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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她命不久矣[重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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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真,一点也不记得我了?”
  看着陆兰琛终于开始愿意说起这一切了,容成瑾柔柔一笑道:“我确实已经不记得我与姑娘之间发现的任何事了,但是,我觉得姑娘看上去很是亲切,所以,我应该不是得罪过你,是吧?”
  陆兰琛嘴唇瓮动了一下,眼中也不禁闪过了一丝哀伤,“郡主如此宽厚,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有的,只是六年前,您曾在冰天雪地里给了我您的手拢,很暖和。”
  容成瑾一愣,只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么?
  她看着陆兰琛清艳的脸,努力去回想六年前的冬天,可是,她能想到的,却无外乎是烧着地龙的房间,她在看书或者学做女红,偶尔,也会跟着舅母她们赶赴宴会,可再想想七年前,好像也是一样,她实在理不清。
  想来,大约都是因为几年前的那场大病吧,那一次,她病得太重了,在那以前的事,她都记得糊糊涂涂的,有些很清楚,有些却十分模糊。
  见她好似陷入了沉思的样子,陆兰琛又道:“郡主您不记得了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这于您而言不过是一件随手为之的小事罢了,不过,郡主是为什么想到要来这里寻我的呢?”
  容成瑾从深深的回忆里回过了神来,想了想后,便实话实说道:“姑娘,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你。”
  说完,她看着陆兰琛,突然又笑了,“对呀,我梦见了你,在梦里,我明明是第一次看到你,却总感觉我好似已经与你认识了好多好多年,在梦里,我看到了整个清风楼,还有,一个被你叫做安姨的女人,至于那个小姑娘,我记得,你叫她秋坠。”
  陆兰琛呆呆地看着她,迟疑着道:“这些……稍稍打听了一下便知道了……”
  天下间,哪有这样诡谲的事。
  容成瑾道:“我不必骗你,你可以尽量去信一信,所以,我觉得我与你有缘。”
  陆兰琛从不信什么怪力乱神,纵使容成瑾都说得这般笃定了,也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见陆兰琛久久说不出话来,容成瑾又道:“你若实在不信的话,也无妨,我只是想问,你为何一定要躲着我,骗我你不认识我呢?”
  陆兰琛低下了头,眼眶也渐渐泛起了红,“我……我只是因为郡主突然降临这样的小地方而惶恐,毕竟,我不知您的用意,太过惊慌了,便失态了。”
  “当真仅仅只是如此么?”容成瑾不确定地问。
  陆兰琛点了点头道:“自然!”
  “那便是如此吧。”容成瑾虽仍有千言万语要问,却在看到陆兰琛不愿再说的神情时,还是决定不要逼人家逼得太紧。
  这边想着,她便暂且搁下了这个话题,再次开口唤道:“陆姑娘。”
  “嗯?”陆兰琛疑惑地抬头看着她,并未开口,只是静静等着她的后文。
  容成瑾看着她,苍白的脸颊也突然就泛起一层若有若无的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很喜欢你的琵琶,你弹的很好,但是,你……会不会不欢迎我?”
  你……会不会不欢迎我?
  闻言,陆兰琛也不由得怔了怔,然后,她摇了摇头,自然不会了,事情已经发展至此,她纵使是想,也是再无法开口拒绝了……
  *
  在陆碧汀与陆丽眉两人热闹的合奏中,说了这么久话已是略显疲惫的容成瑾也还是离开了。
  陆兰琛看着紧闭的门,想着今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也是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她想了想,正欲离开,结果就在这时,柔杏却是又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拿着一支步摇问她们:“喂,你!就是你!你看到郡主的珍珠步摇了嘛,与这支本是一对的。”
  迎着柔杏焦急的目光,陆兰琛也很给面子地仔细看了看,半晌,才终于淡淡开口道:“这个呀,我并未见到。”
  柔杏顿时便泄了气,然后,便丝毫不抱希望地走了出去,想要在大堂里头试着再找找看。
  陆兰琛收回目光,叹了口气,结果就在这时,她的耳边突然却是传来一声惊叫:“兰琛姐你看!”
