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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梦钟声度花影(清穿)-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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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夫妻的闺房话你们俩怎么知道?”

“四哥好象认识些粘杆处的小厮。那些人,什么都知道。在王府,你说过的话,转眼就能传到阿玛耳朵里——四哥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听命于他。”

我大骇,他们就动起了心思?胤禛到底是顾不了管还是故意的?这些孩子,究竟对内情知道多少?

“皇上有没有要你四哥到宫里去住?”

“没有,只把我们三个的生辰八字带回宫了。”

没有?不是六十一年皇帝就把弘历养在身边了吗?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三月二十五日,皇帝又来到圆明园。这一次是悄悄来的,小盛子来请弘昼去参见皇帝时,我才知道皇帝来了。皇帝没有让我们女眷再去见他。

弘昼回来时,跟着他的两个小厮手里抱满了赏赐。

弘昼告诉我说,皇上说他是个好孩子,就赏了很多东西给他,比给三哥弘时的还多。

他问我:“娘,你怎么知道皇祖父会带着四哥去宫里住?”

“今天皇祖父说了?”

“是的。皇祖父还召见了兰姨娘,说兰姨娘是个有福气的人。问她愿不愿意让四哥到宫里陪他老人家住。”

我点头,这就是了,一切铺垫至此已经基本完成。

“娘,你还没回答我呢?”

“娘也不知道。娘只是觉得,皇上一个人在宫里,恐怕没意思。既然你四哥讨皇祖父喜欢,想必是要带了在身边的。为什么很多人都想做皇帝?就是因为皇帝想要什么,就能把什么得到手。”

“也不一定。”天申无所谓地说。

“什么也不一定?”

“每个人都想要快乐吧?可我看皇祖父一点都不快乐。虽然他看上去很和蔼,但是却似乎有很多心事。”

九六十一年四月,康熙幸畿甸,胤祉、胤禛、胤祺、胤禩、胤禟、胤礻我、胤祥、胤礻禺、胤禄、胤祎、胤禧、胤祜随往,几乎囊括当时所有已经懂事的皇子,大约是想让这帮天之娇子懂得民生艰难吧。

胤禛结束后,就来到了圆明园,与我商量。

他说:“阿凡还是回王府住吧。”

“为什么?”

“皇上已经虚了。虽然打起精神出巡,可是,这一次只不过匆匆走了一圈,就回了畅春园。往年他必定会在田间走一走,向当地的农民请教收成如何,稼穑艰难与否。有时候,在当地的望族家里过夜,也是有的。我们在小老百姓的炕头吃高粱米水饭,剥毛豆,吃水煮花生,都是常有的事。今年就随便走走,没有访问过百姓,只查看了一下麦苗的长势如何——”

我笑道:“你的担心很有道理,是该为最后那一刻做准备了。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一废人。”

他摇头:“谁都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老八他们更是知道。如果你一个人虚悬在这里,我不能安心。谁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想一想,他的担心也对。虽然我并不重要,但如果有人要拿我做文章,也是有可能的。当年被下毒,就是一个教训。

于是,我同意了回王府。

这时桃花谢了多时,枝头只有手指头大的绿色桃子。桃苑里能够赏的只有满树绿叶了。但玫瑰园的玫瑰、蔷薇等开得却正热闹。

玫瑰园原本想给了露叶,但她不要,因此闲置多年。只在花季,园里女眷会去游园赏花,几个有才情的,偶尔还会吟诗作赋。这不是我的强项,故也从不凑趣。

以前怕天申淘气,不肯在玫瑰园住。可如今,天申已经很懂事了。

我对红李说:“我们住到玫瑰园去吧。如今孩子们都大了,没那么多顾忌。桃苑花谢了,玫瑰园里春色却正好——”

红李不答。

我正奇怪,夏好却快嘴道:“听五阿哥说,玫瑰园被年侧福晋住了有一年多了。怕格格生气,一直不敢说。”

什么?

