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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何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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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杨笃生是卧底,要随同五大臣一同出洋考察,于是这弄情报的任务便交给了他。

杨笃生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铺在桌子上,向吴越、张格介绍道:“明天早上十点,出洋考察的人从前门火车站出发。因为出国时间很长,各人的行李都会比较多,再加上有人送行,估计八点多钟,人就会陆续到期!

“为了这个考察团,铁路局特地预备了专车。专车一共五节,前面两节供随员乘坐,第三节是五个满奴的花车,第四节仆役所乘,最后一节装行李。所以最好是扮仆役,先进入第四节车厢,等五个满奴等车之后再行动!”

吴越点点头,又像杨笃生询问了一些细节,然后向张榕说道:“辽鹤兄,恐怕还要麻烦你找人弄套仆役的衣服!““您瞧好吧!“张格满口答应,说完便出门办这件事去。

敲定了刺杀计划,吴越接过杨笃生事先制好的炸弹,到房间里养精蓄锐。杨笃生则返回住处,准备明天和五大臣一起去车站。

第二日一大早,吴越穿上张格送来的衣服,又吃了碗豆腐脑。为了防止万一事泄,不托累旁人,他还在自己的枕头下面留了一封信,详细阐述此次行动的缘由,与会馆众人无关。

到了前门火车站时,八点刚过,陆续有送行的人到达。首先到的是兵部侍郎徐世昌,接着是商部右丞绍英、湖南巡抚端方、户部侍郎截鸿慈,至于身家贵重的辅国公载泽,自然是珊珊来迟。

不来得迟点,让所有人都恭候着,怎么能彰显宗室的尊贵呢?

此时,吴越早已混进第四节车厢,只是张榕因为来得有些迟,加上送站的人多,车里跟春运似的,根本没挤上来。见团长载泽来了,众人开始登车。

登车之后,火车并不是马上开,几位大臣和职位较高的送行者在第三节车厢里互诉别离之情。吴越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不仅有五大臣,还有其他满奴,这一炸,搂草打兔子两不耽搁。

吴越从第四节车厢往第三节车厢走的时候,遇到了麻烦:车厢连接处居然有兵丁把守!想来也可以理解,这些副部级以上官员出访,身边怎么可能没有警卫员呢?

兵丁们上下打量着吴越:“干什么的?”

吴越早有准备,晃了晃手中的烟袋荷包:“这是几位爷要的上等云南烟丝,小的得给送过去!“话倒是没破绽,可是他一口的安微桐城腔让兵丁们生了疑:“谁家会用这种腔调的仆役?这一口南方腔,不会是刺客吧?”去年冬天,王之春在上海谋刺前广西巡抚。今年夏天,王汉有在河南彰德谋刺清户部侍郎铁良。这些鲜活的实例,早让这些兵丁们杯弓蛇影了。

思付间,兵丁们开始端起枪盘问,远处的几个兵丁见状也赶了过来。吴越看事情不对头,猛然拨开对着自己的枪支,冲进了第三节车厢,看到几位官员坐在那里,正抬头看着抢过来的自己。说时迟那时快,吴越将手中的炸弹掷了过去!

第一二八章独有英雄驱虎豹

这群鲜衣华服的达官显贵只见一个黑乎乎、香瓜大小的物件直奔自己而来,刹那间脑袋似乎失去了思维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重重地落在人群中间的地板上。撞针触击,引爆炸药,“轰——”

在巨响声中,花车的车厢像被暴戾的野兽撕咬过,露出了骇人的大窟窿,碎木屑、血肉、破布片被爆炸的气浪冲出,**到月台边送行者的身上,又是一片哭爹喊娘之声。靠近花车的车厢玻璃全被震碎,不少人因为站立不稳,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站在近处送行的,见生爆炸,早已吓得三魂出窍,顾不上体面,就近找了安全的地方猫了起来。站得远些的,还不知道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忙踮起脚、伸长脖子往内张望。知道生恐怖主义袭击之后,心里一则恐惧,一则庆幸,甚至有少数人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有好戏看喽这回不知是哪位爷时乖命蹇啦?