  是秋坠儿那死丫头的声音,一惊一乍的,也是迟早把她给吓死。
  陆兰琛猛地回过了神来,她想着秋坠儿惹下的祸,不耐烦地转过头,正想要训斥,结果,却是突然就被一支光华灿烂的步摇给晃得挪不开眼。
  远远朝她跑了过来的秋坠儿举着它两眼放光道:“姐姐,姐姐,这是我方才捡到的,是谁掉的呀,好漂亮啊,而且,我怎么觉得我好似在哪里看到过?”
  陆兰琛伸手从她手里接过这支美丽的长珍珠步摇,细细地看了许久,才突然想起,这好似就是柔杏姑娘在找的东西!容成瑾的那支珍珠步摇。
  怎么会这般巧,没被柔杏姑娘寻着,竟是先被秋坠儿这个死鬼丫头给捡到了。
  秋坠儿看着陆兰琛拿着步摇时,脸上越来越凝重的脸色,心下顿时一凉,自己不会是一不小心就摊上了什么大事吧。
  然而,陆兰琛却并没有骂她训斥她,她只是淡淡道:“这好似是郡主的东西,若改日她还能再来,我便去还给她。”


第十四章 
  柔杏带着人寻了许久,仍是一无所获,最后,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马车上。
  她一脸郁闷地将手中那支步摇又递还给了容成瑾,蔫蔫道:“郡主啊,我带着人把咱们走过的地方都给找遍了,可是就是哪儿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哪个无耻混球给捡了去。”
  容成瑾接过步摇,心下虽也有些惋惜,却仍旧温言软语地安慰她道:“不过是一件俗物罢了,掉了便掉了,我又不缺这一样东西。”
  柔杏嗫嚅道:“我知郡主不在乎,只是,这闺阁女儿家簪于发间的东西,又哪能让什么乌七八糟的人就这么随意地捡了去呢。”
  她可只是光想想郡主戴过的东西会被些乱七八糟的人给摸来摸去就已经是气得要死了,直接收进库房永世不戴都比这样好。
  更何况,那些珍珠,颗颗都那么圆那么大,还都差不多大小,何其珍贵啊,一支步摇都能够好几户普通人家吃一年了呢!
  而且……
  她脸色一白,竟是突然就想起了这珍珠步摇的来历。
  她顿时哭丧着脸,看向容成瑾道:“郡主啊,我记得这好似是王爷送给您的,要是王爷这么多年都不过问,哪天突然就问起了怎么办?掉在了外头,他肯定生气!”
  诶???有这回事???
  容成瑾不禁愣了愣。
  好似是有这么回事,只是年深日久的,她自己都忘了这茬。
  她十四岁那年,貌似有人特意献了一匣子珍珠过来,她父亲瞧着它们颗颗都又大又圆十分难得,便命人做了两支步摇给她,还把剩下的珍珠全都留给了她当玩具。
  东西究竟贵不贵重呢,她其实不甚在意,毕竟是锦绣堆里养出来娇贵郡主,哪里能知道柴米油盐贵,她首饰都多得赏人都赏不过来了,这金步摇也好银步摇也罢,于她而言,都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可是,若是父亲所赠,那便是有些不同了。
  她摸着步摇上圆润的珍珠,想着爹爹那一向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自己的模样,抿了抿唇,又期期艾艾地问:“那……现在我该当如何呢?难不成,回去找工匠来,重新给我打一支新的?”
  虽然,她也知道父亲大约是不会过问这些的,这样的礼物也太多,她都已经记不清了,又何况是他呢,但是,她心里终归还是有些不自在,她素来是很珍惜礼物的,就算拿自己的东西打赏下人,也从不动亲人特意赠她的东西。
  柔杏坐到她身旁,木着脸道:“郡主您是个聪明人,怎么如今却反而开始犯糊涂了呢,突然回去找工匠,那不是在不打自招么?”
