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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何事)-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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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道:“我会致信美国国务卿诺斯克,要求就当前中国革命形势做个秘密会晤。”

“既然是秘密会晤,那还能登报纸吗?”冯自由有些疑惑。

孙中山哈哈大笑:“健华,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刚才说的了?越是这种秘密会晤,越要大肆宣传。即便没有下文,别人也搞不清是我们已经举行了会谈,还是诺斯克拒绝了我们。这才我们需要达到的宣传效果!”

“噢,我明白了。对了,先生,你为中国的民主自由在国外奔波了近二十年。如今革命胜利在望,国内同志殷切盼望您回国主持大局,为什么您不但不回国。反而中止筹款计划迂道英伦呢?”冯自由终于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孙中山笑着反问:“健华,你说我为什么不回国?”

冯自由捏了捏手中的钢笔:“美国和日本的保皇派报纸攻击先生,说你现在不急着回国是因为国内形势不容乐观。在北洋军大肆围剿下,湖北军政府指日可灭。如果你现在回国,岂不是自投罗网?而且领导武昌首义的军人也大多不是我同盟会会员,在军政府中文学社、共进会、同盟会倾轧不断。在此情况下,你也不敢身涉险地。综合劝和,所以你选择不回国。当然。这些无耻谰言我是决计不信的。在我看来,先生不回国肯定有你自己的考量!”

“不错!”孙中山点点头,义正词严地说道:“孙文自束发以来,即为中国革命奔波,九死一生,艰辛备尝,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情况下畏葸退缩呢?而且我革命同志为国为民。轻生死。重道义,素来淡泊名利。眼下革命尚未成功、北洋大军迫近,形势危急,革命同志正当同舟共济,怎么会为一点蝇头小利而相互倾轧?保皇党诸人不过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

“那您为何要中止筹款计划,迂道英伦呢?”冯自由再次问孙中山道。

孙中山站起身来:“这完全是出于我对当前国际形势的判断!中国爆发革命后。各国态度不一。总体来说,美国、法国是赞成的。德国、俄国则是强烈反对,日本是民间同情、政府反对。英国则是民间同情、政府态度不明朗。所以我们现在的外交关键是英国。

“作为现今世界上最大的帝国,英国在国际事务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一言一行都会对其他各国的决策产生重要影响,足以决定我国革命的成败存亡。只要英国政府能赞同革命,则日本乃至德国、俄国支持与否,都不足为患。这便是我汲汲准备前往英伦的原因。”

冯自由情不自禁开始鼓掌:“先生卓识独具,岂是保皇派那些迂腐穷酸之人所能窥见?等先生从纽约登舟出洋,我便会在报纸上对他们口诛笔伐,批驳他们体无完肤!”

孙中山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健华,国内有什么最新消息?”

冯自由作为正规大学毕业生,在加拿大、美国拥有合法身份,从事一些体面的工作。黄兴、居正等人发给孙中山的密电,经常是在冯自由手里中转。所以说,冯自由也算半个情报头子。

听到孙中山的问询,冯自由急忙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张电报纸递过去:“清廷今天上午发布谕令,任命袁世凯为湖北总督,孙元起暂署四川总督,分别负责各省督剿事宜。袁世凯是北洋军的灵魂人物,孙元起则是青年学生的精神偶像。如今清廷派这两人出山,只怕湖北、四川的同志该大伤脑筋了!”

孙中山接过电报,边看边说:“四川那边倒不用担心,关键还在湖北。”

“为什么四川那边不用担心?”冯自由大为不解,“这些年我无论在日本,还是在加拿大、美国,别人一听说我是华人,首先就会提及孙元起。在他们心中,孙元起俨然就是中国的代名词。日本人会说孙元起替东亚人争了一口气,加拿大人和美国人则会赞誉孙元起的奇思妙想、学术造诣。即便在三藩的唐人街,也同样能听到众人对孙元起的褒扬。据说他在1904年迫使美国废除了之前签署的《限禁来美华工保护寓美华人条约》,所以赢得了华侨的拥戴和支持。我没有去过中国,不知道他对普通中国人有多大影响力,但我认为他的影响力绝对不容小觑!”

