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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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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偏离了一些,千茶将话转回来,问:“后来呢?后来旋离和阿图如何了?她们为何一直没有成婚?为何你方才又说婚事不是真的?”
荷姚笑:“且听我慢慢道来。”
她说着给千茶道了杯茶:“没能成婚是因为阿图不愿勉强旋离,她想要等旋离甘愿了,才会娶她。旋离和阿图虽有婚约在身,实则,她们在昆仑这几百年,很少照面很少说话,旋离总在避开阿图。”
荷姚摇摇头,继续:“后来,旋离犯了错,西王母又疼爱阿图,不愿让阿图一直这样下去,为阿图觉着不值,便把婚事取消了,还罚了旋离。”
千茶听着痴痴一笑:“我就知,旋离是不喜欢阿图的。”
她看着荷姚,又问:“旋离为何会犯错?是200年前的事吧,她同我说过,她200年前犯了错,记忆也没了,她如今正在罚抄祭天文。”
荷姚点头:“确实如此,至于什么错。”她犹豫片刻,淡然一笑:“三嫂不知。”
千茶遗憾地叹了声。
这荷姚,便是这几年千茶思念的归属,仿佛只要同她聊天,旋离在她心里便会越来越饱满。
每次千茶寻荷姚,荷姚总能有新鲜东西告诉千茶,千茶渐渐的也不多问,她想,今日若是听的多了,那么明天听的便少了。
荷姚同旋离只那么几百年,须臾瞬间,很快便能聊完。
她要慢慢听。
荷姚说,旋离喜欢看书,她便寻来许多书,同旋离一起读,旋离还喜欢画画,喜欢写字,旋离每天都要去玄圃之巅看看她的那个朋友,旋离也喜欢吃甘果,每年甘果结果子之季,旋离同荷姚总要去摘一些。
有了荷姚,千茶的日子好打发了许多。
她后来偶尔会想到殷殷,她想着,殷殷是旋离的妖骨,那殷殷便也是旋离,所以她藏着的那张殷殷的字条,便也能当作是旋离写的,叫她时时拿出来看看。
日子消消遣遣,又过去几年。
这日,她才刚从荷姚的洞中回来,路过荷梨花池时,却被考淡拦住。
正是正午,虽霍山地潮,但这样烈的阳光,千茶还是没忍住皱眉,用手遮着额头,疑惑地看着考淡。
“何事?”千茶问。
眼前的考淡似乎才回霍山,周身风尘仆仆的还占了许多树叶。
考淡笔直站着,似是不惧怕这烈日,对千茶微微点头:“七殿下,你想见旋离么?”
千茶一愣,不自觉地将手从额头上放下:“什么?”
考淡不多说废话,道:“我去人界瞧了眼,殷殷的四十五个轮回今日正好是最后一日,七殿下若是想见旋离,我现在便可送你去昆仑。”
千茶惊讶:“真,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第24章
千茶从未想过; 狸帝将她关在霍山数年后; 将她带出山的人; 是考淡。
这个曾看她看得十分紧,鸡毛大的小事都要报告狸帝的梨花池看管。
但她顾不得多想其他,考淡说完那话她应了之后; 便十分着急的样子拉着她飞出了霍山。
荷姚给的迷榖; 这几年一直藏在她的袖中,所以这次来昆仑山也十分轻易,考淡飞得极快,比她跑的要快多了; 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她便被带到了昆仑山脚。
千茶没有丝毫犹豫地将袖中的迷榖递给考淡; 考淡接了之后; 又从昆仑山脚带她飞到了那块云雾所在之地。
考淡放下千茶后,客客气气地立马退后两步,他恭敬地将迷榖还给千茶; 恭敬道:“我便不随七殿下进去了,青鸟大神此刻大概在人界等着殷殷,七殿下见了旋离; 见了阿图,务必探听妖骨如何回原身之事。”
考淡说完这话,恭恭敬敬地给千茶作了个揖。
千茶点头:“好。”
说完这话,她便踏了进去。