果然,在爆炸声刚过,就听见一声凄厉得有些走调的声音从破碎的花车里面传了出来:“王爷——”

诸人心里皆是一颤:王爷?是哪位王爷在车上?出大事了如果说诸位送行者还只是担心,那么车厢一头滚倒在地的徐世昌便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因为他知道这个王爷乃是清代铁帽子王之一的肃亲王善耆话说这个善耆,乃是晚清满族重臣。他赞成立宪运动,是满族亲贵中极为少见的开明人士。而辅国公载泽对立宪也是态度积极,曾以宗室重臣身份,向慈禧太后上奏过宣布立宪密折。因为同是赞成立宪,两人过从甚密。

在辈分上,善耆比载泽要长;论爵位,善耆是世袭罔替的亲王,载泽不过是区区的辅国公;便是年龄,善耆也比载泽要大上十岁。似乎无论从这些角度说,善耆都没有屈尊纡贵的必要,来亲自送别载泽。但是——凡事就怕“但是”二字——人家载泽娶妻娶得好啊,太太乃是慈禧太后二弟桂祥的长女静荣,而静荣的妹妹就是光绪帝的皇后,也就是宣统年间的隆裕皇太后。由不得善耆不弯下身段结交。故而此次载泽出洋考察政治,他便易服来送。

见善耆来找载泽,同是旗人的端方、绍英还能叨陪末座,徐世昌和戴鸿慈却坐不住了,借口有事相商,识趣地躲到了车厢的另一头。谁料到就这一会儿功夫,刺客就找上门来都是出洋,一群旗人被人扔了炸弹,死伤不知;两个汉人却安然无恙,毫无伤。你让生性猜疑的慈禧皇太后怎么想?你让那群有肚子没脑子的八旗子弟怎么想?

各种纷纭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还在徐世昌也是经过大阵仗的。想当年,袁世凯在小站练兵时,他便是袁的重要谋士,如今又是兵部侍郎,对于炸弹爆炸不太恐惧。五十多岁的他,连滚带爬地来到爆炸现场,抬眼便看见一个戈什哈抱着肃亲王善耆的身体,双目空洞,没有一丝神采。再仔细看时,只见善耆的腹部被炸开了一个大洞,五脏六腑流了一地,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徐世昌的头皮一麻,知道这事绝对无法善罢甘休,头脑反而清醒了下来,连忙大声喊道:“侍卫呢?死哪儿去了?分两拨来五六个人,把各位大人赶紧送去医院其他人荷枪实弹,弹压局面,站内所有人不准随意走动,违者杀无赦”

听了徐世昌的吩咐,所有人顿时找到了主心骨,分头行动起来。

虽然善耆早已驾鹤西去,但所有人都不敢说他死了,还得赶紧脱下长衫,兜住尸体往医院里送。离善耆最近的载泽也是血肉模糊,一时间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快不行了。端方、绍英俩人因为避嫌,加上身份差距,坐得有些远,侥幸逃过一劫,只是受了轻伤。

商部右丞绍英,在溥仪《我的前半生》一书中被称为“出名的胆小怕事的人”,这回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炸弹震的,居然昏死了过去。侍卫们抬他的时候,突然醒转,只见他四下挥舞着血淋淋的双手,大声尖叫道:“我的脑袋呢?我的脑袋呢?啊——”

相比之下,湖南巡抚端方养气功夫明显深厚许多,自己勉强起身,说道:“我无大碍,不用管我赶快把肃王爷、辅国公、绍大人送去医院”

等把几个重要人物送医,戴鸿慈才从车厢那头晕晕乎乎地走过来,头上还有几缕血迹,想来是摔倒的时候磕了头。徐世昌和端方不管哀鸿遍野的芝麻官、仆役,同时过去查看刺客如何。

