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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她命不久矣[重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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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在那个苍白无力的梦里,只有一个没名没姓的小姑娘。
  却并没有现在的陆兰琛……
  ……
  她眨了眨眼,头也是愈发疼了起来,她只好不再继续往下想。
  她茫然地扭头,看着丫鬟们正忙里忙外的样子,这才终于想起还有一件事情没问:“陆姑娘,我这是怎么了?我又生病了么?”
  陆兰琛看着容成瑾完全茫然不知的样子,神色也是变得愈发奇怪了起来,她摇摇头,道:“柔杏姑娘告诉了我,您是被推落水了。”
  容成瑾一愣,是落水了么?
  然而,她仔细一想,却发现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好像是在喂鱼,然后,挽着她的晚月突然就松了手,还往她身上用力一撞,之后,她就一头栽进了水里,在阳光下,尚带着几分暖意跟腥味的池水,一大口一大口地往她嘴里塞,她的喉咙也开始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昏昏沉沉之间,她仿佛听见晚月在叫哥哥,然后,她便又看到了有人落入水中,她努力地睁眼,想要看清楚那人究竟是谁,然后,便坠入了黑暗。
  想着自己最后听见的声音,她的脸色顿时一变,“难不成,是表哥救了我?”
  男女授受不亲,要是大庭广众之下,她真这么湿答答地被人家一搂,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大约就又要变一变了。
  这时,柔杏也端着一直温着的粥赶了过来,“才不是他,是世子。”
  容成瑾大约是被水给泡傻了,她愣愣地问:“是哪位世子?”
  见郡主犯傻,柔杏忍不住抿了抿嘴道:“还能是哪位世子,自然您的兄长啊。”
  闻言,容成瑾苍白憔悴的脸上也顿时就浮现出了一抹极清浅的笑意:“你是说,我哥哥他回来了?他现在在哪里?”
  柔杏道:“您先别急啊,春盏已经派人去通知大家了,世子马上就过来看你了。”
  容成瑾想着除了爹爹外最疼自己的哥哥,倒是把苦楚都给忘了。
  她扭头,还想要再跟陆姑娘说说话,结果,却是发现陆姑娘已经不在了。
  她看着自己原本还虚扣着人家的空落落的手,黯然问她们:“陆姑娘呢?她是不是见我醒了,就回家去了?”
  捧着手巾正欲服侍她起身的慧湘转头看了一眼房门,便笑着宽慰她道:“估计是去休息了吧,您这些天啊,一到半夜就会说胡话,也就是这位兰姐姐来了才开始变得好些。”
  闻言,容成瑾苍白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她,竟还会说胡话?还都被陆姑娘给听着了?那也真是太丢人了。
  *
  如今时辰还早,瑞王还要上朝,所以,听闻容成瑾醒过来后,第一个赶了过来的,便只有容成烨一人了。
  容成瑾正被丫头们扶了起来准备吃点东西,结果,她一抬头便看见哥哥正迈着大步向自己走了过来,他还是容成瑾记忆中的那个模样,剑眉星目,高大俊朗。
  见是世子来了,侍女们纷纷后退了一步,给人家兄妹俩腾位置。
  容成烨看着妹妹这憔悴虚弱的模样,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好在,他及时到了,好在,如今已经入了夏……
  他心疼地在妹妹床头坐下,张了张口,一句关心的话正要出口,结果,却只见一直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妹妹突然眼圈一红,就猛地扑进了自己的怀里,哽咽着哭了起来。
  听得她哭,容成烨也不禁叹了口气,这几天,在她彻底脱离危险前,他与父亲是夜夜都没睡好。
  瑾儿发着高烧,昏迷不醒,也不知是做了什么梦,总说着莫名其妙的胡话,一会儿喊哥哥,一会儿喊爹爹……有那么一两次,还突然拉着人的手就死活不放,非说要救他,过了一会儿,又撒了手,让人家快跑……
  他听着妹妹这古怪的梦话,本能地觉得父亲知道些什么,但他瞧着父亲那也神情古怪的样子,却也不敢多问。
  也罢,只要妹妹没事了就好了。
