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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何事)-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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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幕僚相互望了望,没有说话。

“当然,如果不想去北京也请尽早说,我争取给大家在湖北谋个体面的差事。”十个指头还有长短,何况各位幕僚都是有文化、有思想的俊杰呢?孙元起知道“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所以也不强求,“大家如果没想好,也不用着急回答,反正还有一段时间。”

杨度停下手中的扇子,瞪着孙元起:“百熙,当年一道从日本回国的时候,你曾允诺‘苟富贵,勿相忘’,如今还算数不?”

“自然算数,只要皙子不嫌弃!”

杨度搁下扇子,双手端起酒杯:“既然如此,以后就叨扰啦!”

“小弟欢迎还来不及呢!”孙元起没有任何推脱,杯到酒干。

现今的五位幕僚中,对孙元起帮助最大的无疑是杨度。有了他的协助,官场上勾心斗角的事情再也不用麻烦自己费脑筋。所以对于杨度的表态,孙元起持十二万分的欢迎。

坐在孙元起右手边的林纾也捻着胡子说道:“老夫翻译泰西文字,请教于百熙之处甚多,不知百熙能继续赐教否?”

林纾是近代著名的翻译家,古文功底极为深厚,往往口述者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写好了。但他却有个致命的缺陷,就是不懂外语,无法选择合适的底本,决定权全在口译者的手上。因此,他曾闹过一些笑话,比如把名著改编或删节的儿童读物当作名著原作,把莎士比亚和易卜生的剧本译成小说等。

孙元起虽然没读过几本外国著,可是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么?经常提出一些富有参考价值的建议。再加上在欧美又认识那么多熟人,总能为林纾找到最可靠的底本。林纾对此也颇为感谢,在译作的前言、后记中一再提到孙元起的襄助。

孙元起再次端起酒杯:“畏庐先生说什么赐教?实在是折煞后学了。非常欢迎您一起去北京,后学还想向您请教桐城文字呢!”

刘师培也不甘示弱:“小弟愿随百熙到北京!”

章士钊沉吟片刻,也答应了。

只有陈乾生有些歉意地说道:“百熙兄,小弟自知不是当幕僚的材料,这几年又忙于自己的事情,对于衙门没有任何帮助。然而你对小弟并无一句埋怨之词,小弟实在是既羞且愧!如今百熙兄荣升左侍郎,想来幕下会有更多俊才,小弟恰好在湖北还有些俗务未料理完,就不随大家去北京了。辜负百熙兄好意,还望见谅!”

“既然仲甫有意留在湖北,那愚兄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呢?”说实话,孙元起对陈乾生的去留还真不太在意。

“如果可以的话,小弟想请百熙兄把我安排到法政学堂,哪怕当个杂役也行!”

如今湖北法政学堂主要是王宠惠和宋教仁在处理校务,可以想见,里面到处洋溢着革命的气息。陈乾生此去的目的,如同和尚头上的虱明摆着就是要拉帮结派准备造反。

孙元点头:“这应该没什么问题!”

虽然现在已经有谕旨,毕竟还没有正式离职。即便已经离职,在法政学堂安排一个监督或教务长,冲着自己的面子,难道陈夔龙或后来的提学使还能说出什么来?

随后,又补充道:“仲甫到了法政学堂,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一切总要以学生安全和学校大局为重。”

陈乾生微微一鞠躬:“小弟受教了!谨以杯酒,感谢这些年对陈某的关照,也祝大人步步高升!”

第205章前度刘郎今又来

二零五、前度刘郎今又来

从次日起,孙元起开始处理一些收尾工作。,d衙门里的事务倒还好说,交给杨度、章士钊、刘师培等人就可以了。自从获知孙元起升任学部左侍郎后,杨度的工作积极性明显见长。最初孙元起有些不解,还以为是他突然良心现,决定洗心革面从头做人,认真报答每年两三千两白银的高薪呢。后来才觉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感情杨度把自己升职的原因归结为对他建议的采纳了!

