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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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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我真的没有藏私!”
“不可能,”刘乙把手里的《吴氏兵略》扔给了周维,“在哪儿呢,哪儿写着揽凤阵阵法了?你给我找,你找到了我就信!”他真没想到周维竟是个小心眼的,他刘乙就从没交过这样的朋友,吃独食,还骗自己说就是这本书!
这本《吴氏兵略》是周莫的师父编写的,那位吴子流先生更是被周莫老狐狸称之为“诡才”。确实,周维看的是吴子流先生留下来的珍贵手稿,但也不是说《吴氏兵略》天下仅此一份,它早已流传颇广,成为将军将士的必读之物,周维翻过了,基本上与手稿相较并无大的改动。
有些人大概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可能原本周维身旁都是人精,他活过了十八九年,还真就第一次碰到一个像刘乙这么个直肠子、木头脑袋。
周维把书放在一边,把刘乙的脸掰向旁边的荷花池:“我问你,这个池子在你们家有多久了?”
“挺久的了,从我打小记事的时候就有了,你想干什么?”
“现在仔细看,看这个荷花池!”
“我看了,干嘛?”现在已是秋末冬初,是一年中荷花池子是最丑的时候,周维的要求让刘乙觉得莫名其妙。
周维把刘乙的头扳回来:“现在,你告诉我,围着荷花池旁的栏杆石柱一共多少根?”
“啊?我没数……”
“栏杆石柱一共是二十二根。”周维拿起书拍了一下刘乙的头,顺手扔进他怀里,“这就是我跟你的最大区别!”
刘乙怀疑地看看周维。
周维确定般地点点头。
“你到底什么意思?”刘乙摸不到头脑。
“?”周维真想痛打刘乙一顿,或者干脆让他一头撞死算了!
周维翻眼望天,望了好一阵子,才重新转过头看刘乙,微笑:“刘小将军,我的意思就是说,读书,不是说你看过一遍,会背了就叫读书。观察、思考,懂么?你得学会思——考——!”周维揪着刘乙的衣领好一阵猛晃,真是气死他了,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好了,好了。”刘乙伸手一圈把暴走的周维搂住,停下来,就他俩这身材对比,再晃下去,他怕周维小身板先晃散了。
“我没事。”周维喘匀了气,平静了,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冠,举步往暖阁外走,“我要去休息了,你先自个去玩吧啊。”
“哎,周……”
周维头也没回地竖起一根手指,恶狠狠打断了刘乙的话:“今天,今天你不要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如果你不想我早被你气死的话!”
像这样的太平日子他们享受没多久,宋国那边就传来要一雪前耻,即将大军压境的消息。传说,宋国国主宋泫,听说东野大败之后,在朝堂上勃然大怒,当场给应列将军治罪,来年开春问斩。同时也指任宋国最具威望的大将,宋志将军为主将,三名身经百战的老将为副,集结十五万大军,叫嚣着要在开春前荡平中山,不胜就不得归朝。
这次对方是声势浩大,中山满打满算才三万将士挂点零。所以宋国兵的影子还没见到,这边已经把中山的老百姓已经吓到不行,城内城外是一片混乱。刘兴邦也是很急,不过在去军营与部下商讨前,他想问问周维的建议。
“现已入冬,再过两月也是新年在即,非战时节,宋国会不会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刘兴邦操持侥幸思维。
“打就打,怕他干什么!”刘乙操持鲁莽思维。
周维却摇摇头:“中山这么小,宋国若想吞中山又不愿意与人同分一杯羹,冬天是最好的时节。再说别人或许不会进攻,但这次主帅的宋志大将军就一定会!”百战不殆的大将,战场上的常青君子……看过了那些典籍,周维对他神交已久了,“大人,你怎么看中山这一州之地?”