  “没事了没事了,哥哥在这里呢,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不怕,哥哥永远陪着你……”他不住地轻声安抚着。
  无论如何,他们今后都不会再让她受伤了。
  容成瑾死死地抱着他,像是贪恋他的温度一般,抽噎着道:“哥,我想你,真的好想你,你怎么总是不回来看我,你知不知道?表哥他欺负我,南平郡主欺负我,阿璇欺负我,爹爹也欺负我……”
  见她这般,容成烨又是好笑,又是诧异妹妹这样的话语,这才半年功夫不见,妹妹怎么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还开始有点小性子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才像是个受宠的小姑娘。
  他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道:“都多大的姑娘了还撒娇呢。”
  说完,他看着柔杏手里的热粥,又道:“小瑾儿,快起来吧,就算是哥哥,也不能这么抱着不放啊。”
  容成瑾擦了擦眼泪,道:“我就要抱嘛,只要你一天没有娶个阿嫂回家,我就要抱。”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不好意思地乖乖松了手,他们都已经长大了,纵使再思念,也是男女有别,实在不该再跟孩提时一样随意了。
  被服侍着擦了脸又喝完了粥后,容成瑾总算是恢复了几分气力,她虚弱地笑了笑,又连忙拉着哥哥问:“你在那边都过得怎么样呀?北黎那边真的没什么动静吗?你吃得好吗?这次回来,要不要再带两个厨子过去?”
  容成烨看着她这小大人一样问东问西的样子,道:“都好都好,只是,我依旧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小校尉,可真是浪费我的帅才。”
  容成瑾笑了一声,道:“又吹牛了,还有,你可别乌鸦嘴,好不容易才又安安静静的,我可不希望看到再打仗了呢。”
  说完,她又问:“那……舅舅他如何了?”
  容成烨道:“舅舅也很好,而且,他当真是一点都不照顾外甥,什么苦活累活都让我做,去年我还没升职位前,还就让我管伙头兵,也不想想我可是这瑞王府唯一的男丁啊。”
  容成瑾想着前世粉团子一般的小灿儿,又笑:“很快便不是了。”
  容成烨皱了皱眉,本想问她怎么不是了,然而转念一想,却是又想起了那继王妃崔氏有孕的事。
  他想着那位比自己都只大了七八岁的后母,以及那比自己小了足足十六岁的三妹妹阿玫,也是顿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丫头,你怎么就这么笃定那会是个弟弟啊?”
  容成瑾仰着脸笑道:“那我们就来打个赌好了?”
  反正她重活一世,别的什么都不知道,王府里头的事却什么都知道。
  容成烨好笑地看着她,道:“鬼丫头,谁跟你赌,你都是跟谁学的这些腌臜习气呢?”
  容成瑾道:“你别小看我,我还知道你今后会娶回一个天下间最温柔贤淑的嫂子呢。”
  容成烨无奈地伸手理了理她额前的几缕碎发,然后,又顺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没有用力,“小丫头也是不知羞,这哥哥的婚事,也是你该多嘴的?”
  说完,他不禁又想起了某位即能做出完美的端庄大家闺秀姿态,又会面露狠相推人下水的姑娘,心下暗想,温柔贤淑的姑娘?他才不稀罕,像他这样的人,可就喜欢这样暴躁脾气,臭味相投的。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等到过些日子,他回到了军营,他一定要好好地告诉众军士,那位传说中的姚县主她呀,生得并不美。
  对的,一点也不美。


第二十章 
  朝霞才刚露出了一个小角,天还半明半昏; 小丫头们便已起床; 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起了院子; 昨天的风; 刮得实在很大; 吹下了许多的树叶花瓣,那可都得赶紧清理掉。
  也不知是扫了多久; 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实在累极了,便坐到一边休息了起来; 她顶着越来越浓烈的太阳; 一边为自己扇着风,一边又闲不住一张嘴; 忍不住问起另一个小姑娘:“宝凝姐姐,你说,那位姚县主带过来的兰姑娘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么郡主竟这么听她的话?”
