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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当反派穿成虐文女主-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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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是独子,无论他二人如何也是我的亲生父母,百善孝为先,作为儿子如何见得父母故去,天玉。”顿了顿,他倏然改了称呼,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大小姐,我求求你救救他们吧。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我……”
  “堂兄。”宁云卿低眸瞥他,唇角微微挑起,惋惜道,“天玉不是官府衙门,没有通天的本事。”
  楚天丞的眉眼微颤,余光瞥向褚秋玄,盼着她能为自己说两句话。未料,褚秋玄当真开了口,只不过却是在劝他,“堂兄,平日你也算精明,如今怎的傻了?商贾最讲诚意,莫不是忘了?”
  听见褚秋玄的低声提醒,楚天丞醒了神,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况自己认了许梓柔做母亲,以后楚家庄早晚是他的,咬咬牙,苦笑道:“大小姐,我愿将我一房的铺子悉数奉上,只求你在知府那里美言几句,日后定为你鞍前马后!”
  “堂兄严重了。”宁云卿虚扶了他起来,笑容温如春风,“你我本是一家人,天玉定将尽力而为。”
  “多谢。”楚天丞告辞离去,回到楚家庄便将所有二房的房契商铺都送予了宁云卿,宁云卿照单全收,客道几句,就将心里绞疼的楚天丞说得似哭似笑地离去。
  褚秋玄看着那沓厚厚的资产,打趣道:“人说拿人家的手短,你拿了这么多,要不帮他说话,可真过不去了。”
  宁云卿顺着话意颔首,“是啊,那我就帮帮他吧。”
  褚秋玄原以为宁云卿是在说反话,没想她竟真帮楚天丞求了情,最后主犯楚南平判了斩首,何氏被当做从犯只判了流放。褚秋玄觉得宁云卿越发心善,禁不住揶揄,“同样都是惹你的人,怎么男的死了,女的还能活着?莫非因那何氏徐娘半老,你动了恻隐之心?”
  宁云卿剥了瓣桔子递她,“何氏活着,楚天丞才会和后娘有间隙,再说我对女人向来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哼。”褚秋玄接过桔子咬了两口,忖着宁云卿的思量也并非不是道理,何氏活着,楚天丞的心里总有一根刺,亲生母亲受苦,叫他日日对着比自己小的许梓柔扇枕温衾,不生恶意才怪,保不住就自己动手将许梓柔害了,这倒帮她省了事。夺过宁云卿手里的桔子,她将剩下的剥了,轻轻塞向宁云卿的嘴,“男反派摊上你可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
  楚家庄的命案结了,宁云卿又回庄内做起了孝顺女儿,为楚南安操办丧事,更可笑的是,本也死了父亲的楚天丞竟然以她兄长的名义,替她打了幡,她却成了次女,只需抱灵牌走在后面。摔瓦时,许梓柔还示意楚天丞上前,楚天丞兴冲冲地去了,自古摔“阴阳盆”的人就是财产继承者,手握盆边他绪了力,正要狠狠砸下,耳边却传来一声叹息,“前些天我听干娘说,去往边疆的路上时常有匪患,好些人在路上便死了。”
  握着盆的手颤了颤,楚天丞回眸瞥向一旁的宁云卿,含恨垂了手,恭敬将盆递了过去,“天玉是长女,此举理应由她。”
  宁云卿面色沉重地接了过来,也不管其余人的表情,扬手便摔了下去,烧瓷的盆顿时碎了一地。宁云卿回过头,略带挑衅地觑向许梓柔,许梓柔面如寒霜,吩咐,“起杠,出殡。”
  白纸铜钱飘了一路,宁云卿望着渐渐掩入土中的棺材,暗暗念着:还有三个人。
  ※
  古代父母去世,嫡系子孙需为父母守孝,宁云卿所在的世界亦有这个惯例,只不过时间乃是虚数,除去书香门第或是官宦人家,一般百姓为了生计鲜有在墓旁茅屋一守三年的。这守在墓旁的人也有讲究,要求是长子抑或嫡孙,楚家人都知道庄内生此变故,能先稳住各处产业的人就是下一任的庄主,先前争着摔瓦的楚天丞开始推托,“母亲,天玉乃是父亲嫡长女,素得父亲宠爱,想必父亲更愿她守在外边。天玉,你放心,府上有兄长在,会帮你照顾好母亲和各位妹妹。”
