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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毒医追妻记-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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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 顾卿音毫不客气的就拧上了钟书谨脸颊; 冷笑道:“怎么,废了手也不要紧吗?万一这箭沾了毒呢?”
“不会的不会的,青阳门向来自自诩名门正派,就算他们想下毒,也不敢当着世人的面来下的!”
钟书谨相信; 就算是中了毒,有顾卿音在,她也定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的。
见顾卿音仍没什么好脸色,钟书谨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只抬手拉下了顾卿音停留在她脸上的那只手,握着那纤长的中指细细摩挲着,意味深长的道了句:“况且,就算是废了手左也无所谓啊,我都已经特地避开右手了呢!这样就算是我的左手废了,还有右手在呢,定是委屈不到你的。”
右手还在,定是不会委屈到你的……
细思过钟书谨话中深意后,顾卿音竟是忍不住红起了脸。她连忙抽出了自己的指尖,屈指敲了敲钟书谨的小脑袋,嗔了句:“龌龊!”
“龌龊?我哪里龌龊啦?”
钟书谨已然笑弯了眼,枕在顾卿音怀里欢笑着打趣道:“卿卿,你瞎想些什么呢?我右手尚在,就还能握刀,那自然就能好好保护你不会委屈到你的呀!你脸红个什么劲呢?”
果然,钟大教主就是这么个德行,给点甜头就蹬鼻子上脸了!
顾卿音似乎是不打算与钟书谨继续耍那嘴皮子了,只轻飘飘的斜了她一眼,就直接探向了钟书谨的腰带。
这是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钟书谨虚了一瞬,连忙按住了顾卿音的双手。
“你……你这是想干嘛呢……”
卿卿该不会是要这时候惩罚她吧?
感受到钟书谨那异样的目光后,顾卿音可真是哭笑不得啊,她只好捏了捏钟书谨的手背,嗔了句:“不先将箭头取出,我能对你干些什么?”
钟书谨顿觉窘迫。
她连忙干咳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窘迫。
“那……那也别现在就脱啊,容儿马上就要来了呢。”
好巧不巧,这时候的景容正好已经走到了门外,只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暂时停下了敲门的动作而已。
顾卿音手中动作不停,不过稍许,便已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钟书谨的伤处,将她的衣衫褪了下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看到的。”
“嗯……那……那你可轻点啊,我会怕疼的……”
怕疼,怕疼还能忍了一路?
顾卿音挑了挑眉,道:“我的手技,你还不相信吗?”
“我哪知道……”
“亲身体验过这么多次,你能不知道吗?”
立在门外偷偷听了会儿墙角的景容脸色顿红。
啧,这是要白日宣淫吗!
万万没想到,他们家教主在顾大夫面前竟会这么不硬气!
“教主!”
景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过似的,镇定的抬手敲了敲石门,提醒道:“我要进来了哦!”
言下之意,是想让里头的人赶紧把衣衫穿好,免得让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好了吗?我真的进来啦!”
“嗯。”
得了钟书谨的应声,景容才敢打开了眼前的石门,将手中端着的药瓶与纱布等治伤用的东西送到了床头。
只偷偷瞄了眼被棉被盖的严严实实的钟书谨,景容立即就老老实实地将目光留在了穿戴整齐的顾卿音身上。
“顾大夫,你看看还缺些什么?我再去给你拿过来。”
“嗯,差不多了。”
顾卿音接过那些东西后,便将床帐放了下来,挡住了景容的视线。
显然是不需要她再留下来碍事了。
景容无奈的耸了耸肩,只得实相的掉头出去使唤着其余的侍从抬水进来。搭屏风,架浴桶,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将钟书谨要的热水备妥了。
挥散了其余的人,景容又端了一小盆水摆到了床头边上,顺便还帮钟书谨备了套干净的衣物。