  “不好好干活; 问东问西的干嘛,你问我; 我又问哪个去?”
  “可是; 你昨天不是还去给人家换了壶热茶么?难道也没说两句?”
  “说什么说啊,那位兰姑娘高傲得很; 压根就没瞧我一眼,你没见她对郡主说话都不大客气么?也就是咱们郡主好性儿才忍得了,若是换成旁的人,早就把人给扔回姚县主那儿了。”
  “啊?真的啊?她真的这么狂妄; 对郡主说话都不客气啊?”
  叫宝凝的姑娘一时无言,良久,才又期期艾艾地道:“这个……我其实也是听人家慧湘姐姐说的,她可是贴身伺候郡主的,骗你我就是小狗。”
  ……
  少女轻柔的声音,伴着几声婉转的鸟啼,透过纱窗传到屋里,听着倒很是美好。
  陆兰琛想着自己过去还住在这里时,也是时常听见小丫头们这样玩忽职守,凑在一起悄悄地说着一些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话题,越说越夸张,越说越神奇,她虽然从不会参与,但就这么听着,也觉得她们真是十分可爱。
  而如今,风水轮流转,这里的人已换了一批,而她,竟然也成了她们的话题。
  她听着这些丫头们对自己的印象竟然就是高傲跟狂妄,也是不禁有些无奈,怪道这么多年来,她不论去哪儿都不大讨人喜欢。
  她有意要吓唬一下她们,便索性推开了纱窗,冲她们低声道:“小声些,莫吵着了郡主。”
  闻言,两个小丫头回头一看,见自己的话竟然都被正主儿给听了去,脸也顿时就涨得通红,她们仓促答应后,便连忙手忙脚乱地拿着扫帚簸箕跑到了另一头去埋头打扫,生怕她下一句就要问她们的名字去找柔杏姐姐她们了。
  陆兰琛自是没打算跟两个小姑娘斤斤计较,她轻声一笑,刚合上窗,一转头,便见她们口中的那位慧湘姐姐已掀帘而出。
  她迎了上去,便问:“慧湘姑娘,郡主怎么样了?”
  慧湘浑然不知自己前些天被一群小丫头围着打听时,随口说的一句不大客气早已被不懂事的小丫头给添油加醋地拿了出来当个大事一般放肆讨论。
  此时,她见是陆兰琛,还笑了笑道:“郡主还没醒呢,姐姐要不要去瞧瞧?”
  陆兰琛点了点头,便挑帘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容成瑾仍在沉沉睡着,她病得很重,现在还下不了地,只能躺着,故而,睡的时候,总比醒时要多。
  陆兰琛轻手轻脚地在她身旁坐下,只见她紧闭着双眼,神情平和,白瓷一般的脸,被纱窗透出来的淡淡日光再度染了一层惨白,显得越发的柔弱不堪,惹人怜惜。
  陆兰琛怜她身体虚弱还要受这样的罪,不禁叹了口气,她俯下了身,正想要替容成瑾掖一掖被角,结果,仿佛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一般,容成瑾突然侧了身,笑着嘟囔了一句什么。
  陆兰琛犹疑了一下,附耳过去,结果,却只听容成瑾在睡梦中,笑着轻声道:“还有爹爹,我还要祈求爹爹平安康健,长命百岁……”
  明明是十分轻快的语气,听在陆兰琛耳中,却让她如遭雷击。
  她猛地站起身,想要出去,结果却是腿一软,不小心推翻了床头挂着白手巾的水盆,一声巨响。
  几个丫头听得这么大动静,顿时鱼贯而入,而原本尚沉浸在美好的梦中的容成瑾也猛然惊醒。
  被人吵醒,总是不会好受的。
  “你们啊!总是这么笨手笨脚的!”
