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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何事)-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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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元起觉得,这就像两个高手在比拼内力,双方都接近油尽灯枯,博的就是谁先撑不住,只不过北洋系和同盟会的内力是财政。关键同盟会上下有一股赤脚不怕穿鞋的光棍劲儿:反正现在国家大权掌握在你们北洋系手上,我们是在野党,事情闹大了百姓也骂不到我们头上。我们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你们却必须留下收拾烂摊子!

凭着这股不怕死的横劲儿,同盟会就有了向袁世凯叫板的底气。当然,如果能够共存的话,同盟会也不会傻呵呵地非要玉石俱碎。就比如刚才,别看宋教仁一上来就旗帜鲜明地反对厘清军务,其实这只是他的一个幌子,目的是引出后面五个举措的修改版,并争取让新中国党站在他们一边。

同盟会的立场很明显:厘清军务?行!但关键是一不能让同盟会利益受损,二是刀山火海你们先上。

过了一日,按照唐绍仪定下的规矩,又是召开国务会议的日子。海内外关心中国政局的人士都在关心着这次会议,关注程度甚至不下于前天国务院的成立。

前天举行首次国务会议,先是司法总长王宠惠、农林总长宋教仁迟到,后又有内务总长赵秉钧不辞而别,已然给这届内阁增添了一层阴影。如果这次会议再出现什么差池,只怕这届内阁前途未卜,中国政局也将再起波澜!

孙元起和张謇、汤寿潜等三人提前十分钟到达国务院,便看见唐绍仪神情不属地坐在会议室的上首,虽然面前摆着厚厚几大摞文件,但他心思明显不在文件上,眼神不时向门口方向瞟去。见到孙元起等进门,连忙站起身来:“季直、蛰先、百熙,你们来得好早!新中国党不愧是信奉国家主义的,果然事事以国家为重,不愧为国民楷模!”

作为官场老手,张謇自然知道唐绍仪是意有所指,也不接口,只是虚与委蛇道:“少川总理也来得好早!”

随后,陆徵祥、熊希龄、段祺瑞、刘冠雄也陆续到来,甚至王宠惠、宋教仁都掐着时间赶到会场,却一直不见内阁总长赵秉钧的身影。等了五分钟,唐绍仪说道:“智庵总长可能遇到突发事件,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那我们就先开会吧!等会议结束,派人把会议记录送给他过目便是。”

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赵秉钧没有出席国务会议,绝不是遇到什么突发事件。毫无疑问,这是袁世凯借此向同盟会示威!如果同盟会不识趣的话,很有可能赵秉钧永远不会出席这届内阁的国务会议,甚至段祺瑞、刘冠雄等人也会一个个从会议室中消失。

见在座众人没有反对,唐绍仪接着说道:“大总统在前天国务院成立典礼上提出,当前要务是厘清军务,包括军政民政分治、调整军事机构、更新军队编制、解散冗余军队、停止购运枪械等五方面内容,以便避免财政赤字、减轻国民负担,实现完整的民主共和政体。诸位总长对此有何高见?”

不待他人回答,宋教仁便率先说道:“少川总理、诸位总长,宋某在内阁中年岁最小,又是叨陪末座,愿抛砖引玉,说说宋某对厘清军务五个举措的浅见!”宋教仁出生于1882年,现在才三十而立,是内阁最年轻的成员。而另一位同盟会总长王宠惠则出生于1881年,端的是后生可畏!如今要论年青,孙元起只能排第三了。

宋教仁所说的“浅见”就是昨天在孙元起书房里的提议,陆军总长段祺瑞听完,不屑地撇撇嘴:“听宋总长所言,只怕宋总长一直从事革命造反工作,从来没有当过兵吃过饷吧?”

宋教仁冷哼一声:“哪又如何?”

