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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何事)-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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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欧洲的中国留学生在伦敦成立了一个中国科学技术学会,会后发函给我们,希望我们也成立一个这样的组织。因为发起人是孙百熙先生,游学生监督处的李家驹颇为重视,便责令各省同乡会办成此事。只是一没经费,二没人员,同乡会如何去筹办?”许寿裳喝了一口已经微冷的茶水继续说,“正因为如此,各个同乡会都是出工不出力,商议了半天,才决定趁着寒假,把东京附近进修理工农医的留学生给聚集起来,随便开上半天会,胡乱成立个组织,就算交差。”

“呵呵,亏他们想得出来。这样一来,不仅省了住宿费、差旅费,以至连饭钱都省了,端的是好伎俩。”周树人摇了摇头,“你不是史地科的么,怎么和那个科学技术学会扯上关系?”

许寿裳在1904年考入东京高等师范学校史地科,现在还没有毕业,闻言也是摇摇头:“别提了那个科学技术学会下面有个什么地理学会,学校同窗也是糊弄事,见和我有点沾边,便把我诓了去,死活让我做那个学会的副会长,推都推不掉……对了,我听说还有医学会和药学会,主要是千叶医专的一些留学生在办,有兴趣去看看么?”

周树人当然不会同意:“我便是为避开这些人而去的仙台,现今就更不愿意和他们搀和到一块儿。这个什么医学会,自然是不去的。”

两个人坐在一起又絮絮叨叨说了几句闲话,房间的和式门又再一次被拉开,走进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他进门就问道:“季黻,这人是谁?星杓呢?”

许寿裳连忙站起来引见道:“豫才,这位便是我们光复会的副会长陶焕卿。焕卿,这位是星杓的兄长,名叫周树人,字豫才,也是我们光复会的会员。”

原来来人便是光复会创始人之一的陶成章。去年光复会会员徐锡麟在安庆起事,刺杀巡抚恩铭,陶成章被清廷通缉,流亡海外,先是到南洋,前不久刚到日本。

陶成章听闻周树人也是光复会会员,便再无忌惮,大喇喇地在榻榻米上坐了下来:“既然都是**志士,那我就间接和你们说了吧。本月24日,全体光复会会员在东京港口码头集合,不到者除名,并以叛徒论”

“发生什么事?”许寿裳连忙问。

“24号那天,孙元起那个包衣奴坐轮船自美利坚抵达东京码头,我们要去会会他”

许寿裳愈加惊讶:“百熙先生可是国内著名的教育大家,并无劣迹,怎么能说他是‘包衣奴’呢?而且他在国际上也享有很高的声望,我们去闹他,会不会印象不好?”

“切——”陶成章大为不屑,“不就编了几本教材么?还成教育大家了他的那些歪门邪道,只配骗骗那些没脑子的洋鬼子,有个屁的声望他是满清的湖北提学使,怎么不是包衣奴?他被郑苏戡、张季直等几个王八蛋推戴为预备立宪公会会长,怎么不是包衣奴?他不仅是包衣奴,还是中国九州十八省最大的包衣奴,怎么能轻饶他?”

说罢,他端起许寿裳喝了一半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顿:“本月24,东京港口码头,就这么说定了”

第一七五章我本将心托明月

一七五、我本将心托明月

且说孙元起一家三口,加上两位大舅哥收拾好行囊之后,乘坐火车,晃晃悠悠一路向西,不一日来到西海岸的加州。下车后,托尼、亚瑟尔俩自告奋勇去买船票。孙元起安排好住处,便前往加大伯克利分校拜会马丁教授,在他的实验室,正好见到三年前到此师从马丁教授继续研究放射性衰变的周宗武。师徒相见,自是一番亲热不提。

