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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她命不久矣[重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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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儿……远儿……”
“你是要再看看静远?”
听着妹妹含糊不清地喊着女儿的名字,容成瑾连忙转过身对那婆子道:“快把孩子抱过来!抱到她娘亲身边来。”
然而容成璇并没有睁开眼睛,她只是不住地喃喃唤着:“远儿……远儿……”
那声音变得愈发轻了,听到最后,朦朦胧胧的,竟是都已辨不清,她究竟是在唤着女儿还是在唤着自己。
“阿璇!阿璇!你听听她的哭声!她不想离开你,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
伴着孩子的哭声,容成瑾靠着呼吸微弱的容成璇,将脸都贴在了容成璇惨白冰凉的脸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容成璇的眉睫微微地颤动着,竟像是感到了不忍与痛心。
“姐姐……我终于……不必再恨了……”
她的声音,轻得连稍稍粗重一些的呼吸声都能将之覆盖,容成瑾一下呆住了。
“阿璇……”
容成瑾喃喃唤着,良久,她忽然触电一般地退了开来,跌坐在了地上,而她身前的容成璇,竟已是彻底没有了呼吸。
“阿璇……阿璇……”
她回过神来,惊惶失措地唤着妹妹的名字,似是想让容成璇再跟她说一说话,却是今生都再也得不到半分的回应了。
容成璇死了,在这样美好的年纪里,死在了这阴暗潮湿的地牢里……
这个她曾真真切切地疼爱过,也曾真真切切地怨恨过的女孩,竟然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她……
她终于,还是彻底失去了她的妹妹……
容成瑾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第四十八章
容成瑾就这么在牢房里坐了许久许久,久到大夫都来了; 她才终于呆呆愣愣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担忧的陆兰琛立即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然而; 却只触到了一手的冷汗。
“瑾瑾……”陆兰琛轻声唤道。
她的一句轻唤; 浑浑噩噩的容成瑾; 好似如梦初醒一般,眼中; 也突然便恢复了几分清明。
但容成瑾并没有回应陆兰琛,她猛的自婆子手中抢过了小小的孩子; 将孩子护在自己的斗篷中后; 便道:“我要入宫,面圣!”
妹妹的死去; 已经成了事实,但至少,静远还活着; 活着,便代表她的身上仍有着新的希望; 有着值得期待的将来。
她无论如何; 也要护下小小的静远。
*
容成瑾着实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强行离开了这个牢房; 终于获得允准进到了皇宫,终于见到了整个大齐的主宰,她与容成璇的堂兄,她斗篷中这个孩儿的堂舅。
也许是因为天生血缘作祟; 小小的苏静远很是依赖容成瑾的怀抱,她就这么蜷在容成瑾的怀里酣睡着,不哭也不闹。
容成瑾露出了自己藏下的孩子,朝着神情复杂的皇帝,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后,便颤抖着声音,不急不缓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求陛下开恩,饶此女一条生路。”
皇帝自然知道此女是谁的孩子,也知道容成瑾为何来求,云安郡主抱着孩子不顾旁人的阻拦,强硬地出了牢房的事,就在方才便已有人来通报了。
他倒是从不曾想过,这个素来温婉的小堂妹,竟也能有此胆色,正对成批的狱卒而不露怯,逼得众人只能暂时放行,然后一路来到皇宫,只为求见他,恳求他开恩。
“叛贼之女,怎可轻饶。”
对于赵睎阳的叛国,纵使早已过了这么些天,皇帝的心中依然是极其愤怒的。
“陛下判乐安郡主与叛贼和离,从此,此女与其母亲,便皆与叛贼无关。”
“胡闹!”
