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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如是-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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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真华阳,自然能有假的华阳。”李豫似是平静了下来,“你拟旨,命李侗为平乱元帅,鱼朝恩为副帅,云晚箫为先锋,让他们三人速速调兵增援兴州!”
“诺!”
“还有,密信逗留商州的卢沉,既然女儿喜欢李益,就用女儿拉拢商州刺史李益,趁着那三人离开长安,速速派兵控制长安,一旦前线击退吐蕃狼骑,马上断了那三人的兵粮!”
李适惊色道:“父皇,你想做什么?”
李豫沉声道:“就算是宿敌,最后也要为大唐打完这一仗,再由回纥人慢慢收拾!皇儿,你给朕记住了,朕这么辛苦才留给你这个干净的天下,你可要珍惜!”
李适倒吸了一口气,隐隐中,似是闻见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这片将来交到他手中的江山,竟是那般血腥,于是,刹那木立在地,不知如何接父皇的话。
“大唐江山,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安禄山,皇儿,有朝一日,你若坐上朕的这把龙椅,你会明白朕今日为何如此。”李豫抬起手来,拍了拍儿子的肩头,“办好这些事,你再随朕去天牢看看卫国公。”
“诺……”几乎是颤抖地,李适领了李豫的君令。
正午时分,洛阳天牢,狱卒们给卫国公上下送上了饭菜,饭菜却比往常要丰富太多。
“这是砍头前的酒菜么?”杜夫人泪然抱住了苍老的卫国公,埋怨地看着静坐一边,一言不发的杜卿卿,“都是你……都是你闯下的大祸!”
杜卿卿涩然低头,两行眼泪从眼角滑落,面对亲人的指责,她无话可说,可是,心底却像火一样燃烧着浓浓的不甘心。
这辈子,难道就要这样输给云晚箫?输了霍小玉?
“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叩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突然听见狱卒们的一声惊呼,卫国公老泪纵横地望向了天牢的尽头,看见了一身龙袍的李豫带着太子大步走了过来。
“陛下!罪臣叩见皇上!”卫国公举家跪拜在地,久久不敢抬头。
“朕想单独与卫国公说说话,你们把其他家眷带走。”李豫示意狱卒把牢门速速打开,又示意狱卒们退下,待卫国公家眷被狱卒带走后,李豫这才上前亲手扶起了卫国公,“卫国公快快请起!朕知道,你们受委屈了。”
卫国公心头大慰,低头不敢正视李豫。
李豫皱眉道:“朕有心恕你们,却苦于找不到理由,是朕无能啊。”
“不怨陛下,是罪臣的错,全是罪臣的错。”卫国公连忙再次跪倒,“罪臣愿意俯首认罪,绝不让陛下为难。”
“爱卿忠君之心,朕明明白白。”李豫连忙摇头,“朕身为一国之君,保你们全家不死还是可以做到,只是……朕如今遇到了件棘手之事,若是爱卿可以帮朕解决,朕大可顺水推舟,让爱卿官复原职。”
“陛下请说,莫说是一件,就算是百件,罪臣也会为陛下做到!”卫国公连忙叩头,这是一家离开天牢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如今吐蕃犯境,我大唐连年战祸,兵力不足,只好向回纥借兵支援。”李豫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杜卿卿身上,“原先朕许诺与回纥结成姻亲,将华阳公主许配回纥王子,只可惜……华阳今日痼疾又犯……”李豫刻意欲言又止,目光却冷漠如刀,刺在杜卿卿身上。
杜卿卿身子一震,天子话说到这里,聪明如她,又怎会不知道天子要的是什么?她看了看身边苍老的爹娘,自嘲地笑了笑,当即叩头拜倒,沙哑的声音道,“若是陛下不嫌弃罪女,罪女愿代公主远嫁回纥。”
“这……”李豫故意迟疑。
杜卿卿挺直了身子,正色道:“陛下,卿卿能以待罪之身,换全家上下康宁,卿卿心甘情愿!”
