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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何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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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胡人为佛教之事。后来陆续增广改编为十卷,成为道教徒攻击佛教的主要依据,想借此提高道教地位,好超越于佛教之上。

“因为此书引起了道、佛两教之间的激烈冲突,在唐代,高宗、中宗两位皇帝都曾下令禁毁此经书。到了元世祖至元二十二年,又下令焚毁《道藏》中伪造经书,其中第一种就是这《老子化胡经》。从此以后,这本经书便亡佚了,连明代编纂的《正统道藏》里也没有收。

“别说百熙校长你,就是一般的读书人都不知道还有此书。那琉璃厂的书贾,个个都是目录学的行家里手,自然知道此唐写本属于硕果仅存,所以漫天要价。”

孙元起貌似在听讲,其实心里却在思忖:也不知眼下敦煌遗书到底散逸了多少,既然连北京都有了,想来已非完璧。这样的话,打歪主意的人就不止一个两个,其中恐怕少不了有巧取豪夺的洋人和为虎作伥的二鬼子。看来,自己不能再等下去,哪怕今年推迟去美国,也要去敦煌走一遭,会会那扫地的王道士只是如何去偏僻荒凉的西北,却需好好思量一番。毕竟这不同于那甲骨,几文钱一斤,地下挖挖就有,人家不以为意,找几个淳朴的老农就可以搞定。现在不少人都知道这敦煌遗书的好,如果自己明目张胆去,那些上官眼一红,雁过拨毛还是轻的,少不得连皮带肉都吞下去这边孙元起在胡思乱想,那边张元济却轻轻一拍桌子:“说到买书,我倒有一桩头绪”

听到击案声,孙元起回过神,道:“菊生先生请讲”

张元济接着说道:“去年秋冬间,蔡鹤琴先生来信,说绍兴徐氏的镕经铸史斋藏书要出售,问我们学校有无意向购买。因为那批藏书有50多橱,当时学校经费也不宽裕,所以我就婉言拒绝了。这才过去数月,那批书又价值不菲,想来还没有出售。如果我们要买书,不如就向蔡鹤琴问问,看能否谈拢?毕竟一家的藏书会比较系统些。”

一旁的罗振玉此时插话道:“光绪二十四年的时候,我和绍兴徐氏兄弟等在上海创办务农会、《农学报》,并在昆山购地垦荒,辟种植试验场,期间曾有过一段交往,对他们甚是了解。徐氏兄弟家富资财,嗜书好学,藏书在浙东冠绝一时。

“尤其是兄长徐树兰,思想非常开明。所有古籍不像别人一般珍藏深扃、秘而不宣,而是允许他人借阅。鹤琴就曾在徐家校刊图书多年,所以学问精进,一日千里,终以得题名金榜。

“前几年,他独自捐银三万余两,在绍兴府城古贡院,创办了古越藏书楼,供家乡读书人免费阅览。真是功德无量可惜此举也耗尽了他们家底,加上前年徐树兰病逝,导致家贫如洗,如今只能靠出卖图书补贴家用了”

说到此处,罗振玉一脸感伤。

孙元起也有些触动,便对张元济、王国维说道:“你们商议一下,如果合适,哪怕价格稍贵些,就把他们买下来吧”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自从咸丰以来,外有列强入侵,内有发、捻、回等祸乱,很多珍藏已久的书籍都焚毁散佚。如果现在不注意保存,将来会追悔莫及。如果以后再有什么好的藏书出售,我们就是动用学校的保证金,也要买下,毕竟是祖先留下的宝贵遗产啊”

严复却说道:“要认真说来,内乱损毁的图书却比洋人抢走的更多,毕竟洋人抢走了他们还知道保存,没抢走的我们还知道珍惜;自己人糟践自己的东西,都没人心疼。不说别的,就拿乾隆间的四库七阁来讲:咸丰十年,英法联军入侵,大肆焚掠圆明园,文源阁本《四库全书》化为灰烬。发匪祸乱江浙时,文宗阁、文汇阁及其所贮《四库全书》被付之一炬;文澜阁《四库全书》大量散逸,丁申丁丙兄弟收集残余,仅得原书四分之一。这损失的三套半中,自己人占了两套半”