许久没来,千茶踏进后; 见着这熟悉的竹林,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这几年,她夜里想旋离睡不着没有落泪,听荷姚说旋离的那些事没能落泪,看着殷殷的字条没能落泪,现下,快要见着旋离,却落下了泪。
她觉着自己不能哭,这事她应该高兴才对。
这几年,在霍山待久了,旋离的故事听久了,养得她的性子也稳重了许多,若是从前,她定已然从这儿跑过去,同旋离说话,同旋离诉苦。
但现在她却一步步踏实地走着,从前一直没能好好看这竹林,她现在细看,才觉着这儿的竹子长得很好,脚下的石子路也很干净。
玄圃还是从前的模样,就好似她昨日才来过,荷花池是荷花池,池上的小桥仍是如此,屋子边的扶桑花,仍旧开的盛。
而旋离,同从前一般,端端坐在亭子中,低头写着字。
她方才为了憋住眼泪,多看了几处风景,现下见着这旋离玄色衣裳,熟悉的背影,她眼圈又红了。
这下,她真的哭了,豆大的泪珠挂不住眼眶,随着她一个眨眼,落了下来,滑过她的脸颊,挂在她的下巴上,接着晃了两下,滴在了地上。
“旋离。”她小声地唤了一声。
前头的旋离听闻这声音,顿时抬头,手中的笔没稳住,重重地在纸上画了一道。
她似乎有些不相信,却又不敢回头确认,这几年她听过许多声这样的声音,但每次回头,竹林深处,都空空如也。
“旋离。”
那声音又近了一些,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旋离手微微抖了抖,她低眸呆呆看着方才被毁掉的一块墨水,片刻后,才缓缓地转头,朝竹林那处望去。
这一望,她手中的笔险些滑落在桌上,一颗悬着的心,也咚咚狂跳起来。
“千茶。”她轻声道,不知是在唤她,还是说与自己听。
那头的千茶此刻也缓缓走了过来,旋离从凳子上站起身过去,两人隔着亭子的三阶台阶,相望着。
千茶眼中还挂着泪水,方才还想着要同旋离说许多事,可这会儿,她呆呆望着旋离,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思念许久的人,如今就站在眼前,真切,又不真切。
旋离低头看旋离,见她嘴唇微启,接着一颗豆大的泪水,在眼中滚了一会儿后,终于落了下来,旋离见着心里酸了酸,又觉着好笑,缓缓地走上前去。
“千茶。”旋离轻声唤她。
千茶听后将嘴巴合上,歪歪瘪瘪,十分委屈:“我们好久不见了。”
旋离温柔地对千茶一笑,举起手放在她的脑袋上,顿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地拍了两下。
千茶情难自禁,上前一步,抱住了她的腰,将满是泪水的下巴搁在了她的肩上:“旋离,我好想你。”
旋离心里又是一酸,听着千茶一声一声的哽咽,她心仿佛也一抽一抽地紧。
千茶又问:“旋离,你有没有想我?”像是怕旋离说没有,她又补了句:“一点点就好?”
她将手放在千茶的背上,另一只轻缓地摸她的脑袋,道:“有。”
千茶轻笑,将旋离抱的更紧了些。
两人再也不说话,千茶在旋离肩上嘤嘤了几声后也不哭了,她闭着眼睛靠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睛,伸手将旋离发尾上的羽毛拿了起来,在手上把玩一会儿又放下。
在旋离放开她前,她想,这样抱着地老天荒也不错。
旋离从袖子里拿出帕子,低着头轻轻地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去,柔声道:“八百多岁了,还哭鼻子。”
千茶摇头:“我已经很久没有哭了。”
她抬眼看旋离:“就是太想你了,这几年爹不让我出霍山,我每天都在想你。”
旋离低声笑出来。
千茶说这些话时,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说话间,抬眼闭眼低眸,这泪珠便随着上下摆动,旋离看久了,竟有些不舍拭去。
旋离将帕子收好,问:“今日又是偷跑出来的?”