孙中山笑道:“健华,我说不用担心孙百熙,不是低估他在中国的号召力,而是在很早以前我就和他有过会谈,知道他不会反对革命。”

“你和他见过面?”冯自由惊讶出声。

孙中山点点头:“是啊,那还是在六七年前,由司徒美堂先生牵线,我们在三藩市见的面。那时候孙百熙还是个英气逼人的小伙子,非常英俊,丝毫看不出他已经是国际著名的科学家。尽管他很年青,但对国家形势的见解却非常独到,与后来发展的实际情况简直如合符节,令我佩服万分。所以他在短短十年间便做到内阁大臣,我丝毫不觉得惊讶,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

“他真有那么厉害?”冯自由有些不信。

孙中山非常肯定地点点头:“他真有那么厉害!无论为学还是为政,他都是我生平仅见的天才,无人能与他比肩!”

冯自由十三岁加入兴中会,后就读于早稻田大学,毕业便投身革命事业,奔波世界各地。从革命童子到青年俊彦,他赢得了无数赞誉。如今听见孙中山赞誉孙元起是“生平仅见的天才,无人能与他比肩”,心中难免有些不服:“听说他的叔祖父是孙家鼐嘛,难免——”

孙中山恍若未闻,半天才说道:“健华,我此次前往英伦,实在是革命的外交需要。但现今国内局势复杂,尤其是清廷起复袁世凯,湖北军政府变得岌岌可危,必然需要海外侨民的更多支持。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让你回国一趟!”

“不敢请耳,固所愿也。只是不知此次回国有什么任务?”冯自由问道。

孙中山道:“主要是两件事。第一是把华侨的捐款带回国内,转交给居梅川(居正)或黄克强(黄兴)。我怕钱款通过邮寄,会被清廷冻结,远不如你亲自跑一趟来的可靠。如果情况允许,你还可以顺道去趟湖北,看看情况如何。

“第二件事,是我想让你帮我带一封信给孙百熙。我虽然知道他不会反对革命,但他现在毕竟是清廷的内阁大臣、四川总督,不知他愿不愿意支持革命,率所部反正,对清廷倒戈一击。如你所言,孙百熙在国内外享有很高的声誉,如果他能通电反正,革命成功几乎可以指日可待!”

冯自由犹豫片刻问道:“先生,如果孙元起反正,新成立的中华民国打算给他什么待遇?教育部总长?内务部总长?还是国务总理?”

民国政府最高领导是大总统,但在冯自由心里,大总统一职已经内定给了孙中山,自然不会便宜半道投诚的孙元起。但人家在清廷就是学务大臣,如果是教育部总长以下的职位,冯自由觉得自己都说不出口。

孙中山闻言也有些踌躇:你说革命是潮流所指、民心所向,可事实上,湖北军政府在北洋军的威胁之下岌岌可危朝不保夕。人家孙元起堂堂的内阁大臣、四川总督,凭什么冒着抄家杀头的危险来支持革命?要说服孙元起,归根到底还在于要给出足够的利益,问题是什么样的利益才能让孙元起动心呢?

孙中山咬咬牙:“只要孙元起他能反正,别说国务总理,就是让他做中华民国大总统,我们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第二六二章渔钓牛蓑且遁逃(上)

现在再让我们把目光转回湖北。泡*书*吧)

还不知道自己是“祸兮福所倚”的倒霉蛋总督黎元洪,看到李翊东替他在布告上代署了“黎”字,浑身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顿时瘫作一团。

革命党人却丝毫不管黎元洪的感受,欢天喜地把布告拿出去粘贴了。实话说,革命党请黎元洪出任临时总督,并不是想让他出来主持大局、处理政务,只不过是借他的名声安抚城内民心,聚集隐匿逃散的官兵。见黎元洪对革命颇有抗拒之意,众人也懒得花时间说服他,直接把他送到谘议局楼上派人严加看守后,便各自忙碌去了。

黎元洪一个人默默坐在屋里,神色沮丧。遥想二十四小时前,自己还是统辖四千多人的混成协协统、大清忠臣、湖北军政要员,谁成想才过了一天,就变成了茕茕孑立的囚徒、大清叛逆,革命党的临时都督?事已如今,接下来该怎么办?

