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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国大盗-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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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非不用,粮非不裕,而终大败之,岂非无因哉?!”
“故今日大汉与准葛尔一战,现观之或仅为诸侯争霸之役,其实却为中原气数之战,若我军胜,敌溃逃大漠不敢来犯,而敌军胜,则中原汉家之地又多一异族巨寇矣,如此汉家衣冠又临大变,”周培公接过汪士荣的话头,神色严肃,“昔日大明先鉴,不可不察!”
见一众手下人人色变,气氛沉重非常,林风轻蔑的道,“屁,他葛尔丹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在老子面前放肆!”他嗤笑道,“诸位爱卿听着了,老子这次要亲自去山西会会这小子,不把他打出屎来老子把名字倒过来写!”他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指着厅内的一众大臣道,“你们都记下了,要是本王这一仗打输了,从今以后本王的大号就改成‘风林’!”
张英大惊失色,急忙上前道,“主公明鉴,所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主公身系家国社稷,岂可轻易涉险?!——臣以为,山西战事,我朝遣一上将足矣,亲征一事,倒是……倒是……”说道这里,他忽然想起这个主公本来就是战将出身,而大汉开国到现在,他一直就冲杀在前线,对亲征似乎没什么忌讳,当下结结巴巴的道,“……倒是还需从长计议才好!!”
林风摆了摆手,“张爱卿多虑了,葛尔丹虽然不济,但也是还是当世英雄,咱们这边除了寡人,其他人都还不够分量!”他微笑道,“这点面子,那还是要给的!”
他对周培公道,“看得出你们总参衙门似乎有点章程了,培公你继续说!”
“不敢欺瞒主公,至去岁葛尔丹寇边起,我总参谋部就料此獠必不甘蛰伏,我大汉与彼迟早一战,故总参衙门陕西司、山西司等官佐便开始筹划,只是方程简陋不成兵略,不敢呈奏而已!”周培公拱了拱手道,“臣以为,如今南北二寇,伪简亲王喇布不过垂死一击而已,看似凶猛,而刚不可持,安徽有周球、刘栳泗两位将军坐镇,驻军除刘栳泗之精锐部队之外,投降的绿营汉军也有三、四万多人——为抚降者之心,树人望计,这批人我军还未曾收编整顿,其粮饷补给也是从安徽本地出,虽未计入我大汉军册,但也还是附属我军的正卒,这次他们为了投降我大汉,杀尽了八旗人丁眷属,与伪清不共戴天,而且此战也是为了保卫乡梓,所以还是能打一下的!……”
“不行、不行!”林风摇了摇头,怀疑的道,“这批地方军的战斗力跟民团差不了多少,装备也太差,我怕是挡不住清军的攻势!”
周培公笑道,“主公勿要轻视守土之军——据安徽军报所奏,此番来犯的两路清军行事大相径庭,江苏伪简亲王一路倒是军纪尚可,一路招揽乡绅与我大汉争夺人心,而江西的那一路则因为粮饷紧缺的关系,军纪之坏无以复加,一路烧杀抢掠无所不为,臣昨日已经行文安徽巡抚袁公懋,令周球率投诚绿营军抵御江西贼军,而刘栳泗所部则与喇布交锋,局势还未成糜烂之势,不过兵力也确太过悬殊,还请主公速发援兵!……”
“按培公的意思,咱们应该派哪位将军出征?!”
周培公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来,小心翼翼的道,“臣以为,战场之事千变万化,还是得派一个能够总筹全局的大将才好,安徽周、刘二位领少将军衔,若是要派援军,最好派一位中将领军!”
林风怔怔的看着周培公,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看培公你就很合适,不如去安徽走上一遭?!”
“主公明鉴!”周培公神色大变,不由自主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随即定了定神,竭力推辞道,“臣后方谋划、调拨军需尚可,然沙场对垒确非所长!——还请主公另择人选!……”
汪士荣轻咳一声,突然截断了周培公的话,朝林风拱了拱手,“臣推荐破虏将军马英领军援徽,马英将军熟知兵事且勇悍绝伦,可为大任!”
