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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薇-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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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薇在黎明前夜最黑的时候醒了。她看了一眼罗颢,也不知道是不是精力发泄完了,反正他现在貌似已经睡过去了。

她轻手轻脚地裹着毯子走出去,不意外地碰到外面值夜的宫婢:“嗯,这位姐姐,我是听说只有皇后娘娘有资格跟皇上睡整晚,那个……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现在我出来,拜托姐姐给找个能休息的地方,嗯,还有衣服……”

“只有皇后才能?”这位宫婢明显没听过这样的事,又看了看若薇精神不振的样子,“你们卫国有这规矩,我们殷国可没有。”

“那我回去喽。”

“别!”她把若薇叫住,“进进出出的你想吵醒了皇上不成?随我来吧。”她交待了一声同守夜的另一位宫婢,就领着若薇出了外室。

隔壁偏殿里早就备好衣物,若薇看到它们时微微松了一口气,对这样的情绪若薇自己都觉得滑稽可笑,二话没说接过来就直接穿上了。这让旁边的宫女有点惊讶,对这个据说从卫国来的舞娘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像这种人她见多了,多以为是一夜之后就变成了飞上枝头的金凤凰,颐指气使,傲慢得不可一世,但眼前这个看起来倒是个懂事的。并且还是很漂亮的那类。

待她穿完,这位宫女对她福了福:“小主请随我来。”

小主?若薇心里嘀咕了一下,转身跟这位宫女出去了。

“这位姐姐值夜是不是很辛苦啊,都不能睡觉。我只熬了半宿都已经头昏眼花了。”

宫女笑了笑:“小主初承龙恩身子自然会有些不适,我等只是在外半宿轮值,当然不会辛苦。”

“呵呵。”若薇假笑了两声,难道皇宫里的人都回把皇帝那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尽管什么实质也没发生,但是这个宫女的暧昧态度还是让她觉得……若薇顿了一下转开话题,“我听说宫人都在皇宫的最角落的地方休息,那你回去不是还要走很远?一晚上也睡不了多一会儿,怎么能不辛苦?”

“小主说的地方是粗使宫奴待的地儿,我们这些在皇上身边伺候的都住在这里,前面角院。”

“哦。”若薇轻叹了一声,终于打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就是这里,”若薇被带到了离主殿,到前殿的某厢房,这位宫女点上了烛火,“夜很深了,小主先在这里暂歇了吧,待明晨总管大人会安排您的住处。”

“哦,谢谢这位姐姐。”

“奴婢告退!”

邦——扑通。

看着前面的人影无声无息地倒下去,若薇放下凳子把人拖进内室,把她身上的那套宫女服饰扒了下来。前面角院那里是宫侍的住所,若薇披上了宫女的衣服,猫腰冲那边摸过去了,她需要一套太监的衣裳……

自然的生物钟让罗颢尽管一晚上疲累难当也在卯正太阳初升的时候醒过来了,他微微动了动,手依然高举过头顶被困在床头,罗颢阴沉的情绪从眼睛里划过,然后闭眼,小心地探巡了一圈体内的气息,待确定基本无恙之后,运动内息奋力一挣,啪嗒哗啦一声,把床头的红木震得木屑乱飞,被绑了一夜的手臂从头顶拿下来了。

罗颢脸色青中透黑,目光更如寒潭深渊,三下两下把已经被拉拔丝的绫绢从手腕上抓下来,原本他昨晚就能运功脱身,只要调息理顺了被怒气和情 色撩拨得乱织岔入的内息,可万万没想到关键之时,那个妖精竟然灌了他一瓶与阳丹……昨夜遭遇的凶险,实在是罗颢二十六年来遇到的第一次。

此刻的身边早已经没了那妖孽的身影,罗颢霍地一下子起来了,随便抓起一件袍子披在身上,大步往外走去,门都是被他踹开的:“常贵!”

不管那妖精能躲到哪儿,等他找到她,她的死期就到了!