吴越腹部被几个迸散的弹片击中,甚至其中一片直接插入心脏,故而死去多时,脸上却兀自挂着喜悦的笑容。至于张榕,因根本没挤上车,加之有杨笃生掩护,在爆炸之初,便趁着混乱逃走了。

事之后,京师全城戒严,进入紧急状态,一时间风声鹤唳,百官惶恐。慈禧太后更是暴跳如雷,在宫里摔了无数的锅碗瓢盆、杖责了无数的宫女太监,却也无计可施。除了下令限期破获,老太婆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为了防止刺客把炸弹从墙外扔进来,派人连夜加高了颐和园的围墙。如今去颐和园游玩,细心人还可以现,颐和园北宫门围墙的最上三尺,与下半截有些差异,那就是在吴越刺杀事件后慈禧命令后加的。

事情过去了三四日,孙元起才从报纸上得到吴越殉难的确切消息。不过在新闻中,吴越的名字变成了“吴樾”。这是封建王朝的通用伎俩,凡是造反逆贼是好名字的,一律要加以破坏,通常是加偏旁,其次是改字。我们如今看《清实录》,就可以现里面有许多奇怪的名字:洪秀泉(洪秀全)、洪大泉(洪大全)、洪拼铮ê槿蚀铮⒘譀h祥(林凤祥)、萧朝溃(萧朝贵)、陈玉城(陈玉成)、李秀城(李秀成)、蓝潮鼎(蓝朝鼎)、张落刑(张洛行)、马化漋(马化隆)……

或许,这就是阿Q的精神胜利法吧

在报纸上,着重介绍了被吴越炸死的两个最显赫人物:肃亲王善耆,辅国公载泽。孙元起沉湎在吴越殉难后的伤感中,这两人作为吴越的丰硕战果,只是被瞟了几眼,一扫而过。但如果孙元起熟悉这段历史的话,就会对这个战果吃惊非常:因为原先历史里,五大臣在吴越的刺杀中,只有绍英受伤较重,流血不少,也非致命伤,其他人都无大碍《论语》中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天、命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用现在科学来解释所谓的“天命”,就是由周围环境、时代背景、个人情绪、学问素养、身体状况等等因素综合所产生的一个结果。这个结果多少类似于“薛定谔猫”,在未出现之间是不确定的,任何一个因素的改变、或者外界有突*况的扰动,都会导致这个结果出现变数。然而,一旦所有的因素都确定下来的,那么天命就是唯一的了如今,孙元起扮演的角色,就是那个突的外界扰动。然而这只冒昧入局的蝴蝶,并不熟悉中国近代史,否则他在看报纸的时候一定会考虑如下几个问题:没有了载泽,这批人不能出洋考察,那么清朝君主立宪会走向何方?

没有了善耆,宣统二年汪精卫密谋刺杀摄政王被捕入狱后,谁来免除汪精卫一死?

没有了善耆,就没有川岛芳子;没有川岛芳子,溥仪就逃不出天津,那么伪满洲国怎么办?

……

善耆、载泽都是八旗里的头面人物。他的死,在清廷内部引了一场激烈的争辩:究竟还要不要实行君主立宪?

本来就担心君主立宪会剥夺旗人特权的反对派,如今连去两个劲敌,更是来势汹汹。在他们看来,祖宗成法不可变八旗制度不能废既然汉人敢谋反,咱们就该拿出当年从龙入关的架势,再来一次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看是汉人的骨头硬,还是咱们旗人的刀子硬对于这种没脑子的想法,理智派自然嗤之以鼻:现在是什么年代啦?从曾剃头以来,旗人早就骑不得马、扛不起枪了现在提“满汉一家,君主立宪”,人家**党都不乐意,你要是再敢提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不用打仗,脑袋就得被人割去这场争辩最终打到了慈禧老太婆面前。作为执掌这个庞大帝国四十多年的女强人,政治智慧远侪辈,深谙“敌人所反对的,正是我们要坚持的”的道理。在刺杀事件过去十多天后,便下诏宣布派遣更高规格的政治考察团出洋,不日启程。团员除了原先的端方、徐世昌、戴鸿慈外,又选派了贝子、商部尚书载振,军机大臣铁良等重臣充任。