散会之后,张元济就马上给蔡元培拍去电报,询问徐氏藏书有无出售。很快得到了值得庆幸的回音:没有。

因为这一大批藏书,涉及范围既广且杂,其中除了传统的国学书籍,甚至包括译学、算学、化学等西方译著,所以那些喜爱宋元珍本的藏书家不愿意收购,那些想买来作为学校藏书的买家又出不起高价,以致迁延至今。

孙元起闻听大喜,连忙派张元济、王国维前往浙江商谈购书事宜。如果说张元济是去侃价,那么作为图书馆长,王国维的任务就是仔细检查图书的质量问题,别到最后闹出白菜卖猪肉价的笑话。而且这两人都是浙江人,也可以顺道回家看看。

临行前,孙元起找到张元济,与他商议另一件事:建立经世大学附属学校。

这件事在几年前就想付诸实践,只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经费,才搁置至今。现在手头稍显宽裕,所以准备立即启动试点工作。

在孙元起的构思中,附属学校应该是义务教育和希望工程的结合体:经世大学提供课本、资金和师资,在全国各主要区域建立部分中、小学堂,让学生免费入读,还有免费校服和免费午餐,以改善地区办学条件;中学毕业后,通过录取考试,成绩优异者进入经世大学读书。这样,既可以提高经世大学的生源素质,也可以让更多儿童走进学校,获得基础教育。

而孙元起比较中意的地方,便是张元济即将前往的江浙一带。要知道,自宋元以来,这里就是人文荟萃之地。新中国科学界最高荣誉是院士,在这1800名两院院士中,江浙籍贯的就大约占一半由此可见一斑。

听了孙元起的描述,张元济思考了片刻,微微摇头:“我认为,此方案有值得商榷之处”

“哦?”孙元起猜到是因自己不了解清末的社会状况,导致方案水土不服了,便虚心求教道,“请菊生先生指正”

“正如之前你所说,知识改变命运。想让贫穷的孩子能读上书,这个出发点无疑是极好的。”张元济先赞了一句,然后才说道,“但我们必须考虑到两个情况:首先,我们的经费非常有限,不可能让全国近千万的儿童都有学上,这就注定我们必须选择其中部分天资聪颖的学生优先教育;其次,就实际情况来讲,一般书香门第或者家境较好人家的孩子会比较聪明,可是这些人家能够支付得起学费,毋庸学校来承担,如果让他们也免费,其实是浪费我们有限的教学资源。”

不得不承认,张元济说的非常有道理。

在孙元起低头思考解决方法的时候,张元济接着说道:“不如这样改动一下,学校分两种班,采用同样的师资教学,一种面向家境比较宽裕的,收取学费;一种面向普通家庭的,不收取费用。免费班级每年要淘汰末尾的20学生,转入收费的班级;收费班级中成绩优异的20学生,也可以申请进入免费的班级。这样既可以取富济贫,减轻学校的经费压力,也可以促进学生好好学习,选拔天资聪颖的学生。”

孙元起本来想说:这会不会对未成年人的成长不利啊?旋即又想到,这个年代,少年儿童能有书读、有学上,其实就是幸福了。至于后世的“素质教育”,对于清末的绝大多数学生来说,还是一个遥远的梦想。当下便同意了这种方案,又问道:“菊生先生,你觉得这省外第一所附属学校,应该建在哪里比较合适?”

张元济笑道:“既然是为了保证学校的生源质量,自然要选学生最优秀的地方。要说学生最优秀的地方,自然非你们江苏的苏州莫属要知道,大清立国以来,举行了112场殿试,计产生114名状元,而苏州一府就出了28人。你说,是不是应该选在苏州啊?”