  宁云卿看向好心的便宜兄长,面上丧父之痛残留,未露笑意,只回道:“不劳烦兄长了。兄长方才执了灵幡,自是我楚家长子,自古长子守孝,兄长无需推托,天玉不才,但为了父亲在天之灵,定会将楚家重担扛起来。”
  胃口还真大,抢了他名下资产不说,还要将整个楚家庄都拿下?不过一个无甚见识妇人,傍上知府一家便能经营好楚家庄了?楚天丞心里哂然,侧目瞥向许梓柔,他与对方打眼色。许梓柔会意,恰巧这时知府夫人前来寻女儿,她望了知府夫人一眼,一如往昔淡淡开了口,“玉儿姐尚未出阁,确实不宜在外守孝,丞儿哥你去吧。”
  该死的,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楚天丞咬了咬牙,应了下来,“是。”
  楚天丞临行前,许梓柔将他叫去,宽慰道:“我知你心有怨恨,可你毕竟是人子,你父亲我已偷偷着人葬在临边,你去守着他吧。楚天玉不懂经商,庄里若大事务交由她手,难免不出差错,到时你再回来便是。”
  楚天丞心道:楚家庄这么大的产业交到他手上都有些犯难,何况这么个没上过书院的小丫头,他去守孝也好,到时候楚家就会明白谁才是最适合当庄主的人。嘴上泛出笑意,想到许梓柔还真是开始讨好他,越发欢喜,应道:“多谢母亲。”
  楚天丞走后,一直躲在许梓柔房里的楚天青行了出来,凑到她身边笑道:“傻小子走了?他现在一定觉得你是个大好人,一心一意得待他。”
  许梓柔哂笑,“也许他觉得我是在讨好他。这是个好机会,你去寻楚天玉的麻烦,楚家商铺这么多,她定然顾不下来,楚天丞又是半个草包,到时候这个庄子就是你的了。”
  楚天青面露笑意,轻轻攀上她的肩,眸光潋滟,“应该说是我们的。凤玄。”                        
作者有话要说:  宁云卿(莞尔):我媳妇是演员。
尹凤玄(促狭):我媳妇是戏精。
原本想来个粗长直接完结的,没想写着写着居然卡了,于是下一章再粗长完结吧~_(:з」∠)_先放个小线索,这下乃们都知道谁是真凤玄了吧~
ps。感谢以下几位亲的雷,爱你们~(づ ̄3 ̄)づ~~
浅糯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1…04 00:2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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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凤玄篇

  初接手楚家家业,宁云卿闲时便喜欢赖在书房里翻翻账本; 这日她正看着城郊粮食收成; 门外急匆匆跑来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小厮; 见到她情绪异常激动; 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 气还没喘匀便道:“大小姐,东市的酒楼有人来闹事; 您快去看看吧!”
  宁云卿抬眼打量了他一番,穿得像个客栈跑堂; 虽然理所当然认不清; 不过应该是她庄下的伙计,小伙子年纪轻; 没什么见识,遇上点事就急的满头汗,她扭头看向一旁侍立的丫鬟; 吩咐,“去给他斟碗茶。”
  小厮接过茶; 心里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冲动; 手微抖着,他踟蹰道:“大小姐; 还是请您先去看看酒楼吧。那人叫了一帮人赌在门口,咱的生意都没法做了。掌柜的正和他们周旋,好像那人还有些来头,他不敢轻举妄动; 特让小的来请您呢。”
  宁云卿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问:“来的那人可是点名道姓了要见我?”
  小厮一怔,愣愣点了点头。宁云卿了然,对他轻轻笑了笑,“将茶喝了吧。少顷,我与你同去。”说罢,不再看发怔的小厮,起身走了出去,推开门竟瞧到褚秋玄端了碗莲子羹正要进去,她弯了眉眼道:“不巧,我正要出去,放屋里吧。待我回来后喝。”
  “那时候都凉了。”褚秋玄撇了嘴,将羹递给身后侍女,凑近了问,“出何事了?要我去喊你干娘么?”
