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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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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人放心,我们这里地势险要,峡谷一封,便是一只老鼠想要进窖湾都得问我们同不同意!”王克定笑道:“大人,你站在这里也能看到各处的望楼,那上面都有警戒的士兵,巡逻队每隔半个时辰就能将整个大营巡视一遍,四支巡逻队轮换巡逻,以免士兵因为疲劳而产生懈怠心理。一千士卒一半全副武装,和衣而卧,另一半则休息,一天一轮,不是我吹嘘。我们这里是固若金汤。”

“如此甚好。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王将军不可大意!”

“大人放心吧!”王克定笑道:“便是我们大营两边的山上,我也放上了好几个暗哨,就象周大人所说的那样,以防万一嘛!”

周南大笑,“如此甚好,这样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王将军,安全就拜托你了。”

走出周南的住所。王克定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不满地耸耸肩,“这个地方,能有什么敌人打过来?好好的扰人清梦。”大步流星的离去。

而王克定所不知道的是,在他放了暗哨的两边山上,一支军队正在悄悄地潜入。

在军队挺进的前方,一支十数人的队伍分散开来,呈孤线向前推进,大部队与他们相隔着约有里许路程。

王克定所谓的暗哨,就是在山间林中的大树之上。借着树叉搭上了一个窝棚,内里住着两个士兵。备有鸣镝铜锣之类,如果换作其它部队,倒的确有可能会不注意头上居然还藏着人,但是对于叶平统率的这支队伍来说,从来只有他们阴人,何曾被人阴过?

当叶平的大部队出现在山顶的时候,窝棚里的两名士兵已经变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了。

“班门弄斧!”叶平轻轻地耻笑了一声,一挥手,士兵们犹如犹灵一般在林间毫无声息的穿行,夜间无月,但这些人却似乎看得极为清楚,虽然窜高伏低,但楞是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跟随他们一起前来的江曦不由暗自心惊,他们都是罗网的高手,但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也得小心翼翼,但这些都是一些大头兵啊,难道征北军都是这样厉害么?

片刻之后,叶平与江曦等人出现在一处断崖边上,往下望去,数十米外,一处望楼正对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望楼之上,气死风灯正在风中摇曳,隐约可以看见内里的晃动的人影。

“怎么下去?”江曦看着叶平。

叶平咧嘴一笑,挥挥手,身后立刻走过来两名士兵,肩上挂着一大卷绳子。

窖湾的山谷出中只有数十米宽,现在已经被彻成了城墙,警戒森严,想从那里进去不谛天方夜潭,在仔细审视了这里的地形之后,叶平终于决定从这处断崖下手。

“这么高爬下去?”江曦惊心地问道。

叶平摸摸鼻子,“这算什么?可惜咱们淌有时间练点儿高级的,只能用笨办法,江老兄,你可知道当初我们征北军的石将军破玉门关的时候是怎么做的么?”

江曦点点头,“听说过,是飞下去的。具体情况到底如何,我们还不清楚。大家都认为不过是谬谈而已,是你们征北军故弄玄虚罢了。”

“那你可错了,石将军他们真得是飞下去的,寒冬腊月,白雪纷飞,石将军领头,神兵天降,哇呀呀,那可真是威风之极,听说当时蒙兵都吓傻了,所以石将军的营头叫飞天营。”

“难道这是真的?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人可不能飞!”江曦摇头道。

“这可是军事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今天,咱们也可以给你看个新鲜的。”叶平低笑道。

说话间,两名士兵已是弯下腰下,将绳子的另一头带着钎杆的尖厉的一头钉到地里,直至没柄,然后使劲扯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将军,我们去了。”