“咳……咳……培公这是作什么?!——请起、请起,咱们开个玩笑而已!别太认真了!”林风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我看平辽将军王大海很好,这个人作战谨慎,长于防守,去安徽倒是很合适!”他摸了模下巴,思索着道,“如今东北已经平静下来,宁锦都督府和奴尔干都督府都各有两旅四千人的防军,再加上地方的民团,想来守土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驳回了自己的推荐,但汪士荣却不以为忤,“主公明鉴,王平辽所部之步兵第二军全军不过一万二千人,骑兵也不过一旅两千人,臣以为,力量还是稍嫌薄弱!”
“哦,当然!”林风点了点头,发令道,“诏:迁平辽将军王大海权都督事,率本部步兵第二军、孙思克部之步兵第四军增援安徽,总领安徽各路军马,安徽各军民人等俱俱听其号令,不得有违!!”
待书记官录下,汪士荣又道,“既然主公命王平辽、孙建威两位将军往援,不知准备走哪一条道路?!”
林风一怔,奇怪的看着汪士荣,皱眉道,“那还能走哪一条道?当然是从河南杨起隆那里借道嘛!”
“呵呵!!所谓兵贵神速,辽东至安徽,千里迢迢,如此往援,岂不迟缓之至?!”汪士荣摇头一笑,恭恭敬敬的躬下身子,“臣有一计,可令喇布首尾不能相顾,自相混乱!!”
林风呆了一呆,这个汪士荣倒也是真有意思,忽然失笑道,“纪云不是开玩笑吧?!——这话怎么说?!”
“臣以为,孙建威所部驻军顺德,此一路援军可以自河南借道入徽,而王平辽所部则可以自海上急袭!!”汪士荣收敛笑容,肃然道,“我大汉水师养军数年,而今军近万,船数百,自当大用!如此,可令王平辽所部率军自从宁远上船,借船一路南下,自江苏海州、清河一带登陆——此地中部为淮河下游,乃入海之处,进可以攻略喇布后方,破其粮饷军需根本之地,退可以逆淮河而上,乘船迅速开往安徽,如此一来,喇布大军必然首尾不能相顾,军心动摇,溃败不远矣!”
林风怀疑的看着汪士荣,转过头来又看了看周培公,心道这两个人不会有什么毛病吧?一个大谈特谈无产阶级革命的游击战术,一个在我面前搞“蛙跳”,真是头晕哪。
见林风沉吟不语,汪士荣继续鼓动道,“主公,臣久居江南,知南方事,此时南下,风向适宜,而江南民风孱弱,惯恋乡土,若知后方有变,必兵无战心矣!”
林风一拍大腿,爽快的道,“好吧,就这么干,”他站起身来,大声道,“咱们调王大海和孙思克去安徽,将马英、赵广元的骑兵集结起来,与本王的近卫大军一起迎战葛尔丹!”
诸臣瞠目,数名大臣抢出身形尚要劝谏,林风挥了挥手,斩钉截铁的道,“不必多说了,这次倾举国之兵,定要一战而胜!!!”