之后没多久,慈禧又谕令设立了巡警部、考察政治馆、学部等机构,中国二十世纪政治制度的剧烈变革正式拉开了帷幕,走上一条谁也不知道结果的探索路。

第一二九章桃李栽来几度春

对于清政府一系列的机构变动,作为旁观者,孙元起很多时候是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

比如设立巡警部,约略类似于今天的公安部。经世大学偏处城外,虽然校门外有百十来户人家,可油水太少,估计一时半会儿巡警部也不会在这里设置分支机构。学校附近多是校工,校园里面师生素质更不用说,还有保安日常巡逻,事实上也用不着巡警。

至于考察政治馆,和孙元起、经世大学八竿子都打不着,懒得去理会。

惟有学部的设置,让孙元起颇为关注。

所谓的学部,约等于是现今的教育部。在戎戌变法之前,中国的教育管理和考试选拔,主要由礼部负责。对应到地方上,省里是学政,府里是教授、训导,州里学正、i导,县里教愉、i导,都是专门的官员负责。

维新变法时,有项主张便是“废科举,兴学堂”。,期间除了在京城兴办京师大学堂外,地方上中小学堂也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学堂是个新事物,需要政府监管,在那个万事毕举的时候,无暇仔细考量,便随意设立了“京师大学堂管学大臣”。一职,兼管全国学务事宜。这首任管学大臣,便是叔祖父孙家辑老大人。

庚子国变后,慈禧老太婆从西安回鉴,痛定思痛,开始推行新政。新政之一,便是于光绪二十九年(1903)11月设立学务处,统辖全国学务。至于京师大学堂,则另设总监督,隶属于学务处。第一任学务大臣有三位,不过这三人孙元起都认识:除了孙家异老大人外,还有张百熙、荣庆。张百熙找自己帮过忙,荣庆则是现在的顶头上司。

这时候,全国的教育是被劈成两块:传统教育和科举考试归礼部,新式教育归学务处。到了今年九月份袁世凯等人上奏,请求废除科举,推广学堂。慈禧老太婆眼看科举考试如明日黄花,再也不能适应当今的国内外发展形势,便顺水推船,允了这封折子。这样一来,礼部便几乎没有管辖教育的权利了,只剩下学务处一家独大。

有鉴于此,老太婆再次下令:以后各省学政专门管理学堂事务而学政绩效归学务大臣考核,母庸再隶属于礼部。至此,礼部彻底从教育口退出,学务处已经成为实际上的教育部,只欠一个明确的说法。

在五大臣遇刺的十多天后山西学政宝熙上了封奏折,认为以学务处统辖全国各省学务,有点儿名不正言不顺,请求该学务处为学部。慈禧老奶奶把这个折子转给了政务处、学务大臣,让他们先行商议,拿出个意见来。

在孙元起看来,这是水到渠成,换块牌子的事儿,哪还用政务处、学务大臣来会弃?直接写个)“准”。字不就得了!只是以后管自己的婆婆,除了外务部又增加了学部。

而且不知道学部尚书会不会新官上任三把火,故意来找自己的麻烦。

在孙元起从《申报》上看到这则消息的第二天,商务印书馆总经理夏瑞芳敲响了校长室的房门。

孙元起见是夏瑞芳,连忙起身迎接:“挥芳兄,好久不见,你几时到的北京?来之前应该说一声,小弟也好去车站恭迎啊!”。

上次见夏瑞芳,还是取道上海赴美国的时候,转眼已经一年有半确实是“好久不见”……虽然没有见面,不过因为书稿复印和稿酬结算的事情两人书信来往却是非常频繁。这些年来,经世大学在商务印书馆至少出版三四百种图书,光孙元起一人,几乎就有近二百种之多!

