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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国大盗-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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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来转运艰辛,望主公早做筹谋!”

“云开放心,山西它跑不了!”林风左右四顾,“诸爱卿,你们听到没有?现在寡人扩建新军无任何问题,难道你们还怕那个什么‘天下诸侯’么?!”

声尤未落,张英立即上前反驳道,“主公差矣,莫说新军扩建尚需数月,即算您新军成了,这道檄文,也是万万发不得的!”

看着须发皓白的张英,林风真是有点哭笑不得,耐着性子问道,“哦?!张爱卿的意思是?!……”

“尝阅主公之檄,上曰:‘凡伪清之行省督抚,俱须蓄发去辫,尚汉服,若有不从,他日天兵一到,必定戮其全家、灭其宗祠、掘其祖坟,绝全族血脉’,而当今之天下,尚奉伪清号令者尚有山西、陕西、安徽、江苏、浙江、江西等大部行省,地数千里,兵近百万,其威虽去,其势仍在,若主公苦苦逼迫,此辈狗急跳墙一齐攻我,岂不忧哉?!”

“张公勿忧!——士荣请为诸公论天下大势!”汪士荣微微一笑,缓缓上前,举目环扫,一众大臣俱俱瞩目而视,“如今伪清之兵,除却各地督抚自行招募的杂军外,其有战力出众者有四,一为甘陕绿营之张勇、王进宝所部,此军远在川、陕,与马鹞子王辅臣、王屏藩部相持不下,自保堪虞,岂能有暇北顾?!”

“其二、三、四为尚存的三个鞑子亲王,其中江苏伪简亲王喇布所部约五、六万人马;江西安亲王岳乐所部约莫十七、八万人马;浙江康亲王杰书所部约十一、二万人马,合计不过三、四十万兵,尤以绿营汉军为主力,然此时清廷大厦将倾,官吏兵民人心尽去,大军士气全无,唯有以八旗兵监视督促方才不散,如此以惶恐之兵驭狐疑之卒,安能一战否?!”

“不错、不错,纪云知我也!”林风大笑道。

“主公缪赞,卑职愧不敢当!”汪士荣含笑逊谢,转头对众大臣道,“列位大人可一观地图,不论是川陕绿营还是喇布、岳乐或者杰书,兵马都距我远矣,若要千里迢迢举兵北上,必越黄河穿省过府,而如今各省督抚尽为割据自保之辈,如此大军出征,可有粮否?可有器否?可有人心否?可有道路否?!……”他哑然失笑,不屑哂道,“某料未过黄河,大军势必哗变轰散,不复存也!”

周培公沉吟半晌,忽然皱眉道,“纪云所言虽有道理——不过他们说是投降吴三桂,却又如之奈何?!”

“呵呵,我军所发之檄文,只是迫令其移风易俗,并非令其投降,而各地督抚若是投降吴三桂,也必须蓄发去辫,而且……”汪士荣对周培公笑道,“培公可知,世上人心多贪,未至兵刃临颈,谁会舍得一身富贵?!——何况临近南周之各大行省俱有伪清之重兵,难道这些封疆大吏得了失心疯,隔着长江防线远远投降不成?!”

听汪士荣反驳,周培公脸色不豫,肃然道,“纪云误会了,本部院的意思是,若是这些与南周对峙的鞑子王爷投降吴三桂了,那又当如何?!”

“如此,士荣且论吾主与南周成败!”虽然官衔比周培公低了好几级,但汪士荣却毫不畏惧,“若伪清灭亡,我大汉与南周为这华夏鼎器,势必一战,而卑职以为,我大汉有七胜,南周有七败!”