因为美国教育部门承认经世大学的学历,所以周宗武这三年来跟着马丁教授一边做研究,一边攻读硕士学位。眼下已经快到了答辩的时候,周宗武虽然在经世大学已经经历过一次答辩,眼下还是有些诚惶诚恐,毕竟中外有别嘛。导师马丁教授倒是信心满满扬克,周不愧是你的学生,他的论文非常棒,学术水平很高,如今大多数的博士论文也就这样”

孙元起笑道我前不久在欧洲的时候,南洋公学的李复几刚从伦敦大学毕业,取得博士学位,成为中国留欧学生中的第一个物理学博士。师文,你要继续加油,争取做中国留美学生中的第一个物理学博士,为经世大学争光”

周宗武有些疑惑地挠挠头,第一个物理学博士不是你么?”

真是灯下黑,居然忘了数。孙元起连忙笑着解释道那不一样,我的博士学位是别人免费派送的,当不得真你将来攻读的博士学位,可是在教室、实验室里面熬出来的,真材实料,含金量可比我这‘论文博士’高多啦”

马丁眼睛一翻要说到含金量,还有人比扬克你的论文含金量更高的么?那可是每篇论文都开创了一个新的研究领域,乃至一个新的学科你的论文水平,足以证明你的博士是货真价实。如果你要自谦,全世界的其他博士该办?”

三个人说笑了一番,孙元起这才和他说起卢瑟福即将前往经世大学任教的消息,然后又邀请马丁教授在合适的时候到中国讲学任教。马丁确实颇为心动,思忖片刻,便答应等后年退休、周宗武也博士毕业之后,再到经世大学交流讲学。

接着,互相有交流了一下最近的学术动态、研究中的遇到问题,以及未来几年的工作思路,这才依依不舍,分别而去。

回到旅馆,托尼、亚瑟尔早已买好了前往日本的船票,孙元起满口夸赞俩办事得力,浑不知托尼已经把的行程安排作为独家新闻,发给了他的日本广播公司;当然也就更不这条新闻在日本播报后,招致的光复会报复行动。

蒙在鼓里的孙元起,在“皇后号”远洋客轮上过着少有的舒畅日子。风和日丽的日子,可以坐在甲板、写写字,边上有侍奉,在不远处撒欢;等到晚上,一家三口在客舱内的灯下,平静地享受不算太丰盛的晚餐。这不就是完美的平民生活么?

可惜这样优哉游哉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孙元起还没有来得及感喟,就已经到了结尾。1908年1月24日,“皇后号”远洋客轮日期抵达东京。

孙元起这次环游欧美,可买了不少图书期刊以及科研器材,见抵达码头,便招呼亚瑟尔和一起下船找几个力夫帮忙挑。还没动身,早有码头的职员跑上船来,在轮船大副的指引下找到孙大人,内阁文部大臣牧野大人在下面迎接,请您做好准备”

“……”这些天在船上,和孩子在一起,身上自然穿着最随便的家居服。为了下船方便,早把其他衣物打包装箱。谁知临下船,又闹了这一出,不是折腾人么?

人家既然到码头迎接,总得给点面子不是?孙元起只好在莉莉丝的帮助下,换上正式一点的衣装。等他走下轮船,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因为耽搁半个小时,码头上倒是清净不少,远没有“红旗招展,锣鼓喧天”的热闹场景,更没有仪仗队的待遇。再加上警察维持秩序,迎接的看上去只有十多二十人。

孙元起第一个见到的,却不是日本的那个文部大臣,而是穿着大清官服的中年人。见孙元起西装革履的样子,顿时愣住了,半天才迎上来鄙人是学部右丞、现充出使日本国大臣李家驹,见过孙大人”

“李大人客气啦”孙元起赶紧还礼如仪,“我刚才听说是日本政府有人迎接,却不知李大人也在这里。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孙大人言重了,鄙人也是冒昧前来。对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日本的诸位大人。”李家驹让在一旁,请孙元起先行。

这时候,日本的几个人也走了,领头的想来就是所谓的文部大臣了。

“孙大人,这位是日本内阁文部大臣牧野伸显大人”