千茶摇头:“不是。”
她这才想起此次来寻旋离的第二个目的,想着她便想去亭子里坐着,但才恍悟自己有些脏,踩在第一个台阶上的脚立马缩了回来。
旋离见状,低声笑,拉着她的手腕,一同进了亭子:“无妨,过来坐吧。”
千茶听后立马上去坐好后,看着旋离将桌上的笔放好,再将废了的纸折好放在一旁,才悠悠问:“那日,我同阿图一齐走了后,阿图后来回来找你了么?”
旋离点头:“找了两回,一回是你们走后的那日,回来同我说了几句保重身体的话。”旋离坐在千茶对面,又道:“第二回 ,便是昨日,她同我说,她可以帮我拿回修为。”
千茶惊讶:“果真?”
旋离点头:“她亲口同我说的,说明日便会带我去,不过没说去哪,她说完这些便走了。”
千茶撑着脑袋,思虑片刻,自言自语道:“果然阿图懂得如何妖骨回原身之道。”
旋离举起笔,重复千茶的话:“妖骨回原身?”
千茶从桌上拿了旋离的茶杯,仰头喝下,接着道:“我猜测。”她指着旋离的额头:“你的妖骨不在了。”
旋离一顿,提起手中的笔,看着千茶问:“那人界的殷殷,是我的妖骨?”
千茶惊讶:“你怎的也知此事?”
旋离点头,接着笑笑:“这几年闲来无事,便仔细想了这事。”
她接着便将自己所想全说与了千茶,千茶听完后重重点头:“我也是如此猜测。”
旋离忽然低声笑了声。
千茶:“你笑什么?”
旋离:“这么想来,那人界的殷殷便是我。”
千茶听着,便从袖子里将殷殷留给她的字条拿了出来,顺道说了殷殷给她送桃花酥的事。
旋离看了后,在空着的纸上,同样写上殷殷的那句话,千茶将字条拿起,对比上头的字迹:“果然一模一样。”
旋离点头,她又仔细想了一番,耳根子忽的红了。
想起千茶说的,殷殷对她说的做的那些事,旋离只觉着,这事听着像是自己醉酒后对千茶说的做的。
既然阿图第二日会来寻旋离,而此次千茶又是考淡将她带过来的,索性千茶便斗胆留了下来。
“只是。”千茶站在旋离的房中,看着唯一的床,问:“我睡哪儿?”
旋离站在她身后,似乎也在思考此时。
两人许久不见,聊了许多话,回到屋里夜已然很深。
是,是可以睡觉的时辰了。
千茶呆呆站着,似乎在等旋离一句,你同我睡吧。
片刻后,千茶终于见旋离开口。
可她却说:“你晚上在这儿睡,我去亭子里抄祭天文。”
千茶嘴一歪,十分不悦,低低地哦了一声,一个转身便坐在了床上,还想着把脚也放上去,可想着脚脏,便忍了下来。
旋离见她这样,笑问:“怎么了?”
千茶指着外头月光下的亭子,问:“你抄一夜的祭天文?”
旋离:“嗯,只一夜,我精神向来好。”
千茶咬牙,开口道:“你,你不同我一块睡么?”她说着心跳得便有些快,她立马低下头,拍拍床榻:“这床大,睡下我们两人,足够。”
旋离看这她的手,又顺着看她拍的床,道:“我怕睡不踏实。”
千茶摆手笑:“不会的,我入睡十分快,不会不踏实。”
旋离见着也不知在想什么,看着床上乖巧坐着的千茶,半晌,才道了句:“去洗洗脚。”
千茶自当是旋离默认了,应了声便一溜烟跑了出去,她坐在池子边的石子上,将脚伸进荷花池里,不到片刻,她的脚便干净了。
她抬起头,见旋离也跟了出来。
千茶:“可是,我洗净了,再走进去,不就又脏……啊。”
话没说话,旋离已然俯身将她抱起。
千茶先是一惊,接着铺天盖地的喜悦落了下来,她十分开心地将手搭在旋离的脖子上。
张公子和秦姑娘。
千茶心中十分欢喜。
旋离抱着千茶进屋,缓缓将她放在床上,千茶被方才旋离的举动冲昏了头脑,被放下后才恍悟已然在床上,乐地一滚,滚进了床里。
“旋离,你躺外头,我躺里头。”千茶迫不及待道。
旋离低头嗯了声,掀开被子,好好躺了进去。
千茶又问:“我们和衣而眠么?”