“卫国公……朕……”李豫又看向了卫国公夫妇。
卫国公还能说什么,今日这路,就算再不想卿卿去走,他也不得不放手,“为陛下分忧,是罪臣责任,卿卿可……代公主出嫁。”
“如此甚好!”
“陛下,卿卿斗胆,求陛下依罪女一事。”杜卿卿打断了李豫的话,再次重重拜倒,待她再直起身来,只听她凛凛道,“家兄杜陵,还是带罪钦犯,卿卿远嫁,可恕爹娘之罪,可无法恕家兄之罪。所以,请陛下容卿卿再扮兄出征,戴罪立功,日后卿卿远嫁,陛下也可借机恕了家兄。”
李豫上下打量了一番杜卿卿,“此去回纥要些时日,你若是率军出征,只怕来不及赶至回纥,与王子在佳期成婚。”
杜卿卿正色道:“天下只须知道家兄杜棠之带兵出征,罪女只须带兵离开洛阳,家兄必定会与罪女相见,到时候移花接木,家兄继续戴罪立功,卿卿回返洛阳,代公主远嫁,两不相误。”
“万一杜陵迟迟不现身呢?”
“爹娘在此,哥哥必定会赶来洛阳,罪女只求三日,必定为陛下完成此事。”杜卿卿再重重一叩头,“只求陛下成全罪女忠孝两全,让罪女走得无牵无挂。”
李豫沉默思量许久,终于开了口,“好,朕准你!”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卿卿也有她可爱的地方,是不是?
只是爱一个人用错了办法。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二。长安寂
长安七里烟花巷;檐落飞雪,灯盏沾露,随着雪夜渐深;往昔的欢腾渐渐沉寂了下来。
香影小筑,小阁之上;红烛摇曳,淡淡的红光安静地落在窗畔相拥而立的两个身影身上。
“晚晚;明年春暖花开时,你跟我还会在这香影小筑么?”霍小玉悠悠开口,酥酥地一笑,看着身边的云晚箫。
云晚箫将窗户关好,双手合十握住了霍小玉略显冰凉的双掌,暖暖地呵了一口气,“定然不在这儿,应该在……”云晚箫想了想,笑道,“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霍小玉抬手勾住云晚箫的颈,飞快地香了云晚箫脸颊一口,笑道:“那我等你给我这个世外桃源。”
云晚箫含笑点头,眸光忽地炽烈起来,“阿玉,你可要当心了。”
霍小玉恍然明白了云晚箫的意思,挑眉笑道:“该当心的可不是小女子,应当是纸上谈兵的云大将军你吧。”
晚晚呆子……
暖暖的羞涩浮现眼底,霍小玉忽地抱紧了云晚箫,凑到云晚箫耳畔,幽幽问道:“莫非你又瞒着我瞧那些‘兵书’?”
云晚箫正色道:“阿玉,我怎会还看那些羞人的书?”
“那……为何你心跳那么快,可是心虚?”霍小玉邪邪地一笑,手指在云晚箫胸口不断绕圈圈,“晚晚,可不许骗我。”
“胡说,我才没心虚!我只是……只是……”云晚箫知道说不过她,索性将她狠狠吻了一口,“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会……会……”
当“情不自禁”这四个字从云晚箫口中低低地说出,霍小玉只觉得心头一热,一颗心酥到了极致。
霍小玉忽然觉得,那些海誓山盟在她的晚晚说的这四个字面前瞬间失了颜色。她笑盈盈地看着云晚箫,若水双眸漾满了浓浓的幸福,她嘴角忽地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来,同云晚箫一样,她压低了声音,酥酥地问道,“晚晚,你可知道,我闻到你身上的香味,想做什么?”
云晚箫摇摇头,瞧见霍小玉那熟悉的狡黠笑容,云晚箫明白,这下面的话,定不是什么好话,索性一句不接,以免被霍小玉抓到话茬,反倒是让自己羞个双颊通红。
晚晚,你以为你一言不接,我就奈何不了你么?