  说完,容成瑾揉了揉惺忪睡眼,扭过了头,结果却是一眼看到了跌倒在地、一脸惊惶的陆兰琛。
  她顿时睡意全消,担心地问:“陆姑娘你怎么了?你摔着哪了?”
  闻言,一脸煞白的陆兰琛连忙从湿答答的地上爬了起来,颤着声道:“不慎碰翻了东西,吵醒了郡主,实在不该。”
  容成瑾以为她担心会被降罪,连忙道:“无妨无妨,这个时辰了,我也确实该醒来了。”
  然而,陆兰琛却仍是一幅惊魂未定的神色,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简直是又想像她第二次在清风楼里见到容成瑾一般,落荒而逃。
  容成瑾觉得十分奇怪,又道:“陆姑娘,是身体不大舒服么?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不必费心了。”在容成瑾的注视下,陆兰琛缓缓垂下了头,“郡主,我还是先下去了。”
  说完,她转身便欲离开。
  “别……”容成瑾忙道,“待我用过早膳,陆姑娘可否再为我奏一曲?”
  说完,她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也是越发小了,“我很想听。”
  沉默,长久而不安的沉默。
  陆兰琛安静地站了许久,两弯细眉都快拧到了一起去,但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出去,要去自己房间,拿自己的琵琶过来。
  结果,她才刚走到门口,便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传来,她扭头一看,便瞧见了南平郡主带着几个下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小丫头们虽有些惊讶,却也实在不敢上前阻拦。
  南平郡主就这么径直走了进来,她看到在一旁低着头的陆兰琛,她以为是在容成瑾身边伺候的丫鬟,便随口问了一句:“你家郡主她现在在哪?”
  听她竟是把自己给当成了丫鬟,陆兰琛顿了顿,方才道:“郡主才刚醒,还在洗漱,您不妨先坐一坐,我去通报。”
  听到这样的说辞,南平郡主不禁冷哼了一声,让她等?她爹刚刚都没让她等,这小丫头可真是好大的规矩啊。
  可惜,她毕竟是来赔礼的,不好发作,只得没好气道:“那就快些去,少耽搁我的功夫。”
  陆兰琛倒是一点也不怕南平郡主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她不卑不亢地福了福身后,便又重新朝着容成瑾的房间走了过去。
  南平郡主就这么看着陆兰琛的背影在自己的眼前渐渐消失,她心下想着自己待会儿见到容成瑾时要说的话,也是实在烦闷不已。
  这容成瑾,简直就是她家的灾星,专程来克她家所有人的。
  就因为这丫头前些日子落了这么一次水,容成烨跑来发难,一句句尖刻的话语,差点没把她这个做长辈的气死,然后,她一双好好的儿女就被大发雷霆的怀庆侯给亲手打了二十杖。
  二十杖!那可是整整的二十杖!
  她的晞阳,她的晚月,是起码得要半个月才能下得了床了,而且现在都还不知道身上会不会留下疤痕,晚月好好的姑娘家,要是就此落下了杖责的疤痕,那得多丢人啊。
  之前,容成瑾这死丫头受了寒,病得要死了,伺候的丫头们都只是罚了十杖,那还都只是卑贱的丫头!哪能跟侯府的公子千金比。
  这件事,她每每想起来,都是心痛如绞,气到胃疼。
  她这丈夫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亲爹,是谁的丈夫。
  原本孩子都下狠手打了,这事也该算了,可是,他偏不,还非要她一个做长辈的,特意跑到人家晚辈的院子里来,低头向晚辈赔礼道歉,哼,也是真不怕折了这丫头本就没有几年了的寿。
  她越想越觉得气,这死丫头,怎么三年前出事时,就没有直接死在外头呢。
  而房里,刚喝了两口粥的容成瑾见陆兰琛终于是又回来了,扬了扬唇,正欲开心,结果,却发现人家竟是两手空空。
  容成瑾一愣:“这是怎么了?”