似乎是感觉到了数丈之外的天子之怒,原本酣睡的孩儿也突然惊醒,不禁在容成瑾的怀中哭了起来。
容成瑾的目光忽然就变得十分柔和,她拍了拍小小的静远,心中又添了几分坚定。
“陛下,她父亲的错事,为何却要让她来承担?稚儿何辜!这是乐安郡主今生唯一的骨血,乐安郡主生前,也只求此女可以留下一条性命,纵使流落乡野,纵使是乞讨为生,只要能活着便好。”
说到此处,容成瑾也忍不住鼻头一酸,她眨了眨眼睛,将要落下的眼泪又收了回去,继续道:“陛下,求您体谅乐安郡主一片慈母之心,给此女一条生路吧,此女不过一个刚刚出生的女孩儿罢了,她现在还什么都不懂,以后也不会懂,只要您一句话,只要您的一句话,不管让她去哪儿都好,天南地北,总有她的容身之处,只要她能够活下去,普普通通地活下去……”
说完,容成瑾便又拜倒了下去,那样的坚决,纵使明知眼前之人是天子,她的神情之中,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大有誓要与此女同生共死的架势。
之后,容成瑾又与皇帝谈了许久,当她终于得以离开皇宫时,她整个人已是路都行不稳了,一天里,她先是经历了妹妹之死,然后,又因为突然涌起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没有与任何人商量,便咬咬牙前往了皇宫。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与皇帝陛下对话,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她每次面见这位年长自己许多的堂兄,都是小心翼翼地上前行礼,说上两句没有多少意义的话,便退回自己的位置。
那是天子,那是掌握着整个国家命运的天子,而她,她又能算什么呢?堂妹?跟她一辈的宗室女,又有哪个不是天子的堂姐妹,天子连自己的一众亲姐妹都在乎不过来,能在乎得了堂妹?
她的妹妹死了,皇宫里住着的那些人,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多年以后,想来也只有零星的几个瑞王府的人,还能记得曾经有过一个乐安郡主容成璇吧。
疲惫不已的她,一上了回王府的马车,整个人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她再度苏醒之时,已是夜幕低垂,陆兰琛半靠在她的床边,却并没有睡着,只是一直静静地望着沉睡的她,等待着她的苏醒。
此时,陆兰琛看到容成瑾醒了,不禁松了一口气,她关切地问:“你饿不饿?你今日可就吃了顿早饭呢。”
容成瑾并没有胃口,她摇了摇头,便问陆兰琛:“浓浓,静远呢?”
说着,她便急急忙忙要下床了。
陆兰琛帮她拿了外衣,道:“静远无事,你可是差点饿死她了,好在王妃在你们回来之前,就已经替她寻了一个奶娘,她现在擦干净了身体,又吃饱喝足了,此时还在睡觉呢。”
容成瑾终于放心了起来,她睡得昏昏沉沉,总担心着这会不会只是她的一场大梦,担心她是否依约保护好了静远。
陆兰琛一边领着她去看小静远,一边又问她:“乐安郡主她,已经下葬了,对于她的孩儿,所有人什么也没说,默认了一尸两命,你说,静远她往后该如何?毕竟,这个小姑娘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以王府外孙女的身份继续留在府里的,她是你护下的,到头来,一切还是得由你来决断。”
容成瑾不答反问:“浓浓,晚月来看过她的小侄女了么?”
陆兰琛摇了摇头,“不曾,所以你说,静远她究竟该如何安排?她这样的身份,瑾瑾,你可千万不要胡闹啊。”
容成瑾沉默了一会儿后,道:“我知晓,阿璇既然说让静远姓苏,那静远便跟着你姓苏,从此脱离赵家与我们容成家,阿璇说想要让静远平凡长大,那我也大大可以搬离王府,我现在什么也不想,我只想要照顾好静远。”
静远,静远,也许因为这是容成瑾在心底里念了许久的名字,早已刻入了骨,每每说起来,她一时恍惚,竟是险些都要将这一个小静远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自然是爱若珍宝。
女儿,这是多么熟悉又遥远的一个词,将如今的她与那早已模糊的前世都串联了起来,对照着看,真是讽刺极了。
她想着想着,忽然,脑海中就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么?难道赵睎阳会如此,难道阿璇会有这一遭,完全就是为了如今可以偿还重生而来的她一个女儿?