霍小玉心头贼兮兮地盘算了一下,手指一边在云晚箫胸口画圈,眸光一边往云晚箫腹下火辣辣地瞧去,“晚晚,你定听过这个词,叫想入非非。”
“你……”云晚箫瞬间羞红了脸,右手连忙抓住霍小玉作怪的手指,左手捏住了霍小玉的下巴,“在外好歹我是你夫君……”
“可是在内,你也是我的妻,不是么?”霍小玉眸光炽烈,凑近了云晚箫,不打算再给云晚箫反驳的机会,欺身将云晚箫压在了雕花窗扇上,深深地吻住了云晚箫的唇。
雪夜风寒,这一刻,不论是云晚箫,还是霍小玉,已没有了寒意,有的只是那些浓浓的情意,在唇间缱绻缠绵。
“唉……”
小阁上红烛初灭,小阁下,后院小亭之中,围炉赏雪的云老夫人不禁发出一声轻叹。
郑净持愕然看了云老夫人一眼,分明应该是她郑净持担心女儿是否嫁了一个伤了要害的男子,怎的这些日子反倒是这个亲家忧心忡忡?
“栖霞,我倦了,扶我回去歇息吧。”云老夫人突然开口,吩咐身边的栖霞。
栖霞刚想应声,郑净持突然挥手示意絮儿跟栖霞先下去。栖霞看了看云老夫人,云老夫人示意她可以跟絮儿先退下。
郑净持等小亭中没了其他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家小玉嫁了你家晚箫,又没有辱没了你们云家……”
云老夫人冷笑道:“我家晚箫娶了你家小玉,也没有亏待了她。”
郑净持白了一眼云老夫人,还想说什么,云老夫人抢先开了口,“这个世道,战乱不断,男儿尚且活得艰难,女子就更让人忧心。”
郑净持蹙了蹙眉头,道:“所以女子更该找个可靠的人家,在这个世道才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是么?”云老夫人凉凉地应了一句,她所担心的,郑净持永远都不会明白。
郑净持冷声道:“不是么?这些日子我也看在眼里,你家晚箫虽然身子单薄了些,但是待我家小玉还不错,也算是个良人,哪怕他日他不再是将军,我也放心小玉跟着他过一辈子,至少,你家晚箫像撑起一个家的人,这点像当年的王爷。”
“晚箫就算像,也该像我家将军,怎会像你丈夫?”云老夫人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了这个亲家,这辈子话说不到几句,总是莫名其妙地与她呛起来。
郑净持愕了一下,破天荒第一次没有继续与云老夫人斗嘴,只是自嘲地笑了笑,“你说我们两个老婆子究竟一天到晚的争什么呢?”
云老夫人愣了一下,“谁想与你争?”
郑净持轻叹了一声,瞧着亭外落雪,沉声道:“你跟我都是失了依靠的女人,这辈子的指望只剩下这两个孩子,每日瞧着他们夫妻两个欢喜度日,你跟我都该高兴才是。”说着,顿了一下,回头看着云老夫人,“虽然我们母女两个迫于生计,不得不踏入风尘,但是小玉这孩子绝对是个懂事干净的孩子,我不明白,为何自从她嫁入你们云家,你好像一直不喜欢她。”
“我没有不喜欢这孩子……我只是……”云老夫人后面的话不能说下去,关于晚箫的真相若是让郑净持知道,只怕这个家难得的安静要变成泡影,这个秘密,只能由她这个做娘的给晚箫守一辈子。
“只是什么?”