牧野伸显?孙元起表示没听过这个名字。当然,很多国人都没有听说这个名字,不过说起他亲生老爹和,估计大家就会都了。

牧野伸显的亲生父亲,乃是号称“东洋俾斯麦”的大久保利通。作为日本明治维新第一政治家的次子,牧野伸显在出生后不久,就被过继给了他的姨父牧野吉之丞。但更多时候,他还是受到大久保的影响和教育。

至于牧野伸显的,则是日本二战后最有影响力的政治巨人吉田茂,他曾五次就任首相,任期长达7年之久。在更换首相如走马的日本,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要自从5年12月第一个内阁政府成立以来,到眼下2012年5月,在不到127年的,日本拢共换了95届内阁,出现了62位首相。平均每位首相在位才两年多一年“牧野好”孙元起见这位文部大臣穿着西服,便伸出右手。

牧野伸显先鞠了一躬,这才和孙元起握手孙,您好,欢迎你到日交流”

这几句话却是用英语说的。原来,牧野伸显11岁的时候便与父亲和哥哥一起,随岩仓遣欧使节团赴美,先后在费城初中、费城大,后来进入外务省工作,是日本政府中少有的英美民主派人士,所以他的英语甚好。尽管带着浓重的日本口音,孙元起倒也听得懂。

“这位是东京帝国大学总长滨尾新大人。”李家驹继续介绍道。

“你好,总长。”上次有了田中馆爱橘的教训,孙元起不敢乱称呼了,日本人的姓氏奇奇怪怪,谁这位校长是姓“滨”还是姓“滨尾”?

不过这位两次出任东京大学校长的滨尾新同志,确实是姓“滨尾”。他的养子,就是日本推展初期的主要作家滨尾四郎,与江户川乱步大约同时。

“诚挚欢迎孙到日本,希望您能抽空到我们东京帝国大学做演进。我们东京帝国大学非常愿意与经世大学在学生培养、科学研究等方面展开全方位的合作”已经六十岁的老头子热情地握着孙元起的手,非常客气地说出这番话来。

听完译员的翻译,孙元起半真半假地说道我也希望能同东京帝国大学进行合作。”

“谢谢非常谢谢”老头子貌似拿着棒槌当真了。

接下来两位,倒不用李家驹介绍,因为孙元起之前见过,便用英文打招呼你好,田中馆、长冈,非常感谢你们到这里迎接我”

田中馆爱橘和长冈半太郎都是东京帝国大学的物理学教授,之前又和孙元起认识,来到码头迎接倒也在情理之中。

田中馆年岁大些,自然先约翰逊教授,欢迎来到日本。前些日子,我们听广播,你要来,都高兴坏了。尤其是长冈,他还请动文部大臣和我们总长,就是希望你能在日本多停留几日,好和日本的研究人员认真交流一番。”

我说会有文部大臣、东大校长来迎接呢,原来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等等,“听广播”?貌似现在日本的广播公司只有托尼的JBC一家吧,难道是这小子坑我?孙元起恨恨地瞅了身后不远处的托尼一眼。

那家伙似乎听到了田中馆的话,见孙元起瞟,很美国式的耸耸肩:就是我啦,着吧寒暄已毕,孙元起在李家驹、牧野伸显的陪同下,走出码头。远远看见门外还有不少迎接的人群,看样子都是中国留学生,被维持秩序的日本警察围在一边。

孙元起向来对学生比较亲和,见他们大老远地迎接,颇为感动,便想走和他们打打招呼。还没得走近,那些原本有些沉默的学生迅速从怀里掏出各种各样的小纸旗,一边挥舞,一边高喊道:“光复汉族,还我河山。以身许国,功成身退。”

“打倒汉奸走狗孙元起”

“包衣奴遗臭万年”

孙元起顿时愣住了。就在他愣住的瞬间,几个臭鸡蛋飞了,孙元起躲闪不及,蛋清蛋黄一下子糊满了脸上和衣襟。

一七五、我本将心托明月

一七五、我本将心托明月

第一七六章心如死灰不复温

自1898年孙元起突然到访这个时代,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在这十年时间里,遇见了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孙元起不敢拍着胸脯说:“我对谁都问心无愧!”至少,他觉得自己对家人、对老大人、对卢瑟福等人是很愧疚的。唯独对学生,他可以很骄傲地说:我将我绝大部分的家产和精力都贡献给了教育和科研!