我不相信:“花季赏花住几天是有可能的,怎会——”

“从年侧福晋的哥哥升任陕甘总督,年侧福晋要什么,爷给什么。侧福晋怀孕以后,说菊苑太过陈旧,福宜阿哥又曾在那个院子里生过天花,怕不太干净,要住玫瑰园。爷一开始不答应。可禁不住侧福晋求。格格住在圆明园多年,王府翻了天,也不知道。”

我想起从前自己让胤禛发誓时说的话:“如果年氏的儿子不按皇孙排行,她年玉媚要什么,我给什么——”顿时,泄了气,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夏好说:〃年前我们回来时;年侧福晋就已经住在玫瑰园了。听说爷严令封锁消息;下人不敢把消息传进桃苑。格格又常只在自己的院子里;就——”

我不说话,任凭夏好絮絮地说。

红李有些担心,劝道:“格格,就是一园子,怎么也不会比圆明园好。等大事了了。王爷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苦笑一下:“住了就住了吧。也就是这几个月。过去了,我就回园子里,再也不回这个王府。”

夏花劝道:“格格,何必这样置气?我看王爷也不是真的顾惜年侧福晋。不过是要借重她的兄弟罢了。”

“你怎么知道?”

“听紫堇格格的丫头们说,格格不在的时候,王爷经常来桃苑住。侧福晋没有怀孕时,王爷就住在菊苑,侧福晋一怀孕,王爷就来桃苑住,有时候也住在紫竹苑——”

我打断夏花的话,说:“你们别劝我了。怎么回事,我自己心里有数。这桃苑也住了多年,挺好的。你们别担心我了。”

可是我越这样,红李就越担心。于是就去紫堇苑请了紫堇来。

紫堇见我神色太过安静,就说:“姐姐,如果你想住玫瑰园,就要回来吧。以前你不在,空着也是空着。如今你回来了,你要是要,她肯定会还给你。

这么多年来,我冷眼看了,年侧福晋也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当年她要你的东西,只不过是以为姐姐必不肯相让,她可就此脱身。如今她住在玫瑰园,说的理由也能过得去,福宜阿哥在菊苑生天花而殇,确实不怎么干净——”

我点了点紫堇的额头:“你呀,就别跟我扯了。当年我发过誓,只要王爷答应了我的条件,她要什么我给什么。王爷遵守了诺言,我自然也要遵守。”

紫堇沉吟道:“皇孙的名字,万岁爷在孩子周岁的时候会随赏赐一起下来。福惠阿哥还没到周岁,王爷是否遵守诺言,还不一定。”

我说:“他会遵守的。我对王爷来说,什么都不是。可他是对皇额娘起的誓言,他不敢亵渎。”

紫堇忙嗔怪道:“姐姐,我哪里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王爷对年大人过于借重,为了好看,到时候不遵守,也是有可能的——”

我知道结果,所以,我摇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不用担心。皇上,可能来不及给福惠阿哥赐名了——”

“什么——”

我瞪了紫堇一眼,她忙住了嘴。

丫头们跟我多年,自然知道保密的重要性。我转眼一想,也是该给夏花四个安排后路的时候了。

十我叫了四个丫头到我跟前,说:“当年我给你们以花好月圆为名,就是想,一定要给你们一个好归宿。你们大了,前几年说放你们出去,你们不肯。我当时想,你们十八九岁,嫁人固然正合适,却不是生孩子的好时候,就把你们还是留着。现在你们二十多岁,正好是瓜熟蒂落的时机,再拖着,可就不妥了——”

她们几个红了脸,说:“格格就想着打发我们。”

紫堇说:“你们的主子,总是喜欢做些别人不敢做的事。秋桂几个,就是自己选的人。你们若是心里有人,说出来,只会成全,不会责怪的。恐怕姐姐还高兴省了事儿。若没有,姐姐也不会让你们委屈。”