第十四节
春寒霜重,乌黑的大地上点缀着点点白雪,太阳升得老高了,但树梢上的冰棱却迟迟不能融尽,从长城外刮进来的大风阴冷而干燥,更增添了几分寒气。
汉寇北中郎将赵良栋骑着一匹枣色战马,伫立在山岗上,督策着他的部队向山西腹地行进。这位汉军的边关大将穿着一套标准的将官制服,骑着一匹火红的战马,甚至连腰刀的刀鞘都被描上了朱漆,而这个时候偏偏又站在最显眼的高处,远远望去,仿佛一团鲜红的火焰。
战争是上月初六爆发的。
和许许多多令人恼火的事情一样,汉军与准格尔战争的导火索是一件非常微小的事情。
自从准格尔大汉葛尔丹率军“伐清”之后,数万精锐的蒙古铁骑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山西北部,虽然从一开始,汉军就对这支异族军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但因为政治方面的关系,却也没有公开的表示过敌意,驻扎在大同府的第五军在去年下半年的时候甚至还得到“不准擅开边衅”的命令,所以虽然长城之外的蒙古草原上科尔沁、土谢图和准格尔大战连连死伤狼藉,但不论是宣化的第一军还是大同的第五军都一直保持着相当的低调,对屡屡求援的科尔沁使者左右推托,竭力避免直接参与到这场惨烈的战争中去。
准葛尔也应该注意到了这一点,去年第一次大规模侵略山西的时候,一支数千人的准格尔部队也曾开到了保德州、代州一代,但远远巡哨的蒙古骑兵小心翼翼的回避着汉军骑兵,举止非常客气,而汉军也非常配合开了他们行军路线,双方均是小心翼翼十分默契,双方保持在这种非常微妙的和平状态里。
但跨过年之后,西蒙古的骑兵显然更为嚣张,据间谍回报,今年入寇的蒙古骑兵是由准葛尔大汉葛尔丹亲自统帅,自包头誓师出征,兵分山路越过长城杀本中原腹地,西路军直扑太原,中路军攻略绥德,而东路军则朝保德、代州方向开进,数十日间势如破竹,各地州县防御薄弱不堪一击,或破或降,上月月初的时候,终于打到了汉军的实际控制区山西代州一代。
这一次的东路军与去年相比显然大为不同,和汉军官兵熟悉的蒙古兵不同的是,这次的准格尔士兵很多都是骑着河曲马的回回兵,而对待原居民的态度竟比蒙古兵还凶狠粗暴,上月初六,一批不知道是巡哨还是打粮的回回兵突然洗劫汉军控制下的几个村庄,掳掠丁壮妇女,强抢粮食和木材,半个时辰之内,几乎把村庄内的老百姓杀了一半,最后临走的时候还兴致勃勃的放了一把火,将村民们赖以躲避严冬的房屋烧得一干二净。
大火焚烧引发的满天烟尘立即引起了汉军驻防部队的注意,第五军的骑兵部队迅速出动前往巡视,将满载而归的准噶尔兵截葛正着——本来这种事情并不很出汉军的意料,大军出征在外,辎重补给困难,就地“解决”粮秣问题是很容易理解的,依着带队汉军军官的意思,如果准噶尔兵能心思活泛一点,看在汉军的面子上,放下抢来的东西和人丁,那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大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就算过去了,不过准格尔的回回兵显然没有能够理解汉军的这一番“良苦用心”,依仗人多,当即向这个汉军骑兵连发起进攻,随后一番大战,双方均各有死伤数十,零散的骑兵缠战延续到天黑之后,才不得不各自撤退。
寇北中郎将得到战报之后立即八百里快马飞报北京,而这一次北京的反应极为迅速,第五天就大汉总参谋部就送来林风的诏书,传令赵良栋将大同防务移交民团,由飞马增援的宣化第一军赵广元部队接管,即刻整顿部队进驻代州,并“消灭当前之敌”。
于是大汉与西蒙古准葛尔部全面开战。