千茶静静等着,若是旋离有半分要脱衣服的想法,她一定速速将衣服脱去。
但旋离却回:“嗯。”
千茶失落,只好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可她又有些不甘心,问:“你平日,都和衣而眠么?”
旋离好好躺着,闭着眼睛,不知丢了什么东西出去,屋里顿时暗了下来。
“平日……”旋离话至此,又道:“睡罢。”
千茶失落地哦了声,这才好好躺好。
她一个人睡时,十分不老实,小时候更甚,睡到一半掉到床下是常事,霍山不同昆仑,没有这样的床,只简单的石床,她现在大了,不常掉在地上,但也时常翻滚,睡时在这头,醒时在那头,枕头被子乱糟糟,搭在在手下脚下。
所以这么着,在旋离这儿端正躺了不到一刻钟,她施展不开,她有些难受。
方才才说入睡极快的人,怎么也睡不着了。
“旋离。”千茶小声地唤了声。
没多久,她听旋离那头回了句:“嗯。”
她听闻旋离还未入睡,便动了动,朝旋离那边挪了一些:“我有些睡不着。”
“睡吧。”
“旋离。”
“嗯。”
千茶又挪过去一些,小心道:“我想同你亲密。”
旋离那边顿时没声响了,千茶手握着被子,静静等着,她似乎听闻有微风从窗那边吹进来,吹得窗台的桃花瓣左右飘着。
很久,千茶才等来旋离的一句:“嗯。”
她半阖的眼眸立马睁了开来,忽的掀开被子,从下头钻过去,靠近旋离,将她压在了身下,并靠在她的肩上。
她心咚咚跳,没多久,便感受旋离的手也搭在了她的背上。
旋离似乎很喜爱摸她的脑袋,她这样靠着,旋离便这样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片刻后,她动了动,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旋离。”千茶悠悠开口:“你抄完祭天文,就嫁给我好不好?”
她这话说的十分诚恳,也带着自信。
今日的总总,她把旋离看在眼里,这么久不见,旋离没有同她生疏,待她却比从前更亲了,旋离一定也是喜欢她的,不然不会抱她,不会同她一起睡,也不会同她亲密。
果然,千茶问这话后,旋离放在她脑袋上的手微微一顿,没多久,便听她柔声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第25章
“好。”
旋离应后; 千茶心中大喜; 把旋离抱的更紧了些。
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 她有些困了,就在快要睡过去时,她忽然又睁开了眼睛。
“殷殷。”千茶嘀咕了一句; 抬头看旋离:“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千茶蹙眉:“到时殷殷回来; 你想起从前的事,你会不会,就不愿意嫁给我?”
旋离看着千茶,摇头:“不会; 我答应你的事便是答应了; 不会反悔。”
千茶抱住旋离; 看着她开怀一笑。
旋离正想拍拍她的脑袋; 却见。
“你的眼睛。”旋离手顿在半空:“怎么了?”
旋离蹙眉看着眼前的人,眼中悠悠地泛着碧色的光。
“啊!”千茶一喜,突然坐了起来; 双腿叉开将旋离锁在两腿之间,低头带笑看着旋离,道:“我还有一样特别。”
旋离看她:“你说。”
千茶指着自己的眼睛:“我生气的时候; 眼睛是血色的,越生气,它越红。”她对着旋离笑:“他们全不会,就我这样。”
她说完俯下身,两只手撑在旋离的脑袋两边; 头发自然的洒下,有些搭在了旋离的身上,同旋离发尾的两根羽毛绕在一块。
千茶眼眸弯弯:“是不是很特别?”