自杀?他不敢。

从逆?他不想。

似乎唯有逃跑,才有一线生机。但外面有数十名学生军在把守,他们可不认识黎元洪是谁,更不会给自己这个前任协统、现任临时都督半分面子!

就在黎元洪绞尽脑汁的时候,上苍似乎冥冥之中听到了他的苦苦哀求,干净利落地赐给了他一个逃跑的机会。

这是武昌起义取得胜利后的第一天,城内局势还没有稳定下来,其中第八镇步军第十五协第三十标的三百余名满族士兵便逃到了蛇山藏匿起来。

为什么他们要藏匿呢?我们还要从革命的起源说起。

自从清朝建立,满汉隔阂就是横亘在朝野心头的一根巨刺,时时作痛。尽管各位皇帝高喊“满汉一家”,但实际生活中满族人享有种种特权、朝廷对于汉族人严加防范,却是大家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所以每次出现爆发起义,口号里总少不了“驱除鞑虏”“反清复明”的身影。随着时间流逝,这道隔阂不是渐渐泯灭,而是越来越大。

尤其到了晚近。民族主义浪潮席卷整个中国,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群运作下,像《扬州十日记》、《嘉定屠城纪略》、《江上遗闻》之类描述清初满人屠杀汉人的图书在国内广为传播,青年学生读过之后无不义愤填膺。就像现今爱国志士发怒起来要核平东京、杀尽倭奴一样,他们也恨不得把国内满人全度涤荡干净。

孙中山的革命思想也正是从这一点出发,而且因势利导,利用青年人的热血大肆宣扬种族主义。泡*书*吧)无论是1894年成立的兴中会,还是1905年组建的同盟会,纲领前两条都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然后才轮到“创立合众政府”或“建立民国”,充分说明孙中山领导的革命首先是民族革命,然后才能说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

或许孙中山有自己的苦衷,形势逼迫他不得不如此。因为他不用这种偏激的口号就募集不来捐款、招徕不到同党,没有捐款、没有同党他就一事无成,只能继续当蹩脚的医生。但一味宣扬种族主义不但无法和国际社会接轨,而且与之前坏了名声的天地会、白莲教、太平天国也无法区别开来,所以他凭借自己对欧美各国制度一鳞半爪的理解。加了个“创立合众政府”、“建立民国,平均地权”的尾巴。

领导武昌起义的那群革命党人哪晓得孙中山的苦衷,一双眼睛只是牢牢盯住“驱除鞑虏”四个大字。从他们拟定的《中华民国政府鄂都督黎布告》中就能窥见一斑,比如“只因异族专制,故此弃尔如遗”、“须知今满政府,并非我家汉儿”、“贼昔食我之肉,我今寝彼之皮”、“共图光复事业,汉家中兴立期”、“士农工商民众,定必同逐胡儿”,处处透露满汉不两立的种族主义气息。

武昌光复倒也容易,可鞑虏如何驱除呢?把他们现在就撵回北面去,还是先逮住关押起来以后遣送?无论如何。都存在实际操作上的困难。想来想去,杀人无疑是最简单、最粗暴也是最有效的手段,甚至少部分心急的普通士兵已经开始着手实施。

好在湖北的满族人主要集中居住在荆州,武昌倒没有多少。这不多的满人中,主要是轮派到湖北新军中受训的荆州旗兵。

康熙二十年(1681),玄烨平定三藩之后。命令在福州、广州、荆州等地设八旗驻防。康熙二十二年(1683),正式派遣满八旗、蒙八旗军进驻湖北荆州,并允许官兵携带家眷,总人数在两万人左右,通称“荆州八旗”。到了光绪三十年(1904),为了提高八旗兵的素质,在湖广总督及荆州将军的安排下,荆州旗兵被轮流派到湖北新军中接受新式训练。这些旗兵主要集中在第八镇步军第十五协第三十标,包括第1营中的两个队,第2、3营的各一个队,大概有一个营的兵力。