“其一,三桂其人污秽卑鄙,昔为大明长城,后为伪清藩王,反复无常毫无忠义可言,实为数姓家奴,天下人无不唾弃之;而我主虽猝起于士民,然以一己之力驱遍地腥臊,斩玄烨、复河山、回汉俗、赈流民,其威武仁义天下仰望,若战端一起,人心在我——此一胜也。”

“其二,三桂年逾古稀,且多病患,命在须臾之间;而我主青春年少,筋骨强健,若有战事,老贼岂能持久乎?!——此二胜也。”

“其三,南周起兵叛清已有数年,兵戈征伐之地遍及江南,军心怠慢士卒厌战,且士民无不痛恨之,根本之地或有云南、贵州等烟瘴之地,其新得之民未有数十年教化难以牧之,故根基不稳;而我大汉上应天命,下俯民情,革除八旗圈地之乱政,引金薯、洋芋等新种北上,其得惠之民岂只千万,如此鼓励农桑,更兼开商旅于道路,废重税于工民,人人感激思报,若大战一起,我军必官民一心,岂是南周一隅能敌?!——此三胜也。”

“其四,三桂虽经营久矣,然部下文武官佐并非一心,其吴氏家族本为关外大户,子弟骄横纨绔,遍及朝野,不服功勋将士,多有夺权之心;而外姓之官员将领多得猜忌疑虑,人人惶恐而不敢效死命,朝中虽有十大总兵,然真能赖其力者无非马宝、王屏藩等三、两人矣,更兼外戚夏国相专权,此辈嫉贤妒能不顾大局却为三桂所信,若不出卑职所料,三桂一亡,南周朝野必有朋党之争,如培公适才之言,即算伪清三王降之,则必为朝野疑怕,纵添数十万兵马,南周敢用乎?故某以为,若三王投降,则南周朝堂更为糜烂,内耗更剧,实力不增反减也;而遍观我大汉诸公,尽皆为我主简拔任用,彼此虽有政见之争,然多为公义也,我主忠厚仁义器宇宽广,待臣下如骨肉,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公允严明,将有感激之意,士有效死之心,如此两番相较,高下立判,士荣不才,也知《孟子》有云,曰:‘战胜于朝廷’!——此四胜也。”

“其五,南周虽有江南丰饶之地,然养兵近百万,且征战数年,其府库尽可饿鼠也,待到如今,江南疲惫,斗升小民不堪重负,多有流离抛荒者,而为政者尚不省其身、不休其德,一味苛酷索求,此能久乎?!而我大汉事事以民为先,主公创业之初,立足未稳尚且下令免税宽民,至而今领地数千里,抚民过千万,然所养之兵亦不到十万,故国币虽大战仍裕,粮虽久伐而无荒,人心安定,生产不息,若周、汉有战,敌必捉襟见肘,而我则辎重宽广、源源不断!——此五胜也!!”

“其六,南周军力不如我也,敌虽兵马众多,然多为孱弱之卒,且多习舟楫不知弓马,所部军械装备仅为弓箭、鸟铳、抬枪、小炮等,且骑军尤缺;而我军自主公草创之初,就厉行革新,所部器械尽皆锋锐凶猛,枪为煫发、炮有重炮,且训练有素部勒整齐,除此之外,尚有数万铁骑,与蒙古、八旗正面交锋且能战而胜之,况南周之步卒乎?如斯强兵,南周何能敌我?!——此六胜也。”

“其七,南周地域不如我也,自古以来,北方占尽弓马之利,民风彪悍士卒善战,以北伐南胜者多矣,而南方则多为偏安一方以长江天堑为据,三桂虽百战得其位,麾下有能征之将,然英雄迟暮,雄心安在否?!士荣不才,昔年曾效力于彼,据某所查,三桂所辈鼠目寸光毫无远图,非某再此妄言,即算我军排开阵势,恭迎周军来战,彼辈有胆挥军中原否?!我主勇烈,为一统河山不顾万金之躯,卧雪尝冰远征不毛,乃灭辽东余逆,其心胸志气,纵观天下英雄,何人能与之齐肩?!如此,三桂猥琐偏安,我主宏图大志,岂能不胜?!——此七胜也!”

慷慨激昂,一众大臣尽皆振奋,汪士荣缓缓转头,凝视着厅内众人,傲然道,“如此七胜七败,伪清不可虑,南周不可惧,而今中原无主,我大汉焉能坐而视之?!”

林风连连鼓掌,大笑道,“纪云深得我心!”见堂下众人仍自面色犹豫,他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喝道,“甚么‘天下诸侯’,土鸡瓦狗而已,诸位毋需多言,寡人心意已决:扩军、备战、传檄天下!!!”

