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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她命不久矣[重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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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实在喜欢这个名字,她就是喜欢叫这个女孩儿浓浓,浓浓、浓浓,多特别,多好上口啊。
她正想着,陆兰琛已将手中削好皮的梨切了一块递给了她,缓缓道:“不过也无妨,比起安姨替我精心起得名字,我还是更习惯它,总觉得,这才是我的名字,我就该是你的浓浓,正如我当年,也是真的好想,就这么一辈子陪着你,做你的小侍女浓浓。”
说完,陆兰琛见容成瑾连忙摇头似是要否认什么,笑了笑,又继续道:“你总是这样温柔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会不慎伤着了别人,其实,你从来都不必如此在意,你与我身份有别,不管你当时是如何想的,我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
容成瑾咬了一口她削的梨,心头突然又变得很不是滋味了。
与故友久别重逢,本来应该是多么让人开心的时刻,容成瑾原本也确实是开心的,可是,此时的她看着眼前陆兰琛的神情,愣了愣,然后,整个人都像是终于从美梦中清醒了过来一般,所有的喜悦,都被折了一半。
她敛了笑意,低头黯然说道:“过去,都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你至此。”
如若没有她,陆兰琛大约还是个良民。
听得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陆兰琛也不禁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道:“您,这是在做什么?”
容成瑾闭了闭眼,道:“也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留下你。”
如若她当年不选择留下人家,而是给予银两,放其归家,陆兰琛至少也不用反反复复地像个商品一般,任人买卖。
虽然浓浓在她身边时,她过得真的很开心,但她已经过了太多太多不开心的日子,对于不开心,身体孱弱的她早已习惯、早已服从了,纵使没有浓浓相陪,温顺如她,其实也可以一样安安分分地度过这只有无尽寂寞的年年岁岁。
闻言,一抹忧伤,不禁从陆兰琛平静的眸子中闪闪而过,她顿了顿,朝容成瑾点了点头,道:“您说的很对,当年,您就真的不该留我。”
郡主就不该因为一时好心,而留下一个随时会克人性命的灾祸,陆兰琛秀眉紧蹙,也是越想越有些无地自容了。
见陆兰琛竟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容成瑾以为陆兰琛大约还是在深怨着她,眉头微皱,于是,她拉着人家姑娘,便想要求一个补救之法。
容成瑾抬着她清澈的眸,直直地看着陆兰琛,提议道:“浓浓你说,我先把你从你那个什么姨的手里头给赎出来,好不好?还有你的那个什么秋坠儿妹妹,她待你,好似很好,也给一并带出来,如何?”
陆兰琛微微一怔,道:“您……您这是在说些什么呢?”
容成瑾觉得自己终于想到了一条明路,眼睛发亮道:“对!我是说,我要赎你,要拿着你的卖身契上官府销了你的籍,让你重获得自由之身,不再终日给人弹琴唱歌。”