“只是……”云老夫人叹了一声,将话茬引开,“看见晚箫跟小玉,想到了我那些年轻的过往……晚箫与夫君,实在是太像……太像……”
那个唤她“阿柳”的少年将军如今已不在人间,却深深地活在云老夫人的心头,不曾磨灭一分。
郑净持怔然看着云老夫人,亡夫之痛,她怎会不清楚?当初她献舞霍王爷,眸光对上霍王爷的那一瞬间,她知道这一辈子都会记得那个男人的眼睛,清澈深情,至少在那一刻,眼中心头只有她郑净持一人。
只是,不论是她郑净持,还是云老夫人,那种两情相悦,相守白头的日子实在是太短,还没等到今日的双鬓若雪,早已阴阳两隔。
长安雪寂,无声而落,在这寂静的雪夜,那些往事如水般翻涌袭来。
郑净持想,这一夜,她算是明白了云老夫人一些。
云老夫人悄悄看着郑净持陷入回忆的脸,悄悄地舒了一口气,或许,她与她可以不再争吵,又或者经历相似的两人可以真正成为一家人,守护自己的女儿一辈子。
“亲家,天寒,我们这把老骨头,要自个儿照顾好,能多活几日,就能多享受几日天伦之乐。”郑净持说完,便将亭中的火炉往云老夫人这边推了推,憧憬地笑道,“到了明年这个时候,应当会有孙儿抱了。”
云老夫人瞬间白了脸色,笑容僵在了原处,静静地低了头,喃喃应了一句,“应该如此吧……”
心又揪起,若是没有孙儿绕膝,明年这个时候,可会又是她与郑净持斗气之时?
今夜长安雪寂,可是长安定王府却没办法静下来。
主簿徐枫给定王李侗端上热茶,看着王爷紧皱的眉头,又不好出口询问王爷究竟是为了什么焦急,只好安静地肃立一边。
李侗叹了一声,突然将手中的战报捏成了一个纸球,“这吐蕃人来得真不是时候!”
徐枫问道:“朝廷不是有郭子仪可以派去平乱么?”
李侗摇头道:“我要是皇兄,断不会派郭子仪平乱。”李侗说完,起身走到书案边的大唐疆域图前,指尖抚过上面的山川湖海,“如此秀丽的山河,若是在我手中,定不让这片江山再起烽烟,只可惜……可惜……皇兄,是你把我逼到死胡同里的,休怪我无情!”
徐枫愕在原地,“若不派郭子仪平乱,难道会派云晚箫去不成?”
李侗冷笑道:“皇兄的性子素来急躁,一个云晚箫怎能平叛?说不定,还有本王呢。”说着,李侗问向徐枫,“这些日子又募了多少人马,存了多少兵粮?”
徐枫点头道:“人马又多了一万三千五,兵粮也够大家吃个半年。”
李侗低头沉思良久,口中喃喃道:“本王这里一共有五万七千人,若是云晚箫夺了神策军大权,那十万神策军尽掌手心的话……”话音突然戛然而止,李侗当即下令,“徐枫,明早你去把云晚箫给请来,就说本王有要事商量!”
徐枫点头应诺。
李侗挥手示意徐枫退下,转头静静看着大唐疆域图,目光紧紧盯在了巴蜀一带,“皇兄,你想用吐蕃大军消磨我的势力,就别怪我顺水推舟,效仿汉高祖刘邦先占去巴蜀山河,来年冲出汉中之日,便是你退位让贤之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
章节名错误了,原谅长凝伪更一次啊,别拍我啊~~~~
☆、第一诛百一十三章 。诛(上)
夜雪初霁;淡淡的梅花香味弥散在夜色之中。
香影小筑,静默如水,小阁之上;烛光微微。
云晚箫仔细擦拭着明日要穿的甲胄,银白色的光亮映照在她略显苍白的脸庞上;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越是沉静,越是让一旁安静相伴的霍小玉觉得忐忑。
“明日一早;我率军一出发,你们应该离开长安了。”云晚箫忽地停下了擦拭,侧脸定定看着霍小玉,笑道,“这场战争,不会很久。”
霍小玉伸出双手,紧紧抓在甲胄衣襟口,问道:“当真?”