第四节

公元一六八五年冬,汉王杀盛京将军达克玛、黑龙江将军萨布素,屠辽阳满城,贬八旗一族,焚灭清天命汗努尔哈赤、天聪汗皇太极陵墓,枭首戮尸,遣使者奔波于四方,诏告天下,赦令伪清之汉奸官吏即刻恢复本族衣冠,一时之间,诸侯惶恐,天下震怖。

神州大地沐浴在一片硝烟战火之中。

自从林风绞杀盘踞北京的以康熙为首的民族叛乱匪帮之后,因为战局剧变的关系,战争曾经平息过一段时间,各方势力在如此形势下,不得不再次审时度势,重新拟定自己的战略计划。经过短短数月的修养之后,各路诸侯纷纷借机再次开战。

就在汉军大举出关的同时,南周吴三桂集团也开始整顿内部,同时自长江防线上抽调精锐部队集结于永州、衡州、宝庆一线,随即派遣大将马宝誓师出征,对清军广西孙延龄、傅鸿烈部队发动进攻,这时清军士气大衰,民心尽去,尽管铁杆汉奸傅鸿烈拼死抵抗,但依旧没能挡住周军的猛烈攻势,首府桂林仅仅坚守七天便被攻破,是役,马宝为激励部下震慑广西清军,悍然屠城,一日夜间斩杀桂林兵民十六万余人,随即兵分多路,分取柳州、梧州,清广西提督孙延龄恐惧非常,当即下令斩杀发妻孔四贞,率军降周,至一六八五年冬至,各州府或叛或降,周军囊括广西全境。孙延龄因投诚有功获封安靖将军并被吴三桂招为驸马。

除了吴三桂的南周军事集团之外,广东尚之信、福建郑经、浙江杰书亦是混战不休。秋收未久,尚之信亲自率六万大军,自潮州出发,击败了镇守龙岩的冯锡范部队,迫使其主力朝福州方向撤退,方才在龙岩站稳脚跟,郑军大将刘国轩立即率军两万来援,与冯锡范的残部回合后,在龙岩一线与尚之信相持不下。

东南三方之中,论军力虽然是杰书最强,然而此时清廷连败,京城失陷皇帝殉国,大军士气低迷之极,所以虽然人数最多,却反而没有大规模进攻能力,而就在郑经与尚之信鏖战未休时,清康亲王杰书一面收缩兵力,修整城墙巩固防线,一面派遣平南将军赖塔率数千正白旗骑兵偷袭、骚扰郑军领地,却分别为陈近南一一击败,稍后江浙后方又传来警讯,郑经亲率台湾舰队偷袭温州、台州、宁波等地,登陆后连克州府,清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被郑经掳走大批金银、粮草和壮丁,至此杰书声势大衰,更加无力对福建发动攻势。

相对于南中国来说,西北战场显得相当平静,周军王辅臣、王屏藩与清甘陕绿营张勇、王进宝部队对战数年,双方俱俱筋疲力尽,彼此都奈何不得,所以虽然不时有小股骑兵交锋,但战线却依旧稳定在汉中一带。

真正对中国政治形势产生决定性作用的,是在江西战场。昔日东蒙古科尔沁部与汉军结盟之后,布尔亚格玛立即秘密派遣使者飞马南下,通知仍在清军安亲王岳乐麾下效命的一万三千余蒙古铁骑北归。接到讯息之后的蒙古骑兵当即在九江、南昌发动叛乱,一万多蒙古骑兵忽然爆营,胁裹数万绿营汉军在城内四面纵火抢劫,因事起突然,安亲王岳乐莫明其妙不知所措,一时间还以为是周军大举偷袭,急忙集结亲信八旗部队出营抵抗,然而黑夜茫茫,八旗部队还没来得及探清战场形势,科尔沁铁骑立即大举杀到,惊愕之中数千八旗部队竟在两个冲锋中全军崩溃,清安亲王岳乐身中十六箭,在逃亡的路途上因伤重而死,此外,清军在江西战场的勒尔锦、莽依图、觉罗舒恕等多名大将战死于乱军之中。

