否则,敌人顺着通道攻进来,后果不堪设想。看着对面蒙军密密麻麻的大帐,苏定方头皮有些发麻,还能撑到春天吗?还能撑到援兵到来么?要是潭州能有一支军队过来支援就好了。
苏定方知道自己在痴人说梦,蒙军主力营集潭州,潭州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那里还顾得安庆这样一座孤城?
想到这里,苏定方不禁异常痛恨起益州知州潘浩然,当初战事爆发,卢城守军一溃千里,岳铭将军见势不妙,立即派人向益州求援,希望益州能派出一支军队来安庆支援,但那个潘浩然却以没有朝廷命令不敢调动军队为由,断然拒绝,其实谁不知道益州镇军就是他潘浩然的私军呢,朝廷政令在那里早就是阴奉阳违,得不到有效的贯彻了,即便朝廷圣旨到了,恐怕他也要推三阻四。岳铭将军使人再三哀求,也只让其答应为安庆供应军械,补充粮草。如果安庆有个两三万驻军,蒙军怎么可能打下来?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也许,自己当真要随着岳将军为国尽忠了。
天色放亮,石堡之上响起军号声,平静了一夜的士兵们快速地涌上城头,一架架床弩从藏兵洞中推了出来,这个鬼天气,床弩晚上如果不包好,推回藏兵洞的话,弦太易被冻坏了。几天的激战,数十架床弩损失了四分之一,现在能堪用的只有二十余张了,虽然如此,但在石堡这个小小的城堡之上,营集了二十架床弩,密度已经相当高了,问题提,弩箭已经不多了,当床弩用完之后,该怎么办呢?
“石炮还有多少架?”苏定方转头问身边的一名至果校尉。
“苏校尉,石炮还有三十余台,但是石弹已经不多了!”这名正七品的至果校尉脑袋上缠着布条,血迹斑斑,这是昨天受的伤。
“城堡里只要是不危及主堡的石料都给我拆了,制成石弹。”苏定方吩咐道。
“苏校尉,石炮的石弹需要较长时间的打磨,那些石料都这么大块,怎么办?”至果校尉问道。
“这有什么好问的,抡起大锤,锤成大小与石弹差不多都成了,还打磨个屁,只要到时候能发出去就好。”苏定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他,回过头来,眼神顿时凝住,脸色颜色慢慢地变得惨白。
“糟了!”他喃喃地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石堡攻防战(中)
让苏定方赭然色变的是石堡对面蒙军的动作,此时天色大亮,虽然天上再一飘起了雪花,但并不太密,一朵一朵显得很是稀疏,对面蒙军的举动苏定方看得一清二楚。无数蒙兵正提着一个个的草袋布袋皮袋,正在拼命地往里填装积雪,前几天的寒风将最上面的一层雪冻得极硬,蒙兵们挥舞着镐头,铁锹,以及他们的兵器,正在卖力地挖掘,一袋袋的积雪被装满了袋子,然后由蒙兵扛着,冲向石堡,在距离石堡百多米的时候,扔下袋子,转身便跑,就在苏定方手脚冰凉的这当口,无数的雪袋已经累起了约有半米高,而且正在向前延伸。
“他们以要用雪垒攻城漫道和压制城上射击的高台。”苏宁方嘶吼着道,手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如果他有足够的兵力,在对方垒筑高台之上,突然打开城门来一次反击,便可大量杀伤对手,然后乘对手组织反攻的时候,迅速撤回,如此往来数次,便可大大地打击对方士气,保证对方的攻城漫道等设施无法搭建,但现在手里就只有三百人,这样出城,反有被对方卷进去再也回不来的可能,一时之间,竟然是无法可施。
“苏校尉,用箭射击,否则等他们的攻城漫道建成,我们就离死不远了!”身旁的至果校尉亦是老兵,自然也看出来了对方这一招的歹毒,对方在人数上的优势实在太大了。