听到这些数据,孙元起顿时睁大眼睛:各地都有土特产,看来苏州的土特产就是状元啊孙元起旋又想起一端事:“对了,如果在苏州设立附属学校的话,恐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去管理吧?我经常出国,您要处理校务,叔言先生负责教学和编辑学报,都抽不开身的”

张元济摸着嘴上的胡子,笑道:“我倒想起南方的一人来,最是合适”

听他一说,孙元起也笑道:“你说的是他?如果能请动他,那是最好不过了”

“那我们也效颦一下,学学孔明和周郎,看看是不是说的同一人?”张元济提议道。

难得二人有此雅兴,孙元起怎会拒绝,也大笑道:“好”

张开双手,只见孙元起的手上写了一个“蔡”字,张元济写的却是“鹤琴”二字。

对视一眼,两人捧腹大笑。

第九十四章金簧玉磬宫中生

京城暮春,气候温暖宜人,是个可以媲美金秋的好时节。

这时候是中午,在紫禁城的储秀宫内,洒金竹纹云锦帐帘幕低垂,铜铸的仙鹤口中袅袅地喷出香云。床侧一扇钿螺八仙过海的屏风,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宫女倚靠着屏风难耐困意,螓不时地向四方点去,手里的宫扇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撇落地上。

忽然,锦帐里轻轻一动,带动着帐钩上璎珞出清脆的和鸣。小宫女一下子睁开眼,微微击掌,然后迅弯腰牵起宫扇,悄无声息地走到床前,拉开帐幕。在一串悦耳的环佩声中,宫女麻利地揭开被褥,扶起一位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

就在这当口,太监、宫女排成一排,手里捧着水烟袋、面盆、毛巾、镜子等,流水价地涌到床前。中年妇人吸了会儿水烟,才完全从刚才的睡意中清醒过来。等她挥手让太监捧走烟袋,一群太监宫女围上来,穿鞋的穿鞋、穿衣服的穿衣服、梳头的梳头、洗脸的洗脸……虽然诸事并作,却是有条不紊,没有出大的响动。尤其是那个给妇人梳头的老太监,动作如行云流水,动静缓急都恰到好处,不仅被梳理的人侍弄得舒适,便是看的人也觉得惬意。在别人根本看不见的时候,他手上轻微一动,把梳落的几茎头收进衣袖中。

“小李子,你的手艺可一直没落下啊”中年妇人盯着镜子,忽然说道。

老太监手上一缓,眼睛余光一扫,中年妇人的脸上似乎没有不愉之色,估计自己的小动作没被她现,当下恭敬地回答道:“能侍奉太后,那是奴才的福分。奴才就这么点本事,哪里能落下?”

中年妇人也没继续说什么,用细长的指甲,在宫女捧着的托盘上几十种小磁瓶里随意挑选了几种,便由一旁太监取出来,把这几个瓶子打开,倒出些粉末,用露水和匀,递给侍应的宫女。宫女用绸布蘸着,细柔地涂在中年妇人的脸颊上。

一盏热茶的工夫,上下收拾停当,中年妇人对着镜子左右顾盼,那神态与十几岁少女准备出门见闺蜜的挑剔没什么两样。最终,妇人没有看出什么瑕疵,随手拈起几粒时鲜的樱桃,朝门外走去。这时候,周围的太监、宫女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出了门,除了老太监还跟在一旁,自有另一群太监、宫女侍应着。妇人边走边说:“小李子,今儿军机处的折子送来了么?”

原来这个中年妇女,就是掌控大清帝国数十年的慈禧太后,时下已是七十高龄。而她口中的小李子,则是权倾一时的大太监李莲英。

李莲英虽然在外人面前颐指气使,在慈禧面前却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立马回道:“回禀老佛爷,折子已经送来了,就放在书房的案子上。”

绕着院子走了几圈,活动开来,慈禧回到书房,戴上玳瑁框的水晶老花镜,开始批阅奏折。刚开始,慈禧还是乐呵呵的。没看几本,老太太的脸色就变得铁青,看得周围人心惊胆战。

这军机处送奏折也有学问。放在最上面的,一般都是比较轻松、比较喜庆的,因为老太后年龄大了,脾气也有些大,午睡刚醒,难免有起床气,如果这时候遇着恼火的事儿,上上下下都得跟着遭殃。放些高兴点的事儿,让老太太先乐呵乐呵,这样一团和气,多好?等老太太情绪稳定了,下面奏折也开始叫苦喊冤、苦大仇深了,这叫“渐入佳境”。等临末了,再来几个歌功颂德的折子,让老太太糟糕透顶的心情得以回复,免得晚上饭吃不下、觉睡不好,下面人跟着倒霉。