微弱的呻吟声透过床帐传了出来。
就算是知道了现在这两人在里头应该只是治伤而已,可听着钟书谨那努力克制却又难能克制住的呻吟声,景容还是忍不住红起了脸。
“教主,要是没什么事了,我这就先退下了……”
“嗯……”钟书谨虚弱的应了一声,随即,又是一声低呼:“嘶……疼……你倒是轻点啊卿卿……”
这下子,景容可谓是浮想联翩了。
特别是回想起当日初见顾卿音时,他们蹲在房外所听到的那些声音,景容脑中浮现出来的画面可就更丰富了。
好了,这下子是真的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可惜,景容想要走,可顾卿音却偏偏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容儿等等。”
被顾卿音唤停后,景容只得停下了步子,静候顾卿音吩咐。
没耽搁多久,顾卿音便已从床帐里头退了出来,还将取出的箭头与那些用剩的药物一同带了出来。
看着顾卿音那沾满鲜血的双手,景容顿觉羞愧。
明明顾大夫就是正正经经的帮教主治伤,她怎么能想得这么龌龊呢……
顾卿音洗净双手后,才丢下钟书谨站了起来,顺便还回头嘱咐了一句:“乖乖躺着,有伤在身就别想着沐浴了。”
也不管钟书谨乐不乐意,顾卿音就已直接向景容讨要了笔墨,将开好的方子交给了景容,交待道:“就照着这方子给她抓药吧,熬药时候的火候记得照我写的那样控制。记得,这几天千万别让她的伤口碰到水,更别让她动武!饮食方面,千万不能让她大酒大肉的,给她熬点药粥就可以了,晚些时候我再配几道药膳给你,伤没好前,就得让她吃得清淡些。还有,你记得隔一天就要给她换一次药,虽然她的身子骨好,可也禁不起这反复的折腾,这段时日还请你务必要照顾好她,可别让她落下什么病根了。”
景容愣愣的接过了药方,愣愣的点了点头,正感慨着这顾大夫对她们家教主实在是太关心了的时候,她们家教主竟已猛的掀开了床帐,就连语气之中都是隐隐的怒意。
“顾卿音!你什么意思!”
见这情况似乎不大妙,景容也不敢多留,立马就拽着药方跑开了。
“我先去给教主抓药!”
顾卿音手中动作微微一顿,正寻思着应该如何回答的时候,钟书谨又质问了一句:“为什么要交待的这么清楚?你是想就这样丢下我跑了吗!”
墨汁沿着笔尖滴落在纸张之上,晕化了顾卿音笔下还未写完的那半个字。
顾卿音低垂着眼,紧紧捏住了手中的笔身,静默良久,方叹息了一声,应道:“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钟书谨牵强的扯了扯嘴角,盯着她道:“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无奈之下,顾卿音只得起身走回了钟书谨的身旁,再次重复了一遍。
“阿谨,我不能就这样跟你走了,我得回去。”
话音方落,眼前那人仿佛瞬间就失了血色。
本就因为忍痛治伤而苍白不已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更加惨白了。
看着钟书谨那咬着唇瓣委屈又气愤的模样,顾卿音顿觉心疼。
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顾卿音方抬手覆上了钟书谨的脑袋,微微笑道:“你的伤势没什么大碍的,既然已经顺利的帮你把残箭取出来了,那我也能放心回去了。”
然而,顾卿音的手还未落下多久,就已经被钟书谨狠心挡开了。
顾卿音愣了一瞬,还未反应过来,那人便已敛起了那委屈之色,只倔强的盯着她的眼睛看。
“我以为,你是愿意的,所以才会跟我走的。可现在你却是告诉我你要回去?所以,我这是会错意了?”
顾卿音敛了敛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闭口不言。
见她如此,钟书谨的目光倏然变冷,直直对着顾卿音的眼看。
“所以,这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么?”
没有等到顾卿音回答,钟书谨便已迅速披上衣衫往外走了去。不知是在害怕,还是在逃避。
顾卿音还停留在钟书谨那冷怒的目光之中无法自拔,不但忘了如何作答,竟连挽留钟书谨都忘了。
毕竟,钟书谨往常可是从未这样看过她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钟书谨都未曾这样看过她。
这样的眼神,对顾卿音来说,打击确实是挺大的。
然而,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已被钟书谨的下一句话强行拉回了神智。
“这里是我的地盘,没有我的命令,你是走不掉的!”
这下,顾卿音可算是听明白了。
“你想软禁我?”