“中山……中山太小,水陆陆路发达便于经商,除了东野几乎等于无险可守,虽然富庶,但商人横行,都是趋利避害的本性。中山能在强国环伺下生存这么多年,全凭祖上留下的这支铁军。占中山不难,但要灭我手上这支铁军却也不易,无论是谁,哪怕是强国如北殷,也怕被生生撕下块肉来,只可惜我非帅才。诸国现在是互相观望,谁都不愿意自己先迈这一步,让其他人有可乘之机。”
“大人对中山了解至深,那我也就直言不讳了。”周维拿出五国地形图,“中山这个地方土地贫弱,矿藏不丰,也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有它无它,对各国而言并不十分重要,加上有这么一支磨砺出来的宝锋利刃一样的军队,中山也不是好惹的,所以世间混战百年,它能屹立至今。”
“说完了己,再分析彼,”周维指了指宋,“宋国的国君,宋泫,上位五年有余,他在位的唯一政绩就是把宋国弄得越来越弱,乌烟瘴气!自从他上位以来,一共对周边诸国发动大小累计十七场战事,除了一场,宋志大将军军前抗旨而获得小胜之外,其余不是无功而返就是一溃千里。这个国君简直也算是个天才,每每有七成胜算的战事,他总能派出一个莫名搅局的草包将领毁了成果,或是下什么草包诏令,让战事反胜为败。宋志大将军有三次战果唾手可得,可都莫名其妙地半途而废班师回朝,就连唯一的那次胜利,事后居然累得掉了三级品衔。这样的国君,说明什么?”
“昏君!”刘乙撇撇嘴。
“没错,他用人失当,反复无常,周边一圈国家他谁都敢惹,却谁都打不过,他屡屡没有缘由地前线召回大将……说明他这个人没有胸襟,好高鹜远又志大才疏。但更重要的,我想,他忌惮宋志将军的功业,他担心自己的皇位。”
“中山屹立这么久,就算是宋志将军率有十五万大军,也不是两个月能拿下来的。”刘兴邦虽然不是帅才,但是稳扎稳打对于防守颇有一番心得,他说不能,就是不能。
“我相信,战事一旦久拖,宋国国主就会对宋志产生怀疑,如果我们能事先派人去宋境散播谣言,离隙他们君臣,中山之围可能不攻自破。但我今天想说的并非此事,这场仗还有关键之处。”
周维指出这里的最大问题:“宋国主派十五万大军攻中山,难道他以为与他接壤的北殷会按兵不动?不趁火打他的劫?这仅仅是他的一贯大话,还是他想要以此为借口除去宋志将军?或者……”
周维提到了一个可能,为什么不呢?陈楚结盟,摆明了是对抗北殷的,如果这时候北殷摆出一副岌岌可危的弱者形象,秘密派使者请求跟宋结盟,然后再许以种种好处……那个昏了头的草包也许就会干出这种蠢事——符合他的一贯性格,要不然以他屡战屡败的过往,没有道理这么一场败仗就叫嚣着好像血海深仇一样!他此刻能全无顾忌地,大张旗鼓地打着吞了中山的盘算,必定是有了某种倚仗……
“如果他真的愚蠢地相信北殷不会在他背后捅刀子,那我只能说,这个冬天中山他不一定能攻得下来,但宋国肯定会惨败。”
“但大殷万一不在宋国背后捅刀子呢?”刘兴邦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周维的推测猜想上。万一,万一,宋殷的联盟是双方真心实意的,那中山就完了!
“这正是我今天要说的一点,我们看地图,看梁、楚。梁、楚是除了殷之外,面积最广,百姓最多,综合国力最强的两个国家。他们要联姻了,甚至是举明了旗号对抗北方强殷。这说明什么?”
刘乙撇撇嘴,“说明……北殷要倒霉了呗。”
“错!说明旧的格局被打破了,现在的天下已经不再平衡,再不是百年来谁也吞不了谁的僵持格局了。梁、楚两国的掌权者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不得不放弃了百年来的争夺,急急忙忙地商讨联姻,试图用儿女亲家换取联盟,换取一席之地。北殷成了他们无法单独抵抗的强者,宋泫如果看不清这点,必败!”