在武昌起义之前,民间已经广泛流传“杀满”的传言。对于这个传言,不仅很多汉族人相信,满族人更是深信不疑。所以,这些荆州旗兵在武昌起义爆发后,眼看形势不对,害怕被造反的汉人屠杀,赶紧逃到蛇山藏匿起来。

10月11日下午,第三十标第1营管带(类似于后世的营长)郜翔宸在蛇山找到了这批人。他神情凝重地说道:“诸位,我刚才在街上看到乱匪的文告,第二十一混成协协统黎元洪那个狗贼辜负皇恩背叛朝廷,已经做了革命党的临时都督。他们现在正组织人手搜杀旗人,城中的扎、宝、铁、布四大满姓家族无论妇孺老少均已被杀,尸体堆满街道,血水都能没过脚脖!”

别看这些八旗子弟是在新军里训练,他们可是一向享有特权的,在军营里也不例外,根本不能和其他新军同日而语。况且他们统领也是旗人,大家都为了混口饭吃,何苦旗人为难旗人?所以,论吃喝嫖赌。这群荆州旗兵是霸王;一说到行军打仗,他们马上变成一滩鼻涕虫。

如今听说革命军要来搜杀,这群老爷兵顿时手脚发软、面无人色,哭天抹泪地哀求道:“郜管带。您给我们找条活路吧,我们都听您的!回到荆州,爷几个绝不亏待你!”

郜翔宸是新军中的一员健将,很有抱负和头脑,眼看自己恐吓住了这帮软脚虾,又开始诱之以利:“各位都是带把儿的爷们,岂能洗干净脖子任由乱党来砍?咱们手里拿的可不是烧火棍。而是一枪一个窟窿的汉阳造!我来之前已经侦查过了,瑞部堂(瑞澂)、张统制(张彪)带着近万人在江北正准备反攻,叛军的主力也配备在各城门和沿江一带。狗贼黎元洪现今在谘议局里,周围只有不到八十个开枪都不会的学生娃儿,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来一记黑虎掏心!”

一听要让自己去上阵冲杀,刚刚有些动静的鼻涕虫们顿时又软成一团。

郜翔宸继续鼓动道:“我们有三四百人,不仅有枪,还有迫击炮。难道还打不过八十个连开枪都不会的新兵蛋子?只要我们得手,叛军必然群龙无首。瑞部堂、张统制过江之后,我们就是大清的功臣。加官进爵、封妻荫子都不在话下!”

鼻涕虫们怯怯地说道:“郜管带,我们不想加官进爵,也不想封妻荫子,只想安安稳稳地回荆州,实在不行,混出武昌城也行啊!”

“是啊,郜管带,兵凶战危,我们能不能不打战?要不我们去和守城的谈谈,就说我们缴械之后直接回荆州。绝不与他们为难!”

这个提议立即得到大多数人的响应。

郜翔宸终于明白什么叫烂泥扶不上墙了。他冷笑几声:“乱党起事就是要杀尽满人,怎么会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缴械之后,他们正好把你们捆好一刀一个!实话告诉你们,现在摆在大家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坐以待毙,要么拼命一搏!拼命一搏。至少还有六七成活命的机会。坐以待毙,则是十死无生!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这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只要是个智力发育正常的人都知道怎么选。犹豫良久,终于有旗人出声:“郜管带,真的只有不到八十个连开枪都不会的学生娃儿?”