“对方是从百步开外开始垒攻城漫道的。这个距离上,我们的士兵如何射得准,即便射到,也没有了力道,反而浪费宝贵的箭矢。”
“那就用床弩。用石炮!”至果校尉大声道。
苏定方苦笑道:“床弩石炮固然射得远,但发射速度慢。一支出去能杀几人,更何况我们还有多少弩箭,不到最后关头。一定要节约使用。”
两人对视。都是脸显绝望之色,攻城漫道一旦垒成,便是石堡城破之日。
“将兄弟们将床弩对准他们的攻城漫道所在的方向,等对方搭到一定的高度之后,以床弩射击,尽可能地延缓对手搭建的速度吧!告诉弟兄们,决死的时候就要到了。通知后勤,不用节约粮食了,让弟兄们吃得饱饱得。所有的肉食都拿出来,所有的酒都拿出来,这两天,紧着弟兄们吃吧!”苏定方慢慢地道,看着部下含着眼泪走向堡内,苏定方嘴角牵扯了一下,坐倒在城头上,注视着对面的漫道一点一点地在增高。
距离石堡不远的一道山梁,是巴颜喀拉山山脉所属的一条支脉,此时。在浓密的被白雪覆盖的大树之中,云昭扒开树枝,任由树枝上的白雪簌簌落下来,钻进脖颈之中,却没有感到一丝凉意,盯着山下的蒙军的动作,云昭嘴角抽动了一下,回顾身边的燕小乙道:“石堡守不住了,破城就是今天两天!”
燕小乙紧紧地皱着眉头,“城里没有足够的遏制手段,也没有冲出来逆袭,从前些天我观察到的情况,守城的这个将领是个经验很丰富的将领,现在坐看对手一步步将其逼上死路而无法可施,只能说明他手头的人手有限,根本无法组织反击,只能坐以待毙。”
云昭点点头,“正是如此!这个将领很了不起,不去做无所谓的事情,而是积蓄力量,准备与敌人在最后阶段决战,想必是已存了决死之心,只是他既然人手不足,攻城漫道抵近城墙之日,就是城破之时。”
“老大,我们要不要下去支援他们?”燕小乙问道,此时,在他们身后的树林之中,五百精锐正默默地挺立在雪地之中。
云昭摇摇头,“现在我们下去,那是送死,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我要是将石堡掌控在我们自己手中,所以,我们要等待最佳时机,一击破敌。”
燕小乙吐出一口长气,看着白色的气雾蒸腾,“那什么时候是最佳时机?对手可有好几千人呢?”
云昭笑道:“无妨,石堡的这员守将此时隐忍不发,等他爆发之时,必然会给敌人造成极大的杀伤,等我们下去的时候,敌人就没有这么多了。”
“老大准备什么时候冲出去?”
“城破之时!”云昭淡淡地道,“城破之时,守城者给攻城者造成巨大的杀伤,我们再出击,我们既要击溃这股蒙军,还要让守城者无力再守石堡,只能将石堡让给我们。”
“让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去捡便宜?”燕小乙看了一眼云昭。
云昭嘿地一声笑:“两败俱伤?你觉得以蒙军现在的兵力,守城者能与他们两败俱伤么?小乙,我们还要经过一场苦战,告诉所有老兄弟,骑兵以我,你,郝仁以及三十个老兄弟为锋矢,而步兵则以屠虎屠熊蒋旭为首,不动手则已,一动手一定要将对手一举击溃,将他们赶向安庆方向。”
“倒卷珠帘?”燕小乙兴奋地道:“就是上一次老当家的对付阿尔布古和札木合的那一招?”
云昭点点头,“不错,倒卷珠帘,赶着蒙人的溃兵往回跑,冲乱对方切断石堡与安庄城的之间的守军。但是又不要将他们全都赶散了,否则安庆那边还会派出援军来石堡,这样石堡还是不可能落到我们手中来。”
“总之一句话,将敌人打疼,让他们在短时间内不致于再来攻打石堡,这样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重新布置石堡的防守。蒋老爷子的疑兵都准备好了吧?”