“小心一些,你们要是失手了,咱们这一趟可就只能硬来,那可就麻烦了!”叶平拍拍两人的肩膀。

“将军放心,咱兄弟两人,啥时失过手。”两个人咧嘴一笑,虽然一路行来,江曦已经看惯了他们恐怖的脸庞,但此时两人咧嘴一笑,江曦仍然是忍不住汗毛直竖。

两个人将绳子一头扔到崖下,一手扯着绳子,一手向众人挥了挥,向下一跃,已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崖上,所有的人都坐了下来,叶平也不例外,看着江曦几人不时伸头望崖下探望,叶平不由轻笑道:“江老兄,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两人爬崖上房,一顶一的好手,他们要是跌死了,我们这些人就只好打道回府了。”

“呆会儿我们怎么下去?也这样?”看着直直的悬崖,江曦纵然武功高强,也是心里发毛。

“我说过了,呆会给你看个新鲜儿!”叶平笑了笑,“但愿你当到不要害怕!”

江曦大怒:“你敢下,我自然敢下,绝不会输给你。”

叶平嘿嘿笑着,一张白无常的脸显得格外阴森,“好好好,呆会儿咱们走着瞧。”

江曦一屁股坐了下来,别着头生闷气,他不说话,叶开自然也懒得理他,反正早晚还会成为敌人,还是少说为妙,其实这场战斗叶平都不想带他们来,在一起打得仗多了,纵是仇人,也会生出一些感情来,战场之上,男人是最易产生友谊的,当真有了交情,到时候互砍起来,不免心里不舒服。

下去的是孙不一,孙不二两兄弟,猎户出身,身手出奇的好,叶平从来不担心他们会失手。

“眯一会儿,等儿叫我!”叶平对身边的护卫说了一声,四仰八叉地往地上一躺,闭上眼睛,竟然睡了过去,稍倾,竟有轻微的鼾声响起。

听到鼾声,江曦不由转守头来,看着这员征北军将领,心中终是生出了一些敬意,能在大战之前,说睡就睡,之份从容,的确是自己不能比的。

坐了一会儿,终是有些不安宁,再一次走到崖边,睁大眼睛看向远处的望楼,但此时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孙不一孙不二兄弟在江曦张望的时候,两人早已经下到了崖底,栅栏很高,如果攀爬,极有可能会被望楼之上的哨兵发现,两人趴在地上,掏出锋利的短匕,慢慢地切割着栅栏的底部,一柱香的时间;两人已是切开了三根栅栏的底部部分;再往下挖了一点;一个可容人进出的洞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将匕首含在嘴中;孙不一率先从小洞里钻了进去;孙不二随后跟进。趴在地上;两人如同蛇一般扭动着;偏生速度却是极快;很快便到了望楼的底部;碗口粗细的七八根圆木上;立着望楼;楼板之间手指粗细的缝隙;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双脚板在不停地走动;角落之中;却有一双大长腿摊在那里;显然;还有一人;不是偷懒坐着;就是在睡觉了。

孙不二握着拳头;伸出大拇指;指指自己的鼻子;又指指那可正在不停走动的脚板;向孙不一示意了一下;孙不一点点头;两人将短匕插回靴筒;从腰上摸出短弩;借着气死风灯;仔细检查了一下短弩;可别呆会儿正要得用的时候;出了什么漏子。

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人立即卧倒在地上;片刻之后;一支巡逻队找着灯笼;列着一条单队走了过来;两人将脸紧紧地贴在地面之上;黑色的衣甲;黑色的头巾;两人几乎于黑暗融于一体;头顶之上响起了脚步声;显然巡逻队的到来也惊动了楼上的哨兵;哨兵们趴在楼顶栏杆之上;挥着手;与巡逻兵们打着招呼。

等到巡逻队伍消失一小会儿之后;孙不一孙不二兄弟这才抬起头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两人同时点点头;缓缓站了起来;一人一边;抱着一根柱子;壁虎一般悄无声息地向上爬去。

当两人同时出现在望楼一侧之时;空气之中响起了轻微的两声破空之音;望楼之上;两名哨兵咽喉之上同时多出了一支短弩的尾羽;两手捂着咽喉;两人哨兵惊恐地看着两个翻身而入的黑色魔鬼;瞳孔同时扩大;留在这两人最后眼帘之中的是两张魔鬼的脸孔。