“皇上……老奴在呢,皇上您这是……”常贵在这边正忙着呢,听到皇上这一声明显情绪不善的叫唤,心里又是一突,琢磨着这一大清早的不会又出什么事吧?

“下去派人手,掘地三尺也得把周若薇给我找出来!”罗颢几乎是吼着把这命令说出来的,他真是气极了,说话没头没尾,也忘了身为皇帝的独特自称,待吼完之后罗颢觉出自己的失态,未等补充,常贵就好像对这件事已经心领神会的了。“回皇上,那位若薇小主,奴才已经派人去寻了,刚刚侍卫总领大人说没抓到犯夜的人,宫外的侍卫也正在核对一清早出入承乾宫的宫女,应该很快就能回话了。”

这是什么状况?不会是那妖女把昨晚他们的事……不,不可能。

罗颢略一沉吟:“一大清早就弄得乱哄哄的,常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皇上,昨儿半夜,若薇小主从内室里出来……”

昨天若薇出来的时候,外面守夜的是两位宫女,带若薇下去换衣服休息,完了还被敲晕的那个是承乾宫的大宫女宝秀,她人一去不返。另一个留守的小宫女以为她偷闲,原本也没什么。但眼见天亮也不见人回来,甚至常贵公公都来了还不见宝秀的人影,那就有点不正常了。这小宫女跟常贵公公一报备,常贵自然就派下面的人去找,这一找,好么,宝秀被人敲昏了直接躺在地上,还被剥了外衣。

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尤其常贵还见识过若薇那股不服人的狂悖性子。别管昨晚她跟皇上到底闹了什么邪,先把人找到是正经,至于皇上回头想怎么处置,就不是他们这些人的干系了。

罗颢听常贵把前因后果一交待,脸色顿时一紧,一脚踹过去把常贵踢个跟头:“不长脑子的东西!”不仅打草惊蛇,也白白浪费时间,“传令下去,立刻彻查所有宫奴、内侍,传令常亭,让他严查各宫门出入情况,今天没有朕的令牌,任何人不许放行!”

“是,是!”常贵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传出皇令布置人手,尽管他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生气,也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下令要查宫奴而不是查宫婢。

***小剧场 ***

小学人身安全讲座

警察:所以,在遇到抢东西的坏人的时候,远远地扔掉你手中的东西,然后转身跑,跑得越快越好!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如果你碰巧还能记下坏人的脸,好孩子,警长先生会亲自颁发奖章给你。

老师:好了,大家鼓掌感谢警察先生的讲解,那老师提问,如果我们遇到了劫匪,应该怎么做呢?……好姑娘,诺薇拉,你来说。

若薇:用棒球棍打断他的小腿!

老师&警察:= =+

情窦

——在爱情的大路上,谁也没办法肯定自己就是最佳男主角。

“皇上有令,宫门关闭,任何无圣谕者不得擅自出入宫门!皇上有令,关闭宫门……”四下散去的宫侍,扯着尖尖的嗓子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正门、偏门、角门传达诏令。

“张侍卫,今天有没有人出入宫门?”

“哎哟,乐总管您这不是为难我们么?都这个时辰了,每日御膳房采购新鲜瓜果、上山汲泉水的人早就走了。”

“这就不是咱家管得着的,皇上的御令如此,咱家负责传到了,出了事,你自己担着吧!”传令的公公一甩袖,人走了。

“哎,这叫什么事呀,平白无故的就让关宫门?”

“莫不是要抓什么人吧!”

“贼人混进来了?”

“昨儿没听到动静啊。”

“哎,打听到了,是一个宫女要逃跑。”

“宫女逃跑……还需要皇上下令找人?”

“那就是妃子要逃跑!”

“闭嘴吧你,什么话都敢说!”