  *
  *
  当着一屋子小丫鬟的面,向堂侄女低声下气赔礼道歉,南平郡主觉得,自己也真是一次性把过去四十年的脸都给丢尽了。
  容成瑾笑了笑,柔柔道:“姑母可当真是折煞我了,您到底是我的长辈,我一个小辈,又哪里承受得起您的赔礼呢,您这样,实在是太为难做侄女的了。”
  闻言,南平郡主原本就十分僵硬的笑容顿时便更僵了,这就是不打算接受了?
  仿佛没有看到她不自然的神色一般,容成瑾又问:“对了,晚月表妹呢?她怎么没有过来呢?”
  容成瑾若是不提赵晚月还好,一提,南平郡主就是一肚子的火。
  她可怜的小女儿,现在都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一见她爹就得抖成筛子,而她的儿子,也是半斤八两,都被怀庆侯的这一手给吓破了胆。
  可惜她再如何气恼,此时也只好赔着笑道:“她啊,她挨了你姑父的二十杖,都去了半条命,还得要再躺上一阵呢。”
  言外之意,你也该消气了。
  容成瑾捧着粥,又喝了一小口,便笑着道:“那么,等表妹能下床了,再让她亲自过来同我说一声吧,我又不是这点日子都等不起了,若是她实在内疚,赔礼心切,明天就抬过来也行。”
  这次的事,她确实气得够呛,她容成瑾过去对这个小表妹,虽算不上多么好,却也不差,赵晚月这般害自己,若是不好好问个清楚,要个说法,她这口气,可委实难消。
  所以,话里话外,她的态度也就摆这里了,除了罪魁祸首外,任何人的赔罪,她都拒不接受,别说二十杖了,就算死了都一样。
  听她竟然这样无情,得知晚月被打,还能笑着开口闭口抬过来,心疼自家孩子的南平郡主也是险些被气得吐血,晞阳得多瞎眼才会看得上这么个冷血丫头!
  想她作为长辈,特意跑了过来,给容成瑾这个做晚辈的赔了这么一大通不是,若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早就该识相地不追究了,又哪里会死揪着不放。
  毕竟,得饶人处且饶人,晚月都被那个心狠手黑的死鬼给打成这样了,揭开衣服,背上简直都没一块好肉,而她容成瑾现在好好地坐在这里,又没什么事,能够得到这么个结果,也应该心满意足了吧,何苦非要晚月过来,再多受一重委屈呢?
  可是,她纵使心中有着千般想法,此时看着容成瑾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容成瑾这个死丫头,居然是真的不想就这么算了……
  “应该的,应该的。”南平郡主只能低下头如此说道。
  *
  看着南平郡主离去时,那呕得要死的模样,容成瑾懒懒地半靠在床上,倒是觉得自己的心情是又轻松明快了不少。
  瞧吧,她这位自认为万分尊贵的堂姑母其实也就这样而已,除了幸运投了个好胎外,自身也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还自私自利又自以为是,怪道养出来的孩子也都是一个德行呢。


第二十一章 
  南平郡主受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家,第一桩事; 便是跑去同女儿说了容成瑾非要她亲自去赔罪的话。
  赵晚月挨了父亲的毒打; 趴在床上休养了这许多天; 每天只能一动也不能动; 免得扯着了伤口; 又是受罪,她一贯是个跳脱的性子; 闲不住,哪里忍得了这样的日子; 她委屈得不得了; 恨极了父亲的同时,也早已在心里深深地埋怨起了瑾表姐跟大哥; 若不是为了成全他们的爱情,她又哪至于会让自己沦落今天这样的地步呢?还白白被容成璇给耻笑了那么久。
  故而,她此时听母亲这么一说; 也是当场就怒了。
  她红着眼,梗着脖子大喊:“不去!不去!我就是不去!”