据报,赵良栋当面之敌——即准格尔东路军约一万五千铁骑,除此之外,他们还收编了不少“新附军”,这些汉奸部队大多是山西本地强征而来的丁壮,不过里面也有不少卖身投靠的原清军地方部队、本地土匪和投降的农民起义军为骨干,相对于正规的准噶尔铁骑而言,这批人的战斗力极为薄弱,士气很低,装备很差、补给不够,而且因为需要“以汉制汉”的关系,他们由各自的首领率领,指挥极不统一,彼此猜忌仇恨,小团体明目繁多,毫无凝聚力可言,可谓是地地道道的“乌合之众”,但胜在人数众多,仅保德洲、代州这一代,这样的墙头草汉奸部队就高达六万人之多,蒙古军入侵山西之后,就是依靠这些卖身的汉奸军队来维持地方治安、征收粮秣辎重,巩固打下来的地盘。
所以,如果把这些部队也加进去的话,准葛尔的部队将达到近八万人的数字,其中精锐主力是那一万五千人左右的蒙古骑兵,附庸其周围的就是这些数量庞大的杂兵,相对于敌军来说,赵良栋的军力显得相当薄弱,汉军第五军下辖三个火枪旅、一个炮兵旅和一个骑兵旅,全军总兵力不过一万三千人出头,就算加上随后征发而来押送辎重的民兵,军力也没有超过三万,所以这一仗确实很难打。
赵良栋怔怔的看着如同长龙一般的行军队列,忍不住心中犯愁。
自从投降汉军以后,他似乎就交上了好运气,实际上和他一起在天津投降的清军军官为数不少,而且里面级别、人缘高过他的也比比皆是,但能够混成一方大员的人物,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赵良栋是行伍出身,脾气很不好,也很不会做人,他最大的本事就练兵、打仗,既不能侵占战功又不懂吹捧上司,甚至连和同僚的关系都弄得很糟糕,所以他在军中一直混得不是很好,能混成今天这个样子,那全是因为汉王的赏识和提拔,赵良栋人虽粗鲁,但在这一点上倒也还是心中雪亮。
一个敌军降将,今天还打生打死流血拼命,迫不得已投降之后,初次见面就给了军权任为大将,并且戍守一方信任不疑,倚为国家柱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胸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英雄气魄,赵良栋虽然嘴上不说,也从来不肯拍林风马屁,但心里却实在是感激到了极点,也钦佩到了极点。
直到今天,他和主公见面的次数还没有超过十次,说的话也未曾超过一百句,很多外敌诸侯都怀疑过他忠心,河南杨起隆、草原科尔沁甚至还偷偷摸摸的送来黄金、战马试探他的态度,但一露口风立马就被赵良栋砍了脑袋——真他妈脑壳进水了,一员大将投降一次就已经够无耻了,如果再投降一次,那还能算人么?!
这一次的先锋命令一来,他就毫不迟疑的集结部队开拔出征,虽然任务艰巨却没有丝毫犹豫——在别人看来,以一万之军攻敌十万之众,而且孤军深入敌方腹地,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但赵良栋却明白林风的意思:马英、赵广元、王大海都升了中将,这次他赵广元能不能换个肩牌,那就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这场战争一开始,他似乎就没有讨到好彩头。
现在他的部队已经翻过了内长城,沿着乌牛山一路朝府城进发,道路蜿蜒崎岖,大大的影响了部队的行军速度,而且也给尾随跟进的辎重部队造成了极大的麻烦,他选的这条路本来是军参谋部的秀才们精心选择的结果,这些从马庄武学毕业的参谋们费了老大的劲,才找到了这条“好路”,就书本上的记载来看,这条路原本是明代为了修缮长城,官府耗资巨万、终其数十年才开辟出来的官道,任其名为“军道”,意思就是专门用来调拨军队、输送补给和为长城修筑队使用的军事道路,但现在一走才知道差得离谱,实际上这条路虽然一直记录在册,但因为明朝衰落的关系,自万历朝以后就没人理会了,百多年来的风风雨雨,每一任地方官都只拿它当个屁,所以时至如今,不少地段山石崩塌阻塞道路,地面也是泥泞不平,更离谱的是很多山间沟渠上的桥梁都山洪摧毁了,大军还不得停下来不重新修桥。
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军事事故,大汉第五军的六名参谋因此丢掉了脑袋,而他们的参谋长此刻已经被押送回京,估计其命运也是凶多吉少。