在中国古代读人心目中,几乎都有一个“士为知己者死”的理念。作为幕僚、谋士,最能体现他们价值的地方,无疑就是自己的谋略计策得以采纳;他们心目中的知己,无疑就是对他们言听计从的主公。这也是为什么诸葛亮不投曹操而跟着刘备、王猛不随桓温而选择苻坚的原因。

曹操本身就是个谋略大家,帐下更是智将如云、谋士如雨,像荀彧、荀攸、贾诩、程昱、郭嘉等人,都冠绝一时。如果诸葛亮投奔曹操,顶多只能和其他谋士争宠卖萌。遇到关键时候,曹操多数会把诸人意见撇在一边,来个乾纲独断。这样的话,诸葛亮会有多少成就感呢?

而他选择刘备,那效果就非常不一样了。大耳儿虽然野心不小,无奈点儿实在太背,屡战屡败,惶惶如丧家之犬,被人撵得四处流窜。而且大耳儿就是个丧门星,投奔谁谁倒霉。他先后投靠刘焉、公孙瓒、陶谦、吕布、曹操、袁绍、刘表等七个势力,比三姓家奴吕奉先还多4个!可除了曹白脸,其他的六家都让人给灭了。

等大耳儿逃到新野,手下猛将倒是有关羽、张飞、张云等三数人——能不猛么?不猛的话,在历次打败仗时早被人枭了!可说到谋士,那就马尾穿豆腐——提都不能提了。大舅哥糜竺、糜芳,顶多算个账房掌柜;孙乾、简雍,勉强能抄认字;至于伊籍,当时还是个二五仔;徐庶倒是大才,可惜被曹白脸挖了墙角。如此说来,大耳儿能不一直打败仗么?能够活到遇见诸葛神师,简直是惊天动地的大造化。

听说诸葛神师有经天纬地之才,大耳儿三顾茅庐,连冒牌皇叔的面子都不要了。请出诸葛神师后,大耳儿是尊崇备至、言听计从,一再表明:“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纵使好基友关羽、张飞吃醋,也在所不惜。大耳儿临终前,嘱咐儿子刘白痴“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对诸葛神师出“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的话来。就凭这份信任、这份交心,诸葛亮不选择刘备还能选择谁?

杨度来到湖北,最初是信心满怀,以为终于可以一展自己所学的帝王术。可是渐渐他就失望了,孙元起只对建学校感兴趣,对官场权力斗争并不热心,即便遇到什么纠纷,也多是主动退让一步,避开与人刀兵相见。平日里,衙门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章士钊、刘师培处理就可以了,完全不用自己这个大才出手。时间一久,杨度开始感觉怀才不遇,颇有些郁郁不得志。

直到来了陈夔龙。总督这种终极b,绝不的提学使所能撼动的。然而陈夔龙对孙元起心中或已存在偏见,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斗智斗勇。这不正是我杨度大展身手的时机么?

面对陈夔龙的步步紧逼,孙元起终于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行止。在这个时候,杨度给出了走、和、战的上中下三策。但在内心里,他却最希望孙元起选择下策,提学使和总督大战一回,好让自己有个小试牛刀的机会。凭孙元起雄厚的背景,即便败了,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当官嘛!

他最不希望的是孙元起选择中策,向陈夔龙俯称臣。一个男人,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仅仅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就卑躬屈膝,以后如何做大事?又如何争天下?

接下来的日子,孙元起着实让杨度不爽:有选择中策的趋势不说,而且还优柔寡断,一点都没有为上位者的杀伐果断。杨度心里暗地决定:如果孙元起真的选了这个中策,等干完这一任,自己便辞幕而去。

在两三个月的安静之后,谁知去了一趟北京,立马升职学部左侍郎,正是自己给出的上策。说明什么?这说明孙元起对自己言听计从,而且他还沉得住气,不声不响就把这件事儿给做了。心中千回百转,脸上波澜不惊,果然是干大事的料子!