燕小乙点点头,“所有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了,只等你一声令下。”
“好,告诉弟兄们,现在休息。敌人破城之时,便是我们出击之时。”云昭松手放下眼前的树枝,将自己完全隐在浓密的雪树之后,“养精蓄锐,等待一战,小乙,这是我们鹰嘴岩重新崛起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好罗,老当家的在天之灵盯着我们呢!”
一句话说得燕小乙全身发热,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让老当家的失望的。”
其其格捻着胡须,满意地看着攻城漫道迅速地接近石堡,按照这个速度,今天晚上,漫道就可以接近城墙,只要填出一条通道,勇士们的战马就可以沿着漫道直接驰上城去,而高台将在攻城漫道之前筑成,到时候,在上面放上一些射术精良的箭手,对城上进行压制射击,将最大程度地减轻部属们的死伤。
“明天,我们就要以进驻石堡了!”其其格微笑着对声边的拉瓦,锡安两族的族长道。
“其其格大人厉害,这种攻城手段,我们可是闻所未闻!”两人都佩服地看着其其格,他想出来的办法避免了自己部下大量的损失,一旦部落死了太多的勇士,他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去,但城下灯火通明,将前城门一带照得亮如白昼,反倒是城上,丝毫灯光也无,让人无法瞧见城上到底在做些什么。不过其其格不在乎。这仗,他赢定了。
城上,苏定方抚mō着一台石炮,“怎么样,有把握吗,能准确地将石背时打到漫道上去?”他问着两个炮手,这两名炮手是从数十名炮手之中精选出来的经验最为老到的老兵。
“放心吧,大人,能打准,不敢说十发十中,十发打个七八方命中还是没有问题的。”两名炮手点头道。
“好!”苏定方搬起一枚石弹,亲手放上石炮,指着已经愈来愈近的攻城漫道:“最好是打在最顶端,漫道是斜的,打在顶端,石弹就会向下滚动,滚动的距离越长,造成的杀伤便会越大。打准些,多杀些蒙狗子吧!”
“大人放心,我们也想多找几个垫背的呢!”两名老兵笑道。蹲下身子,竖起大拇指,仔细地测量了下距离,又伸手在石炮上调整了几下,用砖头将石炮稍稍垫高了一些,两名老兵对视一眼,点点头,同时松开石炮的绳子,两枚磨得溜圆的石弹从城上飞起,划过夜空,飞向攻城漫道。
数不清的蒙军正扛着雪袋,蚂蚁搬家一般沿着斜坡冲上漫道顶端,将雪袋松手扔下去,然后转身向回跑,城上一直没有什么有效的方法遏阻他们的行动,一整天过去,他们一个伤亡也没有,这让他们慢慢地放松了警惕,漫道之上扛着雪袋的士兵越来越多,两上两下四条队伍,川流不息。
就在这个时候,灾难突然降临,两枚溜圆的石弹呼啸着自空中落下,几乎在他们听到异响之时,石弹已经自空中落下,圆滚滚的石弹在顶坡之上落下,旋即弹起,打着旋地沿着漫道向下冲来,一旦击中一人,立刻高高跳起,再次加速。
两枚重约十数斤的石弹,在密集的人群中造成了大量的伤亡,被直接命中者当场身望,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而更多的人是被石弹砸倒,几乎都是断胳断腿,漫道之上,顷刻之间便是血迹斑斑。
两枚石弹尚未流到最底部,便被密集的人群卡住,所有人都是骇然色变,撒开脚丫子,狂奔向下,身后空中,再一次传来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啸叫声。