云晚箫点头,“当真。”
霍小玉试探地问道:“今日接旨之后,定王与鱼朝恩都找了你,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云晚箫摇头,“鱼朝恩与定王素来不和,如今定王做了总帅,鱼朝恩做了副帅,自然在战略上有些争议,他们分别召我过去,仅仅只是想拉拢我。”
霍小玉蹙眉道:“男儿爱权谋,果然半点不错。”
云晚箫冷笑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自古多少豪杰,也就栽在了这个上面。”说完,云晚箫放下手中帕子,轻轻抚上霍小玉的脸颊,“大唐江山飘摇多年,只怕是太平不了了,我能为天下百姓做的,也只有这最后一件了。”略微一顿,云晚箫捧住了霍小玉的脸,“我之前怕死,是因为我若死了,欺君之罪落到将军府,将军府上下无一能活。如今我也怕死,是因为我若死了,可要错过与你的下半辈子,可半点不舍得。”
霍小玉笑然避开云晚箫偷袭的唇,勾住了云晚箫的颈子,“云大将军,这招‘指东打西’可被小女子识破了,还有什么招,尽管使来。”
云晚箫轻咳两声,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正色道:“咳咳,这天就快亮了,你陪我擦拭甲胄都快一夜了,不如趁现在歇息片刻。”
霍小玉摇摇头,凑近了云晚箫,在云晚箫脸颊上香了一口,邪笑道:“有时候我在想,若是明早你骑不了马儿,或是拿不动枪,是不是就能避开这场战争?”
“你……”云晚箫想明白了霍小玉话中的意思,脸颊一红,连忙正色道,“这皇命难违,若是真那样了,只怕受罪的都是我,不可,不可。”
霍小玉酥酥一笑,“不可什么?”说完,火辣辣地目光沿着云晚箫颈子瞧下去,“明日你出征,我们不知道又要分开多少日子,我的傻将军,当真不懂我此刻所想么?”
云晚箫强压心头蹿起的火热,寒面道:“阿玉,真的不可……”
“你明明……”霍小玉的纤手落在云晚箫心口,沿着那微微隆起的轮廓来回轻抚,指尖悄然寻到了左边那颗突然j□j的小豆子,正色道,“你心里可是藏了什么?”
云晚箫只觉得呼吸急促了起来,连忙抓住她作怪的手指,“阿玉……”
“说啊……告诉我……明日云飞云扬送走我们,你呢?你要做什么?”霍小玉终于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云晚箫淡淡道:“带兵支援兴州,击退犯我大唐的吐蕃狼骑。”
“当真?”霍小玉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云晚箫,想看穿她这句话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我会恼人欺骗我,所以,晚晚,你不许骗我……”
云晚箫避开了她的眸子,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再抬起眼来,满眼俱是不舍,“我没骗你,我身为大唐将士,这一战绝不会后退一步,只是,在打这场战前……”
“怎的?”
“你好好歇息,明日醒来,或许我们离春暖花开,就只差一步了。”云晚箫说完,猛地一记手刀劈在了霍小玉后颈上。
霍小玉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昏倒在云晚箫怀里。
云晚箫紧紧抱住了她,柔声道:“我知道你定会问个一清二楚,我若告诉你明日会有一场杀戮,你定不会让我去。”她轻抚她的青丝,“阿玉,你可要等着我……回来。”
“咚咚。”
小阁门被敲响。
云晚箫沉声道:“进来吧,师太。”
身穿小厮衣裳的忘心师太与孟长青走了进来,看着云晚箫给霍小玉裹上了一件暖袍,瞧着云晚箫将霍小玉抱了过来。
“照计划行事,有劳二位先带她们离开。”云晚箫将霍小玉交给了孟长青,“明日那场戏,就由云扬跟云飞去演。”
“将军保重。”忘心师太与孟长青点点头,相视一眼,安静地带着霍小玉走下了小阁。
云晚箫轻咳两声,转身将桌上的甲胄穿起,冰冷的银甲透入深深的寒气,却灭不到她此刻心头的火热。
……
“明日长安皇城整兵出发之时,本大将军埋伏了五十名死士在朱雀门城楼上,只要定王那小子骑马经过,本将军就先要了他的命!从来没有谁能骑在本大将军的头上,陛下尚且要礼让咱家,这李侗算什么,咱家还没放他在眼里!云晚箫,本将军信你对咱家忠心耿耿,明日咱家也不为难你,你就带神策兄弟们在朱雀门附近随意与死士们缠斗做做样子,若是瞅准了机会,放几支冷箭。事成之后,陛下若是问起朱雀门发生了什么,你我也可以脱个干系,也可保这次刺杀万无一失。”
……
“云晚箫,你既然跟本王说真话,本王也不会亏待你!这老阉贼竟然想谋害本王,也怪不得本王先下手为强,要他死无全尸!明日待死士出现,你佯装追击死士离开朱雀门,打开安福门,放本王留在那里的三千铁骑进皇城,袭击那老阉贼后方,只要取了那老阉贼的狗命,长安就算你我二人的了!”