  她过去娇生惯养了十几年; 一向都是要风得风; 要雨得雨,哪里曾受过这样的罪; 如今只不过是因为推了身娇体弱的表姐落了水,居然就先被娘亲扇了两巴掌,回家后,又被爹爹给狠狠地打了二十杖; 打得背上皮开肉绽,几乎没有好肉。
  也疼得她一度想死,以至于这么些天过去了,她还是只要一想起爹爹的模样就得吓得浑身发抖。
  她死死地拽着南平郡主的手,咬着牙齿道:“阿娘,我不想去,你要是非让我过去的话,就干脆直接杀了我,把我的尸首给带过去好了!”
  她都已经受了这么多苦了,居然还要让她去受辱,凭什么啊?那天的事,若是瑾表姐犯了错推了她,瑞王舅舅就决不会动瑾表姐一指头!
  她怎么就这么可怜,有个这么坏的爹!
  南平郡主见赵晚月这又哭又闹,实在可怜的样子,纵使原本还因为自己受了气的缘故,对女儿颇有埋怨,这一下子也是顿时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她摸着眼前女儿憔悴得不像话的容颜,又想着女儿这些天挨的打骂,心中酸楚暗生,于是,她搂过女儿,便把答应容成瑾的事通通遗忘,开口安慰道:“好,不去就不去,不惯着她,你爹那儿要是不同意啊,娘就索性带你回舅舅家去,总之不受他们的气。”
  大户人家讲究名声,从没有因为一些小事翻脸闹僵的理,想他们两家到底是亲戚,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要这么不通人情呢。
  这礼,他们送了,人,怀庆侯也狠狠地打了,这件事就也该差不多了结了,干嘛非让人家脸皮薄的小姑娘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赔礼道歉呢,若是给传了出去,岂不就坐实了外界传闻么。
  之前,容成瑾落水的个中缘由,因为实在不好听,并没有传出去,但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总会传出去些消息,那都察院左都御史虞子晏的夫人翟氏,可不就时不时地她面前旁敲侧击地打听了起来么。
  她只要一想起这个翟氏就恼火,不过是个没落世家女,傲什么傲呢,她那儿子虞离木能够高攀上她南平郡主的女儿,本应是多么荣耀的事,现在竟然还隐隐有嫌弃之意?可是把她给气得不行。
  她越想越觉着,这礼不能赔,于是,她从赵晚月房里出来,转头便回了房,同怀庆侯商量着让赵晚月不去赔礼了的事,本来才多大点事,大不了再送几分礼,说几句好话,不就了结了?
  她收敛了性子,好说歹说,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谁成想,这怀庆侯却还是执意不肯。
  怀庆侯这些天来,简直就是要被孩子一般不懂事的妻子与不争气的儿女给气死了,先是之前看中的儿媳妇没有了,再是女儿竟推了人家郡主下水。
  她容成瑾就算再如何,也是姓容成的,是皇家的郡主,是当今天子的亲堂妹,是瑞王的半条命,又哪里是她一个侯爷的女儿可以推的,可真是不要命了!
  想来,他和妻子还真是把孩子们都给惯坏了,他的晚月,明明只是有些小调皮的晚月,怎么如今就娇纵成了这样。
  他的二十杖打得是狠,下手时,他的手也是颤的,但他是想要保护她啊,若不是瑞王府一家子都极好说话,容成瑾又性子软弱,这事又哪里会是二十杖就可以解决的,现在只是让她过去赔个礼而已,又不是少块肉,难道还非要激怒了人家闹大不成?
  南平郡主见他这么偏帮着人家,也是开始替女儿委屈:“原本好好的女孩儿,你重重地打了,也重重地骂了,她都半个多月下不来床了,也该差不多了吧,难道你就非得要月儿给她磕头赔罪不成么?”
  怀庆侯道:“云安郡主若是心里头还有气,命令她磕,那她自然就得磕,而且得磕到云安郡主消气为止。”
  南平郡主本只是随口一说,此时,她见他竟当真了,也是不禁冷笑了起来。
  “好啊你,你居然还当真想让我的女儿去给她磕头?你可知道,我过去欺负她爹时,她爹都只是瞪着眼睛,一句话都不敢说,如今,我女儿就是当真欺负了她又怎么样?”