段祺瑞道:“就是因为你没当过兵吃过饷,所以才说出那么些外行话!就比如军队编制,能按照省份平均么?要说编制,必须先从统一番号说起,……”当下便开始给宋教仁上起军事课来。段祺瑞念过国内的北洋武备学堂,也在德国的柏林军校镀过金,还参加过中日甲午战争,军事素养自非同盟会中小年轻所能比拟,三下五除二就说得宋教仁晕头转向、哑口无言。

宋教仁只好反问道:“若依段总长之见,那该如何更新军队编制?”

第三四二章莫怪频发此言辞

段祺瑞道:“鉴于现在全国各种军队番号混乱,首先应该改镇为师,即把前清的镇、协、标、营、队,变为师、旅、团、营、连。陆军部队基干单位为师,一师两旅,附骑、炮兵各一团,工、辎兵各一营,有兵员一万人左右。步兵一旅辖两团,一团辖三营,一营辖四连。改镇为师之后,全国所有部队都要按此次第编制。

“其次是要编制全国军队番号。前清时期全国编练新军,除近畿四镇,四川三镇,直隶、江苏、湖北、广东、云南、甘肃两镇外,其余各省一律一镇。段某觉得,以现今中国国力,每省驻军最好不超过两个师。如果某些省份国防压力较大,驻军需要超过两个师,而财政又难以支撑,不妨由中央政府派遣部队协同镇守。统合全国,编制以不超过80个师、兵员以不超过90万人为宜。

“至于之后如何解散冗余部队,段某认为应该从国家利益角度,尽量裁撤没有经过训练、也没有战斗力的部队,努力保持军队的战力;而不是为了某些党派的一己私利,不顾军队本身素质差异,在裁撤过程中大搞什么派系平衡!

“段某平生素不轻许人,但在为国为民这一点上对百熙总长佩服得五体投地。四川号称天府之国,财赋居各省前列,前清曾拟在此编练三镇新军。但百熙总长提兵入川之后,一方面蠲免赋税,与民休息;一方面裁汰军队,仅编成四十六、四十九两个混成协。与其他省份盘剥百姓扩军备战,相去何止天壤!我们大家都应该向百熙总长学习,以国家为重。”

段祺瑞这番话。分明是要把孙元起变成众矢之的。

对于川陕甘三省的军力情况,孙元起甚为清楚:虽然名义上只有6个协,其实每个协都超编得厉害,估计随便拾掇拾掇编成两个标准混成协,那是一点问题没有。更关键的是,军队武器装备大半都是孙元起自家小菜地长的,不仅不要钱,而且质量、数量都有保障,打仗的时候又有飞机助阵。

川陕甘三省的军队放在全国来说。或许身体素养、训练程度不如袁世凯的北洋精兵。但要真摆明车马炮地拼起命来,未必会输给同等数量的任何军队!正是因为有了这十万精兵,孙元起才在西部圈得偌大的地盘,才让孙中山、袁世凯等大佬纡尊降贵平等相待。

对于段祺瑞的恭维,孙元起只是冷冷地答道:“段总长此番褒奖,孙某实在受之有愧!如今沧海横流,有点志向、有点实力的上则据省称督,下则占山为王,谁愿甘于寂寞?其实孙某也想招兵买马拥兵自重,只是四川是革命肇始之地。国民经济破坏严重,便是想养兵也养不起,最后不得不蠲免赋税与民休息。

“而且孙某向来胸无大志,对于行军打仗、治国安民一窍不通,想来想去,还是从事教育做个孩子王比较安生。于是在下便响应袁大总统、唐总理的号召,进京做了教育部这个清水衙门的总长。段总长所谓‘以国家为重’,虚美过甚,让孙某是汗颜无地!”

宋教仁可不关心段祺瑞与孙元起之间的唱和。他只在乎刚才段祺瑞的裁军言论:“段总长在论及如何解散冗余部队时,认为某些党派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军队本身素质差异。在裁撤过程中搞派系平衡,违背国家利益。其实便是在抨击我同盟会见利忘义、私而忘公。对此观点,宋某实在难以苟同!