此刻,顾卿音的声音也已失了往常的温度。
她万万没想到,钟书谨竟也会对她用上这样的手段。
一旦两人都被怒气控制了理智,那这相处与交流,自然不会和睦到哪里去的。
“随你怎么想,反正这府邸的大门你是走不出去的,不过,在这府里,你还是能够自由活动的。”
说罢,钟书谨便甩袖离开了,徒留顾卿音一人怔然立在原地。
第一百三十五章
自那日不欢而散之后; 顾卿音已经整整两日没有见到钟书谨了。
这一回; 钟书谨显然比往常硬气了很多; 说不让她走; 就真的没有给她任何有可能逃离的机会。
一开始的时候,顾卿音也曾找人通传了几次; 可钟书谨就是不肯见她一面。
她整不出那种闹死闹活的幼稚把戏,索性就不再挣扎; 安安份份地待在了这地底下的石室之中; 不再浪费力气去做那种无用之事。
整整两日的冷战; 倒是让顾卿音冷静了不少,也深思了不少。
景容来的时候; 顾卿音还未歇下; 就这样披着一件外衣坐在桌旁翻看医书。
虽然,她已经许久未曾翻页了。
“顾大夫,你还没歇息啊……”
顾卿音抬了抬眼; 看着景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这个藏不住心事的孩子定是有话要来与她说的。
“嗯。”
冷淡的应了一声; 顾卿音又重新低下了头; 继续翻阅着手中的医书。
景容试探性的又问了一句:“顾大夫; 那你困么?”
“不困。”
景容立在原处斟酌了稍许,才继续道:“那……你闷吗?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转一转啊?”
闻言,顾卿音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怎么,你们教主应该是叫你好好看着我的吧?就这样带我出去了,你就不怕你们教主责罚与你么?”
“不会的不会的!”景容急忙解释道:“教主只说不让你出府; 没说不让你出这石室啊,你老呆在这里头,定是会闷坏的,我……”
“咳咳。”
景容还未说完,就已经被冷韶英打断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
这话不是摆明承认了钟书谨确实是派人在四处盯紧了顾卿音么!
石室之外的冷韶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好现身打断了景容。
看着顾卿音那渐渐沉下来的脸色,冷韶英不禁在心里头暗骂了景容一句没脑子,这话能在顾大夫面前说么?这不是要让顾大夫更不高兴了么?
不像景容那样费着心思兜圈子,冷韶英一来,便是开门见山的说出了此次的目的。
“顾大夫,属下今日来此,其实是想请你帮忙劝劝教主的。”
看着顾卿音此刻的脸色,冷韶英就知道,她与自家教主定是一样的,一样都是心里有气的。
她们都在那里怄着那一口气。
各自较劲,互不认输。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不给顾卿音推脱的机会,冷韶英便已紧接着道了句:“教主她已经连着灌了两日的酒了,总是喝得烂醉如泥,属下们怎么劝她都不肯听,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们才不得已不来麻烦你的。毕竟,如今的教主愿意听的,也只有你一人的话了。”
喝得烂醉如泥?
还连着喝了两日?
顾卿音冷冷的扯了个笑。
好家伙,倒是能耐了啊。
“小女子何德何能,怎能劝得动你们教主呢。若她愿意听我的话,我又怎还会被她困在这里哪也去不了呢。”
果不其然,这顾大夫的气也还未消啊。
冷韶英心里有数,可她却是没有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只叹了句:“顾大夫,想必教主的心意,你应该不会不知道的。教主这孩子,平日里虽然是任性了些,可她却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此次她执意要将你困于此处,想必也是因为气昏头了。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她这般疯狂的时候。你可知,此次因你这比武招亲之事,她才刚回教中,未曾停歇,不顾一切就快马加鞭赶来了。日夜兼程,不眠不休,就是怕赶不及错过了。那一路之上,她的惊慌与怒意,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谁料,这到头来你竟还不愿随她离开,照她的性子来说,能忍住那一路来堆积的怒火,都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冷韶英顿了顿,仔细打量着顾卿音那微妙的神色变化,才继续道:“其实,这本是你们二人之间的感情之事,倒是轮不到我们这些外人多嘴的。若非是看着教主这般折磨自己,我等心疼不已,定也不会违背教主的命令,跑来此处与你说上这些的。”
闻言,景容立马就接了句:“是啊顾大夫,看到教主这样,我们都心疼死了,给她送药她也不喝,给她送饭她也不吃,就连你之前交代的换药她也不肯让我们换,成日里只知道抱着个酒坛一个人默默的喝,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够了。
见顾卿音的眉心已越蹙越深,冷韶英便不再多言,顺便还止住了景容的话头。
“此次教主确实是太胡闹了,若是顾大夫不想管她,那我们自是不会强人所难的。可顾大夫若也担心,那还望顾大夫能够别与我们教主计较了,也别与她怄气了,心结这种东西,还是趁早解开比较好。如今时候也不早了,顾大夫还是早些休息吧,我与容儿就先回去了。”
说罢,冷韶英竟当真拉着景容往外走去了。
“回去了?那教主怎么办啊英姐!先别走呀英姐,我们再劝劝顾大夫呗!”