这突如其来的邪乎想法,让她自己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她自然是绝不愿如此觉得的,这样的想法也实在太过可怕,会让她觉得自己满手都是怀庆侯府一家的鲜血。
所以这个想法仅仅只出现了一瞬,便已让她被恶心得不愿再多想。
她精神恍惚了一会儿,直到听到一点一点的清脆鼓声,才终于又回过了神来,原来,是她的小妹容成玫正在房里给小静远摇拨浪鼓。
小巧精致的拨浪鼓,是容成玫自己儿时的玩具,她自己早已不再玩了,此时,却是为了小小的外甥女而又翻了出来。
作为过去整个王府里最小的那一个,容成玫对这个自己的小辈,充满了好奇。
她转头看到了自己的大姐姐,便冲姐姐摇了摇手,问:“大姐,你说她为什么都不肯笑一笑啊?”
容成瑾过去又没有带过孩子,对于妹妹的问题,自是半句话也答不上来。
她缓缓走了过去,伸出了手,本是想要摸一摸静远的脸,结果,小小的孩子却是突然头一偏,吮住了她的食指。
容成瑾有些惊讶地微微咧开了嘴,眉眼之中也终于又出现了久违的笑意。
她连忙缩回了手,然而,小静远却小脸一皱,号啕大哭了起来,把容成瑾跟一旁的小容成玫都给吓了一大跳。
容成玫连忙放下了拨浪鼓,拿着手指头在小姑娘脸上点来点去,看着小静远张着嘴不停转脸捕捉她手指头的样子,她咬着嘴唇,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看到这样孩子心性的小妹,容成瑾也是有些无奈。
忽然,容成玫又问:“大姐,小静远怎么好像什么也看不到啊?”
听到这一句,容成瑾微微一愣,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苏静远竟是看不到的,难怪,这丫头一碰到她与小妹的手指,便满以为是奶娘来了。
她伸出了手,在小静远的眼前挥了挥,然后,又做出好似要戳小静远眼睛的动作,然而小静远却只是呆滞地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她的动作根本毫无反应。
她的小外甥女,竟然是个天生的瞎子!这该如何是好?这趁现在还能治么?
容成瑾顿时呼吸都紧了,叫了柔杏来,就火急火燎地让她快去派人寻大夫。
奶娘刚走了进来,便正好撞见了容成瑾竟是这一幅吓得脸都发白了的模样,她忍不住讨好地走了过去,问:“郡主,这是怎么了?是小小姐让您不欢喜了?”
容成瑾皱了皱眉,上前一步道:“静远她竟是什么也看不见!这该怎么办?”
奶娘顿时便愣了,良久,才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她忍不住捂嘴轻笑,哎呀呀,果然是养在深闺不知事的大姑娘啊。
容成瑾此时正为外甥女而心急如焚,见眼前奶娘忽然发笑,纵使一向好脾气,如今也不禁有些恼了。
“你在笑什么?”
闻言,奶娘这才止了笑意,道:“这刚出世不久的孩童啊,就是看不到的,郡主且放宽心,慢慢来,再等上一两个月便好了。”
说完,奶娘便又笑了。
看着奶娘一幅过来人的姿态,刚刚还慌得头晕目眩的容成瑾也不禁老脸一红。
“啊?真……真的?”