消息传出后,江西、湖北一片大乱,万余科尔沁铁骑连续击破九江府多座县城,大肆杀戮抢劫,随即强征船只绕鄱阳湖横渡长江,一路孤军直扑黄州、安庆,而身畔近二十万精锐清军龟缩自守,竟无一人敢战。

自汝州一线与清军对峙的杨起隆闻讯大喜,近十万农民军倾巢而出,兵分两路,一路由义军著名将领“铲不平”旁大疤子统领,率军三万围攻信阳,另外一路则由杨起隆亲自统帅,率六万大军经颖州进攻合肥。

前有十万义军压境,后有蒙古铁骑借道,安徽一省上下震动,军民恐慌不已,安徽提督巴尔泰、巡抚袁功懋束手无策,自督抚衙门出发的八百里求援军报一拨一拨的朝江西、江苏等地疾驰,而敌军未到,清安徽按察使李富贵、河道石越、淮南知府武安国等竟弃职而逃,杨起隆大军兵不血刃连占颖上、下蔡、寿县、淮南数城,临东肥河屯兵瓦埠湖,派遣使者奔赴合肥,以大明皇太子的名义,许诺高官厚禄,企图招降安徽提督巴尔泰、巡抚袁功懋。

正在此时,林风遣使者分至各地,一路绕过军事重镇,在各州、府大张旗鼓的散发汉王诏令,汉使虽轻车简从,然节旗所向,各省督抚无不战栗,数十人的小队伍嚣张跋扈的穿越河南、山东等省朝南中国进发,各地清军十数万,竟纷纷紧闭城门,既不敢出兵阻截,也不敢迎汉王诏书。

当汉使进入安徽境内时,安徽全省兵民如同捞到了一颗救命稻草,巡抚袁功懋在阅完汉王檄文之后,当夜即与安徽总兵周球等数十名汉军绿营军官密谋,随即合肥政变,八千绿营汉军在军官的督促下绞断发辫,反穿号衣,杀尽一旁驻防监视的数百八旗军,在合肥城内冲突纵火,巡抚袁功懋与总兵周球亲自率领主力围攻提督衙门,刚刚合围,提督衙门内当差的汉军、仆役在巡抚的呼喊下纷纷反戈一击,未及半个时辰,提督衙门陷入一片火海,安徽提督巴尔泰全家自焚。尔后全城暴乱,一昼夜之间,居住在内城的两千八旗妇孺眷属被乱军屠杀殆尽。

翌日天明后,巡抚袁功懋及总兵周球派数百骑兵迎接汉军使节进入合肥,宣布安徽奉汉王诏,下令其他各路道、州、府、县各级官员、驻军杀尽驻防八旗兵,全省兵民必须绞断发辫,改穿汉服,同时焚烧所有带有“清”、“满”、“金”等字样的旗帜、文书、令牌,从即日起奉北京为正溯。

此令一出,安徽全省震动,除被义军占领的数城和临近江西、江苏的几个小县之外,其他各地纷纷热烈响应,八旗官员除了极少数匿名潜逃之外,几乎全被杀尽,在林风未出一兵一卒的情况下,淮河南北广大土地上全部挂起了他的旗帜。

迎得汉使入城之后,袁功懋除了向北京飞马传报之外,分别给杨起隆大军以及蒙古科尔沁铁骑派去了使者,未过一旬,林风收到消息之后立即加封袁功懋为大汉安徽巡抚,周球为大汉建威中郎将,同时命大汉步兵第二军刘栳泗部立即拔营西向,兵迫河南边境,杨起隆无奈之下,只得携主力西转,与“铲不平”旁大疤子的部队汇合,一齐会攻信阳。

而科尔沁的蒙古铁骑却对袁功懋的信使置之不理,仍自朝安徽府城进军,一路烧杀抢掠,林风闻讯大怒,随即下令大同寇北中郎将赵良栋部,宣化蒙古中郎将赵广元部、以及宁锦平辽中郎将王大海、奴尔干破虏将军马英部集结兵力朝东蒙古科尔沁移动,布尔亚格玛大惊失色,急忙派遣使者札木合携战马五百匹、黄金两千两至北京求和,同时飞马斥责安徽境内的蒙古骑兵,命令其按汉人官员的指定道路北归。