正是因为这样,孙元起敢于面对学生,也对他们抱有家人般的亲和感。

无论是过去,还是在此前的几秒钟,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别人扔臭鸡蛋,尤其还是学生扔的臭鸡蛋。然而事情还是发生了:几个中国留日学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自己狠狠地扔出了数枚鸡蛋,蛋清蛋黄糊满了自己的头脸和衣襟。

在这一刻,孙元起觉得荒诞,觉得心痛,觉得悲凉,觉得茫然不知所措:这种心情,就好比父母含辛茹苦把儿子抚养长大,送进大学,成家立业;儿子却在结婚后的第二天,为了维护自己的媳妇,重重地甩了父母一耳光。

这种心情,就好比丈夫在外面拼死拼活,给妻子最好的生活,买房子,买轿车,买名牌衣物;某天丈夫突然回家,却发现妻子正和别的男人在滚床单。

哀莫大于心死,孙元起现在的心情就是如此。

一直以来,孙元起都认为中国贫穷落后的根源在于没有文化、缺少教育、科学落后,所以他主张“教育救国”,希望从教育入手,以教育来改造人,拯救国家。这些年,他也正是这样身体力行的:兴建学校、编写教材、倡导科学、刊印学报……

本来以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国人的愚昧。然而留日青年学生用几个鸡蛋,狠狠地教训了他,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可笑!意思到自己之前的努力可能全部付之东流,孙元起的宏伟理想突然间支离破碎,精神世界出现大规模坍塌。

他心如死灰!

场面定格了几秒钟,然后混乱开始。

一直跟在孙元起身后的李家驹最新反应过来,快步冲上前去,厉声咆哮道:“尔等狗胆,居然敢袭击朝廷命官,岂不畏王法乎?”

由不得李大人不愤怒:无论怎么说,这些留学生可都归自己管辖,如今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叫嚣反清口号,袭击朝廷大臣!众所周知,这位孙大人的后面是大学士寿州中堂,他本人也是极蒙圣眷。他要是以此弹劾自己,自己还落的好么?说的轻点,是督导无方、管教不严的失察之罪;要严格追究起来,没准就是藏污纳垢、包容匪类!自己还不到四十岁,已经是二品高官,以后还等着入阁拜相呢,大好前程岂能就此毁于一旦!

李大人生气,后面的曰本文部大臣牧野伸显脸色也不好看:这些清朝留学生,居然在曰本的外事场合闹事,实在是太失礼了!

他侧过头向随行人员交代几句。片刻工夫,警哨声四起,原先维持秩序的曰本警察立即开始抓人。

没想到事情会风云突变的留学生顿时慌了手脚。他们可以参与抗议,也可以支持革命,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愿意去蹲号子。眼下曰本警察和大清驻日使馆大有联手的意思,估计被逮住,至少也得吃上几个月的牢饭!于是大家狼奔豕突,四下奔逃。

莉莉丝早已赶了过来,一边用手帕擦拭孙元起浑身上下的蛋清蛋黄,一边哭着咒骂这伙“流氓”“暴民”。当孙元起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学生被曰本警察掀翻在地。学生自然不甘被捕,逮住之后仍然奋力挣扎,拳脚推搡是免不了。曰本警察也不是礼貌绅士、好好先生,不懂得什么叫文明执法,见有反抗,抡起警棍就来了几记重的。

孙元起顾不上整理仪容,急忙来到牧野伸显身边,努力让自己显得很轻松:“牧野先生,放了他们吧!”