不管景容如何叫嚷,冷韶英仍是神色淡淡,没有停顿,也没给景容留下继续说劝的机会。
就在她们踏出石室之际,顾卿音终于还是出声了。
“等一下。”
明知这大概是冷韶英欲擒故纵的手段,可顾卿音还是没办法抑制住内心的担忧,只得妥协站了起来,故作平静的了句:“她在哪里,带我去吧。”
如此,冷韶英才欣慰的笑了。
顾卿音之所以能那么平静,正是因为她以为冷韶英与景容会这么说,大概只是想要她心疼钟书谨而故意夸大其词的。
或许钟书谨正好好的坐在哪里等着她主动送上门去呢。
她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平静的跟着冷韶英她们走了一路。
到了地方后,冷韶英只是指了指屋顶,便已率先离开了,同时还带走了其他多余之人。
今夜月色宜人,圆月高照,正是赏月的好机会。
原本顾卿音都已经想好了,就算这次是钟书谨使诈骗她前来,她也要故作不知,也好给两人一个台阶下。
毕竟,这样的冷战,也并非是她所想要的。
谁料,当她轻松跃上屋顶之时,看到的却不是她想象中笑容狡黠的钟大教主,而是神色寂寥浑身酒臭的小醉鬼。
圆月之下,那人正怀抱酒坛靠着屋脊呆滞的望着天空,不知是出神想到了什么,竟连顾卿音来了都没发现。
那副神情,看得顾卿音心头猛的一揪。
当她瞥见屋顶平缓之处整整齐齐摆放着的那几个空酒坛时,心底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终于还是蹿出来了。
眼见钟书谨又颓然举起酒坛往嘴边送去了,顾卿音来不及多想,立即快步走了过去,夺过了钟书谨手中那剩下的半坛子酒。
“够了,别喝了!”
如此,钟书谨才后知后觉的抬起了头。
“你……嗝,你怎么来了……”
这个酒嗝,倒是实实在在的让顾卿音体会了一把酒气熏天的感觉。
配上钟大教主那坨红的双颊,迷离的目光,此刻大概就像是刚从酒池里捞出来的醉鬼吧。
顾卿音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还是不想见到我么?”
钟书谨僵了一瞬,“没有”二字险些就要脱口而出了。可她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又硬生生憋回了那两个字,咬着唇瓣委屈的别开了头,不再吭声。
那家伙努力绷着脸的委屈模样,真是看得顾卿音又好气又好笑,原先心头的那些怒意竟是不知不觉的就消下了。
“怎么,钟大教主躲了我两日,又囚禁了我两日,怎么这会儿倒是你先委屈上了?生气的人难道不该是我吗?”
顾卿音稍稍弯腰,便已屈身拧住了钟书谨那滚烫的脸颊,强迫着那家伙转回脑袋与她对望时,她才带着几分恼意嗔了句:“你倒好,这会儿倒是自己先耍起小脾气来了?”
钟书谨连忙拉开了顾卿音的手腕,往后退了退,别扭道:“谁躲你了……我只是……不想跟你吵架而已……”
顾卿音愣了愣。
她没体会到钟书谨话中的深意,只低声接了一句:“我也不想和你吵架。”
无意义的争吵,只会让两人之间的感情平白添了缝隙而已。
钟书谨不想吵架,顾卿音更不想吵架。
她抬起了手,轻轻戳了戳钟书谨的脑袋。
“不过,就算如此,这也不能成为你借酒消愁折腾自己的借口。”
钟书谨偏开了头,冷哼了一声。
“谁借酒消愁了!”
见钟书谨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左手中那个抢来的酒坛之上,顾卿音毫不犹豫,直接就反手一丢,将那酒坛丢进了底下湖泊之中。
“咕咚”一声,在这静谧的环境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钟书谨的酒意瞬间就散了几分,瞪大眼睛气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她如此,顾卿音竟是心情大好。
“好了,酒没了,可以回去歇着了。”
钟书谨的头已有些晕了,可她还是逞强道了句:“嗝……谁要你管了!本教主还要继续喝!”