旋离笑着点头,柔声:“是,很特别。”
千茶开心一笑,又趴了下去。
旋离问:“那碧色呢?眼睛是碧色,是何意?”
千茶疑惑起来,眼睛仍旧闪着微弱的碧色,嘴上却疑惑:“什么碧色?”
旋离又瞧了眼她浅碧色的眼眸,片刻后,道:“没什么。”
千茶缓缓靠了下去,却又想起什么,手压在旋离的脑袋旁,又撑了起来。
“旋离。”千茶低眸看着身下的人,道:“你叫我茶儿好不好?”
“茶儿?”旋离重复。
千茶点头,笑:“对,我梦见许多次你叫我茶儿,这个名字我喜欢,我只给你叫。”
气氛使然,旋离没有多做拒绝之意,伸手便托住她的下巴,带着笑柔声唤:“茶儿。”
千茶笑着用力点三下头:“果真好听,日后你便这么唤我吧。”
千茶就这么撑着,抿着唇眼眸弯弯柔和地望着旋离,她瞧着旋离的睫毛长,便伸手摸了摸,旋离的鼻子小又挺,她也摸了摸,旋离的唇小巧,却又不薄。
她缓缓将手往下移,抿嘴望着旋离的唇,手心捧着她的下巴,大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唇角。
千茶眼里满是深情,眼中的光,忽闪忽现碧色,她低头缓缓凑近……
又靠在了旋离的肩上。
旋离屏着一息,瞬间叹了出来,片刻,才轻轻拍千茶的脑袋,小声道:“你在霍山这么多年,没有人教你……”
旋离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千茶等了一会儿,疑惑地抬头看她问:“教我什么?”
旋离自嘲:“没什么。”
千茶又软趴趴地靠着,偶尔的,会说起这几年霍山的事,想到了便说,没想到便躺着,没多久,她嘴里念叨念叨,便睡了过去。
声音戛然而止,旋离一直闭着的眼睛睁开,她停下摸千茶脑袋的手,轻唤了声:“千茶?”
身上的人,已然沉沉睡去。
旋离又摸了两下千茶的脑袋,接着动了动已然僵硬的身子,将千茶从她身上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到了床里,盖好被子。
像方才千茶摸她那样,她也拿手勾她的睫毛,点点她的鼻尖,接着托起她的下巴,可拇指却迟迟不落下,在唇上一寸外虚虚地绕了半个圈,生硬将手收回。
旋离这才好好躺下,闭上眼睛。
第二日,千茶醒来时睁眼迷糊了一会儿,才恍悟现下正在旋离的屋里,她顿时清醒过来。
旋离已然起床,她那边的被子也端端放着,而千茶躺姿十分乖巧,手在手该放的地方,腿在腿该放的地方,裤子也好好盖着,没有丝毫闹腾过的痕迹。
她娘亲因为她睡相不踏实这事念叨了她许多次,她躺在床上愣愣想着,这又是一个可以娶旋离的理由,娘亲见着旋离,定会喜欢。
千茶依稀记得,荷姚当初嫁到霍山前,她爹娘特地上昆仑山,向西王母提了亲,那时她第一次听闻提亲,也想见识见识,可她爹娘却怎么也不肯带她,只带了大哥二哥和三哥。
不过无妨,旋离昨晚已然答应她了,她如今在玄圃被罚无法出去,这便等她抄完祭天文,再让爹来昆仑山提亲,她到时定能跟着来。
这么想着,她见旋离从外头进来,便从床上起来,开口问:“旋离,你的祭天文抄了多少了?”