我但笑不语。

紫堇又说:“只是这次,姐姐要把燕子和喜鹊也帮忙嫁出去。若是委屈了她们,我心里也是不好受的。我的丫头们一定会嘀咕我,不懂体恤她们。”

燕子和喜鹊就在地下坐着绣花呢,听紫堇这么说,赶紧起身要辩解。

我摆摆手,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伦,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既然女人不像男人,看着好的就能想办法弄进来,就更要挑好的,挑合适了,才能快活过一辈子。你们跟着我多年,有心上人赶紧给我老实交代。否则我乱点鸳鸯谱,苦一辈子,可别恨我——”

她们几个都说没有。

我说:“既然没有,我就再在紫竹苑请一回酒。”

紫堇说:“都玩过一次了,没什么意思。”

“你有更好的办法?”

“不如让他们打布库,我们悄悄在一旁看,看中了谁,丫头们自己把名字记下来。到时候,就把丫头赏给他们。”

“要是人家不愿意,怎么办?”

“我们的丫头,嫁给朝廷命官也是够格的,别说几个小侍卫了。”

问丫头们:“你们可同意紫堇格格的办法?”

她们觉得好玩,就答应了。我想了想,说:“紫堇格格的办法固然是好。可是,打布库是有输赢的,到时候美女爱英雄,你们六个人,都选同一个,怕就不合适了,到时候伤了姐妹情分。”

紫堇恍然道:“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是姐姐周到。”

“你先别给我戴高帽子,别说六个人选了同一个,就是两个人选了同一个,怕也不好收拾。你们都是一样的,偏着谁也不行。”

夏好脑袋好使,说:“要不我们先抓阄,谁先选,谁后选,排出个先后,这样,听天由命,也没有什么好怨的。格格放心,我们都是有分寸的,格格一心为我们着想,我们绝对不会让格格为难。”

紫堇就制了签,摊在炕上。紫堇说:“你们在边上坐好,我数三下,你们就一起去抢签。”

丫头们答应了。

结果出来:夏圆拿了一,燕子拿了二,夏花拿了三,喜鹊拿了四,夏好拿了五,夏月拿了六。

我问:“有没有不满意的?”

都表示行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说:“这次我们不要刚好挑六人出来,我们挑八到十个人出来,让丫头们一定要选满意了。你们每人可以选两个人出来,到时候有冲突,还可以斡旋。”

她们觉得这样好,于是十分高兴。

我就去紫竹苑与胤禛商量布库的事情。

胤禛见我不闲着,十分高兴,说:“好,我让刘三把尚未婚配的侍卫名单给你,布库房里隔一半出来,用帘子挡着,你和紫堇在里面带着丫头,我们在外面张罗。我放出风去,让他们都拿出真本事来。”

我告辞,胤禛说:“玉媚住了你的玫瑰园,也是不得已的。等忙过这一阵,我给你把圆明园好好规划一番。”

我摇头:“爷遵守诺言,我也要遵守我的。”

他于是放了心:“你要西洋城堡,我也能给你建好了。先委屈一阵子,阿凡往后要什么,我都是能做到的——”

见我没有发作他,他很满意,于是许了诺言。

我知道他能做到,也就不再说什么,自己回桃苑去了。

五天后,布库开场。

胤禛很周到,先就制定好参选人的背景资料,发给丫头们看,然后让她们到时候对号入座。

我和紫堇带了丫头在帘子后面喝茶。前面胤禛和十三阿哥、隐华、文觉等人观战,十三阿哥更是换了衣服,亲自做裁判。

这个活动,真是自娱娱人,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

20.云开北阙祥光满,雨过西山霁色鲜(前篇)