关于这个,容成瑾想得很美好,她也以为,陆兰琛一定会很开心,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陆兰琛犹豫了一下,却仍是摇了摇头。
“您当真不必花钱赎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失去,一直都在被人买来卖去,现在,我已不想再被旁人买卖了,我知道,我同我的母亲都是下九流,活该被世人所瞧不起,但是,下九流也是人,也依旧有着自己的尊严……”
说到这,她顿了顿,良久才终于又继续道:“过去,您从不曾买过我,也从不曾卖过我,这样已是很好,至少,能够让我觉得,自己在您的面前,还没卑微得彻底。”
容成瑾抿了抿唇,道:“非要如此不可?你当真是什么也不肯叫我帮忙?你那位干娘,红尘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物,想来,也不见得多么好说话,打着王府的名头,怎么着,也能吓傻她,你可千万听我的,千万别因为恼了我而犯傻。”
陆兰琛看着她真挚的眸子,一瞬间都有些被说动了,但她想了想,仍是道:“郡主,您现在还是好好休息保重身体吧,这些事情,当真不劳您挂心了。”
容成瑾仍欲再说,话未开口,便已被陆兰琛打断:“郡主,这是我最后的请求,您已经给我指了一条明路,一切事宜,我自会决断。”
第二十六章
在王府里头名不正言不顺地小住了这么些天,打着一肚子主意的陆兰琛到底还是决定向容成瑾告辞离开了。
王府到底是高贵的王府; 它与她这种人是那么格格不入; 永远也不会是她这样的人的归属; 她也知道; 这里多的是些看她不顺眼的人; 在再一次被彻底赶离之前,她只想要独自离去。
容成瑾虽然做梦都想让陆兰琛长长久久地住一辈子; 但看着陆兰琛执意要回家,她这温软得甚至是好欺负的性子; 也绝不会乐意强迫人家; 甚至都没敢去叫人拦。
到了最后,她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人家收拾好了东西; 离开了自己的小小女儿国,徒留一个独自黯然失意的她……
而城西,秋坠儿一见到陆兰琛居然回来了; 脸上也顿时便惊喜地漾起了两个酒窝,拉着人家便兰琛姐兰琛姐地叫个不停; 满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说得刚在马车上摇了半天的陆兰琛心烦。
陆兰琛看着她圆圆的小脸,不禁又想起容成瑾开口闭口要将秋坠儿一起赎走给她当丫鬟的话; 心下暗想,郡主倒是为她考虑得太多了,就这么个烦人的小家伙,谁带在身边都是找罪受啊。
秋坠儿是当年与她一同被买进来的; 只是,与她展现的惊人天赋不同的是,这丫头的脑子啊。实在是笨得无药可救,完全没有那个天分,怎么学也学不好,几次差点把安姨给活活气死,长开后的长相也远远没有儿时漂亮,顶多算是可爱讨喜,便顺理成章地成了服侍大家的那几个之一。
与陆兰琛等人,看似是主仆,其实,都是一样的被安姨奴役,只不过,做的活计不尽相同罢了。
所以,这被服侍的都不曾摆过什么千金小姐的架子,那服侍的就更是放飞了。
秋坠儿虽见陆兰琛神色恹恹,并不想搭理她,却仍是舍不得放开手,她将小脑袋靠在人家肩上,有些委屈巴巴地对她道:“姐姐,人家还以为你永远都不回来了呢。”
陆兰琛不禁翻了个白眼,随口回道:“我又如何会不回来呢,那王府又不是我的家,我的卖身契也还在这儿,我想跑也跑不了。”
秋坠儿道:“可是,可是柳枝姐姐她们都说,你是合了人家郡主娘娘的眼缘,被请进王府做世子妃娘娘去了呢,兰琛姐,你见到传说中的王府世子了吗,长得是不是很俊?毕竟郡主娘娘长得那么好看,你说,世子是不是比宋家班那个当家花旦宋罗衣还俊?你平日不关心这些,都不知道,人家宋罗衣可比你还红呢,有个姑娘为了看他的戏,可是要死要活的,连手脖子都抹了,我听说啊,那血就是在飞溅呢……”
俊你个鬼呢!