“?”牧野伸显有些不解。

“毕竟他们是年青人,在一时冲动之下,总容易做出过激的事情,其本意终究还是好的,希望大家能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再者说,尽管这群留学生给大家造成了一定的麻烦,但终究没有人因此受到伤害。所以我希望牧野先生能在不违背贵国法律的前提下,宽大处理此事。”孙元起说罢,朝牧野伸显鞠了一躬。

“……嗯,好吧。”牧野伸显和身边随从说了几句。又是一阵警哨,警察停下追逐的脚步,已经被捕的学生也被解除镣铐,任由他们四下散去。

这时,牧野伸显朝孙元起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非常对不起,孙先生。因为我们工作的疏忽,给您带来这么多的困扰,我代表大家向您致歉!”

孙元起连忙扶住牧野伸显,苦笑着说道:“牧野先生言重了!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我,和你们却是没有半点关系的。……对了,我要先回旅馆换身衣服,暂时失陪了!”

传说郭沬若在台上被人扔了一筐梨子,依然能将演讲说完,事后还能笑着用“妄把梨儿充炸弹,误将沫若当潘安”的对联加以调侃。孙元起没有郭沬若那么厚的脸皮,被人扔了几枚鸡蛋,便觉得羞愧欲死。事情一了,便欲告辞而去。

李家驹、牧野伸显等人见孙元起确实颇为狼狈,精神状态也不佳,便没有过多挽留。孙元起在莉莉丝、托尼等人的陪同下,登上马车,住进旅馆。

一路上,孙元起都是昏昏噩噩的,脑袋里一直盘旋着这样的问题: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莉莉丝知道头发间沾染蛋清蛋黄,不能用热水冲洗,便放了一浴缸温水,让孙元起进去洗沐。因为他身上的衣服也要换掉,莉莉丝嘱托了几句,便起身去行李中翻检换身的衣物。

冬天水凉得快,等半个小时后她回来,孙元起依然躺在浴缸里,两眼空洞洞地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试一试水,早已变得冰冷。

入夜之后,孙元起便开始发烧。

作为事件的罪魁祸首,托尼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心怀愧疚,把孙元起等人送进旅馆之后,便驱车来到曰本广播公司东京分部。很快,曰本民众就收听到这样一则广播:本台消息:本日下午3时许,著名物理学家孙元起博士在东京码头遭到该国留学生的鸡蛋袭击。

当时,孙元起博士乘船刚刚抵达东京,文部大臣牧野伸显、东京帝国大学总长滨尾新等人到码头迎接。在走出码头后不久,遭受到数枚鸡蛋的袭击。根据袭击者的口号,有理由相信该群留学生是来自一个名为光复会的非法暴力团体。

事件发生后,场面一度非常混乱。维持秩序的警察先后逮捕数名相关肇事者,但在孙元起博士的恳求下,都当场予以释放。

随后,文部大臣牧野伸显、东京帝国大学总长滨尾新,以及东京帝国大学教授田中馆爱橘、长冈半太郎等,分别代表曰本教育界和科学界对肇事者予以严厉谴责。而在场的中国出使曰本大臣、游学生监督处总监督李家驹则表示,鉴于发生此类恶性侍件,将进一步加强对留学生的管理,严厉制裁违法者,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出现。

孙元起博士不仅是一位国际著名的物理学家,也是一位杰出的教育家。自从1898年从美国学成返回中国后,先后在中学、大学任教,并在各级教育部门担任行政职务,积极推动中国的教育和科学发展。除了编写数以百种不同的教科书外,孙元起博士还慷慨无私地捐出自己全部家产,创立了著名的私立经世大学、IPRT以及数十所中小学,自己却过着艰苦朴素的生活。

据悉,光复会成立于1904年,这个非法团体主张以暗杀和暴动的手段,推翻中国现有政权。然而他们现在却高喊着口号,袭击这样一位品德兼懋的学者。这和1900年高喊着“扶清灭洋”口号掀翻铁轨、砍断电线的义和团暴民究竟有什么区别?甚至可能这些投掷鸡蛋的学生,正是读着他编写的教材,才得以到曰本留学的。我们不敢想象,这样一个连基本是非观念和道德标准都没有的团体,如果取得政权,会给国家和国民、乃至全世界带来多么巨大的伤害!