“去年此时满清鞑虏声势正盛,我们革命党不顾流血牺牲,组织军队勇举义旗,最终得以光复中华,建立民国之功莫大于此!请问段总长,这些军队是为一党之私还是为一国之公?而当此之时。北洋军一则南下与我革命军队血战,二则袖手旁观禁卫军围攻经世大学。他们这是为一党之私还是为一国之公?

“如果说革命军战力不如北洋军,也属信口开河!革命军的前身与北洋军类似,大半都是前清编练的新军,只是由于编成年代有先后、训练时间有长短,加上陆军部厚此薄彼,造成军械装备参差不齐,这才有了战力上的差别。即便如此,我们革命党与北洋军在湖北鏖战数月,可曾一败涂地、一溃千里?

“宋某相信,只要陆军部大公无私,对南北军队一视同仁,假以时日,革命军和北洋军完全可以等量齐观。现在民国建立,段总长居然不顾南方革命军队劳苦功高,信口雌黄,准备保存北洋军而裁汰革命军。您这是为一党之私还是为一国之公?”

北洋军队在民国建立过程中确实没有多大的贡献,宋教仁这番言论无疑直接击中段祺瑞的软肋,驳得他哑口无语,半天说不出话来。

同属一个阵营的海军总长刘冠雄见状插话道:“既然宋总长也说革命军前身大半都是前清编练的新军,那不如现在就参照前清的军事编制,确立各省驻军数量吧!凡是超过规定数量的,由各方自行裁汰,至于是保存战力还是按比例裁撤,国务院和大总统府均不干涉。宋总长以为如何?”

宋教仁毫不领情:“刘总长,你知道我们革命党为什么前赴后继奋不顾身参加起义么?知道我们革命党为什么大部分成员都是南方人么?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满清政府对于南方的残酷剥削与镇压,让我们对满清鞑虏恨之入骨,所以我们甘愿抛头颅洒热血参加革命,推翻满清对中华,尤其是南方各省的统治!

“现在革命成功,刘总长却要秉承前清的军事编制,保持满清鞑虏对南方的剥削与镇压,请问我们这些南方革命党人参加革命推翻满清的意义在哪里?如果现在事事依照满清的规矩,我们又何必建立民国?不如直接改国号叫‘后清’好了!”

不得不说,而立之年就入阁的宋教仁确实很有几把刷子,至少舌尖嘴利的功夫就让孙元起望尘莫及,大有诸葛亮舌战群儒的风范。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双方终于在会议上大致达成了裁军协议,即北洋系裁军15万,保存45万兵力,编为40个师;同盟会裁军10万,保留25万兵力,编为22个师;新中国党倒被没有裁军,但限定不超过10万兵力,编为8个师;其余的部队裁撤5万,保留10万部队,编为10个师。

尽管赵秉钧没有出席会议,让唐绍仪一直耿耿于怀,不过对于最终达成的裁军协议还是欢喜不尽:“承蒙诸位总长出席此次国务会议,并就厘清军务问题积极磋商,本着尽忠为国之心坦诚建言、群策群力,最终达成裁军协议草案,为避免财政短缺、减轻百姓负担做出了重要贡献。如果诸位总长没有其他异议的话,裁军协议草案送内务赵总长过目后,将呈递给大总统签发!”

这时一直在边上冷眼旁观的财政总长熊希龄突然说道:“少川总理、各位总长,熊某对于裁军协议草案并无异议,只是在下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熊希龄,字秉三,湖南凤凰人,是沈从文、黄永玉的前辈老乡,也是凤凰最有名的官场人物。在他成名之后,通常被人尊称为“熊凤凰”(像是骂人)。熊希龄天生聪慧,被喻为“湖南神童”,十五岁中秀才,二十二岁中举人,二十五岁中进士,一路青云直上。而且他颇有才具,在清末有“理财能手”之称,故被任命为唐绍仪内阁的财政总长。——如果没有孙元起这只蝴蝶的话,以后他还将成为内阁总理。

唐绍仪急忙说道:“现在是国务会议,理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秉三总长请讲!”