对于孙元起出任学部左侍郎,杨度有更多的期待:到了京中,自然没有建设学校、招收学生的琐事,应该一门心思放到官场上,争取早日实现从侍郎到尚的跨越。是的,北京正是我杨度运筹帷幄的战场!争取五年之内使得大人成为尚,八年之内进入军机处,那时候大人正好四十不惑。在军机处呆上十多二十年,足以把持朝纲。以后会不会乾坤变色,还不是看大人一言而决?

杨度每想到这里,便血脉贲张、干劲十足,就是绕武昌城跑三圈也不觉得累。

孙元起大致猜到杨度的心思,有些忍俊不禁。不过看他突然间积极性上涨一个数量级,你觉得孙元起会傻呵呵地告诉他事实真相么?

这些日子,孙元起主要忙着去各个学堂视察,防止学堂教学科研因为自己的离开而人去政息。尤其两湖师范学堂、湖北高等工业学堂的几个研究所,更是巡视的重中之重。它们可是承担着汽车研究的部分任务,如果因为它们的原因而导致爽约,那就罪过大了!

不过孙元起并不太担心后来的提学使会耍什么花招,毕竟自己是学部右侍郎,算他的顶头上司。真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孙元起肯定给他好好上点眼药!

还有一件事需要孙元起出面张罗,就是准备宴请湖北大小官员。听说孙元起要调走,湖北官场上熟悉不熟悉的都送来了礼物,连陈夔龙的态度也生变化,一再表示要替孙元起饯别。孙元起盛情难却,如果一个一个宴请,别说啥事儿都干不成了,就是连着请到明年也请不完啊!所以只好主动要求宴请各位,答谢这些年来对提学使司衙门的帮助。

好像老天故意要给孙元起省钱,请帖头天出去,第二天就接到了光绪帝驾崩的电报。大家还在惊愕之中,第三天又传来慈禧太后驾鹤西去的消息。国丧期间,大家啥事也别干了,还是专心替他母子俩披麻戴孝办丧事!

孙元起是乐得在湖北多留几天,没事就到学堂看看。直到听闻新提学使陛辞的消息,这才收拾行李,踏上北去的火车。因为已经是腊月,孙元起尚未到任,几个幕僚趁机回乡省亲。此次一同北上的只有老赵夫妇和十多位保安,一路欢声笑语自不用提。

到了京城,和家人小聚一两日,孙元起便安排老郑把后海那片宅子打扫干净。不仅那几位幕僚,只怕自己做了这个劳什子侍郎,以后也要经常住在城里了。

隔了数日,孙元起全家四口带着好几样湖北特产,再次来到廉子胡同拜访老大人。

一见面,孙元起就大吃了一惊,只见老大人头戴白孝帽,身穿大庄粗布孝袍,脚踏白布鞋,一身重孝。难道府上有人过世?没听说啊!

孙元起问安之后,小意地问道:“叔祖父,您这是?”

“哦,不是孝钦皇太后、德宗皇帝宫车晏驾么?”老大人不以为意地答道。

“不是只要穿孝二十七天么?”孙元起在湖北的时候也实实在在地替清朝送了一回终。

孙家鼐闻言微微一笑:“呵呵,按照惯例,普通官员确实只需要穿孝二十七天。只有皇亲贵戚或蒙先帝恩宠者,在宫车晏驾时才会赐予穿孝百日的恩典。”

孙元起心中暗道:这是什么狗屁恩典?

“……汉人之中,除了南房行走朱益藩、吴士鉴、郑沅、袁励准外,只有军机大臣大学士张南皮(之洞)、邮传部尚陈苏斋(璧)以及老夫三人而已。老夫有幸忝在其列,实在是皇恩浩荡呐!”说着,老大人还强支起身体,朝紫禁城方向拱拱手。

孙元起很难体会到老大人的那番忠君之心,只好岔开话题:“叔祖父,您老最近身体如何?”

“就这样啦,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老大人有气无力地答道,旋即盯着孙元起,“百熙,你回京城几天了?有没有去军机处和学部?”