关键是现在大清千疮百孔,民不聊生,实在找不出什么轻松喜庆的消息来哄老太太高兴,满篇都是丧权辱国、割地赔款、饥民闹事、邪教猖獗的话语。尤其是今年,先是日俄在我国东北大打出手,国人遭受池鱼之殃,生灵涂炭。紧接着,直隶总督袁世凯、两江总督周馥、湖广总督张之洞联衔上奏,请定十二年后实行宪政,并奏请简派亲贵大臣出国考察政治。一时间,立宪成为全国上下关注的话题。海外的乱党也不安分,听说最近非常猖獗,不知又要整什么幺蛾子。老太太烦着呢所以,书房里侍奉的太监宫女,每当这个时候,走路都是踮起脚尖,不敢出大声响,生怕一不小心惹着气头上的老太太,被拖出去杖毙了。如今,连老油条的李莲英都觉得有些难以应付。

好在今天的折子没有几本了。

拿过最后那一本,没看几行,慈禧就乐了:“呵呵,这事儿真真有趣。小李子,你说说,咱们大清这么些年有多少出洋游学的士子?”

李莲英一愣,说起出洋游学的士子,自然而然就让人想起流落海外的康梁二人,还有那个十恶不赦的孙文来,这不是搅局么?要哄老佛爷开心只见他一脸微笑:“回禀老佛爷,这事奴才还真没准儿,估摸着也有千儿八百人吧?”

“不止”慈禧摇摇头,摘下眼镜,“哀家记得去年年底的时候,出使日本国大臣兼管游学生总监督杨枢上了个《具陈兼管学务情形折子》,里面就说现今日本各学校共有中国学生一千三百余人,其中学文科者一千一百馀人,学武科者二百馀人,为数不为不多。再加上美利坚、英吉利、法兰西、德意志、日斯巴尼亚这些国家,估计得有大几千人呢”

“老佛爷真是过目不忘哪”李莲英捧了一句,然后说:“孔孟乃万世之师,学问尽够后人学的。这些士子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居然还出洋游学?奴才听说一幅对子,专门骂这些不知廉耻的士子,叫‘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不容于尧舜之世;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何必去父母之邦’。真是一针见血”

“嗯。洋人的坚船利炮自然是厉害的,可咱们大清的性理道德之学又岂是哪些茹毛饮血之人比得了的?”慈禧晃着手中的奏折,语气中有些不屑一顾。接着又说,“这些年,光见各省督抚频频奏请派遣士子出洋游学,几曾见有洋人要来我中华拜师求教?”

李莲英也不知道如何接话,正待打个哈哈岔开话题的时候,就听慈禧自顾自地往下说:“呵呵,如今这些洋人也知道我大清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不是他等蕞尔小邦所能比拟,想着要派遣学生来游学,说什么如获应允,可以充抵部分庚子赔款。真是好笑”

“竟然还有这等事情?”李莲英也是一愣。

“圣祖仁皇帝和高宗纯皇帝的时候,朝鲜、安南、琉球、廓尔喀这些属国倒也曾派过士子入国子监,不过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但泰西这些洋人要派人过来,却是开天辟地的第一遭。”慈禧有些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折子:“这不,外务部接到各国的照会,也拿不出什么章程了,所以上了折子来问。”

“嗬这是万国来朝啊,足以媲美圣祖仁皇帝和高宗纯皇帝时之盛事”李莲英一脸与有荣焉的兴奋劲,“要是洋人也来了几千人,那可怎么安置啊?”