  南平郡主的父亲常年在外征战,母亲又柔柔弱弱的,从小到大,就从没人敢去管教过她,她天不怕地不怕的,一旦这气性上来了,就把什么都给忘了,一切都得依着她自己的性子来。
  见此,怀庆侯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岳父大人他可已经去世八年了。”
  闻言,南平郡主神情顿时一滞。
  怀庆侯又道:“你若是再出了什么事,他也已经护不了你了。”
  “在三十几年前,瑞王还只是个母亲早逝,根本不受宠的皇子,而你,你爹爹正带兵为国出征,别说他是什么都得让着你,你直接往皇后手上撸镯子也没人敢说你,可是现在,都三十年过去了,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他顿了顿,叹息道:“这件事,到底是我们家女儿做错了,阿霏,你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也别整天像个小孩子一样地死犟了,你想想,若是晚月被云安郡主给推下了水,九死一生,你又会如何?”
  南平郡主看着怀庆侯这语重心长的样子,竟是真的就这么渐渐安静了下来,开始思量了起来。
  良久之后,她终究还是泄了气,像个小女儿一般,伸手拧了他一把,道:“你不许咒我女儿。”
  语气到底还是和软了许多。
  虽然南平郡主脾气不大好,但怀庆侯与她相处多年,当年也是真心喜欢人家,见她要松口了,便忙将妻子给揽入了怀中,趁热打铁道:“等过几天,晚月已经可以活动了,你便带着她去瑞王府走一趟,让她管住自己的嘴,少说两句,云安郡主若是瞧她可怜,定然不会为难她的。”
  南平郡主没好气道:“我都知道,我过去最讨厌的就是她们母女俩这绵软的性子了,至于这赔礼,还是你带晚月过去吧,那个地儿,我受饱了气,可再不想踏足了。”
  怀庆侯也是没脾气了:“也成,那就由我带她去。”
  *
  *
  躺了这么多天,觉得自己都快生锈了的容成瑾也是终于可以下地了,她让侍女将她扶了起来,在房内走了几步舒展了筋骨后,便是再也不愿意躺回去了。
  她深知自己这几个月是再别想出去走动,也是深觉无聊,然而,有陆姑娘在身边,她是书也懒得看,字也懒得写,只想时时就这么瞧着人家。
  于是,她便索性拉住了人家陆姑娘,盈盈浅笑着,非要央着人家教她弹琵琶,陆兰琛又哪里拗得过她,于是,看了人家弹了这么久的容成瑾,也终于抱上了人家那身家性命一般的琵琶,一双手在上头弹来挑去。
  “陆姑娘,你说的夹弹,是这样么?弹,挑,弹,挑……”
  陆兰琛看着她那虚浮无力的手,又瞧着她笨拙卖力的模样,迟疑了一下,浅笑道:“郡主……很有灵气。”
  容成瑾抿嘴一笑:“那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弹上一支曲子?”
  “那么,郡主您可有想要弹的曲子?”
  想弹的曲子?
  容成瑾想了想,却是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然后,便只好挑了一首最烂大街的名曲道:“陆姑娘,你说十面埋伏如何?我过去,好似也曾听一位国手弹过。”
  实在想不到容成瑾会说它的陆兰琛不禁一愣,道:“这支武曲,兰琛也是习了两三年,方才能顺畅地将它弹下来。”
  个中难度,可见一斑,绝不是容成瑾这样病弱的女子能弹的,不如换成文曲。
  然而,容成瑾没听出她劝退的意思,只是有些惊讶地感叹:“想不到连陆姑娘这般聪明的人,都要花上这么久的时间啊,既然如此,换成我这个出了名的笨丫头的话,就索性说得久一点,你说,六七年如何?”
  陆兰琛看着她这难得兴致勃勃的模样,到底还是没有去泼她的冷水,横竖她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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