……

今天不用上早朝,所以大殷皇帝的阴沉只辐射到他近身周围的这一群人,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到明翔殿与皇上商量国事的几位大臣都察觉出不对劲儿了,更别说那些从早上起就一直在旁边伺候的宫婢,整个明翔殿里都透着股假象平静实则紧绷的危险味道。

与明翔殿的低气压相反,此刻的宫内宫外都乱成一锅粥了。

宫内,由常贵大总管主持,集合宫内所有的宫侍宫婢核对名录,开始彻查;

宫外,别说皇城,就是京城大街小巷都开始有一队队全副武装的人马在巡逻,尽管是在城门依然关闭的一大清早。

“你就是小祥子?”常贵正挨个询问被查出表现异常的宫侍,他看看眼前这个身材瘦小的小太监,“值表上排的是你今儿要上山汲泉水的,怎么旷职啊?”

“回,回常公公,奴才真的没有旷职,奴才天天早上都是第一个到的……奴才今天也是的,然后奴才碰到一个承乾宫当差的就聊了两句,他说他东西掉那边草窠里了,让奴才帮个忙寻寻,奴才看天色还早就……奴才不知道他用什么在后面给了奴才一下子,奴才昏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水车已经走了,宫门也关了,奴才,奴才这才回来的……公公,不是奴才偷懒,真的没有偷懒……”

常贵的脸变色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皇上要彻查宫侍而不是下令对所有的宫婢验明正身。“把管事的给咱家叫来!”

当初负责点名放行的管事连滚带爬地过来跪在地上。

“你是怎么当的差,手底下被换了人出宫,你都不知道吗?”

“常公公,常公公……是今早有人替这痞懒的厮告假,奴才看了他的腰牌是在承乾殿当差的才同意的,他说他正巧休假今儿就替祥子跑一趟……”承乾殿,那是皇上的地方,就算只是个粗使的宫奴,心理上也都是比人高一等。

“他说,他说!他说什么你都信?”常贵的脸色都气青。

“是是是,奴才该死,他说……他说他跟祥子是同乡,我听着他们的口音是有点像……”

常贵一脚也踹过去,学着那腌臜货的口音:“那咱家也讲两句雷州话,就是他同乡了?统统绑起来,每人先打五十棍子,再听候发落。”

常贵战战兢兢地把查到的结果呈报了上去,罗颢则正看自己书案上摆放的三样东西,似乎对常贵的报告充耳未闻。

书案上摆的是一块玉佩,一只指环,还有一张小像。

玉佩不用说,与放在他右手边锦盒中的帝玺色泽、光华完全一样,有的地方甚至能对得上纹理,而那个指环,刻着楚国神话中的六角龙麟,六角龙麟是只有楚国身份最高之人才能佩戴的饰物,龙鳞的爪下护着幼仔表明这是一只雌的,就是说,这个指环还应该是一对儿,还有一只雄的……除了外面精美的雕饰,在指环内壁中极其精巧的“子谋”二字。

子谋,周子谋,文行郡侯,周莫周司空的表字。

尽管罗颢早就笃定若薇的来历身份,可亲眼看到这些货真价实的东西,心中百味还真有点让他无所适从。书案上的第三样东西是若薇的画像,罗颢亲手画的,面容八分似,但尽得其灵动神韵,一早就给手下的几名亲卫看过了,他派他们分别到京城九门把守,确保他们能认出她,确保那妖孽不会有任何机会出离城门,只要她还在京城,他就能抓到她。

周若薇,若薇……

棘若荆刺,娇艳似薇,就算要刺得满手伤,这朵蔷薇,他也摘定了。

用偷来的太监衣服,加上敲昏了两个人为代价,若薇基本算有惊无险地跟着汲水车出了宫门,可没想到她刚脱身,街面上就会开始有一队队的城防军在巡逻了。若薇没有冒险去城门,一来她根本就没想过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出城,再说,她就是出城也不知道往哪儿躲,浑身上下溜儿干净一文钱也没有;而且现在这街面都已经有人巡城了,城门还能不戒严?