根据战前汉军总参谋部拟定的战略计划,赵广元的大汉步兵第五军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在准格尔大军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代州境内,抢占雁门关以南的所有战略据点,创造条件逼迫准噶尔东路军在代州府城一带决战,并击退之,同时引诱、招抚汉奸部队反正,巩固既有战线,为林风亲自统帅的后续大军建好这一块攻略山西的桥头堡。
这个命令到了赵良栋这里又有了变化,赵良栋是一个雄心勃勃的人,他打算仅凭手里的这一万两千名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士兵攻下代州,消灭准格尔东路军的一万五千铁骑,独立招降那数万汉奸军,为大汉创造一个孤军深入、以少胜多、以弱击强并且获得大胜的军事典范,如此一来,谁还敢在背后嘀嘀咕咕他赵良栋是一个“伪清降将”?谁还敢怀疑主公的“眼光”?!我赵良栋也从此扬眉吐气,不再夹着尾巴做人。
赵良栋本来的计划就是进入代州以后,不顾周边投敌的伪军滋扰,不顾一切直奔府城,孤军直入直接挑战敌精锐部队,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敌军胆敢会战就用火枪大炮击溃之,若敌军不敢迎战就占据府城招降纳叛,然后号令各方“反正义士”围攻敌寇,如此一来,覆雨翻云转守为攻,当可与昔年“雪夜下蔡州”的经典战例媲美。
他根本没把什么所谓“蒙古铁骑”放在心上,赵良栋籍贯甘肃凉州,鞑子们那几下散手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赵良栋还会不清楚么?——可惜的是,第五军的参谋长是个笨蛋,赵良栋郁闷的想到,平时看这个人机灵活泛儒雅非常,怎么没有早点发现这个蠢货的真面目呢?!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赵良栋迫不得已,只得在后军中抽调大批民兵,在骑兵部队的保护下开往前方修缮道路,大军由纵列行进转为横向运动,开始在乌牛山区稳打稳扎、步步为营。
从改变计划之时开始,汉军部队便开始有条不紊的对本地各大山寨进行清剿——山寨是这个时代晋北地区一个极有时代特色的经济组织,如果从渊源上来追溯的话,可以在明代末年找到影子,起初是一些地主、富农为了应付时局而“狡兔三窟”,随后因为李自成等农民军的兴起和满清入关,数十年战乱不断,大批农民也奔逃入山,加入了各个山寨,在山中开荒播种,自产自食,农时种地,战时回寨,大军过路就投诚顺服,小规模土匪流寇滋扰就坚决抵抗,倒也算得上一种行之有效的生存方式。这种山寨大多是以宗族为单位聚集,基本上一个山寨只有一、两种姓氏,所以大多数山寨的名字都是什么“张家寨”、“王家寨”之类,听上去土得掉渣,实际上和平原里的村庄也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只是看上去军事色彩更浓厚一些罢了。
因为土地贫瘠给养不继,蒙古军主力在征服地方势力之后就立即撤离了这里,这个时候代州的绝大多数山寨倒也并没有认清当前险峻的政治形势,更没有什么坚定的立场觉悟,当侵略军打到家乡的时候,山寨很自然的依照惯例派人投降,向准格尔部队表示愿意接受惯例,并且派人送了粮食和猪羊表示诚意,幸运的是蒙古军也一一笑纳,对这种友好行为大加赞赏,于是宾主皆欢,准格尔军队象征性的委派了几个头头就撤回府城。
现在这些山寨马上就有大麻烦了。
第十五节
据汉王诏,目前大汉与准葛尔的战争是一场民族战争,是一场抵御侵略的战争,是一场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意识形态战争,所以,任何本族人对敌方的同情、资助以及一切软弱行为都是背叛行为——这个具体的名词叫做“汉奸罪”,等同谋逆,属十恶不赦,当抄家灭门,夷三族。