“我回北京有四五天了,还没有去军机处和学部呢!”见老大人要飙,孙元起连忙解释道,“大清惯例,不是三个月内到任即可么?我是十月十八日接到圣旨的,打算春节过后便去接任,不会耽搁的!”

“你糊涂!”老大人还是飙了,厉声叱责道,“光绪三十四年到任和宣统元年到任,这能一样吗?待会吃完饭回去,赶紧准备准备,明天到军机处和学部报到!”

“是,是,是!”在老大人面前,孙元起只有臣服的份儿。

老大人这才面色稍霁:“之前,百熙你也署理侍郎一段时间,但署理终究和本官不同。而且我朝侍郎又与前朝有所不同,你知道有哪些不同么?”

在湖北的时候杨度就给自己恶补过这方面的知识,此时面对老大人的考校,孙元起是丝毫不怵:“有三点不同。第一点,官阶更高,前朝侍郎是正三品,本朝为从二品。

“第二点,本朝侍郎和尚一样,可以单独上奏。如此一来,尚就很难箝制侍郎。

“第三点,本朝侍郎除了分左、右之外,而且还满汉分开。这样算的话,一部之中就有四位侍郎。”

“不错,”老大人难得露出赞许之色,“只不过光绪三十二年(1906)九月,朝廷为了预备立宪,重新厘定官制,便改革各部均设侍郎二员,不再分满汉。你说的第三点,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

孙元点头。

老大人又嘱咐道:“正因为本朝侍郎有单独上奏之权,所以侍郎又有‘小尚’之称。然而,小尚毕竟不是尚。侍郎与尚之间尽管只有咫尺之遥,其实却有天壤云泥之别。所以,你在部里一定要尊重管部大学士张南皮和尚荣实夫,结交同仁,善待僚属,不可恃才傲物、恣意妄为!”

“是,侄孙记下了。”

“还有一点,最近京城有些不安稳,你到部里一定要谨言谨行,少说少做!”老大人犹自不放心,“听说你要搬到城里来住?那就好!以后有什么事儿,记得先来我这里,让我过过目。明白没有?”

第206章城中桃李愁风雨

二零六、城中桃李愁风雨

次日,孙元起先去拜访管理学部大学士张之洞。

果然如老大人所言,张之洞也得了“穿孝百的恩典,浑身上下披着缟素、戴着重孝,形容却比在湖北时憔悴许多。孙元起见了,连忙上前请安:“下官拜见中堂大人!”

张之洞挥挥手,强笑道:“老夫知道你惫懒脾气,不愿给人磕头就不要在那里装模作样啦!说是给老夫磕头,谁知道你在肚里腹诽老夫什么?”

孙元起顺势从地上爬起来,笑嘻嘻地答道:“下官给香帅磕头,绝对是真心实意,哪敢有一丝腹诽?”

张之洞一边接过孙元起递上的湖北土产,一边说道:“百熙有心了!不过你和老夫倒还真是有缘哪,老夫在湖北,你到湖北任提学使;老夫回了京城刚一年多,你也回了京城,还在同一个衙门。”

“我这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孙元起拍了一记马屁,“不过跟在湖北比起来,香帅你可清减不少。军机处事务繁杂,在操劳国事之余,香帅要注意养体惜福才是!”

此话好像戳中了张之洞的软肋,他脸上顿时阴晴不定,半天才长叹一口气,再说话时已经换了个话题:“百熙,你筹建的北平铁厂现今如何啦?”