李莲英的担心,就好比某人在操心“中了五百万之后,那么多现金放哪儿”一样令人蛋疼。不过老佛爷和李莲英都没蛋蛋,所以他们不怕。

“要来多少人?这折子上真还没说。”老佛爷又大致看了遍奏折。

李莲英试探着说:“要不……召外务部的人来问问?”

老佛爷看了看窗外,现在是下午…半钟左右,夏天天长,一时半会儿还黑不了天,心想:难得遇到这种新鲜事,那就高兴高兴吧。于是点点头:“那就传外务部的人来问问吧”

李莲英一躬身,退出书房,召个腿快的小太监:“太后懿旨,传外务部相关人员,询问洋人派遣游学生事宜。”小太监重复了一遍,没问题,撒开脚丫子就朝宫外跑。

老佛爷可不管外面是如何的鸡飞狗跳,派人把批好的奏折送回军机处,而后倚在床榻上就着热茶,吃了几口御膳房刚送来的小点心。一壶六安瓜片还没喝完,门外的太监进来禀报:“启禀老佛爷,外务部尚书那桐、司员唐国安觐见。”

老佛爷微微一颔,一旁的李莲英代答道:“传”

时间回到半个钟头前。

在外务部衙门正堂上,年近半百的那桐正和几位幕僚一边喝茶,一边说些官场上的碎事。那桐是满洲镶黄旗人,和当今的慈溪皇太后同样姓叶赫那拉氏,或许因为这个缘故,仅仅是举人出身的那桐,在庚子国变、帝后西狩之时,被充任为留京办事大臣。眼下,更是官至外务部尚书、会办大臣、步军统领、管理工巡局事务。这些年仕途坦荡,加上养气工夫,心宽体胖的那大人看上去只有四十岁。

此刻,他靠在太师椅上,手摸着油亮的短髭,表面上听着师爷们说话,心里却在筹算着晚上是去庆宁部听王倚云的段子呢,还是答应盛宣怀在同春园的宴请?这可是两难选择,去同春园,那盛宣怀自然少不了孝敬些,怎么着也得几千两吧。但一想到王倚云那秀媚不让韶华女子的神态,心中不禁一荡:你说这男子怎么也长得那么祸国殃民呢?

正思谋间,打门外跑进来一侍从:“爷,宫里来人,宣您觐见”

“人呢?”那桐连忙抛开那些绮思,在椅子上坐直。那些师爷也赶紧站起来。

“在门外。”侍从连忙答道,“说是太后想询问洋人派遣游学生的事……”

“赶紧准备轿子,马上进宫”那桐一声令下,周围的仆从都忙碌起来,蟒袍、官靴、顶戴都递过来。一边穿,那桐还吩咐:“这些日子,洋人派遣游学生的事是谁在管?”

“回爷,是度务司司员唐国安在办。”一旁幕僚的连忙回答道。

“那让他给我一起进宫”那桐紧了紧袖口,随口吩咐道。

就这样,被埋在一堆文书里的唐国安被揪了出来,作为陪绑。听说要进宫,在体制内呆了近二十年的唐国安还有些紧张,毕竟还没这么直接面对过帝国的最高层。

那桐就轻松多了,一个月即便没事,也要进几回宫。最近部里没什么大事,也不怕老佛爷念叨。倒是这洋人不好好在自家呆着,不远万里跑来大清游学,难道又想整什么幺蛾子?路上问了唐国安几句,都是些洋人的玩意儿,一时半会儿也闹不明白。只好吩咐唐国安:“一会儿老佛爷问话,你来回奏。”

“是,大人”唐国安知道这是个机会,连忙应允。

走了一会儿,到储秀宫门口的时候,那桐又回头叮嘱一句:“回话的时候,捡老佛爷高兴的说,知道么?”也不等唐国安答允,一步跨进大门。

老佛爷今儿心情不错,那桐、唐国安请安之后,赏了座,还赐给每人一盘小点心。只是两人哪里敢坐、敢吃?说是坐,只有小半个屁股搭在锦墩上;说是吃,一粒豌豆黄只咬了层皮儿。

慈禧太后也不管他们,估计这模样是看多了,抬眼一扫,然后问道:“今儿刚看了你们的折子,说什么洋人想派遣游学生。可折子里头说得不大明白,就诏你们过来问问。”

那桐连忙起身回禀:“回太后的话,去年腊月的时候,美利坚公使曾向外务部来照会,希望大清能接收该国游学生。奴才以为向无陈例,且华夷杂处,言语行为之间或有纠葛,以成衅端,终属不便。所以回函婉拒。本年正月之后,美利坚公使再次来照会,说派遣游学生一事为该国政府之决定,非个人之意愿,请大清妥善处理;且言大清在彼国亦有游学生,何以美利坚之士子不可来大清?”