孙不一孙不二扶住两具倒下的尸体;轻轻地放在了楼板之上。

第九百一十六章:我们的表演时间(3)

本来软软的趴在地上的绳索突然之间绷得笔直,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江曦一跳,也就在这一瞬间,叶平霍地睁开了双眼,虽然是真得在睡觉,但他的一条腿却压在地上的绳索头部,绳子一昂起,马上就惊醒了他。

“成了!”他笑逐颜开。三两步跑到崖壁跟前,看向下方远处的望楼,挂在望楼之上的气死风灯被人遮住了光芒,然后放开,如是三次,叶平笑眯眯地转过身来:“弟兄们,干活了!”

当即便有身背大卷绳索的十余名士兵越众而出,径直走到悬崖边上。将绳子的另一头拴在了崖上的大树干之上。

“当心些,就是掉下去了,也得给我将嘴巴闭紧,死也不许发出一声!”叶平道。

十余人笑着点点头,走到绳索跟前,两手向上一挂,江曦这才发现,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他们腰间的皮带。

“走!”其中一人低沉地吆喝了一声,将手里的皮带挂在笔直的绳索之上,两腿一蹬,人已是离开了地面,皮带在斜斜向下的绳索之上快速滑行着,他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他刚刚隐入夜幕,另一名士兵已是如法炮制,瞬息之间,十余名士兵带着长长的绳索,一一地沿着这要索道滑向了远处的敌军仓储之地。

“就这样滑下去,他们不怕摔死?”江曦问道。

“要是怕死,来当兵干什么,在家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抱老婆生娃娃不是更好?”叶平不屑地道。

“那要是绳子断了怎么办?”伸手摸了摸被拉得笔直的绳索。江曦不放心地问道。

“江老兄,你便放心吧,这麻绳是我们征北军军坊特制的,这麻里面都裹着铁丝,用刀砍都不可能轻易砍断,挂个百把十斤算什么!”叶平哧哧地笑着,似乎在嘲笑对方的少见多怪。

说话间,十余根绳子再一次被绷直。崖上传来压抑的欢呼声,这一次不消叶平布置,一队陆战队成员已是将自己挂了上去,顷刻之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陆战队已经下去了一半,许多为了这一次作战而带来的特种装备也随着绳索被滑了下去,叶平看着江曦,“江老兄,我们也走吧!”言毕也不理会对方会不会跟上来,自顾自地走到绳索跟前,解下腰间的皮带。往上一挂,两腿一蹬。晃晃悠悠地便离开了原地,一路向下滑去。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江曦怎么也不愿意输了这一阵去,虽然心中着实有些害怕,但仍是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解下腰中的皮带,挂在了绳索之上,他带来的十余名罗网好手也是一般,十余人紧紧地跟了上去。

绷直的绳索直接越过了仓储的栅栏,进入到了营地,十余根绳索同时运人,不到一个时辰,千余人已是如同大袅一般越空而过,进入到了营地之中,这些事情,陆战队员们做得是行云流水一般自然,先期进入营地的队员并没有等待后面的同伴,而是以百人为单位,按照战前的布置径直扑向自己的目标。

粮仓,军械库都是他们的目标。

窖湾守卫仓储重地的一千余守军都集中在峡谷的入口处,在他们看来,如果当真有敌人来袭,也只能从这一个唯一的入口进来,除了定时出动的巡逻队,军队都在入口处的军营之中,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居然有人可以自空中侵入这要害之地。

孙不一孙不二兄弟并没有加入到这些队伍之中去,在整个营地的外围,还有好几个望楼,兄弟两人逐一清除,事情比他们想象之中的要顺利很多,敌人的懈怠让他们高兴之余又是大惑不解,这是一支训练有素,军律严明的军队么?负责整个大营安危的望哨们,居然个个都在呼呼大睡。