陆兰琛无奈,这些小姑娘年纪小小的,倒是挺能编排,看她们成天跟着隔壁戏班子混在一起,人家的好嗓子是一点没学到,净是学到了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她斜睨了身旁两眼放光喋喋不休的秋坠儿一眼,道:“你给我闭嘴!什么世子妃娘娘,以后你给我少听点说书少蹭点戏,多做事,那些个东西,都是些不得志的文人瞎编的,除了能得个趣儿外,什么用都没有,还有,你今后也给我记住了,以后再也莫把人家世子跟那宋罗衣放在一句话里头了,不然我就撕烂你的嘴,再一针一线缝严实了。”
免得哪天被有心人给听着了,一顶僭越的大帽子就扣下来了,然后,她们一大家子都得一起吃牢饭去,她们这样的小人物,可吃不起这些。
秋坠儿似懂非懂地听完了陆兰琛这一大通的话,虽不大明白,却也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反正她知道兰琛姐待她最好,不会害她,听姐姐的准没错。
只是同时,她又还是有些失望,既然都有这类故事的出现了,那过去肯定是有过真实的情况,兰琛姐怎么能一竿子打翻所有的故事呢,况且,她家兰琛姐这般好的人品相貌,有什么位置坐不得,凭什么就只能一辈子陷在这里与大家一起吹拉弹唱……
她正在那儿一个劲地替陆兰琛不平着,结果就在这时,隔壁却突然传来了声声呼唤:“秋坠阿妹!卢员外送我的那支碧玺花簪呢!我待会儿有场堂会要戴,你给我收到哪儿去了?我记得我前两天还戴过呢,你说,是不是不小心掉在外头去了啊?”
那焦灼的语气,听着好似都要急哭了,毕竟,那卢员外对柳枝可是很是上心,而柳枝自己也压根就没什么上进心,满心就想着随便嫁个好人家过富贵日子,这次卢家的堂会请了她演奏,她自然要戴上人家送的东西,好让人家知道自己的心究竟向着谁了,如今找不着了,万一人家问了起来,又误会她对他全然无意,就不想赎她回家了怎么办!那可是天大的事!
见柳枝姑娘简直都要急疯了,秋坠儿只得朝陆兰琛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一边推门出去,一边柔声安抚人家道:“没事没事,柳枝姐你等等,我这就帮你找,你别着急啊。”
见叽叽喳喳跟只麻雀仔一样的秋坠儿就这么走了,耳根清净的陆兰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躺下正想要好好休息一会儿,结果就在这时,却是又有人来敲门了。
居然这么快就找到那个什么碧玺花簪了?
“秋坠儿,我睡了,别来烦我。”
“啊?兰琛姐,是我,绘簪。”
见不是傻秋坠,陆兰琛只好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了门:“我不是让青卉儿去跟安姨说了,今天别来找我么,不管她究竟想要盘问我些什么,都给我明天再说。”
她在王府没日没夜地陪郡主说了那么多天的话,给郡主掖了那么多天的被角,一天弹的琵琶顶她平时四五天的量,手都要肿了,现在回来了,就不能让她安安生生地睡个觉?
绘簪见兰琛姐这脾气又上来了,有些怯怯地后退了一步,道:“杨三公子来了,还非要见你一面。”
陆兰琛一愣:“杨三公子是谁?”
绘簪讪讪道:“就是,就是那个长得很俊还喜欢穿青衣的杨三公子啊,人家还送过您一对手镯做信物呢。”
陆兰琛顿时就更不明白了,人,她从没仔细看过,至于礼,她一向都是看也不看照单全收,至于信不信物的,那人单方面说了如何算,故而,也从没有在意过。
“很名贵么?哪一对?你帮我找出来还给他好了,就说我现在要睡觉,委实不想见他。”
绘簪顿时更尴尬了,“你随手就送给安姨了,安姨今天还戴着,杨三公子不小心瞧见了,那脸色,真是很精彩呢。”
一说到安姨,陆兰琛顿时就对这个什么镯子有印象了,同时,也隐隐想起了一些杨公子的事迹,不就是写酸词大夸她气质卓然恍若谪仙的那个嘛。
真是恶心,她过去都没什么心情见人,现在就更是没那想法了,这人哪儿来的就给她回哪儿去,少来扰了她的安眠。
她打了个哈欠,道:“那我便更不能见他了,你也知道我嘴笨,不大会说话,若是惹恼了他,他气得要提刀杀我,安姨以后就还是靠着柳枝……哎呀,我都忘了,人家柳枝阿姐都要有归宿了,那就靠着碧汀跟丽眉赚钱吧。”
绘簪顿时是叹了口气,只怪安姨给她安排了这苦差事,这陆兰琛啊,性子刻薄古怪也就算了,还总是满肚子的歪理,让人都不知该跟她说什么好。