慈禧点点头:“这美利坚人说得倒也在理。”

“太后说得极是。奴才等不好回绝,只好以生活不便、愚民闹事等因以劝阻之。然其一意孤行,并言彼国每派遣一名游学生,可于庚款内减免五千两白银。”那桐说到这里,抬眼斜觑了慈禧太后一眼,然后迅往下说,“当然,那些银两,大清自然是不在意的。哪知道,英吉利、法兰西、德意志等国公使得知消息后,也纷纷来照会,希望照美利坚国之例一体办理。奴才觉得兹事体大,才具折上奏,烦渎圣听。”

禧听罢,暗里盘算一下:每人五千两,如果一年有1o人,即可省五百万两白银。心中不觉一动。又想,洋人个顶个的油滑,这回怎么那么大方呢?难道有什么猫腻?当下又问道:“那洋人有没有提出什么苛求?”

那桐道:“会太后的话,洋人派遣游学生事宜,由本部度务司负责交涉,恳请准其回话。”

太后点点头:“准。”

早在那桐站起来的时候,唐国安就跟着站起来,此时才轮到他说话:“回禀太后,洋人确实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游学生必须在私立经世大学学习。”

第九十五章馆阁江湖并盛名

“私立经世大学?那是什么学堂?在什么地方?。”这个条件让老太后一怔,在榻上微微直起身。

“回太后,私立经世大学是由国子监司业衔、京师大学堂副主办别元起创办,在北京城外靠近香山的地方……”唐国安之前曾数次拜访过别元起,也去过经世大学,如今因为这事儿,对经世大学可谓了如指掌。

禧似乎想起一件日事,“去年中秋前,哀家去香山赏红叶的时候,觉路边上热闹不少,还多了一个小镇子,原以为是京城哪家新建的庄园,现在想起,却是那学堂了。”。

“老佛爷这么一说,奴才也想起来了……”李莲英搭话道,“才几年没见,就变出个镇子来,奴才也觉得奇怪,可不及太后,却想不到这一层。不过,那个地方挺偏僻的,洋人怎么爱往哪儿跑?”。

“是啊,那地方要说清幽,远不及香山、八大处:要说靠近京城,那京城周围的地方海了去……”慈禧也有些疑惑:“就说咱们的京师大学堂,可就在城里马神庙,多热闹!里面的师傅、先生,都是海内名宿,乃至东西洋的教师,在全国也是翘楚。怎么洋人还眼巴巴去那个私立学堂?”。

“是啊,那地方要说清幽,远不及香山、八大处:要说靠近京城,那京城周围的地方海了去……”慈禧也有些疑惑:“就说咱们的京师大学堂,可就在城里马神庙,多热闹!里面的师傅、先生,都是海内名宿,乃至东西洋的教师,在全国也是翘楚。怎么洋人还眼巴巴去那个私立学堂?”。

“这孙元起,是孙寿州中堂的侄孙……”唐国安欲介绍别、元起的家世生平。

“这么一说,哀家记起来了!。”慈禧轻轻一击掌,“前些年,听那些西洋公使夫人说过,说咱大清有个格致先生,学问优屋,英吉利、美利坚的洋人都前去请教。

那时候孙寿州还是管学大臣,哀家问过他,他说是他侄寂来着!”。

“太后过目不忘,臣等望尘莫及!。”唐国安拍了一记马屁,“孙元起家学渊源,少时又被送至美利坚著名学府耶鲁大学堂,并取得博士学位。年方弱冠,就先后出任耶鲁大学堂、麻省理工学院、加州大学等校教授。其后,京师大学堂创立,遂回国任教。外国诸校皆挽留不允,别元起坚辞,乃许每年在美利坚任教一季度,但薪水依日。后来1他又以一己之力,创办了私立经世大学,专门培育人才。年前,在国外先后被授予科普利奖、戴维奖、英国皇家学会外籍会员、德国物理学会会员等荣誉,是世界公认之大格致学家1西洋人敬之如神明。”。