“又来了!”不知是谁高叫了一声,众人都抬头看向空中,他们不是不想跑,只是前面堵的人太多,一时跑不动,不少的人急中生智,顺着两边的陡坎便跳了下去,但更多的人尚挤在漫道之上。
又是两枚石弹落下,血花飞溅,石堡城头,传来阵阵欢呼声。!。
第一百五十七章:石堡攻防战(下)
苏定方隐忍良久,等得就是这个机会,要想攻城漫道能够承受战马的踩踏,使他们能驱马直奔城头,攻城漫道便需要夯实,坚实的漫道上落下打过来的重达十余斤的圆滚滚的石弹,一路翻腾向下,所造成的杀伤力是极为惊人。
蒙人采取的这种打法,苏定方已经不认为自己还能坚守多久,最多也就是延缓一下对手的时间而已,而在这个过程之中,自己最想做的就是多杀几个蒙狗,为安庆城的岳铭将军减轻一点压力。
石堡里的军械已经极其有限,苏定方只能将其用在刀刃上。手里提着四尺左右的陌刀,苏定方站在石堡之顶,凝视着对方,心思却已飞回了遥远的上京,苏定方本是上京人,任职于御林军,而且是御林军中名震天下的陌刀队中的将领,位居正五品的定远将军,年少有才,可谓是春风得意。
但在二十五岁那年,躇踌满志的苏定方遭受到人生最为惨重的打击,使他的人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从此直转急下。
一切的起缘都是因为苏定方那位出自如今的大楚第一家曹氏的妻子,苏定方出身贫寒,十六岁便进入御林军,历经十年拼搏,在二十六那年已经最为精锐的陌刀队中的一名昭武校尉,前程似锦,而就在那一年,经人撮合,他与出身曹氏的一名女子成婚,成为曹氏的女婿之后。他的事业更是踏上快车道,二年数迁,至出事那年他已高升为正五品的定远将军。
有能力,有背景,苏定方在军中可谓是前程远大。但出身贫寒的苏定方自尊心极强,不愿意让同僚认为自己的升迁与老婆的娘家有关。他全身心扑在他所率领的队伍之上,一月之间,也难得回几趟家。直到有一天。在校场之上训练一整天,疲惫不堪的他想起为了应对皇帝推陛下的校阅,自己已经有两月没有回家,夫人肯定又是异常恼火了。
妻子出身曹氏,高门大阀的小姐,自然是骄横惯了的,苏定方也是怵她三分,眼下队伍已经不会有什么问题,校阅至少也能得个前三名。苏定方便决定回家去好好地安抚一下夫人。
那一夜,苏定方至今记得,月亮极圆,院子里的蛙声,叫得极响,满园子的鲜花怒放,花香极浓。当自己踏进自家的后院之时,夫人丫环的惊慌失措,房间里不正常的声音,让他疑huò万分。一把推开房门。展开在他面前的一副不堪入目的画面,本应是自己妻子的女人,与另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人,赤身**地躺在床上,正在苟合,苏定方的突然出现让两人大惊失色。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口的苏定方。
接下来的事情,苏定方已经记得不是太清楚了,脑子里到现在仍然浮现的是浓浓的血色,反正那一夜,那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家中横尸遍野,那个自己曾经的妻子,那个奸夫,那些从曹氏跟过来的仆人,丫环,一个个全都声首异处。
而当自己清醒的时候,已经身处大狱之中。
杀了曹氏的人,自然要大祸临头。
苏定方手指紧紧地抠着城墙,感谢关大将军,也感谢自己在陌刀队的那些兄弟,虽然没有了自己,但他们仍然在接下来的校阅之中夺得了第一名。失去主将的这支部队表现出色,让皇帝陛下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关大将军的美言让曹氏失去了杀死自己的机会,皇帝陛下最后只是连降了自己三级,将自己贬到了安庆当了一个振武校尉。