“没,没这么夸张吧……”
周维弹了刘乙一个脑瓜崩儿:“去翻翻书看看近十年北殷在干什么,其余诸国在干什么?看看北殷的军队在干什么,其余国家的军队在干什么?看看北殷的皇帝在干什么,他们在干什么?你若有闲暇,还可以算算强殷每年的国税收成,再查查他们堪称简朴的内库支出。”最重要的,他们不懂算国民生产总值,不懂得人均收入指数,如果他们懂,差距,一眼明了。
“按先生的意思,我们拖住十五万宋军,好让北殷趁机吞宋,虽然中山之围也可解,但我们派人到宋国离间他们君臣也能达到这个目的,为什么要平白助北殷一把?我们有什么好处?” 刘兴邦已经察觉出来周维说这番话的用意,远非针对宋国大军压境的对策。“先生,您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
“大人, 我人在中山,我的朋友在中山,我不能让中山支离破碎,可中山太小、太弱了,如果诸国实力相当,中山便能确保在这种夹缝中继续生存下去,可现在,一切都变了。你看,宋国的国主就是草包,他们君臣嫌隙,国力日微;梁国的内政不稳,太子积弱,储位的斗争从来就没有平静过;楚国虽大,但他们无法与自己管辖内的山越和平共处,常年战争,消耗国力;卫国,诸国中最小的一员,山地太多,耕地太少,一直清贫;这些国家多多少少都有内忧外患,只有北殷,铁板一块。”
周维挨个评论完:“对这场战事,我有八成的把握北殷是如此打算的,如果我们不做这个顺水人情,甚至是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待他日北殷兴兵中山,中山可禁不起他们的铁蹄。就是到时候我们想联合外援,恐怕也没有哪个国家敢出手相助。”
“宋国这场仗,一定会败,而他们一旦战败,旧的格局就会被打破,北殷是一枝独秀。在这种情况下,中山没可能保持独立,独善其身。大人,我知道你可能不爱听,可我不得不说,中山,注定迟早要归附一强国,今非昔比,而我最多能为中山做的,就是在一个恰当的时候,把中山以一个最大的价码,卖给一个最恰当的强主,以期庇佑。”
周维看到刘兴邦的灰白脸色和刘乙的倔强不信:“那些都是后话,大人为中山付出那么多,中山的何去何从当然要大人发话,慎重考虑也是必要的。在考虑妥当之前,在大人真正下定决心之前,我会尽我全部所能,保全当前这一切,当前这场仗,我们不会输的。”
附录:
联盟
——商场如战场,so;打仗=做生意
“哎哟,邵大人,您可总算来了,皇上都等了您好半天啦。”内侍总管常贵,一看到礼部侍郎邵荃,就赶忙拉着他往明翔殿进。
邵荃接到皇上召见的命令的时候,心里有点惴惴。按说中山一个区区弹丸之地,连个国都算不上,他们派来的使节,好好招待也就是了,不该递什么牒文去烦皇上,可自己收了人家那么重的礼……想想左右也应该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事,一时昏头就……唉,现在莫名地被皇上召见,思来想去,也不明白,难道这中山的使节还出了什么差池不成?
进去,叩拜。
“起来吧,”罗颢示意邵荃坐下回话,“朕看了牒文……中山的使节有没有说什么要紧的事?”
“回皇上,他们,他们说是想跟陛下谈谈关于……关于他们想要……灭了宋国的……计划……”邵荃越说声越小,当初他听到对方的好大口气的时候,心里就十分不以为然,不过看在钱的份上,就帮了他们这个忙,反正他觉得承文殿的大臣们不会把这个牒文当一回事地递到皇上这里的,可这会儿,要他把中山使节的狂妄之言说给上听,他都觉得底气不足,不好意思出口。
“他们中山要灭了宋国?”罗颢重复了一下,看到邵荃的脸色,也知道他这位大臣被吓得够呛,“你把他带进来,朕要亲自会会。”
“皇……皇上?”邵荃以为自己听错了。
“去吧。”罗颢挥挥手,埋头继续批示刚刚的公文。
等邵荃带着那个福祸不知的使臣再次面圣时,发现除了皇上外,平时在承文殿当值的几位当朝重臣全在,这一阵势,让他的汗都下来了。
行礼,叩拜,罗颢开始问话。
“你就是中山的使节?”