“我以性命担保!”郜翔宸拍着胸脯说道。

等到下午四、五点,天色渐渐昏黄,郜翔宸带着三百多人从蛇山右面小心翼翼向谘议局摸去。正如郜翔宸所说,谘议局的守军只有不到八十人,都是两湖师范学堂的学生,只在军训的时候摸过枪。他们任务只是站岗保卫,根本没想到会有大军来袭。战斗在不期而然的情况下打响了。

这群八旗子弟平时训练虽然吊儿郎当,但毕竟在军队里混了那么久,枪炮用得可比学生们熟练多了。而且他们人数上也大大占优。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何况他们的对手不是老师傅,而是刚入门的菜鸟呢?几乎战斗刚开始,学生们就陷入了被动,只能不断减少看守力量,全力以赴对抗来袭的荆州旗兵。

于是,黎元洪逃跑的机会来了。

黎元洪1883年考入天津北洋水师学堂,1888年入海军服役,1894年参加中日甲午海战,战后来到湖北编练新军,直至现在,他在军中呆了将近三十年,可谓行家里手。一听外面枪炮声,就知道有机可乘。几分钟后,他蹑手蹑脚推开房门,轻松绕开看守的哨兵,从窗户下到后院,翻过墙头,撒开脚丫子就往僻静的深巷里跑。

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远处夹杂在枪声中的喊话:“爷几个,加把劲,那群学生娃儿顶不住了!我们打进谘议局,割了狗贼黎元洪的脑袋,向瑞部堂、张统制请功!到时候,我们吃香的、喝辣的,抽最好的云土,嫖最好的头牌!”

“杀进谘议局,活剐黎狗贼!”

“努力杀贼,精忠报国!”

黎元洪顿时一僵,浑身仿佛都被凉气包住。但仅仅几秒钟,他便醒转过来,迈开脚步朝自己住宅的方向奔去。

第二六二章渔钓牛蓑且遁逃(下)

武昌起义后,革命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剪掉辫子。泡*书*吧)防守的学生一看来人端着枪、留着辫子,气势汹汹直奔谘议局而来,便知道来者不善,不待警告端起枪就是一梭子。其他学生也是初经战阵,一看别人开枪,赶紧有样学样。枪声顿时如同大年夜的鞭炮,噼里啪啦响成一团。

这群满洲老爷兵居然相信了郜翔宸的忽悠,以为学生不会开枪,之前没有半点防备。行进时挤在一块儿,别说子弹,就是丢块板砖都能砸到好几个。汉阳造是5发固定弹仓,这通扫射顿时放倒了一大片。谘议局门前枪炮声、惨叫声、咒骂声不绝于耳。慌了手脚的荆州旗兵赶紧找地方隐蔽起来,胡乱射出枪膛中的子弹,用枪声为自己寻找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荆州旗兵就是三分钟热度,第一轮没能攻下谘议局,马上泄了气,任凭郜翔宸怎么威逼利诱,他们依然出工不出力,枪打的震天响,结果连敌人毫毛都没碰到一根。气得郜翔宸抡起皮靴就乱踹:“赶紧冲啊!现在不冲,待会儿都得死在这儿!”

踹也没用。在这群大爷心里有着朴素的辩证法:冲,现在死。不冲,待会儿死。相比之下,还是多活会儿吧!

交战双方,一个怕死,一个新手,真是麦芒掉进针眼里——凑巧了。枪炮声震耳欲聋,都分不出彼此来。要是外行听见,肯定认为双方血流成河、死伤惨重。事实上呢?自从荆州旗兵躲起来后,双方基本上都没人再受伤。

学生们毕竟人少,而且没经验,只顾着拼命开枪,把身上的子弹泼水般地打出去。十多分钟后,子弹便消耗得差不多,枪声渐渐稀疏下来。

作为多年的老军人,郜翔宸从开始就在分辨学生们的枪声。马上就从枪声里听出了究竟:“快,乱匪快没有子弹了。老少爷们,再坚持一会,咱们就能攻进谘议局、活捉黎元洪了!”

经郜翔宸提醒。荆州旗兵也发现了蹊跷,个个跟磕了药似的兴奋起来:“哟呵,怎么不横了?爷待会儿攻进去,一定在你们身上留十七八个窟窿!”

“孙子,爷在这儿呢!冲这儿打啊!”