旋离将手中的一个小碟子放下,低头算了算:“还有近五百份没抄。”
千茶惊讶:“这样快。”
算着她与旋离近五年不见,这短短五年,她竟抄了一千多份。
“闲来无事,便多抄了些。”旋离对着床上的人勾手,道:“洗洗,过来吃。”
千茶听话下床,拿了旋离给她备好的水随意洗了一番,接着便走过去,十分没坐相地坐在凳子上,从碟子里拿起放进嘴里。
“桃花酥。”千茶惊喜看着旋离:“竟是桃花酥。”
旋离又给千茶倒了杯茶。
千茶嘴里的桃花酥还未咽下,胡乱地拿起茶喝一口。
“如何?”旋离问。
千茶点头:“殷殷果然是你,很好吃。”
她又拿起一块放进嘴里,道:“殷殷给我留字条,叫我有空了去她那儿。”她又接过旋离手中的茶:“我来你这儿,也是一样的。”千茶歪头一笑:“如今同她,也没什么可惜了。”
旋离缓缓点头,也拿了几块桃花酥放进嘴里,两人无言地吃了一会儿,屋子外头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旋离。”
阿图敲门进来时,屋里一黑一白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她,她先是一顿,接着意识到什么,朝床那边瞥了眼,见床上云被一团乱,又是一惊。
“你,你们,她昨夜在这儿睡的?”她语气不悦地看着千茶,话却是对旋离说的。
旋离无关紧要地嗯了声,指着桌上剩下的些许桃花酥,问:“吃么?”
千茶在一旁补了句:“阿图,很好吃的。”
阿图咬牙,冷淡地应了句:“不吃。”
千茶哦了声,伸手将最后两块拿在手里。
“她怎么会在这儿?”阿图看着已然缓了过来,方才还空空的手,此刻执了把剑,缓缓地靠近。
旋离瞧了眼她的剑,朝千茶那儿靠了些,却不答这个问题,直接道:“阿图今日是要将我的妖骨放回我身子里么?”
阿图一愣:“你怎知?”
旋离站了起来,这下完全将千茶挡住:“那人界的殷殷,是我的妖骨吧?”
千茶闻言,手搭着旋离的腰,将脑袋探了出去,像是阿图已然默认了这事,开口问:“你可是知晓了,如何将妖骨放回原身的法子了?”
旋离:“你昨日说今日带我拿回修为,说的便是这事吧?”
千茶:“修为回来了,旋离从前忘掉的那些事,也会想起么?”
阿图握着剑的手微微发力,她看着前面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人,蹙眉犹豫了片刻,才道:“是。”
她将剑收了起来,没理会只露出个脑袋的千茶,看着旋离道:“殷殷确实是你的妖骨,你两百年前被夺了妖骨,我将你救回后,便将妖骨放入人界修养,四十五个轮回,殷殷她已然养好。”
没等旋离疑惑,她身后的千茶迫不及待道:“是何人伤了旋离?”
阿图淡淡瞥了眼千茶,又将目光落在旋离身上:“鸟族的鸟帝,聊缺缺。”
千茶又道:“她怎么这么坏,她同旋离有何仇恨,要用这样残忍的手段!”
她想起在长老祠里看的那本书,还有六哥同她说的那些话,那聊缺缺定是将旋离的妖骨从身上夺了出来,若是再凶残一些,将旋离的妖骨毁了,那么这世上,便再无旋离。
她想着一阵后怕。
旋离低头见千茶的眼睛微微发红,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脑袋,看着阿图道:“是用的夺骨术?”
阿图稍稍蹙眉,片刻后才点头:“是。”
旋离又问:“我从前是鸟族的?”
阿图仍旧思虑片刻:“是。”
旋离:“我同那聊缺缺,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阿图对上旋离的眼睛,点头:“是。”
旋离嘴唇一勾,却不似在笑。
她这几年读过几本关于鸟族的书,说是鸟族现鸟帝聊缺缺,弑父上位,而书里寥寥记载,她父亲的原配有个女儿,后来不知去向,而她的名字,正是聊殷殷。
身后的千茶,头回听闻旋离还有这段故事,顿时新奇了起来,刚想着多问几句,却听旋离道:“那我的妖骨,你是有法子放到我身子里了?”