  闻言,容成瑾也是顿时好气又好笑,想不到如今,她居然比柔杏还笨了。
  她冷静下来后,便掀开了车帘,问那赶车的车夫:“这附近可有银楼?”
  车夫仔细想了想,毕恭毕敬道:“前头不远有个天丰楼。”
  “那便带我过去吧。”
  “啊?”车夫不禁错愕了一下,却还是老老实实听了话,“是。”
  柔杏有些不解地看着她,眉头微皱:“郡主,你要做什么?”
  容成瑾道:“自然是去寻人再做支一模一样的了。”
  “这也成?可是,再做的话,想必要费不少时间呢。”
  况且,这珍珠步摇可精致得很,这外头的那些银楼,真的有那个本事能做得出来么?
  容成瑾道:“试试吧,若是做不出来,等哪天爹爹知道了,也只能委屈你们每人挨二十大板了。”
  虽说是她自己不慎丢了东西,但若是回了王府真论起罪来,却只会是他们来受罚,容成瑾门儿清。
  而柔杏也是深知这个理,她瑟缩了一下,也只好乖乖听郡主的话了。
  *
  “我们小店最好的货色可都在这里了,姑娘您慢慢挑。”天丰楼的女东家张氏满脸堆笑道。
  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了,怎能没有点眼力,她一见这嫩生生的小丫头通身的气派,便知定然是头肥羊,于是,她也连忙唤了小丫头来,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的,十分殷勤。
  容成瑾浅浅笑着点了点头,便拿起一件件首饰慢慢地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张氏所言不虚,这些首饰做工确实是一流,不见得就一定比宫里的手艺差了去了,有那么几样,颇为精巧,她都当真是想买回去送给大家了。
  毕竟是女孩子家,容成瑾拿起一支精致的嵌红宝发钗,便在头上比了比,又问柔杏:“这支钗好看吗?”
  十几岁的姑娘,正是花似人艳,人比花娇的时候,柔杏看着容成瑾秀美的容颜经这红艳艳的钗一衬,明丽却又不失清雅,便立即点头道:“郡主天生丽质,怎样都好看,特别好看。”
  闻言,容成瑾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我问的是钗。”
  见自己竟是听岔了郡主的话,柔杏俏脸一红,又梗着脖子道:“那钗也好看!”
  见她这个可爱的模样,容成瑾顿时笑得更甚了。
  那张氏在一旁看着她笑,也是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这姑娘虽然瞧着身体好似不大好,却真是惹人爱,亏得她是个女人,要是换了个男东家啊,估计见人家一笑,都得忘了做生意了。
  容成瑾在细细挑了几样后,便大手一挥,让他们一一包了起来。
  瞧着女东家那喜笑颜开的样子,满载而归的容成瑾也是这时才终于又想起了自己的来意,她拿出那支珍珠步摇,又对张氏道:“这珍珠步摇本是一对,可我却不慎遗失了一支,不知你这里可否照样做出一模一样的来,价钱好说。”
  张氏接过步摇,惊叹道:“哎呀,这么好的珍珠可不易得啊。”
  容成瑾道:“若是需要珍珠,我可以托人送过来。”
  见容成瑾竟是个比她想象中还要来得阔气的主儿,张氏微微一愣,又将这十分精致的步摇仔仔细细看过后,便咬了咬牙,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么个财主,可不能放了。
  一切都已谈拢,容成瑾正要带着柔杏离去,结果,她才刚刚起身,便听见一阵轻快的脚踏楼梯声音隐隐传来,然后,两名年轻美貌的女子掀帘走了进来。
  一位年龄稍长,清如浣雪,观之可亲,另一位年纪略小,杏眼桃腮,娇俏可人。
  容成瑾眼前一亮,她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接连扫过,最终,却是停在了那位年龄稍长的女子身上,神色有些惊讶。
  “嫂子……”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唤道。
  来人,竟是县主姚楚倩。
  这位县主,给容成瑾的印象十分深刻,她本是富商之女,在父母双亡后,在北黎大举进攻之际,毅然捐出大半家产充做军饷,解了当今圣上的燃眉之急,陛下为了感念她的大义之举,便封了她县主之位,人人称颂。