当孙不一孙不二兄弟回到叶平的身边的时候,对他们威胁最大的望楼之上,已经没有了敌人,孙不一兄弟两人所带的士兵已经控制了所有的望楼,望楼之上设置的床弩统统被转了一个向,瞄准了一个方向,那就是前营通往仓储的大道。

一队队的士兵将随身携带的猛火油被浇到高高的仓垛之上,盖着油布的军械之上也没有放过,做完这一切,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叶平所在的方向,

叶平带着江曦一伙人,站在营中最高的一个粮垛之前,粮垛之上已被浇满了猛火油,这个粮垛起码堆集了数万斤粮食,看着一个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叶平就心疼得牙痒痒的,他可是从小受过饿,挨过冻的人,现在这些可以活命的粮食马上就要在自己的笔上化为灰烬了。

“动手吧!”江曦摧促道。

“当然得动手,老子就是有些舍不得!”叶平嘟囔着,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弟兄们退后一些!”猛火油这玩意儿一烧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站得近了,受了池鱼之殃那可就是无妄之灾了。

陆战队员们不待他吩咐,早已是远远退开,叶平瞅了一眼江曦,嘻嘻笑道:“江老兄,今儿让你看个稀罕,这场景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的。”

听着叶平的嘲讽,江曦脸色不由难看起来,但猛火油这玩意,现在的确只有征北军有,自从它出现在战场之上,并取得了令人恐惧的战绩之后,包括罗网在内的所有大越军方,谍探部门都开始研究这东西,大越地大物博,原油倒并不难找,但却始终无法提炼出如同征北军如此犀利的成品,征北军的猛火油只要沾上一点火星,瞬间便会漫延成通天大火,而直到上京事变之前,罗网所做出来的,还达不到所希望的效果的一半,基本还不能用在战场之上。只是可惜,征北军对于这些军国重器看守之严,让人望而兴叹,罗网不是没有想办法,但折损了无数人手,却皆是无功而返,反倒是损失了不少原本藏得极严实的死间,得不偿失,最终只能放弃。

叶平晃了晃手中的火折子,一点火星在火折子顶端燃起,叶平看着江曦,邪邪地笑了笑,脱手将火折子掷向粮垛,火折子一脱手,叶平便像中了箭的兔子一般,一个转身,撒腿就跑。

火折子落在粮垛之上,腾的一声,一团巨大的火焰瞬息之间腾空而起,叶平先前所站的方向,已被火焰吞没,一名罗网成员跑得稍慢,被火焰烧到背后,衣服头发顿时燃将起来,江曦一个虎扑,便将他按在了地上,连着几个滚打过,终于扑灭了身上的火头,站起身来,狠狈不堪,一众陆战队员同时大笑起来。

火头烧起,已经没有必要隐藏形迹了,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便是击垮这里的守军,然后冲出窖湾,他们还有第二个目标要去完成呢!

叶平这里的火头冲天而起,大营之中旋即但响起了凄厉的警钟之声,刚刚还无比安静的大营瞬息之间便变得无比嘈杂,惊呼声,脚步声,夹杂在一起。可以清晰的听到有人在大声叫喊,“走水了,走水了。救火啊!”

叶平仰天大笑,笑声之中,一团又一团的火焰腾空而起,整个大营在一眨眼的功夫,便变成了一片火海,无数的粮垛,军械垛变成了一支熊熊燃烧的大火炬。

“弟兄们,砍人了!”叶平呛的一声拔出佩刀,一伸手从腰间摸出短弩,“我们走!”带着人,径直向着前营的方向冲了过去。

火光将整个大营照亮,光亮映红了半边天,在火光的照耀之下,一支一支的陆战队员从各处汇集而来,在叶平的身边聚集。

第一团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刚刚沾床还没有完全睡着的周南便被警钟和叫喊之声惊醒,赤着脚,只穿了内衣,周南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到门边,看到熊熊燃烧的大火,双腿一软,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在他绝望的目光当中,一团又一团的火焰从大营之中窜起,看着士兵们慌乱的从身前冲向着火的地方,看着水龙队拖着水龙奔向出火点,周财却是没有一丝丝儿的力气从地上站起来,这绝不是走水,而是蓄意的袭击,普通的走水不可能在瞬息之间烧起如此大的火,也不会整个大营都烧起来。

敌袭,敌人来了!