曰本广播公司在随后的一天里,每逢整点新闻,必然会播报这条消息。于是这个本来不为人知的事件,很快四散传播开去。并在次日,登上了包括《读卖新闻》、《朝日新闻》、《东京日日新闻》(《每日新闻》前身)在内几大报纸的头版,甚至《中外商业新报》(《曰本经济新闻》前身)也刊登了这则消息。

在《朝日新闻》著名的社论专栏名为“天声人语”中,还刊登了一篇名为《孙元起之被袭与支那科技之衰落》的评论员文章。作者认为,中国的科学技术并不是那么落后,事实上,在每个大一统王朝存在数百年后,包括建筑、冶炼、纺织等在内的科学技术也随之发展到一个高峰。但王朝更替之时,以暴民为主的起义军却摧毁社会的一切,科技传承也包括在其中。眼下,孙元起被袭击,就是历史重演的一个缩影。

第一七七章汉朝公卿忌贾生

在25日的早晨,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拎着几份早点还是一摞报纸,走进了曰本东京神田区锦辉馆。**大门一侧钉着个木牌,上面写着:政闻社本部。

甫一进屋,男子便喊道:“任公,您不是说今天要出门么?我买好了早点,赶紧下来吃吧。趁热!”

“好的,我就下来!”说话间,从楼上走下一位男子,不是梁启超还能是谁。

自1906年9月,清廷颁发《宣示预备立宪谕》,全国上下立宪呼声日益高涨,并愈演愈烈。素来喜欢凑热闹的梁启超怎么会错过这个好时机呢?1907年10月,按捺不住寂寞的梁启超,终于停掉了他在横滨的《新民丛报》,来到东京成立一个立宪团体——政闻社。并创办《政论》月刊,作为政闻社的机关报。

梁启超下楼,看见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灌汤包、椰蓉饼、蛋挞,不觉食指大动:“孺博,真是辛苦你了!”

这个被梁启超唤为“孺博”的男子名叫麦孟华,字孺博。他和梁启超一样,都曾就读于万木草堂。不仅如此,他和康有为还是同科中举,并与康有为、梁启超一起进京应试、参加公车上书,算得上是康有为忠实弟子、梁启超知心好友。眼下,梁启超创立政闻社,麦孟华就担任社里的常务员。

麦孟华笑道:“有什么辛苦的?我们广东人,早上还是习惯吃早茶。无论走到哪里,我是改不掉这个习惯的。”

“是啊,我们广东人的生活里怎么能缺少早茶呢?离别家乡这么多年,我越发怀念肠粉的味道了!”梁启超被勾起了思乡的情愫。

麦孟华道:“不用担心,等立宪成功之后,我们回广东,天天吃肠粉!对了,我在路上买了几份报纸,你看看有什么重要新闻,等会给我们说说。我去叫相老和运奎。”

相老,是政闻社的总务员马相伯。目前,政闻社社长之位暂时虚置,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给康、梁二人准备的。只是现在这两人还在清廷的通缉名单上,政闻社又想尽快在国内落户,为以后实行地方自治和议会选举做好前期准备工作,只好把位子空出来。却又把马相伯这位名闻中外的神学博士、天主教徒抬出来,做政闻社的招牌,颇有几分“挂羊头卖狗肉”的意思。

至于运奎,则是政闻社另一位常务员徐佛苏。这位兄台早年参加华兴会,进行反清活动,还曾因万福华枪击广西巡抚王之春案被捕。谁成想获释后,他居然痛改前非,转而投入康有为保皇会的怀抱。在清末民初流行由保皇变革命的大潮中,也算得上是一位奇人了。

麦孟华说罢,到后院叫人去了。梁启超则拿起桌上的报纸,信手翻了起来。

事实证明,能在历史上留下大名的人物,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天赋技能。比如学习一门外语,普通人需要多长时间?从小学开始入门,到大学四年级,足足有十多年时间,没有过英语六级大有人在!