这婴儿刚开始竟然是几乎看不见的?容成瑾不禁咬了咬唇。
这个……她还确实是难以得知呢,在瑞王府中,二妹与她年龄太接近,而三妹跟小弟,为防王妃会不欢喜,他们刚出世时,她根本就不敢去靠近。
哎呀呀,想她上辈子与这几年加起来,其实比眼前这位年轻奶娘还要大不少,故而,她一直打心眼里觉得,对于许多事自是她懂的多,结果,却仍是被人家当深闺中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嘲笑了。
也罢,她又在外甥女的床头坐了下来,只要她的小丫头并没有瞎就行,想来,这养个孩子还真是不容易呀。
第四十九章
容成瑾头先与陆兰琛说要带着静远搬出去的提议,并不仅仅只是随口一说; 她是当真的。
静远不可能一直呆在王府里; 这个小丫头的身世如此复杂; 如若哪天传了出去闹得人尽皆知了; 对静远与他们全家都会是不小的影响。
可若是让容成瑾把她扔得远远的; 托给旁人领养,今生都不再多过问; 她也不愿意,一方面是觉得不舍; 另一方面; 她也根本不放心,她就想时时刻刻都能看着小外甥女。
所以; 她以养身体为名,直接搬到了姚楚倩隔壁,这倒没有太多私心; 姚楚倩这个人家中巨富,最擅长享乐; 住得虽相对来说略偏一些; 也确实是好地方,十分舒适惬意。
而且同时; 这里还有另一个好处便是,离陆兰琛时常拜访的褚成大师的居所,也比之前还在王府时,要近上两里路。
见好友住了过来; 还带着一个奶娃娃,姚楚倩很是欢喜,成天就窝在她们这里给小静远摇摇篮,简直比人家奶娘还要来得尽心尽力。
想来,同样是有个小情郎上战场去了,姚楚倩跟容成姝两人的表现,倒是截然不同,容成姝整天对什么都意兴索然,而姚楚倩,却仍是谁也无法阻止她的好情绪。
不过容成瑾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姚楚倩确实就是个这样不爱担忧的人,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既然现在容成烨那边还没有传来任何不利的消息,她便日子照样过,想让她像容成姝一般心乱如麻?先等容成烨不好的消息传过来再说吧。
所以有时候,容成瑾也会有些羡慕姚楚倩这样的性子,这个姑娘长着一张再温柔贤淑不过的芙蓉面,说起话来也一向是娇娇柔柔的,十足一幅名门淑女的作态,却偏偏有着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该心软时能十分心软,但不该心软时,也是什么决断都能下。
而容成瑾,她一辈子狠下心来的次数,完全屈指可数,大部分时刻都在心软,所以,很是好欺,再死十次都改不了。
这般想着,容成瑾不禁轻声叹了口气。
而姚楚倩对她的多思浑然不觉,她仍坐在摇篮旁笑着逗小小的苏静远。
忽然,姚楚倩放下了手中的小玩具,扭头对容成瑾笑道:“小瑾你说,是不是静远同你相处得太久了,所以现在也长得愈发像你了,前几天我还没瞧出来,今天再看,她这眼睛,简直跟你的长得一模一样。”
坐在窗前,正痴痴地看着庭院美景的容成瑾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虽然她心中觉得,她与容成璇姐妹俩生得像,容成璇的女儿像她也是自然,此时,却也仍是忍不住站起了身好奇地走了过去。
她一边走一边道:“你又不是不曾见过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与我便生得很像,若是隔得比较远,下人都不大敢认,又或者说,其实我们三姐妹都长得很像,我们都生得像爹爹,唯独大哥跟小弟比较不同,生得更似自己的娘亲。”
话虽然这么说,她却还是伸直了脑袋,开始观察起了自己的这个小外甥女,想看看她们二人是不是当真生得很像。
姚楚倩勾唇一笑,道:“好在瑞王爷也是一位难得的美男子,不似我那爹爹,我若是生得像他,当年进宫面圣之时,皇帝陛下第一眼瞧见我,就该吓得立即把我给赶出去了。”
说完,她又看了苏静远一眼,“不过,这个小丫头在你们家倒是特别,不像你们一般长得像爹,而是与我一般生得更像娘,这点很不错。”
容成瑾看着眼前苏静远与自己确实颇为相似的眉眼,倒是点了点头:“是呀,生得像阿璇好,像阿璇,就也像我,跟我像一家人,楚倩姐姐,你说,如果,如果我也有一个女儿,会不会就是这个模样呢?”
姚楚倩噗嗤一笑:“怎么了?我们的阿瑾姑娘,这是也少女心动了?”