王克定衣衫不整的跑了过来,惊慌换措的大声喊道:“走水了,走水了,大人!”

周南看着王克定,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王将军,这就是你的固若金汤,万无一失?这不是走水,这是纵火,这是袭击,王八蛋,你害死我了!”他也不知从那里来的力气,一跃而起,揪住王克定,拼命摇晃着:“你害死我了。”

王克定呆呆地看着疯狂的周南,反晌才反应过来,惊慌之余,突然想到,自己镇守的大营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等待他的将是什么。他一个激凌,猛地清醒了过来,一把推开周南,“大人,我去救火!”

他奔向前方,挥舞着手臂,大声喝道:“快去救火,扑灭火焰,每人赏银一百两!”大喊声中,他却在士兵的身后,一步一步退向后方,然后一个转身,向着反方向狂奔而去。

第九百一十七章我们的表演时间(4)

望楼之上的床弩响起尖厉的啸叫之声,这些原本属于南军的利器现在成了他们的索命利器,首先遭殃的便是提着水龙疯狂奔向粮屯,器械的那些士兵,床弩强大的破坏力从人群之中扫出一条血胡同,四边的望楼之上,射程达数百步的床弩能完全覆盖整个大营。望楼之上的陆战队员好整以暇地射击,绞弦,上箭,再次发射,每一次床弩的啸叫,都将聚集在一起的南军鬼哭狼嚎的四散躲避,但总是有运气不好的人,在互相的推挤涌济当中,被床弩无情地带走性命。

聚集在前营的上千名士兵在狂奔向大营救火的时候,骤然遭遇到了最为无情的打击,瞬息之间,便四散奔逃,而在此时,身着黑衣的陆战队士兵从火场之中冲了出来,如同一把烧红的火钳,轻而易举地便刺穿了对方的要害,短弩的哧哧之声不时响起,伴随着连二接三的惨叫之声,征北军如同割韭菜一般将对手砍翻在地。

江曦带来的十余人武功都颇不凡,先前一直被叶平冷嘲热讽,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但这一次偷袭靠的的确是对手的力量,江曦亦只能强忍着怒气,此时终于找着了发泄的渠道,嚎叫着奋不顾身地冲向了失魂落魄的南军,大刀左劈右砍,鲜血溅满全身,他的愤怒亦带动了他的麾下,十余人如同十头野狼,深深地楔入对手,狂呼乱叫着追砍四处乱窜的敌军。

“杀向前营,杀向前营!”叶平一抬手,短弩将一名扑到跟前的敌人射倒,撩开一双大长腿,沿着通向前营的大道。

作战目标已经达到,火势已不可逆转,这时候即便有再多的人来,也不可能将火扑灭了,更何况。猛火油用水是不能扑灭的,除非用沙土隔绝火头与空气的接触,急切之中,他们在那里去寻找这么多的沙土。

敌人能杀多少不是重点,这个时候,叶平要带着他的士兵赶向另一个地点,在那里。还有一仗伏击战在等待着他。

王克定准备要跑的,但当他跑到峡谷入口,看到最后一拨二百名士兵正准备去援救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粮屯是保不住了,但能留住对手。也许还能将功折罪,他将二百士兵带回了峡谷口的城墙,将大门用铁钉钉死,门前横七竖八地堆了一些拒马和鹿角,原先对着外面的床弩都调转了过来,对准了出谷的道路。