熊希龄道:“听闻刚才的裁军协议草案,准备在近几个月内裁军30万人,如此一来确实会极大地减轻财政压力。不过,遣散这30万人的费用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即便每人发5块银元,也得150万元之巨。如今国库早已空空如也,每月靠向各国洋行借款艰难度日,哪来这一笔巨款?”

遣散费的问题不难理解。好比现在公司裁员,按照劳动法规定,被裁的员工都能得到一笔遣散费,通常的经济补偿是按劳动者在本单位工作的年限来计算,标准为每满一年支付一个月工资。军队大体情况也差不太多,只是更为棘手一些。

首先,军人在军队学习的技能,比如开枪、打炮、拼刺刀等,被裁退之后到社会上几乎毫无用处,退伍即失业。不像企业裁员或倒闭,还能找到类似的公司就业。

其次,军人当兵吃饷,干的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危险活儿,给的遣散费不能太少,至少要对得起这份工作。

第三,军人手里有枪,他要是活不下去,很多人都会跟着活不下去。何况是一次性裁军30万人?

凭着上述的三个原因,就不能不给那30万人遣散费。不仅要给,而且数额不能太少。熊希龄所说的150万元,不过是起步价而已!

唐绍仪登时脸色难看起来,犹自有些不死心:“秉三总长,国库真的一文钱没有?”

熊希龄很肯定地回答道:“没有!一文钱也没有!”

唐绍仪慢慢把眼光瞄向了孙元起。

第三四三章忽闻海上有仙山

内阁在座诸位都不是穷人,随便随便都能掏出三五万元。像张謇这种实业家,便是三五十万,挤挤也能拿得出来。但要说是150万元之巨,估计除了孙元起,内阁这帮人回家砸锅卖铁、卖儿卖女都凑不出来!所以,也难怪唐绍仪要把眼光瞄向孙元起。

唐绍仪注视孙元起片刻,才缓缓说道:“此次裁军所遣散冗余兵员,北方多是百战老兵,南方则多是革命功臣,遣散费正不可少,否则必然酿出无数事端。秉三总长所言每人5块银元,那已经算是最低限度。如果真要想让裁军顺利进行,每人应该在10块银元左右。也就是说,现在至少需要300万元左右的一笔遣散费用!诸位总长,对于如何筹集这笔资金有何高见?”

虽说他是问“诸位总长”,眼睛却牢牢盯着孙元起,其他人也跟着顺势望了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孙元起不得不表态:“裁军之举利国利民,而且遣散费用又如此巨大,指望由某个人或某个省来承担这笔巨款显然不现实。至于如何筹集这笔巨款,孙某对财政金融一窍不通,不敢妄言。不过按照职责来说,应该由财政、陆军两部协同商议,然后交国务院、总统府批阅才是。诸位以为吧?”

孙元起一记太极云手,既把自己和四川省摘了出来,又把财政部、陆军部这两个顶包的给推了出去,端的是妙到巅峰。

段祺瑞不动声色地答道:“虽说裁军与陆军部有关,但我们向来只管花钱,不管筹钱,所以这事儿还得秉三总长解决。放心!我们陆军部不会狮子大开口的。如少川总理所言,300万元左右就差不多了。当然如果能更多的话,我们也来者不拒。”

熊希龄皱巴着脸:“现在国库一贫如洗,各省财税又拒不上交,除了向各国洋行借款,还能上哪儿去筹这300万元巨款?预计今年财政赤字要高达二亿六千万元,我这个财政总长哪是什么财政总长,分明就是借款总长!”