容成瑾俏脸一红,便道:“姐姐可千万莫要瞎说,我只不过有些好奇罢了,而且,你难道忘了,我搬过来前去求大师算姻缘,人家可是亲口说了‘红鸾星动,血光起’,哎呀,此话一出,纵使放眼整个京城,都没人敢娶我吧。”
闻言,姚楚倩的脸上顿时便出现了几分遗憾,她自然是一点也不信这些鬼话,但奈何那位大师名头极大,她一个小小女子不相信,可并没有什么用。
她没好气道:“你信那些秃驴的话做什么,这些家伙,若是当真那么诚,就该似书上说的天竺僧人一样,居无定所,靠每日上街乞讨填饱肚子,而不是这般高高在上地在富丽堂皇的寺庙里吃好喝好,然后整天装神弄鬼。”
看着姚楚倩这般为自己鸣不平的样子,故意设了这么一个局只为能够彻底斩断长辈心思的容成瑾也不禁轻声笑了。
容成瑾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当真就如同陆兰琛所说的一般,真的有一点点坏。
*
*
小半年的时光,眨眼而过。
容成瑾就这么与陆兰琛一起,带着小小的静远住着,时不时的再与姚楚倩聊聊天,倒是与世无争,勉强还算自在。
然而,在这样的时候,还能够稍觉自在的,也就只有似她们这样的人了……
之前赵家的族人,男丁被杀了个精光,女眷尽数入了贱籍,赵晚月想方设法,拿出自己的巨额嫁妆,这家买回一个,那边再赎一个,只恨不能一口气把姐姐妹妹,伯母婶母通通都找到。
只是,似她们这样的情形,纵使赵晚月有心,也无法销籍从良,赵晚月在无奈之下,索性将人通通都给留在了府里,让他们以下人的名义做点活计谋生。
赵晚月也知道,自己此举确实是很愚蠢很不知避嫌,只会拖累夫家,可她到底是被娇宠了十八年的侯门女,就算如今遭逢了变故,懂事了不少,心底深处,也始终存着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绝不可能像其他出嫁的赵家姑娘,一个两个的在夫家的眼色下活得如履薄冰,只恨大家不能立即就忘了她们曾姓赵。
只是可惜,茫茫人海,这么久过去了,她也没有真正救到几个人,甚至还有一个流落青楼的,见赵晚月的人要来赎她回家,因无颜再面见堂姐与列祖列宗,竟然一时激动,便哭着投了井自尽了,当消息传回来了时,赵晚月念着这个不曾见过几次的堂妹的名字,心也碎了。
与此同时,仍还在念着家人的,也并不仅仅是赵晚月一人,赵睎阳当初为了活命,为了以后还能够与妻儿父母再见,无奈地应下了与北黎江陵公主的婚事,却不想,他这样可笑的天真,竟是直接断送了自己全家多数人的性命。
当消息传入他的耳中时,他被惊得数日不能安枕,他的妻子孩子,他的父母双亲,一夕之间,竟是都彻底失去了,只有一个年前出了嫁的小妹,他的晚月,他骄傲的晚月,也许仍在夫家小心翼翼地过着谨小慎微的生活,日日担心会不会被夫家贬妻为妾,担心着会不会被休还家……
他心头大痛,痛得他甚至喘不过气来,明明他并不想叛国的,明明他是被逼迫那一个,为什么不来杀了他这个叛贼,而是要伤害他的至亲家人?
他很是不明白,容成家的人为何竟可以如此不念及血脉亲情?他的母亲容成霏雾与他的妻子容成璇,可皆是他大齐的宗室女,是他大齐皇帝的堂亲啊!