此时营内火光冲天,在火光的映照之下。他能清晰地看到营地一侧,十数条长长的绳索从山上悬崖处一直延伸到营地之中,很显然,那些袭击者是顺着这根绳子滑下来的,但此时,知道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些人能顺着绳索下来。却不能顺着绳索上去,他们必然要从大门口杀出去,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这个官儿肯定是当不成了,但只要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是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二百名士兵营集在仅仅只有百步长短峡谷的入口,数百柄弓箭对准了道路,王克定挥舞着大刀,在城墙之上咆哮着:“给我守住出口。等待援军,我们已经失了粮储,如果再让敌人跑了,刑恕大人会砍了我们所有人的脑袋的,要想活命的,就给我死死守住。”

道路尽头,大群的溃兵被敌人赶鸭子一般地赶了过来,在他们中间,黑衣的敌人一个个青面燎牙,如魔似鬼,在他们之中纵横往来,冲天的火光之下,城墙之上所有的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一名士兵手一抖,羽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斜斜地插在城墙之下的地上,“鬼,魔鬼!”不少士兵失声叫了起来,几乎所有人,手都在微微发抖。

王克定也是心尖打颤,但活命的希望此时压倒了一切,他挥舞着佩刀,怒吼道:“狗屁的魔鬼,如果他们是魔鬼的话,还用挥刀砍人吗,念念咒语都杀死我们了,看到那些绳索了吗?他们是从那里滑下来的,如果他们是鬼,他们不会飞吗?还需要借助这些玩意儿,这只是敌人的惑敌之策,他们是人,是敌人,准备杀敌!”

王克定的怒吼多多少少的让士兵们的心定了一些。

“床弩,射!”王克定咆哮起来。

“将军,下面还有我们的弟兄!”一名校尉大声叫道。

“射,顾不得了,要是让他们冲过来,就完了!”王克定大吼着一脚将一名床弩射手踢开,猛地扳动扳机,床弩尖厉的啸叫之声压过了下面的惨嚎之声。

床弩不分敌我,首先遭殃的便是跑在最前面的南军溃兵。城墙之上的四台床弩同时发出了啸叫,在溃兵之中犁出了一条血糟,满含怒气冲在最前面的江曦的一名麾下倒了霉运,一枚床弩飞过,射穿了身前一名敌军的胸腹,巨大的冲击力让这名敌军飞了起来,紧紧地扑在了他的身上,床弩弩箭破胸而出,将他们两人紧紧地钉在了一起。

床弩过后,是数百支破空而来的羽箭,覆盖性射击,不顾敌我,只求杀敌。

“小心!”叶平大叫一声,一刀抹了身前一名敌人的脖子,将尸体拖了过来,挡在自己身前,羽箭入肉的声音让叶平胆战心惊,自己跑得太快了,要不是反应快,这一下自己就得扎成刺猬。

“后退!”他怒声喝道,陆战队士兵立即转身后退到了羽箭的射程之外,队形散开,以避免床弩的射击。

江曦运气不好,这一轮羽箭,又让他失去了两名随员。

盯着城墙,叶平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失策了,自己太大意了,在发动袭击的时候,应当在这里伏下一支伏兵,在第一时间夺下城墙,这一下子可麻烦了。

“孙不一,孙不二!”叶平大声喝道。

“将军,我们在!”

“去,带兄弟们去弄几台床弩过来!”叶平叫道。

“知道了!”孙不一孙不二风一般地转身便向回跑。

趴在地上,叶平看着箭如雨下的城墙,使劲地捶着地面,自己太得意了,终于酿成了祸端,今天必须要马上突出去,否则还会极大地影响到后续的一系列操作,要知道,这一次征北军过来的主力可就只有自己这一支人马了。