她不愿让陆兰琛生气,那边安姨又放了话,遂只好苦口婆心地又劝:“兰琛姐啊,那杨公子再过些时日便要殿试了,特意来见你,想来也不过是想求句吉祥话,这样一来,人家若是真中了,你完全就可以把功劳归给自己,若是不中,那人家再怎么着,也还是位举人老爷,人家的这一片深情,您可千万莫要辜负了。”
陆兰琛轻笑,道:“我几时还稀罕过别人的深情了,要不这样吧,你与我各退一步,你就去同他说我病了起不来,然后再替我传一句好话,可好?莫要扰我睡觉了。”
见她说完便要关门,绘簪的脸色顿时是一阵红一阵白,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轴呢!她这些话可都是些实实在在的掏心话,况且,就算她当真是看不上人家,都这时候了,也该好好地撒撒网了。
她陆兰琛生得貌美,如今正当最好的年纪,就算只是抱着个琵琶在台上瞎拨几下都有大把人愿意掏钱来看,可韶华易逝,等她人老珠黄了,还有谁会管她是不是一手技艺天下无双。
真是空长了一副聪明相,脑子里却全是浆糊。
“我劝姐姐您最好还是先认清楚一下自己的身份,别只是入了人家郡主的眼,就觉得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安姨若是真生气了,你也讨不着什么好的。”
说完,绘簪忿忿地一甩袖子,转身便欲离开,结果,她才刚迈出了第一步。
“停下。”陆兰琛在她身后懒洋洋地扬声道。
绘簪一愣,又回过了头。
陆兰琛道:“算了,我也是拿你们有些没辙了,趁着我还醒着,先不睡了,你带路吧,我就过去瞧一眼,只瞧一眼。”
反正她是存了想走的心思,也开始暗暗盘算了起来,估计等她跑路之后,她跟这个酸书生以后也是再也见不着面了,现在祝人家一句金榜题名,其实,也不是什么多要紧的事。
而且,若是换成那个心软成棉花的人,就绝不会吝惜这区区的一句话,她好心一回也无妨。
绘簪闻言,顿时喜上眉梢,“不过,姐姐你才回来,一路风尘仆仆,要不要再梳洗一下?”
陆兰琛皱了皱眉,“我还是接着回去睡觉吧。”
“别别别!我们的兰琛姐姐天生丽质,才不用整这些虚的。”
第二十七章
陆兰琛带着浅浅的倦意,在绘簪的带领之下; 推开了门。
里头久等的人; 并未显现出丝毫不耐; 他一看到陆兰琛; 便眼前一亮; 连忙站了起来。
“兰姑娘。”
一旁的陆槐安见绘簪居然真的把这死不听话的臭丫头给请动了,也是松了口气; 不禁在背地里悄悄地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她站起了身,便冲两人笑道:“既然兰丫头来了; 你们便慢慢聊; 我呀,今天的账本还没看呢; 就先告辞了。”
“安姨慢走。”杨三公子也笑道。
“好好好。”陆槐安笑道。
她呀,只要一跟这位杨三公子说话,一张圆若银盆的脸; 都得笑成清风楼门口那间包子铺里的包子,每一条褶子里; 都带着对眼前这名翩翩佳公子的喜爱; 简直藏都藏不住。
然而,这抹深深的笑意在她走到陆兰琛面前时; 却是瞬间就给淡了几分。
她拍了拍陆兰琛的肩,小声嘱咐陆兰琛道:“丫头,这回你说话可千万给我妥当一点。”
别又开口闭口没句好话,平白惹人嫌。
陆兰琛没有去搭理她; 直接绕了过去,走进了这个雅间。
陆槐安看着她这副就是要让自己不痛快的模样,在心下暗骂了两句,然后,拖着人家绘簪的手就气呼呼地离开了。
目送着她们二人双双离开之后,陆兰琛便自顾自地坐到了安姨之前的位置,与这位杨三公子面对着面。
一向都等不到陆兰琛的杨三公子见到了她,一边高兴兰姑娘愿意来见他了,一边,又因为兰姑娘真的来了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谁让他这辈子最亲近的小姑娘,便是家中的刁蛮小妹漪儿呢,如今,他头一次得以与兰姑娘这般面对面坐着,这让他一时间都不禁有了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就好似自己仍未清醒,还在梦中。
而陆兰琛,她见对方竟是被自己给唬得话都不敢说,也是不禁在心中暗嘲了一句,可真是没出息啊,就这样的人物,居然也能做得了举人,想来,若是这女子也可以参加科举的话,区区一个她,都能捞个女状元当当了。
她摇头轻笑,把自己这些刻薄的想法都给通通堵回了头脑深处,然后提起茶壶便问:“杨公子,可要喝茶?”