筹建北平铁厂过程中涉及到征地、拆迁等问题,没少麻烦张之洞这尊大神。而张之洞素来喜欢搞大项目、大建设,对兴办钢铁工业是鼎力支持,期间出了不少力,此时询问也在情理之中。

孙元起答道:“铁厂前期筹建非常顺利,铸造冲压车间已经开始试运行。至于采矿、选矿、炼铁、炼钢等车间,估计得等到明年年中才有希望投产。”

“有了汉阳铁厂的前车之鉴,你们北平铁厂倒是少走了不少弯路。”张之洞捋着胡须说道。

张之洞所称的“前车之鉴”,其实就是后世政绩工程中经常出现的好大喜功、急于求成、外行指挥内行。当年张之洞刚到湖北担任湖广总督时,洋务运动在全国方兴未艾,为了紧跟潮流,他决定搞个大项目来吸引中枢的目光。

湖北不仅盛产稻麦、莲藕,还有丰富的矿产资源,比如大冶就有品位很高的铁矿,大冶和江夏还有煤矿,对于雄心万丈的张之洞来说无疑是一剂强心针:这不是正适合发展钢铁工业么?于是他就利用手中的权力,招工圈地、铺路盖房,乒乒乓乓地建起了汉阳铁厂。等正式投产,才发现问题重重:首先是工厂选址不当。按照一般人的看法,工厂总应该设在矿产附近,可以节省不少运费。所以在铁厂动议之初,盛宣怀就主张设在大冶,那里不仅是煤、铁、锰矿产地,离长江水运也近在咫尺。谁知张之洞从便于直接管理着眼,力主设在省城对江的汉阳,煤铁都要靠外地运来,凭空提高了许多成本。

其次是购卖的设备不合适。为了体现政绩,张之洞在购买冶炼设备时一心追求速、产量更高,在矿石的品质没有完全弄清的情况下就订购设备,而且头脑一热立即把规模扩大一倍。结果导致仓促购买来的设备,根本不适合炼制大冶铁矿含磷较高的矿砂,大半机器只能就此闲置。

第三是铁厂居然没有稳妥的焦炭供应。汉阳铁厂来指望大冶和江夏的煤炭,谁成想大冶的煤矿在开采两年后被水淹掉,被迫停工;而江夏的煤矿在投产后发现磺多灰重,根本不适合冶炼!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从英、比、德等国进口焦炭,或者向华北的开平煤矿购买,运费都非常高。

这样乱七八糟算下来,汉阳铁厂生产的钢铁价格居然比从国外进口的优质钢铁还贵,能有什么竞争力?在官府支持下还能勉强支撑苟活,一旦进入市场公平竞争,恐怕只有引颈待戮的份儿!

孙元起开办北平铁厂,自然不会干外行指挥内行的事儿,而且之前考察过德国鲁尔工业区,了解过钢铁行业的大致情况,他也不能算完全的外行。张之洞痛定思痛,也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给出了不少合理化建议,确实使得北平铁厂少走不少弯路。

所以此时孙元起说道:“北平铁厂能有今天,也是香帅教导有方,而且汉阳铁厂在此中也居功甚伟。尽管现在汉阳铁厂境况未尽如人意,但它仍是现今东亚最大的钢铁厂,规模雄视东方。而且我们要知道在此之前中国并无任何像样的钢铁厂,汉阳铁厂算第一个。是香帅与诸位大人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方有今日的局面。

“所谓‘尝试成功自古无’,安能因为商鞅的横死,就尽去他改革之新政?安能因为始皇帝的残暴,就诋毁他统一六国、量衡,建立郡县制的功绩?汉阳铁厂建立至今,成功之处是其他工厂效法的经验,失败之处则足以成为其他工厂的教训。无论经验还是教训,都值得后世学习和铭记,而不是诋毁与责难!”

这番话算是说到张大人的心坎坎上,他虽然没说话,却一直捋着胡子点头不已。

“钢铁是重工业的基础,中国疆土广袤、人口众多,要使外国钢铁不能侵入,仅凭一个汉阳铁厂是远远不够的。这也是下官兴建北平铁厂的原因之一。”孙元起话锋一转,“现在北平铁厂刚刚起步,只有铸造冲压车间初步运行,需要许多的钢铁来做些实验,所以下官印障肭胂闼в畔忍峁┮慌植模恢绾危俊