康熙六十一年五月,吴嫂子年老,我让她退休,给她八百两银子养老,另外送她一些绸缎和首饰,王府也拨了养老银子给她。

她留给我的念想可真是让我大吃一惊,是一架长十来米,高大约两米的围屏,上面有胤禛亲笔提的字“福海春晓”,用金线绣的。

围屏绣的是春天福海沿岸的景色,尤其是山房,吴嫂子几乎是写实地绣了上去,绿茵茵的葡萄架,灿若云霞的桃花………………

我看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吴嫂子含着泪,说:“那一年,格格讨紫堇姑娘的围屏,说我年纪大了,怕我累着。我就想,我一日日闲着也没其他的事,就给格格绣个围屏吧。那时候,皇上刚赐了园子,我就想,格格好清静,将来在园子里住的时日必定很多,就琢磨着要绣个园子给格格。

紫堇格格的围屏是绣得精致,但只能放在炕上,于是,我就绣个大的,往后格格放在大厅里头,也是相宜的。我伺候格格多年,格格从来不让我自称一声奴才。往后我走了,格格多保重,格格是有大福气的——”

她絮絮叨叨地说,我也是泪流满面,嘱咐她有空来看我——

卓雅派了一个姓张的绣娘给我。看了吴嫂子绣的围屏,叹道:“绣技并不是最好的,难得的是数十年如一日,针脚始终均匀不乱。这种心静如水的态度,简直就像参了禅一般,淡定自如——”

八月,我将花好月圆四个丫头嫁了出去。

胤禛另外给我安排了四个才艺很好,品行端正的丫头。我以吉祥如意给她们命名。

红李提醒我说:“夏祥这名字可能要避十三爷的名讳。”

我说:“有什么避讳的,十三爷是男人,我的丫头是女人,怎会冲撞了他?再说了,我看得起这个字,他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红李直摇头,说:“也就是格格敢说。”

我白她一眼,让她一边凉快去。

十月初九,福惠小阿哥周岁,皇帝赏赐颇丰,但并没有赐名下来。接旨意时,紫堇冲我使了个眼色,我没理她。

玉媚待送礼太监一走,就问胤禛,为何皇上没有赐名。胤禛解释说:“玉媚你体弱,福宜八个月而殇——我这一生子息艰难,就特意求了皇上,先不赐名,等福惠大了,再——”

他那柔和自然温情脉脉的声音,一点都不像是心里有鬼的样子。凭心而论,虽然年氏的几个阿哥没按宗族排行,可寓意都很好,也并没有很亏了她。

未几,皇帝命雍亲王胤禛等视察仓储。年侧福晋害喜,胤禛大为高兴,命卓雅好生看顾年氏和福惠小阿哥。

他的诺言终于打破了——他说:“她们若有子嗣,绝不再碰。”

我什么话也没说,继续在桃苑过日子。

风雨欲来,我不想找麻烦。

十一月,康熙生病,从南苑回畅春园。命皇四子胤禛恭代祀天。

祭祀回来,他来到桃苑与我商量:“是不是该——”

我点头:“就是这几天了。”

他于是匆匆而去,回紫竹苑与隐华商量行动计划。

隐华坚持让胤禛把我请到了书房。

隐华说:“如今我们对付的有三股势力:第一是拥护废太子的,第二是拥护八阿哥的,第三是拥护十四阿哥的。从皇上要元寿的生辰八字和接他入宫,看来皇上是属意我们王爷的。但是,从皇上的行事来看,他可能不会留遗诏了。”

我一惊,问:“为什么?”

隐华说:“皇上打算听天由命了。按照满人的风俗,谁强谁为王。当年太宗皇帝就是这样登基的。据说太祖有意让多尔衮即位,但没有完成这个遗愿。皇上培养三十多年的太子让他伤心欲绝,后来他再不立太子,用意就在于此。

如今有望登大位的有我们王爷,八阿哥和十四阿哥。我们王爷势力相对较弱,所以他一直保护着,没有动,八阿哥的势力被他剪得七零八落,但仍旧呼声很高,十四阿哥目前是势力最盛的,所以,他在十四阿哥回京以后,又打发他出去了。

皇上的意思大概是这样的,如果十四阿哥能够提前预知京师局势,冲破年羹尧率大军东进,那十四阿哥就有做皇帝的谋略,大位无疑就是十四阿哥的。如果十四阿哥做不到这一点,他就没有资格做皇帝。