“嚯!咱大清还有这等人物?。”慈禧在榻上坐直了身子,胃口被吊起来了,“那他现在有多大?”。

唐国安微微一掐指:“尚未到而立之年!”。

慈禧一挑眉。李莲英看出慈禧的好导:“要不,宣他觐见?奴才也好奇得很呢!”。

老太太一颌,同意了。

一会儿,被扔在日玩具堆里的官帽也找到了。估计之前是被念祖拿来当玩具,后来失了兴趣,就惨遭雪藏。

幸好没破,只是落满灰尘,还有些污垢。这么厚实的物件,即便现在洗了,恐怕午后也干不了,只怕用不上。院子里那些闲人现在派上用场,七嘴八舌出主意:用火炕烘1用草木灰吸潮……然后浆洗的、烧火炕的、准备草木灰的、准备纱布的各色人等都有好几个,惟恐一人不济事,急急飞奔而出。

官靴最后找到。别元起平日要么穿皮鞋,要么是内联升的布鞋薇拉是个外国女子,如何会做中国的传统手工艺千层底?倒是老赵家、老郑家偶尔会送几双鞋子过来,官靴走路不顺当不说,还捂脚,穿了一回算是尝鲜,就再也没穿过。结果放在角落,被老鼠废物利用,当作磨牙的利器。找到时,官靴已经没了鞋底儿。

官靴算是没辙了,就算鲁班再世,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别元起倒也豁达:大不了穿双鞋帮子高点的布鞋呗!反正自己也不在意这大清的破官老赵张罗好车马,进了院子,听说官靴被老鼠咬了,气得直骂。骂完又起急,满院子转悠。看着老赵“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别元起反过来还得安慰老赵:“官靴什么的不打紧1找双鞋帮子高点的布鞋凑合一下就行了。大不了,我见太后的时候1腿稍微打个弯儿,这朝服遮住了脚面,谁看得见我穿啥呀!”。

“哪能这样凑合呀!。”老赵有些急眼,说话都声大,“不行!绝对不行!……现在骑马进城买双新鞋1也不知来不来的及!”。

“买,怕是来不及。现在日头已经上树头了,进城来回六七十里,骑马怎么也得一两个时辰……”旁边一人低声反驳道。

老赵正着急上火呢1听到有人和他抬扛,登时回道:“是1进城买不行,你倒给出个主意啊!没注意就不要胡勒勒,胡勒勒有个屁用!”。

“……”那人嗫嚅半天,忽然眼睛一亮:“有了!”。

“快讲!。”老赵猛然回身。

那人指手画脚地说道:“听说,半山居的先生,很多都当过官,自然有官靴,去借来看看有没有合脚,不就行啦?”。

老赵一拍大圌腿:“讲得对!。”当下吩咐人去挨门借官靴去了。

杨守敬、严复、王先谦他们都在体制内混过,官靴是不缺的。不一会儿,官靴借来,挨个试过。别元起是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育绝对良好,自然脚底板也小不了。试了半天,只有严复的官靴勉强合适,还是挤脚,但总算是“聊胜于无””

找好鞋子,就有校工端来一小碗面,看着孙元起吃下。据说,觐见前不可食太多,也不能太稀,以免君前失仪。别元起没有经历过,只得由着这些人来。

吃了面,在薇拉、老赵家的侍弄下,换上大半干的官服,戴上官帽,穿上官靴,一旁看热闹的小念祖就认不出自己来,躲在薇拉背后,无论怎么逗弄,死活不肯管面前之人叫“枷灿””对着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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