见兰姑娘竟要亲自为他斟茶,杨三公子纵使之前已经陪着陆槐安喝了不少了,此时也是连忙便受宠若惊地把茶杯捧了过去,道:“谢姑娘。”
陆兰琛抿嘴一笑,正要为手都在发抖的他斟了杯茶,结果,却是看到桌上正摆着一对玉镯,长得,好像还有点眼熟,好似在哪儿见过一般。
杨三公子见她这样一直盯着它不放,忙道:“我方才见安姨戴了这翡翠镯子,还以为……以为……安姨她看出了我脸色不太对后,便笑着告诉我,说她前些日子向你借了这镯子,一直忘了归还,如今见我来了,便索性让我来归还给你好了。”
说完,他捧起镯子,便是要给陆兰琛,而且,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了些什么,表情还有些凝重,“想来,也确实是我欠考虑了,以后,她应当不会再问你借它了。”
一个借字,他竟是咬得有点重。
陆兰琛也并不是一个听不懂话中深意的人,一瞬间,她的脸色顿时变得很是精彩。
想不到,这位杨公子倒是与她那秋坠儿妹妹很是相配,一看便知,平日里都是话本子看多了的人,这是在脑子里想了多少凄凄惨惨的她被安姨怒抢东西的情节,才会说出这样的好笑话来啊。
这些年来,她正经赚的银子本就一分都没有进她的口袋,安姨要是再抢别人送她的东西,那可真是没天理了。
不过,这次的事,她也是不大好意思对他直说,便索性默认了他的这种想法,反正,她也一直喜欢给安姨添堵。
她有些讪讪地将这对玉镯给接了过来,又将它随手搁在了桌上,然后,便打算直接切入正题了。
“杨公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也不过是有点心事罢了。”杨三公子道,“两日之后便是殿试了,因为这个,我每天都是如坐针毡心乱如麻,为了让心静下来,便想过来看看兰姑娘,只是可惜,兰姑娘你总是不在这儿。”
年轻俊俏的公子,说着说着,便低下了头,似是要掩饰掉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几分爱慕。
陆兰琛静静地抿着茶,倒是没有去注意这些,她反倒还在心里暗自开着玩笑,若是当真想让心静下来,往心口狠狠地捅上一刀子岂不更快?
“那现在,杨公子您的心,可静了么?”陆兰琛不动声色地问。
杨三公子一顿,旋即,他摇了摇头,道:“我本以为,我来这儿见到了兰姑娘,便会心静,结果却不想,它反而是变得更乱了。”
说完,他又似是有些期待一般,抬起了头,好似是在等待陆兰琛的回应,然而,陆兰琛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迟迟不曾回答。
他迟疑了一下,只好又道:“也不知兰姑娘你可否有法子,让它能静下来?”