在开战之前,随军行动的大汉军事宣讲队就已经把根据个观念对汉军官兵进行反复洗脑,具体的口号很有不少,比如“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或“抗蒙援晋,保家卫国”之类,总之明目繁多杀气腾腾,在汉王的授意下,汉军军方一直高度重视这类“军事软设施”的投入,实际上就在开拔之前,由总参高士奇上校主持编纂的小册子就作为最重要的一种作战物资,和火药、子弹、粮食一起被紧急运送到了大同,军事宣讲队必须在宪兵部队的监督下,分成早上、中午、晚上三班执行,各级军官、士兵必须无条件的认真揣摩领会。
这个小册子虽然字数不多,但内容极为丰富,而且写得非常煽情,从蒙古开国大汗铁木真写起,一直写到当今葛尔丹,历数昔年蒙古军对中原人民犯下的滔天罪行,并且极为生动的刻画了昔年大元王朝对汉家百姓的苛酷统治,可以说当年那些大汗贵人们的那点破烂基本上一件不拉,总之令人看了悲愤万分热血沸腾,临到了最后,方才点出中心要点,那就是准葛尔军是邪恶的敌人,他们进攻中原的目的是为了杀光汉人为元朝复仇,同时让“苍天覆盖的地方,都变成准葛尔的牧场”,所以咱们大汉王师必须坚决消灭他们,不能让他们祸害咱们的家乡。
文中沥沥切切,尽数蒙军的残暴不仁,旗帜鲜明的指出,若是今天不再山西打败他们,明天他们就要祸害到咱们的家乡,所以去山西打仗实际上就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妻儿老小,不然等到他们杀到大汉那一切都晚了,所以将士们为了大汉、为了家乡父老去英勇作战是非常之光荣的,就算去死,那也是英雄豪杰的行径,大汉百姓和家乡父老永远不会忘记你们,当然,临到最后还是按老套路对林风进行疯狂吹捧,总之英明神武的汉王殿下战无不胜,区区鞑子跳梁小丑那是自取灭亡,当年玄烨小儿气焰嚣张不可一世,我王殿下一根手指头就把他捅了,现在收拾葛尔丹这个贼子当然也是不在话下,所以我大汉官兵必须保持信心、团结在伟大的汉王麾下,同心协力勇敢作战,将来一定会取得伟大的胜利。
从执行情况来看,这一套东西显然非常之有效,经过数年的政治工作锻炼之后,现在汉军内部也涌现出了一大批老练的政治工作者,所以办起这件事来也是驾轻就熟没有半分困难,实际上这个宣传倒也是很受广大官兵的欢迎,因为军营生活实在是枯燥无聊,除了赌钱和找女人之外很难说还有什么其他话题,而一个人如果在一个没有信仰、极度空虚环境下生活是非常痛苦的,相对来说这个年代的大部分基层军人都不是什么很怕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冷兵器的战争条件下,两军对垒刀枪肉搏,而且医疗条件极端落后,当兵的说死了那也就死了,没有任何麻烦,如果说怕,那怕的也是那种不明不白的死,所以这种“光荣”的死法虽然听起来很悲壮,但还是很能给人一种寄托,从人性上讲,为了一个高尚的目的牺牲,大部分人还是可以接受的。
更令人开心的是,开办这种活动类似于某种宗教仪式,场面一般都很热闹,通常的情况下是某个宣讲队的“秀才”一通鼓动,随即某个“饱受鞑子欺凌虐待”并且面目慈祥的老头儿上台诉苦,声泪俱下的控诉敌军的残暴不仁,而当大伙情绪被调动起来之后,宣讲队趁机高呼“杀光鞑子”或“活捉葛尔丹”之类口号释放激情,干完之后真是令人血脉贲张浑身舒泰。
可以想象,在这样一支狂热的军队眼中,某些“汉奸行为”当然是绝对不能容忍,于是赵良栋一声令下,大批山寨被汉军宣布犯有“汉奸罪”,大汉步兵第五军立即对乌牛山各处山寨发动了凶猛的进攻。