  容成瑾前世与姚楚倩并不熟悉,也不清楚姚楚倩与她哥哥那几年的爱恨情仇,毕竟,那都已经是她出嫁之后的事了,只是,做了那么久的女鬼,她也曾在背后偷偷瞧过姚楚倩的为人处世,深知人家是个极好的女子。
  故而,她盈盈一笑,便朝姚楚倩走了过去:“姚县主。”
  见是云安郡主,姚楚倩有那么一瞬的惊讶,她微微欠身,正要行礼,结果她还未福下去,容成瑾便已一把拉住了她,冲她轻声道:“我从不喜欢旁人看着我时那又敬又怕的样子,县主还是莫说破了。”
  姚楚倩顿时了然,微微一笑,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
  容成瑾看着姚楚倩温柔美丽的模样,心下对这位大嫂越发好奇,于是,本已打算离开的她,便又立马坐了回去,陪着人家一起说起了话。
  柔杏在一旁偷偷瞧着这位久仰大名的商户女县主那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模样,也是不禁在心中暗暗称奇,她过去只跟着郡主远远瞧见过这位县主一回,并无什么印象,如今看来,这位传说中的商户女县主身上倒是一点也没有染上那些商人的铜臭味,不怕郡主跟着人家学到什么不好的习气。
  容成瑾与姚楚倩虽说过去并没有见过几次,毫无交情,然而如今在这银楼相遇,却也算得上是相谈甚欢。
  姚楚倩瞧着容成瑾温柔笑着的模样,忍不住感叹,这位小郡主虽说被千娇万宠着长大,性子却是这般随和,毫无娇纵之气,可当真难得。
  而容成瑾也是在心中暗道,我的嫂嫂果然不愧是哥哥所钟情之人,当真是端庄大气,才貌双全。
  两人各怀心事,却也十分投机,不经意间,便是说了许久。
  最后首饰看完,姚楚倩的贴身小丫头红瑶拿了银票出来正要付账,她一转身,坐在对面的容成瑾脸色顿时大变,连忙站了起来。
  “您……”
  姚楚倩一脸诧异,正要开口,便只见容成瑾已是突然解下了披风,将其给披在了红瑶身上。
  红瑶见此,也是圆圆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容成瑾,一脸的不解。
  容成瑾僵着一张俏脸,亲自为她打上了结,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悄声在她耳边说道:“癸水……”
  说完,她也不是不禁脸一红,毕竟这样尴尬的事,她也是头一次遇见,哪怕她只是一旁在看着的,都觉得甚是丢人。
  红瑶如今也还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脸皮还薄得很,听了这话,恍然大悟的同时,也是顿时就羞得无以复加,只想就这么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她咬牙噙住了羞出来的眼泪,深深一拜叩谢了容成瑾的披风后,拉着姚楚倩的手便撒娇:“姑娘,我们快些回去吧。”
  那语气中的酸楚,简直是都快要溢出来了。
  姚楚倩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后,便点了点头,心下对容成瑾也是又添了一重好感,如若一直都没人注意,红瑶就这么大喇喇地走了出去,那可真是能把一辈子的脸都给丢尽,而且还连带着她这个主子的。
  几人一同下了楼,姚楚倩拉着拘谨的红瑶,便对容成瑾道:“明日我便差人将您的披风送过去。”
  容成瑾看了红瑶,眼中古怪的神色一闪而过,她笑了笑,道:“不必,一件披风罢了,就当是送给红瑶姑娘了。”
  瞧着容成瑾那不自在的样子,姚楚倩顿了顿,也是立马就回过了神来。
  她也当真是变得愈发糊涂了,这旁人穿过的衣服,纵使是换了她,也定然是不想再要回来了,更何况人家是金尊玉贵的郡主,这穿了衣服的,还只是区区一个丫鬟。
  红瑶既然是她的侍女,便也代表了她,红瑶若欠了人情,便也是她欠了人情,理应要还。
  只是,这么个奇奇怪怪的人情,又该当如何去还呢?为了这样的事情,特意携礼登门感谢,未免太过,可若什么也不做,她心下也觉得不妥。
  看来,这估计还是个小难题了。
  *
  *
  看着人家马车已绝尘而去,容成瑾放下了车帘,又忍不住问柔杏:“杏儿啊,你觉得,这位姚县主她如何?”