“是,小臣刘伍,效力于刘都督帐下。”
“你来这里干什么? ”
“与陛下共图宋土。”
他的话一出口,除了邵荃的吃惊抽气,东暖阁内的几位重臣只是彼此交换了不明的眼色。
“哦?中山以区区弹丸之地,也有逐鹿中原的野心么?”
“回陛下,中山力微,以自保为先,眼前这一不可错过的大好时机,却是为陛下准备的。宋国主派十五万大军进我边境,正是国内空虚之时,我中山虽小,但三万将士上下齐心,隆冬将至,兵马难兴,我们刘大都督虽非名将,但在自家地盘上拖住这十五万大军两三个月还是绰绰有余。宋国主穷兵黩武,庸碌无为,正是一举歼灭的好机会,若此役一成,陛下尽可得越淮两州,沃野千里之地……”
中山来殷的使节是刘兴邦秘密派出来的心腹家将,刘伍说的这些话,也是周维当着刘兴邦和刘乙的面教他的。虽然周维有六成把握北殷对宋早就居心不良,宋国的大举进攻未必没有北殷在背后的唆使,可毕竟多一份把握就多一份胜算。
周维就是让刘伍来这里,当着大殷皇帝陛下的面把利害关系都陈述出来,用利益说话,那么即便北殷原本真的是与宋国建立同盟,在如此巨大的好处面前,他们也没有办法不动心,而只要他们肯出兵趁火打劫,中山之围立解。
国家,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帕麦斯顿的这句话,算是道尽了上下五千年的外交精髓。
罗颢听完了刘伍的说辞,又问了一个问题:“若就像你所说,我们大殷出兵攻宋,你们就不怕待胜利之时,我们转头再灭中山?”
“大殷皇帝陛下圣明,我中山以商立国,除了点金银布帛也再无长处,若能保住生命家财,就是陛下不开口,我们当然也会年年纳岁,以求平安。若陛下强取,商人都是趋利避害之徒,只怕倒是迁徙他处,剩下中山满目疮痍,陛下就是要来又有何用?”刘伍的说辞里面,句句不离一个中心——利益。
兵者,国之大事。打仗是要花钱、要死人的,如果没有一定好处,为什么要开战呢?
听闻这种话,罗颢靠在椅背上,看着跪在下面的使节,若有所思:“你们这番谋划……是哪个智囊的主意?”
“回陛下,自然是我们都督大人的谋划。”
罗颢扭头看着他底下的一班重臣,然后看着中山的使者忍不住笑笑:“若是刘兴邦能有这等学识,中山早就被我大殷铁骑踏平,此刻他说不定已经是我帐下的一员猛将了。说实话,到底是谁?”
“嗯,是我们的小将军。”刘伍,确切地讲,也不知道这个计谋是谁出的。虽然这些话是刘小将军身边的周先生教他说的,但也不能说就是周先生的主意,是不?何况,刘小将军刚刚在前一场战事里献计大破宋军,可谓智勇双全,如果这个主意不是大都督出的,那自然就是刘小将军出的了。
“小将军?刘乙?”大将军风启皱皱眉,对皇上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对刘乙的调查结果已经传回来了,说到这个刘乙,少年勇猛,神力盖世,是员不可多得的猛将,不过根据他过往数十位老师的评论,显然此子天生不是学习的料——他从小到大气走好几十位先生,任职最长的一个也超不过一年,据说中山境内的读书人一听到刘乙大名都无人敢教。说白了,刘乙就是一个莽夫,他能有这么通透的见解?简直是笑话!