  宁云卿笑着回道:“不用了,不过东市酒楼有位爷想见我罢了。你若闲着无趣,不如一起凑凑热闹?”
  极其随意挽了宁云卿的手,褚秋玄韵了笑道:“好。”
  ※
  “你做得了主么?做不了就给爷滚,叫你们楚家庄当家的出来!”
  酒楼的旗子还没看到,叫嚣声倒是远远传了过来,引路的小厮不安地望向大小姐,原以为大小姐会像个正常姑娘一样不动怒也略显惊惶,未料这次还是失望了,他家大小姐眉头都不见皱,细细看去唇角好像还噙了一抹笑,当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是世外高人便是吓傻了。
  小厮没长开的脸皱成一团,写满了怀疑,他劝道:“大小姐,就是前面那位爷了,他们人挺多的,您要不要还是找……去报官?”
  “不必。”宁云卿唇角微扬,骑着马悠悠走了过去,她的身量较于男子算不上高,但因为这匹马驹却意外醒目,掌柜的遥遥看到她,眼中精光一闪,苦着脸唤道:“大小姐!”
  这一声呼唤如长剑穿云,直接将人群喊得左右散开,为宁云卿腾出条道。宁云卿也没下马,便就这般居高临下地行了过去,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宁云卿坐得高,看得也清楚,她瞧见酒楼外围了一群汉子,居中的身穿锦缎华服,头带玉冠,脸如满月,身如八戒,看着就像酒楼常客。宁云卿用目光同他打了招呼,那满月男瞥了瞥她,又瞄了瞄她身后的褚秋玄,恍如有了底气,仰着头大笑起来,他笑,他身旁的那堆持着棍的家丁跟着也笑。
  笑声持续了约有三个瞬息,满月男觉得脖子有些重,将他的大脑袋收了回来,嘴角笑意未褪,正要欣赏宁云卿二人恼羞成怒的娇态,哪成想对面的两个姑娘居然面无表情,而且那两双漂亮的眸子里还流露出别的情绪,他书读得不多说不出来,但心里却是明明白白的不舒服。扁扁嘴,将发僵的唇角扬起,他挑眉讥讽,“楚家庄是没人了么?叫个黄毛丫头来理事?快把当家的喊出来,吃出人命了知不知道?”
  满月男眼瞪的瞠圆,配上横肉分外狰狞,他想这样应当可以吓住小姑娘了吧,未料对方竟然弯起唇角,轻飘飘地笑了,“不巧,在下便是楚家庄的当家,这位公子方才说出了人命,这人命在哪?”
  “爷看你是个小姑娘怕你吓傻了。”满月男扬着头一副体贴口吻,“还是快快回去,唤你兄长来吧。”
  这是要算到楚天丞身上?宁云卿脸上笑意不减,话语冷淡疏离,“多谢公子体恤,只是我家酒楼出了事,我这个大掌柜如何也要付些责任。还请公子予以示意。”
  满月男没想小丫头真有胆量,挥手令家丁让开了路,一辆卷着铺盖的推车露了出来,宁云卿吩咐小厮去取一根木杖,待东西拿来,执着木杖便将遮在上面的挡头掀了起来。围观的百姓齐齐向后退了一步,伴随着的还有女人的倒吸气声,宁云卿回过了头问满月男,“便是他?”
  满月男没想真有女人不怕死人的,他愣了愣,强装老虎点了点头,“对,昨个儿吃了你家酒楼的菜,人就死了。你给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去报官,让你……”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宁云卿便冷不丁地瞧了他,“当真要去报官?”
  满月男以为她被自己唬住,趾高气昂地点了点头,“自然。只消你……”他凑近两步,因为宁云卿在马上,挨不到她耳廓,只好踮了脚尖低声道:“将酒店盘给我,再给我一大笔银两,我就……”
  满月男的嘴有神力,一张一合间令空气变了味道,宁云卿禁不住扭过头,望向褚秋玄,将木杖递给了她,“秋玄,我记得你素来喜爱读些杏林书卷,你瞧这人是不是有些怪?”