  柔杏想了想,道:“端庄大方,如若是不说,谁能想到她竟是商户女出身。”
  而且,能豪气地捐出数百万纹银,就已远胜大多所谓的世家贵族了,只不过,这句话她可不敢说。
  容成瑾点了点头,显然也是这般想的,她撑着下巴,想着前世种种,不禁自言自语道:“我一见了她,就知道,她一定会是我的好阿嫂。”
  “啊?”柔杏一愣,这郡主最近的想法,怎么总是一跳一跳的,世子这两年一直在北边跟着舅舅历练,守着边界,与这位县主,可是一直见都不曾见过,更何况,姚县主虽好,但出身也实在太差了些,又哪里能高攀得起王府的世子呢。
  容成瑾一愣,她扭头看着柔杏那都快皱成一团了的脸,也是这时才忽然反应了过来,自己竟是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她见柔杏一副语重心长模样,似是又要念叨,她连忙顺势一躺,便道:“到了王府再叫我起来。”


第十五章 
  “我的好柔杏呀,你说说,那陆姑娘她,会喜欢这个吗?”容成瑾手里捧着一只锦盒,有些不确定地问。
  柔杏瞧着自家小郡主这愈发诡异的小模样,也是渐渐开始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她撇了撇嘴,娇娇道:“郡主的打赏,她一介乐伎,怎敢不喜欢呢。”
  闻言,容成瑾有些微微的不悦:“柔杏,这一回可不是打赏,这是赠礼,赠礼!你说你呀,也真是不嫌累,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做得比我还足。”
  “毕竟您可是……”
  “郡主。”
  她话未说完,容成瑾便如此打断道,毕竟,这句话她可算是听了太多回了,而且,柔杏每每这么说时,那语气,都嘚瑟得好像郡主其实是她一般。
  见自己的话被容成瑾抢了,柔杏也只好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
  她最近也却是念叨得多了些,毕竟,她的郡主过去多么乖巧,天天就呆在屋子里写字画画,看看书绣绣花,让人省心得不得了,而如今,却是时不时的就往外头跑。
  上次回府,她见郡主好似累极了,整个人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又惊又怕的同时,还以为郡主会老实一段时间,结果,这才没两天呢,就又跑出门了。
  “我的好柔杏阿姊,你可就像是我的亲阿姊一般,喏,现在就同我说一句老实话吧,你说,陆姑娘当真会喜欢吗?”她的手指摩挲着锦盒的缎面,一双美眸则是认真地看向了柔杏。
  柔杏瞧着她的模样,在发现她竟是当真在担忧会不讨一个乐伎的喜欢时,觉得自己地位深受威胁的她,心中也隐隐浮现了几分不悦。
  只是,她不想郡主不高兴,便还是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实话实说道:“您挑的物件儿,我这同您一起见惯了好东西的都喜欢,更何况,还是她这么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底层女子了,您不用……哎呦!”
  听她竟又说人家坏话了,容成瑾也是有些忍俊不禁,还未听完,便已伸出了手,在她脑门上重重地弹了一下。
  柔杏揉了揉额头,急道:“郡主您做什么呢!”