罗颢紧紧地盯着刘伍,忽然开口:“那个人姓周,周维,是不是?”他话一落,就准确地抓到了刘伍的神情。
一抹笑慢慢爬上了罗颢的嘴角,一切都清楚了。
“对于贵邦的提议,朕会考虑,商议后的结果,近期之内会通知你。下去好生休息吧。”罗颢示意内侍把使节引出殿外。
“邵荃——”
“臣在。”
“把他看紧了,他传回去的任何口信书信,必须先送承文殿才能放行。”
“是。”
“退下吧。”罗颢挥挥手,邵荃也退下了,风修文随后跟出去了。
“邵大人,你收了人家使节多少好处才愿意把人家这牒文呈上来啊?”风修文笑嘻嘻地拦下邵荃。
“风大人你这话……”
“行了,邵大人,你以为皇上不知道?”风修文摇摇头,“你若没收人家的好处,你能把来自小小中山的使节牒文当作一回儿事地呈上来?难不成你也知道皇上攻宋的最高机密?”
“啊?”
“行了,算你这次歪打正着!皇上说他不追究,回头你写个单子,皇上下份诏书,那些东西算皇上赐给你们府上的,知道么?”
“皇上英明,皇上万岁,谢谢风大人指点,谢谢……”
“行了,皇上吩咐你的话都认真做,还有刚刚大殿里谈论的那件事,如果说出去就是……”风修文比划了一个杀头的手势,拍拍被吓坏的邵荃,转身回明翔殿了。
“这个周维,值得皇上花这么大的心思?”纪知不得不劝阻罗颢轻骑偷袭的打算,作为左丞,他的考虑要从国家大局出发。
“你以为世上有多少人看问题,能像他这样看这么清澈明了?”
“是,老臣承认,在这个问题上,这个周维看得透彻,加上上次败了宋军的计谋,算他是个可用的良材。但皇上也不该为了这么一个谋士,只身犯险,派可靠的人去请,也是一样的。”
“上次他是从朕和修文的眼皮底下溜走的,还要派什么可靠的人?”
“皇上,皇上求贤若渴,我等理解,但皇上可以选择广发诏书,招揽天下贤士,也不一定要去冒险抢人啊,待我大殷国力蒸蒸日上,也许他会主动来投……”
风修文回到东暖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帮老臣子苦口婆心地劝阻罗颢不要以身犯险的乱哄哄的场面。
“诸位大人,”风修文看到皇上眼睛里藏着谐谑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没有把他们对周维的怀疑说出来。换句话说,皇帝陛下正期待着这些老臣的吃惊的表情。“诸位大人,”风修文拉过大家的注意,“这个周维,有很大的证据证明,出身于胶从周家,是周莫的传人。”
东暖阁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死寂,然后声音像凭空炸开了一样,每个人都在说,每个人似乎都有点语无伦次,乱哄哄地也听不到谁都在说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平日里都四平八稳的老臣子们,现在都很激动,对皇上的掳人行为颇有点一面倒了,看来那句神启,还是威力莫名啊!
纪知大丞相自己叽里呱啦地嘟囔了一堆,别人也听不清他到底说什么,只见他忽然伸手拉住风修文:“他,他……是男的,还是女的?他今年有多大了?”