刚刚回到北京的林风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就被这一大摊子事搅得头昏脑胀,连续几天以来,因为不费一兵一卒得到安徽,北京内各路人马纷纷跑到中南海的汉王府大拍马屁,弄得他连和老婆亲热的时间都欠奉,心中确实有些窝火,实际上他对这件所谓的“喜讯”并不是很上心,要知道虽然此刻汉军节节胜利,势力倍增,但残余的清廷势力却也还是不容小窥,眼下虽然安亲王岳乐这个笨蛋挂掉了,但江西到底还是有将近二十万清军,此外江苏还有简亲王喇布统领大军坐镇南京,而安徽与直隶有河南和山东阻隔,近成一块“飞地”,所以这个安徽能不能保确实还真的很难说,现在就大举庆贺,确实是过于乐观了点。

眼下他最为担忧的其实并不是安徽那块飞地,而是临近直隶的大省山西。山西表里河山,一直就是中原重地,为兵家所必争,且依据眼下的局势来看,更是北京的门户,所以不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汉军都非夺取山西不可。

根据军械统计衙门汪士荣呈交上来的报告,此刻山西局势堪忧。随着准葛尔的大举东进,大片蒙古骑兵由西北高原涌向甘、陕等地,待到葛尔丹击败土谢图占领呼和浩特之后,数万蒙古铁骑自陕西榆林入寇,越过长城侵入陕西、山西北部,而此时中原大乱,各路军阀互相混战,如此大敌如侵,竟无力抵抗。准葛尔数万大军连破边塞,铁蹄已经踏破了保德州,而此刻山西的清军主力尽数被抽调南下于农民起义军作战,这时匆忙集结兵马阻击葛尔丹,数月以来连战连败,山西提督阿穆图战死,巡抚于成龙败逃,待到如今,准葛尔的前锋铁骑已经循汾水南下,威胁太原。

如何策应山西局势,汉军之中意见不一,以李光地为首的一众文官认为此乃敌方混战,汉军应乘机修养,待时机成熟时收取鹤蚌之利;而总参谋部的一批极端民族主义少壮军官则认为汉军应大举出击,驱除蒙古铁骑,收复汉家江山。两派互相争执,彼此攻讦,在朝堂内吵得不可开交。

连续两天,合议都在争论中度过,除了决定让汉军刘栳泗的部队借道河南进军安徽之外,几乎没有作出任何决意,两派人马都纷纷朝汉王进言,要求采纳自己的主张,搅得林风烦不胜烦,待到后来会议时,他多数时候仅仅只是坐一坐就走人,任由他们辩论。

才踏进王府大门,亲卫将领李二苟就匆匆闯入大堂,“启禀主公,巡检都御史陈梦雷晋见!!”

自从担任这个得罪人的官职后,陈梦雷在汉军体系中的人缘就越来越差,而且因为公务的关系,他平时也多是在汉军领地内四处巡查,所以和林风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而就是上次一众大臣出迎林风凯旋,同僚们也把他撇在北京留守,所以虽然位高权重,但日子也不是很好过。不过在林风心目中还是把他看得很重,撇开其他不谈,怎么说他也是第一个投效自己的谋士,无论如何也是要给面子的,所以当下不顾疲乏,勉强振作精神,对李二狗道,“有请则震先生!”

因为奔波忙碌的关系,陈梦雷消瘦不少,一进大门还未行礼,林风就笑吟吟的挽住他的手,“今天就不用搞这个礼节了——来、来、来,则震请坐!”

待陈梦雷贴着椅子边坐下后,林风笑道,“这么晚了则震还跑过来,那肯定是有急事罢?!”

陈梦雷恭敬的拱了拱手,“启禀主公,梦雷此来,正是有要事禀告!”

果然有事,林风吃了一惊,根据他的职权范围来看,他的“要事”那决计不是什么好消息,难道是汉军内重臣贪污?大将谋反?!禁不住紧张的问道,“什么事情?则震你可别吓我!”

“回禀主公,卑职此来,确实有一件案子不好处置……”出乎林风意料,陈梦雷的脸色变得非常古怪,吞吞吐吐的道,“咳……咳……主公,这桩案子咱们大汉史无前例,所以卑职特来请主公拿个方略!”