寒瞎已毕,夏瑞芳才正色说道:“百熙愚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这是哪里的话?你我二人,何分彼此?敬请道来!”。

“不知你看过最近山西学政宝熙宝大人上奏的折子没有?”。

孙元起一愣神:“昨天刚在《申报》上看到,不是说设立学部的事儿么?怎么了?”。

夏瑞芳从袖子里掏出几页纸,递给孙元起:“这是宝大人奏折的全文请你过目。…”

孙元起连忙接过,仔细阅读。这时候才知道宝熙奏折的全名是《奏为科举停后专办学堂拟请设立学堂,并申明定章,择举切要办法三条,以一学制,而期成效,恭撸具陈,仰祈圣鉴事》。翻译成白话文,就是奏请设立学部,为了达到效果,我想到三个重要办法。哪三个重要办法呢?

首先,学校老师应该是公务员编。在宝大人看来,如今各省学堂里面的老师都是聘任制的,跟学生一言不合,就想辞职走人,容易导致学生课业中断。如果变成公务员编,想来老师不会轻易辞职。

这么说来,宝大人思考问题还挺有现实意义的。改革开放三十年来,大中小学老师是事业编时,流动不是很频繁:一旦变成聘任制,那是更换千军如走马!尤其是大学里面有名气的教授,跳来跳去,似乎就是奔着各个学校的安家费去的,一旦钱到手,立马准备跳到下一家,浑不管学生死活!

其次,统一教科书。在原先给张百熙帮忙编学校章程的时候,孙元起明确写道:“现在政府没有能力统一编写规范的教科书,所以应该允许各个学堂自己编写教材,如果没有违碍,就应该可以印刷使用。私人编纂的教材,只要学堂认可,符合教科书的规范,也可以采用。”。这样,就为经世大学的教科书合理化,找到了法律依据。张百熙见了,也没有修改。

宝大人在奏折里认为,有必要统一教科书。现在既然国家没有能力编写,就应该拨集全国范围内较为通用的教科书,由编译处统一审定,按照科目选择其中最优秀的,作为目前全国各个)学堂的学习课本。等学部成立以后,储备足够的人才,再统一编写。

第三点,则是统一学生的服装,类似于推广制式校服。这就没啥可讲的了。

读罢之后,孙元起心中了然:这第一点第三点,就凭清朝现今的国力,基本上没有实行的可能:而且夏瑞芳也不可能为了这个),就千里迢迢从上海过来找自己。关键是第二点,清政府既想做,又能做,还对经世大学和商务印书馆都会造成一定的伤害。

对商务印书馆的伤害,那是显而易见的。经世大学编译的教科书,已经占据商务印书馆销售额的九成以上。一旦学部确定别人家的课本作为全国学堂统一用书,商务印书馆绝对会丢掉半条命,不死也得残废!

对于经世大学来说,商务印书馆的稿酬也是一块不小的经济来源,弃之可惜。再者,学部真要推荐一批不三不四的教材,再隔三差四来检查,你说,老师怎么教?学生怎么学?

孙元起放下那几页纸,说道:“辉芳兄,你担心的应该是统一教科书的问题吧?”。

夏瑞芳点点头:“没错!百熙老弟你编印的教科书结构严谨、层次分明、内容详实、知识齐备,自从光绪二十四年冬由敞馆推出以来,七年之间,风靡大江南北。东起江淅、西到川贵,北至直隶、南至两广,凡是新式学堂,用我们讲义的十居**!宝大人在折子里也承认,我们编印的各种讲义“宗旨不诡,繁简合宜,颇足以资采用”

“虽然无论在内容编写上,还是在印刷质量上,我们都超出一筹,但我们却有一个极大的弊端:我们商务印书馆是私人出版机构。相比之下,其他几家的讲义,不是直隶学校司编写的,就是湖北官立学堂所印制。如果由编译处或学部来审定的话,我怕其中会有猫腻儿!”。