  褚秋玄扫了眼男人尸首,应道:“是中毒。”
  “对,就是吃了你家食物中毒死的!”满月男跟着叫嚣起来,褚秋玄没有接他的茬,叹息道:“看这模样应该方才死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自然到不了昨天,满月男听到这话立刻抖着肥肉笑了,“信口开河,爷可是找药堂的人瞧了,这人就是吃坏了东西才死的。你这时候要狡辩?仗着你楚家家大业大欺负我们老百姓么?”
  宁云卿的脸上仍然没有过多情绪,只平静道:“不知是请了哪家药堂的人瞧了?”
  “刘家药堂。”满月男一脸得意,刘家药堂是都城杏林老店,半个城的百姓都去那里看过病,信誉不言而喻,他听围观的百姓开始站到他这边,神色更是恣意,又挑衅宁云卿将酒楼送给他。
  宁云卿叹了口气,“昨日他几时来的?”
  满月男随口诹了个时间,“酉时,可怜我这兄弟最爱你们酒楼的菜,没想竟死在了口腹之欲上,真是可悲可叹可怜啊!”
  戏精。宁云卿接着问道:“昨日与他同来的客人呢?可是无碍?”
  满月男意识到不对,挑了眉道:“昨天我兄弟自己来的。”
  “想不到公子如此平易近人,同乞丐也可称兄道弟。”宁云卿打量了一眼架上的男子,复又问向掌柜,“酒楼最近可是改了标价?”
  掌柜的摇了摇头,改价的事都给跟庄上的人汇报,没有允许私下调整可是要卷铺盖走人的。宁云卿面露几分疑惑,“那便怪了,莫不是那位不幸的乞丐只喝了杯茶?可酒楼里的其余人也喝了,并瞧到有他人出了事啊。”
  东市多富饶人家,楚家的这个酒楼定价不低,鲜有自己来的,满月男寻的那个尸体虽然穿了身还算光鲜旧衣裳,但衣服松松垮垮,既不贴身,又有些短,将他的手和脚腕悉数露了出来,那上面五指泛黑兼着露有冻疮,如何看都不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宁云卿的一番问话正是将这事揭了出来。满月男未料这小姑娘胆子大不说,心还细,当即咬了牙,硬撑道:“我与谁称兄道弟关你何事?爷愿意给他钱,让他来吃。吃死人,你给负责!”
  宁云卿淡淡颔首,正要将人逼入死角,便听身后传来了一声冷喝,“姐姐,莫要再丢人了。我楚家素来敢作敢当,出了事我们便要担着,怎好一直胡搅蛮缠,叫他人看笑话?”
  又一个送人头的。宁云卿回身轻笑,“二妹可是来酒楼就餐?不巧,今日要等上片刻了。”
  一拳打在了软棉花上,楚天惠的咄咄恶语被噎了回去,端着身姿道:“姐姐,女子还是嫁人的好,你瞧你这硬撑着,也不知这腿何时能好?我若是你,便求着母亲寻个人家嫁了,楚家家大,我可不敢让偌大的楚家庄毁在我手上。”
  宁云卿低眸睇她,唇角微挑,翻身下了马,一步步向她行了过去,她步伐不快,未生得风,可楚天惠却不自觉地蹙了眉头,她并不比这位嫡姐矮上多少,可心里却徒然生出一抹怯意,将丫鬟揽到身边,她扬了下巴,挑衅,“看来姐姐的腿好了,不过掌管楚家可不是靠腿,姐姐还是想想如何为我楚家正名吧。”
  宁云卿莞尔道:“二妹也觉得那位公子言论有谬,需要我们正名?”
  怎么什么话她都能拾到漏?楚天惠磨了磨牙床,冷嗤,“自家人当然是信楚家的,姐姐要解释还请对那位公子及众位客官去。”
  宁云卿颔首,转身问满月男,“方才我们说到哪了?你说是刘家药堂来人看得?”