“纪大人,他现在是中山的军师,当然是男的。不过他的年纪真不大,上一次看到的时候,他还未束冠呢。”
“哦,是个男孩!唉,怎么又是个男孩……”纪知自言自语,甚至没有掩饰自己的失望。
周家,一向是很强大又神秘的家族,自九百年前强魏大一统起,就是胶从的名门望族。朝代更迭,这天下的主子都轮流坐庄不知道多少朝了,周家也从未衰败过,尽管人丁始终单薄,但世代公卿贵戚,文人墨客也不知道出了多少。按理来说,树大招风,周家人做官,而且不乏有做大官的,总有犯错的时候吧?在那么多可能犯错的过程中,总有可能有那么一次属于一着不慎落得满门抄斩、或者流放,或者落籍为奴的大祸事吧?数百年间,这种累及亲族的祸事,总有哪怕一次摊到他们头上吧?天子都会被改朝换代呢,何况是一个伴君如伴虎的大臣?可就是没有,一次都没有,周家就是这样一个显赫又低调,闻名又神秘的家族。
就在一百多年前,强大而统一的燕王朝最终没落,分裂成无数小国,天下战事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但深究起来,燕王朝的没落很突然很蹊跷,仿佛是一夜之间分崩离析的,非常不合常理,尽管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燕王朝确实存在些内忧外患,君主昏庸。
而后,有位小小的史官,披露了燕王朝最后日子里的一些后宫事件,其中有一件,说到有位周妃娘娘在后宫被冤枉,最后枉死的事,在后宫中轰动很大。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可当时燕王朝最得道的高僧,被奉为国师的法令禅师道了一句有点解释不清的禅语,让更多人开始注意这此事、研究此事,然后慢慢有人发现,历朝历代,任何导致周家人士枉死的朝代,都随后很快没落了,巧合得近乎神奇,神奇得近乎诡异。
从法令禅师道破这道玄机,到最后说出“匡佑帝王侧,鸾鸣天下定”之间不到短短数月,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就无病无灾地圆寂了,更为此事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原本很多饱学之士,对这种缥缈之说是不信的,可就在中原混战数十载,分崩离析、外族趁机入侵,中原文化岌岌可危的时候,一个叫周奋的年轻人,周游列国,以三寸不烂之舌,最终让这些彼此嫌隙的诸侯合力抵抗外族侵略,短短数年,外患解决。而这股合力之势也险些促成最后的大一统——如果,如果那个文弱的叫周奋的年轻人没有因人嫉妒被设伏斩杀的话。
然后又是混战,毫无希望地混战了五十多年,一个叫周莫的年轻人又出现了。还是来自胶从的周家,风华绝代,经世之才,堪称国士。他游山玩水,足迹一共遍布了十几个国家,先后结交了当时或王孙,或君主的五个不同国家的好友。除了当事人,没人能具体说明周莫对这几个朋友,未来的帝国继承人建议过什么,帮过什么,但最后证明,那五个人,那五个国家就是后来从混乱吞并的几十个诸侯国中脱颖而出,立国号称帝的、现在的殷、梁、楚、宋、卫。中山是周莫的家乡,本来无险可守的弹丸之地,却凭着神来一笔的军队,伫立到现在。
也许争战太久让人渴望和平,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天命,那句法令大师的临终遗言,渐渐成为了让大家不得不相信,不得不谨慎的“预言”,所以,为了那句话,身为男儿的周莫后来差点被莫名强娶。这件事,纪知对此略知一二,当年的太祖皇帝,险些连祖宗法典都改了,就为了让周莫能当个名正言顺的皇后,如此荒诞不经,简直是贻笑大方,能成全天下人的笑柄。可是没人笑话,因为有这种心思和行动的,不仅仅是殷太祖一个人,还有另外三个强国的国君。也是因为这件事,弄得现在民间结契兄契弟的同性婚娶极其平常,成了件司空见惯的事。
不过,周侯这事却不能这么简单,他与几位朋友帝王纠葛了三年多,以周莫最终逃脱失踪为结束,世间依然争战混战,白骨成山,大一统的进程丝毫没有进步,五个国家相持了一代又一代人,然后四十年过去了,周家终于再次有传人出现了,这次一定会带来新的希望。
唉,为什么周家就不出个姑娘呢?
纪知看着他们年轻英武的皇上,兴奋之余,又无限惋惜。
***小剧场***
书吏甲:首辅大人这是怎么了?打了鸡血似的埋在书阁都大半天了。他老人家这到底是要找什么呀?