  “告诉你已经到清风楼了。”
  *
  想来容成瑾已经喜欢上了这挨得近些的感觉,遂也不拘泥于所谓礼节,依旧坐了上次的地方,一边抿茶,一边等着陆姑娘出来。
  她实在想听陆姑娘的曲儿,也想看陆姑娘的人,没来由的想看,想看陆姑娘清丽柔艳的容颜,想看陆姑娘弹琵琶时,那神采奕奕的模样,因为,陆姑娘也只有这样的时候,才会展现出与平时不一样的柔情来。
  当她都快要喝完了半盏茶时,她才终于算是等到了她的陆姑娘,陆姑娘与往日相比,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她依旧是简单清爽的打扮,怀中抱着紫檀木的琵琶,而琵琶的琴头,是翡翠雕的牡丹。
  甚至,在突然瞧见她时,那错愕的表情,也是与过去如出一辙。
  她往台上一坐,方才还只是喧闹的大堂瞬间便是沸腾了。
  容成瑾坐在台下,距离她正好,不远不近,刚好能让她们看清楚彼此的每一个神情,也能听清她指下的每一个音节。
  没有哀怨惆怅的《汉宫秋月》,没有雅致优美的《夕阳箫鼓》,没有紧张激烈的《海青拿鹅》,这回,她弹的,只是几曲温柔缠绵的江南小调。
  不像她一贯的乱来作风,不过,也没有人去在意,横竖,于众人而言,那都一样是她,任性自我是她,温柔娴静,依旧是她,大家心里头真正在意的,也先是这名满京城的陆兰琛,再是琵琶。
  容成瑾正听着,坐在她身旁的柔杏却是突然就一脸惊慌地站起了身。
  注意到她动作的容成瑾不禁扭头看了过去,“柔杏,怎……”
  话未说完,她看着眼前面如冠玉的少年男子,后半句也被硬生生地噎了回去,他怎么来了,难不成,竟是还想继续纠缠于她?
  “瑾表妹……”赵晞阳看着容成瑾,有些拘谨道。
  容成瑾冷淡地点了点头,一句话也不想同他说,反倒是又冲柔杏笑道:“你坐下。”
  赵晞阳在她身后的位置坐下,又道:“我只是想过来看看,表妹你最近都在看什么。”
  闻言,容成瑾扭过了头,看着他那愈发小心翼翼的神情,心里却是有些想笑,上辈子成天对人小心翼翼的可是她,因为喜欢,所以可以为之放下骄傲,现在想来,果然还是这样比较痛快。
  她心情愉悦得,以至于现在对表哥都没有了恨意,两辈子她分得其实很清楚,把她气死的表哥夫君,与现在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虽然是同一个人,却也到底不尽相同,所以,她也没有打算去针对现在尚带着几分稚气的他做什么。
  但是,避而远之还是必须的,再如何,当长姐的,也不好跟妹妹的未婚夫走得太近,纵使那是表哥,也亦然。
  故而,她只是礼貌又不失疏离地笑了笑,没有回他的话。
  见她如此,赵晞阳心头也是五味杂陈,他跟表妹,曾经是那么的亲密无间,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一句话都说不下去的程度了呢。
  他顿了顿,又开口道:“表妹怎么突然想听琵琶了?你若是愿意,大可去请国手进王府专程替你演奏,你身体不好,何必时不时的就跑这么远呢。”
  一边说着,他一边又抬头看了陆兰琛一眼,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着这么清艳的女子,他也忍不住在心下暗暗赞叹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只不过……
  他突然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个姑娘,怎么有些眼熟。”
  对于这种恶俗的话,坐在前头的柔杏也是不免有些嗤之以鼻,男人呵,果然就是这么没出息,一见了这美貌的姑娘,就魂飞天外,走不动道了。
  虽然,她原先对这位未来的姑爷还是颇有好感的,但自从他不知怎的就得罪了郡主后,她却是立马就转了态度。郡主喜欢的,不一定是个什么好人,但让郡主看了就烦的,却必定是个混球!这一直是她信奉的真理,故而,她现在也同郡主一般,一见了他就心情不好。
  不过,柔杏是想的简单,而容成瑾一肚子的心思,对于这句随口说出来的话,却有了旁的想法,她心头一跳,便转头问:“在哪儿见过?”