  “正是,如今药堂的少夫人也来了,你不信大可问问她。”满月男眉飞色舞。楚天惠也配合地接话,“是,昨夜我们药堂派人出去看了。姐姐……”正要再劝,却见宁云卿回身直视着她眼眸道:“二妹,话不能乱说,莫要毁了刘家再世华佗的名声。”
  那双眼也不知是怎么长的,明明只是好看,却盯得她心头打颤。楚天惠躲闪了目光,讪讪应道:“我们楚家最讲诚信,姐姐还是认了吧。”
  宁云卿无奈摇头,转身走回推车,满月男以为她要向自己告罪,堆着笑候着,未想人竟在半路停了。宁云卿伸手将褚秋玄接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褚秋玄对满月男道:“若想知晓这人死于何时,公子不妨凑近些。”
  娇滴滴的美人开口说话,满月男虽然厌恶死尸,但还是给面子地行了两步,也不知碰到了什么,居然在临近推车的时候绊了一跤,直接扑倒了尸体上。
  “呸呸呸。”嘴贴到了死尸的手,满月男急急跑开啐了几口,褚秋玄适时开口,“公子应当可以察觉,那人的手还是温的。若是昨夜已然故去,应当发寒。”
  满月男觉得自己中了套,想要开口呵斥却觉得有些恶心,直接干呕起来,在场众人避开了头,楚天惠瞪了他一眼,挺身而出,“公子忘了,昨夜我们说的是恐吃坏了东西,药石无医,并未说他已经故去,想来这人应是早时撑不住才去的。”
  满月男附和,“正是,正是。”
  两人正为瞒谎窃喜,宁云卿的声音又不合时宜地飘了过来,“二妹身为少夫人,竟也亲自坐堂?”
  “我自然是不坐堂的。不过相公会跟我说药堂的事。”楚天惠张嘴说胡话。
  宁云卿也不直接拆穿,只笑道:“妹夫看来是浪子回头,也学些医术了,二妹,姐姐真为你高兴。”
  刘沣虽是刘家次子,却因父母厚望只学了经史子集,杏林方面一窍不通,但吃喝玩乐却是无所不精,楚天惠听出她话里的讥讽,恨得咬紧银牙,冷笑回道:“姐姐还是先忙正事吧。”
  宁云卿随了她的意,不解地看向满月男,“来时,我听公子说车上那人是因昨日吃了酒楼菜肴死于夜里,方才却又改口道死在今日,你说那人是你的兄弟,不论他是否是乞丐,可既是兄弟,你又为何连他何时故去都说不明白?当然,公子兴许是诸事繁多,记不清了。只是如今人是今日故去,你却说他是吃了昨日的饭菜才死,不觉有些疏忽了么?”
  满月男叫她绕的有些乱,甩甩头应道:“适才少夫人都作证了,你这丫头还要狡辩什么?”
  宁云卿淡然回问:“少夫人可是掌管药堂?”
  楚天惠的牙床咬出了音,满月男也诚实地摇了摇头。宁云卿又道:“如此少夫人便算不得郎中,她听懂医术的人道公子的兄弟是吃坏了东西,我亦听会医术的褚姑娘说那人是死于中毒。既然少夫人说得是对的,那褚姑娘说得自然也是对的。”
  满月男听得迷茫,他望向楚天惠,见她气头上眼睛冒了红,吓得别过了头,睁着小眼睛嚷嚷,“什么对的有理?乱七八糟,你们酒楼吃坏人了,就不知道承认?竟会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报官抓你们?”