宋教仁道:“既然国库没钱,我们可以号召国民进行捐款嘛!当年宋某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听说。日清战争(即中国所称的‘中日甲午战争’)爆发前。日本国内在政府和媒体鼓动下,举办了军资献纳运动和义捐运动,上至天皇,下至妇孺,纷纷解囊,为战争募资,很快筹集到了足够的战争经费。

“现在民国初建,民气正高,想来进行国民募捐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我国有四万万民众,海外还有几千万华侨。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认捐,每人只认捐一块银元,也足以完全解决裁军费用短缺问题。何必向外国洋行借款,出卖国家利益呢?”

宋教仁的这番言论让孙元起有些惊异:为300万元裁军费用举行国民募捐,这是同盟会的习惯性思维,还是同盟会别有用心,想趁机博出位?

比如国务会议拒绝了募捐提议,同盟会可以大造声势,说中央政府罔顾国民爱国热情。主动出卖国家利益,丧失国家主权;如果国务会议同意了募捐提议,那就真好落入同盟会的圈套。募捐是同盟会能够存活的一大法宝。对于其中的猫腻,同盟会的领导人可谓了如指掌,强迫纳捐、侵吞捐款、扰乱治安……尽管民国初年没有郭妹妹,想来编造一个坏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倒不是孙元起阴险狡诈以己度人,而是民国初年政治斗争实在太复杂,由不得孙元起不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毕竟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就要举行参议院选举,只有彻底搞臭北洋系,同盟会才有可能乘机上位。

唐绍仪思忖片刻。摇了摇头道:“虽然宋总长的提议不失为一种方法,但裁军本为造福于民,如果再为此进行国民募捐,那就变成了嫁祸于民。而且民国成立未久,国务院刚刚肇端,现在就为此等小事进行国民募捐,引发社会动荡,岂非得不偿失?思来想去,反倒不如借款来的爽利,顶多在借款时稍微提高一点利息,避免有损国家主权的条款便是。”

顿了一顿,唐绍仪又问:“对于借款,诸位总长有何意见?”说话间,眼睛依然瞄向了孙元起。

孙元起揣度道:或许唐绍仪在最初瞄向自己的时候,并不是想向孙元起或四川省借钱,而是已经把目标定为孙元起背后的华熙银行。

华熙银行虽然成立时间短暂,不是中国银行之类的国家中央银行,也没有汇丰、花旗等外国银行的强大背景,但凭借着大股东手中持有的强大专利,拥有中华工业机械、远东广播、致用医药等发展势头正猛的优质用户,以及在清末民初纷纭复杂的政局中一步也没有踏错的先机,如今已经成为长江流域屈指可数的大银行,估计也是最盈利的大银行。

除了华熙银行有满足裁军借款的实力,关键还在于华熙银行背后的大股东是孙元起,如果向它借款,完全不用担心存在什么损害国家主权的条款。故而唐绍仪频频向孙元起大抛媚眼。

没想到,孙元起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熊希龄便抢先答道:“少川总理,如果要向外国洋行借款的话,我们应当首先与英国汇丰、美国花旗、德国德华、法国东方汇理、俄国道胜、日本横滨正金等六家银行沟通。因为根据袁大总统与六国银行团达成的协议,如果中国将来实行借贷时,这六国银行享有优先借款权!”

唐绍仪只好收回目光:“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准备和六国银行团商谈借款事宜吧!”

就这样,当天的国务会议就此宣布结束。总体来说,除了赵秉钧没有出席外,会议其他方面都还算顺利,而且达成了一项至关重要的裁军议案,这无疑给海内外观望的民众打了剂强心针,对于中国的政局也都开始乐观起来。

接下来的两三次国务会议,赵秉钧依然没有出席,但大家似乎已经开始习惯了他的不存在,会议依旧照常进行。孙元起乘机提出包括对科学技术成果实行国家奖励、成立中华科学院、在全国实行义务教育在内的一系列教育议案。内阁众人知道所有的教育经费都是由孙元起所辖四省掏腰包,不会损害自己的利益,纷纷举手赞成,议案在国务会议中干净利落地获得通过。

孙元起携带议案面见袁世凯的时候,袁世凯也是笑容满面,赞誉有加:“看来把教育部交给百熙果然没错!近些日子,袁某与欧美各国驻华使节会晤,他们都盛赞百熙你提出的教育议案,并把百熙的义务教育与孙逸仙的二十万英里铁路相提并论,认为一虚一实、一文一武,乃是民国走向现代化、工业化之显著标志。不过袁某却认为,虽然文教似虚,推行却实;铁路本实,修筑近虚。百熙以为然否?”