陆兰琛弯了弯眉眼,道:“我又不是大夫,如何有这样的神通。”
“有的。”杨三公子小声道。
他定了定心,似是突然便鼓起了勇气一般,对陆兰琛道:“如若兰姑娘都不能使我静心了,那这偌大的天下里,便再也没有一个能让我静心的人了。”
陆兰琛神情一动,她见这人越说越让她觉得不自在,便也又想起了自己的来意。
不过是想说句吉祥话,让特意前来寻她的杨公子安心备考罢了,她此时觉得,她既然回不了人家公子的一份情,那能让他毫无顾虑地参加殿试,也是好事一桩。
于是,她将那对摆在自己身前的镯子又推了回去,在杨三公子错愕的神情中,她道:“兰琛嘴笨,只能在这儿祝公子您金榜题名,而您所赠的这对镯子,您也还是收回去吧。”
一边说着,她缓缓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一抹有些暧昧不明的笑意,“留在身旁,倒也许能静下您的心。”
也安了她的心,横竖,这本来就不是她的东西,她也压根就没戴过一回,如今物归原主了,她便也不用觉得此人瞧着太过傻乎乎,坑他的东西也实属太不该了。
闻言,这个想象力丰富的杨三公子也不知是又想到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事,眼睛顿时一亮,也不疑有他,竟真的就将这对镯子给拿了回去。
一瞬间,他的心,竟是真的就这么平静了下来。
果然啊。
他想,这个天底下,大约就只有兰姑娘还能够治得了他了。
就在他内心正十分荡漾之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传来,打乱了他对未来的美好畅想。
“杨兄!杨兄!你是还要在那儿杵多久啊?那宋罗衣可是要唱琴挑了!这《玉簪记》里头我最喜欢的,可便是这一折了,宋罗衣的陈妙常实在绝佳,你一定得听听。”
听到门外友人欢快的声音,杨三公子也是险些要被气死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好好地在这儿与人家兰琛姑娘说话,这混小子怎么偏偏就要过来打搅呢?他又不大爱听戏,也不好什么男风,凭他什么宋罗衣,哪有兰姑娘来得要紧。
而陆兰琛倒是如蒙大赦,这位公子过来叫人,倒也是省了她即将开口赶人的功夫,她连忙起身,十分宽宏大量地开了门,便要自行离去。
临行之前,仍道:“是宋罗衣呀,他的陈妙常,也确实有过人之处,杨三公子,您可千万莫要错过了,兰琛就此……”
一句话还未说完,陆兰琛就有些呆了,她有些怔怔地看着门口站着的眼前人,心跳突然便漏了一拍。
而门口这个与她年龄相仿的清俊少年,一见了她,脸上也立马便流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
见他们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彼此,眼睛都不眨一下,杨三公子在一旁顿时便有些吃味了,“我的好虞弟呀,不是说要去听戏么?”
听到杨三公子的声音,陆兰琛瞬间回过了神来,她一眼未发,只是朝着这位虞小郎君服了服身,便转身离去,不曾回头。
倒是那位虞小公子,频频回头,朝她的背影是看了又看。
杨三公子用手中折扇敲了敲魂飞天外的他的额头,道:“在看什么呢?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非礼勿视明不明白?”
虞离木瞬间回神,他揉了揉被打的额头,道:“兄长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觉得,那位姑娘给我的感觉,实在有些熟悉。”
杨三公子轻声一笑,道:“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她生得很美?”
虞离木老老老实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这位姑娘确实生得很美丽,不过,我觉得她很熟悉的原因,却绝不是因为她的美丽。”
甚至,他在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根本就没有去注意到,这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
杨三公子可唯恐他会对自己的心上人有心,也不想继续跟他谈论这个,拉着人家便道:“走了走了,你时常来这儿看你的宋罗衣,没准偶然间瞧见过人家姑娘也说不定呢,听戏去吧,听完这折后,咱们便回去,你阿兄我可没那么多的功夫继续陪你四处玩耍了。”
虞离木点了点头,然后,他又有些神情恍惚地回头看了一眼之前陆兰琛消失的方向,头一次,竟是连宋罗衣这三个字,都没有了夺走他全部思绪的力量。
*
与虞离木一般,陆兰琛一个人静静地走在路上,也是有些心绪不宁。
不知为何,她一见到那个与她一般大的少年,心中便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瞧人家生得俊俏,便暗暗对人家起了好感,她只是觉得,这个少年竟带给了她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可是,她认识他么?