于是,若薇一路上躲躲藏藏往东巷走。东巷,皇城边上的一簇贵人聚集区,基本上朝廷里有头有脸的大臣的宅子都在这一片,果然,若薇一拐进来了,这片基本上没有其余地方那么喧嚣纷乱,仿佛京城变天的紧张从来没有出现过。

时至今日,只有一个地方,对若薇而言是安全的。

敲开了一扇大红漆、富丽堂皇的大门,若薇看着里面神色戒备的门房:“……你就说,是一位中山江野的故人来访,你家大人会见我的。”

若薇没等多一会儿,门房就出来了:“我家大人有请。”

在这个清晨时分,任何拜访都是不合时宜的,何况她还穿了一身宫里太监的衣服,不伦不类的样子,让若薇在宋志将军的视线下有点无措。“宋将军,我,我就是……希望你能收留我。”

噢,该死,她想说的不是这个,起码应该先说点什么无关紧要的,然后再寻求帮助……哦,不……若薇紧接着懊恼地发现自己似乎还没有先自我介绍。

“我,我们在江野战场上见过面……呃,我是说……”

对上宋志将军,似乎前一晚上那股秒杀种马皇帝,把整个皇城都搅得翻天覆地的决断和冷静都人间蒸发了,若薇觉得自己就是那种三流言情小说里面描写的连走平地都会笨拙摔倒的小脑萎缩大脑残障的花痴女,她想踹自己一脚,江野那天的“见面”无论对他们谁来说,恐怕都不是很好的记忆吧。

“昨天我们也见过了,在德胜街,你在客栈里。”宋志平静地开口,语音语调带着他这个年龄段特有的低沉和磁性。

“哦,对,是昨天,昨天……我们……见过。”漫长的一天。

“我叫下人先收拾出一间屋子,你先休息吧。”

宋志的建议让若薇一愣:“你就不问……”

“等你休息好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再说。”宋志笑笑。

宋志问什么?

一个会在战场上为自己的计谋哭泣的孩子,一个狼狈地穿了件并不合体的宫侍的衣服,明显一宿没睡的憔悴,带着抱歉和困窘的表情硬着头皮到他这里来寻求庇护的后辈,他还能说什么?更重要的,她是一个姑娘,宋志看出来了,他对自己佩服过的对手竟然是这么年轻的女孩这一问题上,也需要花点时间才能接受。

若薇接受了宋志将军的好意,非常松弛安稳地一觉睡到了黄昏,这让她自己也觉得有点意外,然后她看到了床头摆了两套衣服,一套男子长衫,还有另一套——女装。若薇有点吃惊的把女装拎起来,前后看了看,眼睛又转了转,也许……扮太监扮太仓促了看起来就不那么像男生了。

不管怎么说,若薇抱起衣服脸颊开始往上飞红,有点害羞地抿唇偷笑——果然还是她的宋志大将军厉害吧,别人就没看出来!

若薇迅速地换好衣服,简单但很用心地打理一下自己,刚走出院子,就看到一个小厮无聊地守在门口编草蚂蚱玩,应该是宋志将军专门派来给她引路的人。

“你好!”

“……”

“你好,我是……是宋将军让我在里面休息的,我……”对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让若薇加深了脸上的微笑,态度更加友好地开口解释,“我是来找宋将军……”

“你别以为你年轻漂亮就勾引我们将军我们将军对夫人一往情深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一副狐狸精的样子我这就去请大师做法把你收了休想对我们将军有非分之想!”这小厮肺活量超高地连珠炮似的对她吼,脸不红气不喘的。

若薇被这小厮吼得一愣一愣的,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喊了些什么——年轻漂亮这两个词可以接受,但是……狐狸精?勾引?非份之想?若薇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她真的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在那个叫三宝的小厮充分表达了对若薇外表的“称赞”之后,还是不得不别别扭扭、嘟嘟囔囔,心不甘、情不愿地带若薇去找宋志将军。太阳已经落山了,只留下天边的一片红亮亮的火烧云,现在已经过了饭时,但若薇还是被带到了饭厅里,据三宝臭着一张脸在来的路上说,所有人都已经吃过了,但宋志将军还没有,他在等她。