看来袁世凯对孙中山修筑二十万英里铁路也大不以为然。但孙元起认为袁世凯对自己大加褒奖的原因还不在此,而是在于孙中山修筑铁路要从他手里要钱,自己兴办教育则属于自掏腰包。孙元起在教育上投的钱越多,自然在军事上投的越少,对袁世凯的威胁也就越小。这才是袁世凯高兴的根本原因。

经过总统府发布和国务院副署,各项教育议案终于可以付诸实施。

现在已经是三月底,距离义务教育正式推行的九月份只有半年时间,免费书本、免费校服、免费午餐以及教育经费都要抓紧筹措,再加上筹建中华科学院等事宜,孙元起顿时忙得不可开交。国务会议倒还照常参加,不过却听多说少,经常是作壁上观。

过了有七八天消停日子,这日黄昏孙元起正在后海私宅的书房里处理政务,就听卫兵匆匆来报:“大人,内阁唐总理来访!”

孙元起有些奇怪:不是刚开完国务会议么?难道发生什么急事?

虽然心里这么想,孙元起还是赶紧起身迎了出去:“少川总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唐绍仪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但还是客气地说道:“冒昧来访,还请百熙见谅。唐某遇到些问题,想和你交换一下意见,不知百熙是否有时间?”

你都堵到家门口了,我能说没时间么?孙元起一边腹诽,一边把唐绍仪迎进屋。

奉茶之后,唐绍仪便开门见山地说道:“首次国务会议上,我们曾讨论裁军事宜及遣散借款问题,不知百熙是否记得?”

孙元起点点头:“自然记得!据说袁大总统对裁军遣散也是非常赞同的,并同意少川总理您以善后为名,向六国银行团商洽借款事宜。怎么,六国银行团商是不肯借钱,还是又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

唐绍仪道:“六国银行团同意借款,不过有附加条件,那就是要监督我国政府财政,具体包括监督用款和监督遣散军队两个方面。这个条件严重有损国家独立主权,一旦传出必然全国舆论大哗,只怕国务会议难以通过!”

不知是孙元起思维迟钝,还是政治敏感性不够,感觉既然借钱来裁军,由六国银行团来监督用款和遣散军队情况似乎也无不可。而且由六国银行团来监督,还可以保证裁军的真实准确、款项的落到实处,那为什么会全国舆论大哗,在国务会议上也难以通过呢?

第三四四章不待天明尽北飞

孙元起忽然想到近日的一则传言。

国务会议召开以来,唐绍仪一直以调和同盟会与北洋系之间冲突为己任。在推行袁世凯制定的政策时,他会首先考虑同盟会对此的看法。如果同盟会解决反对,他就会去大总统府向袁世凯提出更改要求。袁世凯是丘八出身,一贯独断专行,而且唐绍仪又是他一手提拔而身居高位的,按照道理,唐绍仪应该感恩戴德俯首听命才是,结果现在处处与他为难,心中难免大为恼火。

前几日,唐绍仪又因为某事和袁世凯争得面红耳赤。袁世凯开始怀疑唐绍仪是不是要挟同盟会以自重,甚至准备和同盟会穿一条裤子,便试探着以党潮日盛为由,劝唐绍仪退出同盟会。不知是在气头上,还是直抒胸臆,唐绍仪断然拒绝道:“宁可辞职,断不可牺牲党籍!”

虽然这是传言,却足以看出唐绍仪的政治倾向。

孙元起问道:“少川总理,你觉得谁会反对六国银行团借款条件,北洋军?还是南方革命军?”