……
今日之事,历历在目,云晚箫侧脸看着铜镜中身穿银甲的自己,喃喃道:“没有谁会真正相信谁,你们敢如此信我,是因为知道阿玉跟我娘都在这香影小筑,为保明日大事得成,黎明时分,这里定是你们必争之地。”
嘴角忽地浮起一丝释然的笑,云晚箫冷笑道:“只可惜,明日这里不会有你们想抓之人……”
云晚箫默默地戴起红缨银色头盔,系上了大红袍,大步走出小阁,走到了小院之中。
云飞、云扬身穿战甲,齐齐地对着云晚箫行了礼,“将军,一切已准备妥当。”
云晚箫借着昏黄的灯影,环顾院中众人——忘心师太夫妻二人方才悄悄从后门将二老与霍小玉乔装带走,暂时留在长安城中,趁明日皇城大乱,他们会寻机出城。
“你们带着栖霞跟絮儿出发吧,记得,若是有人追你们,就快走,若是追上了,他们看见没有要抓之人,也不会为难你们,但是,还是要小心。”云晚箫吩咐完毕,看了看一边忧心忡忡的鱼嫂,“鱼嫂,若是日后有缘,还想再吃一次你做的饭菜。”
鱼嫂点点头,欣喜若狂,“能得将军喜欢,是俺的荣幸!”
“栖霞,把准备好的银子分发下去,让她们安心回家,其他的一切照计划行事。”云晚箫说完,径直走到院子角落的武器架边,拿下了上面的银枪,“我入宫了。”
“将军……”栖霞追了一步,欲言又止,这个样子的云晚箫,她记得,那是潼关之战知道老将军战死后的她,如今她还是这样面若寒霜,栖霞反倒是觉得害怕,害怕轮回重现,再一次出现九死一生的结果。
“嗯?”云晚箫回头瞧向栖霞。
栖霞摇摇头,道:“我信将军。”
“尉迟大哥给我这条命,我会珍惜,放心。”云晚箫淡淡一笑,打开了香影小筑的大门,门外有云家两兄弟已准备好马车与战马。
云晚箫翻身上马,一手反握银枪,一手紧拉缰绳,瞧着七里烟花巷尽头的夜色,黯然道:“阿玉,我只怕不能等到定王造反趁乱,再抽身离开这局棋了……”
今日与圣旨一并传来的,还有沦陷州府的战报,上面还沾着血渍,凌乱的记录着城破后百姓的惨状。
阿禄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抢掠、屠城、焚烧,无所不为,苦的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痛的是那些被俘虐杀的大唐将士。
天下战祸不休,可是这些掌权者却依旧为了手中大权自相残杀,视百姓生死于不顾。
天子不仁,设下这长安互杀之局,死的,终究是大唐将士,悲的是兴州苦苦等待救援的百姓将士。
“陛下,我就赌你要不要这个天子英名?”
云晚箫打定了主意,紧了紧手中银枪,四周静谧,可她却隐约听见了这长安城中早已擂起的战鼓声——
那么多年大唐将士浴血拼出安史之乱结束,不该再让那么多大唐将士再浴血拼出另一个安史之乱开始。
这场长安的内乱,就让她手中枪去结束。
“驾!”云晚箫突地双腿一夹马腹,策马朝着皇城驰去,在雪路上落下一串决然的马蹄印。
“希律律——”
马儿在静夜中突然响起一声嘶鸣,云飞云扬扬鞭赶马,载着车上的栖霞与絮儿朝着长安东城门驰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到尾声的故事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诛(下)
黎明时分;长安东城门前,云家两兄弟赶车过了守城将军的盘问后;径直沿着官道往商州方向驰去。
“踏踏……踏踏……”
昏黑的夜色中,忽地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云飞连忙扬鞭打马,催马儿跑得更快一些;急声道:“我们要再跑远些;不然要误了将军的大事!”