阿图点头:“是。”
旋离偏头等着她继续往下说,可阿图却又犹豫了起来,抿着唇低头看着千茶。
旋离猜测:“千茶不方便听?”
阿图心里叹气,摇头:“不是。”
阿图:“几千年前,狼族先祖曾因妖兽伤了妖骨,在人界养了三十六个轮回。”阿图悠悠道:“三十六个轮回后,妖骨只是养好,却十分不稳,于是他又在于山的太坎海里泡了近百年。”
妖族四大族,一族一山一海,海伴着山,不仅有稳大地,止动荡之用,这海水,对本族妖的先祖,还有疗伤之用。
妖族四族的先祖,皆生于各自海的深处,这海于他们便同娘亲一般,若是有了小伤,有了小痛,在里头泡上几日就好。
“百年后,狼族先祖的妖骨全然好了,他后来发觉,他在太坎海里泡久了,海水溶于他的血中,他的血竟成了一味药。”阿图缓缓道:“将妖骨安定于身的药。”
她低低瞧了眼认真听的千茶一眼,接着道:“五千年前的那次大地动荡,妖族四大先祖以身祭海,鸟狸虎三族先祖皆无留下子嗣,唯狼族先祖留下遗孤。”阿图抬头看旋离:“那遗孤,便是狼族的狼帝,枳於。”
“此番。”阿图又继续:“我们要做的便是去寻枳於,求她帮忙,用她的血做药,试着让你的妖骨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第26章
昆仑仙境云雾飘渺; 阿图带着两人朝着玄圃大门去; 到门前两白玉柱子前; 她伸手打了过去,前方浑浊的云雾立刻被打散,现出外头的道来。
“我们走……”阿图转头看身后的两人; 顿时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两人并肩站着; 千茶手里还拿着方才未吃完的桃花酥,正朝旋离的嘴里递,旋离见着低头咬一口,千茶眼眸弯弯地对旋离笑; 再将剩下的送进嘴里。
阿图目光朝下移了些; 见她们的手虚虚牵着; 千茶的食指搭在旋离的手心处; 而旋离的大拇指并食指将千茶的手握住。
阿图闭眼,将头转了回去。
千茶正同旋离说着霍山梨花池的考淡,说他从前如何讨厌这个臭狸猫; 大事小事都要去她父亲那儿告一嘴,但如今这个狸猫如何好,就他昨日送千茶来昆仑山这事; 千茶便能将从前考淡打的小报告全给原谅了。
她正说着她怀疑考淡时常偷跟她和六哥去人界时,几步开外站着的一个人,顿时让她停住了话。
这不正是她方才一直念叨的考淡么。
那头站的不仅有考淡,还有她的六哥。
千茶一惊一喜,拉着旋离走过去; 六殿下手执扇子蹲坐在一块石头上,抬头见千茶,顿时迎上去。
“六哥。”千茶喊了声:“你怎么也来了?”
六殿下拿起扇子,虚虚晃了一下考淡,道:“昨夜寻你,他说你来昆仑山了,便一早过来。”
他说完这话瞟了一眼千茶身边的旋离,再用余光瞄她们牵着的手,目光仍旧落在千茶的身上,干笑声,道:“这旋离大神同殷殷,确实相像,呵呵呵。”
六殿下是有听闻千茶口中的妖骨一事的,他想着这殷殷便是旋离,那他同殷殷真的就再无可能,想着心中便黯然许多,他又想着,旋离是千茶要娶回霍山的,是要被称为七夫人的,他这个做哥哥的,竟偏偏喜欢妹妹的妻子,心中又十分愁苦。
可他又又想着,他这样那样的多想,这殷殷事实上,并不把他当一回事,纵使他对她千万般好,到头来还不及自己妹妹无意间露的一个脸。
六殿下心中,这便又凄凉了。
这算来,其实这中间,并没有他什么事。
千茶听六殿下这么说着,便小退一步,将旋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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