唐绍仪迟疑道:“应该都反对吧?”

孙元起道:“谁更反对?”

唐绍仪一愣,半天才说道:“应该是南方革命军吧?”

孙元起微微叹息道:“在下也知道,南京临时政府匆匆结束,留下许多亏空亟待填补,所以同盟会想趁此次裁军遣散,挪用部分经费填补财政缺口;另一方面,面对北洋军的强大军事压力,同盟会在担心之余,也想少裁撤些军队,顺便购置部分武器。以图保持势力均衡。所以同盟会才会强烈反对六国银行团监督用款和遣散军队情况,对不对?

“如果孙某没猜错的话,明天或者后天,同盟会就会以出卖中国主权为借口,在报纸上大肆口诛笔伐,坚决反对六国银行团的善后借款吧?其实,他们不是反对借款,只是反对六国银行团对他们用款和遣散军队情况的监督。对不对?”

唐绍仪默然以对。

孙元起继续说道:“中央政府北迁之前,同盟会曾仓促制定《中华民国临时约法》。期望通过严格的程序正义来限定大总统、参议院、国务员的权力。以期维护革命成果。不料眼下大总统尚在严格恪守《临时约法》,同盟会却为了蝇头小利而忽略了程序正义,肆意践踏法律。假如他日大总统随意修改《临时约法》,同盟会上下有何面目出言指责?

“现在北洋系强而同盟会弱,同情弱者本是人之常情,也是善之一端。但同情不等于偏袒,最好的同情是保持严格的客观公正。一时的偏袒或许会让同盟会从中受益,但持续的偏袒只会惹怒北洋系,引来疯狂的报复,最终还是害了同盟会。现在国务院成立未久。更应该为后世立下典范,而不是成为将来的反面教材,所以我们必须持之以正!”

以汉族为主体的中华民族一直以善良著称,素来不缺乏同情心,有时候甚至是同情心泛滥。但非黑即白的二元对立思维模式在国民心中根深蒂固,从而导致同情没有完全转变为善良,有时候反而成为助纣为虐的工具。比如国家的民族政策。

本来按照《宪法》规定,应该全国各民族一律平等。但某些人同情心泛滥,觉得少数民族人少。是弱者;在历史上受到汉族的欺凌和歧视,需要补偿。于是制定了少数民族高考加分、计划生育从宽、司法上“两少一宽”等一系列特殊政策。在这些政策的偏袒下,处于主体的汉族反而处于弱势地位。正是这种同情导致的偏袒。成为日益强烈的大汉族主义和民族仇恨的主要诱因。

再比如给老年人让座的问题,本来年轻人只是出于同情帮助弱者,结果在某些地方便变成了偏袒的规定,不少老年人也把这种同情导致的偏袒视为理所当然,甚至对不让座者恶言相向、拳打脚踢。在像沙丁鱼罐头般拥挤的公交车里,不少刚上车的老年人完全无视车上人群,恬淡地说道:“我去后面找个座儿!”最终结果呢?不仅没培养出青年人尊老的传统,反而造成了青年人对老年人的愤恨。

唐绍仪半天才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唐某今天登门拜访,就是想请贤弟帮忙,向华熙银行借款350万元作为裁军遣散费用!”

说实话,自从孙元起知道同盟会拒绝六国银行团借款的原因之后,打心里厌恶同盟会,就算现在手头有350万闲钱,都不稀得借给他们!

见孙元起沉吟不语,唐绍仪又补充道:“此次借款,我们按规定给予五厘的年息外,将以京张铁路收入及财产作为担保,保证不会让华熙银行承担任何风险。”

京张铁路全长约200千米,由北京丰台经八达岭、居庸关、沙城、宣化至河北张家口,于1905年9月开工修建,至1909年建成。是中国首条不使用外国资金及人员,由中国人自行修筑,投入营运的铁路,经世大学铁道交通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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