绥化城,雄阔海疲乏地坐在一幢房屋的屋顶上,外城被破之后,他率众退入内城,内城太小,根本容不下他剩余的数千军队,只能在内城以外,以沙袋筑垒,与敌人展开巷战,好在内城虽小,房屋却高,自己占据了各处制高地,以床弩,弓箭为掩护,倒是让敌人寸步难进,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外面的敌人太多了,便是耗也能耗死了自己,已经在这里支持了大半个月了,但盼望的变化却一直没有来,倒是敌人的进攻愈来愈猛烈了,特别是卫家,闵家两支军队加入之后,晚是艰苦了许多,幸亏这不是摆开阵仗作战,否则自己早垮了。便是如此,自己一天也是疲于奔命,哪里出了危险,自己便得赶过去援救,利用自己的个人能力,扑灭敌人的进攻狂潮,但自己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呢?今天自己终于受伤了,身边的亲兵为了救下自己,被一刀捅破了肚皮,肠子都流了出来,虽然自己将杀他的人开膛破肚,但亦不能挽回他的性命了,这个亲兵可是跟了自己多年了,两人相处便犹如兄弟一般,原本准备着进京以后,就升他的官职,让他去上面带兵的,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了。

身上挨了两箭,所幸盔甲极好,喝在皮开肉绽,却不影响战斗力,但这样的毫无希望的战事,下头的将官们都已经绝望了,闵卫两家每次在进攻之前都会先来劝降一阵子,虽然效果不大,但却极大地影响了士兵们的斗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雄阔海仰头向天,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但雄阔海仍然努力地睁大眼睛,想从黑暗的天空当中,看到一丝丝的光亮。

紫燕,你来了吗?儿子,你还好吗?

“将军,将军,抓住了一个jiān细!”屋下头,一名校尉大叫着。

雄阔海精神一振,抓住了一个俘虏,也许只是一个小兵,但总是可以问出一点什么,绥化这么大的阵势,雄阔海不相信外面一点波澜也没有?

“是兵还是官儿?”雄阔海抓住突出屋檐的椽子,一个后翻跳下了屋顶,问道。

“是个军官,执戟校尉呢!”

“怎么抓着的?”

“这家伙躺在死人堆中装死,运气不好,弟兄们巡逻时经过那里,刚好发现这家伙爬出来,便一涌而上抓住了他。”校尉有些兴奋地道:“这家伙一点伤也没有受,看样子是一个怕死鬼,一上来就被吓昏了。”

“一点伤也没有受?”雄阔海不由皱起了眉头,今天主攻的是卫家军队,卫家军队以前都是自己的麾下,打老了仗的军队,一名执戟校尉,是最为基层的军官,同样的,这些基层军官都是从大头兵一步一步杀上来的,怎么会被吓昏?

“把他带上来,我要见见这个怕死的家伙!”雄阔海转身进了屋子,端起一杯凉水,咕嘟咕嘟地一口喝了一个干净。(我还在努力写,今天争取再发一章)



第九百一十八章我们的表演时间(5)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喝骂声,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军官被横拖竖拉了进来,两军正在交战,落到敌人手中,下场自然可想而知,如果他不是一个军官的话,只怕早就被愤怒的士兵偷偷地砍了脑袋,饶是如此,被拖进来的家伙已是被揍得鼻青脸肿了。

“跪下!”进得门来,两个士兵不约而同地一脚踹在那人的腿弯里,卟嗵一声,那人双膝跪地,疼得呲呲直叫。抬起头来,顶着两个黑眼圈,苦笑着看着雄阔海。

“你?”雄阔海看着对面这个家伙有点变形的脸庞,怎么看都有点怎么面熟,只是现在这张脸被揍得有点变形,又想不起来了。“我见过你吗?”雄阔海奇怪地问道,按理说,一个执戟校尉这种级别的官员,自己不可能见过,而且还是隶属于卫家,闵家的人,自己更不可能见过了。

“雄将军好记性!”跪着的人居然笑了起来,“当年匆匆一面,想不到雄将军居然还见得我的模样!”

“我见过你?当年?”雄阔海瞪大了眼睛。

“不错,雄将军,数年之前,我被派外勤,在临江院辞别紫燕大人的时候,将军当是也在哪里。雄将军平易近人,当年还给我们几个都倒了一杯水。”地上的执戟校尉笑道。“数年了,我倒没指望将军能认出我来,想不到将军居然还记得。”

“你是罗网的谍探?”雄阔海诧异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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