林风错愕,不能置信的道,“甚么案子这么古怪?!连则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梦雷苦笑道,“主公,此事说来确实……咳……咳……卑职属下有一员佐吏叫吴之荣,原本是清廷的吏部主事,后来在主公大义感召下投效大汉,卑职见此人见事明白,办事也还算爽利,故也委他为一方御史,这件案子就是他办出来的……”他尴尬的捋了捋胡须,探手深入袖中,摸出一封公文,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呈给林风,“这个……这个主公一览即知……”

林风莫明其妙,打开卷宗一看,抬头居然是一首长诗,其文辞句极美,文采飞扬,禁不住随口吟哦,“……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忽然醒悟,大惊道,“这……这个不是那个什么吴三桂和陈圆圆的曲子么?”他苦笑道,“这也算什么‘要事’?!——则震不是拿我开心吧?!”

陈梦雷神色肃然,毫无诙谐之意,“启禀主公,吴之荣在卷宗中批注此《圆圆曲》作者吴伟业居心叵测,诋毁当今王妃娘娘,属大不敬,可以谋反论,故判其腰斩,夷三族……”

“开什么玩笑?!”林风愕然道,“这也算谋反?还株连家属?!……”

“咳……咳……启禀主公!”陈梦雷苦笑道,“这个……这个王妃娘娘确实为周主与陈妃所出,吴之荣等人认定吴伟业含沙影射,羞辱汉王妃,卑职等人也是无可辩驳的……”

林风尴尬万分,无可奈何的端起茶碗,岔开话题道,“那这个……这个什么吴伟业死了没有?!”

“回禀主公,卑职等以为此事还须汉王决断,故还未用刑,吴伟业尚收监于都察院狱中!……”他稍一犹豫,“主公,卑职以为,这个吴伟业或许……还是不杀为上,自收监此人之后,北方士林多有轰传,不少名望大儒也曾上书营救,故臣以为,为我大汉威望计,还是……请主公郑重些才好!!……”他偷偷瞟了林风一眼,“此次微臣过来,还带了一人,此人乃当世大儒,名望极高,此次入京,就是想为吴伟业之案于主公面前申诉!”

“哦?!大儒?!”林风奇怪的看了陈梦雷一眼,“谁?!——”

“昆山顾炎武、顾宁人先生!”陈梦雷再次起身,朝林风深深一躬,“请主公赐见!!”

第五节

大凡上过中学的人,可能很少有不知道顾炎武的,林风当然不会例外,本来在他的心目中,这个人应该是一个很有内涵的人,虽然不至什么“风化绝代”,那至少也是“儒雅潇洒”,本来在他心目中,有名气的儒士大概都是这么一个样子,在以前接触的同类人群中,李光地、陈梦雷、汤斌等的形象都相当不错,放到后世那都是铁打铁的叫兽风范。可是眼前的这个顾炎武显然令他相当吃惊,别的不说,就身高方面就差得离谱,根据目测,这个老头的身量那是决计不会超过一米五五的,所以这个时候他马上就想起当年遇到陈近南的情景,不过人家陈总舵主形象差那是工作需要,与顾炎武这种中立人士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老朽昆山顾炎武,见过汉王殿下!!”果然不出所料,这老小子傲气十足,走上堂来面对林风,只是稍稍拱了拱手就算了事。

“哦!宁人先生太客气了!”林风当然得配合作秀,马上摆出百分之一百的热情,连连回礼,客客气气的道,“老先生学问高深名满天下,本王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幸何如之!!——呵呵,请坐、快请坐!!”

待顾炎武落座,林风笑道,“先生屈驾北京,必定有以教我。”

“不敢、不敢,汉王殿下雄姿伟略,天下咸闻,顾某奄奄老朽,待死之人,何敢指教殿下?!”顾炎武笑得皱纹绽放,随后抽出烟袋,径直装烟点火,抽了一口,喷得满堂烟雾,微笑道,“先贤有曰:老而不死谓之贼也,在下书蠹半生,不过是一个又酸又腐的老头儿罢了,甚么名声,也就是认识的人多一点,那些子恭维臭屁,难道还能当真?!”