孙元起点点头:“不得不防啊!”。

夏瑞芳道:“我们能接受的结果是,要么朝廷不审定,维持现状:要么审定时,让经世大学的先生们参与其中,保证公平!”。

孙元起的意思也是这样。不过夏瑞芳此次前来,肯定不会只是让自己知道这件事,恐怕还想让自己去达成这个结果吧?要知道叔祖父孙家辑老大人现在还是学务大臣,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这件事对自己有利,对全国大部分学子也是利大于弊,故而孙元起非常乐意促成这件事情。次日一大早,孙元起便进城拜偈老大人。

自从年初以来,老大人便经常觉得体内不太平和,时常请假修养,动辄数月。毕竟已经年近八十高龄,老大人也想致仕回家安度晚年,一来慈禧还需要状元和帝师装点门面,二来寿州孙氏这个大家族还需要人立在朝中,所以他只有苦苦支撑。

如今已经是十月中旬,北京秋高气爽,老大人的身体也大有起色。走进院子的时候,他老人家正躺在藤椅上,享受着秋日的暖阳。

磕头请安后,孙元起没有遮掩,和盘托出自己的来意,希望老大人能点头答应:要么朝廷不审定,要么审查时公正。

老大人眯缝着眼睛,好像要在和煦的阳光里睡去,然而他并没有睡,半天才说道:“这件事,你不要搀和进去。”。

第一三零章知传家学与青箱

一三零、知传家学与青箱

孙元起有些不解:统一教材,说小了,关于自己和经世大学的名誉;往大了说,甚至关系中国现阶段的教育水平。为什么自己不能搀和进去呢?

老大人似乎看出孙元起的疑惑,缓缓说道:“以前,老夫的身体还硬朗,你又一心治学,有些事情老夫便越俎代庖,帮你拿了主意。如今老夫已经是风烛残年,大去之期不远矣官场上的一些事,就得你自己处理了,靠不得别人。不仅要照顾好你自己,还要照顾好学校,如果再有余力,照顾一下老夫的亲戚,那就感激不尽啦“老夫也知道,你对中国官场的蝇营狗苟,甚是厌烦。尽管你万般不愿意,可既然是在大清,就免不了要和官员打交道。况且,你如今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更要懂得官场上的一些规矩和技巧。自从咸丰九年(1859)中进士以来,老夫已经在宦海中扑腾了将近五十年,虽然没有什么功绩,但对于做官还是小有心得,今天便说与你听听。

“在我大清做官,是最容易的事儿,也是最繁难的事儿。说容易,穿上官服、戴上乌纱之后,只要哄好上官,便万事大吉。说繁难,想那李文忠公的格言便是‘拼命做官”身故之后依然谤言满天下,何况其他人?不过百熙你并无雄心壮志,只不过是想借这官身去办成一些事罢了,所以最是简单。只要你懂得八个字就可以了。”

见老大人准备传授青箱秘学,孙元起连忙打起精神,摆出恭聆教诲的样子,就差没像朝鲜的干部一样手里拿着纸笔,随时准备记录伟大太阳的光辉语录。

老大人也在椅子上坐起身,伸出枯瘦的手指:“记住这八个字:审时度势,察言观色。对事要审时度势,对人则察言观色。”

孙元起听罢有些泄气:还以为什么家传绝学呢,原来是大路货老大人似乎没有看见孙元起的失望之色,接着说道:“就拿宝熙这封折子来说,他首先看到现在废除科举之后,礼部无所管辖,而学务处管辖全国学政,又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设立学部势在必行。这便是‘度势’。有这个势,却还要等待时机。太早上奏这封折子,成与不成两说,好比在伤口上撒盐,至少先得罪了礼部;老佛爷看他在宣布废除科举之后,立马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心中肯定也无好感。要知道,在我大清做官,上峰的喜怒基本觉得你的仕途升迁如果太迟上折子,要么被别人抢了先,成为人云亦云的应声虫;要么朝廷早有此议,廷臣以寻常视之,这折子就等于是废纸一张。宝熙选的时机极好,五大臣遇刺之后,皇上、皇太后励志革新,学部的设立是大势所趋,这封折子正中下怀。所以便转到政务处、学务处商议。”

说了这一大段话,老大人有些疲倦,又躺回椅子上,这才说道:“百熙你是聪明人,你且依照‘时”势’分析一下,看看这折子交到政务处之后,会如何办理?”