“爷就坐这儿任你们开枪,有种就把爷打死,爷要是皱皱眉头。就是小娘养的!”

荆州旗兵一边起哄,一边对着谘议局方向开枪,却没人敢冲锋。只等着学生们子弹消耗完,自己好进去捡落地的果子。

活该这群人倒霉!谘议局枪声刚响起的时候,吴兆麟就调遣城外的高等工业学堂学生数百人入城,在军械处装备好枪支弹药,朝谘议局方向扑去;另外又派第八镇炮兵第八标一部拖来大炮八门,分置两处。同时开炮。就在谘议局内学生的子弹即将用尽,陷入山穷水尽境地的时候,炮兵和高等工业学堂学生同时到位。发起总攻。

第一声炮响,郜翔宸还有些疑惑。还不等他思考出结果,后继的炮弹便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四周枪声如炒豆一般响起。短短半分钟,形势便急转直下,荆州旗兵顿时懵了。

“快走!”不知谁发了一声喊,众人如梦初醒,赶紧抛掉手中枪支弹药向四下溃逃。郜翔宸只好长叹一声,跟随众人逃去。

“孙子!刚才你不是以性命担保,说只有八十个不会开枪的学生么?”走在郜翔宸身边的乱军忽然想起之前郜翔宸的保证。

“你想干什么?”郜翔宸色厉内荏地问道。

“干什么?刚才你可踹我好几脚!”

“我可是你们管带!”郜翔宸心虚地斥责道。手却摸向腰间的撸子。

“啪!”一枪撂倒。

乱军吹了吹枪口的青烟,一脸不屑:“跟爷玩阴的,丫还不配!”

且说黎元洪乘乱逃回自家,在房屋隐蔽角落摸出几根私藏的金条,乔装打扮一番准备逃出武昌城。临出门之际却又犹豫了:经过此番世变,朝廷早已认定自己是十恶不赦的乱贼叛党。一旦逃出武昌。便与革命党恩断义绝。既不得为官,又不能为贼,茫茫天下之大,何处才是我黎宋卿容身之所?难道真的要退隐山野,平平淡淡了此一生?

不,不能!我黎宋卿三十年辛苦才有今天这般地位,岂能随手撇去?而且我早已习惯位居人上的生活,再让我回到乡间对保长里正低眉折腰,岂不是比杀了我还难受?与其窝窝囊囊地过完下半辈子,还不如留在这里做个临时都督!

想到这里,黎元洪停下了脚步。

第二天早上,革命党得知黎元洪没有离开武昌,又派马荣、程正瀛把他请回谘议局,并在谘议局楼上给他准备了一个住处。为了防止黎元洪再次逃跑,谘议局被士兵围得水泄不通。别说逃跑,就是变成苍蝇也飞不出去。

好在黎元洪现在并不想逃跑,只是革命党对他的待遇超出预料:这哪是什么临时都督,完全就是坐牢嘛!朝廷把自己当成叛徒,革命党又把自己当成囚徒,自己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当天黎元洪便水米不进,以此表示抗议。

吴兆麟是黎元洪的学生,也是军政府谋略处谋略,听闻消息赶忙过来探视。一见面,吴兆麟便放低姿态,朝黎元洪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学生吴兆麟见过老师。”

黎元洪只是点点头,并不说话。

吴兆麟知道黎元洪生闷气的原因,针对他的思想状况解释道:“老师,我们把您请到这里并不是软禁,而是从您的人身安全角度考虑,加强保护。您不要嫌护卫的人多,紫禁城溥仪小儿的护卫比这里不知要森严多少倍呢!越是护卫人多,才越能显示出身份的重要。如今您是湖北军政府都督,身负湖北军民厚望,难道不该严加保护以防宵小觊觎?何况昨天满清余孽来袭已经为我们敲响了警钟!”