虽然张之洞离开鄂省已经一年有半,不过湖北许多要害部门都还把持在他的党羽门人手中,汉阳铁厂也不例外。

“好说,好说!”张之洞立马应允。

对于张之洞来说,汉阳铁厂生产的钢铁属于滞销品,需要官府强制才能卖得出去,如今有人上门求购,如何能不应允?而对于孙元起来说,既然是实验,自然是各种钢铁材料都需要,汉阳造也不例外,如此一来还可以支持民族工业,何乐而不为呢?所以两下一拍即合。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张之洞才端茶送客。

孙元起出了张府,又驱车来到学部尚书荣庆的府上。

荣庆是蒙古正黄旗人,又出身于科举正道,当年名列“旗下三才子”之一,所谓“大荣(荣庆)、小那(那桐)、端老四(端方)”是也。但他能有今天,除了慈禧太后的赏识,更重要是靠袁世凯的帮助。如今这位情同金兰、恩同再造的老友,却被朝廷诊断“患有足迹”,请回老家养病了,这让他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此刻他正在书房发呆,听闻门人来报说孙元起求见,本来有心不见,可转念一想如今的孙元起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三年前,他是翰林院的洋翰林,自己是掌院学士、尚书,自然可以不理不睬;如今,人家已经是学部左侍郎,自己还是尚只不过从户部换到了学部。人家来见你,那是给你面子;万一惹毛了他,他甩甩袖子走人,你尚书又能怎么着他?难道把他鸟给咬了?

犹豫再三,荣庆还是决定见上一见,反正见见也不会掉根毛。

荣庆虽然在政治主张上有些混蛋,不过他人品却很不错,为人为官都十分清正廉洁,从来不收受礼物贿赂。孙元起不愿自讨没趣,只是送上几样不值钱的湖北土产,荣庆也不为己甚,当下便爽快地收下。

在正厅两厢坐定,自有仆人奉上香茶,这时荣庆感叹道:“三年之前,我和孙大人在此见了第一面,我记得那时候你还是翰林院侍讲学士。不到半年时间,朝廷成立学部衙门,你便由侍讲学士而署理学部右侍郎。又过了半年,外放做了湖北提学使。到如今,孙大人已经是学部左侍郎,真可谓青云直上啊!”

“晚生能有今日,上则是朝廷皇恩浩荡,下则有赖荣老前辈您的栽培!”孙元起在官场呆了这么久,场面话还是会说几句的,“晚生这可不是假话。晚生在翰林院的时候,荣老前辈您是掌院学士;晚生从署理右侍郎,到外放提学使,以至今天的右侍郎,荣老前辈您则是尚书!这些年来,一直在荣老前辈手下做事,可以获益匪浅啊!”

荣庆笑了笑:“孙大人过谦了!”

然后两人便无话可说。孙元起不禁怀念当年在场的袁世凯,正因为有他,才让自己和荣庆见上一面,还能说上几句话。如今没有这个润滑油,见面很快变成了冷场。

而此时荣庆居然也在怀念袁世凯,十多年前正是这位好友的赏识,才让自己飞黄腾达。如今自己坐上了尚书之位,老友却被撵回家种田,想帮助却无从着手,是在是愧对朋友啊!

就这样足足有半盏茶功夫,两人没说一句话。孙元起正准备起身告辞,荣庆突然问道:“孙大人,当年初次相见的时候你曾说过,君主立宪在我大清能否行通,六年以后自会分晓。如今已过去三年多,你还是那样认为么?”