书吏乙:我刚刚听到他一直嘟囔“男的变女的”“女的变男的”……
书吏甲:啊?
纪知:是男孩也没关系……没关系……哎,奇怪,当年太祖皇帝要立男皇后的国宪修改草书到底放哪儿去了?
从军
——羽扇挥过,千军成齑,而现实是他杀鸡都不敢看。
“不要,我不要,你不要逼我……”刘乙抱着周维的腰用力,周维则哭爹喊娘的抵死不从。
“你少废话!乖乖跟我……”
“打死我也不从!”
“容不得你不从!”
“救命啊……暄儿!”
严暄翻了个白眼。“周、大、哥,你好歹出息一点,你是军师啊,天底下,你见过哪个军师是坐在家里当军师的?你就认了吧。”
“能做的我都做了,殷国也已经答应出兵了,干嘛还要我去前线军营?”
“你不去也得去!”刘乙实在没耐心了,稍微一用力,像抓一只爬树的小猫一样,把周维从树干上拦腰抱离,抱着人直直往外走。
“军营太冷!”
“我带了你的手炉。”
“军服太硬!”
“你可以穿你的貂皮大氅。”
“我害怕!”
“我可以保护你!”
“我见不得血!”
“你不会见到血腥的。”
“我不会骑马!”
“你撒谎!”
“……”
难道当师父的注定要说不过徒弟?
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使出来了,周维还是没能逃离被打包带走的命运,光荣地服了他逃避已久的兵役,上前线战场了。
周维的任务就是听取前线战况,分析当前形势,然后做出判断,再根据敌我力量,找出解决办法。因为他与刘兴邦达成共识要造就出一个战神小将军刘乙的光辉形象,所以,周维即便到了军营,他的生活实质上也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深居简出,平时照常在帐内看书,只是每天早晚都要穿上军服,扮成刘乙的贴身侍卫,跟他城防营下的来回巡视——为了必要的熟悉兵防布置。
刘兴邦征战这么多年,守城是老手了,所以即便以周维的学识和眼光看,也不得不深深佩服。就拿筑墙来说,城墙的高度、城墙底部厚度和顶部厚度为四比二比一,一个完美的梯形,深谙近现代立体几何的理论,这样的城墙既坚固又省工料。
还有防御器械,投石车、地听这类必备防御就不说了,还有各种各样的布幔、皮帘、垂钟板之类的遮挡器物,用来抵挡对方投来的箭雨擂石;塞门刀车、木墙一干器物则是用来加固城门、城垛防御。
还有防火、防撞、防云梯的各色防御设备,花样多得能晃花了眼,不过器物上面凝结的那浓浓的挥之不散的血腥味,让周维脸色白了好一阵子。
墙外就是陷坑遍布,为了不让敌军的战车、檑木、战马横行,大大小小挖了不少陷马坑,坑内坑外也洒了不少铁蒺藜、地涩,至于什么诌蹄、鹿角木当然没含糊。
“防御得真完美,不过墙外的那些陷阱,虽然能非常有效地阻止宋兵的进犯,但同样的,也是我们出城进攻时的障碍,不是么?”
“你还想出城进攻?”刘乙看周维这副典型没打过仗、没见过死人、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不知道深浅的小白脸嘴脸。“对方是十五万大军!”刘乙咬着后槽牙,“而且还有个很有名的大将军带领,就算宋国朝堂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乌烟瘴气,就算北殷能及时出兵,但眼前这十五万大军又不是乌合之众,我们也没有外援,只要能守住,我们就算完胜了。”
“这话真不像勇猛无敌的虎贲小将军说出来的。”
对周维的话激,刘乙没有表现出炮仗本性,反倒奇怪地看着周维:“对方军力是我们的五倍有余,相差这么悬殊,我倒奇怪你哪儿来的底气肯定我们有胜算?我们差五倍啊,五倍!”刘乙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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