剩下两位在京中的阿哥,我们王爷的势力一直在暗处,皇上大概是觉得,如果我们王爷能够利用手中的这点力量,加上年羹尧,能够抵挡得了八阿哥,那龙椅就是我们王爷的。

如果我们王爷抵挡不了八阿哥,那龙椅就是被称做‘八贤王’的八阿哥的。

对于皇帝来说,这三个选择,都不是最好的选择,而是非常之时的非常之举。

八阿哥子嗣不旺,大福晋善妒,又加上从前的死鹰事件,所以他非常反感八阿哥。但是,八阿哥也许是冤枉的,而且,他不得不承认,八阿哥本来是最有实力的。所以四十八年他削了八阿哥的爵位,又恢复了;五十三年他停了八阿哥的食俸和爵俸,后来又还给了他。

他曾经列举了八阿哥的罪状,其中有一条是暗杀太子,这是很重的罪名了,但皇上并没有象对大阿哥和废太子那样,把他圈禁起来,而是留了后路。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暗号,他并不想一棍子把八阿哥打死。”

二“至于我们王爷,最大的不利之处就是年纪偏大了,所以,他要看皇孙之中,有没有特别优秀的,现在看来,元寿他是比较满意的。十四阿哥年纪正合适,但他有将帅之才,缺少圣君谋略,故也不满意——”

胤禛冷哼一声,说:“我们兄弟之中,但凡有一个像皇阿玛那样的,我们也就不用争得头破血流了——”

隐华笑道:“当今的万岁爷,直追祖龙,千年难遇,自然是难看上一个人。”

胤禛问:“没有遗诏,即位不正,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隐华笑道:“百姓要遗诏,就给他们一个遗诏,这没什么难的。”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说:“爷,这件事必须拜托张大人。他肯定知道皇上有没有遗诏,因为皇帝的诏书都是他起草的。如果没有,一定让他起草一份对你有利的,如果有,要想办法知道是谁——”

胤禛为难。

我怒道:“这确实不是君子所为。但是事有缓急,急则从权。我从三十三年开始指导你,现在到了最后一击的时刻,你却存妇人之仁——你让我白白倒溯三百年。你忘记我和隐华给你说的黄蘖禅师歌了吗?命运如此,无法改变。如果你连让人起草一份遗诏的勇气都没有,你凭什么与敢暗杀太子的八阿哥争锋?”

胤禛不做声,隐华想说什么,却又不说。

我指着隐华,骂到:“我好不容易从江南寻了你来,你自己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经营了近二十年,如今突然手软了?事若不成,我们都跑不了。四十八年,八福晋就找到我摊牌,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有些皇上不知道的事情,他们都知道。”

我泪水都出来了:“我告诉你们,坐上那个位子,事情才算完成一半。我一直提醒你们不要忘记那个女人,可你们都不当回事。如果被她预先知道了,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就算你是她的亲生儿子,也一样——

我不知道,这些年来,皇上是用什么手段稳住她的。从死鹰事件来看,她已经恨皇上入骨了。那以后,皇上长年和年轻嫔妃住在畅春园,轻易不回城里。他害怕什么?你们难道还想不到吗?

刚才隐华说当今皇上直追祖龙,说得没错。同样的,他也怕落得跟祖龙一样的下场。四十八年以后,他轻易不再出巡,只在京师周围的行宫和围场打转。六下江南,都是四十七年前的事情。他那么一个爱热闹,坐不住,安静不了的人,为什么习性改得那么厉害?

当初我就不该回王府来。你事成了,与我无关,你事没成,我往福海一跳,什么都了了——”

隐华忙劝道:“格格你别说得不像话,不是找你商量吗?”

“这些年,都是你们在筹划,这是你们男人的事情。你们找我商量什么?结果摆在那里,你们做就是了,有什么好商量的?难道将来事成了,叫史官记一笔,雍亲王府的格格宋氏助雍亲王谋得大位?”