想不到顾炎武居然如此风趣,一点冬烘气都没有,林风当下好感大生,端茶敬道,“老先生客气了——请!”

“谢殿下!”顾炎武放下烟袋,收敛笑容,正色道,“不瞒汉王,顾某此次冒昧求见,正是有两件事情要请教殿下!”

“两件事情?!”林风讶然,“请说、请说!”

“这第一件事情,老朽想代河南、山西两省的流民为大王请命,”顾炎武神色黯然,“如今河南群贼蜂起,山西准葛尔铁骑南下,各处小民弃井离乡以避战火,纵观天下,这中华神州,竟只有大王治下稍稍宁静,若大王还有怜悯之心,便请放开关口,让这万千流民讨一口吃的罢!”

林风闻言色变,实际上这件事情他也不是不知道,这次一回北京李光地就给他做了详细报告,自从去年林风拼了老命赈济安置两百万流民之后,这个“仁义爱民”的名声确实是传出去了,当然好处是大把,但负面影响却似乎更多。对于士林来说,林风这个举动当然是非常漂亮,有“人主风貌”,但在老百姓来看就简单的与饭碗等同起来,实际上这件事情传到其他省份之后已经大大走样,而且也演变成不同的版本。

勤劳善良的中国人民发扬了天性中的夸张因子,把林风以及他的汉军政权讲成了一个类似于神怪的奇特组织,仅仅林风所听到就有几个,比如一个说他有某个法宝,这个法宝类似于翻天印或乾坤袋之类的东西,其作用就是随便朝哪里一倒,那米面馍馍就流出来了,无休无止可以堆成山,总之法力无边;还有一些说他是某某星宿下凡,其核心任务就是拯救百姓于水火,其外在表现形式就是见人就发馍馍,而且还给房子田地。当然从政治上讲这些事情对林风以及汉军政权都是非常之有利的,因为根据传统来看这个东西就叫“民心所向”,体现了广大人民对林风的邪恶的独裁政权的期盼和拥护程度。

现在引发的后果就是汉军政府领地的各个边界上都集结了大批战争难民,根据李光地的调查报告,这些人来源非常之复杂,除了邻近山西、河南、安徽、山东之外,有不少人居然携家带口千里迢迢从陕西、江南等地而来,准确数字无法统计,但保守估计也大概在三百万以上,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增加之中。

见林风面露难舍,顾炎武朝林风拱了拱手,恳切的道,“殿下,老朽尝闻昔日大王初定北京,即顷尽全力救济生民,乃至拆卸皇宫大典亦在所不惜,值此神州惨难之期,大王能有如此作为,天下有识之士无不敬仰有加,”他老眼渐红,哽咽的道,“顾某去年游学至雁门,亲眼得见此天人惨祸,千万黔首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如今大雪冰封、四野酷寒,毗邻直隶的边境数府草根、树皮、观音土俱已食尽矣,百万生灵人伦全无,夫食妻,母食子,各处道路饿殍遍地,顾某不才,此次正是受百万流民之重托,乃求大王援手,”他巍巍站起,朝林风拜倒,“请大王念在同为神州血脉,大发慈悲……”

“先生居然是流民代表?!……”林风大吃一惊,朝陈梦雷投去恼怒的一眼,只见陈梦雷也是满脸错愕不知所以,显然也是不知,他无奈的将顾炎武搀扶起身,苦笑道,“先生请坐,此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先生不知,本王现在也是有心无力哪!”林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去年百万流民过境,咱们汉军拼了老命,把家底都当了才勉强应付过去,好不容易支撑到今年秋收,却又和鞑子大打了一场,如今府库如洗,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顾某听闻殿下去年是收集大批……那个‘粗粮’济民的,难道今年就不可以再用这个法子么?!”顾炎武面上失望之极,不甘的问道,“流民苦矣,决计不敢挑剔吃食,只求但活一命,便是汉王的恩德!!”

林风严肃的道,“先生是个学问人,却不知道这赈济的难处——去年我军大量收集食物,是从秋后开始的,那时田地尚暖草木未枯,而且运输很方便,可以集中力量从各处调集,现在临近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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