  见表妹终于舍得同自己开口了,赵晞阳竟是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是在哪儿见过呢?
  他抬起头,认真地盯着陆兰琛,他将她脸上的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个仔细,只试图能找到熟悉的痕迹,可惜,哪怕他看得陆兰琛都厌恶地别过了头去,都始终没有想到究竟是熟悉在哪。
  他冥思苦想了半天后,发现自己实在想不出来,便也只好有些歉疚地结结巴巴对表妹道:“表妹,我已经不记得了。”
  “哦?”
  那你这是说个什么说呢……
  见赵睎阳耽误了自己这么久却什么都不知道,容成瑾失望之余,遂又将头给转了回去,只给了他留了一个后脑勺。
  而台上一直冷眼瞧着他们的陆兰琛,她一脸淡漠地弹完后,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便起身告辞了。
  容成瑾见她走了,想着自己带来的礼,便又是连忙轻车熟路地跟了上去。
  赵晞阳坐在她后头,对她的动作自然一清二楚,只是,他根本没那个胆子去喊住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的表妹,便也只好尴尬地当做自己根本就没瞧见。
  可他身边的小厮,却是将他瞬间就沉了的脸色看得一清二楚。


第十六章 
  头先那回,她们两个会傻乎乎地站在门后头说了半天,也实属情况特殊,毕竟,当时谁能够想到容成瑾堂堂郡主,竟也会像块膏药似的死拉着人不放呢。
  如今,陆兰琛见容成瑾又玩起了跟踪这出,也是只好把她给请了过去喝茶。
  陆兰琛没能拗过容成瑾,坐到了容成瑾对面,她看着容成瑾姣好的面容,一时间,不禁又想起了秋坠儿拾到容成瑾步摇的事,她说是要还,可她每天看着,又有些不舍,实在不愿再把容成瑾日日簪于发间的东西送回去。
  她摸着茶杯,偷偷瞧向了人家发间,那垂着长坠子的步摇是再没有了,估摸着是唯恐在这杂乱的地方再丢东西,整个头上,也只一对镶宝石的云纹掩鬓还算精巧别致。
  容成瑾贵为郡主,其实,又哪里会在意这些呢?掉了便掉了,也许,并不打紧呢?
  可那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她也不是不知人家的东西贵重,而且,拿着人家的东西不还,又哪里是她的作风,她纠结地想着想着,竟是愈发如坐针毡。
  “有劳秋坠姑娘了。”
  容成瑾笑着伸手端起秋坠儿呈上的茶,小小地抿了一口,然后又朝那还是一脸不高兴的陆兰琛夸赞道:“这茶好香,是什么茶呀?我改日也让下人去买。”
  听到她的声音,心里有鬼的陆兰琛不禁浑身一震,待到听清了她的话,才暗暗松了一口气道:“不过是自己闲来无事做的茉莉香片罢了,比不得什么雨前龙井、六安瓜片,不值钱的东西,也难怪郡主会不知道了。”
  容成瑾又笑了:“我只是一介俗人,你说的那些,名贵是名贵,可我也都喝不出什么好坏来,反倒是你这里的花茶,我颇为喜欢,你同我说说,这是怎么制的呀?”
  瞧着她这幅虚心求教的样子,陆兰琛也是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偏生就要多嘴说一句是自己做的了,做香片的法子,十分简单,人尽皆知,她也不好这都藏着掖着。
  她淡淡道:“将鲜花同新茶放在一起闷着,待到茶叶将花香都吸收了后,就把干花剔除扔了,十分简单。”
  容成瑾仔细地听着,温柔苍白的面容上,带着清浅的笑意,待陆兰琛说完,才又道:“好像需要废些时日呢,也不知陆姑娘可愿割爱,先卖我一些?”
  陆兰琛顿时一噎,堂堂郡主,怎么竟连人家这不值钱的花茶都要讨要,竟也不嫌丢人。
  她迟疑地点了点头,又扭头朝秋坠儿道:“你,拿些茉莉香片来。”
  秋坠儿原本正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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