说罢,钟书谨直接就站了起来,背对着顾卿音摇摇晃晃的走上了屋脊,探向了那空坛旁还未拆封的酒坛。
然而,她还未碰到那坛子,便已被顾卿音拎了回去。
钟书谨没有站稳,就这样跌进了顾卿音怀里。
下一瞬,不给钟书谨继续任性的机会,她便已被顾卿音抱着飞离了屋顶。
第一百三十六章
当钟书谨再次睁开眼时; 已是次日清晨了。
腰间的酸楚与身下某处那不可言说的异样; 似乎已为她寻回了些许昨夜的记忆。
果不其然; 她一抬头; 看到的便是那个始作俑者的恬静睡颜。
石室无窗,外头的光亮照不进来; 她只能就着夜明珠的亮光,用目光细细摩挲着眼前那人的容颜。
这个坏女人呐; 真是让人又爱又气呐。
一想起自己昨夜那没出息的模样; 钟书谨就懊恼不已。
真是的; 怎么能这么禁不住诱惑呢!
果然,这喝酒误事呐!
明明没有醉的透彻; 却还是被顾卿音轻而易举的就撩拨到缴械投降。
钟书谨懊恼的咬了咬唇; 她慢慢往下移了移手,轻轻拿开了搭载她腰间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手送回到了主人的身上; 她才缓缓的坐起了身。
稍一低头,她便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变化。
肩头的绷带; 明显已被那人换过了; 干干净净; 还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不像前两日那染着污血的狼狈模样,此刻自己就连身上的中衣也是干干净净的,少了那刺鼻的酒气,多了些淡淡的清香。
是了,这倒是多亏了这人昨夜辛辛苦苦的伺候着自己沐浴; 自己才能摆脱了那脏兮兮的狼狈姿态。
嗯……沐浴……
钟书谨懊恼的咬了咬牙,昨夜若不是被这人强行拉去伺候着沐浴了,她这今日又怎会被弄得直不起腰来呢。
她低了低头,看着胸口留下的痕迹,脸色微红。
昨夜也不知闹到何时才睡的,宿醉之后的缠绵,倒是叫人有些吃不消了。
钟书谨连忙拢了拢衣领,遮住了胸口那明晃晃的红痕,然后才去掀开了被子。
不料,正当她准备下床之时,腰间却蓦然一紧。
“不多睡会儿么?”
随着那慵懒的声音贴上来的,是顾卿音那柔软的身子。
直到右肩一沉,钟书谨才僵硬的转过了头,别扭道:“你再睡会儿就好,我先出去。”
如此,顾卿音倒是清醒了不少。
她不但没有松手,反倒还将双手收的更紧了,让自己那柔软的身子紧紧贴在钟书谨的背后,方笑了一句:“钟大教主,你莫不是又想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了吧?”
这叫什么话呢!
钟书谨脸色顿红,羞恼的瞪了顾卿音一眼。
“胡说什么呢!”
顾卿音歪着脑袋笑了笑。
“难道不是又想躲我么?”
钟书谨竟莫名的有些心虚了。
她不答话,顾卿音也不勉强,只低低叹息了一声,便松手往后退了些。
哎,还是昨夜在她身下泪眼汪汪的小教主有趣一些。
“你啊,每次遇上不如意的事情,怎么就知道要躲呢。”
“谁想躲了……”
钟书谨不肯承认,在顾卿音重新躺回去的时候,她又别扭的跟着躺了回去,冷哼道:“我只是不想太累着你害得你今晚赶不动路而已。”
今晚赶不动路?
顾卿音怔了一怔。
“青阳门已经在城中四处搜寻我们的下落了,此地不宜久留,今夜我就带你离开。”
钟书谨侧了侧头,仔细打量着顾卿音的神情。
然而,顾卿音却只是怔怔然的,脸上竟是瞧不出半分喜悦之情。
钟书谨心中微沉,眸光也已黯了黯。
逃避了两日,不愿见顾卿音,她就是不想看到这人不开心的样子而已。
她怕看到了,她就会忍不住心软了。
若是看不到了,她就能强迫自己不要心软了。
理智告诉她,顾卿音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难处,她身为恋人,断不该学着其他人一样,做些强人所难的事情。
可她就是做不到,做不到任由顾卿音留在此地,留在那所谓的家中,被他们逼着做些不喜欢做的事情。
若是往常,那也就算了,毕竟顾卿音不曾吃亏,她也能强忍着那样的相思,任由顾卿音在此玩闹,默默等她来寻自己,也好给两人一些彼此的空间。
可如今那些人都将主意打到顾卿音的亲事上了,这叫她如何能忍?
这可是她的娘子啊,她怎么可能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娘子嫁与他人!