若薇一到饭厅,就看见宋志在一旁看书,他的侧脸在金红色的光晕下变得柔和,没有战场上那次看到的那么坚韧刚毅,显得温文儒雅带着浓浓的书卷气,像一位学者,而不是一位将军。

桌子上的菜都在沙锅里焖着,看样子已经热过起码一次了。

“宋将军。”若薇进门,打招呼。

宋志放下书,看着若薇的女装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点点头,“粗茶淡饭,一起吃点吧。”

不是宋志客气,这真的不是什么大餐,掀开沙锅的盖子,里面都是很简单的饭菜,一盘炒山菇、一盘炒青菜、一盘烧野兔,还有一大碗蛋汤,为他们两个人准备的。不是珍馐美味,但若薇真的饿坏了,从昨晚宴会前临时加排舞蹈那会儿,她就没顾上哪怕喝一口水。

两人几乎静默地吃完了这顿晚饭,碗筷被下人都收拾下去了,每人面前一杯清茶,面面相对。

“那么,我先说说外面的情况吧。”宋志先起了话头,“今天府里的人出去买东西回来说,街市上充满了巡逻的官兵。朝廷悬赏告示也贴出来了,说宫中的一位女官被贼人挟持,现在就藏匿在京城里,公布了那位女官的画像,听回来的人说是位漂亮的姑娘,叫“若薇”。任何人能提供帮助寻回女官的线索,赏五百金。”

五百金……

“我,我以为我应该值更高的价钱。”若薇变相承认了。

宋志笑了,“五百金已经不少了,够一百人小队一年的军饷。”

若薇听到宋志的比喻,心紧了一下,忙转开话题:“没有什么贼人,我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如果……如果那个被贴得满城都是的画像上的女官确实指的是我,我只能说那一定是我离开之后他们才封的。我……我昨天参加了他们的庆功宴……呃,”若薇噎了一下,这个似乎对宋将军来说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呃,我是说,我是在宴会上给宾客跳舞的……”

“跳舞?”宋志一贯处变不惊的神情出现了裂缝——他的对手,那个在战场上能迫自己下令大军后撤数里,能亲手送两千士兵慷慨赴死的人,在一个宴会上……娱人歌舞?宋志将军现在的表情就是那种好像被呛到但又极力忍住咳嗽的表情。

“……”若薇很郁闷,他那是什么表情啊?

“抱歉,我失态了。”宋志清清喉咙,“我昨天晚上早退,没有参加宴会。”

“总之,就是我跳完舞,就有一位公公找来了……然后,呃……”直接跳过,“今天一早我冒充小太监就跑出来了,事情……大致就是这样。”

若薇说得轻描淡写、七零八落,但宋志大致都猜到了,能从宴会舞伎里直接点人,能派宫侍去请人,能把人留宿在宫里的,还能有谁呀?或者从另一个角度说,能从那位大殷皇帝的手心里逃出来,她比他强!

“为什么选择藏身到我这里?我的身份微妙,在这里,想用我的人,有!但想让我死的人更多。”宋志沉下脸发问,“你让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他们苦肉计派来让我授人话柄、灭我满门的奸细?”

“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如果有,我不会愿意连累到将军。”若薇毫不掩饰自己情绪,直直地看着宋志将军,“但是将军你有选择,你可以选择收留我,或者把我送回去。”

宋志:“如果你是他的敌人,而把我看成你的同盟,那你就错了。”

若薇:“不,我不是他的敌人,我只是那种……不想与他有什么瓜葛的……路人甲,无名小卒。”

两人对视,好像暗自较劲儿,也好像彼此审视,透视……久久没有说话。

最后,宋志开口。

“那么……你叫若薇?”

“周若薇。”

“你姓周?”宋志皱眉。

姓周难道真的是一件大事吗?