胤禛搂了我的肩膀,说:“红玫,你别气坏了身子,我们做就是了。”

“不仅要做,还要快。是用得上隆科多的时候了。一旦皇帝驾崩,关闭九门。大事定了,再让十四阿哥回京奔丧,军权必须交给年羹尧。给年羹尧写信,告诉他,她妹妹又有了——”

我把那个“又”字咬得狠狠的。

他知道我心里别扭,好言相劝:“我都知道了,我送你回去,歇息着。我们今日就是不眠不休,也要把方案做好了。”

隐华说:“格格放心,一切都差不多了。我们只是不确定,是不是就在这几天,否则,做了手脚,却错了时间,那就是死罪。另外,张大人那里能不能行得通,也是一个变数——方苞也一直跟随左右,他的意见也很重要。”

我说:“既然好了,就去做吧,我自己回去。”

胤禛不放心,还是扶了我出来,亲手把我交到春吉和秋如手中,吩咐到:“好生伺候格格。”

两个丫头扶了我回桃苑。

红李见我气得脸发白,还似乎流过眼泪,忙迎上来,扶我在热炕头上坐定了,才说:“格格,爷让你不自在了?”

我摇头,说:“要变天了,过几日就好了。”

红李明白,就不再问。命春吉将温着的燕窝粥拿来。

三胤禛从十一月初六开始,住进离畅春园很近的圆明园,每日晨昏定省。

我在桃苑,数着日子,一天一天的熬。

也许,我本来应该有好奇心。二十一世纪的人对康熙是否有遗诏,争论不休,特别是四爷党和八爷党的粉丝们,恨不能穿过来找个答案。

我穿来了。可是,在大清长达二十八年的煎熬,从生疏拒绝到融入其中,我逐渐地蜕变为这个时代的一粒微尘。除了隐约记得上一辈子的点滴,除了坚持自在地生活,我已经与二十一世纪没有任何瓜葛。

最开始,我还怀恋情人节的玫瑰,周末的电影,网络小说,朋友的问候——想着如何寻找到时空之门,尤其希望,最好是在睡梦中,就回去了。

但现在,我只想尘埃落定,在福海旁的山房里度过残生。

宋氏似乎是死于雍正八年,她还等得到雍正扩建一个气势恢弘的圆明园。

我将看到福海中堆起三座小岛,正门将建成养心殿,九州清晏在湖的北岸。也许我还可以乘坐阿凡号前往,远远地,看他办公,批折子,接见大臣——

就像,深情的妙龄女子,悄悄地守望心爱的情人………………

我不知道,这是我的前世,还是我的今生。我不知道,二十一世纪的那个阿凡,是我,或者不是我,三百年后,我是我的子孙,或者,我是我的先人——

我是谁?

谁说得清?

玫瑰满园的日子里,我不再苛求谁送我玫瑰花,只希望谁高兴要,我就给她送去。我已经忘记了西历纪元。这里的情人节是七夕,那时候玫瑰花期已经过了;这里的圣诞节是皇帝的生日;这里的感恩节是生日时,给父母亲磕头——

这里有元宵端午中秋腊八除夕,似曾相识,却过得大不一样的农历节日。

十一月十日,十三阿哥来看我。

他爽朗的笑声在寒冷的冬季里,融化了冰雪。

“小四嫂,”他说,“四哥让我来告诉你,万事具备——”

我微笑,点头,说:“圆明园里有我历年酿的葡萄酒,今年除夕,我请十三爷喝我亲手酿的酒——”

“哦?小四嫂还会酿酒?”

“除了弘昼,十三爷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男人。”

“四哥都不知道?”

我笑得苦涩,说:“天申说,我的酒,不能给他阿玛喝。他说,阿玛天天在年姨娘的院子里喝酒,叫我不必心疼他阿玛——”

“天申这孩子,聪明,就是太顽皮了。”

“顽皮好,免得兄弟相争重演。”我想起天申诓弘历立下字据,就不禁笑出了声。

十三爷感叹说:“小四嫂为四哥呕心沥血,可谓苦心孤诣,再没有旁的人能做到了——”

红李在一旁说:“格格,你想起什么来了,笑成这样?”