苏定方不怨皇帝,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是到了这种僻远之处,而是留在御林军中的话,强大的曹氏会有大把的机会让自己获罪下狱,最终死无全尸,也只有这等偏远之地,才能让自己活下来。
又是五年过去了,已经三十三岁的自己终于要走到人生的尽头了,那么就让自己死得再轰轰烈烈一些吧,让自己的陌刀多染一些蒙狗的鲜血,以此来报答皇帝陛下的回护之恩吧。
对面的蒙军首领无疑是一个聪明人,在遭到数轮打击之后,立即便改变了策略,数十株伐下来的树杆被钉在一起,由士兵推着沿着漫道上来,竖立在最高端,每隔上几十米,就立起这样一道屏障,这样,即便石弹越过这些屏障,打在漫道之上,也滚不了多远就会被拦下来,不会造成多大的杀伤。而石弹和床弩射击在这些屏障之上,由于他的横截面过大,力量分散严重,也无法击塌他们。
竖起了屏障,攻城漫道与雪台又开始迅速地增长。
苏定方叹了口气:“不用再射击了,将这些东西留到后面对付那些正面进攻的敌人吧。来人,将刺猬车推上来。”
所谓的刺猬车,就是在两个轮子之上装上一声铁板,铁板之上,铆着一个个尖锐的半米长的长矛,数辆刺猬车对准攻城漫道,雪亮的矛尖闪着寒光,第一批踏上城头的骑兵必然无幸,他们可以阻挡住敌人的第一bō攻击。
城上的士兵沉默地布置着石炮和床弩,滚擂,羽箭,长矛都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很快,敌人的总攻就会开始了。
首先完工的是两座压制城上火力的高台,蒙军为数不多床弩和石炮被安放上去,一些箭术极佳的箭手也上了高台,随着其其格一声令下,两座高台开始像城上开火。
城上守军仍然保持着沉默,并没有进行还击,对手对于石炮和床弩的操作明显很生疏,准头极烂,有的射击在城墙之上,有的则远远地越过城头,飞过了头。
苏定方根本没有理会两座雪台,他只是紧紧地盯着那愈来愈近的攻城漫道。单手提着陌刀,嘴角紧紧地抿着,首先冲来的肯定是对手最为精锐的士卒,杀死他们,将为安庆减轻不小的压力。
十米,八米,五米,愈来愈近,城上士兵甚至能看到对方清晰的样貌。
战鼓声起,一支百人队的骑兵呐喊着冲了上来,加速,冲锋,踏上攻城漫道,并不有因为坡度而减速,反而愈来愈快,此时,攻城漫道距离城墙还有三米之远。
第一名蒙兵冲上最顶端,一拉马缰,战马在长嘶声中跃起,四蹄腾空,从攻城漫道之上跳了起来,飞跃过三米的间距,落向城头。
卟哧一声,这名蒙军正好落在刺猬车上,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好落,城上的士兵推着刺猬车,瞄准对方下落的地点,将刺猬车准确地送过去。
哧的一声,一根根长矛刺穿马腹,巨大的冲击力让刺猬长发出吱吱喀喀的响声,似乎随时都会垮塌。长矛刺穿马腹之后,犹有余力,穿过马背,马鞍,将上面的士兵与战马串在了一起,一声呐喊,推车的两名士兵拖着刺猬车便向后跑,靠到城墙边,将战马的尸体与骑士的尸体一齐推下车去,然后拖着鲜血淋漓的刺猬车又奔了回来,准备第二轮攻击。
一匹接着一匹的战马跃过来,一匹接着一匹的被扎死,城上往来穿梭,攻城漫道上骑兵绵延不绝。
羽箭密如飞蝗,不时有士兵中箭倒下,但只要未死,这些人都又是顽强地爬起来,推不动了车了,便挪到石炮与床弩边边,攻城漫道发起进攻之时,在正面,上千的蒙兵亦是抬着云梯,撞城擂木,狂喊着冲了上来。
轰隆一声,一架刺猬车终于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在强劲的力道之下,被飞过来的战马和骑士压得片片碎裂,随着第一架刺猬车的散架,轰隆之声不绝于耳,一架架刺猬车连二接三地散了架。