“不错,请荣老前辈再等三年,便会一目了然!”孙元起肯定地答道,然后站起身告辞而去。

老大人说“最近京城有些不安稳”,看来还真不是危言耸听,连孙元起这种对政治迟钝的人都能嗅到其中一丝不正常的气息。遵照老大人嘱咐的保命良方,孙元起“谨言谨行,少说少做”,仿佛是初进贾府的林妹妹,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

孙元起没事就回经世大学找老师学生聊聊天,有事才回到京城,顺便拜望一下老大人。不过因为快到春节,各衙门里倒是没多少事,多数时间倒是呆在学校。

在祭灶的前一天,孙元起在学校办公室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刚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首批四名经世大学学生。



第207章风云帐下奇儿在

二零七、风云帐下奇儿在

去年在曰本的时候,这四个小伙子挑头,替孙元起报了一箭之仇。**只是孙元起当时病得厉害,病情稍有起色便马上启程回国,都没有和他们说上话。如今他们在曰本军队里实习一年,终于学成归国。

孙元起见了他们也是大喜,连忙招呼他们坐下,亲自动手给他们沏茶:“百川、颂云、志清、行止,你们几个没给学校丢脸吧?”

经过三四年的军校磨砺,他们早已脱去年少的轻浮张狂,虽然现在穿着棉衣大褂,军人凌厉之气却丝毫遮挡不住。他们闻言顿时一齐起身,干净利落地朝孙元起敬了个军礼:“报告校长,没有!”

“呵呵,这里不是军校,我也不是陆士的校长,你们不必朝我敬礼。”孙元起朝他们随意的摆摆手,“你们没有给学校丢脸就好。对了,听说陆士优秀毕业生能够获得曰本天皇的赐刀,你们这一届是谁得了?”

看来他也是为传闻所误导。

几个陆士的毕业生面面相觑,半天,赵景行才答道:“先生,据我所知,陆士优等生的赏赐品最开始是望远镜,后来换成了银表,没听说有赐刀啊?陆大前六名毕业生倒是有天皇赐刀,不过陆大并不招收中国学生。”

孙元起笑道:“难道是我记混啦?”

蒋志清插话道:“校长,行止兄是本届陆士步科中国班的第一名,得的是银表,应该不会错。”

“那要恭喜行止喽!”孙元起把第一杯热茶首先端给了赵景行。

赵景行连忙恭敬地接过来:“谢谢先生!不过百川大哥、颂云、介石他们成绩也非常优异,都获得了银表呢。”

“哦,那真是恭喜啊!”孙元起笑道,旋即表情一滞,“介石?谁是介石?”

蒋志清“啪”一个立正,大声答道:“到!”

“你——?”孙元起已经不知道脸上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程潜介绍道:“介石到了曰本之后,看大家都有字号,就想给自己取一个。正好之前听校长说过有人名中正、字介石的,觉得非常不错,就借用了人家的字号。因为这事,还被我们笑了很久呢!”

蒋志清挠挠头:“校长,您不会和他们一样,因为这个笑话我吧?”

不、不、不,我不是校长,你才是名副其实的校长!孙元起心里大叫道。好在沉浮官场数年,表面上的镇静功夫还是有的,总算没有当场失态:“蒋介石,这个名字好!嗯,这个名字非常不错。呵呵,我怎么会因为这个就笑话你呢?”

阎锡山这时说道:“别看介石平时顽劣,学习倒不差,是我们这届陆士骑科的第五名。”

蒋志清嘻嘻一笑,像江湖艺人似地朝众人抱拳作揖道:“纯属侥幸!纯属侥幸!学生能获得银表,一来是校长教导有方,二来是诸位仁兄的谦让与抬爱,三来嘛,实在是本届骑科人数太少,‘蜀中无良将,廖化作先锋’、‘山中无老虎,猴子数霸王’,学生比起诸位兄长,不及远甚!”

孙元起强按住心中的惊诧,问道:“那百川、颂云的成绩究竟如何?”

蒋志清说:“百川大哥是本届陆士步科的第七名,不过步科总共有98人,而骑科只有37人。所以我这第五名完全不能和他的第七名比!至于颂云二哥,则是炮科第三名。当然,我们这里最厉害的还是行止三哥,可谓是百里挑一啊!”

“你们都非常优秀!”孙元起赞道,“你们用自己的优异表现,为后来的师兄弟树立了良好的榜样,也证明学校选拔你们去曰本的正确。那你们回国之后,有什么打算?”

阎锡山作为大哥,代表大家表态:“具体如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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