  楚天惠眯了眼睛,她知道宁云卿有知府这座靠山,报官搬不倒她,但却可以给她添些麻烦,让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得散播出去,这样楚家为了流言也会将庄主换掉,到时她的兄长就有机会再做当家的了,故而来之前她便派人去请了官差。
  恰巧,这时那些县衙里的官差便到了。
  “都散了,散了。”一队官差小跑着赶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带着顶乌纱帽,鸂鶒花纹醒目异常,竟是县太爷亲自来了。楚天惠和满月男皆是一怔,俄而却直接冒了冷汗,只因那县太爷竟然摆出一张笑脸,谄媚地望向宁云卿,“楚小姐,您这就见外了,府上出了事给报官啊。”说完便下令让人将推车推去仵作那边,又命官差押满月男和楚天惠等人回衙门问话。
  宁云卿对县太爷道谢,正准备一起过去,便听县太爷拦道:“怎能让您去,查案给过些时间呢。您等着,本官到时派人去请你。”
  宁云卿又是致谢,听过县太爷的套话,答应会帮他在知府那美言几句。县太爷听罢,美滋滋地走了。
  酒楼掌柜看见,急急跑了过去,要迎大小姐进去歇息。宁云卿幽幽瞥了他一眼,噙了笑道:“不劳烦了,您在这位置待了许久,想来也该歇歇了。”
  轻飘飘一句话吓得掌柜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他就指着这份钱养一家老小,可惜大小姐没有动容,只叹道:“楚家不要二心的人,你去收拾东西吧。”说完背过了身,正要上马,却听身后掌柜喊道:“大小姐,是表少爷!表少爷要害您!”
  ※
  回去的路上,两人骑着马慢慢行着。不知想到什么,褚秋玄侧目瞥向宁云卿,调侃道:“想不到我们这位母亲对便宜儿子还真好,居然拿钱与他,让他寻你麻烦。”
  “你觉得是许梓柔让楚天丞做得?”
  褚秋玄颔首,“当然是楚天丞做的,许梓柔可没他这么傻,她这是要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宁云卿的唇角微微挑起,面色倏然和悦起来,“是啊。她当然不傻。”
  ※
  不得不说,自打知府同县太爷训了话,县衙门的案子越理越快,不过三日,那边便来人请宁云卿听堂,结果自然是与楚家酒楼无关,是满月男看上酒楼故意害死乞丐来寻楚家庄的麻烦。满月男下了狱,等在处理之前,还被县太爷喊来给宁云卿叩头赔罪。
  宁云卿记得那时满月男的脸小了一圈,手上还残留鞭痕,不过还是很像酒楼常客,她叹息一声,余光瞄向楚天惠。将死之人都要同大小姐告罪,何况她这个有命回去的,楚天惠不甘心,可县太爷和刘家都义正言辞得告诫她,让她同大小姐道歉。心里再不甘心,她也要活下去,怨只怨她没了靠山,只能委曲求全,屈膝拜道:“姐姐,对不起。是妹妹识人不清,冤枉了姐姐。”
  宁云卿虚手扶她起来。自此之后,楚天惠学会了夹尾巴做人,可给宁云卿惹麻烦的人却并未停歇。
  半个月后,竟有人说他们楚家在南市的米铺偷偷卖起了盐。古代贩卖私盐可是死罪,不过到底是出在下面,要解决也不难,只消学某些人推个伙计出去便可。不过这么做弊端明显,一是寒了庄上其余伙计的心,二是显得她无能。
  宁云卿倒不会用这么劣等的手段,她连店铺都未封,只亲自将自家的米铺悉数转了一圈。古代食盐属于垄断企业,都归官家所有,外面能买来的数量有限,即便是卖,也卖不了多少。都城是内陆地区,四周不临水,走不了漕运,宁云卿猜测,这流露出的食盐只怕是来与各大酒馆客栈,她再三提点米铺贩卖时先自行查看,又命酒楼盘点自家的食盐。
  得出来的结果竟然还真是如她所料,是从自家产业里走的。褚秋玄问她,“又是楚天丞找的事?”