苏定方举起了手中的陌刀,“决死,杀敌!”他狂呼道,高举着陌刀,第一个冲了上去,在他的身后,是五十名举着陌刀的精锐士卒,这五十名陌刀手是苏定方到安庆之后训练出来的,边城之中,身高马大的人手好寻,但标准的陌刀却太难搞到,这五十把陌刀,还是苏定方费尽千辛万苦,利用原来在御林军中的人脉,悄悄地以报废的名义淘弄出来的,陌刀打制极为复杂,报废都有严格的程序,能弄出五十把来,足可以证明苏定法在御林军陌刀队中人缘当真不错。
寒光飞舞,苏定方手里的陌刀泰山压顶,空中血肉横飞,当先一人,刚刚落到城头,便被这一刀斩成两截,锋利无比的锋刃落下,人马尽皆两断。
一刀落下,另外四名陌刀手已抢到了苏定方身侧,五人一排,高举陌刀,同声大喝,五柄陌刀落时落下,眼前鲜血,碎肉漫天飞舞。
连斩三刀,三人向后退出一步,后面的五名陌刀手大步踏前,补上位置。这种打法,极耗体力,而苏定方他们要尽可能地保存体力,斩下三刀之后,便后退,一直退到队尾。以恢复体力。
远处的山梁之上,第一次看到陌刀之威的云昭,燕小乙,屠熊屠虎等人都是目瞪口呆,好大的威力,这还只是五人一排,倘若是一百人一排,那又如何?难怪当年蒙军在大越面前大败亏输,在这种武器名前,实在想不出怎么抵挡。
蒋旭看得眉飞色舞,牵住云昭的衣角,嘴角淌着涎水,央求道:“老大,我要一把,我要一把这样的大刀。”
瞟了一眼身边的蒋旭,这家伙虎背熊腰,块头极大,力量惊人,如果给他配上一柄陌刀,绝对是一个杀人凶器。
“行,这一战过后,我便给你弄上一把。”云昭满口答应。
第一百五十八章:弟兄们,跟我出击
石堡之上惨烈的攻防战仍在进行,蒙人人多,但石堡整个横截面就只有这么大,想要攻上去,唯一能采用的也只有添油战术,一部战殁,另一部再填上去,正面城墙上的进攻仍然是以命换命,只不过是用数条甚至十数条命换城上一条命而已。
石堡上的士兵沉默地将手里的利箭射出去,沉默地将石头投掷下去,沉默地将床弩,石炮发射下去,暂时,他们所受到的压力并不大,因为其其格将进攻的主力放在攻城漫道上,只要从那里打开缺口,那石堡就基本意味着失守。
陌刀手们挥舞着沉重的陌刀,将飞跃过来的骑兵斩死,整个队伍像一个不停轮转的机器,此退彼进,但是他们终究是人而不是机器,漫道隔着城墙还有三米的距离,马可以加速飞跃过来,但他们却不能过去,只能死死守着硬抗对手的冲击,体力的消耗极其惊人,如果攻城漫道当真连接到了城上,他们便可以一使挥舞陌刀,一边向前挺进,冲进对方的队伍,遏止对方的速度,那么反而更轻松一些。
其其格急于进攻,不等攻城漫道完全峻工便发动攻击,却不曾想误打误撞,正中了陌刀队的软胁,数轮斩杀之后,其其格亦是沙场老将,当即便明白了这一点,立即叫停了沿着两边还在填雪袋的士兵。
山梁之上,云昭缓缓地摇摇头,“坚持不了多久了,弟兄们,我们mō下山梁,小心一点,不要惊着敌人,下山之后先隐藏在林中。等我发出命令,再发动攻击。”
“明白!”身边的人低声应了一声。分头返回自己所部的小队。
“老太爷。等我们发起攻击的时候,你这边尽量地晃动大树,抖落积雪,造成林中还有大部队的假像。让敌人mō不清我们的虚实。”
“放心吧,我省得!”梁丰点头道。
石堡之上。陌刀手们终于感到有些累了,这个时候,体力上的差异开始显著体现。一名刚刚轮换上来的陌刀手在挥出两刀。斩杀两名骑兵之后,第三轮挥起陌刀之时,手臂酸软,稍稍比同伴们慢了一点,当同伴的陌刀带着风声斩下的时候,他的陌刀刚刚扬起。就是这一点点的差异,一匹战马凌空飞来。重重地撞在他们身上,一声惨叫,这名陌刀手当即向后摔倒,将身后的数名队友撞到,马上的蒙军一跃下马,挥舞着陌刀便砍将了过来,第二排一侧的陌刀手反腕一刀,将他劈成两截,但口子却在这一瞬间被打开,这名骑兵的后面,一匹接着一匹的战马跃起了过来,顷刻之间,便在城头上站住了脚。