截至今天为止,残忍的杀戮持续了整整六天,横在汉军行军路线上的山寨全部被攻破,虽然其中不少山寨严格按照军事要求,选择在地势险峻的地方建立寨墙,并且还修建不少陷阱、沟渠之类附属工事,但在汉军面前依然不堪一击,这里的防御标准相对于辽阳、天津之类大城市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掺杂着泥巴和石头的土墙当然不能抵挡火炮的轰击,从赵良栋发出命令的那一刻开始,没有一个山寨能够阻挡第五军两个时辰以上,出于对“汉奸”极端仇恨的心里,汉军士兵对山寨里的“守军”极为残酷,往往破寨之后大肆杀戮,很多历史悠久、人口上千的大寨在一番大战之后,往往被汉军杀得一个不剩,随后大火蔓山,将一切人类建筑夷为平地。
浓郁的血腥味令乌牛山和迳县瑟瑟发抖,当汉军推进到第六天头上,准葛尔临时委派的几个“乡官”尚未等汉¨wén rén shū wū¨军攻来,便叫齐家人举家自焚,随后山寨奚零哄散逃离一空,方圆数百里里内所有山寨的族长、头人纷纷携带美酒、肥牛、羔羊、粮食、布匹前来汉军大帐“犒劳王师”,而驻守泾县的“新附军”立即兵变,数十名担任“监军”的准葛尔军官被斩杀干净,他们的脑袋成为手下“反正复汉”的晋见之礼。
赵良栋不大会干这些“文绉绉”的事情,按照惯例,绥靖地方,安抚人心的事情一般都由随军文职军官来办,所以出头露面的是新近的提拔的第五军权参谋长崔维雅。
崔维雅是直隶大名府人,他进入汉军的历史倒也还是相当有趣,他是清廷顺治三年的进士,本来一直住在自己的老家里享受腐败的地主生活,不过后来因为朝廷缺乏官吏的关系,康熙下诏命令挑选一些举子就仕,于是他使出浑身解数,上下打点好不容易过了关,可就在即将放缺的这个当口,林风率军打进来,于是稀里糊涂的混在吏部官员堆里成了俘虏,最后又不得不随大流投降了汉军,不过这个时候李光地的吏部曹经过审查甄别,他的身份问题忽然又被卡住了,说他是清廷的官员么,他又没有正式下印,说他不是清廷的官员么,他又在伪清的吏部备了案,总之是相当之不好处理。放回原籍无疑是违反政策的,直接任用却也是不合规矩,于是就被挂了起来,成为北京城里的“三无人员”——对于一个士人来说,这是一种巨大的侮辱,这种侮辱并非是因为他愧疚于自己的投降行为,而是因为汉军的忽视,本来投降已经够心痛了,而投降之后人家却忽然又看不上了,这不是凭空折辱人么?
幸好当年大汉开考,崔维雅一气之下当即单刀赴会,果然一举高中,由于对李光地政府意见很大,于是就转为军官,在马庄武学毕业之后分配到第五军赵良栋麾下任参谋军官。
因为参与策划进攻路线的关系,他这次也差点丢了脑袋,不过命运总是喜怒无常,他的满脑袋“杂学”不但让他免了这场学光之灾,还令他就此因祸得福飞黄腾达,一跃成为第五军的二号人物。他的杂学强项,就是修缮水利桥梁,在老家的时候就是地方上的河道专家,这次汉军在道路上遇到了诸多麻烦,却偏偏没有工程兵这一专业兵种,于是赵良栋就命令他戴罪立功,担任汉军工程兵技术监督的角色,他在这个位置上表现得非常出色,所以赵良栋干脆将错就错,向上推荐他为自己的参谋长。
这次部队进驻泾县之后,赵良栋连例行的“拜会地方士绅”都懒得干,刚刚安下老营,摆摆屁股就带人视察新近投降的“新附军”去了,所以崔维雅只得独立将这个担子挑起来。
为了表示大汉对各级乡绅的重视和礼遇,崔维雅在泾县衙门办了一场大规模的酒会,当然这个东西和自助餐之类拉不上什么关系,实际上条件也是相当之简陋,泾县是个穷地方,消费水准很地下,而且走便全城,崔维雅也没有发现一个什么适合办宴会的地方,所以这个档次就不得不拉了下来,虽然是官方宴会,其实就沿着知县衙门那条街一字拉开,排上数百张桌子,摆上三五个菜一壶酒就算完事。
“这次下官奉汉王之命,与赵将军出师晋北,蒙大王洪福,王师连战连胜,实在是普天同庆,”崔维雅端着酒杯,站在衙门的台阶上,叫得声嘶力竭,“蒙各位父老抬爱,为我王师祝捷,实在是感激不尽哪!”
“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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