见老大人考校自己,孙元起在心里思忖片刻,才掰着指头说道:“首先,如您刚才所言,这设立学部是必须的,政务处不会看不到这一点,所以定然会设立学部。其次,宝大人奏折里面是想把礼部、国子监两个衙门裁撤掉,大部分到太常寺、鸿胪寺,另一小部分到学部。这里面就牵扯到众多人的利益纠葛,在设立学部之前,必须先考虑好是否要裁撤礼部、如果裁撤又如何调配人员等问题。可人员调配分流,素来就是最麻烦的事儿,所以短时间内学部不会设立。而学务处之前并没有多少人员,即便礼部分来部分人,磨合也需要一段时间。”

看孙元起说完了,老大人赞许地点点头:“说得大致不错。不过,还有…需要注意:一,六部对应着《周礼》,关系国体,不容轻废。而礼部自北周始设,历代相沿,以至于今,不可能现在裁撤的。二,政务处处理事务也分轻重缓急,如外务、军事、救灾、拨饷等肯定要优先办理,照设立学部这种并不紧迫又关系重大的事情,一定会使出水磨工夫,拖上个几个月再说。三,学部设立以后机构究竟如何设置、由何人出任,可是大学问。要知道凭空多出这么多官职,各派系之间争权夺利,定然旷日持久。所以,未来半年间,学部不可能正式开衙办事”

姜是老的辣孙元起觉得有些汗颜,旋即想到:“单这设立学部就要半年多时间,到那时候,宝大人的奏折肯定已被忘到九霄云外。再说,宝大人奏折上的三条建议,其中改教员为职官、统一学生服装两条都需要大力气、大投入来做,朝廷定然是不肯的;至于统一教科书,则属于吃力不讨好,学部也不会主动揽这麻烦事儿。所以说,这统一教科书的想法只能是胎死腹中,我也不用搀和到里面去”

老大人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教科书的问题,学部在未来一两年间自然不会着手去做。不过,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朝廷绝不会放任教科书五花八门、鱼龙混杂的。而以后要统一,第一步依然是宝熙所提的先行审定各种教科书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果你们现在着手准备,到时候便可以从容应对。”

孙元起这时已经有了主意,回去之后双管齐下:首先,收集现有的各种教材讲义,借以进一步完善经世大学编纂的教科书体系。然后在全国范围内大力推广,争取在学部审定教科书之前,造成一个既定事实:尽管经世大学的教科书不是官方审定授权的,但在全国已经处于主流地位。官方只要不逆潮流而动,只能默认现实。

其次,商务印书馆争取和某省官书局合作,成立合资企业,使之具有官方背景,然后以官方名义出版全套丛书。这样,以后在学部审定教科书的时候,学部里面就会有自己的代言人,发出自己的声音。

老大人见孙元起已经有了对策,这才提醒道:“其实,此次成立学部,对于你经世大学影响最大的,并非是教科书审定,而是学部的机构设置和章程起草。假如有人故意刁难,在里面做些手脚,纵然你说学校是洋人所办,恐怕依然寸步难行。”

听了这番话,孙元起脸色凝重起来:这好比是后世的标准化组织,你的产品再好、体系再完整,只要在组织内没有话语权、和组织的规章制度有冲突,不须手段,三下五除二就能把你打落凡尘“原先,学务处有三个管学大臣:张埜秋,荣华卿,再加上老夫。如今张埜秋已调任户部尚书,老夫也垂垂老矣,以后成立学部,尚书定然是荣华卿。”老大人口中的荣华卿,就是现在孙元起的顶头上司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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