虽然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局,但事情真得发生的时候,苏定方仍然觉得鼻子发酸,最后的时刻要到了。
“后六排,后退三步!”苏定方大声喝道。
后面的三十名陌刀手同时向后退出三步,前面尚存的四排陌刀手余下的十六名陌刀手却是不退反进,大声呐喊着向前突进,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失去了队形,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了,先期跃过来的蒙人骑兵切断了他们彼此之间的联络,将他们分隔成了一个个的音个作战单元。
城下,其其格兴奋地大叫起来,“攻上去了,攻上去了,来人,突击。”更多的骑兵随着其其格的命令兴奋地冲了上去。
前面落单的十六名陌刀手每一人只来得其挥出一刀,斩杀了一名敌人之后,来不及第二次举起陌刀,雪亮的马刀已经砍掉了他们的头颅,尸体重重地跌倒在城墙之上。而在他们的面前,近百名蒙人骑兵的尸体几乎将城头塞满。
最前面的蒙军向前冲杀,后面的则开始清理占领的城墙,为后援打开通道。
“向前,杀!”苏定方一声大吼,此时的陌刀队五人之间拉开了一个人的间距。前一轮五人陌刀劈下,后面五人在前面的陌刀刚刚落下之时,已在大步向前,五刀并举,前面五刀刚刚砍倒敌人,他们的陌刀已是紧接着劈下。而第二排的陌刀落下,第三排陌刀手小跑着奔了上来,又是一排雪亮的刀锋落下。
六排陌刀手突然之间便加快了速度,刀锋此起彼落,就像是一个来断向前的绞肉机,不停地将蒙骑劈倒。
跃上城来的蒙骑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速度,在疯狂的陌刀手的攻击之下,竟然被逼得步步后退,片刻之间,在陌刀手的身前,马尸人尸竟然高高垒起。
“退!”苏定方一声令下,六排陌刀手迅速退后十数步,拄着刀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刚刚虽然时间不长,但比起先前,体力上的消耗却更大。十步的距离,战马无法加速,一旦敌人再开始进攻,他们迅速突击,可以对敌再造成新一轮的杀伤。
虽然只是三十人,虽然他们显得已经筋疲力尽,但面对着这样的杀戮机器,蒙军仍然显得有些犹豫了,稍稍停顿了一下,人马尸体虽然被清理干净,但骑兵们却躇踌不前,身后的攻城漫道此时已经被其其格下令填平,更多的骑兵涌了上来。
“前排进攻,弓箭掩护!”一名蒙军千夫长奔上了城头,大声下令道。“进攻,畏缩不前者,斩,作战不力者,斩!”
军官严令之下,士兵们发一声喊,摧动马匹开始加速,几乎在骑兵们刚刚启动的时候,对面的陌刀手已经高举着陌刀迎了上来。
“放箭!”蒙军千夫长一声令下,嗖嗖连声,一支支的羽箭抛射向空中,冲到最高点,返身落了下来,陌刀手们的陌刀落下,第一排骑兵尽死,但天上落下的羽箭却已伤了他们数人。再一次挥刀,速度已经减慢。
苏定方痛苦地嗥叫着,真正的陌刀队都是身彼重甲的,连脸面都遮了起来,只余下两只眼睛在外面,一般的箭矢根本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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