并不认识。
这一点,她觉得自己可以确定,她过去从不曾见过这样一张脸。
但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这个少年真的好熟悉,好熟悉。
熟悉得,就像前世便有缘一般,就算当年初见容成瑾,前些日子再遇容成瑾,她都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一个偶然出现的少年郎,竟是就这么将她给难住了。
另外,她方才,听杨三公子实在唤他yu弟,那么,这究竟是于呢?还是虞美人的虞呢?又或者是鱼玄机的鱼?一向都活在自我世界,从来都不关心旁人姓甚名谁的她,头一次竟是有些深恨自己竟是个闷葫芦了。
她有些恍惚地回到房间,原本一路风尘仆仆十分困倦的她,竟已是睡意全无。
第二十八章
容成瑾等了这般久,也是终于等到了自己身体全无大碍的消息。
这些日子里; 她也是被各种限制给限制得有些憋屈了; 能再出房门; 可真是桩幸福的事。
在彻底恢复后; 她所迎接的第一件事; 便是来自表妹赵晚月的道歉。
她可怜的小晚月,是被人家怀庆侯给亲自带过来的; 南平郡主觉得没脸,估计是死也不想过来了。
赵晚月有些拘谨地坐到了容成瑾的面前; 神情很是不自在。
她最近已经瘦了许多; 原本还算颇为可爱的圆圆脸都快成了瓜子脸,神情中; 也已经少了几分过去的倨傲,多了几分瑟缩。
想来,受了毒打; 陪她一起在床上躺了那么久的赵晚月,已是被突然震怒的怀庆侯给吓破胆了。
二十杖; 那天南平郡主同她说起时; 她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也是隐隐有些被吓到了。
那是整整的二十杖; 不是二杖。
这天底下,能下得了这个手的亲生父亲可是不多,更何况,这下手的; 还是一向都那么慈爱的堂姑父怀庆侯。
在容成瑾的记忆里,怀庆侯可当真是个极和气的人,在家中时,对妻子女儿一向都是言听计从,如果不是因为被气得狠了,他永远也不可能会下手去打宝贝女儿,还打得这么重。
想他们瑞王府里,都是一堆的软心肠,多年以来,就连处罚犯了大错的粗使丫头,都从来没有罚得这么重过,更何况,这赵晚月还是一个养尊处优了多年的千金大小姐,赵晚月长到这么大,估计是连手心也不曾被抽过。
也是亏得她赵晚月从小就上蹦下跳的身体结实,如果挨这二十杖的是她容成瑾,估计,她这一条柔弱的性命都得立即交代在这上头去。
容成瑾想着自己挨打时的情景,想着想着,便忍不住有些乐了,这从没挨过打的姑娘,果然还是无法去感同身受。
赵晚月缩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抬着眼看着容成瑾,然后,露齿挤了一个笑容,问:“瑾表姐,你如今,应该已无大碍了吧?”
语气有些颤又有些委屈,听得容成瑾也是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容成瑾实在不大习惯赵晚月这样怪怪的笑,于是,她抿了口茶,便淡淡道:“托你的福,没有死在那汪水里,如今已经无碍了。”
听到温柔的表姐这样说话,赵晚月不由得愣了愣,而一旁前段时间正被容成瑾栽水里头给吓了半死的柔杏一听到个死字,却是整个人又顿时有些不好了。
“郡主啊!”她轻声道,语气中有些埋怨,也有些撒娇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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