若薇现在对什么周老狐狸家的秘密是越来越迷惑,越来越好奇,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硬充无辜:“是姓周,有什么不对吗?”

宋志沉思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怀疑、尊重甚至是夸张点说是“虔诚”的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没有,”他轻轻地摇头,“没有。”

若薇知道宋志没说真话,也知道宋志知道她看出他在说谎,但他甚至没有掩饰。

****

若薇留下来了,以宋志远房亲戚的身份,并司马昭之心地直接抢了那个叫三宝的书童的职位,更甚的,让所有宋家弟子眼红的是……

在校场:

“我的防御老师告诉我,肘部的攻击是最灵活有力的,如果受到侵犯,也是最佳的隔挡部位。”若薇说起学校里教女子防身术的情形。

“嗯,他说得有道理,你这样抬起,这样平推过去,就正中对方口鼻。”听了若薇讲自己当初是怎么惊险地逃出皇宫,怎么拿板凳敲昏宫女的,现在宋志在院子里仔细教若薇如何真正防身、欺负人。

“唔,三宝,过来!”若薇召唤自己的人肉沙包。

三宝:“狐狸精!”

宋志警告:“三宝!”

三宝:“将军,我不要天天被一个姑娘打啦。”

在书房:

“有这么多变化!我原本一直都觉得蛇形阵是很花架子的东西。”若薇对着沙盘擦汗,她已经被宋志的蛇形阵攻得丢盔弃甲,自己的兵卒也已经七零八落,眼看着无力回天。

“每一种阵法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关键看主帅是否懂得扬长避短。”宋志微笑看着若薇,天赋极高的孩子,比他那些弟子不知道强多少。

“哦,他输了,他马上就要输喽!”宋志的弟子亲随们纷纷在旁边起哄。

“你们这些手下败将,没资格在这里叫嚣!”若薇指着周围这一帮败在她手上的“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我一定会力挽狂澜的!”

相生相克,阴阳变化,必有异军突起……若薇看着沙盘:“其实,每次看这些东西都会让我惊叹先辈的智慧,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游戏,但我一点也不喜欢真实的战场。 ”

“薇薇,”宋志从沙盘中起身,严肃地看着她,“战争就意味着伤亡,战场就意味着杀戮,所以永远不会有人喜欢真实的战场,统帅的职责就是以最小的代价赢取最大的成果,你的袍泽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发兵的唯一目的是为了止戈,你们都要记住它,这很重要。”

闲聊:

“……所以最后,那件衣服就被我们卖了两千六百金。”

“楚国奢糜真是闻所未闻,如此重金就为了一件衣服,唉,夕阳暮下,再无霸主之相了。”

“是名不虚传的奢华。当时暄儿还傻乎乎地问我为什么不卖给殷国的皇室。”

“那你怎么答的他?”

“就说殷国人都是他那样的没有品味的土财主,根本不懂得美和欣赏!”

“……”

约会:

“琴棋书画我样样都行,诗词歌赋马马虎虎也还过得去。我还会骑马、攀岩、滑冰滑雪,驾驶帆船、潜水也没问题,你说,我这样的好姑娘是不是人人都会抢着要。”才不是吹牛,光是乐器她就会六种!

“是。”

“哎,将军大人,你好像在敷衍我!”

“薇薇是个好姑娘,美丽、聪慧、大方、善良,不管你会不会那些,都会有人抢着要的。”

若薇偷偷美了一阵,然后觉得不对劲儿了,他是不是变相说她是“花瓶”?

“那……”若薇转转眼睛,“将军,说说当初你跟宋夫人是怎么认识的吧,宋夫人生前是不是国色天香,有很多人追?然后你就用兵法三十六计,以退为进、声东击西、过五关斩六将,最终抢到手了……”

“呵,真是小女儿的话,成亲哪儿有那么夸张的!”宋志不在意地笑笑,“她的父亲是国子监的祭酒,我们也算门当户对,他们家古板清贫了些,所以紫靛也没读过什么书,她没有你这么鬼机灵。充其量,她只会缝缝衣服。”

若薇:“……”

“或者做做饭。”

若薇:“……”

“或者侍弄一下家里的菜园子。”

若薇:“……”

“如果我能多陪陪她,过上几年这样的安稳日子……就好了。”

若薇:“……”

——花瓶,三振出局!