他恨得极了,咬了咬牙,几乎都想半夜提剑杀死枕畔的江陵公主,可是,他看着年轻的江陵公主如花般娇美的睡颜,却忽然又犹豫了。
还不行,他绝对不可以现在便杀死还有利用价值的江陵公主,他不可以如此轻易地死去,他要让南边容成家的那一群人通通都为他们赵家的人殉葬。
一向什么也不愿多说,对江陵公主总是爱搭不理的他,这般想着,渐渐的,便也开始对江陵公主假以辞色了也起来。
第五十章
边境的南北大战,在经历了数次小失利之后; 容成烨竟是一个不慎便被北黎给擒了回去; 而他身边的一名燕姓小将也在那一战中失了踪影。
亲王府的世子爷; 还是统帅的亲外甥; 这样的身份可是再重要不过了; 故而他们也并没有选择立即杀了他,而是开始算计起了他的价值。
北黎的步步紧逼; 本就让南边大军有些喘不过气了,如今; 他们竟是又擒走了这两年一直颇有功绩的容成烨; 简直是让南齐瞬间都弱势了不少,好在打仗靠的主要还是国力; 失了一个人还不至于会出什么大漏子。
天子自然是舍不得容成烨的,只因容成烨不仅仅是皇亲,是他的亲堂弟; 更是一个有能力的将领,南齐自战神被北边的妖女所害之后; 本就可用之人不多; 这么一个完全值得信任的人才,又怎么可以白白不要了!
天子开始等待起了北黎的条件; 很快,使臣便来了,一开口便是讨要二十年前便被南齐宋云回所攻占的两座城池。
就这厚颜无耻的要求,皇帝听了之后; 也是差点一开口就是个滚字,区区一个人换两座城池?北黎的小流氓倒是端的好打算,怎么不直接去抢呢?
所以,纵使心中再不舍得堂弟,他亦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如若不是现在由不得他发脾气,他简直想直接就把北黎使臣赶出去。
姑娘们虽然决断不了这样的军国大事,但到底还是听得到风声,一直对前世战功赫赫的兄长充满安心的容成瑾,听说了兄长被擒皇帝堂兄又拒绝换人后,顿时也是急得要疯了,这个人,还没有挣得天大的功劳求赐婚,怎的就给捉了!
成天就是安慰侄女表妹,又逗逗外甥女的容成瑾,第一次也开始变成了被人安慰的那一个人。
“瑾瑾不怕,不会有事的,你过去不是总说,他定会奏凯而归吗?”陆兰琛搓着容成瑾冰冷的手,不住抚慰她道。
容成瑾抿了抿唇,摇了摇头,道:“这次不一样,是我太傻太天真了,大哥他就不该被俘虏的,他从来没有被俘虏过,他现在在大牢里,估计还正在被严刑拷打呢,你没看书里写过的么,牢房里折磨人的手段可多了,五花八门的,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的兄长那么贵重的一个人,他怎么能被拷打……”
容成瑾越想越觉得可怕了起来。
陆兰琛叹道:“你也知他身份贵重了,人家只会想留着他做筹码,两座城池不能给他们,总有其他办法,你不要怕,放宽心些,世子一定会没事的。”
容成瑾不愿陆兰琛太为自己担心,点了点头,但这心底里却仍是放心不下来,而她的未来大嫂姚楚倩,这个过去最喜欢来陪苏静远玩的女子,也已是不知怎的,已经许多天都没有再踏足她们的小宅了……
……
陆兰琛说得不错,容成烨仍是个筹码,在城市拿不到之后,不过一个月功夫,又换说法了,他们派了使臣来,再谈起条件,却是笑呵呵的打着和平的旗帜,要求娶公主,结两姓之好了。
在有了两座城池的条件做对比后,这个条件,让所有大臣都不禁松了一口气,公主算什么?别说适龄的真公主有三四个,完全可以封公主嫁过去的宗室女更是还有一大堆,用一个没用处的女孩子来换回一位将军,简直不要太划算了,就算耍赖,他们也根本不亏。
皇帝没有立即允准,送了使臣去休息之后,便开始思考起了到时候他该送谁过去联姻的问题。
这个宽容到了虚假的条件,虽然让他本能地觉得有问题,但他却还是不得不答应了,反正他们容成家合适的女孩子多得是,随便送一个给他姓秦的做妃妾也是无妨,出了问题,也没有什么损失。
他暗自在心中思索着,不知不觉间,他忽然便想到了一个也许不错的人选。
云安郡主容成瑾。
他这个自幼体弱多病,又被批红鸾星动血光起的堂妹,也许正合适,以她的身体,舟车劳顿几天,大约一到北黎就该一病不起,若是好好一个公主嫁过去,直接这么死了,那就是北黎的不是,他正好借机向理亏的北黎发难,那时,倒也正好可以应一应她的红鸾星动血光起了……
……
容成瑾对自己堂兄的决断浑然不觉,她仍旧每天看着北边失神,甚至让半岁多了的苏静远都有些不开心了,整天蔫蔫的连最喜欢的玩具都失宠了。
见苏静远竟又下了床,在地上一通乱爬了起来,不过是出去折了几支花想做摆设的陆兰琛,只得叹了口气,在沉思的容成瑾空洞的目光中,卖力地将被喂得胖乎乎的丫头给抱了起来。
“啊嘛!”