“大哥放心,我准备了东西!”云扬回头掀起车帘一角;拿出了两坛子酒;笑嘻嘻地摇了摇;“大哥,看我的!”
“你这小子,这时候还嘴馋……”
云飞话还没说完;便瞧见云扬分别点燃了酒坛,循着马蹄声响的方向将酒坛扔了出去——酒坛落地,溅起无数火花,一时照亮了追兵甲衣上的标记。
神策!
“你们追不到我们的!”云扬放声挑衅,瞧见那些追兵马儿受到惊吓,一时乱了步子,得意地拐了身边的大哥一下,“大哥,我们走!”
“好小子!”云飞赞许地反拐了云扬一下,说话间,马车已与神策追兵拉出了一段距离,趁着夜色,只见马车往官道边的小路一拐,除了听见马蹄声渐远外,马车已隐没在了雪林之中。
“点亮火把,沿着马蹄印追!大将军有令,务必要追上云晚箫家眷!”神策追兵不打算放过他们,索性点起火把,沿途追了过去。
“踏踏……踏踏……”
天渐渐亮了起来,雪林之中又响起了追逐的马蹄声,云扬往后瞄见了一群依稀的唐军骑兵影子,惊声道:“怎么来得如此快?”
云飞一边策马,一边摇头道:“莫不是你小子昨夜忘记喂饱这两匹战马,跑得……”
“怎么会?”云扬再往后看了一眼,这一次终于看清楚了唐军骑兵的甲徽,惊色道,“竟然不是神策军!”
“将军果然说的不错,臭小子,咱们把这群定王府的爪牙给甩了!”云飞扬鞭策马,不忘宽慰了一句车厢中絮儿与栖霞,“栖霞,絮儿姑娘不要怕,坐稳了!”
“驾!”
“等等大哥,你看前面——”云扬猛扯马儿缰绳,可是已来不及——只见马蹄被四根拦在山道上的麻绳给一绊,马儿依着势子往前摔去,将身后的马车高高抛起。
“救人!”云飞惊忙抱住跌出车厢的絮儿,稳稳落在了地上。
云扬紧紧抱着栖霞,落在地上,看着马车砸在树干之上,瞬间变得七零八落,不由得惊魂未定地仔细打量怀中的栖霞,“栖霞,你……你有没有伤到?”
栖霞连忙推了推云扬,无声摇头,这一刻的安心,让她的心愈发地混乱,她的心应该许了尉迟林的,怎么会开始……这般依赖云扬?
絮儿早已吓了个面如白纸,云飞才松开她的身子,她便不顾一切地扑入了云扬的怀中,紧紧抱住云扬,泣声道:“云二哥……”
云扬当即木立在地,尴尬地看了看栖霞,想要推开絮儿,絮儿却抱得更紧。
“围住他们!”
定王府骑兵将四人围住,下令搜查马车,直到没有搜出其他人,又恶狠狠地问向云扬四人,“说,云将军家眷去了何处?”
“少夫人跟老夫人……”云扬刚要说话,忽地瞥见了定王府骑兵后隐约出现的神策追兵,不禁笑道,“早就被鱼大将军接到神策府中保护了,你们中计了,看看你们身后是什么?”
几个定王府骑兵连忙回头,瞧见了神策骑兵后,当即惊呼道:“准备迎敌!杀——”
“臭小子!”云飞给云扬递了个眼色,云扬用力拉开絮儿,与云飞一起出手夺马,翻身上马,将马下的栖霞与絮儿拉上了马背。
“驾!”
定王府骑兵还来不及反应,四人已骑马窜入雪林,再次没了踪影。
“前方有定王府骑兵!”
神策骑兵一声大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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