她们为此事有分歧,就注定会为此事而争吵。
钟书谨的逃避,只是想要避开这样的争吵而已。
不论如何,这一回她事绝对不会心软的。
不管顾卿音愿不愿,她都要带着这人离开这是非之地。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这次绝对是不会心软放你走的!”
见顾卿音已经敛起了脸上的笑容,钟书谨也算是明白了顾卿音的心情。
她沮丧的垂下了眼角,最终还是不舍得再与顾卿音置什么气了,只得妥协的伸手抱住顾卿音,闷声道:“我知你怨我气我,可我也还是不得不逼你一回。我答应你,我只强迫你这一次,往后不管大事小事,我都听你的。别再与我置气了好不好?我喜欢看你笑着的样子,不喜欢看你不开心的样子。”
温香软玉在怀,任顾卿音心里头如何气恼,也还是禁不住身体的本能,下意识的就抬手将钟书谨揽进了怀里。
“你啊……”
不给顾卿音说教的机会,钟书谨便已凑上前去衔住了顾卿音的唇瓣。
不似昨夜意乱情迷之下的欢愉缠绵,此刻钟书谨可是清醒的很。
她用唇舌细细描绘着顾卿音的唇线,轻轻的,细细的,缓缓的。
好似在用这无比轻柔的吻来诉说着她的歉意与爱怜。
这样的钟书谨,让顾卿音永远都没办法真正生些什么气,只想一昧的纵容她,宠着她。
趁着两人喘息换气的空档,钟书谨才低声呢喃了一句:“昨夜你欺我醉酒没力气,害得我腰都酸死了,你说我今日是不是该报复回来呢?”
顾卿音按住了在她腰间摩挲的那只手,无奈笑道:“我欺你?难道不是你自己主动求着我帮你解了衣衫的么……唔……”
唇瓣一痛,身上那人再一次压着她的唇瓣碾磨了一番。
“那也都是你勾引的!”
顾卿音勾着嘴角闭上了眼,纵容着身上那人的索取。
唇舌交缠之际,倒是驱散了些许两人之间的阴霾,也拉近了隔在两人之间的距离。
可惜,好事多磨,总有些人会在关键时候坏人好事的。
“钟书谨!你个小兔崽子赶紧给我滚出来!”
中气十足的呐喊声,在内力的催使之下,隔着厚重的石壁,震至了钟书谨的耳畔。
钟书谨倏的瞪大了眼,眼中的情欲瞬间就被吓散了。
那老头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钟书谨!你有本事这么嚣张!怎么没本事出来见我啊!”
“老教主!您先别生气啊,小教主不在这里啊!”
“哎哎哎,您别踹门啊!小教主真的不在这,您冷静冷静啊!”
喊声已经越来越近了,钟书谨心虚更胜,此刻她已顾不上与顾卿音的缠绵了,匆匆起身穿上了衣衫,离去之前还在顾卿音唇上印下了一口,再三嘱咐道:“你乖乖呆在这里头,哪都不许去!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说罢,她便匆匆跑了出去。
若非是冷韶英与邱成业二人死死拦着季哲,恐怕季哲早就已经找到那石室了吧。
可就算有人拦着季哲,钟书谨匆匆跑出来的时候,也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棍。
那是季哲随手从府内的小道上捡来的扫帚。
“钟书谨,你能耐了啊!”
季哲已经被钟书谨那惊人的行为气坏了,拿着扫帚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那一棍,倒是用上了他的九分力度,直接就把钟书谨打晃了身子。
“你给我跪下!”
钟书谨皱了皱眉,强忍着肩上那钻心的疼痛,双膝一曲,便在季哲面前跪了下去,冷声问道:“不知师傅何故来此?”
“何故?”
季哲真想拿着扫帚一棍子砸在钟书谨的脑袋上,可他偏偏又舍不得下这狠手。
“魔教女魔头大闹青阳门比武招亲,大败江湖众位英杰,直言非卿不娶。如今这已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消息了,你还问我何故来此?”
钟书谨直起了背脊,冷静的与季哲对望着,忽的裂开嘴露出了一抹笑容。
“不错,徒儿是要娶妻了。怎么,师傅是要来替徒儿下聘礼的吗?”
季哲一口老血差点就要被钟书谨气得吐出来了,用力一挥,手中的棍子便已再次砸到了钟书谨的背上,同时还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我呸,你哪来的脸跟老子说这个!那丫头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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