  宁云卿否认,“楚天丞没这个胆子,我想是许梓柔,她想借这个事把我们两都除了。”
  “这么可恶?”褚秋玄一脸讶异。宁云卿附和道:“是啊,这一次我定要予她个教训。”
  ※
  查出事情缘由并不等于解决事情,都城里楚家贩卖私盐的流言比比皆是,别人的口堵不住,宁云卿只好先堵自己家的,她命人将涉事米铺的伙计悉数辞退,又派人寻那些买到盐的人,富贵人家便晓之以理,贫穷人家则雇为楚家庄上的伙计。
  事情倒也渐渐平息,只是被辞退的伙计心存不满,闹到了楚家后宅,扬言要将事挑出去,让楚家出人命。许梓柔这位主母暂时安抚了众人,回到屋里就将宁云卿喊来,呵斥道:“瞧你做出的好事。贩卖私盐,你这是要将楚家逼到绝路啊!”说着,扬手将桌上的茶杯掷了下去,嘭地一声,当场四分五裂成了泄气的牺牲品。
  宁云卿避开碎片,执着茶壶又为她添了一杯,双手奉上,看似恭敬可面上却没什么尊重模样,“母亲消消气,左右那些人也不过是为了钱。他们作为伙计参合了这事,如何脱得了关系?不过是吓唬我们罢了。”
  许梓柔想将递来的茶打翻,可惜宁云卿却避开了她的手,直接将茶置在了桌上,凑近了道:“天玉查出了此事的祸首,母亲可愿听听?”
  许梓柔面色冷凝,盯着她道:“你想说什么?”
  宁云卿莞尔,“看来母亲自己清楚。既如此,我也不兜着了。母亲,你与天青存了那份心思,我九泉之下的父亲可能安息?”
  眸色瞬时凌厉,许梓柔拎起茶杯抿了一口,淡声回道:“莫要胡言,天青较你乖巧,我多疼她几分,你便吃味了不成?你若同她一般听话,兴许我此番扶持的便是你了。”
  “母亲这是认了?”宁云卿面带促狭。
  许梓柔却仅是微蹙了眉头,“我认了什么?有时间胡闹,不如去解决外面的人。”
  宁云卿颔首,“此言在理。母亲稍等片刻。”说完,转身走了出去。须臾之后,却是带了一张书了字的纸回来。许梓柔见她双手奉上,冷着脸接了过来,展开一看,脸上难得露出一分惊惶,那张纸居然写了主使人是楚天青,还有这些人的签字画押。
  许梓柔想要将纸撕毁,还未动手,便听宁云卿哂道:“母亲,他们今日写得这张,明日便还能再写一张。”单手平伸,这是想要那张纸。许梓柔冷冷眄了她一眼,将纸扔了过去,“你想做什么?”
  宁云卿从容笑道:“母亲怎么总将我当做恶人?天青是我的妹妹,她素来粘着我,若是母亲未嫁过来,只怕她还是我那乖巧可人的妹妹。”许梓柔冷着脸不言语,宁云卿却依然泛着笑意,“母亲放心,我不是狠心的人,天青与我姐妹一场,虽然看着小了点,但却是该嫁人的年岁,母亲择个人将她嫁出去吧。”
  “你……”许梓柔颤了眉头。宁云卿有些故作疑惑,“怎么?母亲不觉得女儿到了岁数就该嫁出去么?您可不要忘了,贩卖私盐是死罪。”
  许梓柔又是一颤,眼睛死死盯向宁云卿,宁云卿却还是一张笑脸,“楚家是大户人家,母亲莫要亏待了妹妹,一定要寻个好人家,将来锦衣玉食荣华一世。是了,我倒想到一户人家,您瞧那做布坊生意的王员外如何?天青嫁过去日日都有新衣裳,活得定然欢快。”
  王员外是都城富饶人家不假,但他年岁已大,又是远近驰名的老色鬼,可谓是中年版的刘沣,而且较刘沣更惨的是,他家还有个河东狮在,谁要嫁给了他,算是倒了八辈子霉。许梓柔觉得宁云卿这是欺人太甚,少见动了真怒,扬手将另一杯茶摔了,指着宁云卿喝道:“滚出去!”
  宁云卿轻勾了她的下巴,笑道:“好好想想。”说完伴着又一声地“滚”转身走了出去。
  她离开不久,楚天青就赶了过去,看到一地狼藉,又见许梓柔面色微红,以为她是生了愠怒,忙走过去安慰,“怎么了?我听说你将大小姐赶出去了?事情没谈妥?”
  许梓柔冷嗤,“阴沟里翻船了。那丫头有些本事,把那些伙计都拿捏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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