十三爷也很好奇地看着我。

我就给他们讲天申让弘历立下的字据,他们也笑。

我说:“这个孩儿们的笑话,可以过几天后再说给王爷听——那时他就不是王爷了。现在却不能说给别人听,十三爷倒是不用避讳。”

十三爷大笑,赞道:“好好好!四哥虽然子息艰难,可剩下的,都是最好的。弘历是有大造化的,能得皇祖父亲自鞠养宫中,福气不用说。难得地天申这么早就明事理,省却多少伤心泪——”

“十三爷将来也是名垂千古的王爷——”

“小四嫂,有一句话,我一直不敢问。”

“十三爷但问无妨,今日红玫言无不尽。”

他犹豫半晌,问:“小四嫂是不是天上的——”

我笑:“十三爷果然是个浪漫的人。猜得也对,也不对。”

“小四嫂什么都知道,如果不是天上的,怎么能对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知道得那么清楚?恐怕诸葛亮也没有算计到蜀国二世而亡吧——”

“他也许是算到了,但是也要尽人事而已。”

如果我像瑶华一样穿到八阿哥府,算得再好,难道不是也要落空吗?

十三爷起身告辞:“小四嫂不必担忧,事必能成,请安等消息。”

我点头,送他到院门口。

十几年的郁郁不得志,磨去这个男儿的狂傲之气,却留下了远见卓识和忠心耿耿。大浪淘沙,留下的,都是最坚强的。

他的背影远去,我缓缓回到了桃苑的正屋。

20.云开北阙祥光满,雨过西山霁色鲜(中篇)



十一月十一日,卓雅来看我。

她已经满脸疲惫,可还是堆满了笑:“爷说,如果遇到为难的事情,就来和姐姐商量。”

我点头,没有客气。

“年妹妹害喜害得厉害,叫我着人去请了王爷回来。我说,王爷说了,没有他的允许,不能去打扰他。年妹妹不依,说我欺负她。还说,王爷也说了,要我照顾好他们母子。如今她身体不适,我却只请个庸碌的太医,还封锁消息,|Qī|shu|ωang|是什么居心——”

卓雅的泪流下,二十多年的煎熬,媳妇已经熬成了婆,膝下荒凉,为丈夫照顾众多妻妾,还不能有半点差错。

我搂了她到我身边,安慰说:“好歹熬过这几天,就都好了。玉媚身子骨弱,害喜也正常,她要什么给什么,但千万不能麻烦爷。她再不安分,就要她来找我,出了差错,你只管推在我身上——”

她点点头,很期待地问:“难道就是这几天了?这些年你们谋划什么,我从来没有过问,也不想问。如果再熬几天,我还是能行的。可是,这些日子来,总觉得自己就要油尽灯枯了。她们年轻的,一个个都有依靠,只有我们两个,年纪最长,心最苦,却偏还——”

“妹妹,你听我一句。往后她们的儿子,都要叫你皇额娘。她们的,都是你的。只有你才是他的妻子——”

“多年前,我快熬不下去了,姐姐是这么说的,我听了,也就有了力量。这么多年过去了,越临近那一天,我就越害怕。如果不是为了我身后的族人,我宁愿跟了晖儿去。我不在乎是不是母仪天下,我只在乎那一个——”

“我知道,我都知道。等不了几天,尘埃落定,妹妹就放心了。妹妹若难受,搬来和我住也是行的,只是我这里不太宽敞。”

她点头:“那今日我就不回去了。牡丹园房子大,我心里空得慌,这里小,反而塌实。”

于是她嘱咐兰儿回去收拾了她的寝具过来。

她朝我笑:“姐姐,谢谢你收留我。当年年妹妹开口要你的菊苑,我们都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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