小丫头在陆兰琛的怀中,吧唧着嘴忽然发出了这么一声,陆兰琛听在耳朵里,只当小丫头这是要学说话了,连忙一脸惊喜对容成瑾道:“瑾瑾!瑾瑾!静远方才好像在喊人,好像是在喊我妈。”
说到这妈字,陆兰琛不禁还有些害羞,但毕竟她手把手地带了苏静远这么久,见小丫头把自己当妈了,心中也还是不禁升起了几分微妙的喜悦。
闻言,容成瑾的注意力果然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你说什么?她竟叫你妈了?为什么不是叫我或者叫奶娘啊?明明我是她阿娘的亲姐姐,她应该看着我更亲才对啊。”
陆兰琛一双杏核眼睁得圆溜溜的,对容成瑾道:“她当真唤了,她方才看着我,小嘴一张,就唤了我一声阿妈。”
容成瑾不由得有些妒忌了,她伸手就想把苏静远给抱过来,然而苏静远如今沉得不得了,她一抱手就瞬间垂了下去,吓得陆兰琛连忙就又抢了过来。
陆兰琛甚至还有力气分出一只手打了容成瑾的手背一下:“哎呀,别想了,就你那点力气,晚上把她放中间,让你抱着她睡觉就差不多了。”
容成瑾看着陆兰琛这练了十几年琵琶的手劲,也是自知比不了。
她在桌旁坐下,心里忽然就明白了小静远为什么叫陆兰琛阿妈却不叫她了,还不是因为她基本上不抱苏静远!
可是她抱不动又有什么办法,大半年以前她能抱着苏静远到处跑,那是因为她被容成璇的死刺激到了,而且那时候的苏静远还没有被她跟陆兰琛卖力地养,又瘦又弱,才四斤多点,而她容成瑾出了名的体弱,当年都是凑足了五斤的。
所以,容成瑾怕极了外甥女跟她一样一年四季离不开药,给苏静远吃好喝好,见她一天一天圆起来,白白胖胖的,心头别说多欢喜了。
结果现在,曾经无限欢喜的她,如今却正好栽在了把外甥女喂得太胖手里。
容成瑾愈想愈不服气,拍着小外甥女红润的小胖脸,便道:“静远,静远,叫姨姨,叫姨母,叫……叫妈也可以啊……哎呀,管他什么,你喊我一声,只要你肯开口喊我一声,姨母什么都给你买。”
然而,因她最近不爱搭理苏静远之故,苏静远偏过了头去,没有理她,容成瑾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感。
就在这时,小宅迎来了客人,是赵晚月又拉着丈夫跑过来瞧她的小侄女儿了。
虽然因为过去的糊涂账,一开始赵晚月在面对容成瑾时,仍有许多的不自在。
容成瑾太过温柔了,温柔得让人难受,赵晚月每每面对这个不计前嫌的表姐,心中又是觉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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