那么牛人呢?传说中,共产祖师马掌教52岁学习俄语,6个月之后,他就达到了能够阅读俄文文章和新闻报告的程度。

眼前这位梁任公也不逊色,据他自己说,中国人只要方法得当,“学曰本文者,数日小成,数月大成”,“慧者一旬,鲁者两月,无不可以手一卷而味津津矣”。估计听了他的话,日语系一半的学生可以直接跳楼了!

很快,梁启超被报纸上的一则新闻吸引住。这时麦孟华从后院转了回来:“任公,您等会儿还有事,就先吃吧。相老和运奎可能还要等多一会儿呢!”

“先前是有事,现在却没事了。我们等等他们二位吧!”

“哦?”

梁启超拍拍报纸:“本来,我今天打算去拜访孙百熙先生的——”

“孙百熙?就是被张啬翁、郑苏戡等人推戴为预备立宪公会会长的孙百熙?”麦孟华问。

“不错,就是他。之前我和他见过几回,虽然彼此间政见不同,却是一位很好相处的朋友。昨天他刚抵达东京,本来我打算今天去拜访他一下的,现在看来,得晚些时候才好。”

麦孟华急忙凑过头,在梁启超指示的位置看到“孙元起博士”“鸡卵”“袭”的字样。日语就这一点好,哪怕从来没学过,也能从其中几个汉字上猜到一丝信息。麦孟华瞪大眼睛:“怎么?他被人扔了臭鸡蛋?”

梁启超点点头:“报纸上说,他是被光复会的人扔了鸡蛋,当时颇为狼狈。也不是哪个愣头青干的?这一下,不仅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甚至可能是杀敌一百自损八千!要知道,孙百熙不仅在国内学界地位尊崇,在国际上也享有崇高声望,甚至泰西的人民是先闻孙元起,后知有中华。

“这一扔鸡蛋,不仅对光复会大不利,对于同盟会影响也不小。光复会和同盟会虽然名字不同,但在外人看来,却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如果不处理好,对它们以后筹款、宣传都会长生不利。可以想见,孙逸仙肯定一大早就急吼吼地赶过去赔礼道歉了。我嘛,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等事情平稳下来再说吧!”

光复会和同盟会之间的关系颇为复杂。

光复会成立于1904年。同盟会1905年在东京成立后,在日光复会成员多数加入同盟会——但也有部分会员独立活动,比如历史上的周树人(鲁迅)。这一阶段,两会因为在反满的立场上非常一致,呈现交互融合趋势。

到了1907年,陶成章在曰本因为经费问题,与孙中山发生分歧;接着陶成章到南洋募款,又受到当地同盟会员阻止,遂重新以光复会名义进行活动。1910年2月,由于宗旨异趣、弥隙难缝,章太炎、陶成章与同盟会正式决裂,在东京成立光复会总部。

等辛亥革命后,因为利益划分问题,两家矛盾迅速激化。甚至在同盟会元老陈其美的指使下,同盟会小将蒋介石、王竹卿暗杀了光复会的大佬陶成章!

但至少目前看来,两家还是处于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的阶段。

“这打一巴掌揉一揉,连个甜枣都没有,孙百熙会接受孙大炮的道歉么?”麦孟华嘀咕道。

“这谁知道?不过按照孙百熙冲淡的性格,估计不会和他计较。”梁启超合上报纸:“趁着今天没事,等会儿我写篇文章,谴责一下这群暴民。”

“哦,卓如,你又要写什么文章?”这时马相伯在徐佛苏的陪同下来到客厅,闻言问道。

马相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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