黎元洪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

吴兆麟又说道:“今天军事情况比昨天大有进步,我们势如破竹,已经相继光复了汉口、汉阳等地,而且武昌防御也逐渐稳固。老兵都按照指定地点归队,目前已经收拢了六千多人,还有无数青年学生报名,我们准备把他们整编成四个协,一旦完成编制,便迅速北上占据武胜关,阻挡清军南下。然后分兵略地,光复湖北全省!”

黎元洪听了这些话,未置可否,只是说道:“这些由你做主就好。”

吴兆麟见黎元洪对于革命的态度有些半推半就,完全不像前两天那么顽固,知道事情有门,急忙说道:“老师现在是湖北军政府的都督,这些军队上的事情自然应该禀报您一声。不仅如此,恐怕过会儿汤济武(汤化龙)也该来麻烦你了。”

不知是巧合,还是事先安排,话音刚落,汤化龙便带着胡瑞霖、舒礼鉴、黄中恺等立宪派人士登门拜访。吴兆麟赶紧起身告辞。

吴兆麟一走,黎元洪就对诸人抱怨道:“黎某在此之前,从来没听过‘革命’这两个字。如今你们强迫我出任这个劳什子临时都督,究竟是什么意思?”

汤化龙有些无言以对,难道要实话实说:对不住,我好日子还没过够,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只好把你推了出来?

胡瑞霖在一旁宽慰道:“宋卿先生,如今布告已经粘贴出去,你的名字早已传遍五湖四海,即便你想效忠清廷,清廷还会相信你么?为今之计,不如下定决定跟革命党合作,或许还能转祸为福!”

黎元洪低头不语。

黄中恺也劝道:“如今人心思变,革命也不失为改革的一种方法。至于将来,谁能说得准?说不定革命党就能据有天下,到时候宋卿先生少则督抚,多则台阁,岂不是剪辫子远比被清廷砍头好?”

众人轮番劝说一番,汤化龙这才说明来意:“今天来拜访宋卿,主要是起草《中华民国军政府暂行条例》的事情。湖北军政府将按照条例重新组织,所以必须和您这位都督商议一下。”

“我是个丘八,哪懂那些东西?你们起草好了,只要吴畏三(吴兆麟)他们同意,便可以通过。”黎元洪明白自己这个都督只是橡皮图章。

黄中恺是这件事的主要负责人,此时解释道:“如今军政府虽然有参谋、庶务、军事各部门在运转,但因为没有制定规矩,厘清权责,导致各部门喧嚣拥挤,忙乱非常,却政令不畅、事事耽搁。所以,现在必须要制定《中华民国军政府暂行条例》。

“制定条例的前提,就是把现在事务分成军事、政事两部分,各自分出详细部门,厘清职责,分部治事,不相干扰。如此一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部门和职权,各种事情就可以找到各自应该负责的部门处理,而都督作为军政府最高统帅,则指挥部门如臂使指,选贤举能名正言顺,行使权力水到渠成!”

说到底,黄中恺制定条例是想摆脱革命军对政府的控制,让立宪派掌握民政大权。当然,其中也少不了黎元洪的好处。所以黎元洪听罢,就拱手笑着说道:“好,好!你们去起草吧。”

第二天,黎元洪就找人剪掉了自己辫子。

第二六三章黄洋界上炮声隆

孙元起一行于10月16日晚乘火车离开彰德。(泡书吧)

本来想直奔洛阳,结果凌晨抵达郑州的时候,孙元起被保安从睡梦中急促地摇醒:“老爷,河南巡抚宝棻宝大人在车站月台上恭候!”

“谁?包大人?”凌晨四五点钟正是睡得最香的时候,被摇醒之后孙元起还有些迷糊:包龙图不在开封府审案子,跑来郑州干什么?

“是的,除了巡抚宝大人,还有布政使俞锺颖俞大人、提法使和尔赓额和大人、提学使孔祥霖孔大人、开封府知府袁镇南袁大人等。老爷你见不见他们?”真难为他了,短时间内竟然记住那么多人的名字。

孙元起这时总算清醒过来,疑惑地问道:“他们不再开封呆着,跑来郑州做什么?”

清代河南省的省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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