杀机

——沉默中的才是真正的危险,道理等同于会咬人的狗不叫。

若薇在这里过得逍遥,外面对那个“失踪的女官”的赏金已经飙升到三千金,“若薇”大名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说居然有不少人为了那笔钱去冒名顶替的,真是头脑简单到让人发噱。

至于宋府里的人,只有宋志一个人知道她叫若薇,其余的人一直以为她叫“薇薇”——宋志从一开始就是这么叫她的,当然还有那个贴得满世界都是的跟她六分相似的画像,事实证明,宋府的人非比寻常的可靠——他们都是当初宋国大军解散,宋志前途未卜,宁愿提着脑袋也要追随宋志将军一起到大殷的人,忠心自然没有问题。况且宋志是什么人,几十万兵马都能被他收得服服帖帖,何况府里的这十口八口的?

那位种马皇帝大概也是舍不得这员良将,为了能最终感动招降这位将军,除了这座宅子,还有那些贵重的赏赐以外,倒也没往府里派什么人插眼线,似乎是表现一种大度和信任吧。这么想,种马皇帝也不是一点优点没有嘛。

基于以上的理由,这段日子是若薇自从来到个世界,第一次可以过得可以这样惬意、悠闲、充实并充满快乐。

她现在每天早上起来到后院的操场跟大家一起跑步,边跑边看宋将军习武健身,然后跟宋志将军和他几个亲随弟子们一起热热闹闹地早饭,然后跟宋志将军一起去书房看书,写字,画画或者讨论一下时事。

下午的时间安排更具灵活性,宋志教教她防身招式,她帮着打理一下宋府的财务账目,然后趁着春天好时节,种种花、弄弄草什么的。她最近在快乐地学习女红,反正她对穿衣打扮也是很感兴趣的,做饭不是没试过,效果虽然让人惊悚,但也不至于到无可挽救的地步,不过她高调声称自己对油烟味过敏。

“今儿京城传大消息!”宋心今天轮值从外面买菜,回来晚了刚被厨房大娘骂了一顿,却还抵不住他那张话唠八卦的嘴,直把大伙都叫齐了还在那儿唏嘘呢。

“赏金又升了?”三宝一脸财迷相,用哀怨的小眼神看着若薇,她怎么就不去冒充一下呢,三千金哪!

“不是,是前些日子那些冒名的人,被皇上下旨,今天中午全都要咔嚓了。”

“啊?”

大姑娘小伙子的全体都傻了……冒名的,这么些天加起来起码得有好几十口吧。

“说罪名是欺君……”宋心的声音随着大家的表情也慢慢变小变弱。

一股小凉风吹过,所有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一直以来,他们都觉得这位大殷皇帝应该是宅心仁厚那类的,看看他对宋国那些优待,看看他对他们将军的大度,他们嘴里虽然没说,心里倒有点把对方当个软柿子脾性看待,今儿天子震怒的一咔嚓,把他们全咔嚓醒,生性仁厚的皇帝哪儿可能率着大军雷厉风行一个冬天就把他们的国家给灭了的?

可怕,太可怕了。

“哎,薇薇你没事吧!”三宝最先看到若薇的苍白脸色。

“怎么能没事,心儿说得这么血腥!”

“哎呀,薇薇是个女孩子嘛!”

“薇薇……”

“我没事我……去休息一会儿。”若薇白着一张脸,对他们挥挥手,挤出人堆。

有些事情她估计错了,若薇忽然意识到。今天的事就是这样一个信号。

今天发生的事不但展示了那位皇帝的铁血和冷酷,也打破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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